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受伤?!”

“嗯…没,”我懵了,彻底懵了。走神儿的功夫,步子稍慢,被楚建国趁虚而入,从后面把我扑倒,压在身下,电话脱手而飞…

“嘿嘿,看你还往哪跑!臭婊子,背着我偷男人!今天老子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男人!”恶狠狠的笑声,听的我心里直发毛。胳膊被他狠狠嵌住,动弹不得。大意啊大意,竟然被一个精神病拿下了!活脱脱就是阴沟里翻船!

“兹拉”一声!

我怒!后背凉飕飕的,混蛋竟然敢撕我衣服!

不知哪来的力气,我撑起肩膀狠狠撞击他胸口,趁他吃痛松劲儿的功夫,双手迅速挣脱,反手扣住他脖子猛然发力,借机翻身而起,把他压在身下。

“南南,南南,”焦虑的呼声,由远及近,像是楚尘,我彻底晕了,搞不清刚才究竟给谁打的电话,“我在这儿…”努力提高音量,沙哑的嗓音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很快,巷子尽头,模模糊糊出现一道人影,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我精神顿时松懈,孰料身下之人竟然还不死心,就这一松懈的功夫,整个人被他狠狠掀翻在地,水泥地面,震的我浑身骨头都快散架…

“南南!”

楚尘眼疾手快按住蓄势待发的楚建国,掏出一支细细的针管,熟练的推进他体内。几个眨眼的功夫,他面色渐渐恢复正常,眼皮儿垂下,靠在墙边昏昏睡去。

“南南,”楚尘小心扶起我,脱下外衣遮住我裸露的背,“伤到哪了?”

“没事儿,都是擦伤。”我笑的轻松,事实上,沐浴着冰冷的小雨,浑身上下几乎找不出不疼的地方。

“对不起,对不起…”他声音有点抖,极温柔的用指尖轻触我额头的伤口,眼睛湿湿的,淋着雨,分不清是不是泪。

突然,他紧紧把我拥进怀里,很用力,很用力,身体,却一直在颤抖。

“楚尘,”我轻拍他后背,温柔安抚他的自责和担心,“我没事儿,真的没事儿,你怎么会来?”

“修月给我打的电话。”他把头埋在我颈窝,声音闷闷的。

“你…”

话未出口,两道光束出现在巷口,伴随而至的,是轮胎磨擦地面的刺耳煞车声。

车门打开,一个人从里面冲出,直奔我而来。

雨下的很大,视线很模糊,我的心却比任何时候都敞亮。

耳边,隐约响起陈晨的话:人这一辈子,总要辜负那么几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人…

请原谅我的自私,爱情和幸福,我选择后者。

楚尘依旧紧紧抱着我,仿佛已抱了几个世纪。

透过他肩膀,我注视着修月,修月注视着我。

很久很久,雨势更急,似倾泻。终于,我轻轻推开楚尘。尽管雨水模糊了视线,我依然清晰地看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悲伤。他放开我,绽放笑容,明明笑的很淡,很柔和,为什么我的心却好似被利刃划过,毫无征兆的,撕裂。这次,我知道,大家都不能回头了。告别,真正的告别。

蹒跚着,缓缓从楚尘身边擦过。

蹒跚着,缓缓走向修月。失去意识前,只记得他张开双臂,他向我张开双臂…

第十九章 事故?阴谋?

第十九章

倾盆大雨下了整夜。

  清早,阳光明媚,空气清新,缓缓张开眼睛,浑身酸软,头痛欲裂。

淡米色的天花板,很眼熟,修月的公寓。昨晚的事儿我记得,记忆中的最后一个镜头:修月抱起我,我安心的闭上眼睛。

嗯?修月呢?软软的大床上,只我一人。身边有睡过的痕迹,眯眼看看墙上挂钟,十点,难道去了公司?我这么强悍的身体素质,昨晚都被雨给浇昏了,就他那身子骨儿…

掀开被子,利索的翻身下床。光溜溜儿的腿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全是些淤伤擦痕,已经涂了药,没什么大事儿,就是脖子有点不舒服。走进洗手间对着镜子端详半天,额头上贴着块儿透明邦迪,刚好被碎碎的刘海儿遮住。左侧颈上贴着块儿白色纱布,四周的皮肤有点红肿。

走进客厅,倒了杯水润喉,感觉好多了,不似刚才的火烧火燎。

沙发上放着个纸袋儿,一看就是玲子店里的。很职业的白色套装,高领无袖丝质上衣,剪裁精致的修身长裤,简约典雅。草草洗漱更衣,很合身,刚好遮住脖子上的伤。

收拾完毕,我从包里翻出手机,没电了。换上备用电池,开机,短信提示音不断的响,十几通未接电话。顾不上细看,先拨了修月的手机,有点意外,甜美的女声柔柔提示:该用户暂时不在服务区。

不在服务区?我纳闷儿,给小白打电话,刚通,她的声音就急不可耐的钻进耳中:

“叶经理?!你去哪了?手机不开家里没人修总家的电话也不通!”

我扭头看看答录机,没有新留言,与接口相连的电话线,孤零零悬在半空,被修月给拔了。

“今天的拍摄进度没耽误吧?”嗓子很哑,感冒了,摸摸额头,身体就是好,不发烧。

“你的声音怎么了?难道现在流感么?楚尘也伤风,声音比你哑的还厉害,林兵快气疯了。”|…

“你现在在拍摄现场?”

“嗯,对了,你母亲今天一早打电话去公司,找你,我说你今天出去办事儿了,她让你回来立刻给家里回电话。”

额头一跳一跳的疼,心情跟晴朗明媚的天气完全不搭。

“知道了,修总在公司吗?”

“不在,听说集团在青县峡谷投资开发的自然公园出事儿了,一大早修总就带着周副总和几个主管赶了过去。”

我一听,心里七上八下的,挺担心,“你那边有没有什么问题?”

“很顺利,就是FANS太多,我临时从公司找了十个保安来现场维持秩序。”

我笑了笑,“那边交给你了,我今天可能过不去,有事儿打我手机。”

“怎么,要赶去青县?”她笑的特贼,“放心,我会仔细盯着的,姓林的那厮除了拍摄的时候有点精神,其他时间都跟蔫巴茄子是的,心事重重。”

“中午吃盒饭?”我问。

“从金茂订的,五星酒店的外送,规格绝对没问题。”

“嗯,方菲在吗?”

“早上来露了个面,没多久就匆匆走了。”

“中午一人加一份银耳莲子粥,再订二十人份的绿豆糖水,不要太甜。”

“哎呀,我们可都跟着楚尘沾光了,叶经理,真体贴啊…”她拖着尾音,耍宝似的怪腔怪调。

我拿她没辙,“行了,就说是公司安排的,挂了。”

餐桌上,一串儿钥匙下面压着张纸条儿:

你的车我派人开回来了,楼下停着。今天不用去公司,到医院拍个片子,伤口昨晚有护士来处理过,要是觉得哪不舒服一块儿检查检查。家里的钥匙跟你车钥匙串一块儿,你认识。多吃点,太瘦了。

短短几句话,我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说实话,感动。字里行间,老夫老妻般,平淡温暖的感觉,带来的冲击,竟丝毫不逊脸红心跳的激烈,不温不火的,溶进血液,浸入骨髓,不必刻意而为,自然的恍若呼吸,无色无味,却不可或缺。

离开他那儿,我先回了趟家,匆匆换上便于攀山的运动款背心长裤休闲鞋。

青县隶属D市,距市区八十公里。县北山区的峡谷断裂带,古木成荫,景色宜人,原汁原味儿的自然风情引起了修月的兴趣,经过反复论证,决定投资三亿建设北方规模最大的自然公园,包括跨度百米的峡谷锁链桥,径深百米的索道游览车。工程进度已过半,前景光明。

开出市区,我又给修月打了几次电话,依旧不在服务区,大概山里的信号不好。

我想了想,又试着拨了周希的电话,没想到,竟然通了。通了,我的心却莫名的“咯噔”一下:

“喂?”我带上耳机,兹拉兹拉的,听不到对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