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吗?”舒云逸的眼神轻蔑,“你和展昕都进展成那样了,你还为了钱,把他一脚踢了嫁给我,难道你眼里还有爱情两个字?”

穆冉愣住了,好半天才哑声问道:“我…我和展昕进展成哪样了?”

舒云逸沉默了片刻,淡淡地说:“有些事情说穿了就没意思了,展昕家里虽然穷,但人很有才华,以后会有出息,我不得不说,你失策了。”

穆冉脑子里嗡嗡作响,她万万没想到,那个遗留在记忆中充满茉莉花香的夜晚,那个让她一想起来就忍不住微笑的夜晚,那个让她最后一意孤行步入这婚姻的夜晚,居然这样被践踏、被遗忘了,她在舒云逸的心中,居然成了这样一个嫌贫爱富、见异思迁的女人!

“你的意思是,你戴了展昕的绿帽?”穆冉的声音有些嘶哑。

舒云逸凝视着她,只是眼里漠然一片:“以前的,我不想计较,但是,以后请你记住,我有洁癖,不想和其他男人共用一个女人。”

穆冉忍不住趴在台子上笑得前仰后合,她笑得如此张狂,让舒云逸有些莫名其妙,他忍耐了一会儿,终于转过身,双手掰住了她的肩膀,沉声道:“你疯了吗?”

穆冉的眼睛里莹光一片,喘息着好不容易平复了一下心情:“来来来,我们继续说,你说的爱情我知道了,我为了嫁进你们舒家,把两情相悦的展昕蹬了,那友情呢,我怎么糟践友情了?”

“你怂恿苇苇公开我们的关系,当面答应我背后却捅我一刀,挑拨我爸和苇苇的关系,穆冉,我从来都没想过,你居然会是这样一个卑鄙无耻的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舒云逸看着她,眼里的痛楚一掠而过。

“这些事情,都是伍苇苇告诉你的?”穆冉垂下眼眸,轻声问道。

“是苇苇说的又怎么样?她一直把你当最好的朋友,每天开口闭口就是你,最后她知道是你在捣鬼的时候都哭了,她说她要是早知道,就把我让给你…我对不起她…”舒云逸的眼神愧疚。

穆冉呆呆地看着他,脑中一片茫然,有什么解释的必要吗?解释她和伍苇苇根本不是什么好朋友?解释她根本没有怂恿伍苇苇,而只是伍苇苇太想嫁进舒家怕舒云逸不想把她公开?解释展昕只是她的挡箭牌,她还没准备好爱上他?解释她突然改变主意只是因为她的初夜给了他,她觉得两个人一定是冥冥中月老签了红线?解释她亲眼看见了伍苇苇从舒定安手中拿走了支票,他心心念念的女人不是不爱他,只是更爱的是他的钱和地位,或者说,她另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让她选择了金钱和逃离…

只怕她再解释,也还是越描越黑,更何况,不论过程如何,最后的确是她,取代了伍苇苇成了舒云逸的太太,葬送了舒云逸的爱情。

“你很爱她吗?”穆冉喃喃地问。

舒云逸怔了一下,没有回答,眼前的穆冉好像失去了水份的仙人掌,毫无生气,一丝浅浅的心疼毫无预警地从心底浮了上来,这种情绪十分陌生,更让他十分狼狈。

“我爱不爱她,不关你的事情。”他的语气强硬,仿佛这样就能掩饰着自己那一瞬间的失常,“我只知道,你既然选择了走这条路,你就要走到底。我爸妈这么疼你,我自问也对你仁至义尽,你不要让我彻底地看不起你!”

穆冉神经质地笑了笑:“仁至义尽?你以为我要的是什么?是你舒太太这个位置吗?是舒家长媳这个名号吗?舒云逸,你错了,你错的实在是太离谱了!”

她的眼神带了几许狂乱,让舒云逸怀疑她下一秒会不会扑上来厮打,他警惕地看着她:“那你说你想要什么?”

穆冉仰起脸来,将眼底那层湿意逼回眼底:“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舒云逸,你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你也不配知道。”

她狠狠地盯着眼前这个深爱的男人,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地说:“对不起,舒云逸,你失算了,离婚,这婚我一定要离!”

作者有话要说:渣…男…你好,渣男再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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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那虚伪的温情面纱被两个人亲手撕破,当晚舒云逸睡在了客房。穆冉辗转了一夜无法入眠,清早在梳洗的镜子前看到自己眼睛浮肿,神态萎靡的模样,忍不住苦笑。

冰冷的水敷在脸上,刺激得她打了个冷战;可敷的久了,肌肤适应了这冰冷,反而有了一种清透的感觉。

或许爱情也是这样,当它成了一块腐肉时,就把它挖掉吧,忍一时之痛,就算今后那里永远都是一块疤痕,也好过现在这样,时时闻到那腐朽的气息。

唯一让她觉得伤感的是,从前她以为,就算两个人离了婚,最起码,舒云逸还能变回她的云逸哥,可是,现在看来,两个人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双休日的两天,穆冉一直陪着舒家二老。舒定安自从从公司隐退之后,喜欢上了书画,闲暇时一直在练习中国山水画,这一阵子又迷上了景物工笔,刚好归去来兮在举办一个当代中国山水工笔展,穆冉买了票,拉着他和舒母一起去参观。

冬天快到了,穆冉又陪着二老去置办了些过冬的用品,挑选了几件冬装,舒母虽然是家庭妇女,不过年轻的时候原本就是大家闺秀,容貌出挑,皮肤又保养得很不错,穆冉帮她一打扮,一下子年轻了好多。

和舒云逸离婚,穆冉唯一觉得对不起的就是她的公婆,他们从小就把她当成女儿一样看待,满怀希望地将她迎进舒家,殷殷期盼了三年多,结果却还是一场空;到了最后,她还要使点小把戏骗他们,就算她是为了舒云逸和舒定安好,可心里还是内疚万分。

舒云逸又接着好几天没回家,据说是这一阵子公司太忙了,每天加班到深夜,就住在了公司的套房里,舒氏集团在他的管理下,业绩蒸蒸日上,到了年底,股东们想必一定会乐得合不拢嘴。

周一的时候,她佯作无意地把病历卡压在了床头柜上,上面放着一堆平时她爱看的书,绿色的病历卡露出了一角,舒母平时喜欢收拾杂物,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发现。

干了这件坏事后,穆冉整整一个星期都心神不宁,整个人都仄仄的提不起精神来,又加上年底将近,工作室的好几个单子都催得很急,她索性有时候都出去一整天,只是晚上回家的时候吃顿晚饭。

她惴惴不安地过了好一阵子,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既然舒云逸借着工作忙想要冷处理这件事情,她不得不亲自把离婚坦诚地放在桌面上。

穆冉想了一个下午该怎样开口,舒定安是个倔强、刚愎的老头,轻易不可能改变他的主意,家里的事情都是他说了算;而舒母就算舍不得她,只要舒定安点了头就不会有问题。

站在老宅门口,穆冉深吸了一口气,就好像赶赴刑场的战士,昂首进了家门。

没等找到舒定安的人影,穆冉就听到舒定安暴怒的声音:“你今晚再不回来,你以后别喊我爸!家里都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人影都不见一个,你还算是一个丈夫吗!”

穆冉吓得一哆嗦,不到片刻,舒定安怒气冲冲地从楼上走了下来,舒母跟在后面,眼睛红红的,显然刚刚掉过眼泪。

“出什么事了?”穆冉着急了起来,“妈你怎么哭了?云展出事了?还是你们身体有什么问题?”

舒母走到她面前,拉住了她的手,叫了一声她的名字,便忍不住哽咽了起来:“小冉,你别难过…”

穆冉的手都发凉了起来:“难道…是我家里出事了…”

舒母愣了一下,慌忙摇头:“小冉你想到哪里去了,亲家没事。”

“好了,都别瞎嚷嚷,都给我坐下来,好好说话。”舒定安威严地说,“小冉你别怕,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用一个人担着,我和你妈都商量过了,天塌不下来。”

“是啊小冉,”舒母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妈知道你心里苦,怪不得这一阵子都不言不语的,早出晚归,连云逸都瞒着吧?你看你都瘦了这么多,怎么也不说出来大家一起参谋参谋。”

穆冉顿时明白了,长吐了一口气,刚想说话,舒定安也开口了:“你这孩子,这不孕也不是什么难治的病,现代科技这么发达,我就不信我们看不好它。”

穆冉垂首玩弄着包上的流苏,过了好一阵子,才歉然说:“爸,妈,我正打算和你们说这件事情呢。真的对不起,我已经去瞧了好几家了,都说不可能治好了,就连市二医院的聂大夫,都帮我做了一个全身的检查,说是没希望了,我想了好久,我和云逸的感情本来就不稳固,就不想再耽误他了,挑个日子把事情办了就好。”

舒定安的脸色铁青,好半天说不出话来,舒母却惊叫了起来:“小冉你在胡说些什么!怎么可能离婚啊,你这不是让我们舒家被人戳脊梁骨吗?”

“不会的不会的,”穆冉连声安慰,“我不会说的,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为什么离婚?感情不和离婚的夫妻多得是。”

“那怎么行?小冉你别胡说,妈就认你这个媳妇。”舒母恼火地说,“是不是云逸又犯浑了?等他回来我好好骂他。”

“不是的,妈就算离了我也一样是你的女儿啊,我还会来看你们的,除非你不要我这个女儿了…”穆冉也伤感了起来。

门外传来了汽车引擎声,不一会儿,舒云逸缓步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屋子里的人,冷冷地说:“公司正在拍地,你们这样把我叫回来,会损失多少你们知道吗?”

舒母又气又急:“老婆孩子都要没了你拍再多地有什么用!”

“穆冉,你让我消停两天。”舒云逸的语声漠然。

穆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这一阵子没见,舒云逸的脸色也不太好,眼圈有些发青,可能是工作太累的缘故。她的心里泛酸,终于开口道:“舒云逸,我们别两看两相厌了,早离早解脱。”

舒云逸随手将公文包放在了桌上,在穆冉对面坐了下来,淡淡地说:“离什么离,舒氏集团拒绝这样的丑闻,更不想让舒家的家务事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消遣。”

穆冉有些崩溃:“舒云逸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既然不爱我,你这样耗着有意思吗?”

“穆冉,结婚的时候怎么没见你问我爱不爱你?”舒云逸凝视着她,缓缓地说,“过了这么些年你和我讲爱不爱的有意思吗?”

“啪”的一声,舒定安重重地拍了一下茶几:“都给我住口!都象什么样子!”

两个人迅速地沉默了下来,客厅里气氛压抑。

舒定安长叹了一声:“云逸,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安排你和小冉结婚很反感,可是,就算你那时候不爱她,这三年来,小冉对你用了这么多心,你又不是石头人,总该感受到了吧?你至于这样一直冷眼以对吗?就算你不爱她,可她也算是你从小看到大的妹妹,你对她好一点你会少块肉吗?”

舒定安越说越生气,到了后来,简直是疾言厉色。

舒云逸半晌没说话,好一会儿才生硬地说:“我天生就这样,她不喜欢我也没办法。”

“你——”舒定安简直气得说不出话来,“你还有理了!你老婆得了这么大的病,你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你这像是做丈夫、做儿子的样子吗?”

穆冉心里叫苦不迭,急忙说:“不是…爸这不怪他…”

“你还帮他说话!就算你瞒着他,他有心的话早就从蛛丝马迹里看出来了!”舒定安恼火地说。

舒云逸整个人都僵住了,眼神有了片刻的呆滞,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什么大病?”

“好了,以后你们不要再和我提离婚这两个字,只要我没死,我就不同意你们离婚,也不会同意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进我们舒家的门。”舒定安一锤定音,“从明天开始,云逸抽空陪小冉去看病,多少不孕不育的人都看好了,我不信我们舒家会这么倒霉,就算小冉真的是输卵管堵塞看不好,找人代孕、人工授精都行,我就不信了,以我们舒家的财力,你们俩会生不出个儿子来!”

穆冉瞠目结舌:“不是…爸…不用耽误了…真的…”

舒定安一手捂住了脑袋,j□j了一声,舒母立刻扶住了他:“哎呦小冉你别说了,别把你爸气出病来!”

穆冉和舒定安都紧张地围了上去,舒定安的高血压是老毛病了,在他们结婚前犯过一次。

舒定安虚弱地挥了挥手,就着舒母的手站了起来:“你们两个好好谈谈,把事情都摊开来讲一讲,好了,我上去休息一会儿,真的要被你们折腾出病来…”

穆冉眼睁睁地看着公婆的身影在眼前消失,一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她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放心,爸妈那里我会搞定的,我们装模作样地去检查检查,隔一阵子还是没好消息,爸一定会放弃的。”

不知怎的,舒云逸仰靠在沙发上发呆,好半天都没说话。忽然,他坐正了身子,犀利的目光扫过她的脸庞:“是真的?”

穆冉有些心酸,垂下眼眸轻轻点了点头。“正好拿这个说服爸爸。”她苦笑了一声,“这下我就不是他眼中十全十美的好媳妇了。”

舒云逸定定地看着她,忽然,他冷冷地说:“怎么,利用我完了要把我一脚踹了吗?”

穆冉惊愕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疲惫地叹了一口气:“随便你怎么想。”

“我不会离婚,”舒云逸站了起来,简洁地说,“你死了这条心。”

说着他朝着楼上走去,还没走到楼梯,穆冉的声音幽幽地响了起来:“她在H市。”

舒云逸浑身一震,停住了脚步。

“有人看到她了,怎么,你还不想离婚吗?”穆冉的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

舒云逸霍地回过头来,眼神清冷:“穆冉,别再提她,我也没脸见她,我对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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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舒云逸为什么会一再说他对不起伍苇苇,穆冉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当初是伍苇苇先消失的,难道说舒云逸爱她爱到了这么如醉如痴的地步,把所有的错都揽到他自己身上去了吗?

离婚的事情陷入僵局,穆冉对舒定安和舒云逸的执拗一筹莫展,急得嘴角起了个溃疡:她不想让舒云逸以为她是在欲擒故纵,又在玩弄什么心机和手段。

她更不明白的是舒云逸的态度,他这样绑着她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他恨她恨得要用一辈子来惩罚她吗?

商定轩又约了她好几次,穆冉推掉了一次,还有一次实在却不过面子,只好一起吃了晚餐,不过,商定轩十分彬彬有礼,举止谈吐进退得宜,几乎看不出半分风流公子的模样,除了一见面时送上的一大束百合花。

穆冉看到那束花有些犹豫,而商定轩的笑容看起来十分坦诚:“这又不是代表爱情的玫瑰,送一束百合舒云逸应该不会介意吧?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校园里最清新的那支百合花,让人心生仰慕而不愿亵渎。”

自从毕业后,穆冉一心扑在舒云逸身上,忽略了很多东西,是商定轩用那场大师的首秀帮她再次步入了那缤纷的霓裳世界,穆冉对他心存感激。

她接过了拿束百合花,嫣然一笑:“你可真会说话,你女朋友想必每天都会泡在蜜罐里。”

商定轩摇了摇头:“她们和你不一样,能让我心甘情愿说出甜言蜜语的,只有你一个。”

穆冉怔了一下,正色道:“商定轩,我把你当成学长,当成朋友,如果你想从我的身上得到其他的,很抱歉,我无法满足你。”

商定轩露出了诧异的神情:“你怎么会这么想?你不知道还有一种男女关系是超越于情人的吗?”

“什么关系?”穆冉狐疑地问。

“看来你真的落伍了,”商定轩笑嘻嘻地说,“是男人心目中的女神,那种让人心存仰慕,却永远会保持距离的那种男女关系。”

穆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好久都没听到过这样肉麻的话了:“你…你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

“开个玩笑啦,”商定轩轻松自然地说,“能做你的朋友,不甚荣幸。”

穆冉终于放下心来,两个人吃了一顿愉快的晚餐,相谈甚欢,晚餐结束后商定轩邀请她去酒吧坐一会儿,穆冉婉谢了。

回到家里,舒母照例在看电视,舒定安在书房练字,穆冉陪着舒母聊了一会儿,旁敲侧击地做了一会儿思想工作,想让舒母去劝劝舒定安,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舒母却以为穆冉在担心不孕的事情,兴高采烈地说:“你爸已经联系了好几家专治这病的医生,把资料都给云逸了,放心,一定能治好。”

穆冉哭笑不得,只好讪讪地上了楼,刚刚拖去外套想去洗个澡,却发现阳台上有一个红点在闪烁着,她定睛瞧了瞧,正是舒云逸。

舒云逸平时不抽烟,他不喜欢身上有那种烟草味道,如果去应酬了身上沾染了烟味,他必定要从头到脚换上一套。今天他居然破天荒地抽起烟来,穆冉有些吃惊。

阳台门开了,一股冷风吹了进来,舒云逸缓步走了进来,盯着穆冉看了好一会儿,沉声说:“商家老大送你回来的?”

穆冉点了点头:“他帮了我一个大忙,一起吃顿饭谢谢他。”

“你怎么和他混在一起?”舒云逸的眼神有些阴鸷,“他这人心术不正,行事爱走偏锋,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穆冉被他这样阴阳怪气的模样激怒了:“你总是看不惯我朋友,你说聂天然太傻,说吴宝冲动幼稚,说大薇虚荣,在你眼里,这世界上只有你是最好的,别人都是垃圾!”

舒云逸愣了一下,忽然不吭声了,默不作声地拿起一本书翻了起来。

“聂天然是有些天真,可人家掏心窝子地对我好,还写得一手好文章,你行吗?大薇是有点虚荣,可人家凭本事赚钱,一身名牌怎么了你?又没用你一分钱你瞧不起人家干什么?”穆冉越想越生气。

“我没有瞧不起她们。”舒云逸忽然反驳了一句。

穆冉忽然便泄了气:自己这是在干嘛啊!都要离婚了,还计较他对不对她的朋友好有意思吗?归根结底,就是舒云逸不爱她,更没有必要和义务去爱她的朋友了。

她吸了吸鼻子,飞快地抓起了睡衣,走到卫生间洗澡去了。

不一会儿,卫生间里便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舒云逸放下书来,定定地看着那扇玻璃门里透出的黄晕,脑中忽然浮现起那夜的旖旎,那滑如凝脂的肌肤,那动人的哦吟,那迷乱的眼神。

他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走到了卫生间前,里面依稀可以听到穆冉在哼一首曲子,她的声音绵软,透过层层水汽,糯糯地钻进了他的脑海里:很好听,也很熟悉。

他不知道站了多久,忽然门被拉开了,穆冉一下子出现在他面前,一股香气扑鼻而来,整个脸颊都被蒸汽蒸得红扑扑的,眼睫毛上还挂着水珠,那双眼睛被水汽浸润了,特别黑,特别水…

舒云逸狼狈地后退了一步,欲盖弥彰地说:“我…来洗个手。”

穆冉点了点头,一边拿着毛巾擦着头发,一边问道:“你去睡书房?还是我去?”

舒云逸怔了一下:“睡书房干什么?”

穆冉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看得他一阵心猿意马。

“舒云逸,你不会真以为我是在欲擒故纵吧?”穆冉的眼底一阵心灰意冷,“难道你以为,在你说了这样一堆侮辱我的话以后,我还能和你同床共枕、共赴云雨吗?”

舒云逸恍然回过神来,生硬地说:“我去书房。”

看着他的背影,穆冉欲言又止,颓然坐倒在了沙发上。浅浅的烟草味在鼻翼间若隐若现,等她想去捕捉,却又消失无踪,就像她的爱情,任凭她费尽心机也只是一场空,她要这虚假的名头做什么!

她忿然挥了挥手,又把阳台门开得大大的,清冷的空气流窜,顿时把那股浅浅的烟草味驱散得无影无踪,她把自己的手机插上了播放器,那首被她单曲循环了很久的歌立刻流转在空气里。

他不爱我牵手的时候太冷清

拥抱的时候不够靠近

他不爱我

说话的时候不够认真

沉默的时候又太用心

我知道他不爱我

他的眼神说出他的心

我看透了他的心

还有别人逗留的背影

他的回忆清除得不够干净

我看到了他的心

演的全是他和她的电影

他不爱我尽管如此

他还是赢走了我的心

的确,纵然她使了千般力气,也抵不过这么一句“他不爱我”,纵然她有了万般能耐,也抵不过他赢走了她的心。

她反反复复地听着,反反复复地哼唱着,迷迷糊糊地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觉得自己被抱了起来,那个怀抱那么温暖,让她忍不住往里面蹭了蹭。

“不行,他会骂我的…”她喃喃地说着,挣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