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三柔声警告,“以后不许想别人,知道么?要嫁给他的混话,更是不可提起。陈峻岩已经被我逐至大漠,再难回来。”

“陈峻岩和萧家兄妹都好么?”玲珑忙问道。

王小三哼了一声,“还活着。”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玲珑感动的点头。说什么都是虚的,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啊。

“小铃铛,我若不在,你会不会一个人跑到大漠去?”王小三板起脸,“近日我要回京城,你和我一道回去。我得看着你。”

“我才不呢。”玲珑吓得跑到树后躲起来,只探出个脑袋,“我好端端的在家呆着不好,干嘛长途跋涉跟你去京城?舟车劳顿,何等辛苦!”

“你不去不行。”王小三愉快的微笑,“朝中要选秀了。你是秀女,不去京城如何使得?”

玲珑大怒,也不躲了,跑出来和王小三讲理,“我祖父是金石学家,我爹爹叔叔是隐士,像喻家这样的人家,选的什么秀?王小三,是不是你背地里使坏,我才会成了这倒霉的秀女?王小三,我…我要咬你!”抓起他的手,恶狠狠的张嘴便咬!

“手不能咬。”他软语相商,“小铃铛,你若不咬我便不解气,那咬胳膊吧。”把袖子卷起来,让玲珑在这里下嘴。

见玲珑不解,他低沉的笑,“傻丫头,我手上有你的牙印,被人看见了成何体统。咬胳膊无妨,没人看得见。”

76回绝

玲珑把他的胳膊举到面前,张开了嘴,没有咬他,却“哇”的一声哭了,“王小三你为什么这么坏,要把我折腾成什么秀女?秀女是要选到宫里去的,皇帝都四十多岁了,该有多老呀…”

王三郎气笑了,“小铃铛,陛下对皇后殿下一往情深,他是不选妃的,知道么?”

玲珑泪眼迷朦的质问,“皇帝不选妃,那这秀女是做什么的?做宫女么?比做妃子还惨,要侍侯人的…”她伤心的站不住,慢慢蹲下身子,脸都哭花了。

“你瞎想什么?”王三郎也蹲下来,柔声告诉她,“是诸王选妃。小铃铛,陛下有十几位异母弟弟,还有五六位到了适婚年龄的侄子,或是王府世子,或已封了郡王。这批秀女,是为诸王选的。”

“这些适龄的世子、郡王,长的丑不丑,肥不肥?跟先帝像不像?”玲珑拉住他的袖子,哭着问道。

“你想到哪里去了?”王三郎顺势拉着她,让她和自己一起站起来,“小铃铛,这些个什么世子、郡王,和你没有相干。”

“和我没有相干,那我就不去了,好不好?”玲珑仰起小脸,软语央求。

她才流过泪,一张晶莹剔透的小脸像才被雨水清洗过的海棠花般清香犹存,幽姿淑态,难以描绘。王三郎心一软,真想就这么答应了她,“好,那便不去了。”

她还小,其实不用逼得这么紧。

“这么怕出远门?”他柔声问道。

玲珑扁扁小嘴,“不是不爱出远门,我是不爱被人挑挑拣拣。我干嘛要让宫里的人来选?才不稀罕。我祖父和我爹爹、叔叔都懒得应科举做官,我虽是女孩儿,也学了他们的名士风气。王小三,你是商人,懂不懂什么叫名士风气呀?”

“怎会是被人挑挑拣拣。”王三郎微笑,可疑的红了脸,“你和别人不一样,不是让人挑选的。小铃铛,我只是想让你…见见我爹娘。”

玲珑呵呵笑了笑。见你爹娘?听着很严重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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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走散”并没有太久,常夫人和徐传捷在亭中远眺时,她便回来了。

“小妹妹,你迷路了吧?”徐传捷体贴的问。

“没吓着吧?”常夫人神色温和。

“迷路了,瞎转悠了一会儿,折了枝海棠花。”玲珑嘻嘻笑,举起了手中的花束。

这枝海棠是妩媚的浅粉,很衬玲珑的肤色,常夫人和徐传捷都夸好看。

“姨母,甥儿方才有事耽搁,怠慢了。”清朗通透的男子声音,穿透感极强,听到耳中令人有醍醐灌顶般的快感。

常夫人、徐传捷和玲珑同时转过了头。

王三郎脱去白衣,换了一袭青色广袖长袍,胸前、两肩、袍尾各绣有腾空而起的飞龙,张牙舞爪,气势万千。他沿着花间幽径不疾不徐的走了过来,春风吹起他的衣袖,飘飘若仙。

“三郎。”常夫人和他分别已久,乍一见面真是惊喜交集,眼中隐隐闪着泪花,快走两步,含笑打量他。

“表哥。”徐传捷敛衽行礼。

常夫人是长辈,私人场合可以不必向周王下拜,徐传捷是表妹,地位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玲珑皮笑肉不笑,“拜见周王殿下。”

嘴里说的这么客气,她却稳稳的站在那里不动。不光站着不动,她还瞪大了眼睛,凶巴巴的瞪着王三郎。

“表妹免礼,喻三小姐免礼。”周王满面春风,声音和煦,这眼前这天气似的,暖融融的。

徐传捷谢过表哥,玲珑也似笑非笑道:“多谢。”

周王虽是皇子的身份,却很平易近人,半分架子也没有,他含笑指指玲珑手中的花束,“喻三小姐喜欢海棠花么?巧了,我也喜欢这花中神仙。”

玲珑呵呵,“是么?真是巧啊。”

周王自然而然的走近玲珑,欣赏她手中的花枝。玲珑笑的天真烂漫,“周王殿下,我认识一个人,他和你长的一模一样呢,你相信不相信?”周王嘴角上扬,“人有相似,有人和本王长得相像,不足为奇。”他低头嗅海棠花,脸上挂着轻浅笑容,“小铃铛,我既不丑,又不肥,和先帝又不相像,你可以放心了。”声音低低的,犹如耳语。

“岂只不丑,不肥,王小三你还很俊。”玲珑声音也细细小小的。

常夫人见周王和玲珑这样,不禁有些奇怪。徐传捷拉拉她,示意她不要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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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安心去选秀了吧?不哭了吧?”周王神色间颇有揶揄之意。

玲珑有些诧异,“王小三你终于肯露出庐山真面目,只是为了让我不要再哭么?”

周王脸红了红,低沉的笑,“小铃铛,其实我是想听你叫我小周周,还想看你如何将我扑倒、吃掉。”

这下子轮到玲珑脸红了。

玲珑想起那曾经的豪言壮语,傻呵呵的笑了两声,嘴一下子变得很笨,不会说话了。

常夫人在旁看着,越看越稀奇。

徐传捷把她拉到一边看花,“娘,您看这株花鹤翎开的多好,似孔雀开屏一般。”常夫人心不在焉的陪着女儿看花,时不时的想要转过头,都被徐传捷拉住了。

“安心跟我去京城,不许哭闹。”周王温声交代。

玲珑笑,“我家里不会同意的。”

喻老太爷、喻大爷肯不肯把玲珑送到宫里去?当然不肯啊。普通人家若是有机会把女孩儿嫁到周王府,大概会欣喜若狂、趋之若鹜的吧,可是喻家的男人无意仕途,性情淡泊,和皇家联姻对于他们没有吸引力。

周王面有愁色,“小铃铛,你爹爹看上去温文尔雅,其实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和喻大爷也打过几次交道了,喻大爷这个人真是彬彬有礼,可是和他打过交道就会知道,他很难接近。

玲珑幸灾乐祸的笑,“是吧?我爹爹对我是很慈爱很关怀的,对你么,呵呵。”

她笑的格外开怀,周王又是咬牙,又是笑,“可恶的小铃铛。”

周王做足殷勤主人,陪常夫人母女、玲珑在百花苑中游玩。玲珑喜欢樱花园,“如果在这地上铺了毡布,坐在毡布上吃饭饮酒,周围花瓣飘舞,好像置身花海之中一样,岂不有趣?”徐传捷抿嘴笑,“小妹妹,你真是童心未泯啊。”常夫人柔声道:“小孩子可不都这样么?阿捷小时候也很爱新鲜的。”

在常夫人看来,玲珑说的不过是句孩子话,她并不曾放在心上。听到周王真的吩咐人在园中铺毡布、把午宴摆在这里,常夫人惊讶不已。

连徐传捷也觉得有些意外。

玲珑是最高兴的。

或淡粉或深红的樱花花瓣落到她发髻、肩头,更增几分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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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周王府出来,常夫人和徐传捷先把玲珑送回喻家,然后才回到崇山侯府。

常夫人有些心神不宁,又不便和徐传捷这待嫁的女儿说太多,焦急的等着徐都督回家。这天徐都督大概是公务繁忙,直到天已黑透了,他才一身疲惫的回来。

常夫人都等不及让他先洗洗脸换换衣裳,就摒退侍女,细细跟他说了今天在周王府发生的事,“…你说,三郎这是对喻家小姑娘有意么?可是她还那么小!”徐都督沉思良久,不由的微笑,“夫人,我今天才知道朝中要选秀女,这回的秀女是为诸王选妃,全部是平民之家的女孩儿。”

“平民之家?”常夫人性情温柔,对政事向来不大关心,有些迟钝,一时之间没明白过来是什么含义。

徐都督自然是知道她的,细细告诉她,“夫人,一开始我还以为这些世子妃、郡王妃要从平民之家的女孩儿中挑选,是为了削弱藩王的力量。可是听夫人这么一说,我却觉得,说不定是周王殿下别有用心。”

“你的意思是,三郎自己想娶平民家的姑娘?”常夫人恍然大悟。

“若夫人所言属实,应该是了。”徐都督笑道。

“三郎真是任性。”常夫人不由的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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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思柔和郑氏姑嫂二人亲自来了喻家,把选秀的事说了,“…为诸王选妃,但凡良家女子,年十一岁至十六岁之间均可参选。”

“为诸王选妃么?”喻老太太很有些动心。

关氏眼神一下子热切了。

为诸王选妃,这要是哪家的女孩儿选上了,一下子就是王妃、郡王妃了,飞上枝头做凤凰!

乔氏好奇,“十一岁便可参选么?这么小。”

郑氏温和的解释,“这真是要选上了,还要在宫里教养些时日方会下赐婚旨意。十一岁的女孩儿不过是在宫里多住几年罢了。”

“如此。”乔氏这才明白了。

关氏忍不住开口询问,“像我家静嘉、静翕,可够格参选?”

乔思柔笑道:“自是够格的。良家女子均可,喻家是,地方旺族,喻家的女孩儿若不够格,谁家的女孩儿够格?”

关氏脸上有欣喜之色。

她不再提静嘉、静翕,却向乔氏笑道:“大嫂,玲珑今年正好十一岁了,也可参选呢。”

乔氏蹙眉道:“珑儿不去。珑儿自幼娇生惯养的,哪受得了宫里那个拘束。”

“说的好像玲珑想去参选,就一定能选上似的。”关氏见乔氏这般不食人间烟火,很有些来气,心中腹诽。

乔思柔和郑氏听到乔氏的话,相互看了看,面色踌躇。

“女孩儿是否参选,这是件大事,家里还是先商量好了,才是道理。”乔思柔客气的说道。

乔氏温柔说道:“这件事是不用商量的。珑儿的爹不会同意,他自己都不肯应会试,哪会让女儿吃这份辛苦?”

喻老太太和关氏都想叹气。

不得不承认,乔氏说这句话很有可能是对的。喻老太爷也好,喻大爷喻二爷也好,恐怕哪个人也对这所谓的王妃没甚兴趣。

乔思柔和郑氏略坐了坐,也就告辞了,“老太太先思量思量,或是和老太爷商议商议也好,不急于一时。”

喻老太太留了几句,见留不住,便命乔氏和关氏妯娌二人出去相送。

乔思柔和郑氏笑着福了福,“改日再来请安。”告辞了出来。

乔思柔拉了乔氏同行,细心告诉她,“周王也要选妃呢。小妹,周王不只身份尊贵,人物更是异常清俊,真是人中之龙。”乔氏温柔摇头,“不要了,大姐。攀龙附凤,何等辛劳。我和你妹夫早就商量好了,要给珑儿挑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如此,珑儿可轻松度日,半分不吃力。”

“小妹你可真是清高啊。”乔思柔听到她这么说,知道不能劝,笑着说道。

“不是清高,喻家一直如此。”乔氏柔声辩解。

乔思柔一笑。

送到二门前,看着乔思柔和郑氏上了轿子,去的远了,关氏有些忐忑的问道:“大嫂,大哥真的不会同意玲珑参选么?”

“不会。”乔氏很肯定。

乔氏料的不错,喻大爷果然不许玲珑参选。

不只喻大爷是这样,喻老太爷和喻二爷也是一般无二的口吻,“我们都懒得出仕了,还要靠女孩儿来飞黄腾达么?做人儿媳妇本就不容易,做皇家儿媳妇就更难了。小嘉、小翕、玲珑都是好孩子,不去受那份罪。”

一口回绝,根本不留余地。

77回旋

喻老太太很是不甘心,特地命人把老太爷请来,和他细细商议,“玲珑还小,又养的娇,不选也罢。小嘉端庄大方却有些拘泥,也可以不去。可小翕是个有志向的孩子,眼前放着大好机会不许她参选,岂不是埋没了?”

喻老太爷听的很是稀奇,“我的孙女,居然会很有志向?”

他话里的惊讶之意喻老太太哪会听不出来呢?脸不由的红了红,硬着头皮说道:“小翕才八岁的时候,便开始读《后妃传》了。”

其实静翕虽然一向好强,哪至于就格外关注《后妃传》了呢?以喻家的情形,和后妃根本挨不着。要知道,之前朝廷并没有从平民之女中挑选王妃的先例。亲王妃、郡王妃的人选,连文官家的千金也极少的,大多是功臣之女。

因为离的实在太远,所以静翕并没往这儿想过。不光静翕,喻老太太、关氏,都没操过这个心-------根本没影的事,想来做什么?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机会就在眼前啊。喻老太太想到静翕有可能成为尊贵的亲王妃、郡王妃,心里热剌剌的,实在放不下。

喻老太爷怫然,“小女孩儿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晓得事理么?后宫中的女子何等不易,嫁到门当户对的人家一夫一妇清静度日倒不好,定要到后宫、王府以色事人不成。卑躬屈膝,战战兢兢,有何益处。”

他这话说的很不客气,喻老太太脸涨得通红。

喻老太爷沉着脸走了。

关氏平日里是很柔顺的,这回也跟喻二爷好好理论了一番,“若是陛下选妃,拿把刀搁到我脖子上我也是不会让两个女儿去参选的。可这是诸王选妃啊,年龄相当,选的又是正妃,一旦选中了,小嘉、小翕便是人上人了!”

喻二爷乐了,“你说的这句话很好笑,知道么?你这话说的,就好比要会试了,某位士子摩拳擦掌,‘考中我便是进士了!前程似锦!’好像真能考中似的,好像考中了进士之后便会一帆风顺似的。娘子,这会试落选的人还少么?这考中了进士却仕途不顺、蹉跎半生的人还少么?便是被贬、被杀的,也不在少数吧。选秀又何尝不是如此,千军万马挤独木桥,长途跋涉的去了,未必能选上;选上了,前途也未必光明。”

“娘子你莫要再打这个主意。我和父亲、大哥连进京会试都不肯,难道肯让女孩儿们淌这混水?”

关氏红了眼眶,“如果这事放在从前,父亲说不行,你也说不行,我是断断不敢有二话的,可是如今形势不一样啊。十七郎,你不知道我的苦…”她眼泪滴下来了,“…我每每带着小嘉和小翕出门,和那些公侯人家的夫人太太们在一起,总觉着被人看不起…我被人看不起也就算了,小嘉和小翕怎么办?”

喻二爷无奈,拿过帕子细心替她拭泪,柔声道:“宁可我进京会试,忍着口气做个小官罢了,要让小嘉和小翕去选秀女,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行的。”

关氏还有许多心事想要诉说,都被喻二爷这句话堵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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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翕对镜梳妆,乌黑油亮的长发挽作双环髻,各用金环束起,轻巧灵动中又透着几分华贵之气。她在脸颊上细细扑上一层粉,用挑剔的眼光看了看镜中女子,又在唇上涂了口脂。

镜中出现一位妆容得体的少女,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温婉可人。

静翕怜爱瞅了瞅镜中的自己,心情也像自己这才整理过的妆容一样,春光般明媚。

“让娘看看,像不像一位王妃。”关氏微笑着,坐到了静翕身边。

“娘!”静翕嗔怪着,红了脸,低头玩弄衣带。

关氏不由的一笑,“有什么好害羞的,真是傻孩子。”

关氏拿起牛角梳子替静翕梳理肩后的长发,诉苦道:“你爹真是死板性子。诸王选妃,天下掉馅饼的好事,他死活不许你去。”静翕身子抖了抖,声音也发颤了,“祖父不许,爹爹也不许,娘,那我岂不是…?”关氏忙安慰的说道:“有娘在呢!小翕你放心,娘会想法子说服你爹的。”

静翕满脸感激,“娘,小翕全靠您了。”

关氏面目间焕发出母性的光辉,柔声道:“看你,说的什么傻话。”

静翕害羞的低下头。

喻温惠气哼哼的回了娘家。

“这要是能选中了,可就是一飞冲天,山鸡变凤凰。”她冲喻老太太发着牢骚,“胜春不去参选,在家里等着嫁人,能嫁到什么好人家去?还不是和苏家、喻家差不了多少。依我说,让胜春去参选才是正事,可是胜春的祖父、祖母不肯答应,反倒把我骂了一通。”

喻老太太扶额,“你爹也是一样。惠儿,他快把我气死了。”

想起喻老太爷言行间的无情,喻老太太很生气。几十年的夫妻了,孙子都快要娶媳妇了,一点情面也不给我留!

“我不甘心。”喻温惠皱眉,“我不甘心让胜春嫁个寒门小户过憋屈日子。娘,您快替我想想法子。”

“我有什么法子。”喻老太太生气,“你爹也不许小嘉、小翕去参选,我还不是束手无策?”

喻家的大事还是喻老太爷说了算,他不许孙女去选秀,那静嘉、静翕就真的不能去。

喻温惠咬牙,“惹恼了我,我给他们来个先斩后奏。先把胜春的名字报上去,看他们能怎样!”

喻老太太被唬了一跳,“这可不是顽的,惠儿,千万不可如此!你背着公婆、丈夫行事,那还得了?往后你怎么办?”

“是背着公婆,不是背着丈夫。”喻温惠一脸烦恼,“胜春的爹也乐意。”

苏又庭和喻温惠一样,已做起女儿被选为王妃、他成为某位王爷的老泰山的美梦。

“你好歹还有胜春的爹和你一心,你二嫂可就不行了,全家都不向着她。”喻老太太不禁叹了口气。

“不行,我得跟二嫂合计合计去。”喻温惠霍的站起身,“闺女一辈子的事,我们不能就这么认了命,您说对不对?”

不等喻老太太答话,她已经一阵风似的出了屋子,找关氏去了。

“惠儿,你这是什么脾气。”喻老太太望着女儿的背影,觉得头很疼。

喻温惠先到了关氏房里,见关氏不在,问清楚了,知道关氏去看静翕,又风风火火的到了静翕房里。关氏和静翕见她来了,忙站起身相迎,关氏笑道:“你怎地这般清闲?”喻温惠皱眉,“我哪里是清闲,二嫂,我是在家里真坐不住了。”把苏家二老不许苏胜春报名参选的事说了说。

关氏愁容满面,“不瞒你说,咱家也是一样。父亲、你哥哥,都不肯吐口。”

喻温惠忿忿,“也不知他们怎么想的!明明很有学问,就是不肯出仕做官;自己不做官也就算了,家里女孩儿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他们还硬拦着!”

关氏耐心劝了她几句,却不肯跟着她一起抱怨喻老太爷、喻二爷。

静翕柔声说道:“爹是最疼大姐和我的。我想,如果爹知道大姐和我内心之中很向往某件事,他不会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