“你爷爷会生气的。”迟萻提醒他。

“不会,爷爷说孩子是缘份,如果没来,证明是上天注定的。”

司爷爷真是个开明的人。

迟萻垂下眼睑,掩去眼中的复杂。

穿越那么多世界,每一个世界都有他,他们相遇、相爱、尽最大的努力彼此陪伴对方,这份感情慢慢地沉淀,比爱情更深厚,比亲情更忠贞,已经无法用“爱情”来定位他们之间的感情,这是一种比生命更重的羁绊。

因为这份羁绊,牵引着他们不断地找到对方,直到死亡,进入新的世界。

所以,她知道在这段旅程没有结束之前,他们不会结果的,这些世界看似安全,实则考验重重,甚至她也不能确定,是不是下个世界,就真的能遇到他。

他们也不会有孩子,孩子是生命的延续,他们只是过客,所以不会有孩子。

她早有心理准备,在得知认识的人怀孕后,她其实很坦然地接受了。

然而,司昂却在担心她。

他直觉地知道,他们不会有后代,所以他总在尽自己所能来逗她开心,不希望她失望。

迟萻将脸埋在他怀里,紧紧地依靠着他。

末世第十年,敖引基本上已经将初级异形赶回空间裂缝的那端,留下来的都是进化体。

那些进化体发现敖引这个奇怪的人类后,不得不开始联合起来,占据在城市里,形成一个异形之国,与人类抗争,同时不断地制造空间裂缝,想将更多的初级异形召唤到这个世界。

司昂从梅嘉年和敖引送回来的资料开始研究空间裂缝的存在。

自从得到陶微澜的空间后,司昂同时也在着手研究空间原理,虽然这空间原理和那些空间裂缝不太一样,但也有相似之处。

迟萻每次在基地待得腻了,就会和伊莉雅一起跑到异形建立的国度去走一圈,将那些异形都吓得乱蹿后,便换地方,甚至有一次,两人直接跨越海洋,抵达外国。

伊莉雅生了孩子后,依然不改傻白甜的性子,也只有罗城这种外憨心黑的能制得住她。

想要玩NP暧昧?那要看罗哥哥答不答应!

伊莉雅硬生生地从一个注定要NP暧昧的女主,变成一个恋家顾家的好女人,每次只要她浪得像一只脱肛的野马时,就会被罗城机智地捉回来。

方乐章每次看到伊莉雅被罗城吃得死死的时,忍不住感慨剧情什么的,已经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这个世界的未来,他已经看不懂了口!

末世第二十年的时候,司昂研究出穿梭机。

此举震惊世界,全世界的人类的目光都放到华国的希望基地。

这时候,虽然仍是有异形肆虐,但因为司昂的黑科技,不断地有新人类诞生,这些新人类拥有更加优秀的基因,实力更强,终于可以在空间裂缝附近活动,为空间裂缝的研究带回很多资料。

在伊莉雅看来,这种新人类已经拥有五百年后的人类基因的基础,人类的基因进化比历史更早两百年。

全世界都在研究空间裂缝及裂缝对面世界。

得知司昂研究出穿梭机后,梅嘉年和敖引再次来到希望基地。

签下一系列的合约后,敖引成为第一个驾驶穿梭机的人类。

迟萻对穿梭机也很感兴趣,这些年,她每次都会被司昂的研究惊叹,试验过后,不得不佩服他的脑回路。

和他一比,她就像个学渣,只有武力这点能拼得过他。

当敖引驾驶穿梭机进入空间裂缝后,留守在空间外的人类紧张地注视着。

敖引的这一趟旅行,用了一年的时间。

一年后,他方才回来,并且带回空间裂缝对面世界的资料,为人类向星际迈进作出重要的贡献。

然而,司昂没有心思再研究它。

因为迟萻病重。

敖引愣住了,“为什么?她不是一向很健康,她的实力天下无敌,谁能伤她?”

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梅嘉年脸上露出难过的神色,轻轻地说:“她身上的命运线太乱了,我被她身上的命运线欺骗,没有看清楚她的命运,直到最近才知道,她…不容于世。”

“什么叫不容于世?”敖引茫然地看着他。

“她是天师,力量与这个世界的法则相悖,能允许她活到现在,已经不错了。”梅嘉年叹气,其实他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不容她。

迟萻却明白。

来到这个世界后,她一直遵守这个世界的法则,不露出与它法则相悖的能力。

直到陶微澜逆天而行,用天师术法制造出鬼,所以她只能出手,用与这个世界不同的力量。

迟萻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时,她对司昂道:“其实有二十年,已经不错了,不是么?”

司昂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迟萻心里越发的难过,她紧紧地拉着他的手,轻声道:“司昂,我…”

“你别说话。”司昂将她搂到怀里,“我知道的。”

你知道什么?

迟萻想问,身体却虚弱得说不出话来。

司昂紧紧地将她搂到怀里,将脸埋在她的颈项中。

迟萻感觉到脖子上的湿润,那滚烫的泪几乎要灼伤她的心。

她一闭眼,再一睁眼,就来到下一个世界,可能就会再遇到他,而他可能要再经历几个世界,才能再遇到她。这么一想,她心头越发的难过,也为他心疼。

“我会尽快去找你的…”她低低地在他耳边呢喃。

司昂不语,用力地抱紧她,仿佛要阻止她离去一般。

终究无能为力。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世界结束啦,明天开始新世界~~v

第186章 灵图师

寒风凛冽,天地一片苍茫。

迟萻浑身是血地站在悬崖边, 瞬间的茫然后, 双目锁向不远处的男女。

她知道, 自己现在已经穿越到下一个世界, 刚来到这个世界, 就面临这种不利的情况,不禁苦笑。

男人穿着一袭绯红色的长袍, 襟口、袖子及下摆绣着华丽的银色暗纹, 腰系玉佩, 悬挂长剑, 额头上勒着镶玉石的额带。他的容貌艳丽,并不输女子, 身上有一种雌雄莫辩的妖媚,微微一笑时, 漫天桃夭之气,糜丽之极。

那女子双十年华, 穿着一袭飘逸的月华裙,模样娇美, 神态淡漠, 一双黑色的眼睛掠过琥珀色的光芒,朝迟萻凝望而来的视线, 毫不掩饰眼中的杀气。

这对男女似乎是情侣,男子看向那少女的目光是毫不掩饰的温柔,淡化他脸上那妖娆的残酷。少女偶尔转头和男子说话时, 脸上绽放的笑容浅浅的,多了几分柔软,使她看起来更甜美无瑕。

然后,那男子似乎与那少女说了什么,突然一掌朝迟萻拍来。

掌风比那从雪山顶上吹来的风更猛烈,迟萻身体往后仰,就要摔下悬崖时,飞快地伸手抓住悬崖边一块凸起的石头,半个身体荡在半空中,仿佛风轻轻一吹,就会将她吹走,掉到身后那万丈深渊之下。

迟萻没想到刚睁眼,就面临如此险境,她的脸色有些发白,求生的本能让她使出所有的力气,紧紧地攀附着崖边的石头,看向从容走过来的男女。

他们站在悬边,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男子轻飘飘的一眼,完全没将她放在眼里,转头看向那少女,柔声道:“阿慕,她的筋脉已被我打断,无力挣扎,你杀了她罢,也好结束你的痛苦!”

叫阿慕的少女杀气腾腾地看着迟萻,冷冷地笑了,说道:“不,我不杀她。”

她长得娇美可爱,纵使一脸冷然,声音却格外的甜美可人。

那男人听到她的话,脸上露出更温柔缠绻的神色,叹息道:“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受这么多苦。此人害你如斯,你竟然还要放过她。”

阿慕脸上露出几分悲恸之色,淡淡地说:“就算如此,我也不能忘当年是她将我带回去,给我一次生命,我无法下手…”

男人温柔地看她,不再说话。

阿慕俯视迟萻,她那双漆黑的眼睛倒映着她狼狈的模样,突然伸脚踩在她攀在石头上的手,用力一碾。

俗话说,十指连心,迟萻痛得闷哼出声,冷汗沾湿身上的衣服。

她的手指骨被这女人碾碎了。

这一刻,迟萻心生杀意,恨不得当场杀了这对狗男女!

阿慕看到她痛苦的神色,脸上的笑容诡异而疯狂。

她蹲下-身,伸手轻轻地抚着迟萻沾血的脸蛋,用一种温柔的声音叹道:“第一次见到你这么狼狈呢,可我却好开心,这证明我们其实是平等的,你说是么?”

迟萻抿紧嘴唇,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的脸布满血渍和污质,经过一场战斗,她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狼狈得就像那街边的乞丐,再也看不到昔日那高高在上的倨傲和风华,然而那双眼睛依然乌黑明亮,如夏夜繁星,深邃幽远。

阿慕的神色多了几分复杂,她突然翻手,手中多出一张巴掌大的东西。

迟萻瞳孔微缩,这东西像一张符箓,气息却极为强大,让她本能地想要避开。

阿慕将它朝迟萻的脑袋拍上去,那东西化作一道灵光,没入迟萻的灵台。

迟萻闷哼一声,那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进入她的脑袋后,脑子胀得难受,汗珠从眼睫滑落。

“我的小姐,你别怪我,谁让你偏偏是宗家的小姐,你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以后,希望我们永远不要再相见。”

阿慕说着,突然站起身,一脚朝迟萻的脑袋踹去。

迟萻下意识躲开这一脚,却未想双手已经无力支撑身体,身体往后一仰,悬空往下掉。

她的视野里,是站在悬崖边冷漠地注视着她的那对男女,直到再也看不到他们,她猛地喷出一口血,意识陷入黑暗之中。

清晨的鸟鸣声伴着风吹过山谷的声音,混杂成一曲悠然的调子。

门扉吱呀一声响起,一个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少女抱着箩筐走进来,随着她的走动,衣服袖子和下摆坠着的小铃铛便叮叮当当地响起,比屋外的鸟鸣声更清脆。

松萝将装满草药的箩筐放下,就着架子上的清水洗净手后,她一边用细软的白巾擦手,一边朝里屋走去,如过去一个月,先查看床上的昏迷不醒的女人的情况。

原以为床上的女人今天依然会昏迷,当她探头一看,就对上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

“啊,你醒了!”松萝开心地叫道。

床上的人定定地看着她,没说话。

松萝一边给她检查身体,一边开心地说:“你昏迷一个月了,当初将你捡回来时,你全身破破烂烂的,没有一丝完好的地方,我们都以为你救不活,玛依婶婶就让我试着救你,没想到你的生命力这么顽强。当然,这还是因为我不断地用巫术救你,才能将你救回来,你以后可要报答我啊…”

女人淡淡地看着她,并不说话。

突然,她的目光落到松萝手上,松萝的手泛起一团绿色的光,那光芒十分柔和,散发浓郁的生命力,那绿光进入体内时,身体的痛苦突然缓解许多,不再疼得她连呼吸都觉得是一种痛苦。

检查一遍后,松萝脸上露出欢快的笑容,“虽然你的身体仍是很破烂,但你能醒过来,证明你已经没有生命危险。”

床上的女人仍是没有说话,定定地看着她。

松萝突然一拍脑袋,想起什么,说道:“对了,我叫松萝,如你所见,是巫族!我看你应该是人族吧,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看她半晌,缓缓地道:“我…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松萝瞪大眼睛,然后一阵风似地跑出去,一边叫起来:“玛伊婶婶,不好啦——”

一会儿后,松萝拉着一个三十左右的妇人进来。

这妇人身上穿的衣服和松萝很像,色彩斑斓,头上戴着一顶缀着宝石和彩羽的帽子,两边有珠子串成的流苏垂落,衬得那蜜色的肌肤宛若流光,腰间配戴着一把镶宝石的弯刀,大步走来,气势非凡。

玛伊用巫力给床上的女人检查过后,脸上露出怜悯的神色。

“她的记忆被人封印了。”玛伊说。

“什么?封印?”松萝歪着脑袋。

“这是人族的一种手段,听说人族中有一种神级封印灵图,可以将人的记忆封印,让那人一辈子都想不起过往。看她身上的伤,那人一定非常恨她,所以才会封印她的记忆,不让她回去。”

听完玛伊的分析,松萝看向床上的女人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怜悯,嘟嚷道:“人族果然是一群可怕的存在,他们斗来斗去的,有什么意义?”

玛伊没有回答她,发现松萝捡回来的女人竟然还能醒来,证明她命不该绝,再看她这么凄惨,心里也有几分同情,便跟着搭把手,用自己的巫力为她蕴养身体,修复她的筋脉和骨头。

玛伊忙碌一阵后,将巫力缓缓地收回来,对床上不言不语的女人道:“松萝捡到你时,你全身的筋脉寸断,骨头粉碎,能捡回一条命,也算是你的福气。你暂时还不能动,需等你的骨头长好,到时候并不会影响你平时的生活,其他的估计我们巫族也没办法了。”

玛伊说得含蓄,也没管床上的女人有没有听懂,交待松萝一声便离开。

松萝送走玛伊后,回房看了下,发现那女人又睡着,也没去打扰她,将今天去山里采的草药倒腾出来,分类收好后,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去做午饭。

吃过午饭后,松萝熬了一药浓浓的药汁,去将床上的女人叫醒。

“虽然我们的巫术能治病,但并不是万能的,你的身体里除了各种伤外,还残留着一种毒,这毒我暂时还研究不出它的成份,只能先压着。”

松萝一边唠叨一边喂她喝药汁,看她眉头也没皱一下,就将一碗浓稠苦涩的药喝了,忍不住露出笑容,安慰道:“你别怕啊,既然我救了你,就不会因为你是人族嫌弃你的,你以后就在这里住下,反正我也没有父母亲人,一个人住,咱们就相依为命啦。”

越说松萝越高兴,她父母在她很小时就意外去世,跟着叔叔婶婶生活,只是她不是叔叔家的孩子,等她六岁能自己做饭后,就搬出来一个人生活。

虽然这次捡回来的是一个人族的女人,但屋子里多了一个人,仍是让她非常高兴。而且这个女人的记忆被人封印,估计一辈子都想不起自己是谁,找不到回家的路,她除了留在这里外,没有其他的去处了。

松萝将药碗放到一旁,从旁边的藤柜里取出一个匣子,拿出一块巴掌大的玄色令牌,说道:“我想,这应该是你的东西,我捡到你时,这东西就在旁边。”

床上女人的目光落到那令牌时,突然神色凝住。

她的双眼紧紧地盯着那块令牌上刻镂着的绯红色的字,那龙飞凤舞的篆体,占据着整块令牌空间,虽然没有记忆,她却轻易地认出那字。

萻。

这面令牌一面是“萻”字,一面是“十三”,皆是黑底红字,那红字宛若有流光,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松萝将令牌给她,继续道:“听说人族的一些宗族尊卑极严,只有宗家的人才能拥有这种代表身份的令牌,你的身份在人族中应该很不一般。我问过格鲁叔叔,他懂得一些人族的文字,这个字念‘萻’,我想应该是你的名字,你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那以后就叫你阿萻吧。”

“阿萻”转头看她,沉默会儿,方道:“迟萻。”

“咦咦,你记起来了?”松萝吃惊地问。

迟萻摇头,“没有,只是觉得,应该是这样,阿萻不好听。”

松萝耸耸肩膀,既然她坚持,那就迟萻吧。

迟萻昏迷一个月后醒来,在床上挺尸半个月,终于可以起身下床。

只是当她扶着墙慢吞吞地走出去时,不过短短十几米的路,却让她出了一身汗,虚脱一般地瘫在地板上,眼前一黑差点昏厥过去。

松萝正坐在廊下练习巫术,看到她瘫在地上,忙不迭地跑过来,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放到旁边特地为她做的躺椅上。

“阿萻,你的身体还很虚弱,不要乱跑。”松萝说着,端来一碗浓稠苦涩的药汁。

迟萻面无表情地看着那碗药汁,对上少女清澈的双眼,端起来一饮而尽。

松萝脸上露出开心的神色,拿来一篮子蜜果,让她去去苦味,接着坐在廊下继续练习巫术,并不在意在迟萻面前练习这东西,反正人族没有巫力,他们根本学不会v

迟萻窝在躺椅上,身上盖着一件彩色的大毛毯,眺望着远处的青山,将心底无名的焦躁压住。

自从醒来后,发现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连名字都记不起,她的心情就很糟糕。

更糟糕的是,她的身体简直就是个弱渣,走两步就要喘一喘,出个门直接能晕厥过去,双手无力,捧个杯子的力气都没有。

从松萝那里知道,松萝是在位于人族和巫族的交界处的一个崖底捡到她的,那里荒兽横行,要不是松萝跟着族人一起去采药,也不会恰好捡到她,并将她平安带回来。

如果没有松萝的好心,迟萻当时的下场只有一个,被荒兽当成食物啃得渣都不剩。

松萝捡到她时,她浑身都是血,估计是从悬崖摔下来的,浑身的骨头粉碎,内脏破裂出血,如果不是松萝的叔叔格鲁当场用巫力给她吊着口气,只怕她拖不到回来就断气。

松萝是巫族的一个叫雅格部落的成员,巫族世代修行巫力,拥有强大的星象和治疗能力,松萝今年已满十五岁,她的巫力偏治疗,从小就跟着族人学习治疗的巫力,迟萻便是她的第一个病人,也可以称之为实验品。

他们将她带回来后,就直接交给松萝。

救活了,证明松萝的巫术有进步,救不活也没什么,反正当时都要死了。

没想到松萝竟然真的将人给救活,雅格部落的其他人感慨一声,然后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过是一个浑身都是伤,没有一点战斗力的人族,大家也没将她放在眼里。

迟萻浑身粉碎性骨折,因为有巫族的巫力蕴养,才避免半身不遂、一辈子只能躺在床上当个残疾人的下场。

迟萻没有任何记忆,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仿佛一些基本的常识都没有。

但她却本能地觉得,巫族的治疗能力很厉害,不然像她这种伤,除了一辈子躺床上外,根本治不好。

只是虽然能下床走动,拖着这病西施一般的破身体,让她十分无奈。

如此又过了三个月,迟萻终于不用走两步就喘一喘,只是依然是个弱渣。

她跟着松萝出门去附近的小树林采药,遇到几个小孩子打闹,一个熊孩子没注意,一脑袋往她身上扑来,迟萻身体软软地往后一倒,然后眼前一黑,接着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松萝家中的躺椅上,松萝正在教训那几个熊孩子。

“…阿萻的身体不好,你们难道不知道么?还直接朝她撞过去,是不是想让我抽你们?”

撞人的熊孩子哭得唏哩哗啦,见迟萻醒来,一边抽泣地对迟萻说:“阿萻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迟萻虚弱地朝他笑了笑,说道:“没事,下次小心点。”

说着,她吃力地坐起身,笑盈盈地将松萝采给她当零嘴的蜜果分给那几个孩子。

松萝瞪起眼睛,见他们笑嘻嘻地抓着蜜果跑了,那天真活泼的样子,让人再大的气也发不出来,最后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对迟萻道:“阿萻你的脾气太好了,这些小家伙一点也不怕你,你要小心一些,省得他们迟早有一天会爬到你头上撒野。”

松萝有一张圆脸蛋,圆圆的眼睛,十分可爱,她的性格很独立,渴望有人陪伴,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然将迟萻当成家人。

迟萻温和地道:“不会的,他们很可爱。”见少女瞪圆眼睛,迟萻的笑意越深,“而且,不是有你么?松萝很厉害的!”

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圆脸微红,说道:“我哪里厉害,如果我厉害的话,我也不会直到现在也没治好你了。”

迟萻垂下眼睑,对自己的身体情况,她其实比旁人更清楚。

不是松萝救不好她,而是她的身体损伤太过严重,这其中还有另一种奇怪的力量造成的伤,据玛伊说,这是一种灵图造成的力量,是人类掌握的一种战斗武器。就算是部落里的大巫医,也没办法一下子治好她。

况且,不是所有的巫族对人类都抱持着善意的。

松萝也有些沮丧,不过很快地就振作起来,“我刚学习巫术,确实没办法治好你,不过我知道有一个人,一定能治好你的。”

迟萻含笑看她,“谁啊?”

“是我们的天巫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嗯,新世界开始啦~~

第187章 灵图师

这是一个神奇的世界。

至少在迟萻看来是如此。

虽然她没有记忆,但她本能地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如果说因为她是人族, 所以对巫族的常识不了解的话, 那么她连人族的常识也没有, 这代表什么?

细思恐极!

或者说, 她对这个世界没有认同感, 它陌生得让她打从心底感觉到害怕和不安。

迟萻敏锐地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然而这种不对, 却不知如何启口, 或者对谁说。

幸好这些巫族都知道她的记忆被人族的一种神级灵图封印过, 所以但凡她表现出不对劲的地方, 众人也没有因此而太过惊讶,松萝每次都会热情地为她解说一些她不知道的常识。

每当这个时候, 迟萻会下意识地收集这个世界的信息资料,如饥似渴地将这个世界的一切东西都灌进脑子里, 让自己记住。

这种状态,让她下意识地以为, 自己或许是个其他族的间谍。

这个想法让她吓一跳,然后开始纠结。

除此之外, 每当一个人安静待着的时候, 心里总会浮现一种奇怪的焦躁感,让她心神不宁, 恨不得马上飞奔出去…

然后呢?要做什么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这样的状态十分不好。

她觉得自己要做点什么,可是她一直不知道要做什么。

“这是松前白。”松萝将一株通身细嫩柔白的草递到迟萻面前, 她手中浮现一团绿色的光,轻柔地洒落到那株松前白。

嫩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挺拔几分。

巫族的巫力具有旺盛的生命力,这也是他们的巫术能给人治疗的原因。

对于每一个巫族来说,他们仿佛天生就是医者。

“这是十八盏金罗,拥有解毒生肌的功效。这是花菇子,别看它花花绿绿的,个子又矮又锉,它的汁液能修复鬼族留下的伤…”

松罗将那些草药的名字都和迟萻说一遍,然后问她:“你记住了么?”

迟萻点头:“记住了。”

松萝脸上露出高兴的神色,欢喜地说:“阿萻,你的记忆力不错,记东西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