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仲询顺势望去,视线不禁掠过林初单脚站立的小腿,说道:“那天在南湖边,她就是帮忙救人的那个姑娘。”

领导这才记起:“哦,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好像老王还夸过她,没想到近看这么瘦小,现在的小姑娘了不得,思想好,胆子大!”

沈仲询听见“思想好”三个字,不知为何有些想笑,那头属下已将水果买齐,一行人又继续朝拆迁地走去。

林初在家中享受了两日,周日晚饭后又要匆匆赶回市区。林母装了一袋水果让她带走,林初摆手道:“那里有的买,这么多得多重啊,我要赶三趟车呢!”

林母训道:“这些能有多重,你妈我连煤气罐都能抗,都带去,你当我不知道啊,你在那里总共才买过几次水果,回来我就看你便秘,下次我再去给你买点儿蜂蜜!”

林初微赧,又听林母问起了相亲对象的事情,林初只好敷衍着说了几句,这才被放行。

二楼的邻居是三轮车夫,林母敲了敲门,托他将林初送去车站,又掏出了十元钱,对方却不肯收,推搡了许久才勉为其难的收下。

林初下了三轮车,拎着重重的水果袋子去抢占前排座位。褚钱晴日时总有满天繁星,一入南江城就变了样,林初在市区呆了五年,从来都只见孤零零的月亮,偶尔有一架闪着灯的飞机从夜空划过,反徒添了一丝孤寂。

九点多时终于到达最后一站,林初往关锦花园走去,许是手中的水果太沉,她的每一步都极其吃力。行至十字路口时车流渐多,林初站的这头路灯昏暗,没有行人,马路对面却是一家大型超市,不远处又是高架桥,与这里的人流稀疏对比明显。

红灯灭下的一瞬间车子齐齐发动,“轰”一下驶离这片地方。

林初止步在斑马线,垂头拨弄了一下水果袋,闷热的空气与往日相同,却不知危险已探出了手,搅混了这抹空气。

悉悉索索的塑料袋声掩盖了几不可闻的脚步声,阴影投在林初身后,鬼魅的步子也停了下来。

下一秒。林初的后背猛地被一股力道重重往前推去,她惯性前冲,失声尖叫,手中的水果袋立时断裂,水果在地面上“嘭嘭嘭”滚散。无数车辆直直驶来,林初的步子刹也刹不住,后方却猛然传出了“轰轰”的机车声,急速朝林初的方向冲来,从高架上驶下来的车子也络绎不绝,黑色的商务车紧随车流。

那鬼魅的身影迅速往后撤去,却不想莫名出现的机车打了个弯儿,笔直的朝他冲来,前方林初的尖叫声击破了平静的马路,两个方向的车辆混乱刹车,轮胎擦过地面,声音尖锐刺耳,一股车身的热浪袭来,林初倏地倒地不起。

☆、第 8 章

一辆自东向西的轿车已在极力刹停,车灯延射处能清晰看到有人倒在那里,也许只有短短两秒,在千钧一发之际,倒地那人又一次尖叫,猛地撑地爬起,还未站直便往前跑去,迈了两步却又马上摔倒。

仅仅两步的距离,轮胎擦过了林初,终于停了下来。所有处在十字路口中央的行人和司机都惊出了一身汗,三三两两的朝斑马线跑去。

那头江晋堵住了去路,凶手拼命绕过机车,往前方逃窜,江晋却不给他一丝机会,跳下机车,直接挥去重拳。凶手也不甘示弱,痛叫一声发狠回击,两人立刻扭打在一起。

黑色商务车与红绿灯间隔了三四辆车,沈仲询只听到了两声刺耳的尖叫,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前方似乎堵了起来,周围的人都往马路中间涌去,领导们有些疲惫,看了看手表后微微不耐。

沈仲询偏过头,随意望向另一侧的路口,互殴的两人进入他的视线,沈仲询一愣,与领导说了两句,便匆匆下车,往那里跑去。

机车四周已围了数名路人,有人打电话报警,有人想上前帮忙,十字路口中央的情况相似,沈仲询跑去时,也看到了那处的状况,满地都是散乱的水果,不知何人出了车祸,隐隐约约能看到长发低垂。

沈仲询不再分神,转眼就跑到了江晋身边,凶手玩儿命似的在打,一只手寻空摸向裤袋,突然掏出一把水果刀。江晋又挥了他两拳,凶手眼前一花,似乎能看到血水淌下,他大叫一声,猛地挥刀刺去,周围立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呼,沈仲询不再迟疑,从他的背后袭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凶手腕上传来骨裂的刺痛,在他那声尖叫尚在喉咙之时,沈仲询又反手一扳,凶手立时撕心裂肺的痛喊出声,胳膊仿佛在剧痛中被卸了下来,水果刀早已落地。

沈仲询又扭了一下他的胳膊,不顾他震痛呼喊,往他的后膝盖狠狠一压,将他制伏在地,凶手还在垂死挣扎,更多的却是濒死般的断断续续的呼痛,沈仲询立刻看向江晋:“有没有事?”

江晋满脸红肿,眼角渗血,此刻头晕眼花,只摆了摆手,却突然想起:“林初!”

沈仲询一愣,只见江晋摇摇晃晃的往路口中央迈了几步:“林初撞车了!”

沈仲询闻言,手上不由一紧,那凶手的腕子立刻便像碎裂般,仿佛还有“喀拉喀拉”的幻听,凶手哭嚎起来,又是求饶又是求救,沈仲询朝两个围观的男人喊:“过来看着他,等警察!”

那两个男人立刻上前,左右两边压制住凶手,沈仲询二话不说,倏地往十字路口中央冲去,转眼就越过了江晋。

林初惊魂未定的坐在地上,双腿似乎失去知觉,她怎样都抬不起来,吓得泪水涟涟,只差嚎啕大哭,轿车司机急急解释:“我没撞到她啊,真的没撞到!”

沈仲询推开人群挤了进来,两边的人被迫跌了几步,不由骂骂咧咧。

“林初!”

林初泪眼朦胧的仰头看去,模糊的视线里只能瞧清来人身着西装,高大挺拔,她哭得凄惨,收不住声儿,只一味呢语:“我站不起来,站不起来……”

有人问沈仲询是不是认识林初,还有人说已经打电话叫了救护车,司机不断强调:“她自己冲出来的,我真的没撞到她,我发誓!”

江晋终于走到了人群里,撩起背心抹了抹滴到眼睛里的血水,骂了一声“操”,才说:“是那个男的把林初推出人行道的。”

周围的人见他满脸血迹,本已慌张的挪开,听他说了这句话,才隐约摸出前因后果,又朝路灯昏暗的那处地方望去,围观者已越聚越多。

沈仲询蹲下来,仔细看了看林初的两条腿,除了一些擦破和蚊虫叮咬的痕迹,并无其他异常。林初仍在心惊胆战的哭泣,沈仲询突然扶住她的双肩,惊得林初一愣,哭声戛然而止。

沈仲询定定得看着她:“有什么好哭的,一点事儿都没有。”说着,他便探向了林初的双腿,在距离微毫的时候似乎顿了顿,下一瞬已贴了上去,轻轻揉捏起来。

林初只觉得有一双温热的手掌在大腿和小腿处不断按压,陌生的碰触使得异样的感觉突如其来,知觉渐渐回归,酥麻炙烫。

她突然打了一个嗝,模糊的视线慢慢清晰,见到近在咫尺的沈仲询后她猛然清醒,震惊中身子一颤,脊背僵挺。

沈仲询牢牢的盯着她,手上迅速重捏几下,这才扶着她的双肩,说道:“站起来试试!”微微用力,便强硬的将林初提了起来。

林初摇晃不定,重心不稳,她立刻寻找支撑物,双手搂住了沈仲询的腰,却不想沈仲询竟微微一颤,林初未曾察觉。

沈仲询又低声让林初动动腿,林初听话地动了动,那轿车司机不由松了口气,围观群众也连呼万幸。

事发到现在不过十几分钟,救护车和警车还未到达,堵塞的交通渐渐顺畅,沈仲询将林初搀到路边,又想去查看江晋的伤势,谁知刚松手林初便两腿一软,险些摔倒,沈仲询赶紧将她搂住。林初的心理作用还未褪去,惶恐不安的拽住沈仲询的西装口袋,死死不放,沈仲询无奈,只好冲江晋喊:“你别跑,上医院去!”

江晋扶起在混乱中倒地的机车,他哪里还有力气跑走,挥了挥手示意沈仲询。有几人想直接将凶手送去派出所,江晋上前踹了那人一脚,应道:“送吧,等警察来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好心人将凶手塞进了私家车,立刻朝最近的派出所驶去。江晋朝人行道上望去一眼,正见沈仲询搂着林初,垂着头不知说了些什么,林初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两手却死死扒着那西装口袋,江晋不由悻悻,突然莫名失落。

警车和救护车终于鸣笛到达,现场仍有些混乱。

江晋坐上救护车,又指着路边的机车喊:“我的车,车!”

沈仲询没好气的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叮嘱仍有些后怕的林初:“你们坐救护车去医院,我开他的机车跟在你们后面。”

林初手指收紧,生生的将他的西装口袋拽出了凌乱的褶皱。江晋突然凉凉开口:“不用这么依依不舍吧!”

沈仲询瞥他一眼,又安抚似的拍了拍林初的手:“别害怕。”

林初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太过反常,可总是控不住自己的动作,半响她才点点头,一咬牙便松了手,沈仲询这才跳下救护车。

林初捏着座椅,视线投向后车窗。沈仲询骑着机车跟在后头,风速又急又猛,一身西装顶戴头盔,总与画面格格不入,后方还有警车跟随。

江晋瘫坐在椅子上,伸长了腿踢向林初:“喂,问你!”

林初收回视线,听江晋道:“你得罪什么人了?”

林初摇摇头,蹙眉回答:“我怎么可能得罪人。”她向来笑脸迎人,和和气气,最多只在冲江晋说话时掺了怒,想来想去,最有可能的也只有面前这人,只是这话林初没有说。

江晋仰头思索,他今日特意守在站台,一路跟来,只为了探出林初住在哪里,他倒不是还想问刘红梅的事情,只是憋不住那口气。

林初在十字路口附近的站台下车后,他似乎远远的见到了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跟在后头,可以确定的是,那男人不是从公车里下来的,而是一早就候在那里,出手时毫不犹豫,身材也有些魁梧,甚至随身携带了水果刀,不是劫财劫色,而是直接索命。

到达医院后又热闹了起来,警察进门,立刻引来他人的围观。

林初腿上有擦伤,另外并无大碍,她将先前侧踢导致用力过猛的状况道出,医生安抚道:“放心,真的没事儿,你要是还不放心,就去拍个片子。刚才你受了惊吓,站不起来,纯粹是心理作用,跟生理无关。”林初舒了一口气。

那头江晋的伤势稍微重了一些,医生替他上药,他连连倒抽气儿,又逞强道:“那男的被我打残了,估计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沈仲询担心林初的情况,见他还有精神聊天,便往另一处房间走去,行至门口时正听林初笑道:“我其实也没有太害怕,车子还差一秒就要贴上来的时候,我还往前面跑了两步,幸亏我跑得快,否则真出事儿了!”

沈仲询不由笑了笑,倚在门边没有入内,静听医生与林初一问一答。

检查完毕,三人又随行前往公安局。江晋将自己的所见详细道出,沈仲询并不了解先前的情形,听他描述,真当惊险万分,他不由侧头看向另一桌的林初。

林初回忆半响,再次对警察肯定道:“我一定没有得罪过人。”

警察点点头:“行,那我们会尽快调查清楚,到时候马上通知你。”

三人离开公安局时已至深夜,街上车辆稀少,江晋拍了拍机车:“嘿,上车,我送你们!”

林初扑哧一笑,“我先走了!”她又朝一旁的沈仲询颔首,“沈经理,今天谢谢你,我先回去了!”

沈仲询微微蹙眉,许是不适应她突然的生疏,半响他才说道:“很晚了,我还是送你吧。”

夜色深深,马路上连车子都只有零星几辆,行人更是毫无踪迹。林初对先前仍心有余悸,闻言后稍一犹豫便应下了。

江晋耸耸肩,迫不及待得跨上了机车。

两人运气好,等了七八分钟便驶来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林初正襟危坐,与沈仲询保持着一定距离,沈仲询关心的问了几句,林初一一回答,下车前林初再次道谢,沈仲询含笑:“小事情,回去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林初点点头,目送出租车渐行渐远。

还剩三四个小时便要赶车上班,林初抓紧时间洗漱休息,一眨眼便昏昏沉沉的回到了单位。

手头工作繁多,林初精神不佳,哈欠连天,中午买来两包速溶咖啡,一股脑儿的全喝了进去,这才睁了眼。

下午接到公安电话,据说案情有了进展,林初心头一紧,急忙询问,那头只让她一会儿再去一趟公安局,许多细节问题昨晚都未来得及询问。

林初下班后马不停蹄的赶到公安局,却见江晋已经等在门口,见到林初后他挥挥手:“来得挺快!”

林初笑了笑,与他一道进门。

警察似乎比昨晚严肃,简单说明几句后便道:“问他什么,他都不说,我们查到他是环境集团的员工,你看看你认不认识。”说着,他将一张照片推到林初面前。

林初听到对方单位后便有些惊讶,再见到照片,立时怔在当场:“我记得他,我见过他好几次,他认识刘姐。”

林初不得不将心头的震惊压下,细细道出一个多月前的所见所闻,案件似乎牵扯到了那起迟迟未破的凶杀案,警察们立时兴奋。

林初说道:“我最先是在市医院门口见到那男人,和刘姐在一起,好像有点儿鬼鬼祟祟,我一开始没多想,后来有次他们吵架,听说扯到了外遇方面,我才有点儿留心,可是我也见过那男人和刘姐老公说说笑笑。”

林初说了一些,突然又道:“对了,他们手里好像都拿着药,我见过两次,两次都拿着药。”

警察一一记录,又提了几个其他的问题。林初事无巨细地交代完毕,天色渐黑时才离开了公安局,江晋喊住她:“你之前要是早点儿说,不就什么事儿都没了?”

林初蹙了蹙眉,她先前被江晋追问时曾经想到这点,却未曾留心,或者说她不得不承认,在祸不及自身时,她并没有过多在意。

案件自此交给警方,林初提供不了太多线索。

她未曾将遇袭的事情告诉别人,只与叶静提了一下,叶静立刻赶来看她,见她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

警方的调查她无从得知,凶杀案的进展却由桑飞燕爆料出来。

事发后第五天,桑飞燕下班回来嚷道:“真的有问题,非常严重的问题!”

施婷婷让她慢慢说,桑飞燕灌了一口水,“买保险的日期是三个月前,警察应该就从那个时间段查起,结果你们猜怎么着,买保险不是要做体检交代病史的吗,死者老家在贵州,三个月前她老公带她去了一家私人诊所看病,居然诊断出了末期肝癌,回到南江后定期配药,用的病历卡刚好是那个凶手的,那凶手也有肝癌,这就是赤|裸裸的骗保啊,可事情太曲折,远远没有这么简单。“桑飞燕掏出一份南江晚报,索性让她们自己去看。

林初一字一句慢慢读完,震愕难言。

刘姐夫妻二人老家在贵州,五年前来到南江市打工,刘姐因连生两个女儿,总遭婆家嫌弃,与老吴的关系也日渐疏远,直至老吴将她带去看症。

刘姐生产后保养不当,一直体弱多病,诊断结果出来后,她也没有怀疑,老吴出了主意让她骗保。

南江市生活艰辛,物价房价均高,再过不久两个女儿又将念幼儿园,家中经济吃紧,刘姐觉得自己迟早都会离世,索性把心一横,听了老吴的话。

他们在医院里物色到家中贫困,患病许久的中年男子,凶杀案即使被查出,中年男子也不怕死,只要骗保成功,他便能分到四成的巨款留给家人,因此才放手一搏。

谁知却被林初撞见他和老吴在一起的情景,中年男子的记性也不差,事后便想起在医院门口时也曾见过林初,又在上周五听工友说林初被一位打探案情的记者拦截,他担心事情会被撞破,林初会将他供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向老吴打听林初的住处,在她家附近蹲守了两晚,终于在周日晚上下手。

桑飞燕继续道:“我觉得最好看的一段是上面那段,警察在去贵州查找线索之前,居然有人去冒充保险公司的经纪,跟死者老公说他老婆有病,是骗保,还说出了贵州,结果他老公不打自招,直接说他老婆没有病,是诊所误诊,这不是刚刚好嘛,冒充经纪的那个人直接就向警方提供线索了。”

施婷婷叹道:“太聪明了吧,什么人这么厉害?”

桑飞燕摊摊手,无人知晓。

报纸上的叙述都使用了化名,唯有记者署名的地方才用了真名,林初若有所思的看向“江晋”的名字,无比佩服他的这一份独家报道,至于那冒充保险经纪的人是谁,估计也不难猜测。

案件终于告一段落,善后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

她周末没有回褚钱,窝在出租房里休息了两天,在热得实在难以忍受的时候终于出了门。

当初租房时合同上写明水电均摊,各屋没有独立电表,因此安装空调也是一件麻烦事,桑飞燕的屋子是隔断间,没有窗户不通风,所以早便装了空调,电费按照一定的比例多交一份。

林初原本以为她能忍耐,谁知她实在吃不得这种苦,周日下午便一人跑去商场选购空调,赶在商场关门前终于相中了一台价廉物美的空调,存折上的钱又少了一笔,林初心疼不已。

第二天周一,七月的第一天在烈日的戾气汹汹中开始。这天气温升至三十八度,林初坐在办公室里吹冷气,新一期的内刊发到了手中,林初立刻翻到人物专访那页,端端正正坐在镜头前的照片赫然纸上。另一页出乎意外,上头竟有沈仲询的照片,两人的姿势竟一模一样,嘴角微勾,双手叠置大腿,眼神淡淡,上述的内容是关于集团新公司的介绍,沈仲询将被调派至褚钱。

那头沈仲询正在办公室整理需带去褚钱的资料,触到内刊时他动作一滞,指尖停留在人物专访那页,慢慢将字句又重复看了一遍。

助手敲门提醒时间,沈仲询立时回神,将内刊往带去褚钱的资料里一塞,不紧不慢地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又来砸我了,砸残了哦哦哦(╯3╰)MUA~:天气小晴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7-17 10:23:38话说,大家看这文的时候别去想拿哥了嘛,沈仲询和拿哥是完全不一样的人,没有可比性哒,只不过都是我笔下的,然后我又可以很厚脸皮的说拿哥太招你们喜欢了(噗……),所以到了这里,你们总会想起《征夺战》。但这俩文不一样啊,征夺战的主线是缉毒,这个坑的主线可以说是很普通的工作+生活,我们毕业,我们离家独立,在一个自己想扎根的城市里用心工作,也许不一定想要拼搏,但却想通过努力让自己生活得更好,这个过程中有烦人的工作、时好时坏的同事和领导、最爱的朋友,和不知道哪天就会从天而降的另一半。所以沈仲询不是拿哥,沈仲询事业小有成就,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有时候是圣男(请参考圣母),很多时候也许会让人觉得矫情,他尊重所有女性,他可能比较古板(不会直接去碰女主的腿),但这一切可能在爱上女主以后发生巨大的变化,都是未知的。在最平常最现实的生活中,我一定会喜欢这种男人,身心健康、无不良嗜好、有学问有教养、没有惊天动地的秘密,最重要的是英俊多金,过日子的最佳人选,他跟拿哥不一样。包括林初,林初也不是姚岸,林初会在自私和无私之间徘徊,会有自己的阴暗面和光明面,一个很现实的姑娘,但这种现实又并不是只向钱看齐。所以宝贝们,快把《征夺战》从你们的记忆里抹去啊,这是另一个平平淡淡的爱情故事。

☆、第 9 章

高温天大家精神惫懒,垃圾堆填区臭气熏天,味道总往办公楼这里扩散。

这两个月里发生了太多事情,白天紧绷工作,忍受恶臭,夜里林初总做噩梦,光怪陆离的空间里有各种千奇百怪的场景,醒来后却只剩下了一个模糊压抑的印象,画面在脑中漆黑一片。

她决定放松一下,合理规划工作时间,下班后好好休息。

叶静最近不知在忙些什么,总是没空出来,林初自个儿跑去南湖边的电影院,择了一部新上映的文艺片。

空荡荡的影厅里观众稀疏,林初坐了一会儿,见不再有人入场,便弓着腰,偷偷摸摸的跑到了第一排的座位,从包里掏出在超市买来的小零食,悉悉索索的吃了起来。

王明打来电话时影片已放映过半,林初看得投入,没看号码便摁了接听,听到那头说了一句“我是王明”,未咬碎的零食突然卡在喉咙里,咳嗽一声声地冲了出来,在静谧的音乐下尽显突兀。

林初压着嗓子回应,王明顿了顿才道:“前一阵我看到你们单位的新闻,南湖边演出的事儿,本来想打电话问问你,一直没抽出时间,最近怎么样?”

林初捂着手机小声道:“挺好的。”

王明又问:“是不是在电影院?”

林初道:“嗯,在看电影呢,不方便打电话。”

王明酝酿片刻,才道:“你礼拜五回家吗?我这个周末回去,你要是也回的话,我可以稍你一程。”

林初笑答:“不用了,我下班比较早,跟你时间对不上,我回去挺方便的,不用麻烦了。”

王明也不勉强,只说有空出来吃饭,便挂断了电话。

林初将手机塞回包中,继续捣鼓零食,影片里的男女主角正在深情对视,她突然觉得头顶有股灼灼的热气,正在有规律的一呼一顿。林初立时头皮发麻,拽紧单肩包,慢慢的仰起脖子,视线上昂。

下一秒她险些惊呼出声,一双眼睛与她牢牢对视,嘴巴将要触上她的额头,林初刚一张嘴,立刻便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捂住,头顶的唇一张一合:“想叫魂呢,是我!”

林初舒了口气,立时瘫软,心脏不停的紊乱跳动。她撇开头,扯下江晋的手,怒气冲冲道:“你有病啊!”

江晋勾了勾唇,双手抵住沙发椅,两臂一撑,竟轻轻松松的跳翻了过来,惊得林初险些喊人,椅子晃动明显。

“我当谁鬼鬼祟祟的跑到了前面,又没有公德心的在这儿讲电话,原来是你!”江晋惬意坐下,对林初的怒气视而不见。

林初微赧,不由朝后张望,见观众并无增多,仍稀稀疏疏的聚坐在后排,她才有了底气:“总比你好,从后面跳过来!”

江晋冷哼一声,指了指巨大的屏幕:“这电影有什么好看的?你居然还跑到第一排,也不怕闪到眼睛!”

林初说道:“不好看你怎么还看?”

江晋无奈:“工作,写个影评,给这个数。”他伸了伸手指,并未明说,林初估算数字的单位,应该是两个零,不由咋舌,心生羡慕。

两人不再聊天,专心致志的盯着屏幕,片刻后江晋把手探了过来,摸向林初手上的零食,林初立刻往旁边躲了躲,却仍被他得逞,抓走了一大把,林初对他的自来熟不可思议。

影片结束后林初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江晋紧追几步,临边的几个放映厅里涌出大|波人流,片刻就不见了林初的身影,江晋顿觉无趣,慢吞吞的走出了电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