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个小孩子,他也看出来了,纪禹比他未来强。

做父亲的来讲,自己真的很失败,什么都不能为孩子去争取,说这些话的时候以律的目光柔和,他伸手捧着她的脸:“家里都靠你,将来能给他们的,也是要靠你。”

靠就靠吧,她在外面拼搏,回家至少还有个遮风挡雨的地儿,有个男人还愿意作为她的避风港,这样就好。

一大早方歌过来医院送饭,脸色不是多好,说起来李奶奶,方歌的脸都绿了。

李奶奶一生俭朴,过去那是真没钱,你说丈夫还早就去世了,她一个寡妇拖着三个孩子不容易,养成什么都节俭的习惯,卫生纸呢,就折各种折,就取那么一片,有的卫生纸是三层,她就单独取上面一层,那一张还得分两次用,那么薄一点,用完了之后就扔在洗衣机上,不知道为什么会扔到那上面去,方歌一开始纳闷,家里从来没有这东西,她以为是李奶奶擦手或者鼻子的。

就和李奶奶说了,卫生纸别到处扔,李国伟爱干净,家里特整洁干净,地板上就连根头发都找不到,李奶奶说不是自己扔的。

不是就不是吧,方歌也忍了,等早上她起来做饭,在电饭锅上她又看见那手纸了,方歌当时就火了,恶心不恶心人?我知道你这纸都擦什么了?这是电饭锅,那里面是要做饭用的,特别是方歌昨天就合计了一个晚上,她也有见垃圾桶里有这样的纸,当时合计出来是干什么用的,都想吐了。

“妈,你这手纸我都和你讲了别到处扔,你说你上卫生间用的放电饭锅上别人还能吃了吗?我这电饭锅是别人从日本给带回来的,五千好几,我能扔吗?”

不扔的话,她以后用恶心不恶心?李奶奶说不是自己扔的,“可能是老大扔的…”

方歌听着老太太的话,她当时真的就特别想马上给李国庆打电话,叫他把人领走,她照顾不了。

在厨房好一通和李奶奶吵吵,李奶奶回房间就哭了,坐在床边对着窗子哭,等李国伟起床的时候方歌就和李国伟讲了,李国伟那也是真的特性,他有洁癖,他小时候衣服都不用李奶奶和老姑洗呢,就是觉得洗的不干净。

“钱都别人花了,现在照顾归我们家了…”

方歌就念叨,她越是想越是觉得不公平,也是指责李奶奶:“你小时候你奶奶是带过你还是照顾过你?你二叔和你老姑家的孩子谁不是她给带大的?干活的时候她都给别人干,现在没用了就踢我身边来了…”

以律不吭声,这话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丈母娘估计也就是念叨念叨。

方歌六点出来的,李奶奶就开始哭了,等方歌八点回家了,李奶奶还哭呢。

方歌一见,得我也不劝你,这老太太就这样,爱哭你就哭个够,拿着东西就回娘家了,还叫自己妈好个给说,说老人都不容易,上年纪了谁也不想这样。

“不想这样,也不能上卫生间的纸给我扔到电饭锅上面,以后要是扔到里面,我这饭还吃了吗?”

“那你别有老的一天…”

“我老我也不怕,我钱都给我女儿了,我对得起她…”这点方歌不怕,她对李时钰很好,她将来就是糊涂了,至少她钱没给别人,但李奶奶却不是这样做的。

“呦呦呦,你看你这样…”

方姥姥就觉得女儿太过于较真了,你婆婆还能活几年,对付对付你就当没看见,给侍候走了,也留给自己一个美名,给孩子做个榜样。

“妈就不是我吹,真的以律找我家时钰,是他赚…”

现在从头看看,以律做什么了?真是什么都不能做,脑子也不行,身体更加不行,指靠他的话,那就没戏了,里里外外都是自己女儿忙活。

“你可别在以律的面前说这样的话,他们俩过日子,时钰都没说这些,你一个当丈母娘说的,叫姑爷分心…”谁都可以说纪以律没本事,但你当丈母娘的不要说。

方歌也不傻,在纪以律面前她都是对姑爷各种好的,也舍不得不好,就这么一个女儿,嫁给丈夫她能不喜欢嘛。

待到两点多回的家里,进门火气已经去的差不多了,方歌问李奶奶饿不饿。

“我不饿。”

又是不饿。

那行,不饿就不吃,方歌就躺着休息去了,时钰说中午他们买着吃,以律嘴有点馋点的菜。

李奶奶其实饿了,她就是不好意思说饿,原本人家就嫌弃你,你在上赶子给人找活,不是更加惹人烦了?自己饿的难受,就找香蕉吃。

“我妈你是不是饿了?”

方歌看见李奶奶把香蕉吃了,就坐了起来问,要是饿的话,冰箱里还有点米饭,她顺手就给做个炒饭就是了。

“我没饿,我就是看着香蕉不好了,要烂了,我给它吃了…”

那香蕉是昨天从李时钰那边拿回来的,她说以律最近不吃香蕉,别人给买的,放着也是放着,她婆婆是不允许外面的东西往家里拎,所以李时钰当着纪母提都没提,她能吃几根,自然叫自己妈拎回去了,想着奶奶不是在家里嘛。

方歌就是较真,你饿你就得承认你饿,你别找借口,什么叫香蕉烂了?她家李时钰给拿回来的香蕉是烂的?

“我说我妈,你都多大的人了,你想吃没人拦着你吃,口不应心,你就说你饿了,我能说你什么、”

“我没饿…”李奶奶还是犟,嘴硬,就是不承认。

李奶奶其实她个性就是认准一条路走到黑的,比如她喜欢李国伟,就觉得老大各种好,别人在挑剔她大儿子,在她心里大儿子就是好的,方歌对她怎么样,她也觉得方歌好,像是老二两口子对她不好,她也不讲,就想当个老好人,谁都不得罪,但是心里认定的事情,别人都改变不了。

方歌对着李时钰呢,是各种有耐心,那是自己生的孩子,李时钰年纪再大也是比她小那么多,在她眼睛里就永远都是孩子,但婆婆不一样,婆婆比自己大那么多,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

就自从方歌说了李奶奶吃了香蕉以后,家里的所有水果都不动了,宁愿放坏,你扔就扔,我不动,我也不吃你的。

这个劲儿你弄不了。

“妈,你把这块西瓜吃了,不然就坏了,到时候还得扔…”

方歌递给李奶奶一块西瓜,挺老贵的她弟妹给送过来的,想着这时候水果也没有什么,吃个新鲜被,结果李奶奶说自己不吃,坏了就扔了被,当时把方歌给气的。

方歌和李国伟念叨。

“你妈现在脑子不好使,就一直在我们家住下去?”

李国伟不吭声,但表情已经说明一切了。

老姑来家里看望自己妈,见水果盘里有水果,就要上手去拿,李奶奶立马把东西给抢了下来,放回盘子里。

“你要吃就自己买去。”

她不能叫儿媳妇指着自己的鼻子说自己女儿就馋,别人家的东西别乱吃。

老姑和李奶奶也没有一起生活,根本不知道老奶奶现在是有点糊涂,李奶奶和女儿一说话,就委屈,她又不讲,自己就哭,那你说老姑能给方歌好脸色看吗?

原本姑嫂之间就存在问题。

老姑晚上特意没有提前走,以前方歌回来的点她一定就走了,省得碰面大家都尴尬。

“你说我妈了是不是?”

方歌看着小姑子这臭德行的就直接都说了,老奶奶上卫生间纸到处扔,惹人厌,老姑上手推方歌,两个人又吵吵起来了。

老姑都要气死了,她觉得方歌就是欠他们家的,因为李国伟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她妈的奉献,她妈没有让李国伟念大学,李国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机遇,现在老娘老了,你们却不肯抚养了,这还是人吗?

“你别碰你嫂子,她心脏不好…”

李奶奶就在中间拦,方歌要是入院了可怎么办啊?

老姑当时都气哭了,就看着自己妈质问:“是不是你和我哭的?是不是你说她说你了?我现在帮你出气,你还怕她身体不好,她死了我哥重新找,没有她这个丧门星,我们家能过的更好,就是她在中间各种添乱…”

方歌一个大耳瓜子就砸了过去,她再怎么不好她是嫂子,就没见过小姑子这样说嫂子的,她当嫂子的还要让她怎么样?当初那房子不是她大哥,早就落她二哥的手里去了,结果她呢?

不知道好赖还和她二哥好,就是个傻货。

李国伟原本就是对老姑现在有点看法,现在老姑把方歌给抓了,李国伟的那个脸就更加沉了,是没动手收拾老姑,但一句话不和老姑说,就是走路走个碰面,他也一句话都没有,当这个人是陌生的,以前李国伟对老姑那是真好,偷偷的背后给钱,知道妹妹条件不好,各种搭,现在是彻底就不管了,但老姑也要骨气,原本就没想要你给,是你死乞白赖的给,她不要就是了。

方歌给王爱霞打电话,叫她来家里。

“要么你们把妈接走,要么以后她不能进我家里。”方歌就发话了,老姑想看自己妈行不行?可以,但把老太太给领出去见面,在她的家里肯定不行,她不同意,因为李时钰结婚这事儿,当初亲戚就算是断了,现在她又来,干脆别走。

李国庆去找老姑。

“你怎么就那么缺心眼呢?你和她动手干什么?”

老姑当时人在厨房准备做饭呢,现在住的就是李国伟给的那个房子,老姑得这个房子还委屈呢,她是亲妹妹,结果大的那个房子先给方歌她弟弟了,什么叫换?这是用自己爸妈的工龄加在一起买的,你方歌有什么权利给换?

用大的房子换了一个小的给她,她为什么要感激,原本就是用她爸的工龄买的。

“你就不能忍忍?”李国庆和老姑现在走的特别好,但不代表他处处都要为老姑想,那套房子原本就应该是他的,是大哥和嫂子这两个玩意私下就给小妹了,现在小妹和大嫂闹翻,将来谁养妈?

李国庆虽然人滑头但看人还是一看一个准的,他这个妹妹那就是三炮。

在婆家恨不得把自己当丫鬟使,标榜什么儿媳妇应该怎么样的去对婆婆,觉得自己高别人一头,方歌就会按照她做的去做,结果人家鸟你吗?你那些妯娌都能乐癫痫了,遇上这样二百五的货,人家干吗不高兴?

他妹妹能养老太太?

打死她也不能,既然不能,干吗惹能能养的?

“我忍什么?妈都被她指着鼻子时候了,婆婆在不对…我哥这人我就懒得说了,任由媳妇说自己妈?”换了自己丈夫早就上拳头了,打到你服了为止,方歌现在的年纪和身体状况她敢离婚吗?不孝顺你妈,就直接休了她,这一辈子被老婆给操控的,老婆说什么就什么,一点男人的样子都没有,她想起来就生气。

“不像是个男人…”

李国庆心里冷哼,你像是女儿,你从妈的手里也没少划拉钱,怎么没见你把妈接回家?女儿肯定比儿媳妇要养的好,不过这话李国庆不会说,现在至少老姑是站在他一边的,妈就应该老大养,谁让你老大念大书了,没有妈就没你一切,你不养就是不孝。

“现在嫂子和你二嫂说了,以后不让你上门…”

“我去看我妈,用得着她让,不行二哥你就把妈接回来…”

李国庆啼笑皆非的看着自己妹妹:“你我说你头脑不清楚是吧?妈一辈子的精力都用到老大身上了,凭什么我接?我傻啊我,你怎么不接?你不是孝顺嘛…”

“我是女儿,你见过谁家女儿养老妈的,生你们儿子干什么的?”

老姑指责李国庆,好东西你们儿子都拿了,现在养老妈你们又开始推诿了。

“你别跟我讲这些,我懒得和你打嘴仗,我和大哥拿到多少,你也不想多让,妈那几年背后搭你钱,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呢,不知道是不是?满嘴的仁义,你能给你婆婆洗脚,我怎么就没见你给你妈洗个脚呢?你在你婆婆家愿意当傻子我也懒得理会,别和我说大道理啊,小心我抽你,占到便宜了,自己就躲一旁偷偷笑得了,被这么得理不饶人的,那天把我惹毛了,我们就轮,一家一个月,别说什么儿子女儿的,你们俩挣多少钱我清楚?”家里的钱都是哪里来的?还不是妈给的,

166回 疼的方式

“你说我该不该生气?你遇上这样的老人…”方歌和以律吐槽,她是觉得女婿会站在自己的一旁,她现在看见李奶奶就浑身都难受,不是她不孝顺,她没有办法孝顺。

以律看着丈母娘这样轻轻笑了出来,不是他站着说话不腰疼,家里的这点事儿他听李时钰讲过,如果他是李国伟他心里在讨厌自己妈也还是会接的。

因为什么?

因为欠!

有些感情是偿还不了的,并不是你拿出来多少钱,你付出多少辛苦,对方有多不靠谱就能还上的,按照李时钰说的,她奶养她爸的年代,家里吃都是吃不饱的,但李国伟没挨过饿,下面的两个小的却挨过饿,李奶奶对这个大儿子真是抱了全部的希望,当然李国伟也是争气,有父亲的和没有父亲的在那样的年代里能比吗?

以律就是劝丈母娘,你看家里现在不缺钱,咱就宽容一些,下面还有三个孩子在看着呢,养的可都是儿子,将来要是三个儿子都嫌弃他和李时钰呢?

但话不能这样劝,不然方歌心里一定就不舒服。

“我啊,就担心以后孩子不养我,这个家我也没付出什么…”

都是孩子的妈妈去赚的,孩子的妈妈争取来的,那他有什么地位?他将来老了要是糊涂了,要是脑子不好使了,岂不是直接把他给扔在门口,让他自生自灭。

“他们敢…”方歌瞪眼睛,那不就是不孝子了。

“妈,你看你都这样说,爸这人就是亲生女儿再怎么喜欢都不上手,奶奶还能有几年好活的?”满打满算人生都要走到头了,辛苦一辈子,苦了一辈子,临了临了脑子不好使了,能看就看,不能看咱们扭过头,实在不行,请保姆,这个钱他和李时钰出,他相信李时钰会掏大的。

“我是因为缺钱吗?”方歌和女婿解释,她不是为了钱,但人的心都是肉做的,老太太不明白她来到这个儿子家,工资就应该带过来的吗?啊,让老大家养,钱给老二花,那谁不愿意做老二。

李时钰抱着花进门,她和店里的员工说了,后天办尾牙,犒劳大家毕竟都要年关了,在坚持几天就过年了,这一年大家都很辛苦,饭店她也有订,吃过饭之后然后还有玩的,到了年尾巴她也不会显得太抠气,包了一分红包,店里十二名客服,谁的运气好就是谁的,都拿到了就没意思了,玩个好心情。

买的鲜花,以律这年恐怕是要在医院过了,前几天她问过医生,医生说现在绝对不能出院。

“我给你包,你别和我奶算计这些钱。”

李时钰就是烦这些家庭琐事,计较来计较去的,要是没钱怎么计较都行,原本身体就不好,还总往心里去。

“你少拿钱来说事儿,我和你爸都不差这点钱,就差个道理。”

“你要是她亲女儿你就不这样算了。”时钰讲的也是实话,不然你说怎么办?

老太太现在面临养老的问题,下面的两个儿女根本不靠谱,人家也不主动上前,就你家条件好,你再不管那老太太就遭殃了,奉献一把被。

“你姥可不这样…”

时钰笑笑,她姥姥就是再不好,那是自己妈的亲妈,怎么看着也都是好的,她姥姥和她舅妈难道就一点矛盾没有?只是舅妈什么都不说,随便你任意说,我过我的日子,和老人争没意思。

将花换到他床头的花瓶里,摆弄好转过来对着太阳,以律上手去摸,看着鲜艳的花自己心情都跟着美了起来。

“妈,你坐呀…”

方歌刚刚说的有点激动,原本想女儿站在自己一旁,结果也没得到什么声援,也懒得讲了。

坐了不大一会儿就回去了,以律眼睛都弯了起来,他这身体抵抗力忒差,来来回回的感冒,好了又犯犯了又好的,“妈也是心里郁闷。”

“我不说她,她以后还是郁闷,就是死结,解不开的。”

是让她妈改还是她奶改?她奶要是能顾虑到这些,也就不会做出来了,都说脑子现在不行了,你就别用正常的思维去要求她,也知道自己妈辛苦,可没办法的事儿。

以律想要躺下,时钰上手扶着他往下躺,以律用双手抱着她的后腰自己慢慢的跟着适应,李时钰看着他的后背贴到床上才松开手,他没有松。

“上午没觉得头晕?”

“嗯,现在不晕了,有点上不来气…”

他需要不断的叹气来把心口的那口气吐出来,不然太难受了躺着就是浑身的汗,额头上也是。

李时钰俯下身任由他抱着,这几天总是耍贱,反正没到换药的点,护士和医生都不会过来的,这边平时也没人经过,倒是不用怕别人看见,笑着出声问他:“没抱够?”

“嗯,没抱够。”他答。

穿着病服后背出了一身的汗,抱着自己的老婆觉得很幸福,不管别人怎么看,他自己是满足了,他觉得自己也很幸运,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自己都有,生的孩子一个遗传的都没有,这是多么大的几率。

“那抱吧…”

难得今天上午谁都没来,愿意抱就好好抱着,她也不着急去做其他的事情,他心情好身体就跟着好。

纪母之前给了以律一串手串,说是在哪里求的,但李时钰不信这些,以律就一直没有带,放在抽屉里,真的要在母亲和老婆之间选一个,他觉得自己不会遗弃母亲但也不会难为老婆,以律觉得人生最难回答的问题其实就是,有人较真问你,如果你妈和老婆都掉在水里,你要救谁,这问题有够无聊吧,答案真的就答不出来,小事儿上一些大事儿他还都是站在老婆这边的。

时钰想起来,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自己也有点累,以律没有松手。

“累。”

以律松了手,弯着眼睛:“就没听你喊过累。”

一句抱怨都没听过,店里的破事儿也多,家里的破事儿也多,但她都应付的好好的。

“那时候不会累,现在轻松了就觉得累多了。”可能压力多的时候不敢喊累不敢生病,但一松懈下来,身体就马上接受到了一个信号,就开始不合作了。

时钰拿着毛巾给他擦脸,毛巾全部都是纪母给买的,据说是运动员专用的系列,以律想把脚伸出来透透气,浑身好像蒸笼一样。

“今年过年要在医院过了,带三个儿子来吗?”

他是真的好久没有看见云起了,想叫她把云起给抱过来但孩子毕竟还小,真的有点什么到时候也说不清,不抱自己又觉得少了点什么。

“我带大禹二儿来,云起就不抱了…”

“也行,年夜饭要在医院吃吗?”

他出不了大门,走两步现在就喘,一吹风那就彻底完蛋,可想而知这个年要在哪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