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恐怖的不是白日见鬼,是自己那无边的想象力,脑子里幻想出来的东西,有时候比现实更可怕。

“大早上看恐怖片,还真有闲情逸致。”卫峥笑着调侃她,“没去上课?”

余笙“嗯”了声,解释说,“上午没课。”

卫峥似乎是在摄影棚,扬着声音指挥人把东西搬过去,然后才对着电话听筒说,“那过来吧!补几个镜头,做海报用,鬼妹在这边儿呢!”

余笙猛地睁开眼,透过镜子又看见自己的脸,比刚刚更加苍白了,她问:“现在?”

卫峥“嗯”了一声,“既然你闲着就过来吧,别人我也信不过。”

余笙坐上出租车的时候,觉得自己有些发抖,她有些害怕,可到底是没能说出拒绝的话。

她闭上眼,靠在椅背上,一下一下地揉着自己的眉心,这感觉真特么操蛋!

余笙拨了姜博言的电话,她现在迫不及待地想和人说说话,想有个人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什么事情都没有,是她自己吓自己。

电话响了半分钟才被人接起,却不是姜博言的声音,那边礼貌地说,“你好,姜总在开会,请问有急事吗?”

大约是他的秘书,这个“急”字用的极好,深刻地表达了“没有急事请勿打扰”的中心思想,余笙觉得有些烦躁,吐了一口气,“没,如果你们姜总开完会,麻烦转告他,他妈妈喊他回家吃饭!”

秘书一头雾水地回答,“好的,我一定如实转告。”

余笙听着他一本正经的话,顿时有点儿想笑,可是这会儿实在笑不出来。

余笙赶到的时候,一群人在等她自己,她弯着腰说了声,“抱歉!”

卫峥搂着她的肩膀说,“抱什么歉,我又没有提前通知你,你这傻孩子。”她拍了拍手,对着满屋子人说,“好了,开工了,大家都精神点儿,争取早点儿结束,中午我请客吃饭。”

一群人揉了揉脸,各自站了起来开始行动。

鬼妹起身站在背景板前的时候,那眼神,余笙总觉得有点儿意味深长。

余笙这时候其实挺乱的,三番五次把鬼妹叫来,这脸已经不是一般的大了,她实在想不通卫峥和鬼妹之间是个什么关系。

鬼妹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个好说话的人,虽然她挺配合的,没有一些模特身上那股仗着名气生出的过分傲气,似乎没有什么脾气。

但是你去看她的眼睛,会发现里面冷的能结冰渣,那是一种源发内心的冷漠感,无论台上台下,她都是一张面瘫脸,几乎都不笑的,有时候看着她,完全无法体会这样的人内心在想什么。

很可怕!

拍完一组的时候,余笙比了个ok的手势,问她,“要不要休息一下?”

鬼妹点点头,径直走向一边,她的助理拿水给她喝,低声说着什么,她皱了皱眉,最后看向余笙,冲她招了招手,“有刀刀的手机号吗?”

余笙愣了愣,对于鬼妹竟然不知道刀刀的电话号这件事挺意外的,那天刀刀来接她,余笙还以为两个人挺熟的。

她点点头,翻出手机找了手机号给她。

鬼妹似乎是看出了她在想什么,解释了句,“我和刀刀以前不认识,我的工作室签了她,这次过来顺便把她带走。”

余笙愣了愣,“带走?”

鬼妹难得露出一个笑,“嗯,去瑞士!”

余笙挺意外的。

鬼妹拿了电话号,走到一边去打电话,隐隐约约能听见她说,“可能计划有变,可能无法等到过春节了,你可以吗?”

刀刀要走了,去瑞士?

姜博言知道吗?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有点儿操心太多,旋即抛到了脑后,也不关她事。

这次并没有拍太久,完工的时候,还不到十二点。

余笙收拾摄像包的时候,卫峥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谢了,如果姐姐这次能翻身,以后你环游世界包在我身上。”

余笙扭过头来,然后才看清她的脸,脸色很差,皮肤状态也不好,黑眼圈浓的都能媲美烟熏妆了,也不知道几天没好好休息了。

“什么环游世界,我也就是随口一说,能帮你我也挺高兴的。”余笙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的心情挺难描述的,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师姐,你后悔过吗?”

卫峥疑惑地抬了下头,“什么?”

余笙看着周围的人,都是杂志社的,一个个眼神疲惫,不知道已经加班加点了多久,她说:“你后悔爱上一个错的人吗?”命运因为一个错误的选择变成一个急转而下的拐点,一个被外婆带大的孩子却间接害死自己的外婆,一个骄傲到从不低头的人,却被人欺骗,被人玩弄,那种感觉,应该很绝望吧!

卫峥上大学那会儿最大的梦想就是毕业能找个钱多活少离家近的工作,好让她照顾外婆,为外婆养老送终,可是一瞬间,因为一个人,外婆没了,方向没了,一切都变了。

余笙觉得如果自己遇见这种事,大概会疯。

卫峥愣了下,似乎是没料到余笙会问她这样一句话,已经有太久没人敢在她面前提这件事了,久的她自己都快忘了自己曾经背负过这样的事情,时间真是个神奇的东西,那些曾认为无论如何也无法迈过的坎,如今再回首时已经觉得无关紧要了。

而如今大约只有天知道自己当时有多绝望了,恋人变仇人,情没了,钱没了,外婆住在医院里,没钱动手术,她四处去求人,借来的钱杯水车薪,她第一次知道没钱有多寸步难行,每一分每一秒都煎熬的像是凌迟,像是有一把无形的小刀,一片一片地把她的肉给割下来,痛到麻木,眼泪流到干涸,后悔起来的时候,只能自己拿头去一下一下往墙上撞。

她有多大的决心就死,就有多痛苦。

不过都已经过去了,不重要了。

她回过神来,笑了下,“后悔啊,怎么不后悔,后悔起来的时候,我恨不得杀了他,或者杀了我自己。”她的眼神里戾气一闪而过,然后迅速湮灭,她摆摆手,“算了,都过去了,再说什么都没有意义,走吧,去吃饭了。”

杂志社的人的确已经加班加点好多天了,为了这期的杂志,所有人都是披星戴月,恨不得二十四个小时待在杂志社里,累吗?当然累,吃饭的时候,一个妹子坐在余笙身边,跟她说:“我每天都在想着,明天就不干了吧!可看看卫峥姐的样子,又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呢!况且卫峥姐给的加班费已经够丰厚了,咬咬牙也就坚持下去了。”

卫峥向来是这样,特别拼,但从不会让自己手下的人白白跟着她拼命,所以即便杂志社到这个地步,还是有一群人无怨无悔地跟着她,为了年轻时候那点不值钱但割舍不下的情怀。

吃到一半的时候,余笙去了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没有进包厢,坐在公共休息区的沙发上玩贪吃蛇。

她这会儿有点儿烦燥,因为姜博言那丫的竟然到现在还、没、有、回、她、电、话!

她跟陆玥在微信上吐槽的时候,对方回她,“多大点事儿啊,估计忙忘了,你以为都给你似的,那么闲,你再打一个过去不就得了?”

余笙说:“我不,他不理我,我才不要理他呢!我是个有脾气的小姐姐。”

如果余笙在陆玥眼前,一定能看见陆玥那几乎要翻出银河系的白眼,陆玥发了个“对方不想给你说话,并且让你扔了一本药理书”的表情包,然后手动再见,不搭理她了。

所以余笙这会儿只能自己无聊地坐在这儿玩贪吃蛇,她用了二十分钟养成一只霸王蛇,霸占的满屏幕都是,战况正酣,她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身边突然坐了一个人的时候,吓了她一跳,手一抖,喀喀喀,她的霸王蛇碎成了点点。

余笙“啧”了声,差一点儿就破记录了,好可惜。

“介意我抽支烟吗?”

余笙摇摇头。

卫峥靠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然后歪着头问余笙,“怎么一个人躲在这儿?”

余笙收了手机,揣进口袋里,回答说:“吃饱了,出来透透气。”

卫峥皱了皱眉,“都没见你怎么动筷,不合胃口?还是…有心事?”

余笙看着她的眼神,总觉得她已经洞察了一切似的,摇摇头,犹豫了一会儿,问她,“你有没有觉得有时候会感觉好像怎么都看不清一个人?或者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就没认识过一个熟悉的人似的?”

卫峥把烟灰磕进垃圾箱里,垂了眼睑,“想让你看清的人自然会让你看清,那些看不清的,又何必强求,看不清就看不清吧!这世上看不懂的人太多了。”

余笙点点头,说:“也是。”

两个人又坐了会儿,谁都没有说话,各自沉默着。

直到一群人从包厢走出来,对着卫峥说,“我说人怎么不见了,躲在这里清闲呢!”

卫峥掐了烟,笑了声,“放心,跑不了。”说完下楼去结账,几个人吃了两千多,一个妹子捂着肚子感叹,“还是卫峥姐大方。”

其他人跟着拍马屁,场面很是热闹,卫峥没说话,一直保持着浅淡的笑意,余笙则有些心不在焉,耷拉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出餐厅的时候,余笙一眼就看见停靠在路边的那辆牧马人,姜博言大约也看见了她,推开车门走了出来,扯了下西装,缓步朝她走了过来,余笙没忍住,笑了起来,感觉自己表情大约很像傻狍子。

而卫峥脸上的笑一下子僵硬下来,眼神紧紧地盯着姜博言,等他走近了,才说了句,“姜师弟,好久不见啊!”

火药味十足!

姜博言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只冲着余笙招招手,“可以走了吗?”

余笙点点头,扭头跟大家说了再见,然后深深地看了眼卫峥,想说什么,最终忍住了,跟着姜博言上了车。

爬上车的时候,余笙想起她是个有脾气的小姐姐,不能轻易原谅一个半天都不回她消息的某人,于是板着脸说:“你来做什么?”

姜博言发动了车子,瞥了她一眼,“我妈喊我回家吃饭,我这不得把媳妇儿给带上,不然不敢回去。你知道,老太太年纪大了,就想着抱孙子,可这孙子也不能我自己生出来啊,你说是吧?”

余笙被噎了下,撇撇嘴,“谁是你媳妇儿啊,脸皮怎么这么厚!”

姜博言“啧”了声,“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滚!”回忆你个头!

作者有话要说:上周一直在医院见习,有点儿累,我都是写多少发多少,没存稿的,强行万字更有风险,为了码字事业的可持续性发展,我们就不万字更了哈,我争取每天都肥点儿。

上章红包已发,没收到的提醒我一下哟

以后随机发些小红包,就不在作话里说了

第16章

车子掉头的时候, 余笙透过车窗玻璃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卫峥,她脸色本就不好, 这会儿更是深沉,目光看着她和姜博言的方向, 余笙都怀疑她和姜博言有什么深仇大恨。

余笙莫名觉得心里慌慌的,扭过头去问姜博言,“你…和卫峥师姐有过节吗?”这会儿她觉得自己脑子明显不够用了, 按说卫峥比姜博言高了两届呢,而且卫峥自杀未遂后就退学了,俩人应该没什么交集吧!

姜博言皱了下眉, 摇头说,“没有,不过她对我意见挺大的, 至于具体原因, 可能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目瞪口呆.jpg

余笙觉得自己认识的卫峥和别人认识的卫峥一定不一样, “没有过节她看你那个表情?”余笙想象了一下刚刚卫峥的眼神,狠狠地打了个寒战, “我觉得她很想揍你。”

姜博言笑了下, “她是很想揍我, 不过她不敢,迁怒到家属倒是有可能, 所以你考虑要不要牺牲一下,和她保持距离?”

余笙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家属是个什么意思,默默翻了个白眼, 脸皮真是厚的没边了。

余笙在车上扭来扭去,浑身躁动,“诶,到底怎么回事,你和她怎么认识的?她为什么那么…恨你?”余笙仔细琢磨了刚刚卫峥的眼神,是恨吧?

“哦,所以这是要查过往史吗?”姜博言清了清嗓子,“别急,我跟她没关系。”

余笙直接掐了他一把,“你就不能正经点儿!”

姜博言闷声笑了下,然后才正了正脸色,“你知道她自杀的方式吗?”他都不想去回想,只能感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这并不是什么秘密,早几届的人都知道。

只不过话题说多了就淡了,新近的学弟学妹们都不大讨论了,听起来太过天方夜谭,像假的一样。

余笙乖巧地摇摇头,仰着脸像等投喂的鹦鹉一样等着姜博言解释。

“自残,古代有一种刑罚叫做凌迟,跟那个差不多,她买了一把锋利的刀,把自己锁在了屋里,一刀刀往自己身上割,后来送到医院去的时候,医生数了数,至少有五十多刀,伤口都不深,但出血量很大,还差点儿割到动脉,送去的时候奄奄一息,光修补筋脉的手术都做了十几个小时。”姜博言摇摇头,寻常人谁能做出这样的事,“而且她可能中间晕过去过,醒来的时候继续割。手术后醒来叫了心理医生过去,但是她拒不配合,一句话也不说。”

余笙听完了,愣了足足十几秒,然后才“卧槽!”了声,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有点儿恐怖…”

“别跟她走太近,她真的挺讨厌我的,我怕她迁怒到你身上。”姜博言又提醒了次。

余笙吞了口唾沫,还是有点儿不敢相信,“所以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红灯,车子停下来,姜博言拉了手刹后扭过头来看余笙,“是我送她去的医院,联系了她的家人,她大概是觉得我堵了她逃避现实的路。”姜博言看着余笙煞白的脸,伸手捏了捏,“她妈妈死的早,父亲再娶,已经很多年没有管过她了,联系后倒是过来了,不过感情毕竟生疏,拿了些钱就走了,她一个人待在医院,连个照看的人都没有,高昂的医疗费用都是学校捐助的,那时候她应该挺绝望的吧!有时候我也会想…是不是不该救她。”

余笙震惊地说不出话来,过了会儿,才抓了抓他的手,没有一个正常人会漠视生命,可这事儿…唉,余笙叹了口气,“这不是你的错。”

绿灯亮了,姜博言启动车子,“她被抢救过来后有一周的时间都不说话,一句话都不说,但也没再去寻死,那一周学校派了好多的学生去慰问,谁去都没用,就是不开口。不过一周后突然就正常了,各方面,都很正常,连医生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为什么?余笙想不通,“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是大一刚开学,她特别瘦,形销骨立那种感觉,她说她刚刚失恋。”余笙回忆起那个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时候那种惊讶感,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姜博言摇了摇头,“不是刚失恋,她出事的时候,你才刚上高二。”余笙见她的时候,已经是两年后了,“她出院之后就继续办她的杂志了,我没再见过她。”

余笙越发觉得毛骨悚然,“嘶,为什么我有一种陷身恐怖片的感觉?”她搓了搓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车窗外,外面车水马龙,已经离他们刚刚待的地方很远了,但余笙似乎还是能看见卫峥,还有她的眼神。

余笙觉得卫峥待人接物方面都没什么问题,感觉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按理说就算姜博言自作多情救了她,她心里过不去那个坎,也没必要这么久了还耿耿于怀吧?于情于理都不应该怪到姜博言头上去。

余笙想了会儿,实在是想不出来个所以然,她决定以后离卫峥还是远一点的好,毕竟她…算是某人家属。

两权相害取其轻。

这种感觉让人觉得有些闷,说不上来的闷。

余笙自己在那儿琢磨,等车子停下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只是抬头的瞬间,她就傻眼了,盯着看了老半天,腿都软了,声音都是抖的,一脸苦像,“你还真带我回你家啊?”

姜博言下车,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把她揪了出来,“走吧,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

余笙双腿发软地跟在他身后,还不忘跟他打嘴仗,“你才丑呢!”

“行行行,我丑,你最美。”

“我本来就美。”

打了两句嘴炮就彻底偏离了重点,沉醉在“我最美”的自我陶醉中无法自拔的她,等真的进了姜家大门的时候,又彻底怂成了一坨不成型的便便。

阿姨最先迎出来,看见姜博言,很开心地说了句,“博言回来了?”

姜博言点点头,换了鞋,又拿了一双拖鞋给呆若木鸡的余笙,弯腰给她换上,然后才扯着余笙跟阿姨介绍,“我女朋友,余笙。”

余笙猛地看了他一眼,女朋友,她有答应过吗?

真是一点儿也不客气。

“啊,是笙笙啊,快里边儿请。”阿姨的眼都眯成了月牙状,接过她的外套挂在衣架上,把她往里边请。

这阿姨在姜家也有十几年了,从余笙第一次来姜家的时候就见过她,很温和的一个人,却从没见过这么热情过,余笙一把拉住了姜博言,快哭了,“我想上厕所。”

姜博言扭过头,看着她那副样子,一下子笑了,“看把你怂的!”

-

陆玥今天巨特么不爽,继她上周听了余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馊主意之后,她老爹就没收了她的卡,导致她今天中午想出去吃顿好的都倍感钱袋捉急。

这对于一个以美食论人生的人来说绝对是一种酷刑。

她中午坐在食堂的时候,吃着食堂大厨烧的咸死人的茄子,颇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由奢入俭难啊!难!

于是坚强不屈在爹面前叫嚣着“士可杀不可辱”的她,最终觉得还是抱紧老爹的大腿比较重要。

没有美食的人生,不足以叫人生。

人生都没了,还管它户口本上写的是谁的名字。

就这么想着,陆玥一咬牙,就跟她爹说:“你那天说的那谁啊?我今儿有空,你要安排就快点儿,过时不候啊!”

她爹一副“小样儿还跟我斗”的样子,得意洋洋地去和那边商量了。

陆玥想着反正这也算是自己妥协了,要是人家没时间,那就不能怪她了,对吧?

可是不到十分钟老爹就打来了电话,“下午两点,学校门口的咖啡店,人家为了迁就你,特意选的地方,好好表现啊!”

她差点儿没晕过去,这是谁家的熊孩子,怎么就这么闲?

然后老妈过了会儿也打了电话,语重心长地教导她,“玥玥啊,妈帮你看过了,人挺不错的,你也别拗气,好好处处,反正你爸的意思就是无论你相中没有,这亲都是要成的,听见没?”

她嗯嗯啊啊的应着,一句也没往心里记,老头老太太被封建余孽荼毒太深,怎么能拉她一个新世纪新青年下水呢?

自由恋爱啊同志们,陆玥真想呐喊一声,这年头联姻俩字简直就像是个笑话,说出来要让人笑得半天都直不起腰来的,电视剧都不演这种奇葩情节了好吗?

她怀着满腔愤怒去了咖啡厅坐着,周围都是学生,块期末了,有不少小情侣坐在这边看书复习。

陆玥撇撇嘴,这满满的恋爱的酸腐味。

她又想起联姻这件事,作为一个从小到大没有谈过恋爱的人,第一次就给她来这么劲爆的,这让她觉得很牙疼。

她叫了杯奶咖,顺便要了份甜点,默默拿勺子挖着吃,只祈祷待会儿要见的人不要太奇葩,不然她连甜点估计都吃不下去了。

她等了十几分钟,但是人还没到,于是无聊地刷着手机,然后就看见了余笙的消息。

-被迫见家长,突然紧张.jpg,

-姜博言这变态竟然把我带回家,我怂在卫生间不敢出去了。

-大玥玥,快来给我支个招啊,

-要疯了要疯了,疯狂挠墙.jpg

陆玥按着手机键盘,发了个微笑脸。

-秀恩爱者,杀无赦!

-手动再见~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