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山!”

沈君山站住,回头看着她,谢襄跑到他面前大口喘着气,她看见金显蓉下了车,似乎要走过来,心里一紧,拉着沈君山又向校园内走了两步。

沈君山低头看了一眼她拉着自己的袖口的手,神经略略绷紧。

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金显蓉,谢襄压低了声音,鼓起勇气,“那个金显蓉,你真的,完完全全了解她吗?”

沈君山沉吟着,他周边的气氛明显冷了下来,“怎么了?”

“她应该不是好人。”

沈君山一言不发的等着她的下文,眉头却紧紧拧起。

谢襄不想显得过于主观,斟酌着用词,“今天曲曼婷也对我说,向王府里送棺材的和日本商会的会长是同一个人,而且上次伏击你的人也应该是她的手下,还有今天在马场……”

沈君山听不下去了,他心里仿佛有个恍惚的东西始终不肯崩裂,在异国求学的日子很长,他和金显蓉之间的关系,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他更不可能因为几句话就去怀疑朋友。

沈君山皱眉打断了她,“她若真想杀我,有的是机会下手,何必派别人来杀我,她家的木材生意与日本商会往来很正常,不需要怀疑什么。”

“可是……”

“至于你说的荣王府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显蓉会这么做,有她自己的原因。”

他停下来,看着谢襄的面庞,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不显得太过冷硬。

谢襄瞬间委屈,显然刚才金显蓉提前和沈君山说了些什么,才会让他这么不信任自己,她有些讷讷的重复:“可我担心她会对你不利。”

她纤长的睫毛眨呀眨,像是蝴蝶的翅膀般,让手脚修长的男人忽地心里发紧。

“好了良辰!我很了解显蓉的为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他一直抱有这么大的敌意,但她真的只是一个弱女子,你以后不要再说这些有辱她名声的话了。”

沈君山打断她,转身离开,步伐稍显忙乱,竟看不出是他刚才冲她发了脾气,反而有种逃离的意味。

谢襄愣愣的站在原地,她知道沈君山一向不是个好脾气,只是没想到他会对自己生气,这还是第一次……谢襄有些低落。

“谢同学跟君山说了什么?”金显蓉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站在谢襄身后,她语气很微妙,刻意又遮掩的带着丝傲气,谢襄在她面前不想认输,直起腰,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金显蓉等了一下,见她没有回答,又说:“君山是个很聪明的人,也是个很自负的人,很多时候,他都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断。”

金显蓉笑笑,伸手拨了一下肩上乌黑浓密的发丝,嘴上的胭脂红的像血。“所以,多管闲事的人,才会自讨苦吃。”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谢襄突然出手,金显蓉下意识的还击,两人过了几招,难分伯仲。谢襄烈火军校军事化训练了这么久,金显蓉对上她竟能不落下风,已经可知她的本事。

谢襄冷哼一声:“弱女子?”

金显蓉不以为然,抱着手臂冷冷的看着她。

谢襄最恨她装模作样,这个人还害得沈君山与自己有了罅隙,“我总有一天要抓到你的狐狸尾巴!”

金显蓉幽幽道:“就怕你先被狐狸给吃了。”

“走着瞧吧。”这回是谢襄转身先走。

她把军靴踩得哒哒响,想象是金显蓉被自己踩在脚下,每一步都走得十分有气势。

夜晚的山南酒馆,人声鼎沸,不远处曲曼婷和郭书亭正在划拳,谢襄也被叫了出来,她本来宁死不从,却被郭书亭扯着衣领拎下了楼。

曲曼婷和郭书亭正聊得火热,见郭书亭对曲曼婷有些好的过分,谢襄悄悄叫住谭小珺,“你和曲曼婷认识了那么久,知不知道她和郭教官有什么关系啊?”

“没有啊,他们两个是最近才认识的。”谭小珺也八卦的看了一眼,又回头看了看自家老板霍小玉。

最近吗?谢襄还是犯叨咕,总觉得郭书亭和吕中忻对曲曼婷的态度不一般,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由。

谢襄拿起手边的酒杯,刚想喝,谭小珺一把抢走了杯子,“你今天喝的够多了,不能再喝了。”

谭小珺虽然平时胆小怕事了一些,但对朋友是真挚的关心,谢襄笑笑,低头看去,身旁确实摆了几个空瓶子,这几日,因为曲曼婷和金显蓉的事情烦心不已,偏偏沈君山还奇怪的很,沈君山很明确的在躲着她,像是……在害怕她一样。

谢襄叹了口气,忧愁再生,伸手去抢小珺手里的酒杯:“我钱都付了,不喝浪费。”

谭小珺踮起脚向后退,就是不给她。

浓浓的酒味袭来,一名酒鬼醉醺醺的趴在吧台上,谢襄捂着鼻子向旁边挪了挪。

“服务员,给我一杯……一杯……”

这是喝了多少酒啊?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谭小珺见状,急忙将手中的酒推到酒鬼面前:“给,免费的,我请客。”

酒鬼呵呵一笑,冲谭小珺竖起大拇指,他一抬头谭小珺眼睛就亮了,原因无他,酒鬼长得还挺帅。

酒鬼仰头就干了那杯酒,随后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看着谭小珺一脸得意,谢襄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转过头,想看看曲曼婷和郭书亭那边结束了没有,目光掠过角落,有人掏出枪,对准了曲曼婷。

刹那间,她头皮发麻,几乎不能动弹。

怎么连跑到酒吧了都不消停!

“小心!”谢襄终是反应过来,站起来冲了过去,郭书亭立刻起身扑在了曲曼婷的身上,血花四溅,子弹打进了他的手臂。

杀手跑出酒吧,谢襄想去追,谭小珺的一声尖叫让她不由自主回过头,刚才趴在吧台边的那名醉鬼居然口吐鲜血,歪头倒在了地上。

谢襄怔住,恍惚了一下,酒里……有毒?看来那人的目标,不光是曲曼婷,还有自己!

浓重的杀机扑面而来,她忐忑的停下脚步,伸手拉住谭小珺,两人对视,满目侥幸。

只是,又牵连了这醉鬼的一条性命……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做,暗杀是在白云马场开始的,在那之前,曲曼婷刚刚偷偷告诉了自己金显蓉的身世。

事情很清楚了,看来那个时候金显蓉根本没有上楼,而是躲在宿舍大门后偷听,因此,她才会在第一时间对自己和曲曼婷进行暗杀,也会在第一时间找沈君山辩解,打消他的疑虑。

出了这种事,警察厅很快就来了人,何队长对着霍小玉欠了欠身,看样子两人竟然认识。随后何队长就带着一众警察,抬着醉鬼的尸体离开了,谢襄眯起眼睛,想到警察厅不知受了霍小玉多少好处,出了人命都不管。

世道如此,她一届小小烈火军校的学员,不得不跟着随波逐流。

郭书亭开着曲曼婷的车送她回了曲公馆,谢襄开着郭书亭的车将谭小珺送回了家,随即开车去曲公馆接郭书亭,路过日本商会时,被门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长街上,幽深黑暗的水泥地面上躺着一具尸体,他的胸口处插着一把匕首,全身上下被扒的只剩下一条内裤,样式看起来像是日式的,谢襄下车走近,看清了那人的脸,她眉毛一跳,此人正是刚才在酒馆逃跑的那个杀手!

是谁杀了他?!

谢襄的脑中不断跳出疑问,这场博弈中,除了金显蓉和自己以外,何时突然加入了第三方的势力……

会是谁呢?会是,她认识的人么?

第四十六章 主动请缨

自从在山南酒馆遭遇暗杀,谢襄连着几日都紧紧地跟着曲曼婷,这一回不敢有半分松懈。

当然不止是为了曲曼婷,也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父母已经失去了谢良辰这个儿子,不能再失去她这个女儿。

但时局艰难,国家疲弱,大事在前,有些事情,是不得不伴随着牺牲的。

谢襄有了一丝觉悟,她内心里,早已经完全原谅了哥哥,她从前对他有爱有怨,直到自己亲身经历许多事后,那份怨已不知不觉间消失了。

杀手的尸体被抛在了日本商会门前,应当是起到了警示的作用,日本商会因此安分不少,最近都没再搞出什么幺蛾子。

即使是这样,谢襄还是累的不轻,时刻紧绷着的神经和曲曼婷日复一日的拉着她相亲两件事,都让人感到身心俱疲。

刚回到宿舍,谢襄就不顾形象的扑到在了床上,柔软的枕头很快就让她放松下来,她眯起眼睛,脑袋昏昏沉沉的,一动不动的躺着,迷迷糊糊很快就要睡着,连开门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手臂被人轻轻的戳了几下,谢襄心里清楚是谁,半阖着眼向床的内侧挪了挪,没想到那人锲而不舍,加重了力道,谢襄猛地转过头,瞪大眼睛,怒气冲冲的看向床边蹲着的人。

顾燕帧双手扒在床边,下巴也放在床沿上,微微抬头望着她,俊俏的面庞上带了那么点委屈,他又轻轻碰碰她的手背,这一次有些小心翼翼的模样。

“你这几日都去哪了?为什么回来都不理我?”顾燕帧的声音沉沉的。

他这幅乖巧的样子,谢襄很少见到过。她最近早出晚归,确实没什么精力搭理顾燕帧,没想到他这么在意,也难得他忍了这么多天才说出来,谢襄看着他可怜巴巴的表情,一丝罪恶感涌上心头。

顾燕帧刚洗了头,一头短发软趴趴的塌了下来,带着水滴在月光下隐隐闪烁,谢襄按捺住想要去揉揉他头发的冲动,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从床上爬起来端正的坐好,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如实的告诉了他。

并且,着重强调了自己并不是真的不想理他,而是真的很忙。

“真的,等过了这阵子就好了!”谢襄言之凿凿。

顾燕帧的表情瞬间变得灵动起来,眼角眉梢上都沾染了笑意,睫毛微颤,眸中似有流光涌动,笑意能够感染人心,谢襄的心跟着紧紧收缩了一下,嘴角也不自觉的勾了勾。

看到谢襄笑了,顾燕帧心里一动,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好一会儿,月光从窗外照进来,谢襄觉得自己都要被他盯得红了脸,忍不住问:“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顾燕帧脸上的表情令人捉摸不透。

他忽然伸手摸了一下谢襄微微发青的眼下,“这阵子你辛苦了,我没什么要问的了,只不过,你要不要先洗洗再睡?不然睡到一半,你又不踏实,半夜爬起来去洗漱。”

谢襄被他碰到脸,只觉得眼睑下面都隐隐发烫,但顾燕帧很快收回手,他的动作很轻,两人平时常有些触碰,这并不算是什么太过越矩的动作,因此她没有躲开。

是该洗洗再睡,谢襄以为自己前几天睡到半夜起来洗漱把他吵到了,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是我吵到你了么?”

“你怎么这么想。”顾燕帧看着她,忽地微微起身,上前抱了一下她,这只是一个很轻很短的拥抱,谢襄眼看着他凑近过来,已经被他搂在怀里,脸庞和他的脖颈轻轻蹭了一下,刚想挣开,顾燕帧在她耳畔轻声道:“你辛苦了,我只是关心你而已。”

说完这一句,他就松开了手,拉起她下了床,甚至帮她倒了热水,挤好了牙膏。

一下子让谢襄感动的不行。

她还有些担忧这是顾燕帧又在发神经,然而等她洗漱完,发现床铺都被铺好了,她才相信顾燕帧是真的善解人意了一回,他已经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来,并且嘱咐谢襄要好好休息,不要太过劳累。

“快睡吧,明天还有事情做,辛苦了一天,小心明天早上起不来。”

他充满关怀的声音犹如给满心疑惑的谢襄吃了颗定心丸,关上灯,谢襄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旁边的那个身影,大感欣慰,顾燕帧这孩子,真的长大了,会关心人了。

第二天起床,顾燕帧已经不在房间里。

一大早,郭书亭又派人叫谢襄去他的办公室,谢襄直觉不是好事儿,进了门,看到郭书亭坐在椅子上,一脸惆怅的看着并排站在他面前的两个人。

一个不拘小节,一个只知道傻笑,除了顾燕帧和黄松,还能有谁?

见到谢襄进来了,顾燕帧冲着她眨了眨眼,浓密的睫毛扇动间,露出带着一丝喜悦与得意的眸子,见他这样,谢襄的右眼皮突然跳了两下。

郭书亭敲了敲桌子,对着谢襄说:“他们两个自愿跟你一起去给曲曼婷当保镖,你觉得怎么样?”

谢襄想都不用想,怎么样?当然不怎么样了!她拼命摇头,“这两个人一个太笨,一个太不靠谱,你叫我带着他们去,还不如让我自己去呢。”

太笨?不靠谱?

黄松和顾燕帧互相嫌弃的对望,黄松嘟囔着:“她说谁呢?”

“反正不是说我。”顾燕帧耸肩。

“嗯。”郭书亭摸了摸下巴,点头附和道:“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我刚才批了条子,让沈君山和你们一起去。”

“什么!”

顾燕帧和谢襄一起大喊了,心底的抗拒之情溢于言表,只有黄松挠着头,一脸憨笑。

“好啊,好啊,人多热闹。”黄松乐呵呵的。

谢襄头痛的用余光瞥顾燕帧,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和平的日子,她可不想和这位大少爷因为沈君山再次吵起来。

郭书亭才不管他们的意见,让卫兵把沈君山带了过来,拍了板,派沈君山开车载几人去曲公馆,全方位保护曲曼婷的安全。

谢襄一路上都在吐槽,这段时间她跟在曲曼婷身边,不是去帕里莫接人,就是去剧场保护,即使到了曲公馆也只是在送到门前,还从来没有进去过。

这一次得以进入曲公馆,说不得还是借了沈君山、顾燕帧等人的面子,谢襄心里很是感慨,随着几人一起走进去。

曲母早就接了几人要来的电话,热情的迎了出来,将他们带进客厅。

女佣端着水果放到桌子上,曲母也在沙发旁坐了下来,招呼着大家一起坐,然后和蔼的看向他们。

谢襄侧头打量着她,好奇曲曼婷这样的大小姐脾气从何而来,曲母与曲曼婷的脸型很像,但是眉眼却没有曲曼婷的精致,凭添了几分柔和,为人也和气许多,看说话的语气和动作神态,应是受过良好的教育,和谢襄想象的全然不同。

几人随意聊了几句,其间曲母问了沈君山不少有关沈听白的事,沈君山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曲母也不在意,问完了沈听白又开始问顺远商会的状况。

谢襄听不懂这些商业上的事情,转过头开始欣赏的曲家的客厅。

客厅面积不小,中间放了一个檀木的茶几,上面摆满了茶具,旁边一具真皮沙发,舒适柔软。客厅四周均摆放着花瓶,里面的鲜花芳香四溢,花朵的叶子上还滴着露水,看样子是今早新摘的,墙上挂着的也都是名家字画,可见曲家的品味不俗。

就这样坐了许久,曲曼婷都没有下楼,曲母笑了笑,眉眼间尽是宠溺,“这个孩子,估摸着是昨天拍戏累到了,你们谁去帮我叫一下她,该吃早餐了。”

谢襄终于知道曲曼婷的坏脾气是怎么养成的了,看着不动如山的三人,她颇为无奈的站了起来。

“我去吧。”

抬脚上了二楼,找到曲曼婷的房门,房门紧紧关着,谢襄在门口做好心理准备,敲了敲门。

“是我,谢良辰。”

“进来。”里面传出曲曼婷中气十足的声音,看样子是早就醒了。

谢襄推门进去,曲曼婷穿着吊带睡裙坐在床边,晃着腿,一副悠闲的样子。

这颇为豪放的打扮,同他们第一次在帕里莫见面的样子相比,形成相当鲜明的对比。

她手中拿着张纸,正在觑着眼看,见谢襄进来了,不在意的瞅了她一眼,仰着细白的脖子:“叫我干什么?”

谢襄觉得自己要长针眼,“开饭了,伯母让我过来叫你。”

“知道了,我等下就下去。”

谢襄看见曲曼婷没有起身的意思,问道:“你这是还要再看会儿剧本吗?”

“剧本?”曲曼婷扬了扬手中的纸张:“你是说这个吗?这是拍卖会的请柬,邀请我去做嘉宾,这种请柬,我每个月都能收到十多封,没意思,不去。”

纸张扬起间,一张薄薄的照片掉了出来。

曲曼婷用眼尾看她,谢襄不得不蹲下帮她捡起来,随便扫了一眼,看到上面印着的东西,谢襄面色惊变,管不了曲曼婷如何反应,拿起照片就下了楼。

曲母很有眼色,早就去了后厨忙活,客厅里只有那三个人大眼瞪小眼,除了黄松在咔嚓咔嚓的啃苹果,剩下那两位面对面坐着,竟没有一丝声响。

将照片放在茶几上,几人都围坐了过来,黑白底色的照片上,赫然就是那方丢失的金印。

谢襄瞥了眼沈君山,将有关金印的曲折故事简单的说了一下,这件事可大可小,但既然碰到了,从她手里丢了的东西,总该由她找回来才对。

一听这是皇帝的金印,几人都来了精神,不说沈君山这种外表冷漠,内心热血的青年,连大咧咧的黄松都跟着咋咋呼呼:“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落到日本人手上,必须抢回来!”

顾燕帧用胳膊撞了一下谢襄:“怎么样,你那日还诬陷我。”

他脸上又有些委屈的模样,想起来当日谢襄受了伤的模样,呼吸微顿,不等谢襄解释,先转移了话题:“对,必须抢回来。”

几人商量了一下,最终决定混进拍卖会,找机会把金印拿回来。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是难上加难。

黄松挠了挠头,提出了第一个难题:“我们连请柬都没有,怎么进去啊。”

四个人互相对视一会儿,心照不宣的将目光放在了曲曼婷身上。

披了个披肩就匆匆跟了下来,秉持着看热闹态度的曲曼婷看着几人不怀好意的目光,连忙向后退了退。

“看,看我干嘛?我只有一张请柬。”

顾燕帧一脸坏笑:“曲小姐这样的大明星,带几个保镖上船应该没问题吧。”

曲曼婷愣了,“这……这个应该没有问题,不过这应该很危险吧,你们不是来保护我的吗,哪有保镖带着雇主去陷入危险之中的?”

顾燕帧理所当然道:“有我们四个在,你怕什么?”

曲曼婷大感无语,终究是被几个人一起劝着昏了头,到最后也跟着冲动了一把,去换了衣服,带着四个保镖呼啦啦上了车,连早饭都只能用一个苹果代替。

曲母站在门口送他们出去,笑眯眯的朝他们挥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