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凄美一笑,自己已经没了选择,轻轻点了一下头,随即,她似乎听见了心暗自哭泣的声音。

“好,衣儿,干爹这把老骨头怎幺也会挺到那个时候的,哈哈!”桑晋欣慰地大笑。

“衣儿——”桑仲扬激动地一把将秦落衣柔软的身子搂在怀中,低声轻喃道。

 

秦落衣静静地任由桑仲扬将自己搂紧,这个怀抱是那般充满亲情,却不是那种心悸的感觉呀。

“恭喜桑兄!”亭子旁边的几位也站起身来,手作抱拳状恭贺桑仲扬。

正在此时,萧冷的空气间陡然回荡起一道冷冽阴寒的声音,这声音如利剑般直直逼近醉晚亭——

“想成亲?本王看你要下辈子了!”

还未见其人,便能听其声!

桑仲扬心中陡然一惊,好深厚的内功,他暗自惊叹道。

醉晚亭所有人都惊得站起身来,紧接着,她们看到两行契丹装扮的士兵已经将这里团团包围了。

速度之快令所有人都深感惊愕。

而秦落衣则抖着唇,从她苍白的脸上可以看出此时心中的惊慌失措。

耶律彦拓!是耶律彦拓的声音!

怎么可能?

她将身子紧紧贴在亭子的梁柱上,试图来支撑自己快要晕倒的身体。

在白雪皑皑间,晨雾渐渐散去,一匹纯白色的汗血宝马缓缓走到他们面前,而高高骑于马背之上的就是东临王——耶律彦

拓!

此时的他并披身着战服,而是一身休闲,看上去并非像行军打仗之人,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亭中每一个人,唇角漾着难以捉

摸的笑。在他身后,则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当他们靠近时,纷纷举起弓箭,支支冷箭直对醉晚亭。

“保护干爹和衣儿!”桑仲扬虎视眈眈地看着骑于马背之上的男人。

他就是耶律彦拓?为何他没死?

桑仲扬仔细打量了一下他,果然如传说中般,只是不动声色间就能将起狂狷和不驯突显得淋漓尽致,尤其他那抹邪佞的

笑,更是充满嗜血的味道。

桑仲扬也是精通武功之人,从耶律彦拓刚刚的千里传音,他就知道此人的内功深不可测,如果一旦交手,自己也未必是他

的对手,看来今天真是要面临一场血战了。

128 卷八:情锁红颜·第九节 喋血醉晚亭(2)

“你——”耶律彦拓冷佞地开口,一把凝着寒芒的长剑直直指向桑仲扬:“就是桑仲扬?”声音低沉而又充满浑厚的力量。

心中冷哼一声,这小子长得倒是俊逸,衣儿就是为了他而背叛自己的吗?

冰冷的眸子如寒箭般直直扫过秦落衣的方向,当那抹白色倩影映入眼眸时,他的眼神一暗。

桑仲扬仰起头,冷冷地看着耶律彦拓,同样是男人,他安全能读懂此人看秦落衣的眼神,心中一愤:“你想如何?”

一声冷哼从耶律彦拓唇边扬起:“桑仲扬,难道你以为凭着你们几个就能轻易逃脱我东临府?”

“能与不能试过便知!”桑仲扬也取出身上的长剑,冷冷挡在醉晚亭的前面。

“耶律彦拓,藏宝图就在老夫身上,如果你想要,就放过其他人,老夫愿意随你回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桑晋威严的声音扬起。

当他刚刚听到耶律彦拓的声音时,就知道这次根本逃不过,他不想牺牲儿子和这群朋友的性命!

“干爹,不要啊——”秦落衣一下子反应过来,她连忙来到桑晋的面前,紧紧拉住他的手臂。

耶律彦拓冷冽的眼眸如鹰隼般直直盯住秦落衣,心中陡然一痛。

昨晚的情景历历在目,从秦落衣起床到执针,这整个过程他都是清醒的,但是他就是要赌,他赌她对自己有情、赌她不忍落针、赌她不能为了另一个男人来背叛自己,结果,他还是输了,自己对她的万般宠爱终究抵不过一个桑仲扬。

当银针混着檀香草的味道落下时,他陡然感到全身开始渐渐发麻,于是连忙暗自运气,硬生生用内功将关联的穴道自行封住,这才避过一劫!

想到这里,耶律彦拓的目光更加阴冷了,秦落衣,你既然可以这般无情,就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他的薄唇微微勾起,眼中却没半点暖意,声音也充满了狂血恶魔的味道:“好啊,只要你将地图交出来,本王就会赐你们一干人等个全尺!”

冰冷的语音充满着杀人的快意。

秦落衣怔怔地看着马背之上的耶律彦拓,这还是她所认识的男人吗?为何在他的脸上找不到一丝温暖,就像一个跟他长的一模一样的陌生人般,令她心中顿生寒意。

“好,就让我看看你有何种能耐?”桑仲扬大声吼道,遍一个纵身,长剑发出冷冷的光芒,朝马背上的耶律彦拓直刺过去。

耶律彦拓丝毫不急着躲闪,唇角露出一丝讥讽,敌不动我动是兵家大忌,他已经输给自己了。

紧接着他左足一点,从马背上猛然跃起,身子平平飞渡,犹如点水蜻蜓一般踩过马背,一手执剑已将桑仲扬尽数阻拦。

桑仲扬目光一惊,连忙反手将剑换位,衣袖一抖,几把短剑朝耶律彦拓方向飞去。

正要落地的耶律彦拓,只听得嗤嗤声响,银色的光芒迎面射到,他不慌不忙右手袍袖一拂,将短剑卷入衣袖,左袖拂出,攻向桑仲扬。

桑仲扬斜身相避,只听得呼呼风响,短剑带着耶律彦拓*的掌风直直刺向醉晚亭,亭上的琉璃砖瓦齐被袖风带出,片片粉碎。

力道之生猛,令桑仲扬有些招架不住!

桑仲扬一个轻功跃起,冷剑裹着强劲的内功招招致命地朝耶律彦拓刺去。

耶律彦拓右足在台阶上一点,重行回入,眼见桑仲扬左手前,右手后,两柄短剑斜刺而至,便双手探出,挟手便去夺他的短剑。

桑仲扬手腕倏翻,双剑便如闪电般削他手指。

耶律彦拓这一夺竟然无功,不禁在打斗间狂佞大笑:“能跟本王十招以上的,你还是第一人,好,就让本王今天好好会会你桑仲扬!”

话音刚落,带着刚猛之势一个转身,便拂中了他双腕穴道。

耶律彦拓的变招既快且狠,若桑仲扬不及时脱手手中剑,躲避迟得一瞬,不免命丧剑底。

只是一瞬,桑仲扬手中剑便被耶律彦拓生生夺取,一掌下去,将他直直击倒在醉晚亭的台阶前。

“噗——”桑仲扬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大口鲜血喷出——

在众人还没来得及挡在桑仲扬的前面时,耶律彦拓早已脚尖轻点地面,直飞马背之上,稳稳落坐。

“把剑还你——”他冷然一声喝吼,冷剑带着一股冰寒之气刺破空气中的阻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刺入桑仲扬的胸口之上。

“桑大哥——”

“仲扬——”

秦落衣和秦晋陡然大惊,连忙奔到桑仲扬的身边。

“桑兄!”

几位壮汉一看这般形式,顿时怒火中烧,纷纷亮剑。

两队士兵纷纷剑拔弩张,将手中弓箭陡然对准这几个人。

“退下!”耶律彦拓将大手一挥。

众士兵听命后训练有素地退到后面,等候命令。

“你们几个想要替他报仇,本王随时奉陪,本王绝对不介意用你们的血来洗手!”

耶律彦拓黑眸充满了凶残的嗜血味道,整个人就像地狱阎罗般充满不可忤逆的气势!

129 卷八:情锁红颜·第十节 残骛的本性(1)

出现在醉晚亭中的一共有六名壮汉,而且各个武功高强,他们哪经得起耶律彦拓这番羞辱和讥讽,于是怒火中烧,马上都将手中的兵器取了出来。

这兵器各个不同,有散着寒光的长剑、有重如寺钟的锤罟,也有韧得发亮的鞭子。

耶律彦拓见四人的身法活凝重、或飘逸,冷然一笑:

“本王好久没有这般痛快打过了,今天本王就要大开杀戒,喋血这醉晚亭!”

他的唇边扯开一抹狂佞的嗜血味道,语气也变得十分残暴不堪。

秦落衣娇柔的身子猛然一抖,不!这不是她认识的耶律彦拓,他怎么可以这般轻视人的性命呢?

耶律彦拓高高地骑于马背之上,一双冷鹜的鹰目四周环顾了一拳,最后将目光落在秦落衣绝美的脸上,心思缜密的他早已经将她的惊恐尽收眼底。

心,陡地一痛,衣儿,我这般待你,最后你还是要有负于我,这是你自找的,可千万不要怪我太过绝情!

他的心中冷然哼笑了一声,她越是在乎何人,他就越要毁了此人,无论男女!

空气变得愈加冷凝起来,桑晋将桑仲扬扶着靠在木柱之上后,大声喝道:

“几位朋友无需再为桑某丧命,耶律彦拓要的只是我桑晋一人!”

“干爹——”

秦落衣心中大惊,她感到此时正被一股强大的绝望感深深湮没,而且心中也甚至内疚,她没想到耶律彦拓会这么快醒过来。

耶律彦拓听罢仰头哈哈大笑,随即,他狂狷的语气冷冷回荡在整个醉晚亭:

“桑老将军,你错了,本王现在要的不仅是你一人,还有你儿子桑晋和他的未婚妻——秦落衣!”

说完,他将手中的长剑冷冷指向秦落衣。

长剑散发着骇人的寒光,她似乎能够感受到死亡的气味逼近自己。

“你——耶律彦拓——”

桑仲扬一听气火攻心,又猛地吐出一口血出来。

而秦落衣则惊愣在一旁,她紧紧按住胸口,感到心就像裂开一样疼痛。

桑晋也陡然将眼睛瞪圆:“耶律彦拓,你想对衣儿怎么样?”

耶律彦拓将身子稍稍前倾,冰寒的眸子看着桑晋,语气跟他如刀刻般的俊容一样丝毫没有感情,扯开一丝残忍的话语:

“桑老将军果然了解本王,竟然一下子就能猜到本王要对她做些什么,秦落衣是本王的医奴,这是她不可改变的命运,桑老将军认为本王会对她做些什么呢?”

说完,他满是讥笑地看了看早已经脸色苍白的秦落衣,刻意去忽略心中对她的那份疼惜之情。

“够了,耶律彦拓,你到底想怎么样?”

秦落衣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她上前一步,冷傲得扬起头看着马背之上的耶律彦拓,大声喝道。

耶律彦拓眼底闪过一抹阴冷,他冷冽的声音陡然扬起,似乎像把寒刀一样直刺入秦落衣的心中:

“当你打算谋害本王的时候,你就应该能想到本王会怎样!”

秦落衣吸一口气,她瞪着不可思议的眼眸看着耶律彦拓,他没有睡!当时也没有睡!当自己的银针落下的那一瞬间,他竟然是清醒的!

但是为何当时他不阻拦自己的行为呢?

她的心中到底是怎样盘算的?难道就是要利用自己来将所有的人全部生擒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

当她想到这里时,心中寒意陡然扩大…

“耶律彦拓,你这个蛮夷,你果然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仗着你人多就势众吗?”其中一个长须大汉大声怒吼道。

“哦?”耶律彦拓斜飞的墨眉扬得高高的,增添几分高傲与霸气,紧接着,他朝后一挥手,大声喝道:

“全部听着,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等不得靠前、不得放箭,本王今天就要好好会会你们这帮中原高手,全部退后——”

狂傲之气无人能敌。

众士兵纷纷退后,隐至皑皑的白雪之中。

“好大的口气,耶律蛮夷,先吃我一剑——”

随着阴恻恻一声长笑,这位身着青衣的壮汉倏忽欺身跃起,身法如鬼如魅,如风如电,挥掌亮出手中长剑朝耶律彦拓刺了过去——

耶律彦拓身形闪处,伸指戳向他背心,他大手一挥,只是探了一下他的深浅虚实,随即,反手扫过一石子,直直射入青衣壮汉背心的“大推穴”。

青衣壮汉显然没有料到耶律彦拓在不躲不闪的情况下出手还这般疾速,不禁惊目交集,急转身躯,奋力发掌往耶律彦拓头顶击落。

耶律彦拓哈哈一笑,竟然不避不让。

那大汉掌到中途,手臂依然酸软无力,这掌虽然击在对方天灵盖之上,却哪里有半点劲力,不过有如轻轻一抹。

青衣壮汉心中大惊,只见耶律彦拓目光陡然一冷,唇边扬起一抹残酷的微笑,他反掌一把将青衣壮汉的手腕翻转,身子没有离开马背半寸。

听见壮汉“啊”的一声,只是瞬间功夫,筋脉尽段,紧接着,被耶律彦拓一个强劲的掌风击倒了醉晚亭的木柱之上,然后重重落地。

“噗——”壮汉猛喷一口血水。

130 卷八:情锁红颜·第十节 残鹜的本性(2)

秦落衣抖着手拼命地掩着唇,她终于看到了耶律彦拓这股狠劲的功夫了,他完全将取人性命当做儿戏般。

耶律彦拓丝毫没有伤到半分,他大笑道:

“你们想要取我东临王的性命就一起上吧,一个一个的来,你们不嫌费事,本王还嫌麻烦呢!”

狂傲的语气丝毫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

其余的五个人一听,气的脸色自红转青,他们怒吼一声,纷纷纵身扑上。

或拳或脚,或剑或鞭,那抓点戳,勾挖拂挑,五根手指如判官笔,如点穴橛,如刀如剑,如枪如戟,攻势凌厉之极。

耶律彦拓唇角一勾,展开轻功,从马背之上跃起——

他转过身来,右手圆转向前,朝最临近自己之人打了过去,转眼间,这个人便被耶律彦拓狠狠打倒在地。

“耶律狗贼,看招!”

突然之间,其中一个壮汉五指猛力戳出。

耶律彦拓使出一招“云手”,左手高,右手低,手臂一运狠劲,便将他的手臂套住。

刚劲之力使出,喀喇一声,此人的右臂上下臂骨齐断。

耶律彦拓的这股极浑厚内力,雄强无比,显得内功已经到绝顶之境。

这一大汉的一条手臂的臂骨立时断成六七截,骨骼碎裂,不成摸样。

耶律彦拓又将目光转向其他三人,其中一个一道猛劲的鞭子扫过,却被耶律彦拓生生擒住。

他冷笑道:“真是班门弄斧难道你不知我们契丹国最擅长的就是马鞭么?”

说完,一个内力使出,便击中了他的手腕处,这个汉子只觉得腕间一阵酥麻,手中的鞭子便被耶律彦拓抢了下来。

他大惊,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来,耶律彦拓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鞭影落下。

快如闪电,却劲猛无比,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个汉子的手臂已经被耶律彦拓生生削了下来——

当秦落衣看到这一幕,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她的身子已经瘫软了,用鞭子就能将人的手臂削下来,这是何等残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