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炫看都没看脸色铁青的葛春曦,跟着花无痕离开。

“去告诉大家,要准备一下,仙界马上就会有行动了。”离开之后花无痕淡淡的吩咐道。

“是。”云炫听完,立刻转身离开去通知其他人。

“仙界?”烈焰坐在桌边,想了想,“仙界不是退了吗?怎么又回来?”

“仙界,那种家伙就是苍蝇,烦着呢。”瑜轩不耐烦的摆摆手,一提仙界他就烦。

“仙界不是很至高无上的吗?”云墨歪头想了想,“是不是因为仙境尊上?”

“你也看出来,那个不是好东西了?”瑜轩愤愤的一拍桌子。

云墨和烈焰互看一眼,谁还看不出来,真当他们是傻子啊?

就算是修为不如人,但是他们脑子没有问题吧。

“这个仙境尊上跟主人什么关系?”烈焰的性子藏不住话,有什么就问出来,他可是越看那个仙境尊上越别扭。

更何况,主人对那个仙境尊上态度有点不太一样。

“关系,肯定是有。”瑜轩手指烦躁的叩击着桌面,“至于是什么关系…”

“嗯嗯!”烈焰伸长了耳朵等着听。

“我要是知道就真见鬼了。”瑜轩猛地一拍烈焰的头,“伸这么长干什么?等着挨揍啊?”

“你们都不知道?”烈焰跟瑜轩相处这么长时间,自然知道瑜轩是属于嘴恶毒,心肠好的人。

咳、当然这个心肠好是指对自己人,对外人一点都不好。

“不知道。”云炫接口,“主人从来没有说过。”

“那你们是怎么跟的主人?”云墨和烈焰对看一眼,这是什么情况?

本来以为瑜轩和云炫跟主人时间最长,可以从他们嘴里知道一些消息,怎么到了最后,连他们都不知道。

“主人…”云炫想了想,似乎是陷入到很久以前的回忆当中,并没有接下去说。

瑜轩自动的接口说下去,他知道以云炫的性子要想说下去,估计烈焰和云墨等死了都等不到答案。

“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主人身边了。”

“清醒过来?”云墨立刻感觉到奇怪,“你没有意识?”

“貔貅、火凤,都是上古瑞兽。”瑜轩难得的正经起来,收敛的暴躁的脾气,“你们应该知道,瑞兽不仅仅是我们两个,还有其他的,比如龙、麒麟等等。”

听到这里,云墨和烈焰心里突然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似乎正在接近一个巨大的秘密。

“世上无神,只是说现在没有了神。以前还是有神的,只是因为某些原因,神陨落了。同样的身为上古瑞兽,很多也都陨落了。”瑜轩声音渐渐放缓,整个人都陷入到以前的回忆之中。

在被快要遗忘的记忆中,有他的同伴,有他的童年,还有那热血沸腾的一场场战役。

“记得,我也是陨落了,或者是死了…不对,应该是没有死…”瑜轩对这段记忆有些模糊。

因为那个时候他受了重伤,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但是意识还是模模糊糊的,时而清醒时而昏迷。

再次完全清醒过来之后,就已经在主人的身边。

却没有丝毫的抗拒,自然而然的认了她为主人。

“以前发生了什么?”烈焰不得不问。

竟然让神和众多瑞兽全部陨落,到底是什么样的灾难,还会不会再次重演?

“神之间的大战。”瑜轩低头,似乎不太想回忆那些日子。

“神和神也会打起来?”烈焰不解的问道,他知道这个时候不太应该追问,但是这件事情太奇怪了吧。

“应该说,是自己跟自己打起来。”云炫突然出声,似有感慨而发。

“神要想做到纯粹的神,就要抛弃不符合神格的所有东西,那样被抛弃的东西,自然而然的形成了另外一个神,或者准确一点说是神的负面。”

“我懂了。”云墨听完云炫的话,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一模一样的神,咒法一样,修为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一个代表着正一个代表着负。正负没有办法说谁对谁错,但是两种东西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统一。

发生大战是必然的。

神与瑞兽不同,瑞兽并不要求多么的大公无私,多么的没有瑕疵,能有瑞兽的帮忙,神也算是多少占了一点便宜。

不过,若是神太过刻板的遵循什么准则,必然会无法防备一些暗招。

“主人是神?”烈焰激动的问道。

难道主人就是传说中消失许久的神?

“不是。”云炫和瑜轩异口同声的否定。

太过一致的口径,弄得云墨和烈焰感觉怪怪的:“这么肯定?”

“绝对肯定。”云炫说完,又开始当他的沉默雕塑。

解释的任务自然又交给了瑜轩:“神的力量我们都亲身感受过,主人的力量确实很强,但是绝对不是神力。”

“但是你们堂堂瑞兽就跟着主人,又不是神,岂不是很奇怪?”烈焰不解的皱眉,这种事情要怎么说?

瑞兽还会认除了神之外的人为主人吗?

“不知道。”瑜轩微微垂头,他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反正见到主人之后就很心甘情愿的跟了主人。

见几人的目光都落在云炫的身上,而云炫并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瑜轩自然就又开口解释:“他也不知道。”

“这都是什么啊。”烈焰被彻底的打败了。

敢情几个人全都一直糊里糊涂的过着啊。

“你们没有问过?”云墨也觉得瑜轩和云炫有点问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问问吗?

“问了。”瑜轩一拍桌子,暴躁性子展露无疑,“你以为我是哑巴?”

“主人怎么说?”烈焰赶忙坐直了身体,好奇的问道。

“不可说。”瑜轩叹息一声。

“有什么不能说的,跟我们说说。”烈焰一听就急了,大家都是一个主人,哪来这么多秘密?

更何况现在现在是非常时期,主人的情绪态度都很怪。

“不可说。”瑜轩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哀声叹气。

“现在你还看不出来主人跟仙境尊上关系不太正常,你知道什么秘密有什么不能说的?”烈焰眉头紧锁,平日里看瑜轩也不是一个婆婆妈妈的家伙,现在怎么了?

“他的意思是主人说了不可说吧。”云墨反应上来,挫败的垂头。

瑜轩就不能说的让人好理解一点吗?

“啊——”瑜轩无奈的长叹,整张脸都埋在了桌子上,挫败啊挫败。

“不管怎样,都要提高警惕,小心仙界的人。”云墨最后总结了一下,本来想从瑜轩他们嘴里能多知道一些主人以前的事情,好制定一下对付仙界的策略。

这下倒好,越问越糊涂。

“怕什么仙界。”瑜轩根本就没有将仙界的人放在眼里,“别忘了,仙地的五大掌门还在我们的手里。”

他就不信了仙境尊上会不顾仙界的人,忍受天下人的痛骂,只为毁了洛溪岛。

“只要主人不放弃就行。”云炫说出最后的关键,八百年前要不是主人不下杀手,主人怎么会被封印?

“不会了。”云墨轻轻的笑着,“因为主人有了穆哲祺。”

所有目光都关注的人,此时好梦正酣,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存在已经改变了很多东西。

“尊上,您的意思是…”仙界众人惶恐的盯着他们的尊上,不太懂,这个平日里云淡风轻的尊上怎么会如此的急躁。

“毁了洛溪岛。”仙境尊上不是没有看到下面众人眼中的惊骇之色,他也不是看不到他们的疑惑不解。

仙界众人的想法跟他在意的事情比起来,根本就是微不足道。

他要毁了洛溪岛。

风,本来就是他的。

如今竟然因为一个小小的卑微人类弄得要逃离他的身边?

这种荒谬的事情怎么会发生,怎么可能发生,他怎么允许发生?

穆哲祺,一个再平凡不过的男子,竟然想与他争夺?

配吗?

仙境尊上微微的扬起头,带着睥睨天下的傲慢,若不是因为他冷落了风,穆哲祺又怎么会有这个空隙可钻?

没事的,风仅仅是一时的迷乱,想要报复他当日做事的手段。

【卷四】第二百二十五章:诛杀

可能也是在撒娇吧,在抱怨当日他为了大事,而不顾她。

好吧,他承认自己当初有些忽略了风的感受,但是在这个世界上,他们两个人早就是一体的。

没有人可以把他们分开,无论是任何的人还是法则。

从一开始他们就是注定在一起的人,从最初他们两个就是注定了要一起走完一生的人。

横空出现的变数——穆哲祺,仅仅是一个小小的碍事的灰尘,只要他轻轻的吹一口气,穆哲祺这个卑微的生命就会消失,永远不再出现。

“尊上,洛溪岛有至尊在,恐怕…”仙界众人暂时抛下他们尊上异常的反应,小心翼翼的提醒着这个现实。

就算是至尊被封印起来的时候,都没有人会去攻打洛溪岛,不仅仅是因为至尊的余威犹在,更因为洛溪岛十分的诡异。

进入到洛溪岛的人没有恶意,一切都没事,倘若是对至尊有恶意,必然会遭到洛溪岛的攻击。

谁能想像得到,一座岛屿竟然会变身为杀阵。

至尊不再的时候,没有主人的洛溪岛就如此的恐怖,现在至尊归来,尊上怎么会想到要去毁了洛溪岛?

“至尊,也只是一个称谓罢了,你们还真以为她就是世界至尊吗?”仙境尊上冷冷的垂着眼眸,没有人可以看清楚他眼中的复杂情绪。

至尊。

风,你以为你真的就是世间至尊,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吗?

仙界众人面面相觑,这个问题还需要问吗?

从至尊出现的第一天起,万物之灵就已经朝拜,根本就不是谁给她按上的至尊之名而是万物自动承认的。

若不是后来,至尊行事太过偏激,处处肆意妄为,给天下带来了动荡,他们又怎么会与至尊发生激战?

可是,今天听尊上这么一说,至尊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源生鼎被她夺走。”仙境尊上凝重的说道。

一句话好似一道晴天霹雳炸响在众人的心底。

那可是仙界的至宝,也可以说是最后一道王牌,怎么会被至尊夺去?

“尊上,至尊是如何夺去源生鼎的?”有人迫不及待的问出大家都很关心的问题。

“说是要归还仙地五大掌门,却趁着与我谈条件松懈的时候,攻击我,夺了源生鼎。”仙境尊上随便的找了一个理由。

看似很荒谬但是要将这个做法按到洛溪岛至尊的头上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毕竟有以前至尊为所欲为,无所不用其极的例子摆在那里,如今说她是夺源生鼎也没有人会感到意外。

“至尊要源生鼎做什么?”有人不解,这个东西只有在他们仙界人手中才能发挥作用,其他人恐怕连使用方法都不知道。

更何况,真正的用途也唯有尊上才明白,就算是他们这些一直保护着源生鼎的老人,都不太了解源生鼎的妙用。

毕竟神器也是认主的,只有它承认的人才可以使用它。

不过,世上早已没有神,它的力量也只能发挥三四成吧。

就这个三四成也是要它认可的人才可以使用。

尊上当日能成为尊上,除了有赫赫战功之外,还有一条很重要,那就是源生鼎不排斥他,虽然没有认主,但是也对他有好感,默认了他可以成为暂时主人的事情。

简而言之就是源生鼎不承认的话,谁都无法使用它,那么至尊又是怎么使用的?

她不是一个不知道源生鼎特性的人,生抢回去,不也是一个普通的小鼎吗?

无法使用里面的神力,有什么用?

“穆家的血脉之力。”仙境尊上说了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

仙界众人听的直皱眉头,不过,在场的各位没有一个是白痴,很快的就明白了仙境尊上的意思。

“难不成至尊以为源生鼎那里有可以化解穆家血脉的方法吗?”

“不能用的源生鼎,拿回去做什么?”

“看来至尊这次真的是被那个穆哲祺迷住了。”

“哈哈…这样也不错,有了一个弱点,我们到时对付穆哲祺就好了。”

“真是天助我也,平白送了这么一个好机会。”

听着仙界众人的议论,开始仙境尊上还听得是饶有兴趣,可是没几句话脸色就沉了下来。

什么意思?

什么叫穆哲祺是风的弱点?

难道他们以为风会为了穆哲祺什么都做吗?

“闭嘴!”仙境尊上气恼的一拍桌子,环视四周,“难道你们就只知道这样对付至尊?堂堂仙界非要去抓一个人质才能对付至尊?”

别仙境尊上冷戾的眸光扫视过去,众人立刻噤若寒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今天尊上是怎么回事,怎么动不动就发脾气。

“尊上,洛溪岛至尊并不是什么好人,她为祸天下的妖孽。无论如何,我们最重要的是要除去她。至于用什么方法…”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那意思是再明显不过的。

能杀了至尊就好,又何必在乎方式方法呢?

“哼。”仙境尊上冷冷的哼了一声,仙界众人赶忙噤声,生怕他们铁面无私的尊上责罚他们。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仙境尊上并不是因为他们的方法而不舒服,而是他们提出的方法有问题。

为什么要用穆哲祺去威胁风?

难道在他们的眼中也看出来,穆哲祺对风的意义不同了吗?

还有,什么意思?

他们难道觉得用穆哲祺就可以威胁风,就可以让风心甘情愿的放弃抵抗?

穆哲祺在风的心里有这么的位置吗?

“发出尊上令。”仙境尊上冷冷开口,“捣毁洛溪岛,诛杀至尊。”

“是!”仙界众人再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一个个全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开什么玩笑,尊上令,那可是最后的诛杀令。

但凡下此命令,必然是不死不休。

上一次的尊上令还是在八百年前,那时可谓是斗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仙界死了多少人,就是为了能够将至尊封印起来。

八百年前,仅仅是封印至尊就让仙界损失惨重,如今却要捣毁洛溪岛,还要诛杀至尊,不知道仙界能不能撑到最后,或者应该问,最后仙界还存在吗?

这到底是对至尊下狠手还是要对他们仙界下毒手啊?

要不是发出命令的人是他们的尊上,他们真怀疑,是不是某些有心人士想要看他们仙界消失呢。

仙界众人陆续出去,偌大的宫殿内只剩下仙境尊上独自坐于其中。

手指微曲,轻轻的叩击着座椅的扶手,单调的叩击声在大殿中回响。突然起身,大步往殿后走去,走到了尽头,伸手在墙上一抹,人已经进入墙内。

一片黑暗之中,仙境尊上伸手一招,周围渐渐的变亮,似乎有淡淡烛光慢慢的晕染开来。

举步往里走去,一片的云雾缭绕,根本就看不清楚道路,只感觉得到那淡淡的光芒在云雾中发出更加微弱朦胧的光芒。

脚下踩到石地,是不知道什么材质的白色玉石,说是玉石,却流动如水的光泽。

拾阶而上,仙境尊上不大一会儿就走到了台阶的尽头,一方十平米大小的高台,什么空无一物。

缓缓的走到中央,郑重的跪倒在地,一身白色衣袍顺势而下,堆砌在身边。

仰头,看着没有尽头的黑暗,仙境尊上轻轻的叹息一声:“风,为何会变得如此?”

空洞的声音如同水中的涟漪一般,轻轻扩散开来,越来越远渐渐减弱。

最后一声悠长的叹息在朦胧黑暗中响起,似有诉不尽的情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