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两人可不可以给我一两天安静一点的时间?”阿萨只觉得头更痛了。他实在没想到这两人走在一起会是这样的后果。但是好像又没有办法,这次精灵一族迁徙回低语之森,罗伊德老老认为必须首先和爱恩法斯特结成共识和聪明关系,所以才派遗露亚跟随阿萨一起来到爱恩法斯特王都。让阿萨帮她安排和罗兰德团长姆拉克宰相的交涉商议。而罗伊德长老和其他精灵则忙着大迁徙的准备。

  看得出罗伊德长老是刻意要把露亚培养成精灵族的首领,这才让她独自来王都和人类社会的上层进行交涉和接触,对于一向习惯避世隐忧的精灵来说,这无疑是最困难也最需要锻炼学习的一项能力。

  其实阿萨原本是想自己独自一人回到王都解决这些事情的,但是因为罗伊德长老的拜托不得不带上露亚,最后犹豫了一下,也没有拒绝跟来的杰西卡。如果是要在王都进行潜伏,侦查和暗杀,黑精灵还是可以有相当的作用的。虽然他也知道这两人肯定是有摩擦,但是想来问题应该不大才是,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错了。

  女人永远是不可理喻的动物……唯一比一个嘈杂地女人更让人头痛的就是有两个这样的女人……

  阿萨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在酒馆里听来的这些话。原本他以为这些东西应该是和自己无关,但是现在才发现实在是无比的精辟。

  “高尚的文化?自以为是的小家伙,你不知道你们是把自己压抑得太久了吗?”杰西卡不屑地吐了口唾沫,眉飞色舞地告诉人一个了不起的秘密一样大声说:“要不要我来告诉你你一路上不断和我找茬的真相?你其实很喜欢这个男人,你的心底其实也希望着他能在你的身体上驰骋,压榨着你娇弱的肢体,纠缠,撞击……但是出于你那种自以为是高尚的压抑。你把自己这些冲动埋在心底。而我那直接又坦率的话偏偏不断把这些内容送进你的小脑袋里,不断刺激到你压抑的欲望,就像被他温柔有力的手指摸在你最敏感的小胸脯地顶端上一样刺激……”

  “闭嘴。”阿萨和露亚同时发出喊声,不过露亚的声音高得多。

  “怎么样?感觉到了那种被戳中要害的奇妙感觉没有?”杰西卡丝毫不理会阿萨,指着连易容药水都掩盖不住满脸通红的露亚,哈哈的笑声尖锐又锋利:“被我说中了吧。”

  “我要以玛法之名审判你,把你的肮脏的灵魂和嘴一起送进地狱。”露亚的脸已经完全被愤怒和羞怯扭曲了,抽出了佩带地细剑念诵起咒文。

  “我第三次给你这个忠告,别对黑精灵亮出你的武器。”杰西卡也毫不示弱地抽出了那双粹着剧毒的短剑,舔了舔舌头冷笑: “不妨告诉你。肢解地表精灵可是我家乡流行的最高艺术之一……”

  “以死来赎你地罪吧。”露亚冲向杰西卡。

  杰西卡刚刚要挪动脚步,却几乎跌了一个踉跄,她这才发现脚下的野草已经不不知不觉中变得如同细绳一样粗细,向蛇一样无声无息地把她的脚缠了起来。

  露亚的动作绝算不上快也说不上凌厉,但是要刺中这移动不了还失去重心的目标也绝对没有问题。杰西卡眼中的寒光一闪,两把蓝色的短剑脱手就朝露亚抛去。

  露亚地战斗经验和黑精灵比起来几乎就是青蛙和毒蛇的区别,她虽然用魔法占了先手,但是这脱手飞来的短剑她却没有丝毫躲闪的空间,她只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朝那两只要命的淬毒武器上撞去。即便精灵地自然魔法在疗伤和解毒方面很有效果。但是被这两只短剑刺中,她就绝对没有去使用魔法的机会。

  但是两只蓝色短剑并没有刺中露亚,她手中的剑也同样没有落到黑精灵身上,因为阿萨在。

  阿萨一只手握住了露亚的手。另一只手弹飞了两把短剑。他早有了准备,实际上这已经是他在这些天第三次出手阻拦了。

  纯粹的体力或者说是身手上来说这并不什么太难的事,她们两个的动作在阿萨眼中看来和小孩子互相殴斗差不了多少,不用什么力气就可以阻止住。但是他却感觉到很累,真的很累,他甚至有时候感觉自己宁愿去桑得菲斯山和两只比蒙战斗一场都不愿意再和这两个女人一起旅行。和比蒙战斗只需要努力,拼杀,战斗,斗志,杀气就可以了,但是和这两个女人一起无论斗志有多高杀气有多强都完全无能为力。

  “我告诉你,要么你把这女的赶走。要么我就独自一人去那个王都,总之我是不能忍受和她一起了。”露亚盯着阿萨,眼中不只有愤怒,还有泪光。“我也忍受不了和她沆瀣一气的你。”

  “你听我说……”阿萨脸上是一副很吃力的表情。实际上到底应该要说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几倍可以听见自己的脑髓在超负荷运转下发出的呻吟。对于他来说思考哄骗女人的说辞要比计划怎么击杀两只比蒙暗杀艾斯却尔主教等等更难十倍。如果心智魔法可以增加头脑的灵活度,他情愿再承受一次艾斯却尔那种可以让人疯掉的心智冲击。

  也许是危机时刻地爆发出的潜力,突然脑海里灵光一现。阿萨立刻说:“你不能这样任性,为了罗伊德长老交给你的任务,为了精灵族的大计。你自己应该清楚,你自己是完成不了这些事的。杰西卡她其实对于整个任务的发展也必不可少,难道你就是为了一些无聊的感情就要弃整个精灵族的命运于不顾?”

  这番话让露亚一怔,然后立刻没有了话说。阿萨暗中松了口气,对于露亚来说责任感绝对比任何东西都更加重要。但是那张憋得有些扭曲地脸和通红的眼睛也说明了这并不是真的保险的解决方式。阿萨再温言补充说:“你放心,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种口角发生。杰西卡不会再胡说八道了。”

  “我可没保证……”黑精灵挣脱了袢着她的绳草,说。

  “就算帮我个忙好不好?”阿萨瞪了她一眼,但是语气却全是无奈。

  “好,我帮你就是。但是你要记得欠我一个情。”杰西卡眉毛一挑,像打了个胜仗一样得意。

  “好。”阿萨无力地叹了口气,拉着露亚的手转身朝王都的方向走去。露亚挣了挣,但是没能挣脱。

  魔法学院,新来的贾维红衣主教的房间中。

  即便心中也许并不欢迎这位红衣主教,但是该怎么样的还是要做到,魔法学院给红衣主教安排地房间依然是豪华富丽非常,里面的陈设不比任何地方差。

  但是现在在这间房间中的。坐在书桌后那张为主教大人准备的椅子上的却不是贾维主教,而是一个老牧师。

  这个老牧师打扮平常,相貌也很平常,是魔法学院中随处可见的那种。但是他坐在那张只有主教大人能坐椅子上四平八稳,大大咧咧,好像这就是他住处的小板凳一样随意。而英武俊逸非凡的红衣主教现在却恭恭敬敬地站在旁边,手中拿着茶壶给这个老牧师倒了一杯清水,送到他面前说:“先生,请喝水。”

  “喝水?我又不是鱼。喝那么多水做什么?连茶也没有么?”老牧师翻了翻白眼。

  “我怕先生担心茶的味道会掩饰毒,所以用容易鉴别的清水。贾维主教一笑,依然是阳光,大气。

  “放心。一。我很相信你地胆量,你不敢,二,即便你敢,能够对付我瞒过我的毒药你恐怕也搞不到,三,即便你能够搞到。我喝下之后也有足够的时间把你先变成一堆臭肉。”老牧师不耐烦地对红衣主教挥挥手。“茶要浓点,加少点红糖。”

  “是。”贾维主教苦笑着从桌子抽屉中取出茶叶,亲手泡了一壶茶然后给老牧师倒上。

  老牧师喝了一口,摇摇头咂咂嘴皱皱眉:“难喝。你连你师傅泡茶功夫的十分之一也没有。”

  “对不起,老师没教过我这个……”贾维主教苦笑摇头。

  “也是。她居然把全本地真实冥想和魔法技巧都教给你了,哪有空再教你这些东西。”老牧师的眼光在贾维主教的脸上游走了一会,这才问:“不过我实在是不到她居然还会收弟子……她为什么收你作徒弟?不会只是因为够小白脸吧?当年追她的小白脸可多着,早应该看得腻味了才是啊……”

  贾维主教苦笑摇头,在旁人眼中一直都充满了睿智,威武,自信,似乎是完美化身的他在这个老头面前似乎除了苦笑之外再也没有其他表情。

  老牧师淡淡说:“听说他好像被公会里的家伙关了起来,也许是想找你这个弟子在外面跑动着,是么?”

  贾维主教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这一次我来这里,老师也特意嘱咐过我要一定问候先生。所以这两天我安排好了后就立刻请先生过来了。”

  “恩,我突然想起土匪小贼们山头的行径。意思就是要我别妨碍你了。这也是你敢一个人往这里走地原因吧。”老牧师点点头。“看在她的面子上,我自然是不会怎么为难你。你和她的师徒关系想来公会中的其他人是清楚的吧。”

  “是,先生料事如神。”红衣主教点头。

  “一面要帮你师傅做事,一方面又有公会地事,一方面又是年轻有为的红衣主教,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忙得很啊。比我年轻的时候勤快多了。你这次来是想干些什么?”

  贾维主教迟疑了一下,回答:“这些问题就请先生恕我不能说了……这些事关系着笛雅谷的大计……”

  “大计?哼,现在的笛雅谷也变得乌烟瘴气了,要是我还在里面,一定把那些利益薰心的家伙全赶出去。”老牧师你是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叹了口气。“算了,这些也不是我担心的。毕竟我早也不是笛雅谷的人了。”

  “哪时,您在笛雅谷中的地位是别人永远无法替代的。”

  老牧师看着贾维主教轻轻冷笑了一声,说:“公会里的老家伙们都没胆子来这里,结果让你独自来,量定了我不会对你这个小毛头计较么?他们还怕我违反在漆黑之星的名言下所发的誓言,可见这些家伙心里头有些鬼……是么?

  贾维主教只是很恭敬地低头躬身,不再说话。

  “好了,就说到这里了。”老牧师站起来拍拍屁股。“既然我说过和笛雅谷不在有关系,互相之间井水不犯河水,而且你又是维德尼娜的弟子,最后看在你恭恭敬敬的一杯茶上面,只要不触犯我的底线,我就不会管你在这里搞些什么。”

  贾维主教小心翼翼地问:“爱恩法斯特的去向动乱,你管不管?譬如皇室和……”

  老牧师不耐烦地一甩头:“罗尼斯会操心这些,但是在我看来却关我屁事。”

  贾维主教露出个笑容,微微松了口气,然后又问:“不知道先生您的底线是……”

  老牧师一呆,想了想,摇头:“这个么……暂时我也不知道,不过你碰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似乎完全没想到是这样一个回答,贾维主教又是苦笑,不过这个苦笑最苦,苦得几乎不能算是笑了。

  王都是以皇宫为中心,一层层地依次朝外建筑的,最外层也是最大的一层是普通的平民区,在这里一切都和期货城市没有什么区别。

  阿萨带领着露亚和杰西卡先来到这里的一家酒馆前。在弄清楚形势之前必须先找个落脚的地方隐藏起来,他所知道的这里的酒馆兼旅店就是这样藏身隐蔽的好地方。这种平民区的酒馆自然是鱼龙混杂,加上王都禁卫军的士兵们经常也在这里喝酒,所以要探听消息实在是方便得很。

  但是三人刚刚走到酒馆门口,一个身影突然就从里面被扔了出来,随之一起飞出来的还有酒瓶,杯子盘子之类的东西,从进而传来的声音来看正有人在打架。

  这种地方的斗殴原本也是很平常的,但是阿萨看清楚这个被扔出来的人的时候却很吃了一惊,因为看那身军装这居然是一个的头领。在王惹禁卫军的人并不是没有,但是那些人无论如何不应该在这种酒馆里打架。

  禁卫军头领哼哼唧唧地爬起来,吐出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其中还有两枚牙齿。他愤愤地朝酒馆里张望了一下,似乎又想冲进去,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跑了。

  阿萨站在门口也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还着两个精灵走了走去。他脸上自然还是带着山德鲁给的那种面具,露亚和杰西卡的乔装也不会显得很碍眼,只要不主动去招人注意就可以了。

  但是他刚刚迈进酒馆几步看见了里面的战况后立刻转身就走。不过已经迟了,刚把几个禁卫军揍得趴下了女骑士一看他们三人眼睛猛然一亮,大喝:“站住。”

  第五篇 序-吸血柔情(上)

  女骑士身上已经没有了那身魔法光芒闪烁的光辉战甲,但是一身银色的全身甲胄看起来也一样的威武显眼。依然是那样俊俏美丽得散发出英武的面孔,如瀑的金发,比普通男子还要挺拔的身姿,在这杂乱闹哄的酒馆间如同一尊很不合时宜场面的雕像。像她这样的无论是在什么地方,认识的人都可以一眼认出这们神殿骑士来。

  地面上几个被揍得呻吟连连的士兵慢慢挪开,他们知道自己不是对手,而且他们也看得出这个女人可能不是他们所能够惹得起的。周围站在边上和酒馆门外的人也都看着她指指点议论着。

  女骑士完全没在乎众多的旁观者,只是圆睁着杏眼瞪着门口的三个人,手已经放在了腰间的剑鞘上。

  就如同刚才女骑士口中所喝的一样,阿萨确实站住了,没有动。因为他知道如果他们三个人转身逃走,女骑士说什么都会不顾一切地抽剑而出追上来。虽然他的脸上还带着面具,但是身形身姿和行动间微妙之处没有房间掩饰,这时对于一个互相战斗过而且印象深刻的高手来说完全和顶着一个标签差不多。而黑精灵那一身西方沙漠中游牧民族的打扮虽然可以瞒过没见过她的人,但是神殿骑士和她照面也不是一两次了,被一眼看出是绝对无法避免的。

  如果在这样光天化日下的一追一逃,依照女骑士的风格来说事情多半只有越闹越大。即便最后可以逃脱,多少会惊动那位新来的红衣主教,那么一切都会麻烦得多了。所以尽管黑精灵和露亚两人下意识地要朝门口冲去,阿萨还是一手一个把他们拖了回来。

  “主说,给我以恩惠的,我必将回报。”阿萨躬身对女骑士行了一个信徒的礼节。“骑士大人,在这里能够遇见您实在是太意外了,我相信这一定是主的指引。主指引着我们来化解之前一切的恩怨和迷惑。”

  女骑士脸上的表情果然开始有了波动。眼神也开始在迷茫和凛厉间不断地转换。

  “主说,暴力是最坏地解决方式,所有的迷茫和冲突都可以在信仰和交流中获得拯救。”阿萨再说。“我想我们坐下来私下好好谈谈会更好,而且您也知道最坏的方式也只能够带来最坏的结果。”

  虽然这番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要女骑士记得自己曾经救过她的人情,而且现在要动手起来她也讨不了什么好,所以大家还是找个地方把话说清楚为好。但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这意思说来不那么引人注意,还确实有些难度。阿萨不得不有些感谢曾经在魔法学院当过一段时间神官的日子,虽然他本人没有丝毫兴趣去研讨经文,但是天天听着牧师们的背诵,多少也记得些了,想不到这个时候可以排上用场。

  更重要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几天为了两个精灵之间的事绞尽脑汁。让平时完全没处锻炼的口才和随机应变扎实磨练了一下,这才可以在关键时刻有所发挥。换作是其他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居然可以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哼,正好我也有很多问题想问问你。这里人多,我们找个地方再说吧。”塔丽丝居然一转身,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拒台中的酒馆老板追出一步似乎想要开口,但是终究没有敢喊出来,只是看着满地地狼藉脸上已经急出了汗水。

  阿萨叹了口气,扔给老板一个金币。跟着女骑士走了出去,露亚和杰西卡也只得跟在了后面。

  “这好像又是一个没什么脑髓的自以为是的死板女人。见鬼,我为什么非要和这些脑袋只是用来长头发的假正经女人一起呢?我早说要干掉她地。”黑精灵看着前面的女骑士的背景愤愤地说。

  就在这一天的晚上,王都。

  黎明前的黑暗是王都最安静的时候,灯火和人声都已经静寂沉默。只有极少数的人还在街道中行走。这些人一般不是酒中浸泡得晕晕乎乎地醉鬼,就是纵情声色的纨绔子弟。

  托马森男爵无疑两者都是,从傍晚到现在他把所有的精神和时间都花在了酒和子爵夫人身上。这女人在第一杯酒下肚之后就脸飞红晕,眼神流转,于是这大大刺激了男爵的斗志,于是他不停地劝酒,不停地送出花言巧语甜言蜜语,不停地喝不停地说。但是直到他感觉连自己血管中流的血都被酒精挤了出去,舌头已经因为劳累过度几乎成了一块木头了,子爵夫人居然还处于那第一杯酒地似醉非醉的状态,始终不肯和托马森一起离开去另外找一个地方好好沟通交流。最后酒馆外的马车铃声响起,子爵夫人才如蝴蝶一般翩翩飞出一头钻进内政事务官的马车中,只给托马森留下一记匆匆的媚眼和一句“下次见”,自然还有那为数可观的帐单。

  下次见,见你妈个头。下次再见就找人来强奸她……不行,托马森虽然半醉,但是还分辨得出无论是子爵还是那个事务官姘头都不是他能够惹得起的,勾搭女人和强奸女人的概念可完全不一样。于是他只有骂骂咧咧摇摇晃晃地在漆黑的街道中独自回家。

  前方再过不远就到家了,想起独自在家的男爵夫人,托马森突然觉得有些愧疚。虽然这个刚结婚不到三个月的老婆只是父亲升官的一个附带品,而且相貌比酒馆中的侍女也还差着一些,但是人其实还是不错的,至少在这个时候回家居然还会有一盆热水让他洗漱上床。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男爵突然听到了一阵轻轻的哭泣声在前面的黑暗中响起,他举起手里的马灯看了看,发现在墙角有一个女子正在那里。

  这个女子全身都包裹在一层黑色的看见中,只露出一张脸。但就是这张脸,立刻让半醉的托马森瞬间清醒无比,然后立刻又醉得一塌糊涂无可挽回。那是张只应该出现在男人的梦中的容颜,美到了极点,清秀艳丽到了极点,关键是那雪白的脸庞宛然透露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脱俗味道。

  托马森早已经不是那种爱幻想的少年,实际上他只要一看到女人的着装,立刻就会联系到她脱光了的形状,看到女人的模样,立刻可以想像中模拟她呻吟叫喊时候的表情。他清楚再高尚再清纯再动人的女人脱光了都是一样的。但就是这样早已经对女人了解得通透了的他,在看到这张脸的时候也完全楞了,完全醉了,比刚才那耗费了半个金币的酒更让他云里雾里。

  这个女子也在看着他,而且好像是早已经在黑暗中看着他了,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中有着些许泪光,脸上的神色凄楚哀怨,好像正刚刚伤心过后。托马森感觉到自己的心灵,灵魂都完全被这张面孔吸引过去了。

  “小姐,怎么了?有什么好伤心的吗?”托马森迷迷糊糊又小心翼翼地朝女子走了过去,生怕动作大了把这个如梦境和精灵般的女子吓跑了。

  “对不,对不起。”女子哭着对他说,有眼泪从她眼角下滑落。

  “有什么对不起的,没有关系,没有关系的。”托马森走到了这个女子的面前,他感觉自己的以及随着这个女子脸上的那两滴眼泪抽搐了一下。

  女子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两只手放在了托马森的肩膀上,她的脸也慢慢凑了过来。

  “小姐,我们换个地方好好聊聊吧。”托马森感觉到面前这个躯体靠在他的怀中,除了似乎有些冰冷以外,柔软曼妙的接触已经让他的魂飞了出去。

  但是随即在他肩膀上的双手就滑到了他的头上,一按,他立刻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这双纤细的手臂居然比刚才那个酒馆老板肌肉宏结的胳膊还有力。然后他就感觉到脖子上有两处尖锐的感觉破开了皮肤,刺进了动脉。

  这个新鲜玩法是什么意思?男爵迷迷糊糊地想着,慢慢地他也什么都想不到了。

  托马森男爵的尸体第二天清晨被人发现躺在街边的墙角,脸上居然是一副很满足很享受的表情,脖子上有两个尖锐的洞口,身体里的血液已经涓滴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