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又等得片刻,殿中五位真人在陆叶身旁放了一个法阵并启动后,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凤仪宫主清碧真人笑看了一眼四位峰主,唤了陆闰上前。

“陆闰,你今天送来的孩子天资极好,倒是让四位峰主都动了收徒之念,如今,本宫也是为难,却不知到底将她送到哪一峰才好。”

宫主的话让陆闰身体一颤,心中几近奢望的念想被证实,陆闰的神思少有的出现了一丝迟滞,不过,他很快收拢心神,恭敬地回话:“陆叶能得几位真人眷爱,是她的福气,不论进入哪一峰,我陆家都感念几位真人恩德。”

清碧真人失笑:“你倒是滑头,哪一位真人都不得罪。”

陆闰老脸一红,却眼含诚挚:“几千年来,陆家有无数子弟进入凤仪宫受教,受恩广矣,此恩德,陆家却是从不敢忘。叶儿今入师门,无论拜入哪一峰,都必然禀承家训,忠侍师门。”

法峰峰主清阳真人颔首而笑:“世家传承久远,世代入宫者众,于师门之情,长而弥久,确乎不拔,不可动摇矣。”

清碧笑嗔了清阳一眼,知他逮着机会就为世家说话,却没心思搭理他,目光掠过陆家另外几人。

“你们谁是这孩子的血亲?”

陆恒上前一步:“回宫主,陆叶是恒的嫡长女。”

“哦?”

不只清碧真人,便是四峰峰主的目光都落在了陆恒的身上。

“你修行了多少年?何时结的金丹?”

“回宫主,恒修行六十一年,于八年前结丹。”

清碧真人点头,五十年结丹,资质中等。

“你且说说这孩子平日的性情喜好,本宫才好为她找一位合适的师傅。”

一说起自家宝贝女儿,陆恒眼睛也亮了,拘谨也丢了,得叭得叭说起来就没个完:“我家叶儿打小就可人疼…”

听陆恒说起自家女儿打小养在元婴老祖身边却不哭不闹,乖顺听话,众真人点头,这孩子天性平和。

又听陆恒说自家女儿修习剑术、步法风雨不缀,众真人心中皆是一动,耐得住寂寞,能持之以恒,不错。

陆叶对父母亲人体贴关爱,陆叶对灵宠爱护有加,陆叶在莽山与强悍难驯的金月虎相伴同闯生死关…

看着陆恒那一脸的得瑟,清碧挑眉,她算是看清楚了,在陆恒这个父亲的眼里,自家女儿就没有不好的地儿。

不过…

“陆叶修炼的是《玄女飞天经》?”

“是。”

“如此…”清碧真人眼神扫过四位同时眼露惋惜的峰主,看向沉睡的陆叶:“这孩子就由我来教导吧。”

四位峰主都知道,宫主修习的便是《玄女飞天经》,确是最适合教导陆叶的,于是也无人相争,齐齐颔首恭贺清碧真人:“恭喜宫主,得此佳徒。”

“修真者,排万难而寻真道,无尽岁月,天资好的修士不知凡几,可未来成就,仅靠天资,却是不足为凭,这孩子将来如何,却还未定。”

四位峰主点头,宫主说的没错,资质只是根基,能不能凭着这好的根基走得更远,却需修士们不懈奋争。

作者有话要说:

律则

神思半醒,慵懒的舒适感充溢在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不知身之所在,不思身之所处。

迷蒙呜鸣,眼睑微动,懒洋洋伸展四肢,如同猫咪一样,柔软的小身躯弯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四肢百骸间流转的酣畅,甜美得让小小的脸上浮现出粉嫩的嫣红。

闭眼蹭着柔软衾被的孩子,在睡醒的短暂茫然后,猛然睁开了眼睛,警惕地打量四方。

陌生的房间、摆设,身下,却是带着熟悉图案的被褥枕衾,歪着头想了想,记得自家傻爹那里,收着好几套这样被褥,都是在仙都的街市里见她喜欢,爹爹收罗的。

掀开被褥,果然,身上已被换上了幼稚的寝衣,床脚,她惯常放鞋的地方,是崭新的睡拖。

“爹爹!”

软糯甜美的呼唤自粉嫩的唇间溢出,急急小跑着拉开门,入目的不是自家傻爹大大的笑脸,却是陆易安与陆春景的身影。

“叶儿,你睡醒了?”陆春景停下从储物袋里往外掏东西的动作,满脸笑容看向陆叶。

“族长说的没错,你果然在卯时一刻起床了。”陆易安放下手中的抹巾。

无法控制的失望,从陆叶心中升起,勉强冲着两位族人笑了笑:“安叔,景姐姐,我爹呢?”

陆易安走了过去,伸手摸了摸陆叶睡得有些散乱的黑发:“族长回族里了。”

“啊!”陆叶双肩一垮:“回去了?那我们…”

“宫主已决定收你为徒,族长不忍与你告别,留下我与春景在此,昨日便回去了。”

“哦。”陆叶低垂着脑袋,有些没精打采地走回卧室,拜入凤仪宫,是她在一个多月前所下的决定,与父母分别,也早已有过心理准备,只是,当真正面临分离时,那种无法言说、似从骨肉中剔离什么的感觉却仍然让她的心情无比低落。

在空阔的庭院,陆易安与陆春景陪着换上练功服的陆叶,开始每日的修炼。

元气、灵气,在空中激荡,三条矫健的身影在朝霞中飞腾、跃动,紫气东来,每日,天地间最纯净的那缕日华,是修士们不能遗漏的盛宴。

吐出胸腹间的浊气,陆叶睁开眼,此时,她已将眷恋、不舍、想念等诸多情感藏入心间,早已有了觉悟,不是吗?与宠溺她的父母祖父分离,离开庇佑她的家族,踏上拜师学艺之路,从此,她要在凤仪宫独自求存了。

晨练结束,简单的洗漱后,吃过童仆送来的早饭,陆叶领着陆易安与陆春景,由早已等候在外的侍女引路,走进了栖凤宫的侧殿。

相较于恢弘的主殿,栖凤宫的侧殿的布置要显得更加简练,这里是青碧真人平日处理事务的地方,被侍女领着走进一间布置肃穆的屋子时,陆叶已经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了。

屋子正中,一张高椅上坐着的便是头戴凤冠,衣着精美凤袍的凤仪宫宫主。

头一天,陆叶一进栖凤宫便被白石的威压所笼罩,她根本没顾得上看当时在殿中的五人是何形貌,此时,被侍女领到了凤仪宫宫主面前,她才第一次看清了这位未来师傅的样貌。

斜飞的凤目,含威不露,粉面朱唇,玉颜花貌,无凡间浊气,仪玄女仙姿,所谓朱颜凤貌,威仪天成,陆叶在此时,第一次切身体会。

陆叶见礼后,被陆易安引领至凤仪宫主身前的一个蒲团之上跪好。

凤仪宫主低头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陆叶,肃容而问:“陆叶,你可愿拜入我凤仪宫门下?”

“陆叶愿意。”

“既如此,随我进主殿拜见祖师。”

“是。”

跟在凤仪宫主身后,陆叶被带进主殿挂着祖师画像的祭殿。

凤仪宫主指了指主师画像前的蒲团,“陆叶,拜祖师。”

陆叶肃然五体投地,拜伏于蒲团之上,行了拜祖师大礼。

而后,凤仪宫主坐于殿中唯一的椅子上,肃容而询:“陆叶,你可愿拜我为师,成为我的第五位亲传弟子?”

“陆叶愿意。”

“如此,你便行礼吧。”

“是。”

陆叶对着端坐的凤仪宫主,深深叩了三个头。

“陆叶,入我凤仪宫,便要遵我凤仪宫律则,不可有一丝违背,你可明白?” 陆叶行拜师礼,凤仪宫主却并不曾将她叫起,而是一脸端凝地低头看着陆叶。

“陆叶明白。”

“很好,此是凤仪宫律则,你且捧好。”凤仪宫主将一本厚厚的金色书册放在陆叶举至头顶的双手上。

看着手上厚厚的册子,陆叶有些傻眼,这么厚的书册,里面到底有多少条律则?

陆叶呆愣的表情,引得凤仪宫主唇角轻勾:“打开书册,将每一条律则都诵读一遍。”

“是。”

未及多想,陆叶依言打开金色书册。

金色的书册翻开,第一页上有着十几个光华流转的大字:“凤仪宫三大律则:背叛师门,欺师灭祖者,诛!”

翻至第二页,上面又是十几个大字:“堕入魔道,以修士为食者,诛!”

第三页:“同室操戈,不当人子,诛!”

合上金册,陆叶深吸一口气,三条律则,在她读出的同时,如同烙印,印在了她的神魂之上。

陆叶脸上带着震撼,却肃然而并不恐慌的神情,让凤仪宫主眼中流露出一丝满意。

收回光芒变得黯淡了许多的金册,凤仪宫主的声音变得低柔:“此律则金册,唯亲传弟子可见,当你诵读律则的同时,律则便烙印在了神魂之上,若有违背,神魂必被焚毁。”

陆叶眼中露出一丝骇然:“神魂焚毁,便再无转世的机会?”

“没错。”凤仪宫主点头:“亲传弟子,系宗门最核心成员,享宗门最严密庇护,得宗门最丰富资源栽培的同时,也受着最严格的束缚,外门弟子、内门弟子、核心弟子,在背弃三大律则后,都尚有一线生机,唯亲传弟子,背弃任何一条律则,都将受律则反噬,神魂消散,再无一丝生机。”

“若外门、内门、核心弟子戕害亲传弟子怎么办?”

陆叶脸上的委屈逗得凤仪宫主几欲喷笑:“律则所谓同室操戈者,仅指同为亲传弟子者,外门、内门、核心弟子都不包括其中。”

陆叶重重吐出一口气,“那还好。”

大家都受制于律则,如此才公平嘛。

小小孩童,稚嫩的小脸上露出如释重负般的庆幸,逗得人忍俊不禁。

凤仪宫主轻咳了一声,含笑点头:“陆叶,自今日起,你即为我青碧第五位亲传弟子,你有四位师兄师姐,是为玄真、玄湛、玄微、玄巧,如今都在外历练,回宫后再见便是。”

“是。”

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一个储物袋放入陆叶手中,凤仪宫主含笑道:“这是为师予你的,你且收下。”

陆叶恭敬接过,又从自己的储物袋中取出陆恒早已备下的拜师礼托在双手之上:“师傅,这是弟子的拜师礼,请您收下。”

凤仪宫主含笑接过陆叶手上的小盒子,也没打开看,径自放入储物袋中。

“天地君亲师,今你拜我为师,为师便会待你如亲女,以后与为师不必再如此客气。”

陆叶点头:“是,徒儿明白。”

“你入我门,为师赐你一个道号,便名玄月,如何?”

“玄月谢师傅赐名。”

“你且起来吧,咱们先回侧殿。”

“是。”

陆叶站起身,跟在自家师傅身后。

凤仪宫主边走边轻声和小徒儿说话:“你如今的寝居,是离为师最近的一处居所,方便你有事时找我,你修习的《玄女飞天经》,为师今日便为你解说一二,也免你走入歧途。”

“谢谢师傅。”

“嗯。《玄女飞天经》其本来名字应为《九天玄女粹灵经》,本是仙界玄女修习之术,后来…”

作者有话要说:

午宴

“…九,为极限之意。仙界《玄女飞天经》全经共三部九卷,《九天玄女粹灵经》是为《玄女飞天经》三部之第一部。

《粹灵经》全集又分为九重,可供修士修至度劫飞升,其又涉法术、剑术、奇门遁甲、军事韬略、符籙法咒等各类攻伐之道,博大精深,包罗万象。

外界所传者,大抵为简化之经,故,也有修《玄女飞天经》者唯与《至尊至圣玉皇诀》者双修,方能修至度劫期一说。”

骤然听闻与家族老祖并不相同的说法,陆叶的心一阵狂跳:“师傅,这种说法是否有谬误?徒儿在家时,老祖爷爷也曾说过,二者双修,则许多修行关碍很容易就过了,确实轻松许多,不过,老祖也告诫徒儿若非万不得已,最好还是自己修行为上佳。”

凤仪宫主轻笑:“你家的底蕴,到底还是略显不足,所得《玄女飞天经》,必如同其它世家一样,只有前三重吧?”

“是,陆家只有前三重的修炼功法。”

“这就是了,那便是流传于世的简化《粹灵经》,全本《粹灵经》中许多密传,其实并不为世人所知。”

“啊。”陆叶轻呼出声:“师傅,我已将家传的法诀修至炼气七层,是否有什么隐患?”

“你倒是机灵。”凤仪宫主轻笑:“不过也不须紧张,《修习粹灵经》,修者能立下一个正确的修习框架,虽许多细小经脉及隐脉因其所涉内容不全面,会被略过,不过,问题却也不大,只需修者后来再补修,也是一样的。”

“师傅,你说问题不大,其实还是有差别吧?”

“没错,隐脉等诸多经脉能容纳的灵气量,并不比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加起来的量少,所以,自小修习完本《粹灵经》者,其战斗力却是较修习简化经的要高。”走进侧殿,凤仪宫主坐进自己的坐位,看着恭敬侍立的陆叶,唇角溢出一丝笑意:“不过,你又与常人不同,你经脉内所流转的非是灵气,而是元气…元气本就是灵气高度凝聚而成,故而你的战斗力,却是较修习全本者也分毫不弱的。”

陆叶抬头看了自家师傅一眼,吐了吐舌头:“师傅,我自打修行的第一天开始,所吸收的便是元气。”

“小东西,你就嘚瑟吧。”

陆叶冲着自家师傅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不过,又很快收摄住荡漾的心神,肃然道:“家中老祖说徒儿这种优势只能维持到结婴,元婴期后大家吸收的都是元气,徒儿便与普通修士一般无二,因此,徒儿心里虽高兴于较常人基础更好,却也不敢有一日懈怠。”

看着小徒儿眼中的认真,凤仪宫主张了张嘴,不过,却没把已经到嘴边的话说出来——这样也好,就让她先保持这种心态吧,等到合适的机会,再与她详细解说她的体质。

心里有了思虑的凤仪宫主,于是又接上先前的话头,“你如今拜入凤仪宫,为师已将全本《九天玄女粹灵经》放在方才给你的储物袋中,你回去后,再仔细研读,若有不懂之处,晨练后可来找为师释疑。”

居然是全本吗?陆叶有些惊讶地摸了摸方才放入怀里的储物袋。

其后,凤仪宫主又为陆叶讲解了许多唯传承久远的门派方知的修真界隐秘与禁忌,却是陆叶在家时,陆家老祖根本不曾涉猎到的。

师徒二人,一人讲得详细,一人听得认真,如是,一个上午的时间便过去了。

直到凤仪宫主贴身侍女提醒,该去参加一早定下的午宴后,凤仪宫主这才停了下来。

“亲传弟子的收录虽不能称门派大事,但因为师为一宫之主,且多年不曾收徒,故而昨日四峰峰主提议,今日招门中不曾外出、也没有闭关的亲传弟子一聚,你去洗漱换衣,待会儿陪为师出席宴会。”

“是。”

跟着侍女去了洗漱室,被服侍着沐浴更衣,换上早已备好的亲传弟子出席重大场合才会穿的华贵礼服,打扮妥当的陆叶再次被领到了凤仪宫主身前。

身着一袭粉紫小宫装的十岁女童,因为年纪幼小,头上并未挽发,而是在脑后梳了两个小包包,余发散在背后,腰束帛带,脚踏云靴,虽无成年女子的妩媚动人,却因天生道体不沾尘垢,而易发显得灵气逼人,玉雪可爱。

看着自家稚气怜人的小徒儿,清碧真人丝亳不曾收敛上翘的唇角,左看右看,在终于发现小徒儿居然身无饰物后,她立马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对玉质手铃与一枚流光溢彩的花瓣形坠子,分别为陆叶戴到腕间与颈项上:“虽然你年纪小,不需装扮太过,只是,太过简朴也不好。”

拂了拂宫装袖口、衣角处镶着的那许多细小灵晶,陆叶心里叹气——这是简朴吗?

不过,再抬头看一眼身边着华美凤袍凤冠的师傅,陆叶又不得不承认,她这一身确实不奢华。

… …

凤仪宫除却主宫所在凤仪峰,另有道、法、术、体四峰及藏经阁、炼器室、百草堂。

因是凤仪宫主收徒,聚会自是在凤仪峰举办,不过,却非是位于凤冠的栖凤宫,而是处于凤背的千梧殿。

千梧殿占地广阔,共有房舍千间,千间房舍围拢,正中是名为凤台的露天广场,今天,这处广场上,便聚集了所有有空闲的各峰峰主及众多亲传弟子。

凤仪宫主带着陆叶乘鹤而至时,凤台上已至少聚了千人。

宫主驾到,已坐在席位中的人都站了起来。

凤仪宫主一挥手,声音传遍凤台:“今天借着本宫收徒之机,让自家人聚一聚,大家随意,不必拘礼。”

“是。”

走到上首的八个席位,凤仪宫主的手指虚点七位峰主、阁主,“两百多年了,我今天又收了玄月为亲传弟子,你们的见面礼可准备好了?”

白发长眉的南涧真人站起身,轻挥拂尘,目含笑意看着恭立于清碧真人身侧的陆叶,左手掌心托起一枚润泽鹅卵状物事:“此卵系我百年前所得,内蕴道意,于道之至理的明悟有奇效,今送予你,望你于道途中明心见性,证得真道。”

陆叶恭身行礼:“玄月谢真人厚赐。”

说话间,自有侍者去南涧真人手里托过鹅卵,放在早已备好的长桌之上。

南涧真人坐下后,清阳真人一声长笑:“你这老儿,还念念不忘惦着这孩子,我说你呀,还是收收心,好好教导道峰那些酸气冲天的小子,别让他们成天狂呼乱叫地只喊什么天道之下皆蝼蚁,真人我也是蝼蚁,真把我惹恼了,看我这只蝼蚁把那些四处乱蹦的小蝼蚁一指头按趴下。”

南涧真人拂尘轻扬,“你若真要干那以大欺小的事儿,小老儿我也无法,唯与你手底下见高低,以身证道而已矣。”

凤仪宫主扑噗一笑:“南涧师兄,道峰又干出什么事儿惹恼清阳师兄了?”

南涧长眉轻挑:“宫主来前,道峰与法峰弟子较技,法峰弟子道心不稳,被我峰弟子将心隙喝大,这老儿不思自家教导不力,反恼羞成怒,找我的不是呢。”

清阳真人一声冷哼:“我现在不与你计较,明日我自带弟子去你道峰一游。”

“贫道扫塌以待。”

清阳真人也没真恼,反正四峰这样的较技,由来已久,在自家门派内早早发现问题,总好过出宫后,受制于外人不是。

取出自己的礼物,清阳真人笑眯眯看着陆叶道:“你虽未入我法峰,但资质着实喜人,今日本峰主便将多年心得送予你,想来于你将来五系功法的修炼应有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