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发现连续几章都是4000多字哎。

好给力好给力……(捧脸星星眼)

【众人默】

☆、听说

  苏柳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屋内已经被收拾地整整齐齐,屏风换了、桌椅换了、碎片被扫了,床也换了,阳光洒进室内,一片亮堂,哪里还有昨日打斗留下的痕迹?

  不过苏柳并没有在室内停留多久,因为她很快就明白,慕瑄为什么之前跟她提茶的事情。

  ——自己裙子的前面,被茶水泼湿了很大一部分面积,从腿间往下,有一条长长的,很容易让人想歪了的黄色水迹。

  只怪自己当时太没出息,居然都没有感觉到湿意。

  而慕瑄可能就是要好心提醒,自己却太心虚,又莫名其妙地跟他解释。

  苏柳恨不得找个坑钻进去,感情就这样一幅撒了尿般的样子,跟人若无其事地聊了半天,最后还被告知洗澡偷窥大军中又多了一人。

  捶胸顿足!欲哭无泪!

  此刻即便是胸口碎大石,也不能击碎苏柳心中涌起的愤怒和委屈。

  越想越气,苏柳草草收拾两下,换身衣裳,出了门。

  

  楼下客栈依旧人来人往,卢厚华正拨着算盘,抬眼见苏柳风风火火往外走,叫住了她:“苏姑娘,这是要出门买东西?”

  买东西?苏柳吓了一跳,心虚地想起室内被砸坏的东西。

  莫不是提醒我要赔他物什?

  “嗯,随便逛逛。”苏柳敷衍道。

  卢厚华礼貌朝她点点头,微笑一下,“姑娘有没有忘带什么东西?”

  不会是真要钱的吧?

  苏柳讪讪地道,“忘带?没有啊。”

  卢厚华朝她招招手,苏柳慢慢蹭过去,只听见他道,“姑娘或许不知,落凤城虽然不大,但因为靠近蜀中,所以物价贵得离奇……”

  苏柳表面镇定地听着,心里却飞快地计算着剩余的银子。

  “所以出门,最好多备点银两。”卢厚华憨厚一笑,见苏柳满脸不解,“老朽做生意多年,别无长处,唯这一双眼睛格外好使。刚刚见苏姑娘荷包干瘪,又得知是出门购物,便多此一举,还怕姑娘莫怪老朽唐突。”

  还有一个原因卢厚华没有道明,那就是,他这双眼睛不但善于瞅人的钱包,更善于扑捉人与人之间的微妙关系。昨日吃饭,他便察觉到这个“义妹”有点不一样。

  毕竟世道变了,“干爹”都可能变味,何况“义妹”。

  苏柳自然不知卢厚华心中所想,低头一看,案桌前多了一个胀鼓鼓的小荷包,一看便知里面装的是银子。

  她更奇怪了,砸了东西,不但不赔钱,反而送我钱?

  卢厚华又道:“苏姑娘不必疑惑,若不够,还可以再取。”

  “为什么?”苏柳终于问。

  “您难道不知道这个慕阳山庄的产业?”

  “慕瑄的?”苏柳惊讶。

  “当然,慕阳山庄不但是一个武林门派,也经营着钱庄、古玩、酒楼等多种商业项目,在很多地方都是当地的支柱经济产业,我便是落凤城的代理人,打点着山庄在这里的一切,”说到这里,卢厚华瘦长的脸上略有一丝自豪之意,他又压低了声音,“不过,庄主一般低调,外人也不知。”

  一来就清场,吃饭有包间,这是哪门子的低调?

  苏柳推回荷包,语气直接而生硬,“不必了,我就随便逛逛。”

  刚走出几步,她又返回前台,赌气般,“请给我十张可以直接兑换黄金的银票。”

  

  苏柳前脚迈出客栈,后面便来了一顶八抬大轿,轿子又大又高,周身用红色缀金边的布料做成帷帐,走在街上十分打眼,轿子四角居然还挂了铃铛,叮叮作响。

  八个轿夫走得分外轻松,仿佛抬着一个空轿子。

  轿子在云来客栈前停了下来。

  轿身前倾,一只柔弱的素手从一侧的帘子缝隙伸了出来。

  那只手洁白而好看,而动作却十分干脆,帘子利落地被捞起,里面跳下来一个小个子的少女,一身鹅黄色的长裙,秀发高梳,眉目清秀,一双眼睛沉澈明亮,却又像深谷里的山泉,有点冷意。她从身后的包袱里掏出一袋碎银,打发给跟前领头的轿夫。

  那轿夫捧着银子,掂了掂,笑弯了眉眼,招呼一声伙伴,便抬着轿子离开了。

  一个小二哈着腰从里面迎出来,“姑娘是打尖还是住店?”

  “找人。”

  小二一愣,嘿嘿一笑,“原来是约了人,里边请。”

  

  落凤城虽然不大,但却十分繁华。城市呈整齐的棋盘状划分,南北向和东西向各有一条笔直而宽阔的主道,主道两边商铺鳞次栉比,好不热闹。除此之外,城中还专门设了东市和西市,里面除了卖当地的风俗特色之物,还有高鼻蓝眸的波斯人卖西域之物。苏柳一个人拖着步伐,无所事事地从东逛到西。

  卢厚华说得不错,城虽小,可物价却出奇的高,比如一个看似平常的琉璃小碗,在经过一般天花乱坠地吹捧之后,居然可以卖到十两银子;又比如一件布料薄得不能再薄、少得不能再少的裙子,就样式新颖了一点,居然可以卖到一锭金子。

  苏柳暗暗咋舌,不过因为怀里揣着不少家底,一路腰杆挺得笔直,问价也很有底气。可确实没有什么想买之物,逛了许久,依旧两手空空。

  走得有些累,刚好前面有一个茶馆,苏柳便抬脚走了进去。

  茶馆内人声喧哗,有老有少,三五人围坐个桌子,喝茶聊天,情景颇有点与白龙镇相似。苏柳觉着有些亲切,选了个稍稍靠近热闹的桌子,点了壶菊花茶。

  周边的声音陆陆续续传来。

  “哎,你听说没有,过两天君子大会便要召开了。”茶客甲道。

  “这怎么能不知道?我前两天便将剩下的几间堂屋给打扫出来了,就等着有什么大侠能借宿一晚,我也能跟他套套近乎,说不定就收我儿子为徒了呢。”茶客乙道。

  “嘿嘿——”一阵嗤笑,又听见一人说,“我看就算了,你儿子都天生斜眼,没有人会收这样的徒弟的。”

  茶客乙有点急,“你懂什么?我想让儿子拜的师傅是搞毒品研究的,又不是去粗鲁地耍大刀。只要眼睛不瞎就行。”

  众人不以为然地笑,又听见一人道,“你们最近有没有听说什么传闻?”

  “你是指……”

  “就是,好奇怪……”

  “嗯,看来你也听说了。”

  “是啊,真是想不到……”

  “等等!”又听见茶客乙的声音,“什么传闻?”

  众人一时无声。

  茶客乙有点急,“快说说。”

  “也没啥,小道消息而已,不足信。”有人跟他打起了太极。

  这更勾起他的好奇,“说说,今天去我家买米的,我都给打九折。”

  没有人开口。

  “哎,老张,咱俩一直都挺铁的,你肯定知道。”

  “……”

  “好吧,八折了,不能再少了。”

  众人乐,刚刚那个茶客甲呷了一口茶,声音带着神秘,“据说唐门玄武门堂主唐书葵死了。”

  苏柳手中一顿,竖起了耳朵。

  “那个娘娘腔?”

  “他不娘吧?身材还挺魁梧的,我上次去唐门还见过一眼。”有人插话。

  “怎么不娘?说话比女人还女人。”有人争辩。

  “等会,”茶客乙把话题拉回来,“怎么死的?”

  “据说是仇家追杀。”

  众人唏嘘一阵,有人叹息,有人惊奇,有人好奇,有人幸灾乐祸。

  “江湖本就是恩恩怨怨,打打杀杀。”有人很平常。

  “不过重点不是在这里,”茶客甲又开口,指了指脚下,“他是死在这里。”

  “什么?你说咱落凤城?”有人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