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讨厌,怎么说也是作为将军夫人的身份,怎么一天到晚地总来找主子!不过,采南也知道初雪只是牙尖嘴利的,人确实十分善良的,这也是她敢跟初雪肆无忌惮“对骂”的原因所有。

秦落衣看着这两个丫头的拌嘴后,苦笑着摇了摇头:“好了,不要再争了,真是拿你俩没办法!”

她的嘴上虽然是薄叱着,但心底却十分的高兴,自从回到渤海国之后,秦落衣感到每天都是快乐的,每天都是充满希望的,而耶律彦拓也没有食言,只是在短短的半年时间里,渤海国的经济和人口已经慢慢恢复,哥哥商街也出现了繁华的景象。

“对了,采南!”秦落衣轻声唤道。

“主子,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采南连忙问道。

“没有,我哪有那么脆弱,我是想问你有没有吩咐下人将王上最爱吃的酒菜备好,对了,还有谦将军,萧志和休哥左右将军,他们也辛苦了!”秦落衣眼中含笑问道。

“放心吧,主子,一切采南都安排好了!”采南说道。

“哎呀,小姐,你就不要担心这些问题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养胎吗,不过小姐,我觉得王上对你真的很好耶,每天操劳渤海国不说,还时刻紧张你的身体,真是令人羡慕呢!”初雪掩住唇说道。

秦落衣听罢后,一双水眸扬起揶揄的神情:“初雪,我看谦将军对你才是百依百顺呢,你还不知足——”

“他?才没有呢,总是看不见他的人影——”初雪正在说着,就在此时,她感到秦落衣的胳膊一抖。

“小姐——”

“主子!你怎么了?”

采南也发现了。

只见秦落衣原本安静的小脸上布满了汗珠,脸色也变得极其苍白,唇也在抖动着。

采南和初雪都吓傻了!

“衣儿——”只见竹林之中一下子窜上一个伟岸的身影,下一刻,便用壮实的手臂稳稳借助了快要倒地的秦落衣。

“拓…”耶律彦拓眼中一惊,当他将视线移到秦落衣的下体时,才发现她已经出现羊水破裂的症状了。

“该死,采南,你这个胆大的丫头,难道你不知道主子快要临盆了吗,竟然还带他出来!”耶律彦拓脸色陡然改变,二话不说便将秦落衣抱起。

“王上,奴婢…”

 

采南和初雪都吓得花容失色的。

“快叫来产婆,快!”耶律彦拓也没时间追究采南的过错了,他一边大声的厉吼道,一边急速地抱着秦落衣朝寝居走去!

“是,是,奴婢这就去!”

————————————

寝居的外厅,耶律彦拓一脸焦急地走来走去,一刻也坐不稳当,听着内室之中秦落衣痛苦的生意,他感到心都被撕裂了,恨不得立刻冲进去。

“王上,王妃和孩子一定会没事的,请你不要担心!”萧志看着在自己眼前走来走去的耶律彦拓,站起身来,劝慰着他。

耶律彦拓心急如焚,眼中只有对秦落衣的担忧。

谦傲看见耶律彦拓这般神情后,大手拍了拍萧志的肩膀道:“你难得学会了安慰人,可惜用的不是时候,他现在就是一副焦急相公的神情,哪能听的进去劝呢!”

休哥在一旁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初雪也紧张地攥着谦傲的大手,问道:“你说,小姐她一定会没事,是不是?”

“当然了,她和孩子都会健健康康的!”谦傲眼中带着对初雪的爱意坚定地说道。

就在此时——

一道洪亮的婴儿啼哭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王府!

 

258 大结局(二)

耶律彦拓猛地抬头——

“生了、生了!小姐她生了!”就连府中所有的丫鬟下人们一听到这婴儿洪亮的啼哭声,也立刻兴奋起来。

耶律彦拓的大手抖动着,他二话没说,立刻一个箭步上前——

就在此时,产婆从内室之中走了出来,正好跟耶律彦拓碰了个照面。

“老身叩见侯国大王!”她立刻跪下请安道,谁都知道这个侯国大王心疼王妃都心疼到骨子里了。

“快起来,告诉本王,王妃现在如何了?”耶律彦拓在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什么礼数了,他只想知道衣儿现在的状况,因为刚刚听到她痛苦的叫声后,他连死的心都有了,这个时候他真的很恨自己!

产婆一听,立刻站起身来,脸上扬着笑说道:“恭候侯国大王了,王妃产下的是健健康康的小王子,母子都平安!”

耶律彦拓眼底大悦,他立刻扬声道:“管家!”

管家立刻上前恭敬的一欠身:“小的在,请王上吩咐!”

“好好打赏产婆!”耶律彦拓急匆匆地说完后,迫不及待地推开内室的大门,大踏步地走了进去。

“多谢侯国大王、愿王上、王妃、王子万福!”当产婆接到重重的赏银时,兴奋地合不拢嘴。

内室之中,采南和几个丫鬟在细心地照料着秦落衣,刚刚生产的秦落衣显得极其疲惫,小脸也并没有马上恢复血色。

当她们看到耶律彦拓走进来后,识趣地退下了。

“王上,这是刚刚产下的小王子,请问需不需要让奴婢交给奶娘呢?”只见采南的怀中抱着一个用上等的锦缎包裹的婴儿。

“不用,先交给本王吧!”耶律彦拓轻声说道,深怕自己的大声会吓到孩子。

当他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时,眼中一片动容。

“采南,你也退下吧!”

“是,王上!”

屋中安静了下来,耶律彦拓一手抱着婴儿,轻声踱步到秦落衣的床前,看着她紧阖的双眼,深邃的眸子闪过万般的恋爱和心疼。

深处大手柔情地将她额上的一缕发丝拂去,谁知,秦落衣也因这轻柔的举动而缓缓睁开了双眼。

“衣儿…”耶律彦拓怀中的婴儿时,严重闪过激动的神情:“拓,这个…是我俩的孩儿吗?”

正说完,她就想要急切地挣扎着坐起。

“衣儿,先不要动,你现在的身子很虚弱,来——”耶律彦拓急忙靠在她的身后坐下:“依靠在我身上!”

这样一来,她可以将全身的力量依托在他的胸膛之上,而且还能看见孩子。

“衣儿,我们的孩儿是个小王子!”耶律彦拓轻声说道

秦落衣看着眼前的婴儿,那种初为人母的兴奋一下子贯穿了全身,她小心翼翼地伸出了纤细的手指,轻轻逗着这个刚刚出世的小婴儿。

他好小,也好美哦!

“拓、拓,他在冲着我笑呢!”秦落衣惊奇地发现这一点后,骄傲地说道。

只见这个孩子生得十分惹人怜爱,尤其是那模样,简直是耶律彦拓的翻版,当他被父母抱起时,并不像其他婴儿一样哇哇大哭,而是看着耶律彦拓和秦落衣笑了起来。

耶律彦拓感到自己的世界一下子更充实了,在他二十八年的岁月中,他遇上了自己最爱的女人,二十九岁,拥有了令自己疼进心坎的孩子,有了这些,他感到自己已经拥有了全世界!

“衣儿,谢谢你为我生下这个可爱的小王子!”他满眼裹着激动,大手更加紧紧搂住了秦落衣。

“拓,你是我的夫君,为你做这些不是理所应当的嘛!”秦落衣将头靠在他的颈窝上,看着他刚一的侧脸深情地说道。

耶律彦拓动情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是挺翘的鼻翼,然后深情款款地吻上了她的红唇。

就在这样浓情的时刻,秦落衣怀中的婴儿在呀呀发声,小手还不老实地动来动去的。

“看来我们多了个小捣蛋!”耶律彦拓大小着看着这爱捣乱的孩子,俯首也吻了吻这可爱的婴儿。

秦落衣抿唇一笑,她可以想象得到,耶律彦拓以后得多疼这个孩子。

“对了,拓,你说我们孩子叫什么好呢?”秦落衣轻声问道。

其实在之前他们一起想过很多名字,但因为不知道是男是女,所以就男女各起了一些名字。

耶律彦拓深思了一会后,低沉地开口道:“希望我们的孩儿以后能够‘修之于朝廷’,因此,他的名字就为一个修字,如何?”

秦落衣沉吟道:“耶律修…‘修之于朝廷’,具有整治之意?”

“不错,希望我们的修儿会是一个栋梁之才王者之人!”耶律彦拓看着这个刚刚出生的婴儿,赋予了更多的希望。

秦落衣唇边扬着满足的笑靥,点了点头。

259 大结局(三)

八年后——

临象山,天然的狩猎场,只见这里大小河流32条,大小山脊32座,溪流密布,山岭纵横,水色山光,恍若画镜。流经猎场的南河,河水清幽,倒映出山岭和树木,景色秀丽,美不胜收,河中冷水鱼资源丰富,主要有细鳞、哲罗、金线、柳银池等。

只见林中一个狍子正在飞速跑着,而它的身后则跟着一匹奔腾的骏马,骏马之上,一个看上去只有八岁左右的英俊少年一手持着弓箭,一手用力地扬起马鞭。

“爹,这个狍子属于修儿的啦!”只见这少年脸上扬起与耶律彦拓同样刚毅的笑容,随即,弓箭一扬,稳稳对准那只狍子。

话音刚落,便见得一只冷箭直直地扫过空气一下子穿进了狍子的体内——

“爹,修儿射中了!”他欢呼着,朝那只中箭的狍子飞奔而去,马儿经过之处,他想学着爹爹的样子弯身拾起猎物,但毕竟还是孩子,只见他身形一晃——

“啊——”

就在他的惊呼声刚要脱口时,下一刻,他便被一只大手轻松一举,然后稳稳地坐在了另一匹骏马的马背上。

 

“修儿,要学爹也要等到羽翼丰满才可!”说话的正是耶律彦拓,只见他脸上含笑,看着这个跟自己同一模子刻出来的孩儿耶律修。

耶律修歪着小脑袋看着身后的耶律彦拓,问道:“可是修儿听娘说,爹在八岁的时候已经跟随爷爷道战场了不是吗?”

耶律彦拓扬起眉道:“当然了,爹很早就征战沙场了!”

“修儿今年也是八岁了,那么能不能跟着爹去沙场呢?”耶律修一脸崇拜地看着耶律彦拓问道。

他从娘的口中指导很多有关爹的传说,如今爹还贵为渤海国的侯国大王,他很崇拜爹能将一个国家管理得如此繁华昌盛。

 

耶律彦拓听到修儿这般问道后,爽朗地哈哈大笑:“有志气,不愧是我耶律彦拓的孩儿,但是——修儿,这话要是被娘听到了一定会生气的!”

 

耶律修英俊的小脸上渐渐暗了下去,他嘟着小嘴道:“为什么娘都让琴儿学习医药之术,而修儿只想跟爹一样那么厉害,怎么娘还不高兴呢?”

“嗯!”耶律彦拓眼中含笑,大手揉了一下耶律修的头顶道:“那时因为修儿还小,娘会担心,所以修儿现在只能跟爹练习武功哦!”

耶律修用力地点了点头:“嗯,修儿要将武功练得跟爹一样棒!”

空气中裹着浓浓的父子情意!

而在狩猎场的另一角,秦落衣正在享受着温暖的阳光,如今的她,已经有了一子一女,但是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一副绝美的容颜仍旧是令耶律彦拓心动不已。

 

“娘——娘——”由远及近传来一个女童的声音,只听她的声音极为好听,如同莺莺之音。

“琴儿,过来这边!”只见秦落衣眼中含笑地看着向自己跑过来的小女儿,轻唤道。

这个女童便是她与耶律彦拓生下修儿,又产下的女儿,今年五岁,名字中根据耶律彦拓的要求沿用了秦落衣的姓氏,取了谐音“琴”,全名叫做耶律琴儿。

只见这个耶律琴儿有着跟秦落衣相同的容颜,小小年龄的她已经看出长大后一定也是绝美的美人胚子。

“琴儿,看你跑得满头大汗,你刚刚不是答应了爹和阿哥在这里乖乖等他们打猎回来吗?”秦落衣满眼含在对琴儿的怜爱,轻柔地替她擦拭额上的细汗。

琴儿轻轻一笑,随即,小脸扬起骄傲的神情,一把藏于身后的植物扬了起来:“娘,这个就是茯苓对不对?”

秦落衣微征一下后,接过她手中的植物,看了一眼后,笑着说道:“不错,琴儿真聪明,这个就是茯苓!”

琴儿一听更加兴奋了:“琴儿刚刚看到这株植物后,一下子就想到了娘的医书中画有这株植物的样子呢!”

秦落衣笑着亲了她一下:“不错,琴儿,那你还记得娘曾经教过你关于茯苓的药用吗?”

“嗯!”琴儿用力地点了点头道:“茯苓淡而能渗,甘而能补,能泻能补,两得其宜之药也。”

秦落衣赞许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琴儿,你要记住,茯苓的药效是很大的,如偏于寒湿者,可与桂枝、白术等配伍;偏于湿热者,可与猪苓、泽泻等配伍;属于脾气虚者,可与党参、黄耆、白术等配伍;属虚寒者,还可配附子、白术等同用。”

“娘,琴儿会谨记于心!”耶律琴儿细声细气地说道。

秦落衣眼中闪过欣慰的笑容,这两个孩子都令她很是省心,儿子耶律修跟耶律彦拓的性格很是相近,小小年龄便有着契丹人固有的豪爽和坚毅,而这个小女儿琴儿也许也是随了自己的性格,自小便对各种医术感兴趣,只有五岁的她,现如今已经可以识得百种药草。

 

正想着,一阵马蹄的声音由远及近扬起。

“娘,是爹和阿哥回来了!”琴儿眼尖地看见后,欢声呼喊到,并且迫不及待地朝前跑去—

“琴儿——”当耶律彦拓看到琴儿朝自己跑来时,坚毅的唇边扬起宠溺的笑容,只见他大手一勒,翻身下马,一把将琴儿抱了起来。

都说爹是最疼女儿的,这话搁在耶律彦拓身上一点都不假,只见他将琴儿高高举起,在原地上转了一圈又一圈,空气中回荡着耶律彦拓爽朗的大笑和琴儿愉悦的笑声。

“娘——”坐在马背之上的修儿高高举起手中的猎物,炫耀地扬了扬。

“你瞧你们父子俩,弄得一身灰尘味!”秦落衣将修儿抱下来后,看着耶律彦拓轻声叱责道。

耶律彦拓轻轻走上前,将秦落衣轻拥入怀,经过八年的岁月打磨,他显得更加成熟和深具魅力了。

“怎么?连夫君都敢嫌弃?”他坏笑着,将她搂得更紧。

“拓,你真是讨厌,孩子们都在看着呢!”秦落衣脸上扬起一丝红晕。

修儿掩嘴一乐,连忙拉起琴儿的小手,道:“爹、娘,修儿要跟琴儿学习如何认草药,就不打扰爹跟娘了!”

于是,两个孩子嬉笑着跑到了另一边。

耶律彦拓哈哈大笑:“不愧是我耶律彦拓之子,懂事得很!”

秦落衣扬起粉拳轻捶了一下他壮硕的胸膛道:“拓,修儿就是跟着你在一起才学得这样老气横秋的,有时候我都怀疑他还是不是一个孩子,怪吓人的!”

耶律彦拓英眉一挑,大手紧紧箍住她的纤腰:“哪有娘亲说自己的孩儿吓人的,小东西,该惩罚你一下!”

 

说完他俯下头,用额头轻抵她的额头,低喃道,随即,炙热的唇吻上了她光洁的额头。

秦落衣轻轻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微颤着,就像秋风中的蝴蝶的轻抖的翅膀般那样美丽。

耶律彦拓的唇息沿着秦落衣的额头落在她的眼眸上,然后是翘挺的鼻尖,随后,含笑低下头,吻住了她柔嫩的唇,细细品尝那甜美的芳津…

夕阳西下,耶律彦拓和秦落衣相拥坐在山顶处,美丽的余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衣儿——”耶律彦拓轻声唤道。

“嗯?”秦落衣懒懒地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低喃应道。

耶律彦拓用力地搂紧了她的身子道:“如今看着这夕阳美景,你还会产生‘花落时欲暮,见此令人嗟’的念头吗?”

秦落衣缓缓抬起头,看着耶律彦拓那双深情的眸子,不由得忆起那年他教她骑马时的情景,于是,唇畔扬起温柔的笑容,道:“不,我现在想到的是‘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耶律彦拓轻轻执起她的小手,大手慢慢地将其包裹住,随即应声道:“执子之手,与子携老!衣儿,我愿怜你永生永世!” 秦落衣动容至深,她深信这个男人会做到这点! 余晖落下,耶律彦拓高达的身影渐渐将秦落衣较小的身影覆盖,他的大手充满承诺的力量将她纤腰紧锢,就像他一贯的狂佞和霸道般,带给秦落衣的却是无尽的幸福和安全! 在他们身后,则是一对儿女的嬉笑身影,在这夕阳的映照下,描绘出一副天伦之乐! 契丹和汉人的故事从来就没有真正结束过,从唐末攻占渤海国开始一直到百年后与宋代的纠缠。 无论是战争也好、是讨伐也罢,留给世人的不仅仅是那沉痛的历史,更是一段段或凄美或浪漫的爱情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