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这么硬!

灵犀用银铩连连发招,墙面被她破出一个坑来,裂纹也越来越多。

“快点!你行不行啊?”墨珑催促她,在黄雾之中,他迎战崔阡陌已是越来越吃力,好几次差点被他的毒足划伤。

灵犀急道:“这墙也太硬了!”

墨珑格开崔阡陌的长剑,又险险避开划过面门的毒足,道:“要不说你是熊孩子一个,在家拆房子本事就有,到了外头拆一墙都不行。”

“你行你来,不行就别叨叨!”灵犀恼怒道。

吵归吵,她手中不敢稍有迟缓,使尽全力,墙面上裂纹越来越多,只是始终无法凿穿。

“我来。”熊罴踉跄着站起来,拉开灵犀,退开几步,发足向墙面猛从过去,庞大的身体重重地撞击上墙面。只听得轰然巨响,已然布满裂纹的墙面经受不住这样的撞击,破了一个大洞,仅仅剩下火光结界最后一道屏障。

这一撞,熊罴自身也伤的不轻,眼冒金星,趴在地上。灵犀架起他,朝墨珑喊道:“成了,快走!”

见丹墙破损,崔阡陌怒气更甚,攻势更猛,墨珑全力格挡逼开他,残余灵力注入龙牙刃,向丹墙挥出一刀,碧光飞纵,寒气如虹,将火光结界冲开一道裂口。灵犀架着熊罴,从裂口中跃出墙去。

丹墙外,不远处又有一队象庭守卫朝着缺口处赶来。灵犀回首,火光结界的裂口稍纵即逝,此时已重新合拢,隐约能看见里面墨珑的身影。

灵犀急道:“喂!你快出来!”

“你带熊罴快走,我马上就来!”墨珑应道。

此时的熊罴一身是伤,方才那一撞,也不知是伤了胳膊还是肩胛骨,左臂软塌榻地垂着,喘着粗气,身子大半重量都压在灵犀肩上。见他伤势沉重,又有追兵,实在不宜久留,灵犀无法,只得架着熊罴匆匆逃开。

甬道内,随着崔阡陌招招紧逼,黄雾越发浓厚,几乎已经到了要让墨珑窒息的地步。灵力用尽,无法再次破开结界,微弱的碧光中,他左支右绌,连连后退,心中狠狠想道:“当真是虎落平阳,若然今日被这头蜈蚣蛰死,他年恐怕要成青丘笑柄了。”

背后就是结界,已然退无可退,眼看崔阡陌的利剑破雾而来,墨珑举刀相格,突然利剑定在半空——不仅是利剑,连原本做张牙舞爪之势的崔阡陌整个人也都被定住了。

墨珑楞了楞,然后就看见东里长的脑袋从崔阡陌身后冒出来,长长的脖颈柔软而富有弹性…

“龙牙刃!”东里长看见他手中雪白的刀刃,绿豆小眼立时大了一圈,喜道,“你拿到手了!”

饶得事先服了清心丸,还是被黄雾呛得头昏眼花,墨珑不耐地把崔阡陌拨开,看见他背上插了一根长长的金针,就是这根针令他无法动弹。

“这是什么手法?”

墨珑刚伸手就被东里长连忙喝止。

“不能拔,金针正扎在他第六节与第七节中间,气脉所在,一□□可就失了效验。”

“有这招怎么不早告诉我。”墨珑没好气道,“老家伙,还知晓要藏私是不是?”

东里长冤枉道:“你以为扎他气脉容易?他身上一节一节紧挨着,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他舒展开的这个时机。若非他全副心神都在对付你,我也没法得手。”

“你早干嘛去了?”

东里长挨近他,低低道:“我找到烈火璧了。”

墨珑挑起眉毛。

灵犀带着熊罴,甩开追兵,一路逃向象庭南侧的花间巷。刚刚拐入巷中,她便看见倒在马车旁的夏侯风和跪坐在旁的莫姬。

老实说,她从来没看见莫姬的脸白成这样,或者说她从未见过这样一张煞白的脸,连带嘴唇都毫无血色。而与莫姬相反,夏侯风的嘴唇是黑的,脸是黑的,事实上他整个人都发黑,甚至有点肿胀。

“他…中毒了?”灵犀探头问道。

听见她的声音,莫姬猛然抬头,一把揪住她胳膊,力量之大,灵犀差点扑地上去。“你不是百毒不侵么?你有没有法子救他?”她焦灼的双目紧紧盯住灵犀。

情急之下,她的指甲几乎嵌入灵犀的肉里,疼得灵犀直抽凉气。“你先松手,我可以用鲛珠试试看…这毒看着霸道,我也不知能不能解。”

莫姬又是欣喜又是感激,松开灵犀,不可置信道:“你肯用鲛珠救他?!”

估摸着熊罴的药性也已经解得差不多,灵犀让熊罴张嘴吐出鲛珠,转而掰开夏侯风的嘴,扳着下巴让他吞入腹中:“这是什么毒?”

“是那头蜈蚣…”莫姬突然意识到什么,诧异地看着灵犀,“你不是鲛人?”

“…我是。”

“哪有鲛人会把鲛珠到处喂人?”

鲛珠为鲛人元丹,存于丹田之处,虽可离体,但不宜过久,否则鲛人命不存矣。莫姬干瞪着灵犀,后者干咳两声,示意她看夏侯风:“他脸色是不是好点了?”

毕竟当下给夏侯风解毒才是最要紧的事情,莫姬立时丢下这事,转头去看护夏侯风。鲛珠进入体内之后,他脸上的黑气果然一点点淡了下去。她又检查伤口,肿胀似乎也消减了些许。

这鲛珠果然非同凡响,竟然还能解毒,莫姬悬着的心慢慢放下,情不自禁去想,若自己能得此鲛珠…

巷口不远处传来纷沓的脚步声,不知何人,灵犀连忙示意熊罴上马车躲起来,熊罴缩头耸肩,蜷成一团还是把马车塞得结结实实水泄不通,插根针都难,更别提再挤个人上去。

是一队象庭守卫!

其中有个人颇眼熟,是阎老三。

“你怎么在这里?”阎老三认出灵犀。

灵犀不知该怎么接话,干瞪着他。马车内,长期在熊毛中安营扎寨的小蜘蛛悠闲地溜达着。

“看见一头熊罴了吗?”阎老三接着问道。

灵犀立时摇头。

见夏侯风躺在地上不动弹,阎老三瞥了眼,又问道:“他怎么了?”

毕竟初入江湖,灵犀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好在还有莫姬。她转头,笑容盈盈,答道:“喝多了,赖在这儿不肯走,我们也弄不动他,这不,雇了辆车想把他送回去。”

小蜘蛛溜达到熊罴鼻端,犹豫片刻,兜头往鼻孔里头爬去。熊罴轻轻用鼻子出气,想把小蜘蛛喷出来。小蜘蛛牵着蛛丝,乘风出来了些许,很快又循着蛛丝爬回去。

阎老三往前走了几步,挨着马车,端详了下夏侯风,撇撇嘴:“…喝得是够多的。”灵犀担心他发现熊罴,紧张地僵直了身子。莫姬笑容生硬之极。熊罴这下连气都不敢出了,鼻子虽痒痒,却能忍住一动不动,从车帘缝隙中紧紧盯住阎老三,就怕他来掀车帘。

“赶紧把他弄走!这附近不太平,不是你们久待的地方。”阎老三挥着手赶她们。

莫姬忙点头应了。看见阎老三转身离开,她与灵犀都暗松口气。

阎老三已行至巷口,与那队守卫预备接着往前搜查,那一刻,夏侯风突然醒了过来,意识尚在混沌之中,张口就骂了一句:“崔阡陌,你个老匹夫,老子要把你削得你爹娘都不认得你!…”

就这一嗓子,那些守卫纷纷回过头来。

熊罴再也忍不住,身子一哆嗦,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原本被他撑得紧紧的车身如何经受得住,顿时四分五裂,尽数飞溅出去。光秃秃的车板上,熊罴歉疚地攥着一小块残余的车帘布,试图遮挡住自己的庞大身躯。

“那头熊罴在这里!”

不知道谁喊了这一嗓子,虽然很多余,但立即使得守卫们回过神来,操起长刀往这边冲过来。

灵犀撸起袖子就迎上前,十来个守卫一个接一个朝着四面八方飞出去,熊罴看傻了眼。

莫姬却知这队不过是象庭外围的守卫,平常也就对付些不规矩的看客,并没什么真本事。象庭此间闹成这样,恐怕季归子很快就会调府军过来,那些人可不是什么善茬。“我们得赶紧出城!”她说着,把夏侯风扶上马车。

马车上没地方,熊罴颇懂事,用手托住夏侯风。莫姬跳上车辕,招呼灵犀:“快上来啊!”

灵犀却焦急道:“珑哥说他马上就来,怎得还不来?”

莫姬自然不好告诉她,他们的真实意图是烈火壁和龙牙刃,只能道:“他自己会想法脱身的。”

“可那头蜈蚣精很厉害!”灵犀看向依然半死不活的夏侯风,担心更甚,“万一他也被…怎么办?”

“不会,珑哥又不是小风。”莫姬催促她,“快上来!”

灵犀咬咬嘴唇,下定决心:“你们先走,我去接应他!”说罢,也不待莫姬回答,她已拔腿飞奔而去。

“喂!你…”

不知该说她是傻大胆还是够义气,莫姬楞了一瞬,摇摇头,策动缰绳,马车不走大道,而从巷陌中穿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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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灵犀一路奔回去,缺口仍然在,但被火光结界阻拦。此时丹墙的鸣叫声已停歇,她试着往里头看,只能看见弥漫的黄雾,压根看不见人影,连打斗声也听不见。

难道他已经死在崔阡陌手上了?

灵犀急得很,绕着丹墙飞奔,找到入口,想也不想便一头闯进去。没遇上崔阡陌,其他迎面碰上的守卫都不是她的对手,只是整个象庭的路径本就颇为复杂,东绕西绕,她跟着墨珑的时候还能大概分辨,眼下则被绕晕了头,只管有路就走。

此时的斗兽场,原本应该是喂了药的熊罴和一头猪婆龙的对决,无奈熊罴已逃出,独余下猪婆龙在场中徘徊。巽位玄铁闸门也因为熊罴迟迟没有出场而一直处于开启的状态。

乾位看台上的季归子面色铁青,整个象庭乱成这般,崔阡陌连来禀报一声都没有,他虽沉默着,内心已是出离愤怒。原本依偎在他旁边的小妾是新近的,还不擅观颜察色,整个身子挪了挪,娇嗔道:“少城主…”

话还未说完,季归子手一挥,直接把她撂到地上去了。

“把她弄下去,还不够烦人的!”

季归子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大步走到石栏旁,探身往下看——依然没有异兽从巽位门出来,周遭的看客更加骚动不安。

等等,巽位门那里有动静了!

季归子瞪大双目,眼睁睁地看着一位纤纤少女从巽位门走出来,海藻般蓬松的头发缀着闪闪发亮的珍珠,容貌秀美无双。她的神情看上去比他更加疑惑不解,似乎完全弄不懂自己怎么会出现在此地。

“灵犀!!!”

果然是她!聂仲看见她,又气又急,若非火光结界挡着,他已跃出石栏。陶滔张大了嘴,不可置信地攥着白曦:“哥,你快看,是那个姑娘!她也是异兽?”白曦饶有兴趣地看着灵犀,心中好奇墨珑在何处。

立在斗兽场中的灵犀有点懵,她也不知晓怎么在象庭内绕来绕去,竟然又绕回到斗兽场。墨珑呢?他在哪里?

斗兽场中的那条猪婆龙等了好半晌,好不容易等到有人进场,也不管是不是派来与它对决的异兽,粗大的尾巴猛地一摆,扫起腾腾砂雾,四条短腿快速划动,向着灵犀就冲过去。

灵犀之前没见过猪婆龙,虽然在家无聊时也翻看过《八荒异兽录》,但只对漂亮的异兽有兴趣,如九尾灵狐、毕方鸟等,对于丑怪型的异兽不过是匆匆扫两眼。

“什么东西这是?”

直至猪婆龙冲到她身前,张开血盆大口,她看见它口中锯子般的锋利牙齿,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噢!你是那什么龙!”

她跃开丈余,躲过猪婆龙这一咬。猪婆龙灵活地地转身,重新朝她冲过来…

银铩在手中轻轻巧巧转了两圈,对准猪婆龙的吻部。

突然间,猪婆龙刹住来势,像是被定住一样,呆愣愣地看着灵犀。灵犀也莫名其妙地看着它:“没事吧你?”她进过象庭地底的兽房,亲眼看见这些呼啸山野的异兽被困在小小的囚室,生存坏境极其恶劣。对于它们,她的同情更甚于恐惧,并不想与它们为敌。

此时此刻,猪婆龙脑子里有个严厉的声音正在警告它:“大胆土龙,无知孽畜,竟敢对东海龙族无礼!”

高台之上,聂仲神情冷凝,嘴唇微掀,以传音术警告猪婆龙。

意识到不对劲,灵犀抬头看向坤位看台,正对上聂仲的双目,立时心虚低头,佯作没瞧见。

见斗兽场内来了个小姑娘,看客本就莫名其妙;再看猪婆龙和她也不打斗,在场中干瞪眼,看客愈发不满。场内各种不满的嘘声此起彼伏,听在季归子耳内,分外刺耳。

象庭自建成以来,各种异兽,血腥争斗,令众多看客血脉贲张大开眼界,何曾出现过今日这般尴尬场面。季归子皱紧眉头,刚要侍卫去再次传唤,便见笼罩在斗兽场上方的火光结界暗了暗,紧接着又亮了亮,霍地骤然消失。

没了火光结界,整个斗兽场黯淡下来,季归子愣住,众多看客也都楞住,不知出了什么变故。象庭安静地只能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

最先回过神来的是聂仲,他纵身跃下斗兽场。

看见他跃下来,灵犀也回过神来,撒腿就跑,还不忘转头朝猪婆龙大喊一声:“快跑!”

没了火光结界,自己就可以离开象庭了!猪婆龙猛然醒悟,粗壮的四肢划拉划拉,朝场外逃去。

场内的看客们纷纷醒过神来,他们大多不过是寻常精怪,没什么过人能耐,更别提对付异兽。当下看见猪婆龙冲出来,生怕它乱咬伤人,看客们全都乱成一团,争着抢着地往出口处拥去。

聂仲身法极快,抢在前头,一把拉住灵犀:“跟我走!”

“不要!”

灵犀使劲想挣脱他。

“你闹得还不够么!”聂仲牢牢攥着她,恼怒道。

两人正自纠缠,斜刺里闯出个季归子,探手就去扳灵犀肩膀。灵犀皱眉,聂仲比她反应更快,劈手就把季归子挡开。

“大胆狂徒,休得无礼!”他喝道。

甫从高台跃下的季归子没把他二人放在眼中,倨傲问灵犀道:“你为何会从象庭兽道出来?是不是你对烈火壁动了手脚?”

对此事聂仲也甚至奇怪,询问地看向灵犀。

灵犀梗梗脖子,朝聂仲解释道:“他把好多异兽关在地底,给它们吃□□,害得它们半死不活的,可怜得很。他不是什么好人!”

季归子冷哼:“那又如何,与你有何干系?”

灵犀一时语塞。

“你到底进象庭作什么?!”季归子沉声问道。灵犀看上去只是个不经世事的小姑娘,他不明白她究竟是怎么闯到象庭来的。

“我作什么,与你有何干系!”灵犀不甘示弱地顶回去。

“你这小姑娘,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好言好语问你,你再不说,休怪我不客气!”季归子身为城主长子,自幼修炼,又请来高人从旁指点教习,不仅灵力非比寻常,法术也甚是精湛。说罢这番话,他右掌微旋,已凝了一股劲力,随时预备往灵犀身上招呼。

随伺在季归子身旁的八名侍卫也围上前,刀光雪亮,其中一柄更是直指灵犀面门。

“我没什么可说的!”

灵犀不耐,出手格开刀刃,抬脚就要走。季归子忍无可忍,再不欲客气,挥掌欲劈,却被聂仲格开。季归子转而对付他,侍卫们则将灵犀团团围住,一时间战作一团。季归子虽会法术,但都被聂仲一一化解,一点没伤着灵犀。

“哥,他们打起来了!咱们要不要去帮忙?”

陶滔身量高,将斗兽场中的情形看得分明。

白曦歪着脖子避开一头鹿精的犄角,紧攥着陶滔,在挨挨挤挤的人群中努力前行:“瞎掺和什么,赶紧走!”

斗兽场中,灵犀不被法术所伤,踢翻几名侍卫,转头见聂仲已占尽上风。聂仲身为东海龙府禁军统领,又随哥哥出征数次,本事了得,季归子自然不是他的对手。灵犀趁着他暂时脱不得身,忙偷偷溜走。

原是担心灵犀,聂仲抬眼一望,正巧看见灵犀的背影正往人群里挤。

“这个小家伙!还溜?!”

他气不打一处来,正欲追过去,季归子与几名侍卫又围上来。

仗着身子轻巧,灵犀在人群中穿梭,尽力往前头挤,生怕被聂仲追上来,好不容易出了象庭,突然有人从后头抓住她。

糟糕!她讪讪回头,却发现身后站的是在西山石壁泉遇见的那头熊罴,旁边还有白曦。

“你没事吧?”陶滔好奇地问她,“你怎么会跑到里头去了?”

“此事,说来话长,那个…你二舅…”灵犀刚想告诉他,他二舅已经被救出来。

迎面来了一队全身披甲的府兵,有人高声道:“熊罴在这里!”

陶滔呆住,愣愣地看着那队人马朝自己冲过来。白曦也是一头雾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唯独灵犀立时就明白过来——这些府兵把陶滔当成了他二舅了!

事实上,陶滔和他二舅长得一模一样,就是小一圈而已。而且若不把他和他二舅摆在一块儿,也压根看不出小了一圈。

“快跑!”

她拉着陶滔就跑。白曦只能跟着跑,累得气都喘不匀:“这是…为…什么呀?”

“待会我再告诉你!”灵犀回头喊道,“快点,别让他们追上!”

“我真是…”

白曦话没说完,就听见后头府兵的脚步声逼近,赶忙加快步伐,连话也顾不得再说了。

灵犀拉着熊罴在巷陌中穿行,她也不认得路,只能乱走,好几回差一点迎面又撞上府兵。见跟着这么个没谱的主儿,白曦在心里骂了好几回街。

象庭方向传来金钹之音,一声紧似一声,原本跟着他们身后的府兵听见这声,纷纷返身回象庭。此时白曦方才松了口气,灵犀和陶滔也停了步。

尽管原身是头大尾巴羊,但自从离开月氏山,白曦已经许久没这么奔命似的跑过。停下来后,他喘得连嘴唇都白了,一肚子想要问,偏生说不出话来。

“他们干嘛要追俺?”陶滔不解地委屈问道,“俺可啥都没干。”

灵犀解释给他听:“他们以为你是你二舅。我把你二舅从象庭里头弄出来了。”

“我二舅!”陶滔一脸惊喜。

白曦一脸惊愕:“你、你…你们胆子…象庭这种地方…”

不待他说完,陶滔就兴奋问道:“俺二舅呢?他在哪儿?”

灵犀思量着莫姬他们应该已经出了城:“他在城外。”

“俺要去找他,你带俺去呗?”

“我…”想着墨珑生死不明,灵犀迟疑道,“可我还得回象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