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的时候马球很流行,不骑马的打法叫步行球,慢慢就变成了捶丸,和现代的高尔夫类似。这种运动起源于宋,元代时候风靡于上流社会,到明朝就成流行运动了。

“捶丸我不大会,不过以后可以练练,挺高雅的运动方式嘛。”玲珑拿起球杆挥了挥,很有兴致。

关氏忙笑道:“玲珑,听说镇远侯府的夫人小姐都喜欢捶丸,胡家四姑娘前阵子还约小翕一起玩呢!不过小翕不精通这个,她又好面子,怕丢人,便暂时推了。可她以后总是要去的,对不对?这球杆格外精致,怕是到市面上也买不来,玲珑你看…?”

“给二姐好了。”玲珑想也不想,便大方的承许。

关氏笑着道谢。

乔氏微微蹙眉,“珑儿,你喜欢这球杆么?”

她看到玲珑拿起球杆挥了挥,很喜欢的样子,便不想让玲珑失望。

玲珑嘻嘻笑,“普普通通,普普通通。”

乔氏见她浑不在意,也便罢了。

乔氏妆奁丰厚,对钱物向来不放在眼里,如果不是因为玲珑喜欢,她是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

喻温惠注意力并不在这些瓶瓶罐罐上,拉过玲珑小声商量,“玲珑,姑姑仔细想了想,还是不大放心,你写回信的时候提一句你表姐好不好?姑姑担心她一个人在京城,没人照看。”

玲珑不假思索,“好呀,这有什么不行的?不过,姑姑,祖父说了,我写的每一个字他老人家都要亲自看过,才许寄出去呢。”把喻老太爷推出去了。

喻温惠听到老太爷要过目,慌的摆了摆手,“那,你别提了,别提了!”

她偷偷送苏胜春去选秀这件事不只苏家二老不喜,喻老太爷也很恼火,今天还不愿见她和苏又庭呢,她哪敢这时候招惹老太爷不痛快,那不是嫌日子太清闲了,找挨训么?

“老太爷来了。”院子里响起小丫头清脆的声音。

喻老太爷连晚上也极少回内宅的,白天回来更是非常罕见的事,众人都觉得有些奇怪,喻温惠更是想躲起来,“大嫂,二嫂,我困死了,去歪一会儿,爹要是问起来就说我有事。”

喻老太爷到正房和喻老太太说了几句话,很快就走了。

他走之后,喻老太太便命丫头把众人全叫了去。

她面色无奈,“老太爷说了,这御赐的物件儿有说头,不能随意送人的,透着对陛下、皇后不尊重。皇后赏赐给玲珑的东西让玲珑自己收好,不许胡乱流传出去。”

关氏等人都听的呆了。

乔氏这向来不在意财物的人,心里倒有些舒服,“珑儿就是太会为别人着想,她拿着球杆明明笑嘻嘻的,弟妹想要去给小翕,她却不过情面便答应了。其实她还是喜欢的吧?全留下也好,进上之物,我银子再多,也没处给珑儿买。”

玲珑迷糊了一会儿,讨好的笑,“祖母,那…那些东西我能用么?”

喻老太太见她天真,不觉叹了口气,温和告诉她,“自然是能用的。不过,不便送人。玲珑,咱家并没人在朝中为官,处事应该更谨慎些,才是长久之道。”

玲珑似懂非懂的点头。

“我一个人独占这么多,怪不好意思的。”玲珑内疚的说道。

喻老太太很觉欣慰,“你向来散漫大方,祖母岂有不知道的?不过这是皇后亲赐,你若送了人,岂不是显得不珍惜皇后的心意?这可不成。”

喻老太太宽解了玲珑好几句,玲珑才不情不愿的点了头。

玲珑忽想起一件事,“我方才还答应婶婶…”关氏不等她说完便笑着拦住她,“玲珑有心了,婶婶承你的情。你二姐真要去镇远侯府玩,我命人替她制新的吧。”

关氏笑的很勉强。

喻老太太叫过喻温惠,“惠儿,你回去吧,在苏家勤勤谨谨的,莫要再出岔子。你爹说…”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她到底也不忍下喻温惠的面子,命她靠近,用极细小的声音说道:“你爹说了,你若再敢出差错,他管不了你这出嫁的女儿,却可以往后都不许你再回娘家。”

喻温惠大惊失色。

真要是老太爷不让她回娘家了,她在苏家还怎么立足?别说苏家二老、妯娌们等人会轻看她,就连一向和她恩爱的苏又庭也未必不会换了脸色。

没有娘家的女人大概就是浮萍了,谁会看在眼里?

“娘,我以后乖乖的,您替我向爹求求情。”喻温惠低声央求。

喻老太太自然不忍拒绝,“娘一准儿帮你。惠儿,你自己也要小心谨慎,不许胡作妄为,记住了么?”

喻温惠连连点头。

喻老太太命她带了两筐新鲜果子回去,“你爹说,这是可以的。”喻温惠被那句不许她回娘家吓破了胆,不管听着什么都诚惶诚恐的答应,“是,是,我记住了。”

不理你

喻老太太看在眼里,心生怜惜。

喻温惠没敢多逗留,很快就走了。

喻温惠走后,喻老太太精神不大好,“人老了,不耐久坐,我歪一会儿。”玲珑便拉了拉乔氏,母女二人告辞出来。

乔氏很不理解今天发生的事,“奇怪,你祖父向来不理会内宅这些事的,怎地突然开口发了话?”

玲珑吐舌,“我好像问过爹,皇后和永宁送我的东西我再送别人是不是合适。大概爹也不懂,就问祖父了,祖父才会特地过来的。”

乔氏嗔怪,“傻孩子,你爹是什么样的人才,怎会连这个也不懂?”

玲珑嘻嘻笑着附合,“就是就是,我爹多有学问呀,他哪会连这个也不知道?对不住,我失言了,失言了。”

说着话,母女两个回到乔氏房里,玲珑小声央求,“娘,礼尚往来,我也想送皇后和永宁礼物,您替我想想,什么东西新颖别致,不丢我的面子。”乔氏很赞成,“人家投之以桃,咱们当然要报以李。珑儿快来,娘嫁妆里有好些样宝贝呢,任你挑。”

乔氏的古董玩器是放在厢房、耳房有专人保管的,有些她喜欢的就在卧室放着,随时把玩。

“女儿,你看这个玛瑙杯好看么?”乔氏拿出一个玛瑙杯,问玲珑。

玲珑一眼看过去,便有惊艳之感,羡慕的赞美,“好漂亮!”

这玛瑙杯杯子呈弯角形,镶金兽首,看上去仿佛一尊伏卧的兽头,造型生动优美,浑然天成。酒杯质地尤其好,是非常稀有的缠丝玛瑙,纹理细腻,颜色则是酱红地夹橙黄、乳白色,层次分明,浓淡相宜,晶莹剔透,通体呈玻璃光泽,熠熠生辉。

“娘还有好东西呢。”乔氏笑吟吟,又拿出个楠木盒子,取出一个瓷盘,“珑儿你来看,这瓷盘和寻常的有何不同?”

玲珑探过小脑袋,“颜色漂亮,像冰,又像玉,赏心悦目…”她捧起来映着阳光仔细看,见盘底有水,奇怪道:“咦,盘子里怎么有水?”

明明是在盒子里珍藏的,怎么盘子里会有水呢。

乔氏抿嘴笑,“你再看看。”

玲珑睁大眼睛又看,盘底还是有水。

乔氏更乐,“珑儿,你伸手摸摸。”

玲珑很听话,但伸手到盘底摸了摸,“奇怪了,看着有水,摸着却没有呀。”她放下瓷盘,殷勤要求,“这是打哪来的宝贝,怎么个说法,快告诉我!”

乔氏笑,“乖女儿,这便是秘色瓷了。它颜色青中泛着湖绿,是越窑中的精品,放在阳光下看盘中会无中生有,好似盛有清水,清彻明亮,给人‘巧剜明月染春水’”之感。”

“真不错。”玲珑又看了看这瓷盘,对烧制这瓷器的人极为佩服。

还有一个瓷碗,也是瓷中极品,碗底是深蓝色,仿佛夜空,中间点缀着无数繁星。看到这碗,就好像在深夜仰望星空,浩瀚无边,高深莫测。

另有高足玉杯,以新疆和田玉为材料雕琢而成,玉质光洁滋润,手感细腻温润,切割工整,曲线优美。

“喝西域葡萄酒,可以用这个。”乔氏把玩着玉杯,微笑说道。

玲珑又一次觉得不对劲,试探的问道:“娘,这都是您的嫁妆?外祖父可真阔气呀。”

乔家得多有钱,才给得起您这样的嫁妆。

玲珑瞧瞧眼前这些奇珍异宝,再想想自己小小年纪便拥有三千亩地,而那三千亩地只是乔氏陪嫁地产的一部分,更觉乔家富的不可思议。

乔氏漫不经心的笑,“你外祖父年轻时走南闯北,大概确实进项颇丰。不过,娘这些嫁妆,有许多是萱姨的私房。”

这是玲珑第二次听到萱姨的名字。

玲珑睁大了眼睛。

乔氏以为她是不敢相信,嫣然一笑,“萱姨跟你这么大的时候,天下大乱,正打仗呢!她机缘巧合之下不知救了什么贵人,那人给她的酬谢很丰厚,萱姨无儿无女的,悉数送了给我。”见玲珑眼睛睁得更大,乔氏有些纳闷,“珑儿,我是萱姨养大的呀。”

---什么情况?玲珑眨眨大眼睛,脑子里一片混乱。

“那,萱姨现在在哪里?”玲珑小心翼翼的问道。

乔氏白玉般的面庞笼上一层阴郁之色,忿忿道:“后来她娘家忽然有人来接她,她都没有和我告别,就跟着回娘家了!都没有和我告别…”

口中抱怨着,眼圈红了,看样子非常委屈。

玲珑安抚的抱着她的胳膊摇了摇,“娘,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呀?”

乔氏眼圈更红,“我正怀着你的时候呀!珑儿,我怀你大哥二哥的时候她三天两头来看我,等我怀上你,她…她不见了…”委屈的像个孩子,声音哽咽了。

她天生柔弱,委屈起来更是楚楚可怜,玲珑赶忙哄她,“娘,她从小把您养大,最疼的肯定是您,她一定是有苦衷的,您别怪她了,好不好?”乔氏幽幽叹气,“你爹也是这么说的。乖女儿,她这些年人不露面,也不肯捎信回来,我是有些怨她的,却又很想她…”

“她肯定也很想您,不过,她大概有急事吧,暂时回不来。”玲珑搜肠刮肚,一通胡扯。

“她再不回来,我就不理她了。”乔氏小声嘀咕。

玲珑跟哄孩子似的,“好,她再不回来,咱们便不理她。”

乔氏打起精神,“女儿,方才那几件送皇后吧,再挑些好玩别致的,送给永宁公主。你来看看这个。”拿出一个青铜鸮卣,“这个,我总觉得小孩子会喜欢。”

鸮(xiāo)就是猫头鹰,卣(yǒu)是一种酒器,这青铜鸮卣椭圆形,大腹、四足、带盖,整体看上去就是一鸮鸟形状,圜眼勾喙,栩栩如生。

“愤怒的小鸟啊。”玲珑见了这鸮卣,不禁笑了。

还有一个兔形觥,样子也很呆萌。

另有一对瓷器的卧羊,两只羊面对面趴着,一只好像在讽刺、训斥,另一只呆呆的听着,很驯顺的样子。两只都很可爱。

玲珑很满意,“好呀,这些小姑娘会喜欢的,送给永宁。”

把给皇后和永宁公主的回礼一一打点好,送给皇后的是镶金兽首玛瑙杯、高足玉杯、秘色瓷盘、星空茶碗,送给永宁公主的则是青铜鸮卣、兔形觥、卧羊,还有玲珑新制的吊带裙、套头衫等,林林总总的一大堆-----反正她俩年纪差不多,个头也差不多,玲珑能穿,永宁就能穿。看着眼前这些东西,玲珑心中生出富足之感,生出优越之感,“王小三,你家是很阔气,我家也不差呢。你看看,我娘很富有,好东西一堆一堆的!”

玲珑恨不得立即坐下来写封给向王小三好好炫耀一番,可是想到喻大爷的要求,沮丧的垂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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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家巷、鹤庆侯府知道消息之后,分别遣了乔致贤、宋长青、宋长春等人过来探问。

喻大爷亲自接待的他们。

乔致贤道:“小姑父,我爹知道有内侍到来,不知是什么事,正在忐忑不安。”宋长青却道:“姨父,我娘说天家使者到来定是好事登门,让我来道喜的。”宋长春心乱如麻,“姨父,真的是喜事么?”

喻大爷温和告诉他们,“家父宽和,家母慈爱,陛下褒奖,并有赏赐。”

只说皇帝褒奖喻家二老,别的并没提。

乔致贤和宋长春听了之后都觉放心,“原来如此。”宋长青挑了挑眉,有惊讶之色。

得了皇帝的褒奖是好事,三人都向喻大爷道喜。乔致贤更笑道:“小姑父,这两天您怕是不得清闲了,上门拜访的人一定络绎不绝。”宋长春也笑,“地方官、本地士绅都少不了要登门,姨父您多备些茶水。”他心思动了动,自告历勇,“姨父,您向来不喜这些俗务的,明后日我正闲着,过来替您应酬这些人,如何?”

不管哪个地方,有人得了皇帝的褒奖、赏赐都觉得是荣耀,接下来的几天喻家会不断有客人登门,有人来道喜,有人来打探消息,有人来透近乎,那是可以想见的。喻老太爷年事已高,出头露面应酬客人的大多是喻大爷、喻二爷,宋长春闲着也是闲着,便想替喻大爷分忧。

喻大爷微笑夸奖,“二郎体贴。”

他是名士习气,确实不喜欢敷衍应酬。

宋长春心中喜悦,谦虚道:“姨父,这是甥儿份内之事。”

喻大爷并没当时便答应他,温声道:“侯爷领兵在外,令尊军务又繁忙,鹤庆侯府或许也离不得你。二郎回去请示父母,若果真闲着,过来逛逛也好。”

宋长春恭敬的答应,“是,姨父。”

喻大爷没让他们进去见乔氏,“家里想必也等着信儿,我就不留你们了。回去替我带个好。”三人想着也是这个道理,并无异议。

喻大爷每家送了几篓新鲜果子。

三个人出了喻家,宋长春纳闷的问道:“表哥,大哥,姨父送的这果子篓上贴着鹅黄标签,可见也是从宫里出来的。你们说说,这皇上赏赐喻家二老,连果子都有么?未免过于关切。”

这些果子从京城运过来,得用掉许多冰、费许多事,得快马加鞭的赶路吧?这事透着怪异。

乔致贤笑了笑,“皇上仁爱,这也是有的,二郎不必多想。反正咱们回去之后,家里见了这些,都不必再担心什么,只有欢喜的。”

宋长青也笑,“咱们是来探问消息的,知道姨父家没事,心里便安宁了。二郎你说是不是?”

宋长春勉强点了点头。

三人都是骑马来的,到十字路口便相互告别,分道扬镳,乔致贤回乔家巷,宋长青、宋长春回鹤庆侯府。

兄弟两人回到鹤庆侯府,乔思柔正在房中坐着,听他俩把事情一说,笑了,“我想来便是好事,果然我料得不错。”宋长青和宋长春很会凑趣的拍马屁,“娘是女中豪杰,料事如神!”

徐传捷带着两个侍女走进来,奉上茶点。

她面如满月,脸色红润,看来日子过得很舒心。

听说了喻家的事,她抿嘴笑,很开怀的样子。

宋长春趁机提出要到喻家帮忙,“娘,姨父不耐俗务,我去替他应酬客人,好么?”乔思柔故意板起脸,“不好!二郎,你笨手笨脚的,恐怕不是给你姨父帮忙,是添乱吧?”

徐传捷轻轻拉了下宋长青的衣襟,宋长青会意,和她一起走到旁边,装作在欣赏靠窗案几上的小屏风。

“大郎,莫让弟弟到喻家去。”徐传捷小声交代。

宋长青疑惑,“阿捷,这是因为…?”

徐传捷往那边看了看,见乔思柔和宋长春母子二人亲热的说话、打趣,并没注意到自己夫妻二人,轻轻叹了口气,“现在是玲珑叫我表嫂,说不定以后我便要叫她表嫂了。你也知道的,周王对她…”她又看了宋长春一眼,蹙眉道:“弟弟还是离玲珑远一点最稳妥。”

宋长青惊讶,“弟弟对小表妹不过是兄妹之情。”

徐传捷苦笑,“周王打小便霸道,他的玩具连太子和秦王也不许动一动的…”

宋长青似有所动。

徐传捷柔声道:“瓜田李下,避避嫌最好,你说呢?”

宋长青思忖片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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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又一次来到喻家,玲珑把自己要托他带走的东西一一交代,“这是给皇后殿下的,这是给永宁公主的,另外这些是送给我表姐的,她如今暂居楚国公府。”

内侍记清楚了,目光殷切的看着玲珑。

好像还在期待着什么。

“什么意思?”玲珑心中思忖,“是要贿赂么?也是,太监最爱财,托他办事,不给钱可不好。”

从侍女手中取过一个早就准备好的荷包递过去。

内侍连连摆手,“不是这个,不是这个。请问三小姐,皇帝陛下的在哪里?”

“啊?”玲珑呆了呆。

内侍见她发呆,陪笑提醒,“三小姐您看,有皇后娘娘的,有公主殿下的,那…是不是也该有皇帝陛下的?”

玲珑觉得自己快要晕倒了。

她定了定神,小心谨慎的问道:“请问,送双鞋子,可以么?”

自打喻大爷就喻敞的衣着打扮发表了“让你的脚舒服,这是第一要务”的言论之后,玲珑真还花了不少心思在父母的鞋子上。她为喻大爷设计了一双鞋,牛皮面,牛皮底,鞋底厚厚的,鞋底有圆钉,刚刚做好,还没来得及给喻大爷看。

“可以,可以。”内侍忙不迭的点头。

玲珑命侍女回去取鞋子,内侍多话,笑咪咪告诉她,“三小姐您不知道,周王殿下便是写封只有一行字的信回去,皇上也是看了又看,看来看去也看不够…”

玲珑更晕。

侍女取来鞋子,内侍高高兴兴的收了起来,浑身上下都流露出“终于把差使办好了”的轻松感。

“那,给周王殿下的呢?”他哈着腰,陪着笑,又问了一句。

玲珑板起小脸,不再理他。

内侍呵呵笑,“那,三小姐,奴婢这便告辞了,告辞了。”

看着内侍等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玲珑慢慢的、无力的坐到了椅子上。

“我刚才是不是发昏了,怎会送双鞋子给王小三的爹?”玲珑坐了一会儿,脑子渐渐清醒了,“我…我一定是被内侍问糊涂了,才会这样的…幸亏我是悄悄命人做的,爹和娘不知道…”

晚上,唐小鸣把一封信呈到玲珑面前,用央求的眼神看着她。

“您若不写回信,我和小鸿也不知性命还保不保得住。”唐小鸣可怜巴巴的说道。

“又来利用我的同情心。”玲珑气愤,“知道我心肠太好,故意装可怜!”

“不是,我哪敢。”唐小鸣愁眉苦脸。

玲珑用裁纸刀裁开信,打开来看了,只见坚洁的宣纸上画着几幅画:一个和尚模样的人在收拾行李;看到一条破了洞的里裤,他很贤惠的拿起针线缝了起来;第二天又见着洞,又缝;第三天,他正缝的时候,一只猴子跳过来打他,“你把洞缝上,让我的尾巴搁哪儿?搁哪儿?”

“噗…”玲珑不由的笑了。

“三少天天在刑部看案宗,就快有头绪了。”唐小鸣怯怯的说道。

玲珑仰天。

王小三,不是我不给你写回信,是我爹不许呀。

玲珑正满脸苦恼,忽然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皱,计上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