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彦拓低叹一声,不顾秦落衣的反对,硬是将这道代表权力和威严的命符带在了秦落衣的身上。

“如果你不想让更多人 为你丧命的话,以后都不准将它拿下来!”

耶律彦拓低低的语气中有着威胁的味道。

他明显地感觉到秦落衣小小的身子微微一怔,低低的笑意漾在唇边。

如果可以的话,他绝对不想以这样的话语来吓唬她。

但是单纯如她,善良如她,怎会知道这人世是充满危险的,为了保护她的安危,他只能这样做。

耶律彦拓这一举动马上引起百姓们的诧异。

在他们眼中的东临王一向是冷硬肃杀的,难道一向传闻中的,东临王一怒为红颜,就是为了这个女人吗?

只见这个女子一袭白衫,黑发如墨,长长的披在肩头,直落腰际,绝美的面容如秋水般淡然。

东临王将代表皇室权威的命符交给这位姑娘,也就是在众人面前暗示了,这位姑娘就是东临王的女人。

果然是绝色,与高大俊朗的东临王着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85 卷六:空幽醉梦.第一节 大皇子耶律倍情系秦落衣

三生醉梦,心问紫蝶翩飞翼

落寒深秋,别恨何处钩

寂吟西风,萱落寄离愁

天涯远,烟尘随去,好梦剩空幽…

清晨醒来,耶律彦拓已经不见,应该是宫中急招,不知为何事。

“主子,您醒了!”

采南听到里面轻微的声响,微微推*门,笑容满面,掩盖不住艳羡。

秦落衣唇角染上笑容,起身。

“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采南连忙开口道。

当汤香飘豆蔻,乳白的水雾氤氲在紫檀错金的木桶周围,令秦落衣不禁有些微微一怔。

采南将干净的衣饰准备好后,对秦落衣说道:

“主子,初雪在临走之前对我说,主子喜欢在洗澡水中撒放这样的花香,采南就照做了!”

秦落衣眼中一片动容,她轻轻执手,拂过采南额前的发丝,轻柔的声音如琴弦飘过般:

“谢谢你了!”

秦落衣慢慢沉入水里,温润的水洗涤着如玉的肌肤,有细碎的泪珠溅落在桶里,消失在水雾中。

自狩猎后,她便与初雪分开了,她仍旧身在东临府,而初雪则随着谦傲回到了将军府。

世事都是造化弄人,百般逃避,唯独情难逃吧!

一滴泪随着那芬芳的气氛滴下。

秦落衣伸手拈住一片飘飞的花瓣,淡淡清雅的香气在她鼻尖萦绕,她拈花在手低低沉吟:

“轻肌弱骨散幽葩,更将金蕊泛流霞。”

既是劫,那就让她应了这劫,但——情劫呢?

自己又该如何呢?

不经然,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那个冷硬的男子。

轻叹一声,似泣诉。

秦落衣慢慢起身,黑发如墨,长长地披在肩头,直落腰际,她毫不在意,伸手拉过屏风上的衣服披上。

她寂寞地端坐在梳妆台前,而待在一旁伺候的采南马上侧跪在一边,将她乌黑的长发掬起,以柔巾擦干,用玉蓖蘸了百花露梳理,不多一会儿,一个漂亮的发髻就已经挽好了。

秦落衣始终着汉服,梳汉女发髻,因此,采南在为她梳髻的时候,总会留些许发丝长长垂于腰间。

秦落衣抚摸着垂下的丝丝银色流苏,望着铜镜中的容颜,纯白金丝刺绣的外袍,白色的低衫,娉娉婷婷,宛如大朵绽放的木槿花,素雅安宁又落落大方。

冷冬,秦落衣似乎已经开始慢慢习惯。

在如此清晨,薄雾蒙蒙,府中人一向人迹罕见的醉竹阴亭,除了秦落衣和采南外,冷清地看不见一个人影。

这里是府中的一片竹林,秦落衣爱上了这里的静谧和幽幽,她有时间便会在这里弹琴。

竹林中的醉竹阴亭此时笼罩了一层轻烟,氤氤氲氲,飘飘渺渺,好似幻境。

一座古琴,一盏檀香,袅袅香烟中,有着不真实的美丽。

秦落衣独自登上醉竹阴亭,在古琴前坐好,深深吸了一口气,十指放上了面前的琴弦,随着她指尖的轻拢慢捻,缠绵悱恻的音韵如山泉细水,涓涓而出,琴声中不自然带了几分哀伤。

“尘缘多纷扰…寸心意难决…正是情太切…芳魂绕宫阙…”

轻轻袅袅的声音从秦落衣唇边逸出。

如歌如泣,令闻者不由心痛。

有风吹过竹林,将秦落衣优美凄凉的歌声飘得很远…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闻?”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秦落衣浑然一惊,琴弦猛然断开,琴声嘎然而止——

“啊——”

她惊喘一声,如葱段白的手指差点被断弦所伤。

“你——”

秦落衣抬头,琉璃般的水眸漾起惊诧。

好俊美的男子,乌黑深邃的眼眸,射出柔和温暖的光芒,鼻梁挺直,带着好看的弧度。

但从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中,似乎有着与耶律彦拓相同的气质,只不过,他少了耶律彦拓的冷峻与*。

更似一阵暖风!

“在下听闻琴声,不禁欣然前往,没想到会吓到姑娘,还望姑娘恕罪!”

低沉的嗓音中透着浓浓的贵族高雅,却有着令人亲切的浓浓之感。

站在秦落衣面前的正是当今大皇子——耶律倍!

刚刚赶赴东临府的他原本是来找族兄耶律彦拓的,却忽听一隅传来一缕琴音,似有若无,飘渺地好像只是他的幻觉。

耶律倍一向精通此物,因此,他不禁一怔,忍不住聆听琴声而至,琴声宛转悠扬,缠绵悱恻的音韵如山泉流水,款款情意缠绵倾泻。

可以说相比较二皇子耶律休哥来讲,耶律倍一向没有将心思放在政事上,相对于政事来说,他更喜好阴阳五行、文化和乐术方面。

淡淡的柔声伴着那娴熟的弹奏,令他不禁有了兴趣,是何人能有这般清雅之心,竟能将琴声奏得如此精湛。

86 卷六:空幽醉梦.第二节 惊为天人

当耶律彦拓一路伴着琴声尺到这处竹林时,惊然发现,一袭白衣女子稳坐竹亭中间,怀抱古琴,声音姑仙音般。

耶律倍以为自己看到了仙子般,顿时惊愣住了。

晨雾缭绕在竹林中,四周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氤氤氲氲,飘飘渺渺,好似幻境而姑娘的琴声则丝丝入扣。

再看这位姑娘的容颜,唇绽樱颗,冰清玉润,蛾眉欲颦,其静若何,松生空谷。而身穿汉式的金丝白衫,更令她仙袂乍飘兮。

此绝色,实是惊为天人!

秦落衣身坐在古琴前,目光波澜不惊,看着这位打扰自己雅兴的男子。

“你是何人?”

她显然有些好奇。

淡淡的声音如深谷幽兰般。

耶律倍刚想报上姓名,但想想还是不好

随即,他一微微欠身:

“在下是东临王的好友,路过此地前来拜访,没曾想在这见到姑娘,姑娘的琴术精湛,着实令在下佩服!”

耶律倍的一双眸子静静的注视着她,墨玉一般的瞳仁里波光闪动,渐渐泛起了一层复杂的光彩。

好美的女子,如果能得此女子相伴左右,此生不惟憾事!

秦落衣被耶律倍大胆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不觉有些尴尬。

“采南,带这位公子去主厅吧!”

秦落衣淡淡地对采南说道。

“是!”

采南连忙说道。

耶律倍看见秦落衣一脸冷淡的样子,更觉得兴趣,如此清冷的女子,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在下先行告退,愿没有扰到姑娘的雅兴!”

他低低叹息,声音如风过林动,在寂静大飘摇未定。

秦落衣敛眸,他既是耶律彦拓的朋友,那么还是远离得好。

待采南带着耶律倍快要走出竹林时,耶律倍突然转身,对采南说道:

“你叫采南?”

采南正走着,没诚想眼前的男子停了下了,立马吓了一跳,连忙跪地:

“采南给大皇子请安!”

其实她是认识大皇子的,因为他经常会出入东临府,质王上既是族兄,又是挚交,王府上下的人都认识他。

刚刚她就想给大皇子请安,但是被他的眼神回绝了。

“嗯!”

耶律倍满意地点点头:

“是个聪慧的丫头!”

“谢大皇子夸赞!”

“采南,本皇子问你,刚刚的那位姑娘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耶律倍显然对秦落衣起了兴趣。

她的绝美、她的淡然、她的清冷,只是一眼,便令自己难忘。

“回大皇子,刚刚那位是秦落衣姑娘,她是──她是──”

采南不知道怎样说下去。

“是什么?为何吞吞吐吐的?”

耶律倍低沉的嗓音中含着一丝愠怒。

采南听出他的声音有些愠怒,连忙说道:

“秦姑娘是我们王上从渤海国带回来的──医女!”

采南实在不知道怎样介绍秦落衣。

“秦落衣、落衣!医女吗?”

耶律倍玩味似的自喃自语道,眸光中流露出难得的情愫。

随即,嘴角微微一勾,他的确对此女产生兴趣。

“行了,你无需带路了,本皇子亲自到主厅等候便可!”

耶律倍说完,目光别有深意地朝竹林间深处看了一眼后,走开了。

竹林暑晨雾慢慢淡去,秦落衣看一眼断着的琴弦之后,无奈得摇了摇头,看来,今天只能罢了。

她站起身,一袭白衫随风飘散。

“主子!”采南上前道。

“采南,咱们回去吧!”

秦落衣淡淡说道。

两人随即走出了竹林。

当他们路过花园时候,北侧有一小汪湖水,烟波袅袅间煞是迷人,碧绿的湖面里面几尾金色的锦鲤游来游去。

秦落衣面上挂了一丝清浅的笑容,上前驻足观看。

“呦,秦姑娘有此雅兴啊!”

一声*的声音从不远处扬起。

此刻清晨的最段一緀雾气已经散去,宁妃一身淡蓝的衣裙,外面披着厚厚的狐裘,只露出一张小小的玉般光洁的脸,身子柔软,袅袅娜斧,步步生莲。

秦落衣抬眸,看见是宁纪,那个声音柔得如糯米的女子。

她的眸间烟波一丝不动,只是淡淡开口道:

“宁妃不惟寒冷来到这里,岂不是更有雅兴!”

宁妃看见秦落衣一袭清冷神色,一张秀美的容颜立刻变得有些难看,她的厉声随即扬起:

“你这个大誊的汉女,看见本妃竟然不下跪请安?”

秦落衣波澜不惊,细细捻起湖边喂养鱼儿的饲料,轻轻撒进湖水中央,那些鱼儿看见后,立马围了上去,纷纷争食。

“我为何要向你请安呢?”

淡淡一声疑问,立刻问符宁妃恼羞成怒。

87 卷六:空幽醉梦.第三节 得罪了精明的宁妃

当秦落衣第一天进府的时候,她就看此女不顺眼,今天正好赶上王上不在府中,还不好好教训她一下吗?

“大胆,你只是一介亡国女,见到我们宁妃自然要下跪请安!”

宁妃的贴身丫鬟那希也仗着自己主子的势力,嚣杂地说道。

“那希,这里有你插嘴的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