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在台下给她竖了个大拇指,曦光朝她眨了眨眼睛。

余笙为这小动作笑了半天。

这是最后一个节目,然后在极度的兴奋中散场,大家都有点儿意犹未尽的感觉,主持人说了“恭喜晚会圆满结束,请大家自由散场”的时候,还是有好多人没动。巴巴地看着舞台,仿佛下一秒就有一个乐队凭空出现,然后带大家一起癫狂释放似的。

余笙看了眼表,九点多了,若是往常,她大约会等明天再回家,可这会儿她想今晚就回去。

给父母打个预防针,免得真的为难姜博言。

打个车,不堵车的话,估计十点就到家了。

十点的时候,父母已经还没有睡,正好可以来个促膝长谈。

台上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敲架子鼓的小哥正在指挥人把架子鼓搬下去,余笙就站在台前,这会儿一眼就看见了她,“笙笙姐,拍了不少照片吧!给我们留点儿呗?”

余笙抬头看了一眼,曦光乐队的人有时候会去公寓,余笙差不多都认识了,闻言笑了笑,“行啊,我待会儿传给曦光。…曦光还没走吧?”

“没呢,后台换衣服呢吧!”

“那我去看看!”

余笙打算去慰问一下,后台是个小屋子,音箱和设备都堆在这里,显得一片乱,余笙穿过这些“垃圾堆”穿过长长的走廊,去了临时隔出来的化妆间,曦光正坐在镜子前卸妆,看见余笙的时候,叫了声,“余儿…”想了想,觉得不对,“我现在应该改口叫你嫂子了,真不习惯。”

余笙笑了笑,“没事,慢慢习惯了再叫吧!”

“不行,我妈都改口叫儿媳妇了,我再直呼你大名,全家估计都要教育我了,尤其是我哥。”曦光忍不住“啧”了声,妹妹不如媳妇儿系列。

嫁出去的哥哥,泼出去的水啊!

余笙坐下来,拉着她的手,“你这样卸妆不对,太敷衍了,卸不干净。”余笙直接从她手里接过化妆棉,沾了卸妆水仔仔细细地帮她擦着,“你这从小被你哥带大的可怜孩子,都快被你哥养成糙汉子了。”姜爸姜妈一向放养俩孩子,时不时出去过个二人世界,妹妹小时候经常是姜博言带,后来长大了也是跟哥哥最亲。只是要姜博言带小女生,真是个错误。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曦光趁机撒了个娇,“以后嫂子你就帮我收拾他吧!狠狠地,不要留情。”

说完才想起来,“对了,我哥说明天让我爸妈在家待命,如果和你父母商量的好,直接叫他们过去提亲,真的假的?”

“嗯。”余笙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下头。

曦光闭着眼,幸灾乐祸地说, “难得见我哥急成这样,我看他是栽在你身上了。”

余笙:“…”亲妹妹!

而场上,这会儿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曦光麦没有摘,别在外套上,外套就搭在她坐的椅子上,这次用的是那种远程无线麦,据说是新款,开机自动连接,灵敏度很高,麦头拾音很好,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开关给碰开了,然后两个人谈话的声音透过立体环绕的音箱传遍礼堂的每个角落,那些意犹未尽没走的人,如愿以偿又听了一场戏,一下子又沸腾了起来,有人手快地开了录音软件,“卧槽”声不绝于耳。

后台正忙,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反应过来,嚷着把设备插头拔了,可是设备小哥找不到人了,其他人乱成一锅粥,好不容易搞好的时候,声音堪堪切断在“难得见我哥急成这样,我看他算是载在你身上了。”

化妆室的门被敲响了,有个妹子探头进来,大概跑的急,喘着气,满脸通红地说,“小姐姐,告诉你个不幸的消息,你的麦开着,声音都传到前台去了。现在已经切了,你看看怎么处理吧!”

余笙愣了好久,然后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卧槽”了声,扭头去看曦光,“怎么办?”她这边儿还没想好怎么跟爸妈说呢,结果就这样昭告天下了。

这也太尴尬了,她都能想象以后这事儿该在学校传成什么样了。

简直生无可恋。

曦光摊手,“凉拌!…没事,我哥脸皮厚。”

余笙无语地看了她一眼,“…可我脸皮薄!”

作者有话要说:给大师兄养养肾~

第26章

余笙磨蹭到人快走完的时候, 才敢从化妆室出来,但还是碰见了不少人, 大家若无其事地跟她打招呼,但是那目光里炯炯有神的八卦之光挡都挡不住。

余笙几乎是逃跑的速度出了学校的门, 姜博言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她正好气喘吁吁地钻进出租车里。

“大师兄,别告诉我你已经知道了。”

“我想不知道都难吧, 这会儿已经接了七八个电话了。”全是贺电,恭喜他这万年性冷淡,终于遇到了敌手, 他笑着,忍不住啧了声。

余笙苦着一张脸,“我没脸去学校了。”

“不会, 毕竟是我急不可耐地想娶你, 你的形象应该是更加伟岸高大了。”

余笙哼了一声, “什么时候了,你还打趣我。”

“我说的是实话。”姜博言的声音带着笑意, “而且挺好的, 以后大概就没有什么陈玮识之类的打你主意了, 估计也没几个人敢挖我墙角。”

“瞧把你自恋的,自我感觉真良好!”

“还好还好。”

两个闲扯了一路, 快到家的时候才挂了电话。

余笙到家的时候刚刚好十点,这个时间点,老妈一如既往在准备夜宵, 老爸在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看见她进门还挺意外,“闺女回来啦?”

宝妹猛地窜上来,蹭着她的胳膊一顿乱啃。

余笙蹲下来揉着宝妹的脑袋,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叫了声,“老爸!”又扬着声音对着厨房的方向喊了句,“妈,我回来了。”

杨慧探出头,看了余笙一眼,“宝贝儿回来啦,吃点儿夜宵吗?”

余笙点点头,“行吧,正好也饿了。”

余振戴了上眼镜,仔仔细细看了闺女一眼,“怎么了?这没精打采的样子。”

“唉,别提了,爸,你闺女全校闻名了,是不是很牛逼?”余笙走过来,坐在老爸身边,抢了他的遥控器,唉声叹气地说着。

余振把遥控器夺过来,“你又做了什么蠢事?”

“哎,”余笙胳膊从后面绕过去,出其不意地把遥控器又抢了回来,“你真了解我,爸!”

余振得意地点点头,“那当然,你撅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想拉什么屎。”说完看见自己正看的电视剧被换了,顿时“嘿”了声,中气十足地吼了句,“快给我换回去!”那样子颇有在学校抓逃课学渣时吼“你给我站住”的架势。

余笙对于他这种嗓门大,但是毫无威胁性的话语早已拥有免疫力,一边躲,一边若无其事地回他,“还人民教师呢,说话能不能稍微委婉点儿,待会儿要吃饭了,什么屎啊屁股啊,你不嫌恶心啊?”

余振瞪了她一眼,还是没抢到遥控器,“那给你换句委婉的——知子莫若父,你心上有几个孔窍,你爸我能不知道?快把遥控器还我。”

“不还。”余笙弯着腰,把遥控器捂在怀里,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样子,“还当爸的呢,一点儿都不爱幼。”

余振哼了声,“你还不尊老呢!”

杨慧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俩人跟斗鸡似的,一个遥控器抢来抢去,顿时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俩就不能凑到一块儿去,给你们爷俩颁个最高幼稚奖吧,多大人了,能不能稳重点儿。”她走过去,把电视电源开关咔嚓按断了,“谁也别看了,洗手吃饭去!”

余振和余笙俩人站起身,互相哼了一声,去洗手。

出来的时候,余笙拐进厨房,把碗筷拿着摆去餐厅,杨慧看着她问了句,“有心事?”

“啊。”余笙应了声,“有这么明显吗?”

杨慧戳了她的脸一下,“就差写脑门上了。”

余笙端着碗盘跟着母亲出去,叹了口气说了句,“妈,我…谈恋爱了,对方人挺好的,家庭条件也好,哪哪都好,就是太好了,我总觉得自己配不上他。而且…我怕你会不同意。”

三十六计之欲擒故纵。

余笙紧走两步,不放过一点儿情绪变化地盯着老妈的脸。

母上向来是个自信而且骄傲的女人,这会儿一听见她说这话就急了,“我闺女也不差啊?条件有多好?再好我也觉得配不上我姑娘。”

余笙一边忍着笑,一边觉得感动得稀里哗啦,“妈,我要哭了,你怎么这么肉麻啊!”

碗盘摆好,杨慧坐下来开始盛饭,“肉麻什么,妈说的都是实话!”

“就是,哪家的小子,让老爸帮你把把关。”余振洗完手走过来,四平八稳地坐在那里,颇有一种父上的威严。

余笙想象了一下如果有一天姜博言站在他老爸面前的样子,不知道谁气场更强点儿,想着想着,余笙有点儿想笑。

杨慧把汤盛好放在余笙面前,“你都这么大了,妈不干涉你谈恋爱,你自己把握,不过你要是想让爸妈帮你把关,爸妈会很乐意效劳。”

余笙吞了口汤,试探地问了句,“那我明天把他带家里吃个饭?”

“有点儿太早了吧?”杨慧没想到闺女听风就是雨,皱了皱眉,对于见家长这种事,她一向是觉得两个人谈的差不多了,该谈婚论嫁的时候才会发生的。

余笙摇摇头,“不早不早,你也认识,你学生,本来他也是要来拜访你的。”

“我也认识?”杨慧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哪个学生?”

余笙摆摆手,“我先不告诉你,保持点儿神秘感,反正是你的得意门生。”

“行吧!明天我和你爸正好也没事。”

“嗯。”余笙默默地盘算着,不知道该怎么提领证的事,她这还没毕业呢,老妈一准觉得她胡闹,这会儿见个家长都觉得早,更别提领证了。

吃完饭余笙去洗碗,老妈靠在水池边看着,“给妈透漏一下,哪个学生,好让妈妈心里有个底!”

余笙拿着洗碗布一下一下地擦着盘子,水哗啦哗啦地响着,余笙觉得心里有点儿乱,答非所问地说了句,“妈,你觉得我和他很合适,我…想嫁给他。”她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说了出来,这会儿也不去想着找时机了,反正感觉什么时机都不对。

杨慧点点头,“你从小就有主见,妈向来不干涉你,也相信你的判断能力,要是处的好,结婚妈妈也没意见。”

余笙关了水龙头,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她看着母亲,“我是说…我想现在和他领证,我知道未来变数很大,但是我没有给自己留余地的打算,这辈子要嫁人,我觉得就他了。”

杨慧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才问了句,“你认真的?”

余笙点点头,“嗯”了一声。

“胡闹,怎么着也得等毕业了再说,你现在还是学生,以学习为主,别净想着有的没的。”杨慧绷着脸,一秒班主任上身,严肃地看着余笙。

要是搁在以前,余笙看见母亲这样,估计一秒就怂了,可是今天她很有骨气地看着母亲,“我知道,不会耽误学业,领了证我也能安心地学习啊!”

杨慧的脸上一点儿笑都没有,看着余笙,最后没有再教训她,只说了句,“明儿再说吧!”

说完母亲就出去了,在客厅里和父亲不知道在聊着什么,没再理会她,后来只问了一句,“你把包扔哪了?”

她回了句,“我屋里床上扔着呢!”

然后俩人就没再说话了。

余笙叹了口气,洗完碗出去的时候,两个人都不在客厅,卧室的灯也暗着,大概是出去散步了,吃完夜宵出去散步半个小时,然后回来睡觉,已经是父母很多年的习惯了。

余笙叹了口气,回了自己卧室,也不管吃了东西就趴着会不会长肥肉了,窝在自己床上给姜博言打电话。

“跟我妈谈崩了,本来谈的挺好的,一说到扯证我妈就生气了,觉得我胡闹,明天看你的了,我不管了。”余笙闷闷地拽着自己的被单,觉得心情十分不美丽,对父母的严谨保守早已领教过无数次,可这次尤其难过,好像从小到大积攒的委屈,在这一瞬间集中爆发了一样,眼泪差点儿流出来。

姜博言在电话那头忽然笑了起来。

余笙“喂”了声,“你还笑,有没有点儿人性!”

“看看你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这不是很正常吗?要是我,谁要这么把我女儿拐带走,我不打断他的腿已经很客气了。”姜博言站起身,走到阳台上,推开窗子,风一下子从身上刮过,带起一层鸡皮疙瘩,他站着没动,适应了一会儿,“开心点儿,说不定明天叔叔阿姨看见我的时候,觉得这么优秀的男人错过了就太可惜了,然后就答应把户口本给你了。”

余笙被他逗笑了,“太自恋了你。我有种预感,你明天一定会被我爸修理,啧,你感受一下教导主任的威力吧!我可帮不了你。”

“老婆,抱抱!”

“干嘛?”

“有点儿害怕。”姜博言笑着说了句。

余笙忍不住乐了。

聊了一会儿,余笙心情好多了。

换位思考一下,自己的确是让父母担心了,要是她自己女儿突然要跟人扯证,她也接受不了。

门响的时候,余笙说了句,“我爸妈回来了,我出去看一眼。”

姜博言“嗯”了声,“别惹爸妈生气,还有我呢,嗯?”

余笙“啧”了一声,“你这没过门呢就叫起爸妈来了。”

他笑了笑,“毕竟我脸皮厚。”

余笙出去的时候,老爸和老妈已经进了卧室,余笙站在门口,想了半天,以前都是想什么时候敲门什么时候敲门,这会儿忽然想起来,自己是不是打扰过很多好事!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顿时席卷大脑,她被自己这脑补吓得一哆嗦,又躲回自己房间了,给姜博言发短信。

-睡了,晚安。

他没回,不知道在做什么,余笙就去洗澡了,出来的时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发了好几条短信。

余笙把手机压在被子下,响了的时候,她也没听见。

她先看了消息。

-我妹说看见你妈妈了。

-在公寓。

-杨阿姨说要帮你整理一下房间。

-然后…

余笙还没看完,就狂奔着跑了出去,疯狂敲爸妈卧室的门,“老余老余!”

余振穿着睡衣开了门,不解地瞅着她,“干嘛呢是?”

余笙急切地问了句,“我妈呢?”

“去你公寓了,上次去牵大宝的时候,你不是说被子受潮湿湿的不舒服吗?你妈说帮你收拾一下,本来明天要去的,你不是说明天家里来客人吗,她刚去了。”

“你们刚刚不是散步去了?”

“我去散步了,你妈开着车过去了。”

难怪刚刚洗碗的时候,母亲问了她一句,“你包在哪?”

原来是拿钥匙了。

余笙一身的毛都炸起来了,生无可恋地回了卧室,把姜博言的消息给看完了。

-然后看到了有些受刺激的东西。

有些…受刺激…的东西!

套套!

余笙捂着胸口,她也快受刺激了。

姜博言的电话很快又过来了,余笙接起来,快哭了,嘴上却强装镇定,“没事,我妈也不是不开明,回来我跟她解释。”

这事儿怎么解释,再开明的家长估计也不会任女儿乱来,姜博言自然是知道,“要不要我过去救你?”

“别,我妈看见你估计更生气。”余笙深呼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地说,“别紧张,没事的,我都这么大了,你先睡吧!我觉得你明天可能会遭遇我爸妈的男女混合审问,你还是养精蓄锐吧!”余笙想象了一下,有点儿害怕,“要不你明天先别来了?”

“心疼我?”姜博言笑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贫。”

姜博言低声地安抚她,“别跟爸妈犟,都推到我身上,明天我负荆请罪去。”

余笙叹了口气,满心满肺的不安,忽然就消散了,调侃了句,“你很有勇气啊,大师兄!”

门再次响了的时候,余笙有点儿不敢出去,坐在床上愣了一会儿,心理建设还没做好,就听见自己卧室门被敲响的声音,“笙笙,是妈妈!”

余笙过去,开了门,杨慧衣服还没换,表情复杂地走了进来,坐在她的床上。

余笙看着母亲的表情,先下手为强地扑过去,“妈,我错了,我只是太喜欢他了,喜欢了十几年,心心念念都是他,他毕业跟着青梅出去旅行,我以为他们要在一起了,心都快碎了,后来才发现他们不是那种关系,我就想着,试一试,然后就…没控制住自己,是我趁他喝醉先撩拨他的,我错了,妈,你打我吧!”余笙抓着母亲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一脸诚恳地看着她。

三十六计之苦肉计!

杨慧盯着女儿看了会儿,憋了好一会儿,最后也没忍心打她,恨铁不成钢地说了句,“你就这点儿出息!”

余笙微微松了口气,嘟囔了句,“当初外公好像也说过这句话给你。”

杨家算是个书香门第,而且家底丰厚,当初杨慧认识余振的时候,余振还是个刚刚师范毕业的穷酸老师,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到一千块钱,而那时候杨慧一个月的零花钱都将近一千了,从小富里生富里养,人长得漂亮,会跳舞,会弹钢琴,也算很牛逼了,杨爸怎么都不同意女儿嫁给余振,总觉得女儿这么优秀,不该这么下嫁,当初杨慧也是哭着闹着要嫁过去,最后外婆实在不想女儿这么痛苦,瞒着外公偷偷把户口本给了她。

临出嫁的时候,外公就指着母亲说:“你就这点儿出息!”

母亲回说:“你放心吧,我不会后悔的。”

后来真的没后悔过,父亲对母亲十年如一日的好,母亲怕疼,生了余笙之后就没再要过孩子,余笙长这么大,父亲最委屈母亲的时候,大概就是余笙刚上小学那会儿,家里开销大,余振被调去县级学校,工资少了大半,母亲为了减轻他的负担,去做钢琴老师。

也就是那时候杨慧给姜博言做家教老师的。

杨慧指着余笙脑袋,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过了会儿,大概也是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叹了口气,“不是妈要管着你,女孩子要学着保护自己,现在骗子那么多!”

余笙抓着母亲的手,“不会的,妈,他人品特别好,第一次还是我强迫他的,后来他就跟我表白了,然后想着这样不对,就想着把证给领了,真的,妈,他特别好,领证都是我占便宜,一大群小姑娘追在他屁股后头跑呢,他连看都不看一眼。”

杨慧瞪了余笙一眼,“你就忽悠我吧!你越替他说好话我就越觉得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