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缺口还能重新长拢?”梁老和陆老很难相信这套说词,却又不得不信。

这把剑的金属成分至今没能被高科技破解,其铸造技艺也已失传。仿造出它的形状很简单,若要仿造出它的锋利程度和冰裂一般的纹路就太难了。专家只需拿放大镜看几眼就能马上确认它的真假。

“怎么样?这把剑没问题吧?”阎部长小心探问。

“原本借给梵老师的时候是有问题的,但现在却一点问题都没有了。你看,剑刃还比以前更锋利了。”梁老捏着一根头发往剑刃上凑,只是轻轻一碰,头发就断成了两截,其锋利程度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阎部长哈哈大笑两声,顿时完全放心了。

“我就说嘛,梵老师做事向来很靠谱。”他这才大步朝军车走去。

梵伽罗在宋睿的拉扯下爬上军用卡车的车斗,先是检查了一下昏迷不醒的玄诚子和林念慈,然后看向某一处,问道:“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宋睿愣了愣,然后才意识到这句话问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后的某个东西。

“谁?”他回头看了一眼,神情并不慌乱。

“白幕。”梵伽罗摇头道:“他死了。”

宋睿虽然感到意外,却一句话都没多问。

梵伽罗盯着白幕的魂体看了半晌,终是摇头叹息。

这人死得太过惨烈,竟然放弃了另外九次投胎机会,化成怨气冲天的灵,徘徊在老宅附近,偶然撞见林念慈,这才跟了上来。

他的魂体是一团比恶业还恶的黑雾,普通人沾上一点就会死于非命,是大凶之物。他不能开口说话,于是弯下腰,鞠了一躬,无声表达歉意,又指了指地上的林念慈。

梵伽罗见他没有攻击自己的意图,只是想跟在林念慈身边,也就没再管他。

“你准备把他们送到哪儿去?”宋睿低声问道。

“送去一切罪恶开始的地方。”

宋睿又问:“你在地下室里对那些玄门高手说了什么?我看见他们好像很仇视天水派的人,出了大门差点打起来。天水派的人一直退让,没敢还手,就连狂傲的知非道长都躲在人群里。这可不是天水派的作风。”

“我只是说出了当年的真相而已。”

“我也想知道你当年经历了什么。”宋睿握住梵伽罗的手。

“回来之后,我让你直接从我的记忆里看。”梵伽罗点了点自己的眉心,毫无保留地向这人敞开心扉。

宋睿紧绷的脸庞这才松缓下来,笑着点头。

阎部长和孟仲爬上车斗,幸灾乐祸地说道:“天水派是不是快倒了?我看见其他几个门派的人都在骂他们。知非道长之前逮着我就催我赶紧帮他们重建天水宫,这次见了我竟然扭头躲了。”

“天水派还能支撑多久,全看我师父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梵伽罗垂眸看向昏迷不醒的玄诚子,摇头一叹。把师门逼到这一步,本不是他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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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一夜之后,军车在一处坑坑洼洼的山路边停靠,又有一辆破破烂烂的巴士车开过来,把昏迷不醒的玄诚子和林念慈接走。

半小时后,玄诚子苏醒过来,发现自己怀里竟然搂着林念慈,两人还都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像是去旅游的样子。

掠夺了那么多的国运和灵气,林念慈这具新身体几乎是不死的。只几个小时的功夫,她身上的伤口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见这一幕,玄诚子的内心又开始剧烈拉扯。理智和情感分别站在决裂和原谅的两端,冲他招手,而他的心已经乱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第二百八十五章

当玄诚子沉浸在两难的情绪中无法自拔时, 林念慈已悠悠转醒。

“师父,这是哪里?梵伽罗呢?”她看向窗外的风景,又摸了摸自己手背上的骨龙咒怨。

玄诚子冷眼看她, 并不答话。现在他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这个人。若是论罪处置, 他应该杀了她,但悲哀的是, 他根本做不到。

“我失去修为了, 你呢?”他压低嗓音问道。

如今的他们正坐在一辆老旧的村村通巴士里, 周围都是乘客, 说话很不方便。

林念慈下意识地运转丹田, 然后脸色苍白地摇头:“我也没有灵力了。”她看向自己爬满黑色纹路的手臂, 颤声道:“是因为龙的咒怨吗?”

玄诚子也搞不清楚状况,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在看见这些狰狞可怖的黑色纹路时感到内心的撕扯。他多么希望梵伽罗的那场审判只是一个噩梦,但现实却告诉他, 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他亲手教养长大的孩子,最终成为了一个作恶多端的魔头;而他一直憎恶的孽徒,却一心一意地守护着这片土地。

玄诚子闭了闭眼, 终是下定决心:“等车子开进城镇,我就带你去自首。”他不忍心伤害她,但国家的法律总会制裁她。

“师父, 这辆车是往哪儿开的?”林念慈自然而然地岔开了话题。这是她最擅长的沟通方式――回避。

玄诚子眉头一皱, 露出严厉之色, 而林念慈却捂住胸口,虚弱地呻.吟:“师父, 我好疼。”

玄诚子耳尖微颤, 似有动容,眼睛却无奈地闭上了。

这个孩子太知道该如何去干扰他的情绪, 因为她知道,自己就是师父唯一的软肋。但是这根软肋,现在却烂在了他的身体里,并且总有一天会拖着他一起堕入地狱……

该如何将这根软肋除去?玄诚子陷入了有生以来最艰难也最痛苦的抉择。

而林念慈则戳了戳前排乘客的肩膀,小声问道:“这是去哪儿的车呀?”

那人原本很不高兴,回头看见这样一张美到极致的脸,语气立刻就柔和了好几度:“这是去小塘镇的车,美女你不知道吗?难道你坐错车了?”

“不是,我们随便上了一辆车,说走就走呗。”林念慈笑着摆手,心里却思量开了。

世间没有任何一种方法可以杀死这具集合了天地灵气和国运龙脉的身体,梵伽罗肯定是拿她没有办法了才会把她放出来。但问题是,他难道真的会眼睁睁地看着她逃走吗?这辆车的目的地是小塘镇,小塘镇有什么特别之处?

难道梵伽罗在那里布置好了什么陷阱?

即便是陷阱又如何,这具身体炸不死,烧不死,刺不死,即便是砍断了脑袋,也能完完整整地再长一个出来,他拿我有什么办法?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林念慈却抱紧双臂,感觉遍体生寒。

其实死亡不是最痛苦的,生不如死才是,而梵伽罗恰恰最擅长用生不如死的方法去折磨一个人。

对此深有体会的林念慈是害怕的。其实早在两百多年前,梵伽罗第一次走进天水派的大门,以灵子的身份站在她面前时,她就是害怕的。

灵者与灵者之间会产生一种玄妙的感应。更强悍的那一方总会散发出一种压力,而年仅五岁的梵伽罗还不能很好地控制这种压力。

他并不知道,当小小的他走进三清殿,抬头仰望师姐时,垂眸看着他的林念慈却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幼童,而是一座巍峨的高山。

这高山总有一天会把我压死――当时的林念慈莫名产生了这样的念头,然后便留下了一缕心魔。

有关于梵伽罗的回忆总是黑暗的,也是令人恐惧的。林念慈捂住胸口,不敢再想。

恰在此时,巴士来了一个急刹车,在路边停靠,然后前方便响起司机的咒骂,“草他奶奶,又是香火村在闹事!”

“怎么了?收过路费?”几个乘客站起来张望。

“是啊,赶紧掏钱,别跟他们吵。”司机开始翻钱包。

其余乘客也都纷纷把零钱拿在手里。

玄诚子和林念慈还搞不清楚状况,就有一名身材健硕的壮汉强行用铁棍撬开车门,爬上来,张口便道:“每人十块,快点掏钱!”

“怎么变成十块了?上回不是五块吗?”有人抗议。

“不掏钱你就下车自己走,嗦什么?”壮汉把铁棍狠狠砸在这名乘客脑袋边的椅子靠背上。

那人立刻就把十块钱递了出去,其余人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不但车上的人交了钱,司机把人头数了数,另外也给了一份钱,美其名曰运营费,但其实这与拦路抢劫有什么区别?

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唯独玄诚子冷着脸说道:“我没钱。”

林念慈抱紧师父的胳膊,往他身上靠,模样怯生生的。

看见她的脸,壮汉的眼睛亮了亮,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只是狞笑道:“没钱你就下车走路,敢在老子面前横,你算老几?”说着说着就伸出手去擒人。

玄诚子虽然失去了修为,却是实打实的武术高手,力气也比普通人大得多,莫说一个壮汉,就是再来二十个,他一只手也能对付。

但怪事发生了,当他反手去拧壮汉的胳膊时,对方却轻而易举将他制住,然后掐着他的脖子,将他的脑袋往车窗外面塞,完了一脚踹在他后背上。

看见师父竟然以倒栽葱的方式扑出车窗,林念慈不由惊呼。

面对她,壮汉倒是挺温柔,捏住她的胳膊,将她沿着过道扯下去,摆手让司机继续前进。

司机飞快把车开走,其余乘客却还不断回头张望,叹息道:“可惜那么好的姑娘了。”

“落在香火村那群人手里,以后怕是一辈子都毁了。”

“听说政府在□□除恶,什么时候能把香火村端掉?”

“端不掉。警察和武警联合出动,还开了枪,愣是没能冲进香火村。那里的人邪门得很,力气很大,还刀枪不入,怎么打都打不死。”

“真的假的?”

“我是听人说的,反正我从来不敢去香火村。”

“我也是,去过香火村的外地人都失踪了,警察却连村口都进不去。”

司机指了指对面山上的一条柏油马路,哼笑道:“等那条新路修好了,老子再也不会把车开上这条路。”

“就是,废了这条路就是废了香火村,让他们统统去死。”

这些乘客对香火村的仇恨简直超出了常理,只可惜被远远抛下的林念慈和玄诚子已经听不见了。

玄诚子摔出车窗后跌了个狗吃.屎,疼倒是不怎么疼,就是自尊心有点受伤,内心也十分惊诧。他终于意识到,这名壮汉的力量远远超出了正常人的水平,足以用力大如牛来形容。难怪他会干拦路抢劫的行当,原来是有依仗的。

想到这里,玄诚子不得不收起内心的傲慢和自负,开始用谨慎的态度去面对这个普通人。

他迅速爬起来,把林念慈拉到自己身后,双目盯紧壮汉的各个要害处,思考着以巧破力的方法。

但那壮汉却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们一眼就转身离开了,步子迈得很大,一会儿功夫就不见踪影。

林念慈搂紧师父的胳膊,小声问道:“现在我们怎么办?”

玄诚子见太阳已经落山,天很快就会黑,便指着巴士车离开的方向说道:“先走一段路看看吧。”现在不是翻旧账的时候,先找个安全的落脚点再说。

变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普通人,玄诚子的心情不由变得焦躁起来。

林念慈唯唯诺诺地答应,亦步亦趋地走在师父身边,偶尔扶一下师父的胳膊,喊一声小心。仅从外表和行为举止上看,谁都不会想到她竟犯下了那么多滔天罪行。她是怎么做到不怀一丝愧疚的?

玄诚子瞥她一眼,心情复杂至极。

天很快就黑了,山上的气温降到零下几度。没有厚衣服穿的两人逐渐感到了一种难以忍受的寒冷。这寒冷,他们在年幼体弱的时候都曾体会过,却在修为的精进中逐渐遗忘。

他们原以为自己是有别于普通人的另一种生命体,可到头来才发现,所谓的“不同”仅仅只是一种错觉而已。

“师父,我好冷,好累,好饿。”活了两百多年,这是林念慈首次品尝到饥寒交迫、疲惫不堪的滋味。

“前面有灯光。”玄诚子的语气振奋起来。

两人加快步伐朝灯光走去,却见前方有一座村庄,隐藏在一处山坳里,只有零星的几十户人家,家家都飘荡着饭菜的香气。

玄诚子朝最靠近马路的一户人家走去,敲开房门后道明来意。

“进来吧,外面冷。”开门的是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谢谢。我们可以借您的手机打个电话吗?这里是什么地方,我让我的朋友来接我。”玄诚子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话,这让他很不习惯。

“你打吧,这里是香火村。”妇女把一部又脏又破的手机递过去。

“哪个省哪个市?”玄诚子继续问。

妇女奇怪地看他一眼。

玄诚子又问了一遍,妇女才勉强报了具体地址,却原来这里离京市已经很远,在邻省的一个偏僻山区。

手机没有信号,玄诚子换了几个地方都没能把电话打出去。

妇女便道:“要不你们留下住一晚吧,明天早上再打电话。我们这儿信号很差,时有时没有,得看运气。你们吃过饭了吗?没吃就跟我们一块儿吃点儿。”

妇女把两人引入客厅,指了指吃了一半的晚餐。

林念慈借着昏暗的灯光一看,不由发出惊呼。只见屋里还坐着两个形貌极其丑陋的男人,一个年龄很大,应该是妇女的丈夫,一个看上去还年轻,应该是妇女的儿子。

两人的眼珠均暴凸出眼眶,并爬满红血丝,像是处于爆炸边缘的高压球体;嘴唇很厚,还合不拢,露出两排又尖又细的鲨鱼齿;脑袋的形状很不规则,这里凹下去,那里凸出来,比抽象画里的人物还要抽象。

两人的身体都蜷缩在矮凳上,背部长了一个高高的驼峰,手指关节均有不同程度的肿胀变形,正别别扭扭地拿着筷子刨饭,一边刨一边淌口水。

看见客人来了,他们呵呵笑了两声,血红的眼珠子竟猛地一颤,仿佛要炸开。

丑陋到这种程度的人,别说林念慈受不了,就算是见惯了妖魔鬼怪的玄诚子都有些不适。

妇女热情地邀请他们同桌吃饭,但他们却一点胃口都没有,只说太累想休息。

妇女便把他们带到一个干净的房间,搬来两床被子,拿来两瓶矿泉水,让他们将就一晚。

确定这家人只有两个卧室,玄诚子无法,只好把床让给林念慈,自己打地铺。

两人都很饿,便把矿泉水喝光了,还没躺平眼皮子就开始往下掉,继而陆续晕倒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两人分别被绑在两张木板床上,相隔仅有四五米,头一扭就能看见彼此,周围还站满了条条黑影,一个个都是眼球暴凸、牙齿锋利,脑袋歪扭,身形佝偻的钟楼怪人。

中年妇女和几个正常男人夹杂在其中就显得特别打眼。

妇女打开两人头顶的灯,冷漠道:“谁先来?”

“我先!”之前收过路费的那名壮汉举起手。

“这次该轮到我了吧!”另一名正常男人开口反驳。

“我,我,我想来。”中年妇女的儿子已经流了满脖子的口水。

“我也想。”他父亲狠狠推了他一把。

于是所有人都举起手,吵吵嚷嚷地说自己想第一个来。

林念慈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些奇形怪状的人竟然都是男人,不但智商有问题,还都落下了各种各样的身体残疾,要么腿瘸了,要么手伸不直,要么耳朵没长出来,要么瞎了一只眼。

他们像是一群被摔烂又没有拼装好的木偶,带着一种诡异的僵硬感。正常的几个男人却又格外高大健硕,连脸上都长着虬结的肌肉,站在人堆里像一座座铁塔。

唯一的女人呵斥道:“别吵了,你们先抓阄,我拜拜圣女。”

她把一个脏兮兮的箱子抱到桌上,让这几十个男人排队抓阄,自己则掀开神龛上的红布,虔诚跪拜。

剧烈挣扎中的林念慈惊呆了,玄诚子则仰起脑袋,错愕地看着前方。

只见妇女跪拜的不是任何一尊有名有姓的菩萨或神仙,而是泽州圣女,也就是林念慈的前身。那张秀美的脸、飘逸的纱裙和指尖捻着的一株柳条,均是林念慈一笔一划亲手描绘,又找来技艺精湛的工匠打造。

她希望自己的雕像能比任何菩萨都圣洁,而且她做到了。

眼下,那名妇女就跪在她圣洁的雕像前,虔诚地叩首,那些男人也都跪倒一片,山呼圣女,完了迫不及待地抓阄。

发现这些人竟然是宋恩慈的信众,玄诚子愣住了。

紧接着,更令他感到不安的事情又来了。那妇女拜完圣女就从雕像脚边取下一个黑色坛子,从里掏出一枚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蓝色果实,喂进林念慈的嘴里。

林念咬紧牙关不肯开口,一名壮汉就直接卸掉她的下颌骨,让妇女往里塞。

毫无疑问,这的确是菩提妖树的果子,因为它入口即化,根本就不给人拒绝吞咽的余地。

林念慈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开始疯狂挣扎。

而玄诚子则面色惨白地暗忖:这果子到底是孕果、延寿果、潜能果、青春果,还是别的什么?

看着这群兴奋至极的男人,答案已不言自明……

☆、第二百八十六章

什么叫做地狱?

永远都不会结束的痛苦, 叫做地狱;看不见半点希望之光的无尽黑暗,叫做地狱;想死死不了的绝望挣扎,叫做地狱。

而此时此刻的林念慈, 就陷在这样的地狱里。她的身体正承受着普通人难以想象的摧残, 一次又一次,没玩没了。更可怕的是, 她的肚子竟然像气球一样鼓起来, 而那些奇形怪状的人正环绕着她, 用兴奋的目光欣赏着她痛苦的模样。

她的怒吼、惨叫、咒骂, 听在这些人耳里竟仿佛一首动听的歌曲, 只会让他们感到更为陶醉。

林念慈喊累了便开始哭, 先是低声啜泣,然后就是放声嚎啕。她感觉到自己的肚皮正被某个东西急速撑起来,很疼, 很胀,像是要炸开了。她浑身都是冷汗,脸上也布满涕泪, 像是落入了一个泥沼,沾了满身的污浊。

圣洁这个词,似乎永远都与她没有关联了。她是脏的、臭的、卑的、贱的。她是这些人的玩物。

她一声声地叫着师父, 脑袋偏向对方, 眼里竟显现出求死的意念。

玄诚子亲眼见证了她被摧残的全过程, 只会比她更愤怒,更悲哀, 更绝望。但是这些负面情绪除了加剧他的痛苦, 又能有什么作用?他的手腕和脚踝均被铁链子牢牢锁住,动弹不得, 又因为疯狂挣扎的缘故,被切割地血肉模糊。

那些人故意把辣椒油和烈酒往他身上倒,然后一边拊掌大笑一边陶醉地聆听着他的惨嚎。

渐渐的,玄诚子意识到,这些人的情感体验是与正常人相反的。他们把别人的痛苦当成了最大的乐趣,你越是叫得惨烈,他们就越是能从中找到趣味。这根本不是一群人,而是一群披着人皮的恶鬼。

人性之恶,在此时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玄诚子终于放弃了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