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正是展昕,他见穆冉出去这么久都没回来,不放心出来找,结果却看到这么一出。

商定轩坐着的身体晃了晃,抬起眼来,双眼焦距涣散:“你…你是谁!居然敢打我…胆子肥啊…”

话没说完,他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展昕愣了一下,他明明看到商定轩坐在地上那一刹那,几近阴狠的目光扫过他和穆冉,怎么一下子就醉倒了?不过他也无暇顾及商定轩,转身一把拉住穆冉,仔细地查看了片刻,见她安然无恙,只是额头上红肿起来一大块。

穆冉惊魂方定,捂着额头走过去,气愤地照着商定轩的腿踢了两脚。

商定轩不适地皱了皱眉头,伸手挥了一下,随即发出浅浅的鼾声。

“真的醉啦?男人是不是都这样,一喝醉就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穆冉使劲地擦着脸,脸上顿时起了一道红印,刚才被商定轩的嘴碰到过,她一想起就起鸡皮疙瘩。

展昕笑了笑:“谁知道呢?是刻意想不知道,还是真的不知道,这里头可大有讲究。”

穆冉忽然想起舒云逸,想起他那不知真假的遗忘…她甩了甩头,把那些烦人的东西抛到脑后。“他怎么办?不如就让他躺在这里算了。”

穆冉恨恨地看着地上这个棘手的人,真想甩手不管,只是好歹他也和舒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真是头痛。

展昕只好叫来了服务生,把商定轩抬进了房间。这件事情这么一闹,两个人都没了心情再回包厢,展昕去要了冰块,帮穆冉的额头冷敷了一下,总算把肿消了下去。

穆冉洗了个澡,把自己浑身上下都搓了一遍,差点起了一身的皮。等聂天然回来的时候,穆冉已经红扑扑的躺在床上睡着了。

可能是很久没有和别人一起躺在一张大床上了,穆冉天还没亮就醒了过来,聂天然的睡相很差,一条长腿横亘在她身上,压得她喘不过起来。

她觉得口很渴,便起来倒了杯水,顺着窗帘的缝隙往外瞧去,她忽然看见外面人影攒动,便好奇地趴在窗户上看了两眼。

远远的,一辆救护车停在青石板路上,红灯闪烁着,几个白衣服的护士抬着一个担架从里面急匆匆地跑了出来,后面还有好几个服务生跟着…

穆冉盯着那个担架看了好一会儿,几乎怀疑那个躺着的人就是舒云逸,不过舒云逸才不会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这一定是她眼花了。她放下帘子,重新躺回了床上,报复地把自己的两条腿都架在了聂天然的身上,软绵绵的,真是舒服极了。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商定轩居然等在她门口,一见她出来,昨天的狼狈模样已经一扫而空,除了额头上和穆冉一样还有一块乌青,已经看不出半点醉酒的模样。他一见穆冉就一叠声地道歉:“小冉对不起,我昨天喝酒喝糊涂了,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到这里的,没吓到你吧?”

穆冉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摸了摸额头怀疑地说:“你忘记昨晚的事情了?”

“昨晚我干了什么浑事了吗?”商定轩大惊失色,“怎么你额头上也有这么一块乌青?”

穆冉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简直就像个疯子似的,把我当成你的那些红颜知己了是不是?”

商定轩轻轻地扇了一下自己的脸,赔笑着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一喝酒就误事,可昨晚真是不得不喝,为了来赴你的约我最后还被连罚了三杯才脱身。这样吧,今天高尔夫我请客,一定把你们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向你赔罪!”

果然,这一天商定轩对穆冉一行人热情非凡,一到球场便把他们都安排到了贵宾室休息,几个不会高尔夫也一一请了教练,他自己则是一身雪白的球服,挥杆间姿态俊美,一派潇洒贵公子的模样,引得几个美女球童不停地看他。他一路领着穆冉打到了最后的果岭,算得上是鞍前马后,服务周到,弄得穆冉也不好再一直板着一张脸了。

只是展昕冷眼旁观,总觉得这个人十分不可靠,尤其是看向他的眼神,都带了几分阴冷,他私下里提醒穆冉,这人只可远观,不可近交。穆冉点了点头,对于这个人,她向来都没有深交的念头。

周末是穆冉例行回家的日子,其实,只要穆爸穆妈不提舒云逸和离婚的事情,她很喜欢回家,爸妈感情很好,在几个世交里都是有口碑的,家里的气氛十分融洽,对她又宠爱得很,她饭来伸手衣来张口,真的就好像城堡里的公主一样。

穆崧难得在家,居然还和穆爸一起坐在沙发边围着一张报纸在讨论着什么,一见到穆冉进来,冲着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身旁来。

“爸,哥,你们这是有什么喜事吗?”穆冉好奇地问。

穆爸难得嘉许地看了一眼穆崧:“你哥总算有出息了,我打算着让你哥进董事会,你看怎么样?”

“这可太好了,哥你干了什么有出息的事情?”穆冉又惊又喜。

穆崧有些尴尬:“没什么,投资的那个矿出成果了,公司运作的确有那么一套,有人指导我了,我学到了很多东西,别人比我强,的确有强的道理。”

穆冉捶了他一拳:“呦,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谦虚了,谁让你这么心服口服啊?”

穆崧欲言又止,只是靠在了沙发上笑着说:“这两天h市的商圈出了大事了,好多人被阴了,你知不知道?”

穆冉漫不经心地说:“关我什么事,只要不是我们家出了大事了就好。”

“舒家呢?你也不关心?”穆崧盯着她问。

穆冉的脸色一变,飞快地抓起了报纸,把头版从头到脚梭巡了一遍,这才放下心来,抬眼一看,穆崧一脸深究。

“我…我担心我公婆…”不知怎的,穆冉有些心虚。

穆崧了然地点了点头,发到报纸的第二版,上面有一条新闻:新城南塘江地块以一万底价起拍,吸引近十家地产商竞价,经二十八轮角逐后,以一万三千零八十的楼面价被舒氏地产竞得。

“这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拍了一块地嘛。”穆冉不以为然。

“他舒云逸漂亮就漂亮在这里!”穆崧一拍大腿,眉飞色舞,“听说有几家外地的房产大鳄做了市场调研,舒云逸他一直摆着一幅面瘫脸,说这块地不够好,他碍着政府的情面去报名竞价而已,吓走了两家,还剩两家就把心理价位调得很低;另外还有一家本地的新房产商趁机想要去捡便宜,听说都已经各方面协调好了,结果那天拍卖现场,那几家厮杀了半天,最后一轮舒云逸拎着点滴到了现场,一下子就抬到了竞标价,把人都吓傻了,轻轻松松就把地吃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唉,,大哥你一定是得了什么好处吧,,怎么也开始向着舒渣了(摸下巴,,某醋的那一亿肿么还没到账…

谢谢梦幻银水晶扔的一颗地雷,,扑倒么么哒!

第41章

“厉害。”穆爸赞赏地说,满脸的骄傲。

“点滴,”穆冉愕然睁大了眼睛。

穆崧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点头说,“是啊,据说是在临平山那个度假村醉得不省人事,半夜里叫救护车拉到市二院,轻度酒精中毒加胃部痉挛,今天还没出院呢。”

“什么,”这回连舒爸也瞪大了眼睛,他怎么都不能把冷静自持的舒云逸和一个醉鬼联系到一起。

“是啊,不知道是哪个人把他折腾成这样,也算是一报还一报吧。”穆崧叹了一口气。

“什么一报还一报,只要一天没离婚,他就是你妹夫!”穆爸生气地说,“人家还每个星期来看我们一次,你们不能失礼,赶紧去医院看看他去。”

“哎呀老爸,你可别四处去说,他爸妈可还被蒙在鼓里呢,他谁都没说,跟前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我忙着呢,别指派我。”穆崧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地说。

穆爸转向穆冉:“小冉,你替我们…”

穆爸的话还没说完,穆冉三步并做两步朝着自己的卧室跑去:“哎呀我想起来了,我有个稿子没画完,人家催着我要呢。”

坐在自己的手提电脑面前,穆冉怎么也静不下心来,那晚的救护车居然真的拉的是舒云逸?在一起的这么几年,她都没看到舒云逸喝过酒,怎么就一下子喝成酒精中毒?他…不会有事吧…

穆冉甩了甩头,把自己那丝隐隐泛起的心疼甩到脑后:既然已经能去拍卖现场,一定已经没事了,你就不要犯贱再去自找没趣了。

下午的时候,穆冉把自己的私房钱整理了一下,前几天节目组打了一半的设计款给她,加上这一阵子公司的盈利和以前的存款,穆冉发现自己也成了一个小富婆,虽然她不会理财,但也懂得钱要生钱的道理,便兴冲冲地打了个电话给展昕,请教他该怎么理财。

不知怎么,展昕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太对劲,不过他还是很中肯地说:“我很想帮你操作,可你的钱,我怕关心则乱,不如这样,我帮你介绍一个投资分析的专家,我的老板,你下午有空吗?有空到我公司来一下,我介绍你们俩认识。”

“下午?你们今天上班?”穆冉有点纳闷。

展昕苦笑了一声说:“早上有点事情在忙,我有可能会辞职,不过你放心,庄墨和我私交很好,而且他的投资十投十中,几乎从来都没有落空过。”

穆冉大惊失色:“你怎么要辞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什么,工作上出了一点纰漏而已,你别担心。”展昕安慰说。

“你等着,我马上过来。”穆冉不由分说就挂断了电话。

庄际投资位于h市的黄金地段,四大银行、保险公司、投资公司都在那一条街上驻扎,被誉为h市的华尔街。庄际投资在h市的金融投资界享有盛名,首席投资人兼公司老板庄墨被誉为投资界的金手指,眼光毒辣,就连穆冉也时常在几个世交的口中听到他的名字。

她一路急匆匆地赶来,路上顺便给聂天然打了个电话,他们两个人关系不错。可看来聂天然也不知道,只说这一阵子展昕很为他妈妈的事情烦心。

刚到庄际投资,展昕就迎了出来,笑着说:“你可来得真快,刚好我把事情处理好了,走,我带你去见庄墨。”

穆冉盯着他瞧了一会儿,见他神色自若,稍稍放下心来:“事情解决了?”

展昕点了点头,把她带到了里面的一间办公室,扬声叫道:“庄墨,这就是我和你时常提起的穆冉。”

一个男人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打量了她片刻,冲着她点头微笑:“久仰了,穆小姐果然丽质天生,气质动人,难怪我们展昕一直把你挂在嘴边。”

这个男人约莫三十上下,一身白色西服,斯文优雅得仿佛一块上好的和田美玉,能穿出白色西服神韵的人不多,穆冉觉得他算是难得的一个。

“真是人如其名,庄总你好。”穆冉微笑着朝着他伸出手去。

三个人闲聊了几句,交换了彼此的名片,庄墨手头上正好有几个投资项目,便拿了几分资料给她做参考。穆冉有些心不在焉,低声问展昕:“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大家一起参谋一下出出主意。”

“没什么,是我大意了一点,给公司造成了名誉和资金上的损失,我应该要引咎辞职的。”展昕无奈地说。

庄墨看了他一眼,安慰说:“好了,别老是放在心上,这件事我觉得疑点很多,我相信你,我觉得那个客户有问题。”

穆冉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脑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展昕,你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舒云逸搞的鬼!”

不到片刻,穆冉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弄清楚了,这一阵子,展昕接待了一个大客户,约莫有几千万资金炒期货,前期操作的还不错,月均赢利都在十个点左右,客户还追加了资金,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客户对他的操作指手划脚,他购买的不给授权,错失了好几次良机,又在某天执意要求展昕购买了某种期货,展昕无奈之下入手,原本照他预计应该可以持平,但不知怎的,有人大笔抛售,一来一去,损失了将近百分之三十,前期的盈利都不够填平这个窟窿。

客户执意说是展昕恶意操作,一状告到了庄墨那里,要索赔这百分之三十,庄际投资自成立以来就从来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过,一时弄得不可开交。

穆冉气得浑身哆嗦,舒云逸那凶狠阴鸷的眼神在她面前闪过:“他简直就是疯了!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来!”

话音未落,她就站了起来往外冲去,展昕顿时愣住了,急匆匆和庄墨交待了几句就追着她跑了出去。

穆冉跑得飞快,见电梯一直在三十几楼慢吞吞地下不来,就从楼梯上直冲下来。急速的奔跑让她的胸口发疼、喉咙发干,耳边都带着嗡嗡的异响。

她也来不及去开车,到了大厦门口跳上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市二院而去:舒家的人有什么病,肯定都住在那里的贵宾病房。

她的脑中一片混乱,因为她的原因,害了一直帮助她的展昕,这让她无地自容,她也万万没有想到,舒云逸会变成这样,明明从前…从前他最鄙夷那种背后耍阴招的人,说是没本事的人才这样!

病房的走廊上十分安静,一点也不像别的住院大楼那样挤满了人。她揪住一个护士连问了三遍,那个护士见她这幅来势汹汹的模样吓了一跳,好一会儿才听清她在问什么,亲自带她到了病房前。

穆冉“砰”的一声推开了门,舒云逸正半躺在病床上挂盐水,手里拿着一本手提电脑单手打着字,看起来有点困难。

一见到她,舒云逸又惊又喜:“小冉,你来看我吗?我好多了,你别担心,我…”

“舒云逸!”穆冉从口中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他的名字,“我怎么就没发现你是这么一个卑鄙无耻的人呢!”

舒云逸刚刚展开的笑容渐渐地消失了,他沉默地看着她,低声问道:“你不是来看我的?”

“我来看你?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穆冉见他那副不动如山的模样,气得口不择言,“你就算病死了我也不会来看你一眼,我们早就桥归桥路归路了!”

舒云逸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五脏六腑仿佛被人揉成了一团,痛得他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这样设计陷害展昕,你就不怕半夜被鬼敲门吗?我告诉你,我和展昕一点都不怕你,你赶紧让你那个什么客户给展昕赔礼道歉,不然的话我也对你不客气了!”穆冉恶狠狠地看着他。

“你就这么在意他?他出了一点事情就来骂我?”舒云逸的的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床单,恨不得把手中的东西撕成碎片。

“我就在意他了怎么样!你要是不赔礼道歉,我…我…”穆冉搜肠刮肚地想着,该怎样报复他。

她的身子被人拽了一下,展昕气喘吁吁地赶到了:“小冉,你冷静点,不一定是他…”

“不是他还有谁!”穆冉一下子转过头来,眼泪在她眼眶中打转,“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

“说这些干嘛,我不怕被你连累。”展昕苦笑了一声说。

“哐啷”一声传来,旁边的盐水架被扯得东倒西歪,针头飞了起来砸在了墙壁上。舒云逸下床疾走了两步,到了穆冉面前,手背上的血滴了下来,在地上拉出几点血线。

“穆冉,你就算一棍子打死我,也要给我一个分辨的机会吧?”舒云逸的眼神凶狠地看向展昕,双拳紧握,好像下一刻就要冲着他挥出拳去。

穆冉吓了一跳,本能地挡在展昕的面前:“你想干什么?”

“我没有!我没有陷害他!”舒云逸厉声道,“是我做的,我不会不承认!”

穆冉不信任地看着他:“不可能,除了你还有谁有这么大手笔?你再逼我,我…我就把从你这里分来的财产替你全部赔给展昕,你也别想再让我放弃你们舒氏的股份…”

“你——”舒云逸一下子停住了说话的声音,痛苦地捂住了胃。

外面传来一阵的脚步声,护士急匆匆地进来,一看这场景,立刻叫了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又痉挛了?吃了什么凉东西吗?怎么把点滴扯掉了!快回去躺着!”

穆冉呆呆地看着那护士把他拽回了病床,看着护士惊惶地擦拭着他手上的鲜血,看着护士按铃叫人过来打止痛针…满腔的愤怒忽然一下被什么酸酸涩涩的东西挤走了,她垂下眼睑疲惫地说:“好了,舒云逸,你爱干嘛干嘛,反正我告诉你,你害他就是害我,你就算是看在我们两家这么多年的交情份上,你就放过我们吧。”

作者有话要说:原来被冤枉被误会就是这滋味,,舒渣你懂了吗?(继续打滚求撒花求冒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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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穆冉茫然走在大街上,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好像被抽走了似的。舒云逸那日威胁展昕的眼神和刚才那痛苦厉色的表情交替从她的脑中闪过,让她困惑挣扎,更让她惶恐的是,当她看到舒云逸的鲜血时,那从无法抑制从心头泛起的心疼。

她不应该这样跑来见他,尤其是在这个男人那么狼狈的时刻,只要一接近舒云逸,她就无法完美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前面就是h市有名的莲地桥,地处老城区的边缘,那里的房子很是古旧,却带着浓重的古城区的风情,一砖一瓦看起来都有历史的厚重感。

那条护城河上一共有七座古桥,都有一个古老的名字,莲地桥是其中的第二座。曾经有好几个之名的地产商来考察过这块地,可都因为拆迁费用过高而望地兴叹,而这里居住的都是老一辈的h市人,也不在乎拆不拆,只是悠闲自在地过着自己的生活。

展昕一直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在莲地桥上停住了脚步,弯弯的石拱桥经历了近千年的风雨,桥侧上是斑斑的青苔。

穆冉抬起手来,摸了摸桥上的石雕,茫然问道:“你说,会不会是他?”

展昕犹豫了一下:“我看他不象这种人,会不会其中有什么误会?”

“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穆冉心里十分难过,她明白展昕的家境,全家靠着他维持着日常开销,这些年虽然他赚了不少的钱,可他妈的病就象个无底洞,只出不进,这样被人一闹,他损失的不止是金钱,更会让他今后在h市的金融投资界举步维艰。

展昕耸了耸肩,笑着说:“说真的,我现在心里很高兴,我还从来没看到你这么凶悍过,长眼了。”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穆冉生气地瞪了他一眼,“还不快想想办法!”

展昕凝视着她,目光热烈而温柔,他上前一步,朝着穆冉伸出手去,一把抱住了她,他的力气很大,仿佛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穆冉吃了一惊,伸手在他胸前推了一下。展昕却没有松手,低声在她耳边喃喃地说:“小冉,别动,让我抱一下就好…看到你这样护着我,就好像个护着鸡崽的老母鸡,真的太开心了…”

穆冉的心一软,终于停止了挣扎,靠在他的胸前,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展昕终于松开了他的手,他的双眼清亮,熠熠生辉,连带着这座石拱桥都好像染上了他的那份生机。“小冉,如果这件事是舒云逸做的,那我会非常感激他。”

“胡说八道。”穆冉简直头疼,“好了,那个客户亏了多少钱,我替你补上,把他的资金扔回他脸上去!”

展昕一直看着她笑,半晌才说:“小冉,你也太小看我了,我要是真用了你的钱或者是舒家的半毛钱,我还算是男人吗?”

穆冉还想再劝,忽然发现桥脚下有道目光一直盯着他们俩,她一看,只见是个衣着朴素的老人,她觉得这人有点眼熟,还没等她记起来,那老人困惑地叫了一声:“展昕?”

展昕回头一看,顿时尴尬地叫了一声“爸”。

穆冉的脸轰的一声红了起来:天,他是什么时候来的?难道刚才展昕的那个拥抱被他看到了?

果不其然,展爸爸三步两步就走到了桥上,看向穆冉的眼神中满含惊喜,急切地说:“小昕这是哪位啊?快给爸介绍一下。你妈今天精神不错,一直念叨你呢,这都到家门口了,快进来坐坐。”

展昕犹豫地看向穆冉,眼神中带着疑问,征询着她的意见。

穆冉为难地说:“叔叔,叫我小冉好了,今天来得太匆忙,没带什么礼物,这样太没礼貌了,不如我下回…”

展爸爸却热情依旧:“没事没事,就去坐一下,咱们不讲究那个虚礼,小昕你倒是说话啊,杵在那里干什么?”

穆冉的脸皮薄,面对老人的一再邀请,只好跟着去了展昕家,不过她还是坚持到路口的超市买了些水果。

老房子虽然外面看起来陈旧,里面的装修却简练干净,一共两大一小,小的那间做厨房用,隔了几步路。这间房曾经卖掉过一次,后来展昕手头宽裕了又重新买了回来。

展爸爸很开朗,不一会儿就记起了穆冉:“你就是以前展昕的那个同学啊,记得记得,一帮人来家里玩,我就对你印象很深,心想怎么这么漂亮的小女孩,像个公主似的。”

展妈妈半躺在床上,被展爸爸拾掇得很干净,只是久不见阳光脸色苍白,眼神也有点迷茫。一看到展昕,展妈妈的眼睛顿时发光,一直拉着展昕的手东拉西扯的。

穆冉凑过去叫了一声“阿姨好”,展妈妈的目光顿时落在她的身上,那眼神带着几分防备,语气生硬:“你是小昕的女朋友?”

穆冉摇了摇头,笑着说:“阿姨,我是展昕的好朋友,以前来看过你,你还记得吗?”

展妈妈想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这一笑穆冉才发现,她的笑容柔和漂亮,和展昕的很像,想必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所以才会生出展昕这样的俊男。

“我记得,别看阿姨病了,可阿姨心里明白的很,”展妈妈开心地说,“你和小昕都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还害羞什么,赶紧把事情办了,我盼这一天很久了。”

展昕尴尬万分,打圆场说:“好了好了,妈你瞧你说些什么。”

展妈妈的脸色变了变,困惑地看向展爸爸:“我说错话了?”

展爸爸连忙安慰说:“儿子的意思是让你别急,来,你吃点苹果,小冉送来的,又甜又脆。”

展妈妈心不在焉地接了过来,紧跟着又说:“小冉,你别怪阿姨,阿姨病了这么多年都不会说话了,我家小昕这条件,那是一等一的好,留过学,又会赚钱,喜欢他的女孩子可真是多,要不是我拖累了他,他也不会到现在还没结婚,我…”

说着说着,她的眼圈就红了起来,展昕哭笑不得:“妈你别老拿我结婚的事情说,现在h市的人我这个年纪没结婚的男人一把抓,和你压根儿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急个啥!”

“我不着急能行吗?你堂弟比你小一岁孩子都两岁了,那天抱过来多可爱啊,妈看着当时病就好了一大半,你赶紧结婚生个娃,说不定妈就能下床了。”展妈妈不高兴地说,“老是叫我别急,你又不是没人要,前几天隔壁的王姨就来替你说媒,人家女的还是研究生呢,听说又漂亮又能干,是什么跨国公司的金领,现在这种女的可多了,听说都叫什么来着?剩啥…”

她絮絮叨叨地在那里说话,穆冉听着尴尬,忍不住看了展昕一眼,展昕无奈地笑了笑,深怕她恼了,飞快地站起来帮她泡了一杯家里放着的麦片,冲着她挤了挤眼睛。

耐心地听展妈妈唠叨完毕,穆冉又小坐了片刻,这才起身告辞,展爸爸一直送出了一条街,临别还再三叮嘱,一定要常来家里玩。

刚才在石拱桥上的旖旎气氛一扫而空,展昕看起来有些懊恼,憋了半天才说:“小冉,不好意思,我爸妈每天追着我结婚的事情,现在已经落到只要我身边有个雌性动物,就直接划归到结婚对象上来。”

穆冉噗嗤乐了:“看来以后雌蚊子都要离你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