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臣媳所见,各家淑女知书达理,温静娴雅,都是极好的。”雁秋的声音温婉恭顺。

“你这话可不真了,”沈皇后笑道,虽是批评的话语,语气里却无丝毫不悦,“什么知书达理,温静娴雅,那都是做给外人看的,指不定性子如何骄横刁蛮,矫揉造作呢。”说着挽住雁秋的手,笑道,“如你这般真正知书达理,温静娴雅的女孩子如今是越来越少了。”

“娘娘…雁秋愧不敢当。”雁秋微带惶恐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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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还攥着票的筒子们不用客气,统统扔过来吧,砸到某猫头上砸晕他,看他还敢这么嚣张…

第八卷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二十六章 风波亭(二)

看来沈皇后真的很喜欢雁秋,叶薰暗暗想着,一时间差点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沈皇后笑道:“归暮娶了你,也算是他的福分,在兰蔷园的时候,你服侍他就最为贴心,连有时候…”沈皇后含笑说起昔年雁秋在兰蔷园里服侍沈归暮的种种细心体贴,语气之中颇有嘉许。

“本就是雁秋的分内之事。”雁秋低眉顺目地答道,眉宇间有不易察觉的黯淡一闪而逝。

叶薰在一边听得暗暗心惊,这些兰蔷园里细枝末节的私事沈皇后竟然也知道?而且沈皇后与雁秋说话的口气…怎么听怎么奇怪。尤其是她把元澄和沈归暮相提并论的口吻,那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让人感觉很是别扭。同样是她的侄子,为何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沈归曦呢?

“可惜归暮这孩子的身体实在太差…”沈皇后一声叹息。

“娘娘不用担心,少爷他的身体已经有了起色,前些天还说要入宫拜见娘娘您呢。”雁秋柔声安慰道。

“可不要让他劳动了,他的病情不是短时间能够好起来的,”沈皇后连忙阻止道,“好不容易有了起色,万一因为这些虚文礼节又病倒了那可是万万不值。你只告诉他好好休养,也不必急着来见我。”

沈归暮的身体竟然这么不好,连沈皇后都没有见过。叶薰心里隐约浮起一丝隐忧,如果有机会亲眼去见见他就好了。

耳中听到沈归暮的名字的时候,叶薰身体僵硬了刹那。与她贴合在一起的元澄自然清晰地感受到了。低头看到叶薰全神贯注倾听思考地模样,心里莫名的升起一丝不悦。

为了不惊动一墙之隔的人。他压在叶薰身上也不敢动弹。视线四处乱窜,无意间落在他钳制下地那双手上。

肌肤细腻中带着粗糙,掌心还有硬硬的小圆茧。与自己以往见识过的无数双名门淑女的手都不同,显然它的主人并不是养在深闺人未识的竹阁弱质。

纤长柔韧的手指交错,其中右手的两只指头上面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细微痕迹。那是…

熟悉的痕迹映入眼帘,元澄有刹那地错愕。

叶薰全部的精神都放在外面,哪有功夫去注意他的心情。直到温热湿润的感觉从指头上蔓延开来,叶薰这才恍然惊觉。回过神来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元澄竟然拉起了她的一只手,然后,然后…

他竟然在舔她地手指头!

你!你!你…你是属猫的啊?真是…叶薰先是被惊得魂飞魄散。紧接着恶寒地打了个哆嗦。

舔什么?!她想要冲着他大喊,可耳边不断传入的谈话声让她理智地把所有地语言抗议都咽回了肚子里。

叶薰用力想把手从元澄口里抽出来。元澄却紧握住不放。

生怕惊动了外面的人,叶薰也不敢太用力,一时之间竟然无法挣脱。

也不知道究竟是自己挣扎的动作惹恼了元澄,还是他单纯又记起了五年前的仇怨。叶挣扎了几下。手上忽然传来一阵疼痛。

意外之下,叶薰险些惊叫出声。

是元澄舔着舔着,对那两根不老实的手指头一口咬了下去。开始时只是试探的啃噬。洁白的牙齿凸起摩擦在柔嫩的指腹上,然后越咬越用力。

手指疼痛难耐,叶薰火气上来,臭小子,敢咬我!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她使出容嬷嬷秘传的螃蟹大法,一只手狠狠向着元澄脸上拧下去。相比于徘徊在两人间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的紧张细微气氛,叶薰手上用地力气绝对如火如荼、惊心动魄。

现实证明,真正经典的招式是绝对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失效地。五年前的这一招同样管用,元澄被她拧地呲牙咧嘴。却又不敢开口喊叫,只好

表示愤怒。

“臭丫头,你想死啊?立刻放手!”他恶狠狠地用眼神瞪着叶薰。无声地威胁道。

“妖孽!本小姐拧地就是你!”叶薰无声地用口形对着他狠狠骂道。一边趁机把饱受蹂躏的手指头从这只恶猫的口里解救出来。

仔细一看,被咬的地方正是五年前他留下痕迹的部位。微微渗出血液的新牙印覆盖在旧印痕上。光是看着就让她感觉一阵抽疼。

我到底招谁惹谁了,怎么就惹上了这只牙尖嘴利欠收拾的恶猫!叶真是欲哭无泪。

元澄揉着被拧的又红又肿的脸颊,不怒反喜,凑近了叶薰,紧贴着她的耳边低声问道:“爱妃的手劲儿可真是大啊。”

爱…爱…爱妃!!!叶薰打了个哆嗦,刚才在宴席上吃下去的那只螃蟹似乎又活了过来,正在她的胃里张牙舞爪。

“趁着良辰美景,你我就在这里共赴巫山,行云布雨如何?”低低的嗓音缭绕着叶薰的听觉神经,温热的气息吐到敏感的耳廓里。

叶薰条件反射地一阵颤栗。就在她失神的刹那,元澄的手已经如灵蛇一般滑到她的衣襟里面。

叶薰险些叫出声来。

他不要命了,惊动了外面的人…还是他故意这么干?!

一把攥住他的手,一记断子绝孙踢无声无息地招呼过去。

两人在亭子里无声的打斗纠缠,元澄对叶薰的钳制压迫已经松开了,但现在就算只剩下叶薰一个人,她也没有胆量站起来了。

毕竟雁秋和沈皇后已经说了这么久的私房话,被她们知道自己在偷听…那后果绝对不逊于被众人看到自己和元澄的“亲密接触”。

护栏的那一边,是沈皇后和雁秋在闲话家常,温婉的语气随着清凉的微风散开,夕阳之下水波泱泱,流光荡荡。和风绿树,花香鸟语的景致里,两位丽人站在一起,宛如画中美景相映成真。

而护栏的这一边,是两人翻来覆去的纠缠打闹,肢体纠缠,横眉怒目,可诡异的是两人默契一致地都不肯发出任何声音,像是在演出一场哑剧。

隔着亭子矮矮的护栏,像是两个世界,两个场景。

难怪人说两个女人等于一千只鸭子,无论什么身份,多么精明的女人都一样,这两位的闲话家常要说到什么时候啊?叶薰一边抵挡着元澄的动手动脚,一边暗暗叫苦。

一阵气喘吁吁的纠缠,元澄终于翻身农奴把歌唱,又一次压到了叶身上。

他的力气也耗得七七八八了,但看着身下无可奈何只能狠瞪着他的叶,还是心中大乐,他无声的轻笑着,低头就向叶薰唇上吻去。

叶薰力气几乎耗得差不多了,只能无奈地偏过头去,躲开某人的袭击。

元澄也不灰心,直接吻在了叶薰的脸颊上。

感觉到温热的嘴唇印在自己脸颊上,叶薰又恨又气,她真有一种冲动,不管外面唠叨该死的那一对,直接跳起来把眼前这个赖皮的花花公子痛打一顿。

元澄的吻一直延续到叶薰形状完美的耳垂上。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一阵战栗从内心深处传上来,被接触的地方像是触电一边。这种滋味,简直就像是…就像是记忆深处的那个夜晚…叶薰身体条件反射地一颤,忍不住惊叫了一声,“你…”

总算吃完了,某人的这一顿豆腐大餐吃的爽啊,^_^,

小叶子终于喊叫出声了,下面在这里偷吃和被偷吃的两人会不会被人发现呢?嘿嘿

第八卷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二十七章 耳坠(一)

她叫出声来了!

脱口而出的刹那间,叶薰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一下子失去了依托,向着不知名的深渊直落落沉下去。

可就在同时,自己的那一声轻呼却没有传入耳中,或者说,那一声轻呼被另一声呼唤替代了。

“娘娘,”是一个低沉略带沙哑的男声,恰好与叶薰的那一声轻呼同时响起,掩去了她细微短促的惊叫。

叶薰感觉心脏在停顿了数秒之后终于恢复了跳动,她无声的呼出一口气,真是死里逃生。抬头看元澄,也是一脸的紧张不安,显然是被叶刚才的失声吓到了。

奇怪了,他恐惧什么啊?难道说他刚才不是故意的…

来不及思考这些问题,沈皇后清丽高华的声音已经传入耳中:“怎么了?”

“是皇上召见娘娘,御驾正在渡月宫。”来人恭谨地禀报道。

声音有点熟悉,叶薰侧耳细听着,对了,好像就是上次跟着元澄一起去普光寺的那位“狗腿兄”。

“本宫知道了。”沈皇后沉默了几秒钟,又问道,“皇上不是还有西部三省水利的奏折要批阅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个…属下不知,只是皇上刚刚服食了极乐散,正在寝殿里休息。”“狗腿兄”继续禀报道。

沈皇后轻叹一声,道:“算了,雁秋,我们走吧。”

叶薰胆颤心惊地听着脚步声经过凉亭旁边,然后渐渐远去。终于不可闻了。

感觉经历了生死一线的考验一般,她松了一口气。随即怒视依然赖在自己身上的那只,一声怒喝:“起来!”说着用力推了一把。

脱离了危险。元澄的神情也松懈下来,随即又恢复了那副笑嘻嘻地痞赖模样,不理会叶薰的推搡,凑上去笑道,“爱妃真是无情…”

叶薰受惊一样伸出手,一巴掌抽上去。

可惜跟元澄折腾了这么久,叶薰的力气早没剩下多少了,这一巴掌打得有气无力,不痛不痒。

元澄轻笑一声,也不在意叶薰地冒犯。反而径自接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了一下。

叶薰触电一样飞快地把手抽出来。正要抬脚再提,元澄眼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心知不能久留引人注意,终于施施然从叶薰身上爬了起来。

叶薰连忙从地上站起来。可因为起得太快,手脚无力,一阵发晕。险些向后跌倒。

元澄眼明手快地扶住她,可惜那只手刚刚触到叶薰的腰上,叶薰就条件反射地向后跳开了。

元澄也不多说,径自转过头,问道:“许翎,父皇为什么找母后过去?”

叶薰吃惊的转过头,这才发现,亭子外面竟然还站着一个人。仔细一看,就是那位“狗腿兄”,他竟然没有跟着沈皇后走?!

叶薰暗暗叫苦。像这样的高手行动间她不可能听得见脚步声,只是直觉性地认为他已经跟随沈皇后离开了,想不到竟然没走。

低头看看自己衣襟开散。发髻凌乱的模样,她忍不住大为尴尬。又想到刚才元澄叫他许翎。萧若宸曾经向她提起过宫里的一些主要人物,这个许翎似乎是任侍卫副统领一职。难怪上次跟着元澄出宫去狼狈为奸。

叶薰一转头,许翎也看清楚了她的容貌,顿时陷入呆滞状态了。以他的武功耳力,向沈皇后禀报的时候就听出亭子里有人藏着。接近地时候他暗中向亭子里望了一眼,看衣角便知道是素来风流自赏的三皇子又在拈花惹草了。本以为那女子必定是个小宫女,或者今日入宫的贵家小姐。可是眼前站起来的这个女子…不是上次在普光寺里见到的那位吗?

再看看自家殿下脸上那一片又红又肿地痕迹,好像还有一个若有如无的巴掌印子…这两人…他愕然地来回看着这两人,一时间呆若木鸡。

叶薰真恨不得自己有满身力气,把看到自己这幅尴尬模样的两个家伙直接扔到湖里去淹死算了。她长吸一口气,平息下满腔地怒火。看了看天边一抹绚丽的晚霞,冷然道:“天色已晚,在下就不打扰殿下了。告辞了。”说着,直接转身向亭子台阶走去。

元澄也不阻拦,只是俯身在她耳边轻笑道:“那就日后再见了,只是在下的提议,小姐可要仔细考虑哦。”语气里满是殷勤的笑意。

叶薰脚下一顿,随即恢复镇静,快步走下亭子,将元澄得意的笑声抛在身后。

进了树林,先寻了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叶薰简单整理了一下头发衣服,这才返回浮碧亭。

亭里的酒宴早已

本是花神祭祀,周围摆上了不少奇花异草烘托气氛,三五成群地在御花园里赏花观景,叶薰消失了这段时间倒也无人注意。

过了不久,宴席终于彻底结束了,各家小姐纷纷告辞,在引路的宫人的带领下离开御花园。各家马车正静候在宫外。

叶薰坐在车里,心绪纷乱难安。她无意识地紧抿着下唇,掀开车帘的一角,看向外间。深沉地暮色已经无声的降临大地,天地间一片混沌,视线被深不见底的阴影彻底笼罩,四面重围,无处突破,正如她当下地心情。

“小姐,您怎么了?”见叶薰脸色不对,湘绣试探着问道。

“无事。”叶回过神来,安慰地笑了笑道。

她信手放下车帘,无限疲倦地躺回车里。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让她措手不及,让她疲惫不堪却又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地精神去面对。

仔细回想起和元澄见面的细节,他看样子并不想让皇后知道他与自己私下相会,虽然最后害得自己出声,但看他之后的反应,更像是肆意妄为之下的意外。

他约见自己是隐瞒着沈皇后的!而且听他提起沈涯的语气…难道说他对沈涯,甚至沈家已经起了戒心?可是天下每个人都知道,沈家正是三皇子最大的靠山啊,就连上次元澄登基,也是全靠了沈涯一手扶持…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怎么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呢?

心思正纠结难安,马车忽然一顿,停了下来。

已经到家了。叶跳下马车,回了自己的房间。她屏退了湘竹,转身就向萧若宸屋里走去。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太过重要,她必须尽早提醒他,共商对策。

“小宸?”推开虚掩着的大门,叶薰步入房间,呼唤道。

奇怪啊,房间里明明亮着灯,人却不知道哪里去了。叶薰转了一圈,屋里空空如也。

想到萧若宸可能暂时有事出去了,她索性在书桌前坐了下来,静心等他回来。

烛火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摇动,荡漾的光晕投在书桌摊开着的文案书卷上。几十本卷册繁复杂乱,想必萧若宸刚才正在这里处理公务。

叶薰的视线扫过桌面,一边静静的等待着,一边回想起今日发生的点点滴滴。

“如直接拼个鱼死网破,也胜过被仇人呼来喝去当奴才…”

“难道你就不怨恨?”

不知道为什么,首先映入脑海的,竟然是这两句话,叶薰精神一阵恍惚,心里像是填埋着什么沉滞的东西,压得她心里难受,却又无法排解。

回想起在沈家的那些日子,小宸似乎从来没有表现过他对沈家的恨意。在那些年里,恭敬有礼、温和认真,似乎成了所有人对他的印象。

记得以前他有什么心事,无论多么隐秘的,都从来不会隐瞒自己的。可是在进了沈家之后。却再也没有向她提起过关于仇恨,关于那个夜晚,甚至关于萧家的话题。

是觉得贸然提起太危险?还是他根本想要一肩担起这些沉重的包袱?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

那时候他只有十几岁吧。叶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疏忽了一些东西…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正想的入神,一阵凉风吹过,她身体一颤,手肘无意间扫到了一本卷册。卷册掉下来,连带着打落了桌上的一只精致的翡翠山水笔筒。

“乒”地一声脆响,笔筒跌落到地上。叶薰吓了一大跳,连忙站起身查看。

幸好这只笔筒的玉质颇为坚硬,竟然没有摔碎。

叶薰捡起笔筒,正要将它放回原位,却无意间发现笔筒的下半部分开了一道口子。

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个小小的暗格。叶薰好奇起来,一只小小的笔筒竟然也有这种巧妙的机关。里面是什么?

她用手指戳了戳,暗格打开,一粒滚圆的小东西滑进了她的掌心。

仔细一看,是一枚耳坠,纯银的月形坠子上镶嵌着米粒大小的一颗珍珠,造型和质地都有说不出的熟悉。

仔细看了两眼,这个耳坠…叶薰脑中灵光一闪,这个耳坠不是…刹那间,她只觉得心脏像是被铁锤重重敲击了一记,一时间险些站不稳了。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清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姐,宴会结束了吗?怎么来我房里了?”

第八卷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二十八章 耳坠(二)

叶薰身形直觉性地一颤,随即将玉笔筒放下,转过身来。

萧若宸正站在门口,修长玉立的身影映着背后空灵清冷的月光,宛如踏月而回一般。

因为背对着他,萧若宸并没有看到叶薰的动作,只是看到她脸色有些不好,他连忙快步走入房内,紧张地问道:“姐,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叶薰把紧握的手缩回袖子,压下波动的心绪,笑道,“没什么,就是来看看你而已。”

手心里那粒冰冷的银耳坠被她灼热的掌心捂地几乎融化,珍珠嵌饰被攥紧的手指大力压迫,牢牢卡在掌心里。

门口处光影一错,又一个身影出现在门边,是贺骏万。

叶薰知道他是萧若宸的心腹,眼见两人相继走入屋内的模样,便知两人有要事商议。她原本就感觉心绪繁乱,不堪久留,当即说道:“你有公事要忙碌,我先回去睡了,明天再见吧。”

仔细看了看,叶薰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萧若宸才松了口气。犹自不放心,又唤来湘绣,将叶薰送回房里才安心离开。

夜沉如水,冷月如钩,娴静的银光洒满了屋里的每一个角落,叶薰独自坐在桌前,月光洒落在她摊开的掌心,两只精致的银耳坠反射着点点碎银光华,相映生辉。

回想起那个风雪飘摇的黄昏,那个走投无路的夜晚,就是这只耳坠跌落在雪堆里,险些暴露她和沈归曦的行踪。

可是这只耳坠怎么会出现在萧若宸地屋里?记得当是是被一个闻声前来搜索的突厥兵捡到了手里了吧。之后呢?自己和沈归曦就跳进了金菱的房间。从而躲过了一劫。至于耳坠地去向,完全没有留意。

对了,记得那些突厥兵好像是在护送什么人。

那个背影。那个惊鸿一瞥的身披斗篷的背影…

叶薰觉得心脏一阵颤抖,似乎有隐约的寒意蔓延上来。

是京城的秋天来的格外早吗?这个盛夏的夜晚,她竟然感觉出奇地清冷…

萧若宸信手翻开书卷,问道:“皇上今日又服食极乐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