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风也知晓自己抵不过聂季,转头看向墨珑,急道:“珑哥,咱们就干看着?”

眼见灵犀被重摔,墨珑瞳仁微缩,眼看聂季已经冲过去,遂沉声道:“不急,再看看。”

没料到灵犀会突然脱力,聂季自己吃了一惊,慌忙跃过去,扒开瓦砾。刚把她的脸扒拉出来,就看见一双杏目瞪得滚圆,气得能喷出火来。“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聂季连声赔不是,“真不是故意的,你平日也没这么娇弱呀,我怎么知道…”

“赶紧把这索给我解开!”灵犀恼道,“捆得我气都接不上,怎么打架。”

聂季将她扶起,还不忘替她拍拍身上的灰,可就是没解开揽月索。

“快解开呀!”灵犀催促道。

聂季颇踌躇,不放心地看着她:“解开可以,但你不许跑,乖乖随我回东海。”

灵犀倔得很,当即摇头道:“不行,我还有事未了。”

“你!”聂季拿她无法,捻诀念咒,捆在灵犀身上的揽月索顿时松开,却绕上她的手腕。

揽月索两端,一端绕在灵犀左腕,另一端绕在聂季右腕。

灵犀发急道:“你这是做什么?”又扯又拽,揽月索牢牢系在腕上,分毫不动。

“跟我回东海。”聂季百般无奈地叹了口气,放软语气,“算我求求你行不行,乖乖和我回东海。你知不知道你这趟偷跑出来,闯了多大祸,水府里头,从婢女到侍卫,再到二十八侍读,连掌膳司事都被罚了个遍,最惨的是当值的左右丞中,直接被关进霆狱。”

听了这话,灵犀面露愧色:“与他们又不相干,她怎得不讲道理。”

“所以呀,你还不赶紧跟我回去。”

灵犀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她这般不讲道理,肯定是气得不轻。我现下回去,正撞她气头上,还不知要怎么罚我呢。”

“我估摸着,最多也就是让你去跪明塔。”聂季没好气地看她,“就是罚,你也得认!这次正碰上对玄股国用兵,大公主脱不开身,从上到下,在她面前连喘气都不敢!你也是,她对你那么好,你就只会给她添乱。”

灵犀气恼道:“对我再好有何用,天天关着我。”

“唉…”聂季欲言又止,“大公主有她的苦衷。你先跟我回去,有事再慢慢商量。”

“我不回去!”

“由不得你了。”

聂季拿她无法,只得攥着揽月索就走。灵犀被索所制,不得已跟在他身后,经过墨珑等人时,朝他们急打眼色,示意他们快帮自己脱困。可惜的是,墨珑神情淡漠,对她的目光无动于衷;东里长低垂着头在地上数蚂蚁,夏侯风和莫姬自知不是聂季的对手,有心无力。

待聂季已行出三、四丈远,墨珑才突然长叹口气,略提高嗓音,与东里长道:“这东海的人是霸道啊,毁了人家镇子,连句交代都没有。看来咱们以后再遇上东海的人得绕着走才行。”

这话音灵犀听见了,当然也清清楚楚地传到聂季耳中,他转过身来,皱着眉头盯住墨珑。后者耸肩,示意他看向被毁的屋舍,还有惊慌失措远远躲开的兔子精竹鼠精等等居民。

聂季楞了楞,说是毁了镇子自然有些夸大,但确是有七、八间屋舍或塌或残。陆上的房子委实跟豆腐块一般,他暗自摇头,一时不知该如何才好。旁边灵犀把钱囊递过来。

“你快去给人家赔礼。”她理直气壮地催促他,“把东海的脸面都丢尽了,回头我就向姐姐告你的状。”

聂季不服气:“为何是我?你也有份。”

“你不抓我,能打起来吗!”

“若你乖乖跟我回去,能打起来吗?”

“你先动手的!”

“你先逃的!”

“…”

眼看着两人又吵起来,旁人皆无语问苍天,生怕他俩一个不对付又打起来。好在聂季自持已制住灵犀,也不怕她再跑了,口舌之争便让了她一步。当下拉着她,挨家挨户赔礼道歉,再赔银两。

住在此间都是素□□怪,天性机灵,一有风吹草动便能窜出五里地去,故而虽塌了几间房,但并未伤及人命。加上聂季出手阔绰,所赔偿金额远远高于屋舍损失,众精怪十分满意,连之前最为悲悲切切的竹鼠一家也欢喜起来,称颂东海之人有礼有节。

第二十八章

东里长拄着拐杖,在坍塌的客栈前唉声叹气:“晚上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我这把老骨头可真要遭罪了。”

原客栈的兔儿精劝慰道:“从这里往东,不到十里地就是青要都城,客官不如赶往那里住店。”

“青要都城,那里住店一定很贵吧。”东里长叹道,“唉,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呀…”

聂季被他叨叨烦了,大步过来往他手中放了两个金贝,**道:“拿去住店吧,对不住了…你认得他们?”后一句话是在问灵犀。

灵犀刚要回答,忽看见墨珑向她使了个眼色,怔了怔,才犹豫道:“…呃,那个,就算不认得吧。”

“什么叫就算不认得?”聂季莫名其妙,“认得就是认得,不认得就是不认得。”

“不认得。”灵犀只得道。

“那怎得方才我见你在和她说话。”聂季指得是莫姬。

灵犀并不擅长撒谎,艰难道:“就是说说话而已…我看她腰上藤鞭好玩,想问她买。”

她素日便是孩子心性,最喜新鲜,此举倒也合情合理,聂季并未疑心:“这些日子,你一直都一个人?”

“…是啊。”

聂季同情地看她:“没吃苦头?”

“想听我笑话?”灵犀没好气地瞥他。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此时墨珑、东里长等人已经往东面行去,自然是要往青要都城去投宿。灵犀还指望着他们帮自己脱困,忙道:“我累了,我也要去住店。”

“还住店?!随我星夜兼程赶回东海要紧。”

聂季虽能腾云直上,日行千里,但却无法带着灵犀驾云,只能带她从陆路慢慢回东海。

灵犀岂肯相依,发脾气道:“我已风餐露宿数日,怎得连住店都不行?”

“风餐露宿,你?”聂季看她确是瘦了好些,不似在府中那般白白嫩嫩的模样,不禁起了怜惜,薄责道,“现下知晓什么叫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了吧。行了,那就歇一晚,明早可要随我赶路。”

灵犀不吭声,大步往前赶去,捆在一起的揽月索拽得聂季一踉跄,只得快步追上她。

行在前头的夏侯风性子急,回头看了好几眼,确定灵犀和聂季也往青要都城去,才稍稍安心。他往墨珑身边一凑:“哥,咱们怎么治治那小子?”

墨珑佯作听不懂:“哪个小子?”

“就是那拆房小子。”夏侯风道,“咱们救不救灵犀?”

“谁说要救她了,咱们和她的生意早就了了。”墨珑瞥了他一眼,警告他,“你别多事。”

夏侯风一头雾水,回到莫姬身边:“到底怎么回事?”

眼看着灵犀被聂季带走,莫姬心中正自懊悔不已,早已方才便将那枚千年鲛珠拿过来,岂不是好。

见她不理睬,夏侯风只得收了声,忽又想起一人,四下张望道:“那只大尾巴羊呢?姓白的?”

“理他作甚。”莫姬毫不关心。

原来白曦自在客栈门口遇上聂季,恐上次骗他们之事被拆穿,被聂季找麻烦。他知晓十个自己也抵不上聂季一根手指头,趁乱时连忙躲起。直到看见他们都往青阳都城去,他才远远地跟上。好在东风和暖,他不但能循味而行,且不用担心被聂季发觉。

今日被聂季逮住,也不知墨珑等人到底会不会帮自己,灵犀心里没底,看着聂季愈发焦急不安,才行了两里地便耍赖不肯走。聂季拿她没法子,只得背着她走。从灵犀小时候便常和他在一块儿,聂季比灵犀年长些,对他而言,她如小友如小妹,可以打打闹闹,也须呵护宠爱。

“我知晓你跑出来是为了找你哥哥,”聂季背着她,边走边问,“可找着什么线索了?”

灵犀还气恼着:“不告诉你。”

聂季笑了笑:“不说算了。”

“…我告诉你,你就放了我,好不好?”灵犀放柔声音。

“当然不行,你这次偷偷跑出来着实太过分了。”聂季责备道:“大公主本就一大摊子糟心事儿,前有玄股国不守盟约,虐杀水族;后有北海二太子想要解除婚约…”

“解除婚约?”灵犀一下子就怒了,“北海二太子,卓酌是吧?他算哪根葱,瞧不起咱们东海?”

“谁说不是呢,他算哪个葱!”聂季对此事也是一肚子火气,“大公主论人品,论相貌,都是上上之选,能嫁给他,已经是他几世修来的福气了。”

“姐姐答应他了?”

“北海二太子是个孬货,退婚这等大事,都不敢亲自来,只托青曒水君送了封信来,也不知晓大公主会如何回复。”

灵犀咬咬嘴唇,被北海退婚,无论对于姐姐还是对于东海,都是颜面大失之事。姐姐心里定然很不好受,自己该在她身旁大骂卓酌,好言安慰她,可是…

待一行人到达青阳都城时,已是月上中天。青阳都城比不得长留城,此间修道中人居多,红尘俗务对他们而言可有可无,自然冷清许多。街道两旁的店铺早早便关门上板,街上不见行人,偶有犬吠之声。好几家客栈皆黑着灯,直到街末尾才找到一家尚透着烛火的客栈。

墨珑上前去敲门,店家不甚情愿地开了门,看见他们人数颇众,面上愈发不愉,只将客房位置指给他们,吃食等物一概没有,热水须得自己到灶间烧。交代完数句,店家忙不迭熄了灯,窜上了房顶打坐吐纳,今宵月圆,切不可辜负天地精华。

本能地觉得墨珑等人有些古怪,聂季原不想和他们住同一家客栈,只是眼下别无他选,只得也进了这家客栈。灵犀伏在聂季背上,鼻息浅浅,呼吸均匀,竟似睡着了。

“命还真好。”莫姬看了她一眼,似羡慕又似嘲讽。

夏侯风忙道:“你若累了,我也背你。你也可像她这般在我背上睡觉。”

墨珑淡淡扫了眼灵犀。灵犀伏在聂季背上,悄悄睁开双目,接连朝他打眼色。他忍着笑,只佯作看不见,伸了个懒腰,径直进了客房。

估摸着他是不会帮自己了,得不到回应的灵犀心中愈发沮丧。

其实这一路过来,墨珑早已思量过,之前看过灵犀和聂季打架,聂季一直让着她,最多才用五成力而已。要与聂季硬抗,对于他们这一行人来说,战损比值太高,是一笔亏本买卖。所以,要不要救灵犀脱困,他还在犹豫。

灵犀故意装睡,以此来麻痹聂季,墨珑对此倒是颇为赞赏,熊孩子居然懂得用脑子了。

这些日子对于灵犀来说,夸张点说,可算得上颠沛流离四个字,与在东海的舒适安逸日子自是不可同日而语。聂季身上天然带着东海的气息,熟悉而安心,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直到敲开客栈时才悠悠醒来。

不愿被打扰,聂季见墨珑等人住东面的客房,便挑了西面客房。进了房内,他依然没有解开揽月索,将灵犀安置到床上,自己则歇在旁边的竹椅上。

打了个长长的呵欠,灵犀倦倦地晃晃脑袋,活动僵硬的脖颈,系着揽月索的手怎么动都不自如。她抱怨道:“你还不把我松开?这么绑着,我睡觉翻身都不舒服。”

“你可真够麻烦的。”

聂季环顾房间四周,思量片刻,掐诀在整个房间设下结界,这才收回了揽月索。

“至于吗?防贼一样防着我?!”灵犀看着墙上微微泛着的盈盈蓝光,忿忿瞪着聂季。

聂季好整以暇地往竹椅上一靠,翘起脚,看看房间:“这地方,比起被关在大蚌里头可舒服多了。”

灵犀自知理亏,只得不吭声。

此时此刻,莫姬因惦记着千年鲛珠,又知晓凭自己一人之力断然弄不出灵犀,只得求助墨珑和东里长。

东里长看向墨珑,问道:“你也想帮她?”

墨珑耸耸肩,懒懒道:“我无所谓,顺手帮个忙也没什么。”

东里长沉吟片刻:“我担心…”

“担心什么?”莫姬问道。

“你应该看得出来,聂季虽然逮着她不放,但对她是照顾有加,光是这一路把她背过来,就看得出他们俩关系甚好,跟小两口似的。你知晓,自古以来家务事,外人都不好插手。万一咱们费劲巴力帮了灵犀,结果人家压根不领情,那岂不是弄得里外不是人。”东里长看看众人神情,道,“我看还是算了吧,本来就没咱们什么事儿,明日分道扬镳,各走各路。东海的家务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去。”

小两口?

这几个字眼让墨珑本能地皱了皱眉头。其实他早该想到,灵犀熊孩子的性情,必定是身边人惯出来的。聂季能一路背着灵犀,任由她在自己背上睡觉,这已不仅仅是照顾,已算得上是宠溺了。

莫姬急道:“咱们只是助她脱困,又不是棒打鸳鸯,老爷子你也想得忒多了。我和她还有笔生意未做,管他们是不是小两口呢,等灵犀出来,我做完生意,之后的事情咱们再不理会就是。”

说罢,她捅捅夏侯风,示意他帮着自己说话。

夏侯风迟疑片刻道:“反正我觉得,就算是家务事儿,也不能这样绑着她,太过分了!我爹娘管教我也没这样对我。”

“说的就是!”

莫姬赞许地看向他。

墨珑伸了个懒腰,看向东里长道:“这样吧,就算是最后一回帮她,好歹相识一场,先把人弄出来再说。”

见几个小辈皆是同一想法,东里长只得妥协:“最后一回,说定了啊!”

第二十九章

当下墨珑定下计策:待到夜深人静之时,由莫姬悄悄从窗缝中施放迷香,令聂季在不知不觉中吸入。灵犀身上有鲛珠,不受迷香的影响,便是聂季察觉有异,迷香也已起了作用,便是动手也会大打折扣,到时与灵犀里应外合,制住他应非难事。

一时商议定,看老头儿仍是不甚情愿的模样,莫姬笑眯眯转到东里长身后,替他捏肩捶背,又吩咐夏侯风道:“老爷子这一路辛苦了,你还不赶紧去烧热水给老爷子洗脚。”

夏侯风应了,笑呵呵出房门去。

“得得得,轻点,别把我这几根老骨头捏碎了,你也去吧。”东里长没好气朝莫姬道。

“也好,我先去探探路。”莫姬快步出门去。

屋内,仅剩下东里长和墨珑,还有一头满床乱滚的小肉球。

墨珑见东里长眉头皱成个铁疙瘩,笑着哄他:“行了,老爷子,小事而已。当初撺掇着进象庭的劲头哪去了?再说了,你不是挺心疼那丫头吗?还坚持要送她过竹箭关。”

“你到底知不知晓我到底为何反对?”东里长皱眉看向墨珑。

墨珑心知肚明:“…是因为龙牙刃。”

“原本灵犀就一个人,咱们又拿了她东西,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可现下不一样了!”东里长盯住他:“那个聂季,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道东海的人个个都像灵犀这么好骗,只要他向灵犀问起龙牙刃之事,马上就会来找我们的麻烦。这一路他跟着咱们,我的心一直吊在嗓子眼里,你知不知晓?我恨不得连夜就走。”

墨珑很爽快:“行,咱们连夜走,没问题。”

东里长一怔。

“把灵犀弄出来之后,本来就得连夜走。”墨珑笑道。

东里长道:“气我是不是?”

墨珑劝慰他:“莫姬若是拿不到那枚鲛珠,你肯定得被她念叨三年,何必呢。”

东里长瞥他:“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自己也想帮灵犀?”

“我?我巴不得赶紧和这熊孩子离得远远的,她除了会闯祸,什么本事没有,真够急人的。”墨珑故作轻松道。

“你急什么。”

东里长没好气地看他一眼。

墨珑微微一笑,眼见灵犀受制于人,要他视而不见确是不易。至于为何无法置之不理,他倒也在内心深究了一下,觉得大概是因为拿了龙牙刃对她有所愧疚吧。

不多时,夏侯风端着热气腾腾的木盆进来,莫姬紧随其身后。关上门后,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哥!”夏侯风压低嗓门,“他们那间房被设置了结界。”

莫姬凝眉道:“迷香不可能穿过结界,怎么办?”

聂季如此谨慎,莫非是对他们起了疑心?墨珑皱眉,思量着接下来该如何行事才好。

正想着,突然外间有人叩门,紧接着便是聂季的声音:“东海聂季,有事相商,请开门一见。”

众人心下皆是一紧:他来作甚?莫非他已得知他们的计划,是来寻晦气的?

东里长一把揪住墨珑,身子紧绷,如临大敌:龙牙刃的事情露馅了?!他是来讨要龙牙刃的,且断不会饶过他们。

墨珑听聂季语气平和,倒不像是寻仇的架势,安抚地拍拍东里长的手,朝夏侯风和莫姬抛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做好防备,这才缓步上前,将门徐徐拉开。

“深夜造访,实在冒昧,还请见谅。”聂季彬彬有礼道。

墨珑也同样和煦有礼:“不知兄台有何事,在下能略尽绵薄之力?”

“是这样…”聂季看向莫姬,笑道,“舍妹对尊下的长鞭颇感兴趣,不知尊下可否割爱,我想买下来。”原来他见灵犀一直郁郁寡欢,心中不忍,又不能再纵了她,想起她说喜欢莫姬的长鞭,故而想买下长鞭哄她欢喜。

长鞭与莫姬相伴多年,如一体所生,如何肯卖给他。当下莫姬想都不想,径直**地拒绝道:“抱歉,这是在下讨饭保命的家伙事儿,不卖!”

“我可以多付些钱两。”聂季强调道。

墨珑心念一动,想要阻止莫姬时,却已然来不及,只听见她傲气道:“对不住,给座金山银山也不卖。”

论起能耐和身份,聂季自然高出他们许多,难能可贵的是他并非仗势欺人、持强凌弱之徒。当下他讪讪一笑道:“是在下强人所难,抱歉,告辞!”说着便返身回去。

墨珑关上门,听聂季的脚步声回到西面,又听见他关门的动静,才转向莫姬,叹道:“你是傻呀还是傻呀,还是傻呀?”

“怎么了?”莫姬莫名其妙。

“你想想,你方才若把藤鞭卖给他,藤鞭被他带入屋内,便可神不知鬼不觉地释放迷香。”

莫姬恍然大悟,懊恼道:“那现下怎么办?”

墨珑略想了想,笑道:“倒也不难,你和小风到外间去吵一架就行。”

“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