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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明艳的阳光将整个皇宫大殿映射地更加宏伟壮观,较武场的两侧早已经站齐了训练有素的侍卫。

帅印被高高地插放在近乎三十米的高台之上,旗子扬着风在摆动着,傲视着台下的一切。

皇上和皇后高高端坐于大殿之上,而较武场走上三匹战马。

耶律彦拓、耶律倍、耶律休哥三人同样的铮铮英姿地骑于马背之上,他们三人即刻便会在这里进行一次帅印之争。

皇上看到早已经准备好的三人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说道:“今天争夺帅印的目的是为了选出主将一职,三人切记要点到即止,不可有所损伤!”

“谨遵圣意!”三人一口同声道。

这几年的主将一职基本上都是通过争夺选出的,而耶律彦拓由于技高一筹,因此,也是牢牢掌控这个职位,虎符到了他的手中就再也没有让出去的机会。

“台下三人听着,谁能夺此帅印,谁便成为征战主将,而他的一切要求朕都会满足!”皇上再次扬声说道。

三人互相望视了一下,谁都没有再说什么。

一声令下后,三个人同时策马朝高台的方向奔去——

急速奔跑的马蹄引起尘土飞扬,这时,只见耶律彦拓舞起手中的长矛猛地挥向其他两个马匹,马匹纷纷受惊,抬起上半身嘶叫起来。

耶律倍一个不经意猛地落马,紧接着,他一个纵身,利落地踢起一个梯子,搭在了高台的台堰上——

耶律彦拓和耶律休哥见此情况后,纷纷也是一个纵身,从马背上腾空而起,各自施展轻功,想要借助梯子的力量上台。

耶律倍扬起手中的长矛一扫,便将其他两个梯子拦腰截断,在木头断裂声传来之际,耶律彦拓早已经一个飞身,站于高台之上。

耶律休哥目光一紧,他一个扬手,便将高台的木梁纷纷打断,而他则借助木梁飞落的力量,长矛一挥,便将帅印的梁子砍断。

耶律彦拓显然不可能让他, 只见他一个劲猛的掌力冲过,然后再猛地收回,帅印的梁子便直直朝他的方向飞了过去。

而后,他一个欠背,利落地与耶律倍手中的长矛相抵,只见他大手一用力,扳过耶律倍的双手,一个运气使出强劲的掌风将他的身子“送”了下去——

耶律倍脸色一惊,紧接着,他也一个运气才稳稳地坐回到马背之上,在这轮争夺赛之中,他已经输了。

剩下的就只有耶律彦拓和耶律休哥两人了,耶律休哥相比耶律彦拓来讲,年龄小了好多,因此在招式上略显有些急促和气盛,只见他一个长矛抡过,直直刺向耶律彦拓的方向。

而耶律彦拓不慌不忙地利落躲身,使出轻功,然而一个反身便将系住帅印的绳子砍断,然而,大手一张——

而一旁的耶律休哥也伸手要夺帅印,却被耶律彦拓抢了个先——

“得罪了!”耶律彦拓低沉的声音陡然扬起,随即,他拉起帅印的木梁,便从近三十米高台上跃身而下——

只听见“咚”的一声,整木梁被直直杵在地上,木梁落下裹着耶律彦拓生猛之力将周围的土地都震碎了。

196 卷十三:将军令·第四节 日日与君好

“夺帅印者--东临王耶律彦拓!”当帅印落地之际,公公的宣告声也扬了起来。

“好——”皇上一见取得帅印者为耶律彦拓,站起身来,紧接着,他看着台下的耶律彦拓,大声说道:“东临王上前听令”。

耶律彦拓稳稳地走上前,单膝跪地。

“朕今天特传你手谕,命你为出征主将,此次只准成功不得失败”皇上将手谕交给身边的公公,大声说道。

“东临王谨遵圣命!”当耶律彦拓双手接过公公呈上的手谕时,他的语气丝毫没有半点犹豫。

皇上点了点头:“东临王,你平身吧!”

耶律彦拓缓缓站起身来,他看向大殿之上的皇上,然后扬声道:“请皇上接受东临王的请求!”

“你又何请求,说吧!”

耶律彦拓扬声道:“数年来谦傲一直追随左右,因此,此次出征我将会任用谦傲为我副将!”

皇上听后,随即点了点头道:“既然你为主将,人力调配任由你来安排!”

“谢皇上!”耶律彦拓叩恩道。

这次出征,他是势在必得,因为他没有任何的退路,只有取得了出征的主动权,他才有机会为以后自己与衣儿的生活铺路。

他要保护自己的女人不受到半点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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掬情轩的竹林之中,早已是郁郁葱葱,清风拂过,一片沙沙作响的声音,就像情人的喃语般。

整个竹林设计的别具匠心,延着一汪春水便是郁郁葱葱的竹林,在竹林的一侧则是十分具有古色古香的竹邑。

此时,秦落衣便坐于竹邑之中,一袭白衣的她在郁郁葱葱间显得更加惊为天人般,她轻轻执起竹桌上的茶杯,丝丝茶香飘逸在竹林之中。

然而,她的动作虽然轻柔优雅,却掩饰不住眼中的淡淡忧虑。

当竹林处传来轻微脚步声时,敏感的她猛地放下手中的茶杯,立刻站起身来。

“主子——”陪在一旁的采南大惊喊道。

然而她的话音还未落,秦落衣早已经像只美丽的蝴蝶般飞了出去。

进入竹林的不是别人,正事刚刚拿到帅印的耶律彦拓,只见他一身彰显富贵的金紫色长袍,深邃的眸子映着竹林的绿色显得异常柔和,当他看见秦落衣佳人身影,唇边立刻绽放一抹柔情的笑意。

下一刻,他便接住了秦落衣扑上前的娇躯。

“衣儿,你没有听话是不是,清晨没有歇息吗?”当耶律彦拓看见秦落衣脸颊上略带憔悴的神情时,心中很是心疼不已。

秦落衣仰着小脸,并没有关心他在说什么,而是紧张的问道:“拓,你——你是不是已经拿到了帅印?”

不错,这才是她所关心的,她关心的是他是否真的要去沙场?是否真的要带兵打仗?

耶律彦拓听到她这般问话后,下一刻,便将眸光转向秦落衣身边的采南,一定就是这个丫鬟多嘴,她实在是被衣儿宠得没有一点丫鬟的样子了。

采南一见耶律彦拓那般严苛的眸光后,吓得立刻垂下头,不敢再抬头看他。

秦落衣轻轻拉了拉耶律彦拓的衣袖,眸光一暗:“难道你并不想将此事告诉我吗?”

耶律彦拓冷硬的脸部线条立刻软了下来,他眼中含笑,粗粝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发丝,紧接着,他对采南扬声道:“退下吧,你不用在这里候着了!”

“是,王上!”采南立刻松了一口气,她跪谢后便离开了竹林。

“来,衣儿——”耶律彦拓大手抚在秦落衣的腰际上,宽掌中传来的温热令秦落衣的脸庞不禁一红。

他端坐在竹邑之中,令她坐在自己的怀中,空气中真真竹林的清香和他身上的龙涎香混合在一起,越发的香馥。

秦落衣依旧是带着一脸的疑惑看着耶律彦拓,他不明白这么大的事情,为何她还会这般从容不迫!

耶律彦拓朗朗的笑,伸手亲昵地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说道:“衣儿,其实我不想瞒你什么,我确实是拿到了帅印!”

秦落衣的娇躯明显的一怔,她眸光之中的明亮在渐渐暗去——

“这么说,你是要带兵出征了?”她艰难地问道,纤细的手指也下意识地拧在了一起。

“不错!”耶律彦拓沉稳的回答道。

秦落衣猛地仰起头看着他,眼中的眸光闪动,想要说些什么,下一刻变哽住了喉…

“衣儿——”耶律彦拓的心被紧紧收裹,如果可能的话,他绝对不会离开她半步,但,这场征战他不得不去,而且一定要要胜券在握的!

秦落衣咬了咬唇,丝丝竹语在清风中喃喃,她紧按住胸口,强压心中的那份惊慌和痛楚,说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下一刻,她便被耶律彦拓紧紧搂在怀中。

197 卷十三:将军令·第五节 红颜锁眉

“衣儿…衣儿!”耶律彦拓的声音轻柔而充满心疼,从她刚刚的话语中,他完全能够感觉到她心中对自己的爱意,她在怕,她怕自己一去不回!

衣儿在爱着自己!

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窝心和激动过,因为耶律彦拓知道衣儿一向是内敛之人,一切的喜怒哀乐她都会深藏在心中,像今天这般勇于表达情感,真是头一遭。

秦落衣静静地窝在他的怀中,听着竹林细细的声音,闻着她身上好闻的气息,她真的希望一切就在这一刻停止下来,这样,她就不要担心、不要害怕、不要惶恐!

“衣儿,看着我的眼睛!”耶律彦拓吻了吻她的额头,眷恋地说道。

秦落衣扬起眸,一眼望进他的一泓深潭之中。

“衣儿,我发誓,我一定会活着见你!”耶律彦拓伸出手指轻轻执起她的柔颚,语气轻柔地如同宠溺小妻子的丈夫般。

秦落衣微微颤着唇,细细端量他之后,随即重重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拓,我信你,只要你说的我就信!”

她不想再问了,不想去问他何时会出兵征战,不会去问他会何时回来,因为她--不想成为他心中的负担。

“衣儿…”耶律彦拓窝心地唤着她的名字。

片片桃花随风越过清清的春水,在竹林之中轻舞,竹林葱葱,竹邑之上一对男女紧紧相拥,这一幕着实浪漫异常。

片刻后,耶律彦拓脸上渐渐漾上笑容,他大手大抓,将秦落衣的小手紧紧握起。

“呃?拓——”秦落衣不明他要做什么。

手上一暖,他已经抓住她的手,她抬眸撞进一双温柔的眼眸里面,心轻微的扯动着。

“随我来就知道了——”他的笑如沐春风。

她怔忪之间,他已经拉着她跑起来,忽然,一句话悠悠荡荡的飘进耳朵里。

“衣儿,我喜欢看你笑,因为你笑起来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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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名侍卫将耶律彦拓的爱马拉过来时,秦落衣立刻瞪圆了双眸。

“拓,你要做什么?”

耶律彦拓朝那个侍卫挥了挥手,侍卫立刻识时务地退下了。

他轻踱步子上前,双手从她的身后环住,将她的娇躯搂在怀中之后,大手轻轻将她的小手执起,轻拂马背之上。

“很简单,我要你学会骑马!”他呵出的气息扫在她的耳际间,痒痒的,充满着温情的味道。

秦落衣眼神一愕,紧接着,她结结巴巴地说道:“可是、可是--”

“不要可是了,有我在,不要怕!”耶律彦拓眼中含着笑,宠溺地哄着她。“你是我耶律彦拓 的女人,所以一定要会骑马!”

秦落衣敛下眸,下意识地咬着唇,好霸道的男人呢!

这是在远离东临王府的连马场,放眼望去,则是巍峨的高山丛林,甚是壮观,气势滂沱充满着北方独有的味道。

当秦落衣战战兢兢地骑上去之后,马儿似乎温顺得很,雪白的毛色在淡淡的光晕照耀下显得越发清美。

耶律彦拓就像一个老夫子般似的,极为耐心地教着秦落衣如何上马、下马、拉马鞍和传达口令等等一系列的事情。

时间似乎在欢乐的时候过得十分快,当夕阳将大地洒红时,只听见秦落衣一声欢呼:“拓,我会骑马了!我会了!”

空气中洋溢着秦落衣如清泉般的笑声,她骑于马背之中,一袭白衣的她似乎已经完全融合入进去了般。

耶律彦拓在后面稳稳地跟着,唇边勾着宠溺的笑,他的眼睛一直未离开过秦落衣的身影。

“拓——拓?”秦落衣见半响没有听见耶律彦拓的声音,心中一紧张,腿部的力量一下缩紧。

马儿经过这番力量后,陡然加快了速度,将原本轻松的秦落衣吓了一跳,她的双手陡然一松——

“啊——”伴着她的一声惊喘,雪白的身影在马背之上猛然一晃——

就在这一刻,一直在她身后默默守候的耶律彦拓面色一紧,一个纵身跃上马背,一手环到她身前捞起缰绳,一手稳稳揽住她的纤腰,将她纳进他坚实浑厚的胸膛里。

“拓——”当她发觉自己已经在耶律彦拓熟悉的胸怀之中时,下意识地更加靠近他。

耶律彦拓低低笑道:“小东西,要慢慢来才好!”

紧接着,他的大手拉过她的小手,重新又拉起了缰绳,马儿在耶律彦拓的控制下缓步向前走着。

秦落衣心中突突地挑着,当她看见自己的小手被他的大手包裹地严严的,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幸福感,这种幸福令她安心和踏实。

198 卷十三:将军令·第六节 战为红颜

夕阳西下,淡淡的余晖将耶律彦拓伟岸的身影拉的好长,他的大手紧紧拥着秦落衣的肩膀,一匹白马在他们的身后慢慢跟着。

远处,那一抹金色的光辉将崇山峻岭映得更加壮观,而在他们的脚下,则又是一边夕阳落下的美好。

与晨辉朝霞有些不同,夕阳晚霞本来是一幅绚烂的美景,夕阳晚霞之下的江山也是一般绚丽的锦绣。

“衣儿,你看,在你的脚下便是契丹国壮丽的山河!”耶律彦拓指着脚下笼罩在夕阳下的景观,语气充满自豪,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王者气势。

近黄昏之美是充满着藏进而壮观之美的,夕阳所照一处,便仿佛镀上一层金,青林睡眠就像浮光跃金,似乎一颗颗神奇的小星星在闪闪发光。

秦落衣迎风而立,望着脚下这片壮丽山河,她知道自己身边的这个男子自小便将心却搁置在这片山河之上,这一大半的江山都是他一手打下来的。

看着看着,她的心中扬起淡淡的哀伤,一将功成万骨枯,又何况是一个国家呢,这次他的征战又不知会死多少人?流多少血呢?

渐渐的,她的心中扬起淡淡哀伤,风轻轻扬起,也卷起了她轻柔的话语:“夕阳西下,梦中飞霞;随缘风去,心在天涯,这般的境遇应该不会有人去奢求吧!”

耶律彦拓静静地凝视着身边的女子,紧接着沟唇一笑:“衣儿,你心存善良,但这本来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景!”

秦落衣轻叹一口气,她怎会不知道这样的现实呢?尤其是在大唐已经进去末期,战争更是连绵不休。

只见她的一双美眸怔怔地望着这一片大好河山,心中则是感慨万分。

“拓,难道你不认为这景色虽美,可就是到了黄昏才能显露西天,哪能不使人产生人生迟暮、日薄西山的联想呢?正如李白般,一向豪迈的他也经受不得着落日的感染,才写出‘花落时欲幕,见此令人嗟’的诗句!”

她的语气虽然柔柔的,却充满着静雅如水的味道,秦落衣真正就像一株深谷幽兰般,有着自己看问题的深邃角度和精辟的理解,正因为如此,她才是最特殊的。

耶律彦拓大手怜爱地将她揽入怀中:

“衣儿,我明白你心中的忧虑,但是你要知道赫拉王拥兵自重,他此次进宫探望公主是假,起兵造反才是真,你认为他真的会关心公主的死活吗?”

秦落衣一听这般,立刻将头从他怀中抬起:“那你认为他会何日起兵?”

耶律彦拓稍稍潜思道:“我想此人一定会利用公主致死这个借口,回族后不出三日便会起兵造反!”

“难道--难道不能在他入宫之时便给予生擒吗?这样还能免去一场战争!”秦落衣单纯地问道。

耶律彦拓浅浅地笑着,他怜爱地伸出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语气卷宠地说道:

“天真的丫头,赫拉王既然进宫,必是做了完全的准备,如果他一旦未归,那么他所有的拥军便会直逼皇宫大院,这样一来反倒对我们不利,莫不如让他回族,而我们也会做好准备!”

秦落衣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她的眸子淡淡地暗了一下,仰头看着耶律彦拓:“拓,这次——你也是胜券在握了?”

耶律彦拓微微一笑,将秦落衣的身子扳了过来。让他面对着自己。

“衣儿,这次的出征我会全力以赴,而且,只能胜不能败!”一贯的自信和自负却令这个男人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

“你一向没有败过不是吗?”秦落衣的双眸就像浸沁在湖水中的水晶般盈盈闪烁,看煞了耶律彦拓。

她表面上是在问他,实际上是在安慰自己,耶律彦拓一向是被契丹子民封为“战魔”,因此,他征战沙场就一定会是所向披靡,永不言败的!

耶律彦拓笑着摇了摇头:“衣儿,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这次的出征不是为了我个人的功绩,也不是为了契丹的江山!”

秦落衣眼中明显一怔,随即问道:“那是为了什么?”

耶律彦拓轻轻执起她的小手,柔情地吻过之后,幽暗深邃的眸子映出秦落衣绝美的容颜,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抚在她的脸颊:“为了红颜一战!”

心“咚”得猛跳一下,轻轻的一句话,却在顷刻间震撼了秦落衣的内心。

“拓——我不要——不要这样!”她的胸口急促地起伏着,唇颤颤的。

耶律彦拓眼底含笑,大手抚过她的长发:“傻丫头,是我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