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鹤等人想劝太子,殉葬有违天和,大规模殉葬更是不可取。但东宫太子根本听不进去,了完全赞同夏侯雍的建议。

那些老臣们是没见过李太后的人在宫里的嚣张跋扈样,太子本人深有感触,就像池越溪恨死池老太太从小的打骂虐待,东宫太子对李太后的强烈怨憎也深深地刻在骨子里。

如今既然有机会除掉李太后的羽翼,东宫太子是绝不会吝惜手中权利的。

东宫太子把这件事交给御马监的海公公全权办理。该杀的就杀,该处决的就处决,该挖坑埋的就埋。总之,一定要把李太后的人马消灭得干干净净。

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海公公非常兴奋激动地接下命令,这位御马监新掌首,即是海陵王的废子。此人聪明不凡生性高傲却在少年时惨遭厄运,性情变得异常扭曲阴毒。换句话说,就是特别爱虐杀人。

东宫太子交托这任务,真是托对人了。

别说李太后跟他有仇,就是没仇,海公公也是凭性情要杀便杀。此子平生,只愁没有足够的人给他杀,从来不嫌杀人太多地府塞不下那么多冤魂。

这人选定了,东宫太子就叫文武百官抓紧时间筹备景帝丧事。

大家都明白,太子等不及做上那张龙椅了。臣子们的心思也都一样,想着赶紧办完丧事好给自己封官进爵;没有站对阵营的人则在暗暗思索怎么样逃过一难。

另一头,在新帝继位,权利交替的敏感时刻,李太后避居景福宫,念佛抄经,一派养老样。刘皇后假仁假义地请太后千岁出来主持大局,李太后婉言拒之,并说前儿个晚上啊,她梦见了死在前面的好姐姐仁孝和章皇后。

章皇后虽然没有怪罪作为妹妹的李贵妃,但是太后本人是非常愧疚,深觉对不起好姐姐,没有照顾好她的儿子即先文德太子。

说完这话,李太后伤感又伤怀地重新执起佛珠,继续念经。

刘皇后回景泰宫就仔细琢磨太后那番话,越想越觉得不对头。

李太后与刘皇后不和,那是打从刘春容坐上皇后位置那天起,就根深蒂固埋种的。两人关系如此恶劣,李太后怎么会跟刘皇后说说做女人的难处这些心里话呢?

其中,必然有古怪的。

刘皇后叫人找来海公公。 这是刘皇后掌握皇宫主动权的主要支持力量。

海公公对刘皇后的召唤嫌得颇为不耐烦。他在清理宫人势力的时候,发现众监嘴里的“叶都督”,那是害他失去男物的真正元凶,他正想顺藤摸瓜查下去,却碰到刘皇后有事找人,他暂时放下事,去见刘皇后,神色不善。

刘皇后素知此人脾气,也没强求他得像其他人一样毕恭毕敬。

只要海公公在表面上维持对她的尊敬,就差不多了。刘皇后很大度地免他行礼,因故进了皇宫,曾做到东厂都督位置,他是先帝爷最后见的人。“你去查查他的底。”

“叶重天?”海公公惊疑道。

刘皇后点头,压低声音道:“特别是要弄清楚,那个皇太孙的事,是真,还是假。”

海公公见自己的事和皇后要求的事,可算为一件事,便答应了。

夏侯雍了解到海公公在查皇太孙的事,偷偷地给他递了消息:海世子。景帝调宣同兵马到京畿,就是要夏侯雍去杀了前五皇子现在的海陵王继子司马昶。

海公公将信将疑地找人去对情况,刚好碰上司马昶和顾家琪两人在为南边查账兼海岛度假的事争吵不休。海公公听消息后,问左右:“你们觉得,那阴阳怪气的绿眼子,是皇太孙吗?”

左右疑惑摇头,道:“爷,咱还真没见过压不住女人的皇子,再漂亮的女人,两巴掌甩过去,结了。”

“就是,像他那样在大街上撒泼简直就是三岁小孩子嘛,我儿子都知道羞耻。”

“那个哪是皇太孙,我看跟娘们差不多了。”

“听说他是养在冷宫里,由老宫女带大的,脾性有娘们气不奇怪,爷,咱就大逆不道地问一句,大行皇帝去的时候,夏侯雍、方云鹤、太子的人马都不齐整,那顾家的完全可以趁机强占皇宫,让皇太孙继位。那极品小两口却在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嘴,错过如此良机,嘿,谁能相信。”

海公公边听边点头,如果司马昶真地是皇太孙,他是不可能让太子登基的。

但是,夏侯雍也不会说假话么。

鲁阳王世子正好来窜门,一听这话,捧腹大笑直不起腰来。平素海公公聪明盖世,却在这么简单的问题上栽跟头。

海公公道,愿闻其详。

鲁阳王世子笑道,这很明显嘛。夏侯雍想借刀杀人,好把怀有他的孽种的顾家小美人弄到手心里。

海公公一听顿时明白过来,心里暗恼夏侯雍让自己在鲁阳王家的草包世子前头丢大脸,他阴冷冷地吩咐左右,日后凡是夏侯雍传来的消息,都扔一边去。

鲁阳王世子见他要走,赶忙拦住。海公公看他,不知何事。鲁阳王世子嘿嘿地色色地傻笑,海公公深笑,打个手指,鲁阳王世子连揖带谢,跟着海公公的人去了储秀宫。

那里塞满了美貌清白的宫女,都是地方官进献给皇帝的美人。

景帝已经有八年多时间没碰后宫女人了,美人们都熬成了春闺怨妇。

如今又有风声说,所有女人都要陪葬,这些人惶恐不安,求到海公公前头,只要能够活下去免去被活埋的殉葬身份,她们愿意做任何事。

陪男人睡觉一晚之类的,都不算什么了。

有些尝过男人滋味却多年未再承雨露的饥渴女人,甚至大胆地主动地涌向打开房门的男人。

鲁阳王世子被簇拥在女人堆里,就像身处天堂,迅速被剥光了衣物陷入女人堆里,抱了这个欠那个。鲁阳王世子再怎么荒淫无度,也满足不了几百个女人,但此人色欲熏天,不停地服食催情药物欢喜丸,不要命地日复一日地胡搞。

二十来天后,储秀殿后的水井里多了一具男尸,身形瘦见骨,面容黄里透青,眼下黑紫,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

宫里人请示御马监主理,海公公捂着手绢,来看草包世子的死状,再看一眼储秀宫,那些躲在门缝窗棱后面看结果的宫女们惊吓得倒退,唯恐这位海公公来找她们算账。

海公公转回头,问左右:“吃了多少?”

随从回道,粗略估计在三十粒上下。鲁阳王世子最先是按剂量,每次仅服两粒;后来,他贪美又没顾忌,四粒八粒地吃,草包世子见大剂量也没出什么事,索性十粒十五粒的一起吃。

鲁阳王世子色欲炽烈,已经到了连停下来吃药都觉得是在浪费时间。

最后一次,他把剩下大半瓶的药全塞进嘴里,抱着女人玩了一会儿,忽然之间一命呜呼。储秀宫的女人怕事,就把人投进井里。

“爷,照乐大夫把脉推定,一次性服食欢喜丸只要不超过十粒,都不会立即死。”

赶出这个剂量,那就非常有害身体机能;只要不超出,那就是慢慢耗干身体的健康。随从很明确地指出危险剂量的临界值。

海公公拿手绢拧了拧鼻端,挥挥手,道:“杀了。”

“是。”

一半人留下来的杀人,另一半则跟着海公公去了另一处,藏香楼。

这里的女人,不论是美貌,还是身段都更胜储秀宫,兼之具有才情,藏香楼的女人虽然少却都是能够独挑一宫大梁的优秀美人。

海公公问道:“都调教好了?”

随从们答道:“保管陛下舍不得放开她们。”

海公公笑,甩了手帕子,去请东宫太子,说给他整了个休息的地方,暂时放松放松。

皇太子确实烦闷,这丧事期间,做什么都受限制。自古天家就没父子感情,何况太子和景帝根本就没什么情义,太子就更不想守清规戒律了。他还想做点什么违祖制的事,以宣泄他心中的强烈不满。

海公公的提议正中下怀。

九十回 去路香尘君莫扫 大权在握(二)

太子走的是藏香楼的后门,悄悄地进去,低调地抱美人,放缓了身心。皇太子就回去继续处理事务。长长半个月时间里,太子都是非常有节制地有规律地找女子。

海公公一点都不担心,东宫太子不吃药,只要是男人,看到那么多的美人,是没有人不会不动征服之心的。力有未逮的时候,男人就一定会另想办法满足美人。

景帝丧事筹备期第二个月的第九天,原礼部尚书现内阁首辅鲍文同驳回东宫太子同意的一批奏折请示,理由是太子的回复有失明君典范水准。

个狗背的,东宫太子好言好语主不通鲍文同中,火冒三丈臭骂他一通,然后,窝着一肚子火到藏香楼舒解心情。海公公指示人送个新美人过去。

东宫太子与旧人鏖战数个回合,已经差不多仆旗息鼓,看到那眼大肤白腰细的新美,立即又心生冲动,玩了一会子,太子觉得有点应付不住这三人行,新美善解人意地,悄悄地用嘴咬了一粒丸哺入太子嘴里。

东宫还是很谨慎的,不愿吃药的,但是,柔媚的美人在怀,要是让美人失望,那他就不是男人了。东宫太子等了一会儿,确定美人服药没有不良反应,自己也吃下去,尽兴一夜。

翌日天明,东宫神清气爽地继续和老头子们扯皮。

虽然老臣们还是这也不准那也不准,东宫太子却好脾气地由着他们倚老卖老。到点他又溜去藏香楼,和数个美人玩得不亦乐乎。时间一长,外人都看出这位太子骨子里是什么货色,偏就瞒着景泰宫。

在海公公只手遮天的控制下,刘皇后一直以为她的儿子东宫太子在为大行皇帝的丧事忙活,她自己则把大部分时间花在向活神仙紫光老道静坐修行上。她坚信是这位老道给她带来的好运气,让她的儿子唯一的依靠得以承袭大统,并打倒了压在她头上一辈子的恶婆婆李太后。

虽然刘皇后不至于像景帝一样要修个什么长生不老的,但也想活得长久舒心一点。

除去静修,刘皇后最关心的就是皇太孙的事。

海公公说正在调查司马昶,刘皇后一听就知道这废子想借刀杀人了。

她表面嘱咐海公公一定要查清楚,暗地里,却让人通知东宫太子妃池文秋,把消息递出去,让司马昶防备。这可不是说刘皇后向着司马昶,而是为着一种权术的平衡。

刘皇后在深宫时沉浮这么些年,也有点城府。早前,为争取海陵王夫妇的支持,刘皇后同意在海郦大婚时毒杀海陵王继子;现在,刘皇后地位已然达到顶峰,她需要的是所有人的臣服,而不是海陵王府一家独大的嚣张。

为消除隐患,刘皇后需要有人来胁制海陵王府势力。

被海陵王夫妇排挤多年,手里有权有钱,又与海公公有针对的前五皇子司马昶,无疑是最佳人选。

司马昶收到刘皇后送来的示好消息,冷笑,眉梢微挑,计上心头,写信给执意要下江南离他远去的顾家琪:海林变数幕后黑手在京。

石画楼等人看了大汗无语,为了哄回世子妃,这位爷真是无所不用之极。

司马昶寒目:“有意见?”

“没有。”众人齐齐摇头,独独卢总管有话说。

这位卢总管平日照看整个世子府,对男女两位主人的脾气喜好,不敢说完全有把握,但起码有三分能拿捏稳。

卢总管上回听从石画楼之计,用话诓骗顾家琪去程府把醉酒闹事的世子爷哄回来。事后,顾家琪既没骂人,也没发火,只是和夏侯雍“鬼混”几个晚上,狠狠地打海世子府上下几十个耳光。

这还不够,她还让人传出她有孕的消息,让海世子府内外全数没脸见人。

所有事,都是在顾家琪本人不在府里就安排好,根本没给海世子府人劝谏阻止的机会。

卢总管怕这次再骗人,那位世子妃会干脆地“生”出一个顾夏孽种,让天下所有人都来笑话司马昶头上戴着一顶油光发亮的绿帽子。

真要整出这种可怕的后果,那海世子府上下都可以集体去跳海了。

卢总管硬着头皮进言:“爷,这话太简单了,世子妃不会相信的。”

众人暗暗鼓掌,牛人!

司马昶想了想,点头道:“你想的也没错。可就是要这种简单到不可能的理由,她才会相信。”他狡猾地呲牙笑,“她其实很好哄的。有空,你们试试。”

所有人恶寒,司马昶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样,唇舌一舔封边,封好信,让人送出去。

却说顾家琪刚到乐安不久,就接到京里来信,很随意地展信,一看,眉目渐渐严肃。

接应的贺五陵紧张问道:“世子妃,是否京中出事了?”

他这样担心也有道理,有个掌御马监的海公公在皇城,司马昶要不受排挤打击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顾家琪把信函递过去让他看,贺五陵阅后,拧眉道:“如此说来,有些事就说得通了。”

“哦,怎么说?”

“两年前,户部递交一份奏折,希望降低商事上部分税赋。内阁批复,准许年税收超过三百万两的部分州城域自行调整税率,用以鼓励商户发展。”

贺五陵边走边解释道,这份奏折被认为是帝国货币流通控制中心成立以来对皇权限制的最大收获之一。税率下调后,部分商会联盟短期内确实感受到实惠。

然而,因为很快发生程虞秦三家联合侵吞郦山公主名下的产业的恶性事件,很多与顾家琪有来往生意的商行都受到巨大冲击,民众情绪又愤激,破坏性很重,有些地方的商事活动甚至倒退数十年前,影响异常深远。

官府并没有像从前一样出来帮助商行安抚民众,而是说,他们不能管,也不敢管。因为有人到帝国货币流通控制中心去告他们,不给商人民主自由与堂堂正正做正经人的权利。

一直以来都是由秦东莱代表商人,出面与官府协谈。

秦东莱不管事那段时间,是由海陵王操纵鲁阳王与官府谈判,成效甚微,形势加剧恶化。

到了无法收场的地步,瓜分顾家琪手里明面上产业的程虞秦三家,又假腥腥地说他们也是迫于皇命无奈这样做,并表示愿意全数归还顾家产业,只要顾家琪出面缓和南北商民内乱局势。

顾家琪委派贺五陵处理这些公共事务,她自己则被请去了八仙湖岛,探查出扶桑间谍组织在秘密活动的隐秘事。

贺五陵本身是一地帮着司马昶打点海世子名下产业的商事老手,他接过顾家琪交付的担子,既被视为一种信任,更是对他能力的肯定。贺五陵到乐安后,尽心尽职地处理各项事务,并与帝国货币流通控制中心里各路大商贾周旋,为海郦两府争取最大权益。

也是贺五陵发现物价涨幅的异常,他在乐安、海林两地,循着线找来找去,发现程虞两家最有嫌疑。再深入挖,这场疑似金融风波前兆的物价统一高涨事件,跟锦衣卫、东厂千骑队及地方税吏有扯不清的关系。

简而言之,这次事件是景帝的大手笔。

现在有了司马昶的信件证明,更能确定这不是猜测,而是事实。

也就是说,景帝若没死,那么,程虞秦等多家贴上皇商标签的大商家,就会采取统一行动,整肃全大魏。景帝谋取顾家琪手里的商业网,最终目的不是要她的命,而是把她变成皇帝手里的一把刀。

听完贺五陵的分析,再联系这三年的里里外外事,顾家琪已然明白自己是彻底地栽进景帝的陷阱圈套里。景帝整个计划已经进入收尾阶段,顾家琪甚至没有察觉到阴谋的迹象。

这不是专门针对顾家一方的小计划,而是一次颠覆性地以商制商地巩固皇权大计。

顾家琪用过的商业游戏规则,景帝有样学样,他用顾家琪打击秦家堡的计谋,谋算整个大魏所有不听话的商人。

景帝不仅深谙帝王权术,而且天纵奇才,善于学习。

这是一位真正的雄才大略的封建帝王。

如果他不是顾家琪的敌人,不失为一个优秀而可怕的对手。

顾家琪不禁暗生佩服,见识过景帝的真面目,她自认就没有轻视过这个年轻皇帝。但事实证明,她还是大大地低估了对手。若非司马昶突如其来的“神来之举”,让景帝受重创,让她有机会顺利推进自己的计划,顾家琪本人现在不是死无葬身之地,就是无处容身。

贺五陵也叹服景帝谋略之深之精之博大。他道:“虽然您不造成暴力,但对有些敌人来说,死亡无疑是最佳的解决之道。”

顾家琪抿笑,道:“言之有理。”

既然已确知整个计划大黑手的目的所在,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贺五陵和顾家琪联合留在帝国货币流通控制中心等消息的大商贾、大商会代表,向皇商势力施压,他们说出自己的发现,并举证。

程虞秦等多家皇商势力见计划曝光,又他们的最大支持者景帝已死,迫于全大魏商人的压力,他们做出保证,必将拿出不法所得平定物价。

顾家琪带着人在乐安海林两地奔波忙活近两个月,理顺关系,梳通供求之路,她吩咐人打点行李,回京了。

冬虫夏草鸳鸯珠玉顿露笑脸,道:“主子,您这句话可是咱最爱听的。”

她们边笑趣,边抓紧时间收拾东西。

顾家琪走到院子里,春花秋月暗暗现身,递上信笺,秦东莱送来的,说旷儿病了,很厉害,又不肯吃药,让她去看看。

“什么时候的事?!”顾家琪怒斥道,压不住的怒火往喉头涌。

春花说上个月的事,小旷的病一直不见好,她们怕孩子过不了这个冬天,才现身的。顾家琪正想骂人,秋月咕嘟道,又不是她们不想早点通知她,是她一直在忙,身边又跟着那么多人,她们怎么能够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再把旷儿生病的事告诉她。

“谁不知道在您心里,天大地大您要处理的事务最大,我们怎么敢随便骚扰您呢。”秋月挖苦道。要真担心孩子,旷儿周岁抓礼的时候,怎么不赶回去,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能比自己的孩子更重要的。

“行了。”顾家琪很火地回道,让她们稍等,她留个信。

顾家琪叫来婢女磨墨,鸳鸯珠玉两人侍候裁信纸奉笔,两人好奇地看着,顾家琪写信给司马昶道谢,又说了一大堆类似幸好有他在她身边才没有被人陷害之类的肉麻情话,后面写她有非常重要的急事要出海,保证三个月内回京,让他不要牵挂。

“主子,您、不打算和我们一起走?”鸳鸯珠玉惊问道。

顾家琪收笔,剩下的事全都交给随从处理,她急着起身,回道:“回头你们在夜叉岛接我。我办点事,很快就回来。”

鸳鸯珠玉不敢拒绝她的命令,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接走,冬虫夏草进屋来,没见到世子妃,问话。

“死定了。”冬虫夏草一听描述,就知是皇庄秘卫。

顾家琪去见秦东莱了。这消息要让海世子知道,必然不能善了。

鸳鸯珠玉急问道:“那怎么办?”

“先拖一阵。”冬虫夏草大胆地说道,鸳鸯珠玉又想道:“还是先跟贺公子通个气。”

贺五陵也恐那位世子爷卯起劲再来一次炮轰无名海岛的疯狂之举,赞成先瞒着京里那头,只说这边还要再忙一阵子。

九十回 去路香尘君莫扫 大权在握(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