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紧紧地捂着额头,也不知是痛苦还是快乐——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便总是想起这样的对白,昔日的种种。

曾经一度不承认,一度用酒精麻醉,一度认为,所有美人都一样,自己少了谁,都无所谓。

但是,少了她,也真的无所谓?

他站起来,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急切的想念——那是一种突如其来的想念,一钻上心头,就一发不可收拾。

谁是狐狸精4

这才明白,那样的想念,对她的想念,一日也不曾停止,她的一切,她的眉目,她的笑容,她的温柔的陪伴——在她发现小怜之前,相处的那么七八个月,二人之间,完全是举案齐眉,相濡以沫,简直比最相亲相爱的夫妻更加和谐。

一夕之间,毁于一旦。

芳菲,芳菲!

急不可耐地,仿佛她就在后面,就在立政殿等着自己吃晚饭。

红云和红霞送参茶进来。

像往常那样,放下就走。

“红云……”

“陛下,还有何吩咐?”

“冯昭仪的梳妆屋,你们可都看好了?”

两个宫女立即跪下,声音带着哭腔:“奴婢不敢偷懒,奴婢一直看着娘娘的梳妆屋……”

一屋子的私房钱。

现在还剩余几成?

他颓然坐下。

私房钱,自己竟然连芳菲的私房钱也给她挪用了。

“陛下……”

他一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门口,传来高公公的声音:“陛下,贵妃娘娘和张婕妤送参汤来了……”

他抬起头,看着已经站在门口的两个女人。

小怜满脸微笑,袅娜着进来,她本就美貌多姿,这一日,又经过了精心的打扮,穿了一身非常华丽的彩色宫装裙,较之昔日,更多了一份浓烈的艳丽。

在她的身后,台阶下听着五云宝马香车,以火树银花做栏杆,以乌棱木做轮缘,车顶悬挂着夜明珠。车厢里装挂着翠色的羽毛,华盖下吊着金玲,又用黑色织锦叠成云层状覆盖在华盖之上。

张婕妤跟在她身边,一身淡色的大氅披风,反而成了很普通的陪衬。

两人跪下:“参见陛下……”

“平身。”

陛下的声音淡淡的,神情也是淡淡的。

小怜有些意外,因为陛下没有如昔日一般一见到自己,立即来搂抱自己。

谁是狐狸精5

小怜有些意外,因为陛下没有如昔日一般一见到自己,立即来搂抱自己。

心里更是隐隐的不安:“陛下,您劳累多日,怎地不让臣妾来服侍您?今晚,臣妾服侍您好不好?这是臣妾做的参汤,您喝喝看,好不好喝……”

罗迦接过参汤,放在案几上,并未喝。

小怜上来,习惯性地依偎在他的胸膛:“陛下,你这几天瘦了……臣妾好生心疼……”她吐气如兰,柔若无骨,身子软得如一团棉花,随时带着一股熏熏欲香的骚动和诱惑。她的手在身上游走的时候,就算还隔着厚厚的衣服,也能体会到那种天生尤物的极大的性感和吸引。

难怪高太子会多时念念不忘。

罗迦闭了闭眼睛,这样的尤物,其实,真是让人难以拒绝的。

但是,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御书房的火盆不够旺,气氛有点冷,他的身子和心,都有点冷,提不起什么太大的欲望。

新鲜的感觉一过去,再华美的衣服也不可能天天穿在身上。

“陛下,太晚了,我们去昭阳殿好不好?臣妾和姐姐给您准备了酒菜,都是您喜欢的,还有一些小点心……”

千依百顺,温存体贴,仿佛家养的一只猫咪。

这样的女人,也是每一个男人所需要的。

但是,心里却逐渐明白了一个事实:

她和芳菲,自己只能择其一!

水与火,决不能二者并存。

这是芳菲的性子决定了的。

自己要哪一个?

陛下这样的神情,仿佛又回到了冯昭仪怀孕的时候,他生怕被捉奸,每一次赴宴,每一次赏赐,甚至每一次的OOXX,都带着紧张的情绪——仿佛一个奸夫。

现在,冯昭仪早已被逐出宫了,没有人胆敢约束陛下了!他为何又出现了这样的神情?为何不是在昭阳殿时醉醺醺的欢乐?

张婕妤的心慢慢提起来,莫大的不安。

谁是狐狸精6

小怜更是不安,立政殿,根本就是来不得的一个地方,屈辱还留在心底——虽然陛下忘了,他一幅对当晚的事情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

二人对视一眼,均是一样的心思,无论如何,要把陛下拉去昭阳殿。唯有在昭阳殿,陛下才会变成自己想要的那个男人。而在这里,仿佛一个极大的磁场,会将他彻底拉向一个相反的方向!这不是二人所希望的!

小怜的声音更加娇嗔:“陛下,您操心国家大事,身子也要紧。连续累了这两天了,累坏了怎么办?小怜可是会心疼的……陛下,走吧,先去昭阳殿歇歇,明天再处理奏折……走嘛……”

他摇摇头:“小怜,朕今日十分繁忙,你和张婕妤先回去。”

陛下竟然婉拒去昭阳殿!

张婕妤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满面泪水:“陛下……臣妾今日是来请罪的……臣妾知罪,望陛下恕罪……”

小怜也跪了下去,凄凄婉婉的:“陛下,恕罪。”

“你有何罪?”

“臣妾的兄长……臣妾的兄长……”

罗迦淡淡道:“张浩这厮,为了中饱私囊,在催促粮草的时候,一再延误。可是,李大将军兵败的主因却并不在他,而在于朕!是朕耽误了太多奏折,没有能够及时处理一些重要的军情大事,否则,粮草绝不会耽误至今,也不会兵败如山倒。这个罪魁祸首是朕!”

张婕妤又惊又喜,抬起头:“陛下,您会饶恕臣妾的兄长?”

小怜也叩头:“陛下,您就饶了臣妾的义兄嘛……”

“是朕用人不当,太过轻率!”

如一盆凉水兜头泼下来。用人不当,这是什么意思?

“陛下……臣妾知罪,只求您饶恕臣妾的兄弟……”

“此事将交由太子发落。太子监国,主要负责的便是对朝臣的考核和管理,要怎么发落,是太子的事情。朕不想过多干涉!”

张婕妤顿觉身子一凉。竟然交由太子处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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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决1

张婕妤顿觉身子一凉。竟然交由太子处决!

这宫里,谁人不知太子跟自己和小怜不和?而且太子自来不喜张氏家族,自己的兄长落在他手里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小怜也慌了,泪流满面:“陛下,请开恩……”

罗迦看着跪在面前的两位美人,神情十分平淡。

这是一种比直接反对更令人惧怕的冷淡和恐慌。小怜更是慌了,如果撒娇都不管用的话,又怎么办?

“陛下……”

“你们不用多说了,太子自会秉公处理。”

秉公处理!怕的便是秉公处理。

二人都觉得今天的陛下那么陌生,仿佛是从不认识的人。

二人不敢再求下去。

“二位爱妃,朕还有许多奏折,你们先回昭阳殿吧。”

二人不敢不从,只能谢恩告退。

五云宝马车启动,小怜悄然说:“姐姐,我看陛下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张婕妤压低声音:“一定是太子捣鬼!一定是。”

“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去求求太子?”

“去求他?他和那个死肥球是一党的,现在肯定要抓紧机会对我们下手。”

“姐姐,怎么办?”

张婕妤一咬牙:“顾不得那么多了,谁叫我那不争气的大哥贪婪。”

小怜目中露出喜色:“姐姐,您这是?”

张婕妤咬着牙,点了点头。

小怜明白,张婕妤这是要断臂自保了。但是,仅仅断臂就够了么?

陛下会不会因此从此疏远二人?

“姐姐,我们该如何挽回?”

“妹妹,这一次,真的要全靠你了。”

二人之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此时张婕妤倒下,自己就失去了一切的背景支撑,得不偿失。

“姐姐,我该怎么办?”

“想尽一切办法吸引陛下来昭阳殿,只要他还肯来昭阳殿,一切就有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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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决2

这一日,太子监国。

罗迦居中而坐,翻着一堆呈上来的厚厚的奏折。李大将军兵败,已经退出百余里,等到了援军,但已经丧失了主动进攻的机会,只能等待开春反击。

众所周知,夏天是南朝人的天下,如果不赶在开春拿下胜利,后果不堪设想,也就意味着北国的半壁江山,都失去了屏障,随时会落入敌人的一马平川之地。

所以,陛下不但恢复了以前的早朝,而且还增加了午朝,天天召集兵部的大臣奏对。兵部尚书(国防部长)往往拿着奏折和陛下一呆就是一下午,就连吃饭也是在办公室里吃的。

北国贵族们还从未见过陛下如此的废寝忘食,仿佛回到了他登基之初,那个雄心勃勃的战神,南征北战,开创了北国这二十几年的盛世。

“陛下,现在南朝进入了刘宋时代,相比以前有了很大的发展,而且经济得到了恢复,如果我们继续败下去,只怕我们边境的户口都要跑到北国去了……”

罗迦咳嗽一声:“既然如此,各位对此次战败的处置有何建议?”

任城王说:“陛下,苏泰用人不当,张浩贻误战机,这两人不处置,不足以安国法,平民愤……”

这里,还有一名重臣,是老臣东阳王。东阳王以前在家养病,很久不出来了,这一次战败,方震动上朝。

他是宗室元老,而且是宗室里最年长的一位,说话自然颇有分量。

罗迦转向他:“东阳王,你怎么看?”

“回禀陛下,依老臣之见,一定要重重处罚,以安抚前线军心,内平民愤。”

东阳王此言一出,巴结小怜贵妃的人都慌了神。乙浑上前一步:“张浩虽然贻误战机,但是,请陛下看在他初犯的份上从轻发落。”

一部分朝臣想到两位当宠的娘娘,也乐得做个人情,反正料定陛下也是会从轻发落的,一起跪在地上:“求陛下开恩。”

处决3

其他反对者也看着陛下。

此时此刻,还是要陛下说了算。

罗迦却并不开口,依旧看着分为两大派系的人马。这一次,已经比较清晰了,就连他也暗自意外,不料,如此短暂的几个月,就有如此多人依附张婕妤和小怜了?

真是没有想到。

……

“陛下,国法如此,不能容情。”

“张浩劣迹斑斑,打着两位娘娘的名号为非作歹,羞辱皇家,实在罪无可恕。”

“陛下,若是不惩处张浩,岂不让前线将士寒心?”

“陛下,俗话说,刑不上大夫,张浩尚不在于最大恶极,真正的罪魁祸首另有其人……”

“是谁?”

“刺史陆丽。正是他耽误了,张浩才会误事……”

陆丽成了替罪羊,众人立即来了精神,立即将矛盾全部转移到了陆丽身上。东阳王等却颇为紧张,乙浑等人这是给了陛下一个大台阶下,如果陛下有心看张婕妤和贵妃娘娘的面子,张浩很容易变被赦免了。

罗迦轻描淡写:“朕已经把这件事交给太子处置,一切听从太子安排。太子,你怎么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太子身上。

尤其是乙浑等人,简直不敢相信。

陛下竟然叫太子全权做主!

太子一躬身,朗声道:“回禀父皇,关于此事,儿臣这三天来,已经阅读了全部卷宗,调查清楚了所有的事情。延误军机,有两个原因,一是刺史陆丽得到了错误情报,二是因为张浩为了收取贿赂,中饱私囊,个人贪污了约莫20万两银子。现在已经查明原因,张浩已经在返回的路上被抓捕,带回来后,交刑部处理。苏泰用人不当,削职为民……”

……

殿堂诸人,简直冰火两重天。

之前,还在担心陛下会因为枕头风包庇张浩,一些倾向于太子的人,简直又惊又喜。

处决4

但是乙浑等人,简直如当头被敲了一棒,退在一边,再也没有任何人敢为张浩求情一句半句。

陛下不是和太子逐渐疏远了么?

怎么忽然又变得父子如此亲密了?

任城王喜出望外,急忙跪在地上:“陛下英明,殿下英明……我北国,这才是有希望啊……”

所有人都跪了下去:“陛下英明,殿下英明……”

接触到的,是陛下漫不经意,却虎豹一般的目光,就如他当日宣布废黜祭祀法令一般,出其不意,却又早有准备。

仿佛在无声地警告:

你们不要妄图以为朕真的就醉醺醺地不省人事了。

这才是出手的第一步呢。

尤其是一些和张浩等结党营私的,同样在战争的后勤粮草供给上手脚不干净的人,都起了一身冷汗。

陛下并未再说有大面积的追究。但是,是不再追究了呢?还是要等到秋后再算账?

尤其是太子,他手里厚厚的卷宗,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自己等人到底被他拿住了多少把柄?

而且,陛下竟然就一点也不顾忌张婕妤和贵妃娘娘的面子?

他们都看着陛下,但是,陛下却微微颔首,仿佛对太子的做法感到非常满意。

“各位,你们对殿下的处置有何异议?”

“……”

“没有异议么?朕也觉得很适当。皇儿,你长大了,朕今后有你分忧,甚是欣慰啊。”

“多谢父皇。”

任城王等宗室无不欣喜:“陛下英明,陛下英明。”

乙浑等人也只得附和。

罗迦又环顾四周:“这是非常时期,每天早朝和午朝都继续,太子的监国也一直持续。”

“谢父皇。”

太子监国从五天一次到三天一次,现在竟然和陛下一起天天上朝。

陛下这是想表明什么?

众人伏在地上,竟然不敢起身,跪了好一会儿,直到罗迦宣布退朝。

秘密1

众人伏在地上,竟然不敢起身,跪了好一会儿,直到罗迦宣布退朝。

太子留在后面。

众人退去,他才跪下:“父皇,儿臣若有不当之处,还望父皇恕罪。”

罗迦似笑非笑:“你认为你哪一点不恰当了?”

“儿臣……儿臣处置张浩,没有顾及到两位娘娘……”

“……”

罗迦在走到案头上,拿起一份奏折,递过去:“皇儿,你看看……”

太子接过来一看,竟然是张婕妤的一份悔过书。这份内折子里,她要求她的父亲出面,要求朝廷严厉处罚她的兄弟,惩罚张浩给北国带来的损失。然后,又言辞并茂地,说自己辜负了陛下的厚恩,辜负了陛下的宠幸,请求一同受罚。

太子一惊,张婕妤竟然来了这么一手。

可是,父皇当时在朝廷上为什么没有拿出来?一拿出来,必定是保存张氏家族体面最好的法宝。而且,能大大保全两位娘娘的颜面。可是,父皇没有!父皇悄然收起来,什么都没有做!

“太子,你本来也不想保全张婕妤和小怜吧?”

太子立刻跪了下去:“父皇恕罪……父皇恕罪……”

“你有什么罪呢?!”罗迦喟叹一声,“安特烈走之前,冲到昭阳殿来指责朕,说朕迟早会亡国灭家,招致祸端。而你,和安特烈是一样的想法,对不对?”

太子叩头,直言不讳:“父皇恕罪,父皇恕罪……儿臣的确是想通过此次,给附和张氏家族的人一个教训……自来,外戚干政,都是我北国大忌……而且,儿臣对张婕妤和贵妃娘娘也……有所不满……”

他满头大汗,自己这点小手段,小心思,在父皇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一下就被彻底看穿了。

罗迦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儿子,语调缓慢:“皇儿,以前冯昭仪怀孕的时候,朕派出使者祭祀天地,祷告山川。冯昭仪却屡次劝阻朕,说不能太过宠爱孩子,不能让孩子超越了太子的礼仪,这样,就会造成贪婪和不必要的人心浮动、猜忌……”

太子跪在地上,眼眶濡湿,却别过头去。

PS:芳菲明日就要出来了~~~大家稍安勿躁。明早9点左右更

秘密3

芳菲!

芳菲一直是这样!

“朕以前一直以为,她是个冷清淡漠之人,在那样的地方长大,谁都不放在眼底。后来才发现,朕错了。凡是涉及会危害你利益的,她都会反对,哪怕是她的孩子,她也会反对……”他自嘲地一笑,“熏香一事,她不告诉朕,也许是因为危害并未有多大;但是,如果换成你,也许,她早就说了……哪怕对你有一丝半点危害,她都会说出来……”

这声音,竟然透出无限的酸楚。

甚至,是微微的妒忌。

“父皇……”

他沉默着,久久不做声。仿佛坐在龙椅上睡着了。内心无限的孤凄,这一刻,高高在上,其实,又有谁如此对待过自己?

昔日同寝同食,朝夕相处,为的便是有一个女子,有一个妻子,有一个这样的感觉。可是,她的关切,却不是给自己的。

太子跪在地上,面上的表情越来越惶恐。

良久,他才萧索地说一声:“所以,皇儿你这样行事,朕也可以理解……要是有人这样待朕,朕也会不计后果维护她……”

太子心里一震:“父皇,不是这样……芳菲她……冯昭仪她……”

他因为恐惧,语无伦次,说不下去。

罗迦淡淡一笑:“皇儿,你以为朕这是在责备你?不是!宠美误国,罪不在美人,而在于朕这些日子,每天浑浑噩噩,无论什么意见都听不下去,也不想听。才招致了这一次的战败。”

“可是,父皇,儿臣如此,并非是对您的不满。对,儿臣的确是有私心,因为芳菲救了儿臣的命……”

仅仅是因为救命之恩?

“她救了儿臣的命,儿臣也救过她的命……就是这样……也只有这样了……”他迎着父皇忽然变得凌厉的目光,一口气道,“就算以前不是这样,但是,自从她嫁给父皇后,就只有这样了!”

PS:明日上午我要出门,所以先提前更了,呵呵

私心和心碎1

他紧紧盯着儿子,儿子这是要说明什么?

两个互有救命之恩的男女,就是这样?!

这是怎么样?

父子眼神相对,儿子的眼神并无丝毫的躲闪。坦率,纯真,那是少年人的眼神,尚未沾染上深沉的阴鸷和城府,就像一个儿子!

只是一个儿子而已!

他忽然松一口气。

“后来,父皇宠幸小怜,她的处境越来越窘迫,甚至进了冷宫,被赶出宫去……儿臣不愿意看着她就这样被逐出宫去,永远再也没有出头之日……”

被逐出宫去!

所有人都认为是自己把她赶走的。

也许,的确是自己亏欠了她吧。

太子的眼神变得非常坦率,连最后的一丝慌乱也消失了,“父皇宠幸小怜贵妃,儿臣一度非常担忧,也非常失望,感到害怕。也因此,对她们的印象很不好。这一次张婕妤的兄长出事,不错,儿臣的确是夹杂了私心……儿臣害怕,父皇已经彻底忘记了芳菲……忘记了冯昭仪,再也不需要她了……直到父皇酒醉的那个夜晚,将小怜从立正殿逐走,儿臣才知道,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