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帮我?”忠叔低声问道。

常讷不耐烦,“你被抓了,是她倒霉!别啰嗦了,赶紧想法子逃命!”

忠叔眼中闪过丝精光,点头道:“好!”

西北方的守兵确实是最少的,忠叔伺机从墙头一跃而出,脱兔一般向前飞奔!“有人逃了,有人逃了!”近卫们口中呼喝着追了过去,可是再往前就是小胡同,密密麻麻的民居,在这种地方追捕一个人,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实在不易。

等楚国公带着大批人马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把人追丢了。

楚国公带着人在附近仔细搜索,在一户民居中找到一个地道,这地道是通向城外的。

楚国公沉思片刻,回到喻家重新检视所有的仆役,发现只少了一个人,一个名叫忠叔的花匠。

“常讷,你把喻家仆役全都看过了,真的没有见到一个眼熟之人?”楚国公微笑问道。

楚国公目光冷静锐利,常讷被他看的心里发虚,低下了头。

楚国公没有再追问什么,向喻老太爷、喻大爷等人再三致歉,“今天多有打扰,改天登门赔罪。”带着所有的近卫,离开了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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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老爷子近年来脾气已好了许多,常讷这回做的事还是惹恼了他,亲自动手把常讷教训了一顿,“你大伯查的是要紧事,讷儿,你怎能如此胡闹!”常讷伸手护住头、脸,任由祖父打骂,一言不发。

“你是想气死我么?”常讷不哭不闹,老爷子倒难受起来,叹了口气,不打他了。

“那小丫头讨人喜欢,我不想她死。”常讷见祖父难过,小声嘟囔着,也不知是替自己辩解,还是在向祖父道歉。

常老爷子疲惫的笑,“要查清她的来历罢了,哪至于就要她死了?你这孩子也是多想。”

常讷忿忿,“若是我娶了那样聪明伶俐的小丫头,我可舍不得让人查她!不管她是什么来历,她既然嫁了给我,把终身托付给我,就是我妻子了,我才不会对着她疑神疑鬼!”

“傻瓜。”常老爷子温和的拍了他两下,“周王和你不一样,他是皇子,身份与众不同,他若娶了来历不明的王妃,那还得了。”

常讷梗着脖子,一脸的不服气。

常老爷子心中生出惧意,手搭在他肩上,沉声道:“她是周王妃,是你表嫂,你休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常讷不耐烦的把他甩开了,“我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不就是想娶她的姐妹、表姐妹为妻么?结果可倒好,她没有亲姐妹,堂姐妹、表姐妹没有一个和她相像的!她那些姐妹我偷偷看过,不好看,也不机灵!”

常老爷子这才放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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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氏和永宁公主玩的很开怀,不知不觉到了日暮时分。

皇后差人过来,“母女二人难得团聚,在宫里住一晚也好。”乔氏能和玲珑在一起自然是乐意的,虽然也担心家里的喻大爷,还是决定留下。

“天天能见着你爹,可是多少天才能见到你。”乔氏拉着玲珑的小手,情意绵绵。

玲珑嘻嘻笑,“娘要我,不要爹爹,爹爹该吃我的醋了。”

玲珑差了唐小鸣去喻家送信。

唐小鸣送信回来,悄悄把喻家今天发生的事告诉了玲珑。

玲珑手脚冰凉。忠叔,楚国公要搜捕忠叔,也是王小三的意思吧?

“王小三在怀疑我,自打静太妃冲着我叫出‘王后饶命’,王小三就在怀疑我!” 这个念头出现在玲珑脑海中,玲珑自己被自己吓了一跳。

王后…陈峻岩对我百般回护…萧家兄妹愿意为了救我拼命…忠叔对我忠心耿耿…

王小三还是王小三的时候,爹爹对他很客气,知道他是周王之后,便激烈反对我和他来往…周王去向外祖父贺寿,外祖父不久之后就去世了,遗言命我和爹娘一起为他守孝三年…王小三表现那么好,爹爹性情那么温和,可是一直反对他,不可理喻的反对他…回门的时候,爹爹特意问起宫里的太妃,他知道陈王、成王都曾有妃子归于先帝…

这一件又一件的事如果串起来…

玲珑捂住脑袋,不敢再往下想。

“女儿,女儿。”耳边传来乔氏温柔的呼唤声。

玲珑拍拍脸颊,挤出幅笑脸,“娘,我在这里。”

乔氏款款走过来,有些疑惑,“女儿,周王殿下至今未回么?”玲珑不在乎的笑,“他经常回来的很晚呢,娘,他要协助太子处理朝政的,很忙的!有时候他还会不回来呢。”乔氏便有些发闷,“他如果不回来,女儿你一个人多寂寞啊。”对玲珑很是同情。

玲珑不禁笑了,“娘,您忘了么?我很喜欢一个人的!可是在家里您和爹爹不许,出嫁之后好容易有这个机会了,我高兴的不得了呢。”

“你这孩子。”乔氏嗔怪着,也笑了。

玲珑和乔氏腻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家常,时不时的会走神,“王小三是故意的吧?故意要把我娘留在宫里?他让人去搜捕忠叔,我爹已经被吓着了,我娘再留在宫里不回家…王小三,我恨你,我恨你!”

夜深之后,玲珑送乔氏到东边的暖阁歇息。

坐在床边看乔氏带着笑意入睡,玲珑心里一阵酸楚。

她无忧无虑的活了四十岁,人到中年,却要开始经历风波么?不,不要,她应该像公主一样生活在城堡里,永远幸福快乐,永远青春美貌…

像公主一样?玲珑又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到了。

“王妃,周王殿下回来了。”宫女进来禀报。

“知道了。”玲珑神色冷淡。

替乔氏掖掖被角,玲珑起身回了寝殿。

周王独自站在窗前,背影中透着几分和他年龄不相称的寂廖和沧桑。

“这个男人,他是我的丈夫,可是现在他开始怀疑我、算计我了。”玲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凄凉。

周王缓缓转过身。

四目相对,两人的目光都静静的,毫无波澜。

他眼眸中没有柔情,她也没有。

从来没有过的疏离和冷漠横在两人中间,好像隔了一坐无形的山,难以跨越。

“我该怎么称呼你?”他轻轻的、苦涩的笑了,“小铃铛,喻玲珑,周王妃,还是陈小姐、陈少主?”

陈小姐,陈少主?玲珑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又是这么纯真的眼神,又是这么惹人怜爱的神情。”他缓缓走向玲珑,轻抚玲珑的脸颊,“小铃铛,你这样很不好,知道么?”我会心软,明知道你在玩弄我,我也会心软…

玲珑脑海中一片空白。

王小三说我是陈小姐,陈少主,我…我和陈峻岩是一样的,我和陈峻岩是一家?

“王小三,你在胡说什么?”玲珑困难的问道。

“我胡说?”周王扬眉,“小铃铛,自打静太妃被害之后,我已在着手查这件事了,没有真凭实据,我会胡说?”

“静太妃被害?”玲珑大吃一惊,“难道静太妃不是你们杀死的?”

你派人跟踪静太妃,发觉鲁王不是先帝亲生,先是静太妃死了,然后鲁王满府被诛-----静太妃居然不是你下的手?

“我为何要杀静太妃?”周王静静的看着玲珑,“我还要查她口中的王后究竟是怎么回事,自然要留活口。”

玲珑失神的走到榻前,一头倒下。

他还要查静太妃口中的王后是怎么回事…他真的在那个时候就想查我了…

周王两步跨到榻前,扶起玲珑,伸手探她额头,皱眉道:“你怎么了?病了?”

玲珑无语摇头。

周王扶着玲珑,不紧不慢的说道:“静太妃当晚被暗杀,我命人在宫里秘密排查许久,都没有查到凶手。我一直在想,凶手为什么要杀静太妃呢?会不会我想查的,正是凶手害怕的?”

玲珑身子抖了抖。

周王叹口气,抱紧了她,“于是,我设想他是在保护‘王后’,或是保护‘王后’的后人,才设下今天这个圈套,他果然上钩了。”

玲珑流下泪来,低声问道:“他怎样了?”

我和他素昧平生,可是他要保护我,他是因为想保护我和我娘,才落到王小三手里…

周王拿过帕子替她拭泪,柔声道:“他死了。”

玲珑愤怒起来,用力想要挣脱他,“你是个坏蛋,你是个大坏蛋!他想救我,你却杀了他!”她手脚并用奋力挣扎,周王按住了她,脸色冷酷,“可是,他是陈王余党,他想杀的是我父皇,还有我和大哥二哥!小铃铛,我应该放过他么?”

玲珑挣扎不过,一动不动靠在他身上,任由眼泪肆意在脸颊上流淌。

周王低头吻着她的泪水,低声问道:“小铃铛,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周王,而不是什么王三郎,对不对?”他苦涩的笑了,“你一定在心里笑话我无数遍了,对不对?我是去追查陈王余党的,而你就是他们的小公主,是他们拼了性命也要保护的人。小铃铛,这么玩弄我,有趣么?”

安全

玲珑闭上眼睛,懒得理会他。

你怀疑我、调查我,又装出幅受害人的模样,有意思么?

我玩弄你,呵呵,好像玩弄你是什么值得一做的事情似的。

别叫我恶心了,王小三你有那么重要么?

玲珑一直懒懒的,忽觉得身体有异常,睁开了眼睛。

周王轻声问道:“小铃铛,你到底是什么人?”

玲珑自嘲的微笑,“我是一个从前不孝顺父亲,现在遭到了报应的人。王小三,我现在想想从前的事便觉得无地自容,明明答应我父亲要对你冷淡,不理你,转过头便亲手画画送给你,一个写着冷淡,一个写着不理你,如此这般,忤逆我的父亲。现在我的报应来了,我喜欢的那个男人,和我同床共枕的那个男人,怀疑我,调查我,侮辱我。”

“世间不孝之人,合该如此。”玲珑低头看看自己,一脸厌恶。

周王拧眉,“明明是你隐瞒真实身份,居心叵测,你还有理了?”

玲珑推开他,“我要换衣服,劳驾你回避。”

玲珑站起身,周王看到她身后的衣衫上有一片殷红,触目惊心。

周王脑子嗡的一声,扯住玲珑的胳膊,气急败坏的喝问:“你身上怎么会有血?你,你又喝了什么药???”

玲珑没好气,“我好好的又没病,为什么要喝药?”见周王一幅心慌意乱的模样,哧的一笑,不屑道:“我身上有血怎么了?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会这样的,难道你忘了不成。”

周王这才意识到玲珑只是小日子来了,恼怒的放开了玲珑。

他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如果放在平时玲珑会笑吟吟欣赏的,现在却没有心情,施施然走进去,换衣服去了。

玲珑换好衣服出来,床已经铺好了,便上床睡下了。

周王替她放下账子,自己却没上床。

透过床账,玲珑看到有宫女陆陆续续进来,把榻上的锦褥换掉,把换下的衣服收走,听到周王用低沉的声音吩咐,命她们连夜清洗。

“王小三就是臭讲究多。”玲珑撇撇嘴,闭上了眼睛。

周王轻手轻脚上了床,自背后抱住她,温热的手掌放在她肚子上。

“我身上有血腥味,你爱干净,到别处去睡吧。”玲珑平静的说道。

“你这几天总爱肚子疼,我替你暖着。”周王不肯走。

“这算什么?”玲珑朦朦胧胧的想道:“算是临终关怀么?也是,就算是死牢里的犯人,临行前也有一顿好吃好喝呢。”

玲珑睡着了。

睡的很熟。

周王凝视她酣睡的侧颜,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玲珑这一觉睡的很沉,次日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

她坐起身,揉揉眼睛,这才发现自己不是锦绣铺陈的床榻上,也不是在自己住惯的寝宫,而是置身于一个简陋、空旷的屋子,这屋子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其余的就什么都没有了。床、桌椅,都很旧,很灰败。

“昨晚还真是临刑前的大餐啊。”玲珑咬牙。

王小三,算你狠。

桌上放着个简朴的罐子,玲珑下床过去看了看,里面是温热的红糖鸡蛋水。

“我不跟自己的肚子生气!”玲珑端起罐子,慢慢喝了下去。

喝完红糖鸡蛋水,玲珑瞅瞅四周,见连个干净帕子也没有,心中生气,举起罐子,重重的摔在地上!

罐子应声而碎,地上一片狼藉。

房门被推开了,冬日阳光照射到屋里,,灰败的屋子似乎明亮了许多。

喻大爷站在门口,一脸的惊愕、痛惜、不敢相信。

“王小三你个大坏蛋,大混球!”玲珑看到喻大爷的这一刻,心里恨死了王小三。如果王小三现在出现在她面前,她一定会扑上去狠狠打他,杀了他也不解恨!

“女儿。”喻大爷脚步踉跄的往玲珑身边走。

“爹,小心脚下,小心脚下。”玲珑满脸陪笑,“我方才发脾气摔了个罐子,您瞧瞧这乱的…爹,您别这么看着我,我好着呢,真的,我没事!”

喻大爷双手扶住玲珑的肩膀上下打量她,潸然泪下,“都这样了还说没事,女儿,爹又不是瞎子,又不是傻子。”

玲珑鼻子酸了酸,扶喻大爷在椅子上坐上,低声把静太妃出现之后的事大略讲了讲,“…爹,王小三怀疑我,问我到底是什么人。他真是混蛋极了,我能是什么人?我从小就是喻家的姑娘,乔家的外孙女,长大后嫁了给他,我能是什么人啊。”

扶喻大爷坐好,玲珑担心地上的碎片扎到人,蹲下来把碎片拢了拢。

唉,人一旦落难,连脾气也不能随便发的。如果放在以前,不管是在喻家,还是在晨玉宫,发脾气摔了东西,让侍女收拾就行了,现在潦倒了,要自己动手。

喻大爷呆了半晌,凄惨的一笑,“爹最担心的事,还是来了。”

他昨天经历过喻家被搜查、乔氏晚上又一夜未回,整个人本就憔悴不少,这么一笑,更透出无限凄凉。

玲珑心痛,跪在父亲脚边忏悔,“爹,都怪我,都怪我不听您的话,您让我不要理会王小三的,可是我阳奉阴违…”

喻大爷轻抚玲珑的头发,怜爱道:“女儿,这怎能怪你?你和周王两情相悦,舍不得他,本是人之常情。”

他轻轻叹了口气,“爹反对,是因为爹知道内情,可是,我的宝贝女儿,却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啊。”

玲珑身子抖了抖,低声道:“王小三一直在问我,我到底是什么人。爹,您一定知道对不对?您就告诉我吧。”

喻大爷苦笑,“从前爹一直不敢说,也无法说,可是事到如今,瞒你也不行了。”

他伸手拉起玲珑,“女儿,你没做错事,不用这样。”玲珑顺从的点头,“是,爹。”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了,眼巴巴的看着喻大爷。

喻大爷长长叹了口气,“事情还是要从我和你叔叔陷到山寨说起。女儿,那年你叔叔被捉,我和你娘亲只当那是拨寻常匪人,不过是求财而已,我独自一人赶车上山,想要赎回你叔叔。到了山上之后才知道,根本不是这样的。”

玲珑身子前倾,听的异常认真。

喻大爷回想往事,脸上现出恐惧之色,“那个寨子里有头有脸的人全姓陈,但凡进了山寨的人,如果不是自己人,不是割头换颈的朋友,必死无疑!山寨头目见我斯文,不忍加害,便劝我和你叔叔一起入伙,这样才能保住性命。女儿,我哪里能答应呢?喻家世代是良民,若我贪生怕死答应入伙,家人怎么办?族人怎么办?我岂不是成了喻家的罪人么?可是若不答应,我和你叔叔便会被推出去杀了!”

玲珑想起戒备森严的山寨,彪悍野蛮、杀人不眨眼的匪徒,打了个冷战。

“这个时候,萱姨来了。”喻大爷慢慢说道。

玲珑坐直了身子。

萱姨,又见萱姨。

喻大爷眼睛直直望着窗外,“我被匪徒推出来准备就死,夕阳西下,山花烂漫,一辆轻巧的青帘小马车疾驰而至,到了山寨前蓦然停下,一位脸蒙黑纱的女子傲然站立在车上!女儿,我一眼便认出来了,她是萱姨,是抚养你娘亲长大的萱姨!”

“萱姨经过战乱,脸上留了伤疤,所以她当着人的面总是戴着面纱的。可是那天,当着众多匪徒的面,她迎风冷笑,取下了蒙面的黑纱!那是一张晶莹剔透的面庞,何尝有什么伤疤呢?女儿,我看到她真面目的那一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和你娘亲相貌很相似,她不是什么萱姨,她和你娘亲是亲母女!一定是!”

玲珑模模糊糊明白了什么。

喻大爷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怜惜的、无奈的看向玲珑,“女儿,她露出真面目的那一刻,漫山遍野的匪徒一齐跪下向她下拜,他们叫她…”喻大爷痛苦的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已经平静多了,“王后。”

玲珑脑海中一片空白。

许久,父女二人都没有说话。

屋里静悄悄的,一根针掉地下也能清楚的听到声响。

“原来是这样。”震惊过后,玲珑渐渐想明白了,“原来我娘不是外祖父亲生的孩子,萱姨才是她的亲娘。萱姨是陈王的王后,是传说中那个随身携带藏宝图的人,她在陈王被杀之后生下我娘,带着她隐匿在乔家,隐瞒她的身份,让她和平常人家的孩子一样平安快乐的长大。而我,我是陈王遗腹女的女儿,陈王的外孙女。”

怪不得陈峻岩会不顾一切来救我,我是他的表妹啊。

而忠叔之所以会对我这么尽心,也是因为陈王,他知道我是陈王的外孙女。

萧家兄妹曾说过,因为受了我外祖母的恩惠,所以要保护我。他们口中的外祖母,不是已经去世的乔老太太,是萱姨,是陈王的王后。

玲珑鼻子酸了酸,低声问道:“爹爹,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您知道周王的身份之后,便竭力阻止我和他在一起,对不对?”

喻大爷苦笑,“女儿,你若嫁了平常人,不被人注意,还能平平安安的度过这一生。若嫁了周王,便是万人瞩目,怎能保证身份不被揭穿?”

玲珑泪如雨下,哽咽道:“所以,爹爹您那时候撞墙自杀,其实是想要保护我,对不对?爹爹,女儿不孝…”玲珑起身跪下,伏在喻大爷的腿上无声痛哭。

喻大爷后悔不已,“如果爹当时一头撞死了,你一定会为爹守孝三年,爹就不信以周王的身份,他能再等你三年!他另娶,你另嫁,这样一来,我的女儿就安全了,我的妻子、儿子也安全了…”

终章(一)

父亲是这么的爱我,而我体会不到他的一片苦心,一而再再而三违背他的意愿,和王小三接近…玲珑哭的越发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