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对于叶词这样的小脾气,流年却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回答得从善如流,要是不知道的人真会觉得这个男人是个好脾气的家伙。可是,流年是个好脾气的人嘛?大概不是。

“喂,你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跳下来,我才不会做这么恶心的事情。”叶词兀自僵持了一会,垂下眼睑看见流年还是保持着一样的姿势站在那里,不但没有一丝不耐烦,眼睛里的笑意更胜了,唇边的那弯弧度也翘得更高了,似乎他已经胜券在握,看得叶词莫名其妙的生气。她伸出一只手指指着流年张开的怀抱哼哼鼻子道:“这种电视里电影里小说里出现多了的烂桥段,我才不要照着做呢!比这高的地方我跳下去我都不会有事,我,我才不要你接着,你快点让开让开!”

流年还是笑眯眯的样子,对于叶词这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脾气可是一点都没有生气,他只是叹了一口气冲着还坐在树枝上的叶词说道:“小公子,现在我不能接着你了,我的手僵掉了,好像不能动了,下来帮我看看吧。”

叶词盯着流年那带着笑容的叹息,她才不相信这个家伙的说辞。看他那个样子哪里是不能动的样子?叶词咬着嘴唇,又看了看那张开的怀抱,莫名的,心里暖暖的,绵软的好像不是自己。她好半天才嘟囔着:“我,我只是帮你看看手哦。”说罢,她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往这边看之后,才闭上了眼睛狠狠的吸了一口气,从树枝上一跃,便落进了那张开的手臂中。

当那个瘦小的身躯落进了自己的怀抱的时候,流年张开的双臂猛地就扣紧了,他将面庞埋进了那银色的长发中,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淡淡的青草气息混合着阳光的温度不停的朝着他的鼻子里面钻过去,舒服得让流年几乎叹息起来。他的双臂从叶词的腋下穿过,一只抱着她的肩背,一只紧搂着她的腰肢,让她的头颈扣在自己的肩上,一种说不出的满足充斥着他的内心。

叶词紧紧地贴在流年的怀里,她有点不好意思,唉,多么弱智白痴的举动,到底她还是做了,真是的,没有人看见吧。

有人看见的话,她的一世英明……她正在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着,忽然那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声不断的充斥着她的耳膜。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流年那有力的心脏正在不断的跳动着,一下,一下,又一下,真奇怪,她竟然有些听的痴了。

两片滚烫的唇,贴在了她的脖子上,带着些许潮湿,仿佛是火种一样烧了起来。叶词觉得有些痒,她缩了缩肩膀,却让流年将这个吻贴得更紧了,她扬起了头,想要推开他,却被他的唇印在了锁骨上。叶词咽了一口口水,声音软的好像融化的雪糕,她叹息着:“流年,不要这样。”

血管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叫嚣,狂野而奔腾,似乎马上就要喷薄而出了。叶词那绵软的声音像是小虫子一样钻进了流年的耳朵里,让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有些不甘心的将她搂得更紧了,这个世界到底是不能随心所欲。他贴着她耳边叹息:“唉……”

这声叹息真是千回百转,听得叶词也觉得身子软了几分。她歪着头,靠在流年的肩膀上,阳光穿过树叶打在他们的身上,暖暖的让人舒服。她眯起了眼睛,松开了身体,只是望着远处,好半天才说:“流年,你骨头真多。”

流年却低低的笑了出声:“从科学的角度上说,我们两个人的骨头是一样多的。”

叶词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傻,她也低低的笑了起来:“你这个人,真是讨厌。”

“是吗?”

“是呀。”

“是吗?”

“是呀。”

“是吗?”

“是呀。”

……

这样毫无营养的对话也不知道重复了多久,终于两个人谁也都忍不住,就这样相拥哈哈的笑了起来。

真是好天气,无论是游戏里还是游戏外。

吃过了晚饭,左晓兰和叶南天下楼去散步去了,叶词和白陌抛弃了谭破浪也下楼去溜达了。剩下了谭破浪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内流满面,为什么要最小的洗碗?为什么要最小的看家?他也想出门的好不好?他也不想天天窝在游戏仓里的好不好……

不过,尽管这样谭破浪还是老老实实的完成了今天的洗碗任务,然后他抬眼看了一下挂在客厅里的飞镖盘,盘上插着三只飞镖,有两支都插在“休息”格里,一支插在“家务全包”里,他就更加的哭泣不已了。这是为毛啊,他怎么那么倒霉,今天居然插了几次飞镖都是插在了家务全包,而叶词和白陌则都是插在休息里。他觉得自己提出来的用飞镖盘来决定三个人做什么家务的做法真是大错特错,他一定要找个机会改正才是。

正当谭破浪这么满心不爽的时候,他的手机适时的响了起来,他擦干净了手,接了起来,是押沙龙打来的,这可是真少有。要知道,平时都是浅唱低吟和流年与自己联系得多,而押沙龙是鲜少跟他电话联系的,最多都是在论坛里留言。今天到底是吹了什么西北风。

押沙龙打电话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首先他对于谭破浪保送的事情表示祝贺,然后又问候了一下他最近的生活。两个人东拉西扯了好一会,谭破浪叹了一口气点明道:“会长,你有啥事就直接说吧,别绕弯子了,我还得去洗碗呢。”

对于谭破浪洗碗的事情押沙龙表示了好男人应该为家人分担家务而对于目的却只字不提,继续在绕弯子。谭破浪终于受不了了这个三八话多的会长,叹了一口气:“会长,你要是没事,我就挂了,这电话费也挺贵的吧。”

押沙龙沉默了一会才道:“好像电话费是我在出。”

“我这不是为你节约吗?”谭破浪嘿嘿的笑了笑:“别绕弯子了,大家都是兄弟还有什么不好说的,有事直接说。”

押沙龙又顿了一会才说:“那我就不多绕弯子了,破浪,流年是不是从你们那里已经回来了?”

“啊?”对于押沙龙这个说法谭破浪愣了一下,心中暗自揣测,难道流年哥并没有将自己的行踪告诉押沙龙。那么他要不要说?说吧,不太好,不说吧,似乎也不太好。这样犹豫了一会,他最终还是岔开了话题:“会长,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押沙龙按着太阳穴,听着从楼下传来的莫泠的哭声,几乎要崩溃了。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不怕死的人,只怕是不要脸的人吧。他和酸苹果都不是厚脸皮的人,所以对于莫泠这种纠缠不休的人实在是没有好方法。硬的也来过了,软得也来过了,可是莫泠还是一副不找到流年就坚决不放过这两口子的架势,弄得押沙龙已经快要崩溃了。最近不知道莫泠从那里得到的消息流年已经回国了,便到处找他,却又找不到,于是自己两口子便再次成为了池鱼之殃。

面对不依不饶的莫泠,押沙龙这次可是当着面发了好大一顿的脾气,甚至连断绝关系的话都说了出来,得到的结果却是莫泠几乎哭得岔气。押沙龙被烦的实在没有办法,只觉得心中窝火的很,这明明是流年的事情,为什么最后变成了自己的麻烦。更让他觉得心烦的事情是,这个家伙居然潇洒的去见了公子幽,从此便又消失了踪迹,他就不能先把莫泠这个麻烦之后再去潇洒吗?

楼下莫泠的哭声断断续续,抽得押沙龙心浮气躁,他对着电话那边的谭破浪叹了一口气:“麻烦事。”

第五卷 第十五章 三年

对于流年、押沙龙以及白色童话之间的事情谭破浪只是有所耳闻,不过,仅仅是耳闻而已。虽然谭破浪内心确实是有点八卦的小火苗在熊熊燃烧,可是,他并不是一个无论谁的八卦都有兴趣去打听的人。第一,没有那个精力,第二,没有那个必要,第三……这实在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世界上本来没有什么秘密,但是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难免就越泥足深陷,越是泥足深陷越是复杂而偏离自己的目标。谭破浪从来都不愿意做个复杂的人,所以,有些事情就算好奇他也不会过问。

今天押沙龙电话里的声音显得有些奇怪,谭破浪并没有多问,但是直觉上他觉得这件事应该跟白色童话有关。说起这个,谭破浪的心里面有点堵,他在创世纪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女人对于流年是钟情已久,不过流年对她可是避如蛇蝎,只是那女人实在是执着,每每有机会和流年在一起下副本的时候总是千般万般的风情温柔,就算流年从来都拒她于千里之外,她也依旧是这副摸样。后面,因为这个缘故,流年甚至连副本也少参加了,让谭破浪和流年接触的机会也少了不少,对于一向对流年崇拜的谭破浪来说,因为这事可是记恨了白色童话不短的时间。

至于后来,他换了大陆,这事这人也就记得少了,今天见押沙龙这么着急找流年,又是如此吞吞吐吐的样子,他又记起了这个女人。他不免有些生气,毕竟谭破浪现在对于流年的身份界定已经从当年的偶像变成了姐夫,若是这个时候还有人打流年的主意他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可是,看押沙龙的情况又实在是有难言的苦衷,他只能叹了一口气道:“会长,你不是有流年的电话吗?你直接问他就好了。”

“他要是肯说我何必打你的电话。”押沙龙看起来也是烦透了语气里充满了浓浓的无奈:“我现在都快疯了。”

对于押沙龙现在的遭遇谭破浪除了表示同情外,多少还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就事论事的说道:“如果是流年哥自己不愿意告诉你那我也不能说。”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带着几分隐晦说道:“会长,有些浑水我不愿意去趟,而且,我也不希望有这样的浑水发生,毕竟……”他又顿了一下:“公子幽是我姐姐。”

这一点押沙龙是知道的,不过听到谭破浪这么说了之后,他也泄了气,叹息着:“我知道,我也是病急乱投医,实在是烦透了。你也不要介意。”

听到押沙龙如此说,并没有继续询问自己的意思,谭破浪呼出了一口气,心里的石头放了下来。说实在的要是押沙龙继续问下去的话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如果真的逼问急了,他也只能断然拒绝只怕那样会伤及大家多年的情分,不到万不得已他还是不愿意做的。如今押沙龙如此说,他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他又说道:“会长,有些话我觉得我其实没有立场说,但是我还是想说一下。”

“什么?”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我知道。但是,我这个胆大的顶不住不要脸的啊。”押沙龙苦笑了一下,又和谭破浪嗦了几句就兴致阑珊的挂了电话,去处理那边的莫泠去了。而谭破浪则握着电话站在厨房里好一会才收起了电话,开始洗碗他一边洗碗一边想这个事情,最后觉得还是不能让叶词和白陌知道。对于现在流年和叶词的发展他是极为看好的,他绝对不能让这种意外发生破坏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不知道叶词如果知道了白色童话的存在的话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好的情况倒还好说,如果是出现不好的情况,葬送了两个人的缘分真是得不偿失。(破浪小朋友其实当事人已经知道了,你多虑了……)

洗完碗,谭破浪又擦了地板,一边干家务一边觉得这个事不对劲,最后干脆把拖把一放就把手机拿了出来,拨了流年的号码,刚刚想发出去,可是最后关头却又停下来了。他想了一会,始终觉得自己站在自己的这个立场上对于流年指手画脚是不是有点不太妥当。流年虽然对他很好,但是骨子里他和叶词是同样一种人,都是那种不愿意别人对于自己的事情指指点点的人吧,他们做了决定之后从来不会轻易的改变,自己现在这么贸然打电话过去,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更何况打电话的话,难免会因为有时候情绪激动话赶话的将事情弄得更加糟糕,倒不如还是发短信来得把稳。

于是取消了本来要拨通的电话,想了好一会才给流年发了一条短信:“流年哥,押沙龙会长在找你,打电话到我这里问你是不是回去了,我让他自己问你。”这条短信输好了以后,谭破浪又想了半天,修改了好几次才最终发出去。毕竟白色童话的事情,整个创世纪就没有几个人不知道,关于这点流年也是明白的,所以,自己这条短信既是告诉了流年押沙龙打电话给自己找他这件事,同时也暗示了自己对于白色童话的事情不是很放心,相信流年如此聪明的人绝对能看得明白的。

短信发出去之后,很快就接到了流年短信的回复。上面的答案很简单:“放心,我来处理。”

虽然两个人都没有说什么,但是谭破浪呼出了一口气,有流年这句话他就放心了。流年就是有这种魔力,他说了不必在意的事情,就真的不用在意,他说了他会处理的事情,就一定会处理好。谭破浪收起了手机,又心情愉快的继续去拖地板了。

叶词对于白陌和流年说了什么很是好奇,她将双手插在外套兜里,问道:“你们都说了什么?”

这话没有头没有尾,但是叶词相信白陌一定是听得懂的。果不其然,白陌斜着眼睛看看她,然后哼了哼鼻子:“女人不应该对于男人之间的事情太过好奇。”

这话真欠揍。叶词抬起脚朝着白陌的屁股上就是一脚:“别太得意哈,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白陌连跑几步,叶词并没有踹中他,他一边跑一边回头就笑:“你打啊?你以为这是游戏,你就一定打得过我?”

叶词哼了一下鼻子,本来不想搭理白陌,可是又实在是想知道,于是又道:“好了好了,你告诉我吧,表哥。”

白陌白了叶词一眼:“真想知道?”

“也不是特别想知道。”听白陌这么问,叶词又有点放不下面子,于是抬着下巴装着不那么在意。

“哦,本来我还想告诉你,既然这样也就算了。”白陌自然看穿了叶词的心思,于是点点头,表示他也不在意这件事。

这样一来,叶词又不爽了,就跟白陌两个人磨磨唧唧的扯了半天,白陌终于烦了叶词,挥挥手:“去去去,死丫头片子,就这么屁大点事,你让我消停一会成不?”

白陌这样说,叶词干脆爬到了他的背上一顿穷追猛打,弄得他连连投降,最终将两个人的谈话内容告诉了叶词:“也没有什么,就是交接仪式。”

叶词却一头雾水,她不明白的看着白陌:“什么交接仪式?”随后她又恍然大悟:“是三千精英的交接仪式吗?”

白陌看了看叶词,也不打算继续说清楚了,只是含含糊糊说:“反正和创世纪的交流也挺多,需要交接的地方也挺多的。”

叶词点点头,表示理解,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内心多多少少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失望。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这种失望到底来源于什么地方,只是内心里有个角落微微的有那么一点发酸发涩,并不算难受,可是却挥之不去。

日子不咸不淡的继续过着,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发生,一转眼时间已经到了中秋之后,虽然艰辛,但是命运也迎来了它开测三年的日子。

在这期间,发生了不少的事情,首先是天天向上的规模一直都在不断的扩大,现在光是主力军团也已经达到了三十万人次了。虽然跟超级大公会还是没有办法比,但是战斗力和一般的大公会比起来也是不相上下。

其次,盛世在游戏里的发展兴兴向荣起来,这个会员遍布四个大陆的超级公会一直以一种极为迅猛的姿态在发展着,不过,在叶词看来,他们的发展其实并没有上一世那么顺利,大概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吧。几个联盟公会和盛世的冲突不止发生了一次,大家都有所伤亡,可是,却胜负未定。

再其次,叶词一直在练级,也一直没有放弃向卓谷圣山的探索,终于在她等级达到一百一十级的时候,她在卓谷圣山的地图里终于不会掉血了,这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最后,望江南在扛鼎以后做出了一系列的新资料片新玩法的发布,在中秋来临之际,他又发布了一个很重要的活动--命运第一届PVP个人竞技大赛。

第五卷 第十七章 PVP大赛

叶词盘腿坐在红湖城的湖边,用一条柔软的棉布轻轻地擦拭着她刚刚得到不久的一百一十级的弩机---圣焰。她面色平静,好像世界上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擦拭这把弩机了。她将弩机抬起来,放在眼前看了看,然后又在不易察觉的角落呵了一口气,接着又用棉布细细地擦了起来。

红湖的湖面上渐渐地升腾起了袅袅的烟雾,一眼看过去竟然好似一幅中国传统的水墨画一样缠绵缭绕,美不胜收。

“已经报了名了?”也不知道何时白陌竟然站在了叶词的身后,不知道叶词到底是发现他还是没有发现他,她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继续擦拭着圣焰,似乎专心到已经忘我的姿态。

而白陌的话音落了之后叶词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好久以后她才回到:“嗯。”

“你觉得自己能到第几?”白陌靠在叶词身后的大树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低头擦拭弩机的叶词。

叶词摇了摇头:“没有想过。”

白陌便没有再说话,他依旧靠在树上,目光却朝着红湖上投去,在那里有着许多的小船在水雾中缓缓地穿梭,时不时地还有歌姬靠在小船上用听不懂的语言唱着动听的歌曲,一切都美得好像是一副油画。过了许久之后,白陌蹲了下来,伸出了手,轻轻地拍了拍叶词的肩膀,然后才温柔而低沉地说:“加油吧。”

叶词回过了半边的头,看着白陌,唇边翘了起来:“当然。”

白陌便不再说什么,站起了身子,转身离开了这里,只留下了叶词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这里,理清自己的思绪。

白陌的脚步声离去,走得远了,更远了,直到再也听不见的时候,她才彻底地将精神收了回来继续擦拭着弩机。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思绪却已经飘得很远了。

那是上一世的事情了,那时候她还是法师,那时候她还不叫公子幽。也是这样的一场PVP竞技大赛,很多相同的地方,可是也有很多不同的地方。那时候,不会有人站在自己的身后鼓励自己也不会有既定的对手。那时候的自己,孤僻自私却寂寞得那么悲哀,好像整个世界都不再会有自己的容身之地。可是,她却又那么骄傲,将所有的一切都不放在心上。

其实,最近几年来,关于上一世的事情叶词已经渐渐地忘记了很多了,在原来如此印象深刻的过去到了现在似乎只是零零星星还记得很少的片段。跳楼是一件,和流年交手是一件,然后然后……

似乎,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印象深刻的事情。不过,按照现在生活发展,或许,搞不好用不了多久她连这些这些事情也记不住了。叶词呼出了一口气,将弩机收在了背后,然后从包裹里拿出了一壶酒,仰起头灌了一口,眯起了眼睛看着湖面远处的水雾思绪似乎一下子就回到了她在上一世唯一的一次与流年有交集的时刻。

那是命运第一届PVP个人竞技大赛的决赛赛场,她以为必胜的情况却在决赛时大逆转,流年好像一下子变了一个人,那么凌厉的操作,那么准确的技能,那么快速的移动,那么致命的攻击,好像一切的一切早就是电脑安排好的一样,件件都巧合地好像不是科学能解释的状况。她一向自诩是个顶级法师,事实上,她也确实是一个顶级法师,不过自己这个顶级法师在流年的面前变得如此脆弱,不堪一击,她甚至没有办法在他如同狂风暴雨的攻击下存活超过3分钟,就带着那么多的不甘心,带着那么多的怨恨倒在了决赛场上。也是那一战,流年终于封神。

她眨了眨眼睛,也不知道这么静静地盯着湖面过去了多久,竟然觉得眼睛有些累了。她又闭上了眼睛,脑海里似乎又浮现出那一次的交手,流年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像是电影的慢镜头一样回放在自己眼前,然后她又默默地将记忆里流年的操作和现在的流年的操作对比了一下,竟然惊讶地发现,现在流年似乎比记忆中的流年更为的凶悍,是因为有对手的缘故吗?还是因为自己这只西伯利亚的蝴蝶到底改变了太多。

而后来,就在自己想要再次挑战他的时候,猎神流年仿佛是来无影去无踪的风一样,从命运中便消失得不复存在,让这成为了她心中永远的遗憾。她忽然想起了白陌问自己,想要得第几名,她笑了笑,她现在对于这种名利的追求真的已经看得很淡很淡,其实第几都无所谓,哪怕是失去了东部大陆SOLO王的称号也无所谓,只要,只要能胜过流年。

是的,虽然白陌奉劝过自己,一定要给自己留一个目标留一个敌人,毕竟高处不胜寒,可是, 她心里还是无法抑制住想要战胜流年的渴望,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圆一下两世的奢望,虽然她知道这很困难,可是,不试一下谁又知道呢?

她承认,流年是一个很强悍的对手,强悍到她有时候都没有招架之力,但是,这又能如何?她还是要战一次。战斗,这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只有在战斗的时候,浑身上下的肌肉血液还有思想才会凝结成最统一的一体,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有战斗,战斗,不停地战斗,直到战死为止。

叶词曾经问过流年为什么要离开电竞界,虽然她早就知道原因,可是还是问了他,因为她想听到他亲口回答这个问题。那时候,流年给出了她早就已经知晓的答案,他说:“因为没有敌人了。因为没有战斗的激情了。”

她想,她其实和流年是一样的人,如果没有了敌人,没有了目标,那么战斗就变成了一件多么奢侈的事情,如果连战斗都变成了奢侈,生活将多么的无趣。

她就这么坐在那里想得出了神,忽然之间,设定的提示时间响了起来。叶词这才回过神来,她看了看现在的时间,这是她和流年约好的再一次探索卓谷圣山的时候了。她便收拾起自己的思绪和行囊,朝着卓谷圣山去了。

到了卓谷圣山,叶词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虽然现在她的等级在卓谷圣山这块地图已经不会掉血了,可是,那种刻骨的寒冷还是没有办法抵御的。她翻出了御寒的毛皮衣服穿在了身上,朝着自己跟流年约好的地方奔去。到了约好的地方,远远的,叶词便已经看见在冰天雪地的洁白里有一团暖融融的篝火燃在背风的岩石下面,而在岩石下那个大大的石窝子里面有一个穿着黑色毛皮衣服的人。

叶词走到了石窝子边,坐了下来,伸出了手凑近了篝火边上贪婪地汲取着那热量,然后她问流年道:“你什么时候到的?”

“时间不长,只是刚把篝火燃起来。”流年仰头看着叶词,那双细长的凤眼微微地眯了起来,从里面透出了一抹柔软的光,看起来十分的温暖,甚至比这冰天雪地的篝火还要的温暖。

“我记得你一向准时,怎么今天这么早的到?”叶词拉了拉那有些宽大的毛皮大衣,她太过瘦了,这按照标准型号制作的毛皮大衣竟然有些空荡荡,如果不拉紧一点实在起不到保暖的作用。

流年听到叶词这么问却没有回答,只是从篝火边拿出了一个罐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只锡壶,递给了叶词:“我才温好的酒,喝吧。虽然这里不会掉血,可是那风太冷,吹得骨头都疼,还是喝点酒舒服。”

叶词也不客气,直接接过了那酒壶,扭开就朝着嘴里灌了几口,然后又交给流年:“你也喝吧,你和我一样的等级,不见得能抵御多少寒冷。”

流年只是笑,接过了壶,浅浅地尝了几口才说:“PVP大赛报名了吗?”

“恩。”叶词看了看一边的流年,又拉了拉衣服,虽然喝了酒暖和了一些,可是在这样的天气下,好像无论做什么都比较多余:“你呢?”

“我也报了。”流年看着叶词,拍了拍身边的石头道:“坐过来,我们说说话。”

叶词看了他一眼,也没有拒绝,大大方方地坐到了他身边。流年伸出了胳膊将叶词揽进了怀里,虽然叶词还是觉得如此亲密多少有些别扭,可是却比最开始的时候好多了,她找了个舒服一点的位置靠在了流年的胸口上,听着他一下又一下的有力心跳,“你报的是西大陆的名额吧?”

“恩。”流年将自己的胳膊收紧了一点,让叶词更紧地靠着自己。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果然还是这样取暖最好。

“看来,我们要到决赛才能碰见了。”叶词眯了眯眼睛,唇角挑了起来:“这次,我一定会赢你的。”

流年却没有马上回答她,只是低头在她的发际上落下了一个温暖的吻,然后轻轻地笑着说:“我可是不会放手哦。”

第五卷 第十八章 总策划

想那精灵王多尔也好,大魔王纳迦也罢,这些都是些一等一的npc,甚至很多都是那在命运历史里面响当当的人物,关于他们命运的任务自然是史诗级的任务,而且是高等史诗级任务,面对这样的任务,想要在一百级出头就做完显然是一件不科学的事情。

虽然明知道是这个结果,可是,叶词还是在流年的陪同下,不甘心的在卓谷圣山的地图里溜达了几圈,除了能稍微抵抗一点这里的寒冷外,他们发现在以现在这个等级来这里实在是渺小得送死。在卓骨圣山的地图上,随便一个最平常生物都是精英小boss的级别的,而且等级全部超过一百五十级,要想顺利推到山顶去,只怕没有个百人精英团是不太可能的。

两个人潜行着看着距离不远处的一只巨大的雪人,看着他旁若无人的走来走去,好像很平和的样子,殊不知就是这个巨大的家伙,刚刚差点要了两个人的性命。要不是那强大到有点bug意味的假死技能,估计现在这两个人现在也没有本事继续这么悠闲的呆在这里观察敌情了。

“你刚才有没有破防?”叶词对于自己刚才跟这只雪人决斗的时候,竟然攻击到要害都没有破防的事情十分的纠结,虽然她也知道这是必然的事情,可是,心里到底是有点不痛快,所以,她要问问流年,找一个平衡。

流年看着叶词那有点愤愤不平的表情,伸出了手将她垂在脸旁边上的发丝挂在了耳后。决定隐瞒自己其实打出了伤害这个狗屎运的事实,然后叹了一口气:“怎么可能破防,差距那么大,等级惩罚太高了。”

听到这句话,叶词似乎变得满意了一些,那原本愤愤不平的表情收敛了一些。冲着那只雪人呲了呲牙。“差距四十级确实有点麻烦。如果差距二十级的话可能我们还能有办法。”

这话倒是没有错的,在命运中,等级惩罚最高的就是二十级,也就是说相差二十级以内都可以打出伤害。只是多少罢了,超过二十级,除非是走狗屎运能偶尔破防外,基本就是不破防零伤害的结局。流年听到叶词这种说法也没有否认或者拒绝,只是点点头笑了起来:“行,到了一百三十级以上我们再过来试试。”

事已至此。要是继续赖在这里显然也没有什么结果了。叶词虽然心有不甘也只能压下隐隐的不爽跟着流年两个人离开了这块地图。

才出了卓谷圣山这块地图。流年就接到了押沙龙的召唤密语,他看了看叶词颇有不爽的跟押沙龙聊了一会。才挂断了语音。叶词双手抱胸的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挑了挑眉:“有事?”

“西部大陆公会联盟和盛世联盟打起来了。”流年只是轻轻的呼了一口气,好像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事实上,这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至少在流年看来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因为只要这两拨一打架没有十几个小时是完不了的,当然,时间不是问题,更重要的是,只要这两拨一打架,类似他这样的玩家甭管在什么地方立刻就得回去,谁管你现在是在打宝练级还是在制造下一代,这真是一个坑爹的事情。

叶词点点头,忽然又皱了皱眉毛:“盛世最近好像挑衅各个大陆的联盟挺厉害的,他们实力上去了吗?”

“应该上去了吧,其实跟盛世打架是最伤元气的一件事,他们既不缺钱又不缺人,我们这些联盟只有轮流坐庄才能对付他们。”流年颇为头疼的捏了捏太阳穴,他最近这半年已经被拉去支援这样的战斗不少回了,打得他都觉得没劲了。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完全是人海战术加钱海战术,不过,对于乐于发死人财的公会联盟们却是对于这样的战斗十分热衷的,就连玩家们对于这样的战斗也是极为期盼的。所以说,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好战的恶魔,就是看它醒不醒罢了,不醒的话,大家相安无事,醒了的话……

叶词翘了翘嘴唇,关于公会联盟,说起来他们天天向上还是倡导者之一呢,每次东部大陆南部大陆的公会联盟一打架这天天向上也跑得很快,真是世风日下。

流年伸出了手,拉了拉叶词的衣服,将它们裹得更紧了一点,然后叹了一口气道:“我先过去了,这边地图怪物等级都挺高,你自己小心。”

“放心吧。”叶词冲着流年龇了龇牙表示他的担心很多余,然后挥挥手示意他快点离开。流年又看了她一眼,便没有再多停留直接搓了回城石转眼就化成了一道白光消失了。

眼见着流年消失了,叶词也觉得没有必要在这里继续呆下去,她又懒得练级,干脆决定去竞技场里在练练手。自从命运宣布要开始举办这个pvp个人大赛之后,本来就比较火热的竞技场又变得更加热闹了。这次竞技大赛本来就是鼓励全民参与,报名的人数简直是超过了50%的玩家数,这也让竞技场和公会战变得越来越炙手可热,毕竟像叶词这种打算在这些地方练练手的玩家大有人在。

只是在竞技场中原本最火热的5v5的竞技模式被1v1和2v2的模式取代,毕竟这是一场个人的pvp大赛,锻炼个人能力是最为关键的。

命运主策划的办公室。

望江南坐在一个摆放了五台显示器的办公桌后面,一边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一边抬头看着墙上的那个巨型显示器,忙得不亦乐乎。因为他的出色表现,他已经正式从代理主策划转正了,现在他成为了命运这款游戏真正的幕后主宰。不过,作为一个主策划远没有别人看到的那么风光,他不但要把握整个游戏发展的方向还要根据市场反馈的商业数据来不断的调整整个游戏的更新状况,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杂七杂八的琐事,这真是他当一个普通策划员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过。

所幸,在经过了一段手忙脚乱的熟悉阶段之后,现在的望江南已经逐渐的进入了状态,变得越来越胜任现在的工作了。而他的工作成绩也让荣耀的大老板乔梁分外的满意,不在对于他的一些提议进行辖制,而是将更多的自由和权力下放给了望江南。现在的望江南可以说越来越像是他未来的那个身份--命运之父了。

正在望江南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他办公室的门有节奏的被人轻轻的敲响了。从敲门的习惯和节奏上看,并不难猜出敲门的人是谁。

“进来。”望江南连头都没有抬就说道,随后,办公室的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装束整齐得体的男子,他带着金丝边的眼镜一副斯斯文文的摸样。他的手里拿着一叠报表直接走到了望江南的办公桌边上,然后对他说道:“望总,这个月的市场数据上来了。”

望江南的双手还在键盘上飞快的跳动着,和这个男子不一样,望江南并没有穿着西装革履,倒反是穿得极为的休闲,t恤牛仔裤脖子上套着一个工作牌,头发也因为太忙而变得有些凌乱。他点点头,嘴巴里含糊的说:“神武上个月公测了,他们的数据在上面吗?”

“在的,我专门将神武的数据统计了一份还有一份和我们命运的对比,都在这里了。”他说着递上了报表。

望江南接了过来,扫了一眼便示意这个男子出去,他是乔梁专门从总公司的秘书科给望江南拨过来的首席秘书唐南,虽然是个男人,但是做事认真细致,又有前瞻性还具有男性的理智分析,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也是因为有他的的大力帮助,望江南才能那么快的对于主策划的工作上手。

这份报表做得十分仔细清楚,让望江南不用多想便能看到自己需要的东西。他一目十行对比着报表上的图表认真的看着神武公测之后对于命运的冲击。

对于现在来说,无论命运做得再好,无论做得再完美毕竟也是一款开测了三年的老游戏了,虽然他做出了非常多的抢人手段,但是在神武这个足以和命运媲美的新游戏开测之后,命运的玩家数会受到影响这是必然的,从上个月的报表上的玩家人数下滑可以清楚的看出来。不过望江南并没有因此而表现出气馁或者纠结,他继续翻看着后面的报表。

后面的报表做得更为细致,唐南甚至将神武开测之后每一天进入游戏的人数和命运流逝的人数以及新加入游戏的人数都做了出来。对于这一点望江南实在是对于唐南太佩服了,要知道神武的这些玩家数据可都是人家的商业机密他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拿到的?

对于这些数据唐南都做出了分析,并且对于需要特别重点注意的数据都做出了重点标注。而在整份报表的总结处,望江南看见了唐南写着如下的一段话:“综上所述,虽然神武的开测对于命运有一定的影响,玩家的流失速度比原来要快一些,但是也可以看见新人加入命运的数量也在不断上升,由此表明,玩家的流失只是暂时的,做好老玩家召回和新人培养是目前工作的重点。更加需要注意的是,现在整个游戏的经济系统中盛世把握了将近30%,如果他们在不久的将来集体撤出游戏,现在的命运能否做好风险抵御。”

第五卷 第十九章 头一次

望江南看着唐南才交给他的报表,静静的想了好久才将那份报表丢在了桌子上,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猛地靠在了那张舒适的椅子上,转了一个方向看着那巨大玻璃窗的外面。虽然已经是过了中秋了,但是那灼热的阳光似乎还是要将地面烤得要冒烟一样,望江南眯了眯眼睛,这真是一个太过晴朗的好日子呢。兀自看了那耀眼的阳光一会,望江南才转过了身子,目光落在办公桌上的报表上,翻开的那一页上是唐南写的总结。

“综上所述,虽然神武的开测对于命运有一定的影响,玩家的流失速度比原来要快一些,但是也可以看见新人加入命运的数量也在不断上升,由此表明,玩家的流失只是暂时的,做好老玩家召回和新人培养是目前工作的重点。更加需要注意的是,现在整个游戏的经济系统中盛世把握了将近30%,如果他们在不就的将来集体撤出游戏,现在的命运能否做好风险抵御。”

望江南的目光一直凝结在最后的一句话上,他伸出了手,轻轻的搓摩着下巴,垂着眼睑不知道他到底在看向什么地方。

“集体撤出游戏吗?”望江南呼出了一口气,不由得自言自语道:“真是太忙了,忙得我都已经忘记了,盛世不仅仅是一个巨大的公会还是一个蝗虫。”他的目光又扫到了桌子上最右边的一台显示器上,那里是神武的官方网页,沉思的许久才叹息:“舒董,这枚你放在命运的棋子,你到底是要在什么时候收回去呢?现在的命运……”

他愣了片刻,最终只是顿在那里,好一会才看向了桌子上那次的合影。在叶词的脸上始终挂着那淡然的,坚韧的笑容,好像无论什么样的艰难都不会将她击倒。望江南看了那照片好一会,最终将它拿了起来,细心的将玻璃表面擦得干净一些,再干净一些。

如果是公子幽的话她大概会说,管她什么样的困难,战胜就好。

是啊,管它什么样的困难,战胜就好。

望江南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最后又看了一眼那照片,然后将它放回了远处继续低下头,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他现在只觉得时间不够,要是一天能有48个小时就好了,在盛世退出命运之前他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很多。

叶词坐在竞技场大厅外面的阶梯上,她抬起了手,高高的伸着,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浑身的疲惫纾解掉。她坐得这个位置有点偏,不过,阳光正好,暖暖的洒在她的身上,让她浑身上下三万六千个毛孔没有一个不舒服的。大概是游戏开了久,或者说她在红湖城出现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就算现在她没有带着头罩,也没有像原来一样引起玩家的指指点点,只是她那一头的银发实在是耀眼,特别是现在,被阳光镀上了一层暖暖的金色,还是时不时有从她身边走过的玩家侧目观看。

这个角落里实在是个晒太阳的好地方叶词坐在那里竟然有些困了,她干脆舒展开了身体,斜斜的靠在一边的雕像上睡了过去。斗篷的头罩遮了她半边的脸颊,而另外半边的脸颊带着白精灵所特有的毫无血色的惨白,长而浓密的睫毛将那双凌厉的琥珀色眸子遮住了,竟然让她那双原本过于冷淡的面孔多了几分柔和的感觉。

她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只觉得有什么人靠近了她,她那双闭上的眼睛立刻睁开了,而下一刻,就连叶词都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人,手中寒光闪闪的匕首就已经贴到了对方的喉管上。对方微微有些错愕,显然并没有回过神来,只是这样望着近在咫尺的这个女人。

叶词眯了眯眼睛,望着面前的这个人,他头发乌黑,眉眼细长,可是,在那深邃的黑中却藏着旁人无法探知的野心。那是一张并不算英俊的脸,可是,这张脸却有一种让人过目不忘的魅力。此时此刻他正有些讶异的看着自己,随后,那一丝讶异也消失不见,他弯了弯眉角,轻轻的赞叹道:“速度够快的。”

叶词翘了翘嘴角,然后收起了匕首,刚才因为速度有些快,那匕首到底没有控制住力道将他的脖子边划伤了一道浅浅的口子。现在收回的匕首上沾着薄薄的血渍,叶词低头看了看,伸出了一只手指利落的擦净了上面的血渍,那匕首在她的手上旋转出一朵漂亮的花,接着便落入了她腰间的匕首鞘里面。她坐正了身体,斜眼看着那个人道:“还是不够快,如果真的够快,你应该躺在地上了。”

“这么光天化日之下将我放倒?”来人扬了扬眉毛,呼出了一口气:“真不愧是公子幽,口气从来都是这么霸道。”

“霸道?”叶词冷笑一声:“有什么关系,杀多你一个,我的红名不见得更红,杀少你一个我的红名不见得能洗白,无所谓吧。”

那人却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一样,竟然低低的笑了起来:“没有想到,你却是个有意思的人物。”

叶词望着这个人,也学着他的样子低低的笑了笑:“我也没有想到,你也是个有意思的人物。”

“为什么这么说?”

“按道理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不是吗?可是你怎么会在这里。”叶词靠在身后的雕塑上面望着对面人的目光闪了又闪,让人看不出她的心里到底在思考些什么。

“那么按照公子幽的意思,我现在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话,我该出现在什么地方?”那人颇有兴趣的站直了身体,垂下的目光中有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你现在应该在西部大陆的战场上吧,轻风会长。”叶词伸出了舌头,轻轻的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不咸不淡的对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轻风说。

她确实觉得奇怪,跟创世纪对战这么大的事情,轻风作为盛世的最高领导者怎么能不在场,就算不在场也就算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叶词刚刚睡醒其实脑子还有点糊涂,忽然她意识到一件事,回头看了看竞技场大厅,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兀自点点头,好像是了解了这件事情一样。

“我为什么一定要在对战的战场上?”轻风伸出了手,轻轻的捋了一下自己那微微有些皱褶的一角:“你说指挥吗?在盛世,高级的战场指挥多得是,他们经历的战事多如牛毛,像是这样一场小小的对战还需要我在场吗?”说着他勾了勾嘴角,带着些许嘲讽一样对着叶词说:“我们又不是只有一个真水无香。”

叶词有些不悦皱了皱眉毛,但是随后又松开了。虽然轻风这话说得有些难听,但是,不得不说,他说得一点都没有错,天天向上跟盛世比起来就是一个渣,不过,她却一点也不觉得担心。就是一个渣怎么了?就是这样一个渣不也是在盛世强大的车轮战中活了下来吗?就好像某个科学研究成果说得一样,老鼠其实和恐龙是同一个时期的生物,可是,现在老鼠活得异常繁荣,而恐龙呢?全部都在博物馆。

叶词笑了笑:“你是偶然遇上我呢?还是有事找我?”

轻风见叶词那一副心宽的样子,倒是觉得论坛上对于这个女人的描绘有些不符合,不是说她心眼小得很吗?这么看起来似乎也不太像:“偶遇如何?专门找你又如何?”

“偶遇的话……你就当做没有看见我,我也当做没有看见你,各种继续吧。”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又说:“如果是有事找我,你可以坐下来说。”她拍了拍身边的地板:“我并不认为你站着我坐着我仰头看你,你就有多君临天下。”

轻风定定的看了叶词好一会,才轻轻的呵呵笑了起来,而后,他真的就走到了叶词的身边坐了下来。“好吧,我算是有事找你。”

叶词偏过头去看着轻风,抬了抬眉毛:“真奇怪,我一直以为只是你老婆才会有事找我,怎么,现在你也有事找我?”

轻风瞟了叶词一眼,忽然说道:“你说,我们坐在这里会不会被八卦的截图上论坛。”

对于这一点叶词一点也不怀疑,她点点头:“会。”

轻风笑了起来:“啊啊,我老婆很放心我的,至少,一会我不会被罚跪主板,倒是你,好像流年的醋劲不小,不担心一下自己吗?”

听到这句话,叶词对于轻风稍微多看了一眼,嘿,真是看不出来,盛世的老大是个怕老婆的吗?她眯起了眼睛冲着轻风说:“啊啊,这样啊,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为什么?”

“他打不过我。”叶词龇着牙望着轻风说得十分理所应当。

轻风微微一愣,而后笑了起来,他似乎看到流年无奈的表情了。他望着叶词微笑,可是对方虽然在笑,可是那双眸子一样的凌厉,直直盯着他看,看的轻风不得不叹了一口气,道:“公子幽,任务锁你要卖多少钱?”

第五卷 第二十章 人算不如天算

夕阳西下。

红湖城本就是湖光山色风景极为美好的一个城市,再加上如此火样的夕阳,更是显得妩媚多姿。在这样的风光里,那些原本看起来冷酷的建筑物也变得柔情似水。

叶词坐在这一片妖娆的夕阳中对着旁边的男子眨了眨眼睛,然后又眨了眨眼睛,接着她将头转向了另一边,看着远处的湖光山色,伸出了一只小拇指,开始毫无形象的抠着耳朵,她这幅表情好像就是在说,我好像听错了,我好像听错了是吧。

没错,她的表情,她的动作全部都表达了这个意思。

而坐在她身边的那个男子看着她的这幅样子叹了一口气,有些头疼的揉着额角,他只觉得跟这个女人真是不好沟通,多么明白的问题,何必这样。他道:“我说得挺清楚,你也没有听错。”

叶词正在抠耳朵的手停了下来,她的身形微微一顿,然后转身看向了轻风那张没有什么表情的脸,然后也呼出了一口气,扯了扯嘴角:“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公子幽,我既然能找到你,自然是知道了别人不知道的事情,我们还是明人不说暗话的好。”轻风私下查过不少公子幽的信息,知道她的不少习惯,特别是在谈话的时候,跟这个女人最好不要绕弯子,因为这个女人奸诈的很,你跟她绕弯子,很容易把自己给绕进去了。和这个女人谈生意,最好就是开诚布公直来直往,这样子什么都摆在台面上,说不定还能占到不少的便宜,不然的话。实在是亏得让你肉疼。

这个世界上,确实是有一些人心甘情愿让别人坑的,可是,恰恰不包括轻风。他的为人从来都不贪心,但是。却也是个不愿意吃亏的家伙。

叶词好像听不懂轻风在说什么一样,她就这样静静的盯着轻风,继续眨了眨眼睛,看起来似乎很无辜,可是,却又藏着算计。轻风只是抱着双臂靠在墙上,侧着脸看着叶词。他那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在手臂上弹着,他一点都不着急。轻风知道,现在的公子幽一定在考虑这个问题,要是她不考虑清楚的话,她是一定不会做出决定的,这一点倒是和自己处世上很像。

所以,轻风半分都不催她。

叶词抠耳朵的手指放了下来。她望着轻风的眼睛眯了眯。自己有南部大陆任务锁这件事只有自己和白陌知道,白陌是绝对不会说出去。而自己当然也不可能告诉任何人,轻风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

“知道了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叶词轻轻的重复着轻风的话,一字一字。慢慢的从她的唇角边流泻了出来,而她的目光却像是最为轻佻的戏子一般在轻风的身上扫过来,又扫过去,魅惑至极。随后她扯着嘴角,勾出了一个浅浅的弧度,眸光半垂。淡然而说:“既然这事是别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你又怎么确认这事便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