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他低沉的声音中含着不容违抗的威严,眼中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神情看着秦落衣。

秦落衣此时不敢不听他的话,只好移动了些身子,小手也紧紧攥着身上的被褥。

眉间忽的闪过一丝不悦,大手陡然将她身上的柔被掀去,亲自为她更衣。

一丝惊愕闪过秦落衣的美眸,随即,便是一阵羞涩,尤其是看到他宽厚的大手不断碰触自己的肌肤时。

“我…我自己穿就好了…”

她喃喃说道,猛得抬头,却一下子被他眼中的不悦吓到,犀利的鹰眸闪过冷芒。

秦落衣识趣地没有再说话,脸上委屈的表情不言而喻,她死死地咬着唇,满脸通红得任由他将全部的衣物给她穿上。

他好奇怪,要做什么?

她虽然有些不解,但只能不做声默默看着他下一步的行为。

“我们去西厢别苑!那里已经修建好了!”

他靠近她,亲昵的用鼻尖轻点她的鼻尖。魔魅而炽烈的气息尽数喷在她的脸上。

“西厢别苑?”她朦朦胧胧好像有些印象。

耶律彦拓唇角一勾,将她抱下床:

“不错,那里是你以后要居住的地方!”

158 卷十:掬情.第一节 掬情軒

缑山仙子,高情云渺,不学痴牛騃女。

凤萧声断月明中,举手谢时人欲去。

客槎曾犯,银河波浪,尚带天风海雨。

相逢一醉是前缘,风雨散飘然何处?

☆☆☆☆☆☆☆☆

重新修葺好的西厢别苑,正式更名为“撷秀轩”,整个院落除了用契丹文标注外,还使用了汉字作为诠释。

还有一些收尾的工作在进行,工匠们每个都在忙碌着,当他们看到耶律彦拓的身影时,立刻毕恭毕敬地站立在两侧。

“衣儿,你对这里是否满意?”

耶律彦拓柔声地对秦落衣说道。

秦落衣震惊了,这里的规模原来这般大,而且这里——真的好美!

这里囊括了寝居、书房、花园、潺潺的水溪,甚至还有一个药方!

这里几乎都是用清澈的水流来环绕的,中间有一条美丽的竹桥。

花园被整个划分为二,花园的一端是竹林,另一端则是桃花林。

可以想象得到,带到春暖花开之时,这里将会花瓣漫天飞舞,轻轻飘过郁郁葱葱的竹林,然后伴着清风轻浮于水流之上,清澈的水也变得绿绿莹莹的,映着竹林更加充满梦幻。

她的眼中不禁浮现出这般美景出来,这里,没有她想象中的冷硬,反倒更像一处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耶律彦拓微微笑着,从秦落衣喜悦的眸中,他便知道她的心思,于是,轻轻搂过她的身子,在她耳边说道:

“衣儿,这里美吗?”

“嗯!”

秦落衣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即,她仰起头,看着那几个滚烫的汉字。

“撷秀轩…”她喃喃细品这个名字。

耶律彦拓薄唇微勾,浑身迸射出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魅力,他也同样看着那几个字,突然,他对着站在一旁的管家拉姑说道:

“改掉撷秀轩这个名字!”

“是,王上,请问您要换上什么名字?”拉姑毕恭毕敬地味道。

而秦落衣也是有些奇怪地看着耶律彦拓,不知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耶律彦拓浅浅思索着,他将目光转向绝美容颜的秦落衣,柔情一笑,然后深情款款地看着她,轻声说道:

“从此这里改成——掬情轩!”

“是,王上!”拉姑不谙汉语,她并不清楚这些字里行间的含义。

然而,秦落衣却懂!掬情轩?

她倒抽了一口冷气,内心被狠狠一震,愣在了当场。

好霸道的男人!

他要掬起她心中的情吗?这个名字含义好明显,而且也充满着耶律彦拓一向的霸情。

桃色的小嘴,惊愕的微张着…

小鹿般无辜的眸子,瞪得圆圆的…

好可爱哦!

耳畔,传来他*低沉的笑声…

“可爱的小东西…”

他勾起她的一缕长发,手劲用得很巧。

一向冷酷的眸子竟然柔若秋水,低沉的嗓音充满怜惜的低喃。

“我…我不想住在这里…”

秦落衣淡淡说道,她突然觉得这里就是他为自己精心打造一个牢笼般。

“不,衣儿,你一定要住这里…哪怕只是一天,你也要住…”

耶律彦拓轻轻环住她的身子,轻喃道,声音温柔至极。

哪怕住一天也要住?

秦落衣有些奇怪他的话,如果她真的只是住一天的话,那么他何必将这里精心修葺呢?

好奇怪的言语啊!

耶律彦拓没有向她解释原因,只是桀骜的唇轻轻勾着:

“当然,我绝对不介意你在这里住一天后,搬来与我同住!反正,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

他的话充满着狂妄与暧昧,令秦落衣心中差点漏跳一拍。

“你…休要做梦了,我才不会与你同住的!”她快速地反驳道。

耶律彦拓的脸色陡然一冷,他强悍而危险的气息笼罩她,熠熠黑瞳闪动着令秦落衣不安的光芒——

“衣儿,你不是要我放过桑仲扬吗?”声音中有着耐人寻味的力量。

秦落衣怯怯地点了点头,不敢说话,因为她不知道下一句他会说出怎样的话来。

耶律彦拓眼底闪过一丝得意,他修长的大手抚上秦落衣细致嫩白的脸颊,拇指贪婪地碰触着她柔软的唇瓣,语气虽然温柔,却充满着骇人的味道。

“我可以答应放了他,但是——”

他故意停顿下来,幽深的瞳仁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的每个表情变化…

秦落衣紧张地看着眼前这个笑得如恶魔般的男子,柔软的身子也渐渐开始颤抖。

他想怎样?

耶律彦拓俯身下来,在她耳边轻轻喃语:

“但是,从此以后,你要心甘情愿地留在我身边,半步不得离开!”

当他说完这句话时,秦落衣绝美的小脸早已一片苍白…

159 卷十:掬情.第二节 好心背後的意圖

陇首云飞,江边日晚,

烟波满目凭阑久。

立望关河萧索,千里清秋。

忍凝眸。

杳杳神京,盈盈仙子,别来锦字终难偶。

断雁无凭,冉冉飞下汀州。

思悠悠。

☆☆☆☆☆☆☆☆

暖暖的阳光照在东临王府的每个院落中,积雪已经随着春天的温度融化得差不多了,就像人心中的寒冰一般,在渐渐地褪去伤人的棱角,今年注定是个早春,连枝上的桃花骨朵也要渐渐冒出来。

耶律彦拓目无表情地在一处居所站住脚步,身旁的秦落衣显然心事重重,她没有料到他会陡然停住,整个身子朝耶律彦拓载了过去——

大手有力地搂住了秦落衣欲倒的身子,低沉的声音中含着淡淡的责备:

“衣儿,你——后悔了?”

虽是这样,话语中仍旧是含着一丝不确定和担忧。

一丝清风从秦落衣发间萦绕而过,将她的一缕清香四溢在两人之间,她扬着眸,有着琉璃般的闪烁,看到耶律彦拓霸骜的黑眸,心紧了一下:

“不,没有!”

耶律彦拓大手宠溺地想要抚过她散落在额前的发丝,却被她下意识地躲闪动作惹得陡然不悦,眼底闪过一丝不耐,随即,粗粝的手指猛然捏起她的柔鄂,声音变得有些骇人:

“秦落衣,千万不要试图挑战本王的耐性!”

秦落衣身子一抖,清零的眸子变得渐渐黯淡,别过脸去,绝美的小脸有着隐忍的痛楚。

一声轻叹从耶律彦拓的唇边逸出,他渐渐收起力道,手指有捏住她下颚的动作转换成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动作轻柔就像是珍惜一件世间珍宝一般。

“衣儿,桑仲扬就在里面,你应该明白该如何跟他说了!”

他的语气虽轻,却充满了他一贯的剽悍与狂狷。

秦落衣抬头看了看眼前的男子,锐利深邃目光,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

耶律彦拓深邃眼光和秦落衣的秋水剪眸碰撞在一起…

怔怔然的凝视女子,一股温暖的情意从黑眸间不经意的流露,然而女子只是眼中无波澜起伏,有的只是一种近乎让人抓狂的“冷淡!”该死的冷淡,该死的拒人千里的冰寒态度!

耶律彦拓俊美的容颜瞬间就沉落下来…

秦落衣红唇未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耶律彦拓缄默片刻,未着片语,他显然对秦落衣的态度表示不满,他讨厌她清冷的目光,更讨厌这种明明伸手可及,却不能靠近的感觉。

心,好像被一种叫做“无情”的东西凿出一条极深的口子…

黑暗的眸装载着浓浓的失落。

他不知道,自己一颗心竟然会坠落的如此之快?

空气中,顿时变得有些凝重…

秦落衣见耶律彦拓一语未语,随即微启红唇道:“我进去了!”

说完,如清水般的眸子扫过若有所思的男子,转身要进入居所。

“衣儿——”耶律彦拓低沉的声音再次响在她的耳边。

秦落衣再度回眸,眉宇间扬着淡淡疑问。

“本王希望桑仲扬能够完全死心离开,否则,本王不会那么好心再度将他放走!”

耶律彦拓冷言说道。

微风,裹着淡淡的清香将秦落衣的裙角轻轻扬起,一袭白衣的她没有动怒,只是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如水的清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脸上的每个表情。

随即,她的声音轻轻扬起,不同于往日的清冷,有着淡淡的疑惑:

“你明明知道通过桑大哥就有可能找到最后一块藏宝图,为何会这般好心让他走?”

在秦落衣的心中,这个问题已经萦绕了她好久了。

耶律彦拓一向是狠冷至极的人,如果他真的想要得到那张藏宝图,怎么会这么爽快地释放桑大哥呢?

难道真是如他所说,只要她全心全意在他身边,他就会放了桑大哥吗?但是,他不是一向是对自己势在必得的吗?狂妄的他怎么可能费这般周折呢?

或者…

他还有其他企图?

想到这里,秦落衣心中微微一颤,眼神也开始变得有些不安。

耶律彦拓高挺的鼻子下,薄唇微微勾起一道好看的弧度,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

一向心思缜密的他将女子所有的心思都尽收眼底,结实的手臂将女子轻搂入怀,充分感受她纤细的轻颤。

“相对于藏宝图,我更在意的——是你!”

*的嗓音中含着令人颤抖的情愫,真挚而又充实。

160 卷十:掬情.第三节 有谁欢喜有谁伤

心,咚咚直跳,像要蹦出来一样,秦落衣的表情有一丝愕然,接着强压所有情绪再度沈潜无声,抬起头,露出清丽白皙的容颜。

一对深阒锐利的鹰眸,紧紧锁住一双晶润似水的乌瞳。

仅仅看着他 ,胸臆之间便开始充斥兴奋的气涌,天生的争夺血液慢慢翻腾,想破柙而出。

他的眼神好大胆,这般具有侵略性,令秦落衣不禁再次敛下眸去。

“我——会跟桑大哥说清楚!”

*缓缓吐出柔柔音调,语调驯服无争,极端惹人娇怜。

耶律彦拓满意地勾起唇边。

“进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一直等到你出来!”

沙哑浑厚的语言从他唇瓣轻轻吐出,酥人心弦,仿佛情人的呢喃,轻刷过她浑身最敏感的末梢,竟教她白莲般的雪颊,不由自主地沾染上属于尘世的晕彩。

清纯又矛盾的幽兰哪!

明明有着淡凉的眼神,却让他轻易地蒙上娇妩嫣醉的表情。

秦落衣听见男子这般的话,轻柳似的身躯,几不可察地微微僵滞住,有一瞬间,冰澈的眸卷起淡淡情愫,随即垂下两扇细细颤抖的长卷眼睫,转身向居所跑了去。

耶律彦拓眼底漾上浅笑,盯住秦落衣背影的视线未曾离开须臾,宛若一尊雕像,岿然不动,如一座泰山,孤独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