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其他妃嫔也红了脸,纷纷移开头,不好意思看这样香艳的场景。

原本以为,冯昭仪被赶走了,大家机会均等了。可是,小怜独宠也就不说了——但也别弄成这样活色生香的春宫图啊,还像个什么样子?

“美人儿,你们都喝……喝吧……哈哈哈,从此,再也没有人管束你们了,朕想宠幸谁就宠幸谁,哈哈哈,你们都有机会……每个人都有机会……怎样?朕够公平吧?哈哈哈……不就是OOXX嘛……大家都可以……”

一些妃嫔纷纷借着端酒杯扭过头或者低下头,不忍目睹,觉得很是别扭,就算是OOXX均等的机会来了,也没有什么喜色,北皇陛下,他竟然变成了这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们的目光不禁悄然落在小怜身上,这个小怜贵妃,是否就是传说中的祸水?

红颜祸水,原来如此!

罗迦一盏接一盏地喝酒,醉醺醺地大笑大闹:“来呀来喝酒……不醉不罢休……来呀……”

“陛下,您喝得太多了……”

“不多,不多……来来啦,跳舞,跳舞,你们都跳舞……快跳舞,真要欣赏歌舞……”

“陛下,臣妾马上为你表演。”

“去吧,去吧……”

乐声想起,乐伎弹奏的是一曲异常婉转缠绵的曲子,跟北国的沧桑和雄浑完全不同,充满了淫靡和堕落的艳丽,就像夜晚盛开的一朵罪恶之花。

用炉甘石熏出一种飘渺的云雾效果,流云水袖的美人们踏着节拍出来。

无数柔媚的身段,绝佳的舞姿,将整个联欢的气氛带到了一个极其闹热的时候。音乐声里,高潮即将来到——一个一身白纱的女子甩着水袖,从云雾里出来。

纣王归来3

她的晕红描金装,鲜艳的脸庞,雪一样洁白的纱衣,仿佛雪白的地上开出的娇艳的花朵,妖娆艳丽,手里拿着一支笛子,放在唇边,樱唇微启,仙音妙乐……

就连其他的妃嫔也如痴如醉,立即自叹弗如,小怜,小怜,如此地才貌双绝,难怪陛下为之颠倒。

这是小怜第一次在众妃嫔面前露面,以前再得宠,因为冯昭仪的压制,也只能局限在琉璃殿,现在,终于走到人前,可以大张旗鼓地以小怜贵妃的身份出来,就有意卖弄自己的才艺——一支玉笛,吹彻梅花。

众人正在如痴如醉里,谁也没有发现陛下的异常。

他本是举着酒尊,大口大口地畅饮,忽然见到一个白衣纱裙的女孩子,缓缓地,从云雾里飘渺出来!

芳菲,芳菲!

神殿的芳菲!!!

仿佛升天一般,要羽化而去。

只有圣处女公主,才能长年累月必须穿着这样白色的纱裙——自己玷辱了圣处女公主,所以,孩子一生出来就窒息而死,被大神惩罚而死!

以至于芳菲也心灰意冷。

玉笛放在一边,小怜在唱一曲歌子:

藕丝作线难胜针,蕊粉染黄那得深。玉白兰芳不相顾,倡楼一笑轻千金。莫言自古皆如此,健剑刜钟铅绕指。三秋庭绿尽迎霜,惟有荷花守红死。西江小吏朱斑轮,柳缕吐牙香玉春。两股金钗已相许,不令独作空城尘。悠悠楚水流如马,恨紫愁红满平野。野土千年怨不平,至今烧作鸳鸯瓦。

……………………

她眉梢楚楚,眼角汪汪……

有一瞬间,仿佛是神殿的少女在唱歌。可是,那个神殿的少女,不是这样水汪汪的眼神,她的大黑的眼珠子,又圆又明亮,人是笑的,微笑,爽朗的笑,却从不扭动腰肢——尽管,她也腰肢柔软,体态轻盈。

不,不是芳菲!

不是!

纣王归来4

不,不是芳菲!

不是!

心里的狂野和期待,立刻变成了出离的愤怒——竟敢穿成这样!那是大神的惩罚!神的动怒!仿佛是上天下来的报复!

报复!

白色在眼前放大,仿佛一片云雾,自己仿佛走进了一个白色的魔窟……四面叫嚣着的魔鬼从身子里,从酒精里,从神殿,从立正殿……从那个开满玉兰花的别院里窜出来,挥舞着刀叉,大声地叫嚣,厮杀……

厮杀,都在杀向自己!

大神动怒,要杀了自己!

自己污秽,要杀了自己!

“不要,不要……”他忽然拔剑,身上却只有酒杯!

无力抵抗!

他心惊胆颤,猛地冲上去,一把就拉住了小怜的纱衣:“谁叫你穿成这样的?”

小怜惊呆了,所有的妃嫔都惊呆了。

尤其是小怜,她第一次见到陛下在自己面前大怒,绝非昔日为增进OOXX情趣的虐——而是真正的怒!

暴怒!

“谁叫你穿白纱裙赏?你有什么企图?来恐吓朕的?”

他提着她的脖子,纱巾勒在脖子上,越来越近。

小怜呼吸急促,惊吓得魂不附体,时人,尤其是女子,很少有穿一身白色衣衫的,她昔日都是穿彩色的衫子,今晚,是为了配合那个艳丽的妆容,特意换的白纱衫,不料,竟然触怒了陛下。

难道宫里的妃嫔从不许穿白衣?

“陛下……陛下……”

张婕妤先反应过来,立刻跪下去:“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罗迦一松手,小怜摔在地上,他提着酒壶,醉醺醺的:“以后再也不许穿白衣了,谁都不许穿,再穿,朕一定会重重地处罚你们……处罚你们……滚……滚啊……都给朕滚出去……滚出去……”

妃嫔们不知是该对小怜幸灾乐祸,还是明哲保身,纷纷告退了。她们从不曾见陛下这样,陛下疯了!

陛下完全变了一个人样。

太子送别1

一夜风雨。

太子早早起身,走到门口。

侍卫通报:“高太傅来了。”

说话间,高太傅已经走了进来。

“高太傅,我今天很忙,有事情明天再说好不好?”

“殿下!”高太傅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

“殿下,今日不用上朝!”

他淡淡道:“我并不是要去上朝!”

而且,父皇其实许久不曾上朝了,就算是上朝也总是草草敷衍了事。自己这个太子,就算是监国,也监不了什么。

“你更不能出宫送冯昭仪!”

太子一怔,慢慢低下头去,没有说话。

高太傅声音很是焦急:“殿下,你这些日子屡次去向陛下求情,已经严重违背了宫规。现在陛下是未予追究,若是日后问起,你怎么回答?作为太子,你凭什么去同情陛下的妃嫔?”

“我……”

“任城王等早就对你上次赞成陛下废黜神殿的法令不满,他们都不看好冯昭仪,你男子之身,再去送别陛下的妃嫔,岂不是授人以柄?”

太子怫然不悦:“我和芳菲冰清玉洁,身正不怕影子斜!”

“殿下,你该知道,宫里不比外面!尊卑有别,上下有别,男女有别……”

“不比外面又如何?难道我送一下我的救命恩人都错了?”长久积压在内心的愤怒和悲哀,潮水一般爆发了,他咬牙切齿,“若不是芳菲,我早就死了。任城王他们对我充满希望?要是我死了,他们还能希望什么?现在芳菲落难了,走投无路了,我就该缩头乌龟一样,对她不闻不问,才是他们所期待的未来明君?太傅,抱歉,我做不到!就算是辜负了你的期望,我也做不到!我不只是一个傀儡,我也是一个特活生生的人,一个男人……”

“殿下……”高太傅跺足长叹,“你太冲动了,你是太子!”。

太子送别2

“太子又如何?任城王他们以前天天担忧陛下独宠冯昭仪,误国辍朝。现在,你们也都看到了,父皇当初误国了么?现在倒是从此不早朝了,奏折堆积如山也不处理,父皇宠幸的是谁?误国的是谁?是小怜贵妃!难道他们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不去劝说?”

“这……”

太子冷笑一声:“以为我不知道?因为张婕妤利用手段,上下勾结,打点。现在,他们都争相巴结小怜贵妃,尤其是乙浑这个老贼为首的旧贵族,哪一个不是暗中巴结两位娘娘?他们巴不得小怜得势,他们里应外合,从中渔利……”

“殿下,任城王等并未和小怜等勾结……”

“他没有!他当然没有!可是,他们看到小怜贵妃受宠,他们敢说一个不字么?当初看着芳菲没有背景,没有任何的家族势力撑腰,他们就敢于肆无忌惮,充当直臣。现在呢?他们怎么不去进谏了?所谓的直臣,岂不可笑?”

“殿下……就因为如此,江山社稷,才要全看你的。只有你,才能真正劝谏陛下……你才是我北国的希望……”

太子没有做声。父皇年富力强,不知何年何月才会退位,自己能发挥什么作用?

而且,自己和小怜张婕妤等关系那么僵,她们不知还会进多少谗言呢。

新台之恨,故技重施,幼子夺嫡,并非罕见。

只要小怜生下了儿子,自己这个太子之位,能不能坚固,还不知道呢!

他心里无比萧瑟。

高太傅何尝没想到这一层?也因其如此,太子更是不应莽撞。

“殿下,你更应该慎重。如果你再去送别冯昭仪,若是被两位娘娘知道了……”

“知道又如何?!”

就算自己不去送别芳菲,难道她们就不会诋毁自己了么?

太子转身就走。

门外,停着他的马,他翻身上去,打马就走。

太子送别3

高太傅在他身后重重地跺足,一个太子,未来的君王,如此长情,真的不是什么好事。太子是典型的外圆内方,自己辅佐他这么多年,看中的原本也是他的谦逊和仁心。可是,焉知这些品质不会害了他?

宫门外。

当马车缓缓驶出宫门时,芳菲才掀开帘子,看着身后这条长长的走道,灰色的城墙。送她出门的,是一名马夫,一名老仆,只负责送到北武当就会返回。

来时,被强迫带进来;走时,被灰溜溜地赶走。

她的手放在帘子上,任萧瑟的风吹进来。

马车使出宫门的一刹那,一滴水滴从城门上滴下来,滴在她的手上,冰冷冷的,仿佛被小小的石块砸中,生疼异常。

她顿时关上了帘子,坐在了马车里,闭上眼睛。

身边,是一个小小的灰色包袱,跟她身上的衣服形成同样的萧瑟。

马车得得的,方知道,真正离开了这个充满了恨,充满了厌恶的地方了。

远远的,一阵马蹄声。

她以为是路人,没有在意。

但马车却停了下来。她听得老仆的声音:“殿下……”

她心里一震,蓦然睁开眼睛。良久,才伸手拉开帘子。

窗户边,一人一马。

他站在雨里,头上的简单的头巾已经被淋湿,一身白色的衣服,仿佛在神殿时的初见。

那时!

她神思有些恍惚,下意识地摸向心口,那些水晶的红苹果,早就不见了。早在和三王子火并时,就不见了。

她被带走的太快太匆忙,没法整理自己的私人东西,那时,自己已经是个囚徒了,谁会允许呢!此后进了立正殿,就更无法了。

手里空空的,心也是空空的。

只有对面那双眼睛,燃烧着火焰,充满了一种深挚的情意:“芳菲……”

这一声芳菲,她顿时泪如雨下。

太子送别4

原以为,自己对这个憎恶的肮脏的皇宫,早已恩断义绝,现在才明白,自己在眷恋什么——眷恋着那样的虚无缥缈,一辈子也不会再接近的脉脉的温情。

他的好,全是他的好!

他甚至冒着大不韪,追到城外送自己!

就算是破碎的初恋,这一辈子,也值得了。其他的,根本就不重要了。

他也无语,只是凝视着那双肆无忌惮恸哭的眼睛。

良久,她才抬起头,雨洗过的眸子,十分朦胧。

“殿下,谢谢你!”

谢自己!自己对她的感谢,连说都说不出来。

她想起什么,淡淡道:“如果有机会,就提醒陛下一声。我闻到他身上的那股熏香,显然沉浸已久了,那是一种催情的熏香,长久在呆在这样熏香的房间里,整个人会昏昏欲睡,欲望亢奋,久而久之,严重损伤身子……”

太子大吃一惊:“是小怜和张婕妤那两个妖妇捣的鬼?”

“是他自己乐于沉溺其中!怪不得别人。”

皇宫里,妃嫔们为了争宠,争取侍寝的机会,手段用尽,其中,催情熏香是十分常见的。

太子有些焦虑:“芳菲……我觉得父皇最近变化很大……你,能不能不出宫?”

“!!!!”

“父皇有时多少还能听你的话。如果你一走,他以后肯定就彻底无所顾忌了……”这话,他没有说出口,只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也罢,芳菲,你走吧,皇宫,你的确呆不下去。而且,拯救父皇并不是你的义务!”那跟她无关,犯不着她去呆在冷宫里牺牲大好的岁月,等着父皇的醒悟。

而且,父皇不一定会醒悟。

本来,他对父皇抱着那么深刻的崇拜和挚爱,就算是芳菲被他强占,他曾恨过怨过,也不曾真正的憎恶父皇。

不料,今日,连芳菲,父皇也是如此的薄情负心。

太子送别5

自己和父皇,都亏欠了她。两个都是自己最爱的人,本是难分轩轾,此时,却明显地偏转了方向。以芳菲的柔弱,岂能轻易扭转父皇的性子?现在,总该为她打算打算了。

“殿下!”她心里无限酸楚,不是自己不提醒陛下,是他根本就听不进去了。

“芳菲,你放心走吧。”

他默默地伸出手,那是一个盒子,非常精致的小盒子。

她心里一震,再次泪如雨下。

那是自己在东宫时,他付给的诊金——自己的私房钱!

这才是自己的私房钱,真正的私房钱!

他一直牢牢保存着,从未忘记。

她紧紧地抱着盒子,仿佛抱着人生最大的一份安慰,从此以后,别无依靠。

就算在冰冷的寒风里,也将这盒子捂得那么温暖。

良久,她缓缓将盒子递过去。

“芳菲,你拿着……”

“其他人的诊金,我都收,就你的不收!我免费给你医治!”

多么熟悉的对白。那时,她才刚到东宫,她说,自己吃饭不知道要付钱,于是,他告诉她,东宫有许多金子,她想要多少,就给她多少。

当时,她就回答了这一句,无限的脉脉,无限的温情,那是少女的第一次心动。

心里如一根弦被生生地拉断,他站在风雨里,也泪如雨下。

“拿着,芳菲!”

他第一次,态度那么坚决:“这不是诊金!”

不是诊金,是什么?

她抱着盒子,竟然忘了追问,因为,他的手就放在她的手上,带着灼热的温度,带着两个人都那么悸动的狂热的心跳。甚至在这样危急的时候,他也不惜冒险赶来迎送,并无私心,而是带着一种真正纯洁的情意!

这才是好!

这才是真正的好!是她在罗迦身上,也从未体会到过的。

太子送别6

这才是真正的好!是她在罗迦身上,也从未体会到过的。

许久,她才抽开手,仍旧牢牢地抱着盒子,却猛地递过去:“殿下,我不要!”。

“……”

盒子被塞回来,他抱着,如一块烫手的山芋。

“芳菲,一路上要多保重。”

她没有说谢谢,只是默默地上了马车。

其实,现在最该保重的,是太子本人了。

心里忽然变得慌乱,自己每再多停留一下,便是对他更多一份的危害。

“殿下,我走了。”

“芳菲……”他欲言又止,话都没说完,却什么都无法说了。

“殿下,”她也欲言又止。

可是,还是放不下心,一口气就说了出来:“殿下,关于熏香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去劝谏。陛下恩宠小怜,他不会听进去的。这种事情,就跟吸毒一样,慢慢地上瘾了,他现在已经变了一个人了,要美人不要江山,你如果一不小心,反而为自己招来祸端。”

“只是,如果我不说,还有谁能劝谏父皇?那班子大臣,一个个都是表面叫嚣自己忠诚,其实,都是自私自利之徒……”

她更是担忧,真真后悔,自己根本就不该说出来的。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芳菲,是父皇不惜福,你待他这样好。”

她垂下头去。

“御医们难道不知道么?难道不会发现?可是,他们什么都不说。只有你才会提出来。”

这是宫里的潜规则,谁会打破这个潜规则?

“殿下,你不用说了,你回去吧。记住,凡事不可强出头,走了林贤妃,来了张婕妤,也不见得就是好惹的。你到冷宫帮我,她们不可能不知道。现在正是她们得势的时候,你一定要当心她们趁机进谗言。”

太子低下头。

“陛下如此,有些话,你不当说的,也不必说了。”

太子送别7

忠臣不是那么好做的,自古以来,忠臣的下场,大多数都是死路一条。太子如今处境尴尬,再要逼他力谏,岂不是死路一条?

芳菲放下帘子,轻喝一声:“上路!”

车夫“驾”的一声,车辚辚,马潇潇,秋风秋雨愁杀人。

太子久久地站在雨中,看着那远去的马车,手里的锦盒,沉重得如一座山一般压下来。良久,才驰马往回走。

从此后,便是天各一方了。

世人都羡慕王子王孙的荣华富贵,可是,就算是金枝玉叶,又岂能真正的无所顾忌,自由自在?

马车奔出去老远,才传来肆无忌惮的哭泣声。已经学会了压抑,学会了忍耐,那个锦盒,是多么希望得到,不是里面的金子,要的就是那个盒子——

可是,自己还能怎样呢?

要被罗迦发现,殿下必然受到严厉的惩罚。

就算是废黜的妃嫔,也是他北皇陛下的妃嫔。

稍有逾越,便是乱伦大罪。

天下,唯有皇帝可以肆无忌惮地犯罪,其他人,统统不许。

自己可以一走了之,但是,太子,他必然还会长长久久地留在宫里。

就算是太子,位置也不见得那么牢固。

万一小怜生下儿子,他的地位,也许会岌岌可危的。

……

此时,天色已经暗沉下来,仿佛要下雨一般,看起来,如黑夜。

风里,忽然传来激烈的马蹄声。

芳菲听见了,急忙拉开帘子,心里充满了一种急切的恐惧的喜悦,是太子?又是殿下?殿下难道还有什么话要告诉自己?

那是一种模糊的期待,依依不舍的情意!她自己从不敢言明!

可是,这种喜悦立刻被一种巨大的惊恐所取代——来人,竟然是两名带刀侍卫。

他们全副武装,她根本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他们拼命地追逐。

这是要干什么?

陛下又派人来追杀?

PS:下午5点左右再更:)

还君戒指1

她惊恐地蜷缩在座位上,马车夫和老仆也发现了,惊讶地停下马车。

两名侍卫奔得近了,才勒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