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事情会不会顺利。叶忧心忡忡地想着。萧若宸地武功不错,但也仅仅是在同龄的少年里面不错而已,沈归曦的园子里头肯定有会武功的侍卫仆役,如果惊动这些人,萧若宸就危险了,偏偏短剑又不能不取回,而且还要尽快取回…

“你们姐弟的感情可真好,让我这个外人看着都羡慕。”雁秋不疑有他。笑着说道,转而叹了一口气,颇有感慨地道,“也是因为小宸是个好弟弟,任谁都要疼惜,哪像这家里的那一位。”说到后面。雁秋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音。

那小子确实可恶,提起沈归曦,叶薰觉得胳膊上的鞭痕又开始火辣辣了。

“还不都是依仗着自己是嫡出的,竟然是那样目无尊长地脾气,真是难以置信竟然与我们少爷是亲生兄弟。”雁秋摇摇头说道。

“别想多了,日后我们小心些不要得罪他就好,富贵人家的少爷多半都是这种脾气。”叶心不在焉地开解道。回想起自己在皇宫里曾经遇到的那一个,不也是差不多的行径吗?

“那可不一定,我们少爷不就没有丝毫的坏脾气。”雁秋立刻反对叶以偏概全的理论,然后拍着胸口。庆幸地说道,“幸好我们是被买来服侍归暮少爷地。”

叶薰喝了一口粥。点头表示同意。一边暗自祈祷着,沈归曦那种极品少爷。只希望以后在沈家的打工生涯里,尽量少一点见到他。

“只是可惜了我们少爷,这么出众的人品,偏偏没有托生到夫人肚子里,如今要受这么多的苦,看看翰碧园和兰蔷园,唉,都是沈家少爷。何止天差地别啊。”提起沈归暮,雁秋的语调里溢满了同情。

没有这么夸张吧。叶瞥了雁秋一眼。在心里暗暗说道。

对于沈归暮在沈家的待遇,她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差别来。虽然比较起翰碧园,兰蔷园里确实服侍的下人少了一些,排场逊色了一些,陈设简单了一些,但服侍的下人少是因为主人孤僻的性格,而陈设虽然简单朴素,件件却都是精品,明眼人也能够看出庭院景致排布的精巧细腻,匠心独具。兰蔷园比较起翰碧园,就像是韵味深远地化外隐逸与喜欢把一切都装饰在头上的暴发户一样。

相比于沈归曦,沈归暮真正缺少地仅仅是一位关心他的娘亲而已。不过从万总管对沈归暮地重视和关心来看,沈涯对这个长子的关怀绝对不逊于嫡出的次子,甚至说不定还在其之上。只是这些话没有必要说出来。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着,叶薰很快就把晚饭吃光了。雁秋正要收拾碗筷,却听见外面一阵喧哗。

“怎么了?”雁秋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向外望去。

叶薰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不会是萧若宸出了什么事情吧。

压抑不住担心,她干脆下了床一蹦一跳凑到窗口。

漆黑的园子不知何时变得灯火通明,开阔的院中凭空多出了一群人,打破了兰蔷园夜晚一如往常的寂静。

看到领头的那个,叶薰满头黑线了,不正是自己刚刚祈祷从此不要再见到地沈家二少爷吗?

他正满面杀气地站在门口,气势汹汹冲着园内正堂喊道:“立刻把人给我交出来!”

把谁交出来?难不成是小宸被发现了?糟了,叶薰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旁边房间亮起了灯,金菱睡眼惺松地走出来,看到院里站着的人是沈归曦,吓得一个哆嗦,顿时清醒起来。不一会儿,正堂也开了门,一脸严谨地珠漪快步走了出来,看到眼前这般摆明了是兴师问罪的光景,她蹙起了眉头,问道:“已经这么晚了,不知道归曦少爷前来有何贵干?”似乎也被这个蛮横无赖的少爷惹恼了,她的语气依然恭敬有礼,却隐隐带着一丝干冰般的冷淡。

“让我走容易,把杀我狗的凶手交出来就行。”完全无视珠漪的不满,沈归曦气冲冲地叫道。

借着明晃晃的灯光,叶薰这才注意到,沈归曦身上衣衫不整,上衣尚且有数个盘扣未扣上,一副刚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样子。

“少爷,叶薰的事情…”珠漪真的有些无奈了,上午的事情明明已经了结,眼前这位少爷却又三更半夜跑过来胡闹。

“呸,谁说是她的事情了?好像我会看上那个臭丫头似地。”沈归曦气愤地打断了珠漪的话,顺便满脸鄙夷地瞟了叶薰一眼,仿佛完全忘记了是谁在上午口口声声让叶薰给他的狗抵债。

“那少爷前来是为了…”

“我问你,刚才是你派人去杀了我的狗?”问道

“杀了少爷的狗?”珠漪愕然了。

“少在这里装蒜了,除了你们兰蔷园的人,难道还有别人?刚刚是谁闯进我那里,把我精心饲养训练的猎犬都杀了个精光,”沈归曦愤愤地嚷道,

听完沈归曦气急败坏的描述

吃了一惊,今天晚上有人去翰碧园把他的那群猎犬…

杀了他的狗,这是哪出和哪出啊?叶薰心里也略感惊讶,是小宸动的手吗?为什么?

完全想不通这天外飞来的罪名是什么缘由,珠漪头疼起来。

沈归曦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冲着正堂喊起来,“沈归暮,你有本事给我出来,白天不敢动手,趁着晚上使黑刀子算什么本事…”

珠漪神色冷了下来,提高声音打断了他的话:“少爷,定罪也要讲究证据吧。请问少爷有何证据说凶手是我们兰蔷园的人呢?少爷请想一想,我们兰蔷园除了几个干扫撒粗活的小厮,只有奴婢和三个丫头。如今我们满院子的人都在这里了,少爷认为有谁是凶手呢?”

一席话说的有理有据,沈归曦看着众人顿时愣住了。

他今晚刚刚睡下,就听见外面有人喊着抓贼,被惊动起来,随即又发现自己精心饲养的猎犬被人杀得精光。联想到上午的事情,立刻肯定了是兰蔷园的人在暗中捣鬼,急怒攻心之下,套上衣服就气冲冲地跑过来寻仇了。而此时,他看着园中诸人,叶薰、金菱和雁秋三个都是不会武功的女孩,有这种本事的话上午也不会被猎犬追咬地那么狼狈了。

而潜入他园子里头的肯定是武功不错的人。那样地话…他的视线转到珠漪身上,越发怀疑起来。

看着沈归曦恶狠狠瞪向自己的视线,珠漪立刻猜到了他在想什么,禁不住一阵头疼,却也无可奈何。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越抹越黑的,尤其是对着这个根本不讲道理的嚣张任性的归曦少爷来说。当即也懒得辩解,只是冷淡有礼地说道:“既然少爷拿不出证据来。就请暂且回去安歇吧。此事明日珠漪自然会禀报到夫人和万总管那里,彻查府内。”

眼见沈归曦还要说话,珠漪又开口道:“归曦少爷,如今时辰已经太晚了,归暮少爷也早已经睡下,无论有何事。还请少爷明日再来商讨。对于少爷的猎犬,一定给少爷一个交待。”

知道再闹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收获,沈归曦犹豫了片刻,终于恨恨地瞪了珠漪一眼,转身领着随从走了。

园内重新恢复了平静,叶薰听见身边的雁秋明显地松了一口气,金菱也是一副劫后逢生地表情。

“叶薰,你怎么出来了?身体不是还病着吗?”眼见叶薰披着衣服站在房檐下,珠漪开口问道。

“刚刚吃过东西,已经好多了。”叶薰感激地笑道。“今日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谢谢你呢,要不是珠漪姐你来得及时。我们就危险了。”

回想起上午她拦阻沈归曦鞭子的那一幕,叶薰心中暗暗称奇。想不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再也平凡不过的丫环竟然是会武功的。

“本就是我不应该让你们三个新人去送东西的。”珠漪笑道,随即向四周扫了一眼,问道,“小宸去哪里了?怎么不见人了呢?”

“对啊,小宸怎么没有出来,难道睡得这么沉?”雁秋也奇怪道。

叶薰心跳瞬间漏跳了一拍,萧若宸地房间就在对面,院子里闹得这么大声。却没有丝毫反应实在不正常。而且,珠漪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问起他来。是发现什么了吗?她无意识地瞟了珠漪一眼,珠漪的神色依然平静自然,目光澄清地注视着叶薰,等待她的回答。

叶薰正犹豫着应该用什么理由好,忽然身边正堂的侧门打开了,一个文雅持重的长者走了出来,正是沈归暮的主治大夫戚江远。

“是在找宸小哥儿吗?我刚刚遇见他出来,就托他去仁心园里取一味药材了。”戚大夫笑道。

叶薰愣了愣,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原来是先生指使他办差事去了。”珠漪放下心来,笑道。今日沈归暮病情不善,所以戚江远留在了园中未走,指使一个小厮倒也平常。珠漪又吩咐叮嘱了诸人几句,就与戚大夫商议起沈归暮的病情,自顾忙碌去了。

叶薰回到房内关上门,心头依然疑惑不已,神思不属地走回床边,掀开帘子,一个人影猛地映入眼中。

“吓死我了。”待看清楚是萧若宸之后,叶薰才放下心来,复又紧张地问道:“东西找到了吗?”

萧若宸苦笑了一下,给出了一个让人失望的答案:“没有,我刚刚潜入园子就被人发现了。”他刚入园内就惊动了守卫,眼看守卫围过来,他急中生智,没有向外逃,反而向里窜入后院,躲进了圈养猎犬的小院子,为了避免狗吠引来别人注意,他眼明手快地下杀手送几只猎犬归了西,然后就趴在屋顶等待时机。等沈归曦没有抓到人,气势汹汹地领着人前来兰蔷园兴师问罪地时候,他才逃出翰碧园,趁乱潜回屋里。

叶薰默然,沈家内部卧虎藏龙,肯定不是群芳阁那种二流妓院所能够比较的,由不得他们仗着三脚猫地功夫来去自如了。可是短剑拿不回来,简直就是悬在他们头顶上,随时可能掉下来。

想要拿东西,看来只有趁着沈归曦不在的时候才行了。叶薰暗暗想着,

眼前头疼地事情太多了,而且这起杀犬案还不知道夫人和万总管怎么裁决呢。他们进了沈家才是第二天啊,就发生了这么多波折,对于自己在沈家的前途,叶薰忍不住哀叹了。

算了,事情要向好的方向想。叶薰开解自己道。

这位少爷喜欢打猎,而且每次出去都要呼朋引伴、前呼后拥的,他们一定能够寻找机会的。至于那群猎犬,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小宸把那些它们杀光了也有好处,至少隐藏了他前去偷短剑的目的,单纯让人以为是报复猎犬而已。沈归曦横行霸道,只怕早不知道在府邸里得罪了多少人,暗中记恨那群狗的人肯定不止自己一个。

“染尘外表普通,只要不细看,是看不出我们萧家地印记的。姐,你不用太担心,我会想办法拿回来地,你现在只要安心养病就好。”萧若宸将视线投向窗外,神色闪烁地说道。

只以为他是在安慰自己,叶薰心不在焉地点头应了一声。

第三卷 韶光花影逐水流 第十章 迷影

十章

喧嚣热闹的声音隔着数道院落依然传入耳中,叶薰极目远望,前院浮动的灯火像是燃起的火焰,整个沈家府邸似乎都沉浸在浓厚的光彩之中,连天上的明月都相形失色。

前院一片喧嚣繁华,后院却依然宁静寂寥,甚是是远比往常更加的宁静寂寥。

三天前,从京城里飞马来报了一个天大的喜讯,沈涯晋封为兵部尚书的圣旨终于颁下了,不仅如此,沈家的爵位也连升三级,被封为一等信国公,同时沈夫人也晋为一品诰命夫人。据说连沈涯的两个儿子皇上也要下旨恩赐官职,只因沈涯固辞方才作罢,如此恩宠,天下无双。

正式的传旨太监比快马飞报慢了一步,却也在路上了。这三天整个沈府都在忙碌着迎接钦差,阖府上下喜气洋洋。

今日下午,钦差的车驾终于抵达凉川,为了表示对沈家的圣眷之隆重,这一次的宣旨太监是皇帝身边亲信的御前总管罗公公。

府里头早已经摆齐了香案供品,按照礼仪中规中矩地接过圣旨之后,就是热闹的接风宴席了。沈家几位主人除去常年卧病的老夫人之外尽皆列席。阖府欢庆,忙碌纷杂,连带后院服侍的丫环小厮也没有一个得闲。兰蔷园之内,只余下叶一个人打着养伤的名义躲过了劳动。珠漪她们不是跟随在沈归暮身边服侍,就是被抽调去前面帮忙了。

此时的后院出奇的寂静。叶加快步子穿过花园的树丛,一边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偶尔遇见几个侍女小厮,也多半是行色匆匆地赶往前院,对叶薰这个路人没有丝毫注意。

轻巧地快步越过浮桥,前方就是翰碧园了。

素来热闹的翰碧园此时也宁静的出奇,只有边角守门的小屋里透漏出几线灯光。

简直是天赐良机。

叶薰壮起胆子,蹑手蹑脚地从侧门钻了进去,猫着腰穿过低矮的花坛,向院子深处潜入。

她已经打听过了,那只藏獒被杀之后,被沈归曦命令下人扒了狗皮为他制作垫子了,而剥皮的地点就在后院的犬舍。这几天兄妹二人过的提心吊胆,生恐短剑被人发现,却一直没有听到染尘的消息。看来是因为染尘的形貌普通,只被当作寻常的兵器扔在一旁,幸运的逃过一劫。按照推测,此时多半还在犬舍里。

叶薰悄无声息地推开小角门,拜萧若宸把这里的恶犬杀光所赐,如今犬舍里没有一个下人在看守,叶薰顺利的潜入屋内。

一进屋,浓厚的血腥味直冲鼻端,叶薰险些呕吐出来。这气味让她很不舒服地想起了被关押在奉贤县大牢的那些日子。

这间房子本来就是下人们为沈归曦处理打回的猎物所用,咋一看上去,很像是传说之中的刑室。四面墙壁涂地粉白,挂着十几个明晃晃的铁钩子,有些上面还晃动着几只野兔山鸡的干尸,地面虽然干净,却弥漫着阴暗潮湿的味道,角落里摆着几张桌案,每张桌子上面都零散堆放着十几把钢刀铁钩之类的物件。

叶薰捏着鼻子凑过去,在里面翻检了几下,果不其然地发现了染尘。叶大喜过望地把它拿进手里,冰凉而又温暖的触感传递到心头,几日提心吊胆的生活总算看到了曙光。

不敢拖延时间,用袖子擦了擦短剑,将它塞进怀里,叶薰立刻循着来时的路向外摸去。

压低了身子,半爬半跑地翻过侧门门槛,终于有惊无险地走出了翰碧园。

想不到事情这么的容易就成功了,直到把翰碧园的围墙甩在身后了,叶薰依然有一种身处梦中的不真实感。

终究是放下了一桩心事,轻快地越过浮桥,叶薰快步向兰蔷园走去。

夜色深沉,天气越发寒冷,不知道何时竟然起了浓雾,伴着呼啸的寒风弥漫在林间,浓密的树林益发萧瑟迷蒙。

叶薰原本满心兴奋地走在路上,走了半道却发现脚下的路越来越陌生,她进了沈家才不过短短的五天,而兰蔷园到翰碧园的这条路也只是走过两次而已。

越向前走,雾越大,叶薰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一个迷雾沼泽,脚下的路也越来越荒芜,越来越难以分辨,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绝对不是她来时的那条路了。

要不要退回去重新走呢?叶薰惶惑犹豫着,放慢了脚步,却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岔路口,四面干枯的杂草丛生,掩映着数条通往不同方向的小道。

叶薰定了定心神,回想着仅有的两次记忆,勉强分辨着兰蔷园的方向,咬牙选了一条小路向前走去。就算是到不了兰蔷园,让她随便遇见一个人询问一下方向也好啊。可是这一路走来,竟然连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从来没发现沈家的府邸竟然这么大、这么深,就在她走得开始心慌意乱的时候,终于看到前方有一堵高高的围墙。

是一个院子。叶终于安心下来,至少能够找到人问一下路吧。

她加快了步子,等走到院门前,却禁不住一愣。

眼前的

起来很平常,厚重的深青色漆门,两边灰色的粉墙延上方悬着匾额在漆黑的夜色之下看不清楚字迹。门是虚掩着的,从门缝里看进去,只觉得有一层淡淡的雾气隔着似地,院中的一切都迷茫如雾。

叶薰推开大门,走进了院子里,四面堂屋游廊一切如常,却有一种奇异的韵味。这些房屋建筑明明看上去都很新,却又像是历经了无数风霜,透漏出陈旧的气氛。头顶上的天空出奇的明亮,满月如银盘一般映照入院中,院中却浮动着一种与世隔绝的冷漠,仿佛有层层的黑气从地下弥漫出来,将整个院子笼罩住。

叶薰摇了摇头,甩开这些不着边际的臆想,镇定下心神。前面院里一片漆黑,似乎没有人在,中门大开着,她踏过去,就进了后院。

刚踏进后院,叶薰立刻发现正堂一侧的一间卧室里亮着灯光,她安心地拍了拍胸口,赶紧快步走到门前,高声呼喊道,“有人吗?请问一下路可好?”

连续问了几遍,等了半响,只有灯光若有如无地晃动了一下,却不见丝毫回应。难道没有人在?叶心中起疑,干脆凑近窗前,贴近窗缝向里看了进去。

内里是一间陈设简单的卧室,器皿家具在黯淡的光线下泛着灰蒙蒙的光,像是长久没有人动用过了。正中间有一张黑色木制的圆桌,上面点着一只蜡烛,橙黄的烛火给阴冷的屋里带来一线暖意,后面苍白的幔帐垂下掩去了大半个房间,隐约可见里面有一张床榻,上面坐着一个人,怀里似乎抱着什么东西,正低着头看着。

有风沿着门缝吹进屋里,幔帐开合轻动,烛火亦跃跃不止,可床榻上的人却像是完全静止凝固了,雕塑般一动不动。垂下的花白发丝将脸孔遮掩在阴影之下,叶薰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能从那身白衣的样式上看出是一个女子。

看了几眼,叶薰就觉得一阵诡异的阴冷从脚底直冲头顶。

鬼使神差地,她忽然记起了就在前不久的那个雨天,陈卉儿一本正经地向她们讲述过的沈家秘闻。当时一笑置之的闲话在不久之后更被她抛于脑后,此时却无比清晰地浮现出来,每一个字眼,每一句话语,都像是铭刻在脑海里一样,想要忽视都难。

越是安慰自己不要往那方面想,脑海里的念头却不受控制地向那个方向歪去。像是有一只冰冷的蛇,带着战栗的恐惧,沿着她的后背窜上来。她按在窗户上的手忍不住发抖,抖着抖着,冷不丁却因为用力过大,“啪”地一声,竟然一下子把虚掩着的窗户推开了。

叶薰一时没有防备,身体受不住力,猛地扑倒在窗台上。

她胆颤心惊地抬起头。

寒风顺着大开的窗口呼啸而入,灌进房里,掩映的幔帐“呼啦”一下子被高高掀起。床上坐着的人似乎终于感受到了外界的声响,像是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缓缓抬起头来。

刹那之间叶薰惊恐地睁大了眼睛,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沟壑纵横,干枯褶皱,就像是一只完全失了水分的橘子,只余下干涩的表皮,这与其说是一个人,倒不如说是一具干尸。

而她抱在怀里的,是一团锦绣被褥,刺眼的金红色刺绣被褥间,是一团白茫茫的东西,又看了一眼,叶薰锐利的眼神终于看清楚,那真的是一具干尸,不,连干尸也算不上,那只是一具骷髅而已,一张只有一两岁大小的婴孩的骷髅的脸。

昨晚三更半夜地写这种东西,写了没几个字,某灯就开始心虚气短,胆颤心惊,头皮发麻,脚底发冷…终于受不了了,落荒而逃钻回被窝。今天一大早趁着太阳高高挂,房间亮堂堂的时候,才敢翻开文件夹,重新动手码字。

胆小啊~~~~~想一想还真佩服那些写鬼.;计这辈子是不敢动那种题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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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韶光花影逐水流 第十一章 鬼雾

十一章

白衣女人混浊的眼珠转动起来,飘渺不定的视线在半空中晃动了很久,终于停驻在叶薰身上,。

深夜阴森的庭院里,干枯萧瑟的白衣妇人坐着床榻上,怀里抱着一具早已经不知风干了多少年的婴儿骷髅,与你森森对视。

眼前的一幕实在是太诡异,叶薰惊慌失措地连续倒退了三步,摔倒在地上。极度的恐惧让她连跌倒的痛疼都感觉不到了。

卧室的门受不住房间里鼓舞的风力,“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了。

空气里弥散着奇异的香气,闻起来好像置身于艳阳天下的花香田野,配合着眼前阴冷诡谲的气氛,融合成一种诡异惊悚的味道萦绕在鼻端。

被那声让人头皮发麻的开门声吓得又一个哆嗦,叶薰再也忍受不了这种诡谲的气氛了,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逃命似地向外跑去,踏过中门,临别时却忍不住最后转头看了一眼。

视线毫无障碍地穿过院子,穿过开敞的卧室门,穿过开合掩映的幔帐,投入到床榻上,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确实是没有一个人了。一阵阴风吹过,叶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却忽然之间感觉背后一阵发冷,似乎有一只冰冷的手,触摸在她脖子上。

那感触是如此的真实,叶薰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也没有了,只能够僵硬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任那双手继续顺着脖子向下滑动,带来一连串冰冷的触感。她想要尖叫出声,却觉得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叶薰觉得头晕目眩,口干舌燥,怀疑自己大限将至的时候,触感却忽然不见了。叶薰鼓起勇气,猛地转过头。背后空无一人。

刚才的难道仅仅是她的错觉?不敢继续想下去,叶薰拔腿向着大门跑去。

跑出了院门,无暇分辨道路,叶薰直接沿着草丛稀疏的方向跑去,现在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远离这个见鬼的院子就好。

不知道跑了多久,前面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收不住脚的叶薰猛地扑倒在这人怀里。

叶薰压抑不住地惊叫出声,胆颤心惊地抬起头,却对上一张俊美如玉的脸孔,水光潋滟的丹凤明眸即使是在黑沉沉的夜幕之下也璀然生辉。

叶薰的尖叫声噶然而止。

与叶薰对视了一眼,来人立刻认出了她,眸中闪烁起不耐烦的火气,“喂,你干什么?懂不懂礼节,随便扑到人身上,快放开我!”

叶薰的心脏依然在止不住地狂跳,机械式地放开双手,却又忍不住怀疑,眼前这个人是真实的吗?不会又忽然消失吧?鬼使神差地,她伸出手去…

沈归曦大脑当机一样看着叶薰的动作,躲闪也忘记了。直到那双手狠狠地掐在他的腮上,痛疼的感觉九转十八弯地传递入大脑,他才终于反应过来,“啊,疼死了。死丫头你竟然敢…”这个丫环竟然胆敢掐他的脸。

会痛!是真人!叶薰惊魂未定地呼出了一口气,稍微放下心来。

可是,刚刚看到的呢,难道是错觉?叶薰又迟疑了,那间卧室里的情景是无比的生动鲜明,尤其是那双冰冷的手贴在自己后颈上时的触感,让她直到现在还觉得脖子上冷嗖嗖的。怎么也不可能用简单的错觉来解释。

正出神地想着,一张脸猛地钻进视线里,叶薰吓了一挑,连接退了三四步,才看清楚来人。

那张俊美的脸孔很快在她的大脑里与一些不愉快的记忆挂钩了,直到这时候叶薰才如梦初醒地意识到,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个人是沈归曦,是在这个家里横行不法,恣意妄为的头号恶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