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十年前她亲手封印兄长的记忆,

十年后重遇他是T型台上横空出世的巨星。

如她所愿,他不再记得她是谁,

可这次她的愿望是不再分离,

只因明白十年来守护光明只是为他,

即使那是不被许可的恋情。

她不知道的是,

作为赏金猎人的另一个他,

早已经布下天罗地网,

只为猎杀天使!

【正文】

正文 楔子

(更新时间:2005-5-10 19:13:00 本章字数:1552)

亚当和夏娃的第一个孩子取名该隐,意为得到。接着他们又有了第二个儿子,取名亚伯。

上帝只享用亚伯的供品。

该隐嫉妒亚伯,终于杀了自己的亲弟弟。

上帝说:你不能克制自己的贪婪无厌,必会陷入罪孽的深渊。

俊美的少年手按《圣经》,湛蓝的眼眸笔直射向高高在上慈悲的圣父。如果你选择了该隐,亚伯的双手会不会也沾染上罪恶的鲜血?

这是一个无法解答的问题。活着,背负罪孽流浪的人是该隐。

可是,我活了下来。这个叫亚历山大的十六岁少年在圣父悲悯的目光下微笑。

漂亮中带些孩子气的脸,笑容也是干净得让人不忍心伤害。他像天使一样美丽,仿佛天地间纯洁的精灵。

可是那双深邃纯蓝的眼睛,已经看到了人类最丑陋的内心,再也不可能回归纯真。即使连上帝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子民沉沦黑暗,永远深陷其中。

教堂的门悄无声息得打开,一个面容严肃的高个子东方人走到他身边。

“找到那个人了?”他淡然得问。

从死亡边缘回来之后,少年慢慢得改变着自己。他以前藏在蛹中,看不清未来会变成美丽的蝴蝶,还是平凡的飞蛾。尽管如此,他的活泼单纯仍旧感染人心。或许是人类本来就对美丽纯洁的生物无法抗拒,拥护他的人日益增多。

于是暗杀也接踵而至,更残酷的是背叛竟来自于亲兄弟的仇恨。原先快乐善良的男孩一去不复返,破茧而出的瞬间,他展开了恶魔的黑色翅膀。

同样的美丽夺目,带着黑暗王国更深的诱惑。

“是的,二少爷。”少年身上天生的王者之气,让人不由自主放低声音臣服他脚下。

“那么,我们去吧。”他站起身,留下了摊开的《圣经》。

《创世纪》第四章。在该隐谋杀亚伯的章节,有一抹淡淡的血痕——凄艳,瑰丽,和他一样从地狱浴火重生。

伦敦。温布尔敦。

漂亮纤细的东方少年,漠然扫视着身边摩拳擦掌的流氓。张开嘴打了一个哈欠,他活动一下颈项,不耐烦地开口问道:“你们考虑好了没有?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

“小子!不要这么狂!”为首的金发男子显然不满他漫不经心的语气,对手下一使眼色,一拥而上。

少年手指轻弹,带着火红星芒的烟头飞出去。他侧身躲开左手方攻击,顺势一个扫堂腿将一个壮实的男人踢飞出去。

深黑色的眼眸泛起嗜血的光芒,粉红色的舌尖妖娆的舔了舔比女孩子还要红艳的嘴唇。面对一群如狼似虎的对手,少年微笑。

笑容慵懒,这个十六岁的少年玩世不恭的态度仿佛对一切事物都无所谓。缺乏执著,能够抛弃全部包括生命在内的心态,让他立于不败之地。

人,如果连自己都无法爱的话,还有什么弱点?

留下一地被他打断手脚的男人,修长的手指勾起外衣扬长而去。伦敦的收容所又会多一些残障人士了,他无聊的想着。

巷口,银色的劳斯莱斯上下来一个和他年岁相当的少年。漂亮的容颜,似乎上帝精心雕琢的工艺品。这是他们看到彼此的时候,心头闪过的想法。

“干得不赖。”蓝眸少年的笑容很淡。

“你也想向我挑战?”他淡淡的笑问。他和自己,也许是同一类人吧。

“亚历山大•伦蒂尼。”少年的手伸向他。

“我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他伸出手,“我没有过去。”

“兰斯洛。”亚历山大站在风中。温柔的夜风吹动他柔软的黑发,他的笑容却像来自地球最寒冷的地方。“总有一天,我会成为黑暗帝国的亚瑟王,而你就是我的第一骑士!”

这个得到名字的东方少年再次微笑。黑暗,我想看着它吞噬光明主宰大地。他的笑容,是地狱最深处的恶魔之笑。

纯净的蓝色,和幽深的黑色相遇,连天使都忍不住叹息。

为何,在邪恶中盛开的花朵,竟然如此令人着迷?

正文 第一章

(更新时间:2005-5-10 19:15:00 本章字数:8168)

一座座金黄色的沙丘连绵起伏,一望无际。有的沙丘很大,像金字塔;有的又很小,像海边人们堆砌的沙堆。大大小小的沙丘旁边是棕褐色的岩石,上方则是蓝的没有一丝杂色的辽阔天空。

这里是撒哈拉,我们生存的蓝色星球上最大的沙漠。

穆罕默德•卡西里耶驾着牧马人越野车在沙丘中间穿梭狂奔。无论他如何提速,后视镜中总能出现那抹丰田越野车的绛红色。

如蛆附骨,如影随形,他已被贴上了猎物的标签。除了陪着后面的女人玩完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他无路可逃。

想到身后追踪的女人,害怕的神色浮上这个无法无天男人的眼眸。他终于明白能清晰感知死神逼近是如何恐怖的体验。随时随地,他都有可能被杀死。当生死不被自己掌握的时刻真的来到面前,人类本能的感觉恐惧。

陆地巡洋舰突然加速,从他右方超越上前,在砾石路上硬生生侧转停车,扬起满天黄沙。

穆罕默德急踩刹车,险险避免两车相撞的惨烈场面。是她,还是她!瞪着前方车上下来的女人,他想放声嘶吼,奈何喉咙像被人死死扼住,只能发出“嘶嘶”的痛苦喘息声。

她是妖女,是妖魔!三天前,她单枪匹马闯入自己和部下的营地,用一根细细的小提琴弦摧毁了他们所有火力强劲的枪炮。那一幕耸人听闻的场面再次浮现在穆罕默德眼前。

淡淡月光洒下,银色的琴弦似乎带着恶魔的力量。只要被它缠上,钢铁制造的武器完全分崩离析。你会不由自主地颤抖,想象着琴弦缠上自己脖子后,身首异处血肉模糊的景象。而她,操纵着琴弦,仿佛是月光下如泣如诉的小提琴独奏——死亡奏鸣曲。

她站在望不到头的沙漠中,一身白色的猎装包裹着修长的身躯,显得英挺帅气。削薄帖服的黑色短发下,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孔。若不是明显的第二性征,光看脸很难分辨她的真实性别。

那张脸十分中性。苛刻的评论家会认为颧骨过高,嘴巴太大而唇色苍白,眼睛稍嫌冷漠,下巴的线条太硬朗,唯一可以称许的是高挺的鼻子。

她不美丽,不性感,但她只是随随便便往你面前一站,你的目光自然而然会停在她身上。

“穆罕默德•卡西里耶。”她的声音在死寂的沙漠上空回旋,那双眼睛射来的光芒像是翱翔的飞鹰一般锐利。

他探出半个身体,KF-9-AMP突击冲锋手枪同时开火,帕拉贝鲁姆手枪弹飞出枪膛,呼啸着飞向她。

她微笑,右手在身前优美得划了一条弧线,一道水晶墙从沙地上方从天而降她面前挡住飞来的子弹。穆罕默德大张着嘴,看着这诡异的一幕。

“魔鬼,一定是魔鬼。”他喃喃自语,推开车门跌跌撞撞下车,扔下枪跪倒被骄阳炙烤得滚烫的沙子上。

“我的名字叫海遥。”她伸出手一抹,水晶墙自动消失。“天狱门门主。”

琴弦悄无声息,缠上他的头颈。她的手如兰花般秀气,纤长的手指上环绕着小提琴弦。“穆罕默德•卡西里耶,上个月你在沙漠中绑架二十名游客,得到赎金以后撕票,你认罪吗?”她稍稍用点力,琴弦深深勒进他的皮肉。

“我认罪。”她是惩罚人间罪恶的天使,专门惩处法律无法制裁的凶徒。

海遥抬起左手,轻轻叩动琴弦。一根弦,在她的手指下竟然能变换出不同的音调。“这是死亡奏鸣曲。”她的神情寂寞萧索,眼神中有着深切的悲伤。她在为死去的冤魂叹息,还是难过替天行道的方式居然也是以暴制暴?不会有人知道答案,天狱门主的手下从来没有生还者。

“到了地狱,向他们问声好。总有一天,会再见的。”最后一个音符从她指尖逸出,海遥收紧琴弦勒断了他的脖子。

残阳如血,给金色的沙地披上一层淡淡的红纱。她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和打火机,点燃一支细长的香烟。

生和死,瞬息之间。生命,真的很脆弱。方才悲哀的眼神退去,她的眼睛恢复一贯的冷漠。回到车上,海遥打开卫星导航系统,寻找回塔拉特堡的最短路线。这是沙漠,考验人类体能的极限。即使能使用术避免沙暴袭击,她仍然不想太冒险。

丰田越野车从尸体旁边经过时,她扔出了烟头。在车开过后留下的漫天尘沙中,方才战斗的地方起火燃烧。

火越烧越旺,绛红色的车影却越来越远。

天狱门,一个有着百年历史的组织。据说创始人曾经在印度修行,得到神秘的符咒术真传,并继承了替天行道的精神,创立了该组织。天狱门要铲除的目标,无一不是法律束手无策的罪恶。

海遥,是天狱门第四代掌门人,十四岁即位。

已经十年了。她看着上升的烟圈。从决定命运的战役到现在,整整十年。

端起瓷杯,喝一口当地特制的绿茶。茶水里放入了薄荷和冰糖,入口的感觉清凉甘甜,非常解渴。

也许是因为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执行了审判,所以才会特别伤感吧。她笑了笑,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中,起身离开餐厅。

塔特拉堡是个很小的城镇,在地图上用最小的行政区划图标来标示。炎热,干燥,空气中悬浮着来自北部撒哈拉的沙粒,行走的时候不得不用面纱掩住口鼻。但即使再恶劣的生存条件下,依然会有人类活动的踪迹,在困厄中坚韧的生命让人肃然起敬。

海遥往旅舍走去。长长的头纱在风中款摆,脚踝上金色的铃铛随着她的步伐叮当作响。在夜晚行人稀少的街道上,她像一个白色的幽灵踏着催命的铃声,不知从何处而来,又会猎走谁的灵魂。

狩猎恶魔的天使,游走在天堂和地狱之间。

空气中有极其细微的不寻常波动,她停下脚步确认。看来,对方也是使用术的高手了。

念动咒语,她张开五芒星的结界,将所处的街道置于保护之下。

一声轻笑,从五芒中的一点发出。随着笑声,一个矮小的男子从黑暗中走到她面前。

他穿着五彩斑斓的服装,看上去好像马戏团刚刚作完表演的小丑,脸上还夸张得画了一滴眼泪。

“天狱门主,久仰。”他的笑容单纯天真,一派无害的样子。

“暗夜的愚人?”对方的装束和传闻不谋而合。想不到她还没开始行动,他们先找上了天狱门。

一张塔罗牌飞向她,在她面前慢慢直立起来。果然,牌上的图案是愚人。

“久仰。”她伸出右手食指隔空虚点,愚人牌燃烧成灰烬。“暗夜,是准备向天狱门挑战了?”

愚人扁了扁嘴,带着哭音说道:“唔,你干吗烧了我的牌?你是坏人。”只不过一秒钟,他又笑得如同孩童,“我们之间,迟早会交手。”

“那么,今天就当作热身吧。”说话间,海遥的琴弦如吐信毒蛇一般向对手扑去。

愚人手中多出一根手杖,和她的琴弦缠在一起。他的笑容有点狡猾,头上的桂冠突然断裂,飞舞的花叶变成一把把泛着蓝光的匕首射向海遥。

海遥跃起,在半空轻巧旋身。脚链自动断开,金色的铃铛布满她身前空间,接下愚人发出的暗器。铃声悦耳,满天花瓣如雨,另一根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缠上他的颈项。

花落,铃消,方才的一切是双方的幻术。真实的胜负已分,愚人的生死握在海遥手中。

“果然厉害。”生死关头,愚人还能笑得无邪。“能死在天狱门主手下,是我的荣幸。”

她笑笑,松开琴弦。“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告诉魔术师,暗夜的战书天狱门接下了。”她收起结界,“不过,黑暗战胜不了光明,我一定会赢。”

“咯咯咯。”愚人笑着远去,“那可不一定。”

今天她无法再杀第二个人。海遥的脸上浮现无奈的苦笑。所以她才放过了他。

暗夜,一个以塔罗牌为代号的杀手组织。这群神秘的赏金猎人,他们终于要走到台前了吗?

弯月如钩,月光似水。在陌生的城镇,陌生的街头,她在明月下叹息。

光明,究竟是为谁守护?

在米兰时装界,LY这个服装品牌无人不晓。姑且不论他每一季推出的设计总有与众不同引领潮流的创意,也不论他的商店是否是最多明星光顾的高级时装店,单就他的创始人本身而言,已经是一个传奇。

兰斯洛•原,十年前以模特儿身份出道,迅速成为T台上最耀眼的明星。神秘的东方特质,与高贵优雅的贵族气质完美结合,他的魅力无与伦比,牢牢占据各大品牌首席男模之位。

他也并非徒有美貌的花瓶男人,十年后的他一手创办的LY不仅和BOSS,阿玛尼,瓦伦蒂诺等著名品牌平分秋色,他本人更被誉为T型台上“不世出的天才”。毕竟像他这样,一身兼任模特和设计师,还能同时都交出出色成绩单的人并不多见。

原慕天,是他为自己取得中文名字,没有特别含义。当年去香港走秀的时候,面对媒体询问他随手翻到字典上这三个字,就给自己定下这个名字,如同小孩子办家家酒那样随便。就像他做很多事情一样,随心所欲。

二十六岁,这个俊美非凡的男人,正朝着事业巅峰稳步前行。

米兰斯卡拉歌剧院,今晚上演的是普契尼的独幕歌剧《女妖》。

二楼的贵宾包厢内,坐着一位衣冠楚楚的美男子。对面包厢内的美丽女士显然对这位蓝眼睛帅哥产生了浓厚兴趣,望远镜镜头片刻不离他的身影。

“哇。”镜头里出现的另一个身影,让美女发出一声轻呼。

“怎么了?”听到她呼声的同伴,赶紧观察对面。真的很过分哦,什么时候又进来一个美男子啊?两个男人,竟然都比女人还要漂亮,实在太过分了。

“对面的女士,似乎有些小小的骚动。”亚历山大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得对身旁的男子说道。蓝宝石般的瞳仁,隐含戏谑的光芒。

原慕天微微抬头扫了一眼对面。“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他垂下眼睛看手中的节目介绍,绑在脑后的头发滑过肩膀,衬托着一张绝美的脸。

这张精致的面容,与十年前相比更加夺目。浸润黑暗的岁月,将邪恶一层层镀上美丽的容颜,恶魔是世间的异类,对人类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看着他,就像看自己的影子。这十年,他们逃离伊甸园,完成了对上帝的背叛。神最宠爱的儿子,终于堕入黑暗的地狱。亚历山大微笑,看着歌剧院的顶灯一盏盏熄灭。自然法则是黑暗与光明交替笼罩世界,此刻他们已经掌控了黑暗王国的最高权力,接下来是如何一步步战胜光明。帷幕升起,一束追光打上舞台。

慕天靠着椅背,倾听着前奏曲。北欧流传的神话传说,被未婚夫抛弃的少女安娜,香消玉殒的灵魂不甘心的在林间徘徊,终于变成女妖,找到负心人复仇。背叛,自古就是。

“愚人和天狱门主交过手了。”他的声音很轻,刚好送入他耳中。

“胜负如何?”亚历山大侧身,在漆黑的剧院中,蓝色的眼珠泛着冷凝的光。

“是个很强的对手。”慕天仍旧是漫不经心的表情。

“你已经有了对策?”原慕天有自己的行事风格,不到他出手的时候,对手永远猜不透他手里的牌。

他没有回答亚历山大的问题,静静欣赏女高音的优美歌喉。当安娜唱起“如果我能像你一样渺小”的咏叹调,他转头看着身边认识了十年的男人。“你知道最残酷的杀人方法是哪一种?”

他不动声色等着慕天的答案。果然他回答了:“背叛爱你的人。”低沉邪魅的声音,若是用来杀人,必定也是温柔到让人落泪。

二十六岁,真正的原慕天——暗夜的魔术师——一个张开巨大黑色羽翼的恶魔,站在邪恶的山顶,俯视着芸芸众生。

京都上京区御所附近的街区,一幢日式住宅掩映在浓密的绿荫下。看外表它毫无特殊之处,但若是你从高空俯瞰就会发现,整幢建筑构成了一个五芒星的图案,中心是一棵花繁叶茂的樱花树。这个季节,樱花早已凋零,为何它还能开得如此茂盛?

这里,就是天狱门的总部所在地。

从沙漠回来后,海遥的脸严重蜕皮,尤其是鼻子附近的T字区域。

“小姐,我给你带上的防晒护肤用品,你怎么一点都没用过啊?”义正严词指责她偷懒的人是小女仆莱莱。

海遥坐在长廊下,背靠廊柱悠闲得吐着烟圈。“我是去追匪徒,哪有时间涂这些瓶瓶罐罐?”

身着黑色女仆裙,外系白色围裙的莱莱气急败坏得抢下她叼着的香烟。“小姐,你是女生,不能学男人吊儿郎当的模样。你看看,连御风哥哥都比你斯文。”

被点到名的御风正在里屋品茗,听到莱莱的指控,俊秀的脸上浮起一个羞涩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