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季家人进去,在客厅那两溜椅子上分两家坐定(本来胤禛老头是习惯坐上面主位的,被颜老太婆嘱咐才不得不屈尊。)本来热闹的请让在坐下来之后便安静,似乎都不知道如何开口。颜老太婆打破沉默先问问亲家两在客栈住得还好、是否习惯江南的气候之类的,然后又夸季白萼长得秀气看着是好孩子,却不提何时成亲的事。还是杜美人提起来的,颜老太婆脸上便现出些微的尴尬表情,似乎有难言之隐。

“夫人可是对萼儿有什么不满的地方?”杜美人问得直接。

“没有,令嫒看着就让人很难不喜欢,只是犬子……他……有些事实在不知道如何跟们开口……”颜老太婆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夫人但讲无妨。”杜美人笑着道。

还没等颜老太婆讲呢,个丫环进来“少夫人和二小姐回来。”

“进来吧。”某人道,声音平淡,不过仔细听似乎有阴谋的味道。

先进来的不是少夫人和二小姐,而是个比高高的门槛都没高多少的娃娃,被丫环提着腋下进门大眼睛四处扫圈奔着金六福去,嘴里喊着“爹爹!”

杜美人的眼睛下子瞪到乌鸡蛋那么大。

那被喊“爹爹”的手足无措,看看,孩子……是谁啊?那少夫人又是谁啊?

疑惑中,两位少妇进门,个满脸悲戚个微扯嘴角。

娃娃从金六福怀里挣脱又跑向那满脸悲戚的少妇身边嘴里喊着“妈妈”

“倾城姐姐?多多?娘,……玩笑……”金六福郁结中。现在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能明白。

“玩笑?妞妞长么大是玩笑?小六,不要太过分。”被他唤作倾城的少妇道,然后看向颜老太婆:“娘,您和爹得为做主,他从小到大直照顾他,现在……他翻脸不认人。”

看眼多多,他妹妹向最老实,金六福忙起身到身边:“多多,是谁?”指着倾城。

“嫂子。”多多的两个字让金六福眼前黑,果然人不可貌相啊,才几年啊他妹妹都样。看来他亲娘为整他可真是全家都给发动起来,照目前的形势看他还真是百口莫辩。

扫眼,显然季家的三口人有三分之二还瞪着眼睛,另外那个只是歪头看着,眉头都不皱下。

“就是夫人所的不好的状况?”杜美人问道。

颜老太婆便头,然后再叹口气:“家门不幸,劣子品行不端,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虽没样样占全可也实在算不得什么好婿的人选,蒙您两位垂爱得季姑娘喜欢实在是……都替他惭愧,事到如今们也不好什么,切只看您两位和季姑娘的决定。”

杜美人想片刻:“夫人是推托之辞?想必是觉得家萼儿高攀不起令公子吧?不过,夫人,既然认准个婿,萼儿也十分喜欢他便不能按您的意思,个婿们季家要定。”

“?既如此,那就择吉日进门吧,季姑娘的身份嘛……”颜老太婆看看金六福:“小六,怎么办好?”

金六福暂时无视他娘的问题转头问季白萼:“萼儿,信吗?”

“经常骗,给挖坑,有的能信有的不能信。”季白萼道。

颜老太婆低头喝茶,儿媳妇还真好玩。

“那只娶个信不信?”金六福问道。

季白萼想想很爽快地头:“信。”

颜老太婆的茶洒些出来,有些惊讶地看着季白萼,孩子……

“嗯,既然跟保证只娶个,那其余的人无论有多少就无视好,懂吗?免得中有心人的圈套。”金六福道。

“呃是指娘吗?”季白萼问道。

“不只娘,还有爹姐姐妹妹,如果还有就是那两个不得已的姐夫和妹夫。”娃娃还在他腿边晃悠被他拎起来抱到怀里:“小东西若没猜错,是倾城姐姐的儿,也就是亲外甥。”

“季姑娘,不介意?还有,怎么觉得金六福次没骗呢?”颜老太婆笑着问道。

“骗他也没什么好处,也没什么损失啊?反正还没嫁他呢。”季白萼道:“再,他要是骗就让他辈子绕圈。”

“呵呵……好可爱的小姑娘,好好,测试到此结束。亲家母,对不起,呢是对您强行关押儿子有些不满,不过呢,对您的不满很少,都是对死小子的,把他养么大他也没孝顺过老太婆就满下游玩去,古人云,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小子都犯齐全,要是不难为难为他心里头不痛快。”颜老太婆爽快地承认。

“呵呵,夫人好爽快。”杜美人笑着道:“既然如此,那就挑好日子拜堂成亲吧。”

“好。”颜老太婆也头,看看金六福然后接着道:“死小子满嘴里跑马车,啥骗人啥,以后亲家母不用看们面子,他有不对的地方就收拾。”

“哪里的话,小六不过是有油嘴滑舌,起来还是很有担当的。听萼儿他还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呢。”杜美人道。

“还英雄救美呢。”颜老太婆瞪眼儿子:“以后有媳妇就给放老实,再敢出去拈花惹草招猫逗狗就打折的腿……”

“娘,那多费事啊,您还得亲自动手,您刚没听见弟媳妇让他绕圈吗?”倾城笑言,从金六福怀里抱过儿:“来,妞妞,叫舅舅。”

“舅舅。”娃娃甜甜地叫,然后问自己娘:“妈妈,会儿叫陈迷是不是?”

人小鬼大,小娃娃看看季白萼然后跑过去小心抓住的手:“舅舅的媳妇。”

满屋子的人,包括直表情单的某老头都笑笑,然后就见他小外孙小手指他:“哇,外公笑……”语气就像是外公头顶长角样。

36、成亲了

既然算是定亲,颜老太婆自然要给彩礼。

晚上坐在炕桌边数银票,良久,对面看书的老头话:“不想给就算,再数两遍那银票都揉搓烂。”

“不给哪行啊,人家就么个闺,老不长眼还看上儿子,本来就够可怜的,要是还不给些金银上的补贴心里哪过意的去。”某老太道,又查遍银票:“二十万……也不错,跟康熙爷那会儿的和硕格格个价钱。”

某老头看:“老太婆,雍正爷那会儿的和硕格格涨到三十万。”

“老头子啊,咱可是卖闺的钱,好意思都花啊?”某老太瞪他眼,败家人:“那三十万还有用处呢,等们驾鹤西归,小六子两口子看来也没什么谋生的手艺总得给留家产吧?”

“哈哈!”某老头笑两声:“嗯,不错,还得给自己留棺材板钱。”

“哎呀,儿子也娶媳妇,抱孙子就不远,老头子,咱小孙子到时候叫什么?金——金贵、金银、金殿……”颜老太问道。

“永字辈。”胤禛老头道。

“永生。”颜老太脱口而出。

“玉字边。”胤禛老头道。

“不跟他们搅和,况且,永字还不如弘字,弘字又不如那个胤字,想想……不管孩儿孩儿都叫金季,爹妈的姓都有。”颜老太道。虽名字听起来有像禁忌……

要季家人也是奇怪的很,儿出嫁呢不要三媒六聘,也不要什么席开百桌流水宴三,只帮子人在金家团团围坐吃顿饭切,拜拜地拜高堂然后就礼成,过程之简单甚至出乎金四老爷的意外,不过两个老太太似乎很是能到块儿去,颜老太婆对杜美人下子就喜欢起来,连圈禁自己儿子的事似乎都给忘。

撵小两口去洞房,两个老头在边有搭没搭的话,俩老太太去西屋话。

“虽然姐姐否认,不过应该没记错,您就是当年兰桂坊的白罗姑娘吧?”杜美人还念叨着个老问题。

颜老太笑:“都是些陈年旧事,当时年轻时觉得好玩就去吼那么次,谁知道还被听去,缘分。”

“呵呵,记着的不只,还有那眉姑娘,真是风情万种啊,不过后来怎么样?”杜美人问道,似乎对眉潋滟的风采很是艳羡。

“和样,从良。”颜老太笑着道:“嫁个温文如玉的人,不过,很多年没见着,也不知道现在如何。”

“还好有好归宿,当年为听眉姑娘的曲儿愣是在北京城里耗半年,可惜,后来眉姑娘走,就再也没听过那么有趣的曲子。”杜美人道,带着些遗憾。忽而抬头看颜老太,眼睛里放着光,颜老太被看得汗毛都立起来。

“可别指望着给唱,当年那曲子还是眉姑娘教的,现今都忘。”颜老太赶紧道。开玩笑,年纪大把再唱情啊爱啊还不把人大牙笑掉,又没有假唱的工具。

杜美人便呵呵笑,两人又谈论会儿儿的是事,言谈之中杜美人似乎对陈家那个小丫头极其中意,那小娃娃资聪颖最适合学些什么#¥%&的本事,颜紫萝只是笑笑,那丫头现在就鬼得很,再学些啥啥旁门左道估计没人制得。

会儿闲话杜美人又开始旁敲侧击他们金家还有没啥待嫁的闺,口气像是紧急高价求购。颜紫萝摇头,金家没有岳家有陈家也有,可是都是娇生惯养蜜罐里泡大的,到山上去估计都享受不。况且,岳家陈家的家长也舍不得。

杜美人脸上那个失望啊。

新房里。两人并肩躺着看大红的帐子。

“睡吧,媳妇。”某人道。

“。”某个已充满睡意的声音:“金小六,觉得样怪怪的。”

“有什么怪?”某人问道。

“起……离么近。”季白萼道。虽然人床被子可是感觉还是怪怪的。

“喂,在树林里的时候不也起吗?还躬得像个虾子贴着呢。”金六福道,把身上的被子拉拉,他老娘不整死他不罢休,不准圆房但又不准分床,现在他算明白他姐夫当年的日子,比苦行僧还苦。

“那不是因为冷吗?里又不冷,还么热。”季白萼道,翻个身裹裹被子。

“嗯,算,睡吧,水深火热也得睡啊。”金六福也翻个身去睡。

两人像是赌气拌嘴的小夫妻。

小夫妻睡,老鸳鸯还躺着聊。

“老太婆怎么没正事。”老头嗔怪。

“媳妇进门也是自家人,儿媳妇都得视同仁哪,再,小子以为领个媳妇回来就饶他?想得美。”老太婆脸奸笑。

“不抱孙子?”老头问道。

“不是还有外孙吗?”某老太道:“世道可乱家规不能变。”

“歪理,胡扯。”胤禛老头道,想想:“老太婆,小六子的终身大事也定下来,咱去哪里走走?”

“还走?刚从洛阳折腾回来。况且,还有热闹没看完呢。”老太婆笑着道:“老四把那回部子送来,咱也得看看谁输谁赢啊。”

“个老太婆怎么性子几十年如日。”老头叹息。

“不好?”老太太眼睛斜,手捏捏老头的胳膊。

“觉得好?若是老头子还在,肯定骂没长进。”胤禛老头道。

“老头子若还在,那是人瑞。”颜老太道,若老头子还在还轮得到他们爷俩接班当皇帝。不过,老头子若在很多人应该都还在,老熟人们……眉潋滟不知道在哪里……

老头不做声,扯着老太太的手:“睡吧。”

第二早,金六福和季白萼来敬茶,两对老鸳鸯乐呵呵地接茶喝,吃过早饭季家夫妇有急事所以今便要离开江宁,还请亲家见谅,不只季白萼,颜老太两口子也颇为惊讶,毕竟千山万水的把儿嫁到江南来他们都不多待。

见他们惊讶,杜美人忙笑着是为两个儿子的婚事,所以要先离开江宁,等那边的是搞定再来江宁小住。

知道他们是所谓来去如风的江湖人物,所以金家也不多留,只是全家送到大门外看着他们夫妻走远。

回院子,颜老太便看儿子媳妇,满脸的笑。儿子媳妇刚刚新婚就不要待在家里,出去到处走走拜拜亲戚才好,岳家老爷夫人目前不在江宁,让他们先去杭州陈家拜见。

季白萼听可以去杭州很是高兴,还顺便问婆婆是不是可以看到梅雨,婆婆摇摇头,今年的梅雨过去,得等明年,季白萼便有些失望。想想金小六似乎还西湖也很好看,没有梅雨看西湖也好。

金六福从老娘那里蹭银子,让媳妇回房收拾两件换洗衣服,自己在客厅椅子上随意歪着。

“老娘,您又算计什么?您还不解气?”金六福端着茶杯饮而尽,就是他亲娘。

“不是不解气,看,那回部子也算痴心千里迢迢来找,就算对没什么想法也得清楚啊,否则不会于心不安吗?”颜老太问道。刚听是个回部的美人以为是香妃呢,不过立刻就想到,不对,那香妃是乾隆小色胚老才弄到手的美人,个……应该不是。

“跟有什么关系?自己的事。”金六福闲闲喝茶,再次感慨,人,果然不能太优秀。

“可是四哥派人送来的,四哥给撑腰觉得没个法会心甘情愿走吗?怪就怪自己下山不直接回家到处招猫逗狗。”颜老太笑着道。

“法……丫头要什么法?欠银子还没还呢。”金六福嘟囔道。

“就自己看着办吧,反正不管怎么样别弄出什么牵扯不清的龌龊事,告诉,只认白萼个媳妇,其余的就算是仙也少打算。”颜老太道。最烦人三妻四妾。顺便看眼老头,被老头回瞪眼。

“亲娘,不是有那么句话嘛,虎父无犬子,定将老爹的传统发扬光大。”金六福笑嘻嘻道。

“呸!个死小子,要抛妻弃子?没道德。”颜老太道。

呃……

爷俩对视眼,老头道:“们去吧,早去早回。”

金六福晃出去老头便看着老太太摇摇头:“最后爷还弄两面的不是,呃?”

“不是教育孩子的需要嘛……老头子别那么小气。”颜老太笑着道。

当然又被有个性的老头给冷冷瞪眼。

37、杭州之行

出家门,七拐八拐的走出小村子,季白萼看看小小的村落,农田正生机盎然着,不由得赞叹道:“金小六,地方真好看,爹娘怎么找到的?”

“,他们俩爱瞎溜达,忽然就溜达到儿,看着风景不错就买处小房子。”金六福道。而且迅速地发展出个小村子,那些街坊邻居都是他爹的手下。

“对金小六,娘是亲娘吧?”季白萼问道。

“如果没被掉包应该是。”金六福笑着道。

“!”忽然站住:“娘不是缠小脚的吗?”

呃……家禽为什么总是挑不该聪明的时候聪明呢。

“本来是缠小脚的,可是后来年纪大,公公见每日都疼着便心疼,所以在五十岁的时候给松开,所以就现在样。”金六福笑眯眯地道。

“骗子!娘都满嘴跑马车。”季白萼露出小虎牙。

“什么娘娘的,以后要咱娘,最不济背着老太太当着的面也得声婆婆,懂不懂?样传出去人家会笑杜美人没教导好,而且,想想不能哄老太太高兴哪里会给咱银子花啊,懂不懂?”金六福貌似正经起来。

“只是时不习惯嘛!金小六,是不仅不给……不给婆婆养老还要养?”季白萼惊讶地问道。

“当然,婆婆可有钱,们家子都是养着,连老头儿都不例外。”金六福道。

“可是养老不是的责任吗?婆婆和公公已经养么大,好意思再花他们的钱?”季白萼很是鄙视他。

“那有什么办法,除吃喝玩乐什么都不会,没事,放心,婆婆手里的银子够咱儿子将来娶亲。”金六福道。

季白萼站住,歪着头看金六福:“不行,要养家,养公公婆婆还要养。”

金六福摇摇头:“不行,不会做什么。”

季白萼头附和:“好像除耍耍嘴皮子确实不会做什么……”

两人继续往前走季白萼忽然道:“想起来金小六,会功夫啊,可以去教人家学功夫,还会烤兔子烤小鸟,还可以去酒馆做厨子。”

金六福擦擦额头:“不会觉得那个有大材小用吗?”

季白萼哼声:“人家肯要就不错。”

看着的后脑勺金六福笑,家禽果然有家禽的好处。

金六福因为从他老娘那里蹭银子所以便打算带着季白萼多走走,因此选择从镇江苏州再往南折的路线,到金山寺顺便讲什么雷峰塔压白娘子的故事,季白萼听只“虽然是有法力的妖怪,压着二十年也压死吧?”金六福当时只想知道白娘子听到话会不会泪眼滂沱,小白鹅到底是同情还是觉得法力太差呢?

出金山寺已过午时,两人还未吃饭便找酒馆吃当地有名的鲥鱼,菜端上来季白萼还是样很认真地吃东西。金六福问好吃不,便头,金六福端着小酒杯,看着被阳光笼罩着的小白鹅,小呆瓜只要有吃的就会觉得很幸福,看,人,还是简单好。

又有人影立在桌边,金六福抬头看看:“好久不见慕容公子,幸会幸会。怎么到江南来?”

慕容青岚没搭理他,只看着季白萼头上那个发髻,吃惊得嘴里能蓄养条鲥鱼。

季白萼没搭理他,直到他叫声“季姑娘”才抬头看看,像与陌生人打招呼样声“慕容公子。”

“他??们?”慕容青岚有些激动。

“们成亲。”季白萼道。

“季姑娘,、、怎么?”激动继续。

“没怎么啊,慕容公子怎么?”季白萼问道,表情是单纯的疑惑。金六福在边忍着笑:“慕容公子,好久不见,坐下来共饮如何?”

慕容青岚哼声转身走,走到门口还回头恶狠狠瞪金六福眼。眼被季白萼看到:“看来慕容公子还真是讨厌啊,每次看见都么激动。”

笨蛋小白鹅,明明是看见才激动。不过既然想不明白还是算,免得臭美。

出酒馆虽时候不是很早,不过两人还是溜达去北固亭吹吹晚风,那时候日头已快全落下去,色灰蒙蒙的,两人在亭中坐着听山林中晚风吹过树林的声音。

“金小六,们今在山上住吗?”季白萼问道。

“嗯,看看风景。”金六福笑着道。慕容青岚居然在江南,目的单纯是不可能的,以老慕容的行事作风会放他金六福都令人疑窦重重,现今他儿子又不偏不倚地正好碰见他——不怀疑他们慕容家都难。

“金小六,想什么呢?”季白萼问道。

“金小六金小六,叫着多生疏,来,叫相公。”金六福笑嘻嘻地转移话题。季白萼哆嗦下:“不要,那么难听。咦,为什么要叫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