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还是假的?天啦,娘娘真的出头了,唉,我们岂不是也熬出头了?”

……

门口,一名侍卫咳咳咳的。

二人一起住口。只见侍卫拿了诏书和一些东西。

“大人,这是什么?”二人好奇地看着他拿着的匣子。

“二位姑娘,恭喜你家娘娘被封为皇后了。”

“真的?”

“当然,这是圣旨和诏书。”

二人欢喜得跳起来,互相拥抱着,大声欢呼:“天啦,我家娘娘可真是熬出头了。”

“张娘娘在宫里,不知高兴成什么样子哪。”

“叫那个狐媚子嚣张,哼,叫张婕妤嚣张……”

侍卫笑道:“二位姑娘还不知道?小怜已经被送走了。”

二人比听到芳菲封后更加吃惊:“贵妃娘娘被送到哪里去了?”

“被陛下送给高太子了。”

“真是太好了。”

喜讯简直一个连着一个。

娘娘封后,小怜也送走了。一切的绊脚石都被搬开了。众人这次回宫,总该扬眉吐气了吧?

“张婕妤呢?”

“这个就不知道了。估计还是在宫里吧。”

二人一想到张婕妤的表情,简直就要心花怒放!

真是想死我了

那是一片满是红色果子的树木,树叶纤细,果子如火,并不能食用,也不知道学名究竟是什么。芳菲轻轻拢起一根枝丫,仔细地看着这火一般红艳炽热的果子。放在鼻端嗅一下,又放开。

她几乎是看着这种树木开花,看着它结果。果实散发出一股青涩的味道。世间万物,每一样都有自己独特的用处,不能用了,也许还可以做其他医用材料,或者制作物品等等。她一直都在寻思,这种果子,会有什么用处呢?

远远地,一个人停下,站在大树边,看着那个从山坳里走出来的女子。

她一身灰色的单衫,头发微微散开,走在风里。在她身后,是沉甸甸的红色的果子,弯弯的,几乎要压在她的乌发上,红与黑的对比,那么鲜明。在她的脚下,是一些翠绿的青草。风从左边吹来,花从右边盛开。她如一个无暇可击的林中精灵,乌黑的秀发,白皙的面庞,带着一种晶莹剔透的飘逸,仿佛是刚从林间开出的一朵野花。

距离那么近,他甚至可以看清楚她的眼神,带着淡淡的迷离。

昔日丰满的面颊,明显削瘦了,却更添加了一丝楚楚的风情。比神殿重逢的少女,更令人心醉。

他屏住呼吸,竟然忘了走过去,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颗大树背后,悄悄地看着她。

她浑然不觉前面不远处炽热的目光,依旧如往日那样,走到那棵大树下面,盘腿坐下,背靠着大树,享受着午后的阳光,静谧的时刻。

她最喜欢坐在这里,静静地坐着。

然后,他只看到一个背影,那么静谧,就如这午后树缝里洒落下来的阳光,一地的璀璨,却别样的温和。

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咚咚咚,如初出茅庐的小年轻。

一时之间,竟然痴了。

芳菲习惯性地靠着大树,微微闭着眼睛。

一股灼热的气息袭来。几乎是下一刻,自己已经被人牢牢地抱住。她一惊,第一个念头就是有流氓?山上谁敢如此大胆?何况赵立、乙辛等就在不远处。

她刚要呼救,却立即嗅到那熟悉的气息,炽热的气息——许多日子的同床共枕,对一个男人的气息,是完全熟悉的,并不因为久违了,就忘记了。

这一惊,比遇到了流氓更加可怕。

她身子也微微颤抖起来。

那股灼热的气息吹拂在耳边,吹佛进内心,他紧紧搂住她的腰,头轻轻搁在她的肩窝上,嘴唇贴在她的耳边,声音略略沙哑:“小东西……真是想死我了……”

PS:明日(周二)上午10点以前更新了

非礼娘娘

鼻端,是她发梢里那种干净清新的气味,就如身边的松果。他仿佛受到了一种宿命的蛊惑,仿佛她一直就等在那里,自己和她,注定的相逢,注定要在一起。

身体里的激情被全部点燃,仿佛回到了初恋的时候——尽管他从不曾初恋过。风,轻轻吹过,暗香掠过,悠悠地,遍布整个心灵,周围,有一些活泼的松鼠,跳来跳去,压弯了红色的果子树,荡漾在他的面前,眼前也是一片艳红。

他脸上带了笑容,只是紧紧地,更紧地抱住她。

抱住了,就再也不松开了。

她无法挣扎,他的手如一副巨大的镣铐,桎梏着她,无法逃离,甚至无法轻易动一下。午后的阳光,他身子的炽热传来的热量,本来她并不热,此时却仿佛被点燃了一般,汗流浃背,不知所措。

但是,他却丝毫不曾察觉她的惊惶,只是更紧地抱住她的身子,紧紧地抱住,摩擦在她的耳边,下巴抵着她柔顺的发丝,呼吸着她身上特有的那股芬芳,手更是禁锢,几乎恨不得将这具香软温暖的身子,揉碎在自己的怀里。

“小东西……我真是想死你了……”

她惊惶地,再一挣扎。

他却不依,将她几乎整个人抱起来,让她面对着自己,情不自禁地便低下头去寻找那两片芬芳柔软的嘴唇。

她骇然,用力挣扎,手拼命抵在他的胸前,阻止了他更进一步的行为。

他喃喃自语:“小东西……小东西……”不再强逼,却绝不放开她,大手依旧用力揽住她的腰,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鼻端,依旧是玫瑰的芬芳,就像刚刚在宫室的园林区看到的锦缎一般的盛开,鲜艳,却带着刺。

她再用力,无果,终于开口,淡淡的:“陛下,请不要这样!”

这语气太过冷淡,却休想浇灭丝毫他心中的火焰,那种炽热的,毫不掩饰的喜悦,声音沙沙的,带着浓郁的热烈:“小东西,小东西……”

非礼娘娘2

这语气太过冷淡,却休想浇灭丝毫他心中的火焰,那种炽热的,毫不掩饰的喜悦,声音沙沙的,带着浓郁的热烈:“小东西,小东西……”

仿佛他只会这一句,其他的,什么都不会了。

远远地,传来脚步声,是两名侍卫惊惶的声音,竟然有男人敢到这里来抱着娘娘。

“大胆狂徒……”

赵立刚一开口,立即发现不妙。那种气场,巨大的气场,那身明黄色的便服!那个狂徒是谁?!!!他们在巡逻,尚未得到任何陛下上山的消息,如果娘娘出了什么意外,怎么担待得起?而且,更主要的是,他看出娘娘在不停地反抗。

“娘娘……”乙辛抽出腰间的佩刀就冲过去,“哪里来的狂徒……”

芳菲心里一喜,总算有人来了,声音嘶哑:“快来救我……”。

二人不再迟疑,立即冲了上去,“快放开娘娘……”

“乙辛、赵立,退下!”

一个威严的声音。

那是天子!除了天子,谁敢这样在光天化日之下抱着娘娘?

二人此时已经跑到了罗迦面前,看得分明,正是皇帝陛下。大惊,立即跪了下去:“小人参见陛下。”

罗迦漫不经意,这两个家伙,可真是扫兴极了:“退下!”

二人如获大赦,转身就跑,生怕冲撞了陛下的好事,惹怒了陛下。

芳菲刚刚涌起的一点希望立即破灭了。这两个家伙,还好意思说是来保护自己的,一见了皇帝,立马一溜烟地跑了,真不是个东西。

“陛下,如果你想治病,就请放开我!”

他一怔。

手却不放开,依旧牢牢地搂住她的腰。

“陛下,如果你继续强迫,我是不会替你治病的!请你放开我!”

他的手不由得微微一松,怔怔的:“小东西……小东西,我只是想你……太想你了……”

非礼娘娘3

她仓促地,一下就拨开了他的手,急忙后退了七八步,远远地看着他,满怀戒备。

怀里一空,心里也一空。唯有鼻端还有淡淡的幽香,忽然觉得那么委屈,大步就走过去,想抓住那双柔软的手:“小东西……”

她警惕地,再退一步:“你不要过来!”

他几乎是无意识地,几步就跨上去,一把捉住了她的手。他长腿长脚,动作那么迅捷,如一头扑向猎物的豹子。她甚至来不及转身,就被他再次牢牢抓住。

“芳菲……我的小东西……”

他手腕一带,一把就将她再次拥进了怀里。那么熟悉的味道,她的味道,在鼻端,幽香而沉静,只要沾染了,便会点燃潜伏的所有情绪,急切,妖娆,不能自拔,不知多久的符咒宿命。

脚下踩着青草,头上是穿过树缝的阳光,身上灼热,心上那么温暖。他喜欢夏天,而绝非冬天。尤其是这滑腻腻的身子再次抱个满怀的时候,更是荡人心魄的心醉。

“小东西,我只是想念你……”

“!!!!”

她拼命一挣扎,无奈,那双大手,是昔日的“战神”之手,她恼怒地抬起头,却正好碰到他的垂下来的头,仓促中,她的唇差点撞在他的唇上。

一缕幽香滑过,他委屈的笑容变成了促狭的笑容,手放在她的颈后,捉弄地板着她的头颈:“小东西,你饿了没有?”

她再也忍不住,用尽全身力气一推,狠命地推在他的胸口。

也许是因为她用力过猛。他只好再次松开手。

这一次,她丝毫也没有放过机会,撒开腿就跑。

山间小路,玫瑰的芬芳,各种野花的香味,蔚蓝的天空里,白云飘荡,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甚至她奔跑的身影,也那么矫健,就如山间的一只小鹿。

他看着她灰色的身影,笑起来,大步就追了上去。

非礼娘娘4

芳菲眼前一花,一个人影已经横在自己面前。居高临下的。

阳光从高大的树木上洒下来,落在他的脸上,满是汗珠,却精神得惊人,仿佛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绝非她昔日在琉璃殿所见到的那个左拥右抱的昏君的颓废与荒淫。

甚至他的脸,这么多年的岁月后,还带着十几年前的那种俊秀——只是这种俊秀已经变了,四十岁的罗迦,早已和二十八岁的罗迦不一样了,脸上的倨傲、征战杀伐之气明显减弱了,而是披上了一层淡淡的温和,淡淡的儒雅,十足的成熟。

仿佛一头披了披肩的华丽的公牛,高贵而傲岸,绝非青涩的少年人可比。历经了一切的风雨沧桑,已经修炼成了一个真正的魔王。

魔王,罗迦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王!

“我的小芳菲……”他低头,差点碰着她的鼻尖,却故意地蹭过,态度无比的暧昧。

她倒退一步,气急败坏,这个该死的罗迦,跑路也比自己快。

他的声音里透出淡淡的笑意:“芳菲,今日我已经走了很远的路,跑了两个时辰才上了北武当……对了,我十几年前起,就年年来这里,对这里的路径,比你还熟悉……”

真是可恶。日日笙歌艳舞,天天OOXX,难道还没让他精尽人亡?还能这样龙精虎猛,倒真是稀奇了。

她这样的神情,微微的愤怒,他立即便明白她心里所想。

仿佛一只看着老鼠在自己面前惊惶的猫。他声音里的笑意更浓郁了:“小东西,这些日子,我天天南征北战,很注意锻炼身体哟……”

谁管他锻不锻炼身子?哼。

南征北战?他在征什么战?不是在后宫不亦乐乎么?

“小东西,我来寻你了……”

她愤怒地盯着他,尽量让声音平淡一点:“你寻我做什么?除了你的寒症,我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值得被你利用的!”

非礼娘娘5

她愤怒地盯着他,尽量让声音平淡一点:“你寻我做什么?除了你的寒症,我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值得被你利用的!”

“小东西!”

他上前一步,她却后退一步。

“芳菲……”

“陛下,你请自重!我已经不是你的妃嫔了!”

他略微惊惶,她微微咬着嘴唇。

“陛下,我已经出宫,你我之间早已恩断义绝,希望你不要再打扰我的平静生活。”

他摇头,猛烈地摇头,恩断义绝!

自己和她,岂能断得了?而且,谁允许她断的?自己几时说要断的?怎能她想断就断?

她根本不再多说,转身就走,几乎是在小跑。却不知道该去哪里,只按照本能,往自己的小木屋跑。那里,又能遮风挡雨么?不能!

但是,就如发现了险情的鸵鸟,本能地,只会将头埋在沙堆里。

甚至就连罗迦跟在身后也顾不得上,只跑得越来越快,想彻底甩开他,甩得越远越好。

远远地,是红云和红霞二人惊喜的声音:

“娘娘……”

“皇后娘娘……”

“娘娘,快来吃饭啦……”

她惊惶之下,甚至没有听出来二人称呼上的巨大变化,气喘吁吁地,急忙要跑进去,关上那扇木门。仿佛一旦关上了,自己就彻底安全了。

一双大手撑在门上,脸上带着笑意。

红云,红霞,赵立、乙辛以及其他几名卫士,都惊讶地看着追赶的一对男女,陛下,陛下竟然在追娘娘,这是怎么回事?可是,谁敢多管闲事?急忙跪下去:“参见陛下。”

“你们全都退下。”

“是。”

众人退下,偷偷看着满脸通红的娘娘,又偷偷地暗笑。

芳菲指望不上这些人,再一用力,只想把门快快关了。这是能反锁的门,插了门闩,就不怕他北皇陛下会破门而入,毕竟,还是要顾全脸面的。

非礼娘娘6

但是,北皇陛下,显然是不会顾全脸面的人,众目睽睽之下,他的大手一用力,她身子一歪,门就开了。他的矫健的身子立即随着进入。

她胀红了脸,他却真的让她“如愿以偿”,“砰”的一声替她关上了房门。

“小东西,你要关门,朕就帮你。”

甚至,他干脆彻底地将门闩也插上了,自言自语:“这样,真就无人敢来打扰了。”

她只能彻底地往后退,因为,他的眼神几乎要烧起来了。

她的身子已经碰着床了,退无可退,却忽然想起床才是最不安全的地方,立刻又走开,几乎是迎着他——只能躲去角落。

仿佛是一只无路可走的老鼠。

他的声音像在催眠:“小东西,你不要害怕……”

不怕?怎能不怕?他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她忽然想起立正殿的第一夜,那个可怕的夜晚,他何等的疯狂,完全不顾一切。想他守规矩,那是想也别想的。尤其,她熟悉他这种灼热的性子,每次这样的时候,就会不管不顾。

她呆呆的看着他走过来,心里更是不安到了极点,声音那么软弱,也带了哭腔:“陛下,你放过我吧!我和你……真的没有什么关系了……”

没有什么关系了么?难道不可以重新再有?

他不由得停下脚步,看着她眼里那种悲哀的惊惶。

心里一酸,竟然真的停下了脚步,只是看着她。

她眼里已经蒙上了一层雾气,淡淡的,垂着睫毛,不安地看着自己的脚背,身子靠着墙壁。仿佛,已经落入了陷阱的猎物。

他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转眼看着屋子里的一切。

这是一间非常简陋的木屋,但是较一般的屋子要大起码一半。里面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一张桌子,上面一些经卷,整整齐齐。

此外,还放着两个锦盒,一道圣旨。

她不再,来人还不曾打开,侍卫也不曾宣读。

非礼娘娘7

她的目光很快从这些东西上移开,也不管它们是什么时候多在自己屋里的。

罗迦的目光,却在这间屋子里打转。令罗迦惊讶的是这间屋子的屋顶,用了一种琉璃瓦,简单的两三张,令得光线十分充足。更奇特的是一张琉璃瓦上的设计——那是一个开了天窗的缺口,仔细看,却又不是天窗,点缀了一从绿色的植物,正是他当时在外面见过的那簇屋顶的淡红色的小花。这种野花的花期非常长,几乎能断断续续地开个半年,即便到了冬天,也枝繁叶茂,一片翠绿。

这野花显然是人工设计,而非自己生长的。

他问出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小东西,那里漏雨不?”

她咬着嘴唇,摇头。

这屋子最初是漏雨的,但是经过李奕的修葺和设计,已经不漏雨了。这簇精妙的小花,便是他的杰作。他用了一种非常特殊的方法衔接,仿佛是在屋顶真正的开出花来。

刚来北武当的时候,她心情的灰暗可想而知。

那个冬日又小雨淅沥,她躺在床上,任雨脚绵密,却不想叫任何人。就在寒夜里,整夜地看着那些无边无际的雨幕,冷得打颤。寒冷,孤凄,点滴到天明。

直到某一日,她去工地上和二人闲聊,时间晚了,李奕送她回来,看到屋子里的水渍,才知道漏雨的事情。

第二日,他便唤了工人,亲自指挥设计修葺,将这屋子重新整治了一番,又砍伐了大木,给这间屋子装上了木质的地板,走在上面,干干的,叮叮咚咚的。尤其是屋顶的小花,她每每在有月夜的时候抬头,总是看见那抹绿色——就算看不清楚,也能感觉到,那是一种充满生命与活力的绿色,红色。不知在多少孤枕难眠的夜晚带给她安慰和希望。

这些,罗迦怎么会知道呢!那时,他尚在夜夜笙歌,左拥右抱,无穷无尽地OOXX@

他知道什么!

心里不是没有恨过的!

非礼娘娘8

罗迦奇异地看着那屋顶的设计,眼神有些奇怪:“是李奕设计的么?”这令他想起刚来时见到的那种华丽而优雅的分割线,当时,他已经叹为观止了,不料,这屋顶的巧妙,虽然是一个小小的细节,根本谈不上什么华丽,但是,其用心的程度,显然更胜过那座复杂的隔断的飞桥流水。

她淡淡道:“刚来的时候,这屋子漏雨,他和王肃帮我补好了。”

她声音那么平淡,他心里却瞬间堵得难受。

这屋子是漏雨的,她就住在这样的屋子里。

难产,被赶出宫廷,一个人呆在漏雨的屋子里,外面多大,里面就多大,无数的寒夜里,要如何才能入眠?

他垂下眼睛,有一段时间,甚至不敢接触她的目光。

有一股热潮在心底涌动,发自肺腑,忽然很想跑上去抱住她,狠狠地抱住她,说一声“对不起”,可是,那声音哽在喉头,他只能低下头。

从不知道,战无不胜的北皇陛下,也会有这样狼狈不堪而脆弱的时候。

仅仅是她淡淡的一句话,多少的辛酸。

好一会儿,他才呵呵笑起来:“芳菲,我发现李奕真的是个天才!是园林设计的天才。我一直在想,到底什么职务适合他和王肃,到底如何才能重用这些真正有才学的汉人,王肃我尚没想到,倒想到李奕了,尚书!工部尚书这一职,真的非李奕莫属。”

芳菲一怔,六部的尚书,可是非常高的职务,目前,北国的朝廷里,还从来没有汉人能坐到这个位置。做了尚书,就能慢慢地接近北国的权力核心了,这历来是北国的老贵族们所忌讳和反对的,他们从不允许汉人登上这样的高位,哪怕是工部这样非核心的第一顺位,他们也是很忌讳的。

她迟疑地:“你说,让李奕做工部尚书?”

“为何不能?北国,再也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才了。这个职务,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她不知是喜是悲。

非礼娘娘9

就如褐马鸡的故事。早在王肃和李奕之前,她就知道这种动物了,因为她在北武当的日子比他们长。据说,汉武帝曾用这种美丽的羽毛来奖赏打败匈奴归来的将士们,让这些漂亮的羽毛插在帽子上,插在马车的栏杆上。甚至在现代,许多军国主义的军队里,也用这种褐马鸡的羽毛装饰军人的军装,在清朝的时候,曾经一度在欧洲的市场上,一对褐马鸡,能卖到1000银币以上。

汉人注重纹饰风度,所以总是败给讲究狼性的民族。北国的人口中,已经有一半是汉人了,这个数字,还在随着战争的优势而剧增。这些人,十之八九,都还是奴隶的身份。连成为自由民都不可能。他们没有土地,没有人身自由,全是依附着北国的大地主大贵族,帮他们无偿干活,自己只能得到一些少量的粮食,维持着不死。就拿修建北武当的行宫来说,被征调的几万民工劳力,根本就得不到工钱,除了伙食,什么都不提供。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当地的汉人,只能无偿劳动,根本不敢提出任何的其他要求。

她和李奕、王肃一样,是非常同情他们的!

那是一种非常奇怪的心情和归属感——自己是通灵道长名义上的侄女,当然也得算汉人。

其实,无论是什么人都无所谓。

但是,她读的书,受到的教育,救命恩人,最好的朋友——仿佛命运将她推入了一个新的境界,天天接触的都是这些人,便不由自主地想,能不能改变这样的处境?

难道褐马鸡的美丽羽毛不比那些在寒夜里阴森森地寻觅食物的野狼更令人愉悦么?

罗迦并不知道她这样的心情,但是,昔日她在皇宫里帮他看奏折的时候,她曾几次提起过,是否可以增设太学,选用汉人为官员。

也许,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才那么坚决地,准备启用李奕。

他看她的面色稍稍缓和,心里竟不由得一松。

非礼娘娘10

他看她的面色稍稍缓和,心里竟不由得一松。

他的目光落在另一张小小的木桌子上,粗糙,古朴的,尚透着山野原木的气息。上面摆着一大盆粥点,几碟小菜,还有风干的腊味,风鸡、野鸭肉、腊肉,七八个小碟子盛着,琳琅满目,摆了满满一桌子,显然是红云等听得陛下来了,才新增加的。

不在于吃什么,而在于陪着吃饭的那个人!

他径直在凳子上坐下,看一眼满桌子的小菜,食指大动,心情好得出奇:“小东西,吃饭了。好饿。”

她不动。

他奇怪地看着她:“小东西,你不给我盛饭么?”

他还摆着架子等自己给他盛饭?真是做梦!

她淡淡道:“我不饿。”

“可是,我是皇帝,难道要自己盛饭?”

皇帝自己盛饭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对吧?

他笑起来,拿了勺子就盛了满满一碗粥。

皇帝帮别人盛饭,其实也没什么关系。

他看她一眼,又再盛满一碗:“小东西,吃饭了……你看,我给你盛的这碗可真不错……哈哈,比我的这碗还好……”

都是一锅饭,难道还能分出什么好坏?芳菲待要讥讽他几句,却又懒得说。

“芳菲,快吃饭啦。等吃了饭再生气,难道不好么?你可是着名的食神,食神哪有不吃饭的道理?”

她怒目而视,食神?谁是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