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掐指一算,事情过去那么多年,这个孩子,应该也长大成人。

知情人士还称,路雪事件另有隐情。

当年海港黑帮势力相对强盛,路雪得罪大佬,被强奸凌辱。对方绑架她的儿子,以小孩生命威胁她拍三级片,卖淫。

整个帖子洋洋洒洒数万字,木眠一字不差看完,到结尾处,泪流满面。

她信这个帖子,也相信儿时女神。

她为路雪的遭遇感到痛心,为小孩的遭遇表以同情。

发帖人自称是当年大佬亲信的儿子。多年过去,他的父亲已经痴呆,大佬势力也已崩溃,这段关于传奇女星的往事,觉得有必要跟大家讲讲。

毕竟过去这么多年,传奇女星路雪的名字,渐渐被人遗忘。

这篇帖子关注人数寥寥,大多也都是当成小说来看,并不认为是真实的。

大概也只有木眠,傻傻地信以为真。

木眠将照片放回去,在床上坐了好久,心里惊涛骇浪不能自拔。

胸口胀着一团气,无法宣泄,她给明薇发微信。

“薇,你猜我在邹廷深这里,找到了什么?”

明薇以为她找到了什么大新闻:“什么?”

“路雪的照片。”她低叹一声,“原来邹廷深也喜欢路雪。这张照片,又让我想起了女神的经历,我就好难过。我有点垂涎邹廷深这张照片怎么破?我虽然也有一张路雪的照片,可…没他这个好看欸。”

木眠也有一张路雪的照片,当年找了很多圈内人,花了不少钱才得到。

她没想到…邹廷深居然有一张比她更美,保存度更好的。

木眠又哀叹一声:“我要是早生几十年多好?可以领养我女神的孩子。如果能领养那个孩子,我愿意变成很强大的人。”

明薇有点无语:“得了吧。且不说路雪是不是真的有孩子,即便是有,人家现在也跟你差不多年龄吧?你不用领养,直接以身相许照顾人家岂不是更好!”

“哼唧。”木眠抱着手机撇嘴,“要是真能遇见我女神的儿子,别说嫁了,给他当保姆我也干好么!”

明薇:“真是一个疯狂的迷妹……你应该早生几十年去报考一个警校。如果路雪真是被冤枉,你还能给人洗刷一个冤屈呢。”

“木眠。”

她正跟明薇聊微信,寂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男人低沉严肃的声音。

木眠抬眸,对上邹廷深那双清冷的眼睛。她身躯一震,仿佛做什么坏事被抓包,迅速将手背到身后。

邹廷深走到她跟前,摊手,眉眼严肃,仿佛有发飙的趋势:“东西还给我。”

因为他的突然出现,木眠吓一跳,将手从身后抽出来,把照片还给他。

邹廷深将照片重新塞回书里,放去书架上,然后又走到她跟前,摊开手,“手给我。”

“………”木眠将手攥成拳,紧紧咬唇,死活不给。

所以,邹廷深这个大老爷们,是想打她手板心?

我靠…不会这么小气吧?

“木眠,”邹廷深郑重其事叫她的名字,“手给我。”

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起伏,也听不出喜怒哀乐,让木眠拿不准他在想什么。男人满眼坚定,仿佛她今天不将手伸出去,他就誓不罢休的样子。

木眠真是服了这个石头一样的男人,伸出手板心,一副豁出去的架势。

打吧打吧。

这个抠门的男人,不就是看了眼他的收藏照片?至于这么幼稚小气?呵呵哒。

邹廷深看了眼她的手板心,伸手握住,将红绳套进去,紧紧地系在了她的手腕上。

第25章 Chapter 25

木眠手僵在半空,盯着这根异域风情的手链发愣。

她以为要被邹廷深打手板心,没想却被拿根绳套住了手腕?

邹廷深给她系上,低声说:“这是培训中旬缇娜送的,她平安生下一个宝宝,希望,我们的孩子也能平安。戴上吧,心安。”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怀揣着深信不疑的信仰。

“??”木眠一脸尴尬,将手收回,半晌,才开口问:“你…喜欢路雪?”

邹廷深反问:“怎么?”

木眠:“我很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

邹廷深将木眠乱扔的衣服从床上拾起来,一件件依顺序搭在胳膊上。在她身边坐下,将衣服再一件件叠方正,搁在双腿上。

“为什么喜欢她?”他声音很低,“她半生的荒唐,被不少人唾骂。”

“你是喜欢她的对不对?”木眠侧过身,盯着邹廷深侧颜,一双眼睛仿佛含着泪光,“虽然她出事的时候,我还小,但我相信她。”

“嗯。”邹廷深将最后一件衣服叠好,看她时,很顺手地拍拍她的肩,“时间不早了,睡吧,明天早起,我教你落下的瑜伽课程。”

木眠翻了个白眼,往后一倒,直觉明天会被邹廷深折腾到死!

晚上木眠睡熟,做了一个梦。

古风古色的窗格前,站了一个白衣女子,用木簪随意挽了一个发髻,及腰黑发被风吹得纷纷扬扬,窗外是一轮几乎刺眼的明月。

一阵阴冷地风吹过来,女子缓缓转头,白肤红唇,眼仁乌黑发亮。

她望着你,眼中有令人怜惜的可怜,也有勾人魂魄的魅惑。

她是聂小倩,也是鬼中仙,只是那张脸,却不是木眠心中的路雪,居然是…她自己?

她梦见自己与路雪一样,半生荒唐。

被陷害,被辱骂,被世俗看低…

她是演员。如果成为不了艺术家,随时间推移,美貌与名气,迟早如凋零枯萎的花。

在这方面,路雪无疑是成功的。

她不仅仅是演员,也是一个艺术家。

路雪的聂小倩太过经典,即便木眠有如今的成就,也依然很难去翻拍《倩女幽魂》。如果不能超越,注定是一件失败作品。

木眠成为演员,努力演戏,有一半的动力是因为路雪这个标榜性的女神。

这一夜的梦对于一个女演员来说,太虐了。木眠清晨醒来,发现枕头被眼泪打湿。

邹廷深正侧着身,定定打量她。

她的眼睛又红又肿,仿佛受了极大委屈。

邹廷深问她:“梦见什么了?”

木眠吸了吸鼻子,叹息一声,不回答。

她才没脸说梦见自己演了聂小倩,会被嘲笑的。

吃过早餐天还没完全亮。邹廷深带她去海边走了走,消食。

等太阳完全升起,两人又往回走。

木眠挺着大肚子,跟在他身后,像条胖尾巴。那样的场景,像清晨遛狗,莫名地有点小幸福。

回到家。邹廷深打开音乐播放器,铺上瑜伽垫,开始教木眠昨天落下的瑜伽课程。

木眠躺在瑜伽垫上,宛如一条咸鱼,一动不动。

邹廷深跪在一旁,手掌覆在她肚皮上,语气缓慢,发音字正腔圆,“桥式,第一个动作。两脚屈膝打开与肩同宽,两手置于身体两侧,手心朝下,吸气时慢慢将臀部抬起,吐气放下。”

他引导木眠将双腿分开,手穿插至她腰下,用力往上一抬。木眠的肚子自然借力,往上一挺,整个身体成桥拱形。

“放松肩膀,收起双下巴,不要给颈椎过度压迫。嗯,保持这个姿势,坚持,”邹廷深解释说,“这个动作可以强化脊柱的力量,消除下背的紧张感。”

木眠本来保持地不错,一听“双下巴”,整个人炸裂。

“什么!??双下巴!”木眠好容易完成的动作,瞬间恢复原样。她爬起来,盘腿坐在男人跟前,捏着自己下巴一脸惊悚问道:“你是说我有双下巴?我真的有双下巴????”

邹廷深没骗她,真的有点双下巴。

虽然不明显,但这一点双下巴,对于女明星来说,真的可以说是致命的。

几日光景,木眠圆润不少,双下巴不知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

木眠起身去照镜子,双眼直视镜面,用力低下头,双下巴再次被挤压而出。

她看着镜子里的双下巴,有点崩溃…

以为永远不会胖的人,突然有一天发现了自己的双下巴,那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大概就是天打五雷轰,电劈天灵盖…

她从衣柜里取出体重秤,赤脚上去,赫然刺目的两位数让她差点吐血三升。

这这这…为什么体重上升成这样!

她的体重上飙了近五公斤!

她此刻无限哀怨,空气里仿佛多了一缕缕哀婉音乐,十分悲鸣。

邹廷深靠在一边墙上,等了近十分钟,才开口问:“虽然我不嫌弃你的双下巴,但你的经纪人未必不会嫌弃。所以,可是开始重新训练了么?”

木眠受到刺激,迅速回到瑜伽垫上,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老邹,我们开始吧!”

邹廷深点头,重新跪下,替她分开双腿,用手抬起她的腰,“我们重复刚才的动作,桥式。”

昨天的课程邹廷深用两个小时将她教会。九点之后,他们又赶往培训班,学习下一节瑜伽。

到了培训中心,木眠发现孕妇们看她的眼神变得不一样。

有羡慕,有赞叹。

甚至有孕妇拉着她的手夸赞邹廷深,羡慕她嫁了一个好老公。

木眠呵呵。

如果她们知道老邹是怎么样的精打细算,怎么样的心计boy,还会这样夸么?应该会觉得很可怕才对吧!

晚上他们沿着沙滩徒步回家,并排而行,宛如老夫老妻。

回到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木眠看见门口有两道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身影,影影绰绰,看不清五官。

两人正压着声音讨论什么。

木眠用胳膊肘顶了一下邹廷深,小声问:“不会是小偷吧?”

话刚说完,只见稍胖的男人蹲下身,稍瘦的男人踩上他的背,欲爬过篱笆墙。

邹廷深将木眠往身后一拉,将电筒光直直打过去。

由于强光晃眼,胖子男人身体一颤,背上的瘦子也掉下来。云昊东哎呦一声,“老陈,你踩我手背了!”

“抱歉。”男人抱歉的声音很低,也很谦逊。

“算了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云昊东拍拍膝盖泥土,看见不远处的邹廷深和木眠,大喜,叫了一声:“眠眠!”

木眠闻声,从邹廷深背后伸出一只脑袋去打量。

她望着那个奔跑而来的胖子,这体型,这声音,除了云昊东,还能有谁?

进了屋。

一胖一瘦坐在沙发上,咕隆隆喝了几口水,仿佛几天没吃饭,将餐桌上放凉的法棍扫荡地一干二净。

木眠望着他们的吃相,和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惊呆了。

邹廷深去厨房给两人下了碗面,见两人如此狼狈疲累,又替他们每人煎了一只鸡蛋。

“你们这是…逃难过来的?”木眠给他们添了杯水,一脸不可思议。

这几天的事简直不堪回首。

云昊东心里一阵儿心酸:“我们一路搭车过来,没想到半路遇到不良司机,带走了我们的行李。我们两身无分文,从安格丽小镇一路走过来,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真是闻者心酸的经历。木眠又问陈笙:“你们为什么会去安格丽小镇?”

邹廷深端上两碗面,在木眠旁边坐下,也看着他们,想听个究竟。

牛肉面连蒸腾的雾气里都是诱人的香,两人顾不得说话,低头大快朵颐。陈笙稍有饱腹感后,对木眠说:“坐过站,又遇到铁道修缮,所以只能选择坐车。”

云昊东吸溜几口面,又将面汤喝得一口不留。吃饱喝足,他靠在椅背上,摸着肚皮说,打了个饱嗝:“这碗面太他妈好吃了,邹廷深,手艺不错啊,真是个居家的小媳妇儿。”

他这话里明显带着讽刺意味。木眠听了不太舒服,瞪他一眼。

云昊东顿时收敛,闭嘴不再说话,起身去参观房间。他站在卧室门口,往里扫了一眼,回过头问餐厅的女人,“眠眠,就一间卧房啊?你晚上睡哪儿?”

木眠:“卧室。”

云昊东:“邹廷深,你呢?”

邹廷深:“卧室。”

“所以你们两,谁睡地上,谁睡床?”云昊东发出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