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贤妃也愣神了,乙浑没头没脑这一句,算什么呢?

“乙浑大人交代了你什么?”

“没有!大人说,您看了这封信,自然就明白了。”

乙浑这个老狐狸,显然是怕留下把柄,所以话都不明说。林贤妃母子一头雾水,三王子更是干脆问出来:“拓跋大人,你就明示好了,我岳父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小人不敢僭越,乙浑大人说了,娘娘自然会明白的!”

巨大的陷阱4

她再次拿起信,忽然心里一动,将信翻开。果然,内存里还有一幅小像。那是一张非常薄的纸,压得贴着内层,所以,替她一时根本就没注意到。她摊开信纸,心里一震,只见那张纸上,画的是一个女子,虽然只是大致的轮廓,可是,她也一眼就看出来,正是芳菲!

乙浑千里迢迢,送一幅芳菲的画像来干什么?

她更是惊讶。

三王子一把接过来,忽然面色一变:“母妃,是她,就是她!就是这个贱种!天啦……”

“皇儿!”

三王子立即闭上了嘴巴,却拿着信纸,疑惑的目光看向拓跋瑞:“拓跋大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请你明示!”

“小人真的只是负责送信!”

林贤妃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问下去,乙浑做事向来滴水不漏,肯定不会让外人知道。

她坐下,半晌,忽然问:“陛下的后宫现在都进了哪些人?”

“唉,娘娘,说到这个,陛下去年新立了皇后……”

“皇后?”陛下后宫后位虚悬二十年,到现在,忽然立什么皇后?她蹭地站起身,“真的?”

三王子也面色一变,立即问:“谁做了皇后?”

拓跋瑞道:“娘娘也许不认识,是新晋的女子……”

林贤妃更是好奇,什么新晋的女子,能如此火箭速度飞升?

“到底是谁?”

“陛下去年立了通灵道长的侄女冯氏为皇后……”

母子二人面面相觑,惊得不能言语。

“宰相大人说,皇后历来是要从望族中选的,可是,陛下竟然一意孤行,立一个南朝的女子为皇后。那个冯氏一进宫,就被立为昭仪,却不守本分,泼辣善妒,当初陛下宠信张婕妤的婢女小怜,她便醋妒难产,被陛下赶出宫。乙浑大人还指望陛下从此醒悟,能够从世家女眷中再选皇后,可是,陛下竟然执迷不悟,又去北武当把她接回来做了皇后……唉……”

巨大的陷阱5

三王子再也忍不住拍案而起:“父皇好生无耻……”

林贤妃急忙拉住他,语无伦次,低声叱喝:“不可指斥君父……”

“君父!”三王子怒不可遏,“父皇,他这是君父的样子?他哪里配得上君父?他竟然娶那个妖女为皇后……”

拓跋瑞一惊:“三王爷,您认识皇后?”

三王子自知失言,立即闭嘴,林贤妃急忙打圆场:“通灵老道是南朝人,他的侄女,自然是妖女……”

拓跋瑞松一口气。

林贤妃急忙说:“来人,为拓跋大人接风洗尘。”

拓跋瑞知她母子有话要说,自然识趣,立即告退。

门帘合上,外面的风呼呼的,仿佛无数的妖魔要冲进来。

三王子再也忍不住,“父皇,他竟敢!他竟然真的娶了那个妖女为皇后……那个妖女不是跟太子私通么?怎么跟了父皇?”

林贤妃瘫坐在土炕上,浑身无力,根本无法回答儿子。芳菲,那个圣处女公主,那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子,从她那么小开始,陛下就抱着她。

眼前忽然有些恍惚:当年那么年轻的陛下,冲着那个小小的脏兮兮的孩子跑过去。

“父皇……父皇……你真好……”

自己竟然没有意识到,陛下,他那些年究竟做了些什么!太子,太子只是一个借口!林林总总,都是他自己!是他自己养育了那个小小的女孩,现在,又让她做皇后!

他竟敢如此!

他竟敢!

圣处女公主的逃亡,原来也是早有预谋的。

那么大的一个神殿,她一个孤身女子,要逃出去,岂不是难如登天?

陛下!陛下!

林贤妃泪流满面,自己机关算尽,争斗了半辈子,不料,竟然让那个女人做了皇后。她瘫坐在土炕上,浑身发抖,嚎啕大哭,陛下,陛下竟然如此无情。

PS:刚刚偷偷码字,两个同事忽然大吵大闹,几乎大打出手,打断我思路!怒:((大汗,成吉思汗!

再过25分钟就要上班了,我再加油:(

巨大的陷阱6

可笑宫里一干女人斗了半辈子,竟然全部都是为她人做嫁衣!

三王子见母亲痛哭,握着拳头,走来走去,咬牙切齿:“不行!母妃,我们一定要揭穿父皇,他敢娶圣处女公主为皇后,大祭司决计饶恕不了他……”

林贤妃这时已经慢慢冷静下来,乙浑派人来送信,是什么意思?难道乙浑已经发现了端倪?

她拿着这幅肖像,显然,乙浑是有所准备的。

三王子看一眼画像,喜出望外:“当然!母妃,乙浑一定是发现了,不然,怎会给我们送信?”

林贤妃擦干了眼泪,忽然高声道:“拓跋大人请进。”

拓跋瑞立即进来,躬身问:“娘娘有何吩咐?”

林贤妃强忍着巨大的愤怒,淡淡道:“新皇后真是通灵道长的侄女?”

“对!反正外界是这么说的。”

“她在宫里如何?”

“现在她是三千宠爱在一身,不仅如此,还可以帮陛下处理奏折,她还大力提倡重用汉人。很有牝鸡司晨的嫌疑,很多老贵族对她都很不满,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陛下已经彻底被她迷住了……”

林贤妃暗暗心惊,短短时间,陛下,竟然把她废黜,又去请回来。陛下的性子,最恨女人妒忌,按照她那种行事风格,陛下就算让她回来,怎么会做皇后?

妃嫔的升迁是有规矩的,可是,她是直接从冯昭仪到冯皇后!

当初,冯昭仪是皇宫第一人!

如今,冯皇后也是皇宫第一人!

林贤妃处事,自然跟张婕妤还不同,她浸淫宫廷生活半生。这样的一个人,朝臣们要从她身上下手,岂有那么容易?

陛下既然敢立皇后,肯定就有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准备!

乙浑这是什么意思?

就凭借他一句话,皇后就倒下去了?

她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巨大的恐惧:在这之后,乙浑是什么意思?难道乙浑要篡位?不然,只要陛下在位一天,他敢拿皇后怎么办?

巨大的陷阱7

她心里惶恐到了极点,却咬紧牙关,丝毫也不敢吱声,依旧耐着性子,仔细地询问皇后的事情,以及宫里的情况。从左淑妃到张婕妤到小怜……林林总总,这些女人,已经彻底败下阵来!

都败在那个神殿长大的“圣处女公主”的手下!

她叹息,真有点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的感觉!

她还是不动声色,只和颜悦色对拓跋瑞说:“拓跋大人千里迢迢赶路,也辛苦了,你先去休息吧。到晚上,我再和皇儿一起跟大人共饮。”

拓跋瑞的确是十分疲倦了,谢恩:“多谢娘娘,小人先去休息一会子。”

屋子里重新安静下来。

唯有三王子的眼里闪出兴奋的光芒:“母妃……机会来了……”

机会?福兮祸之所伏。

“皇儿,这不是个好兆头……”

“为什么不?乙浑,大祭司,显然都发现了……”

林贤妃轻斥:“皇儿你好糊涂,乙浑和大祭司又能如何?只要你父皇在位一天,他们敢做什么?”

“如果父皇不在位呢?”

林贤妃一惊,竟然不敢回答!

三王子眼里闪出狠毒的光芒:“这些,都是父皇作孽,他凭什么永远在位?”

他心里是另一番想法,既然乙浑捎信,要自己做好准备——难道不是准备继位么?这是一个幻想,可是,他不敢说出来,连当着母亲也不敢说!

林贤妃何尝不知道儿子的想法?可是,就连她也不敢说下去!

篡位谋逆!滔天罪孽!

三王子冷笑一声:“就算太子……”

当初太子毒杀得!父皇怎么动不得?

林贤妃大恐:毒杀太子,跟毒杀陛下,那是两回事!兄弟相残,自古有之,可是,父子相残?她根本不敢想下去。

“母妃,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林贤妃坐起来:“皇儿,万万不可冲动,当初,我们答应了你父皇……”

巨大的陷阱8

她勉强道:“当初,我就是答应了你父皇,不泄露芳菲的身份,才换得我们母子的性命……”

“但是,今非昔比!当初,他可没厚颜无耻地立那个妖女为皇后!他还打着太子的旗号!原来是他自己,是他自己厚颜无耻,乱伦败德,不安于室!父皇,他根本不配为君上了,他对不起北国的列祖列宗,难怪要废黜伟大的祭祀法令……”

“可是,林家满门,还在你父皇手里。”

林家上下,可是一百多口人啊。但是,三王子显然并不在乎那一百多口人。一将功成万骨枯。

三王子嚎啕大哭:“母妃,你看看我,我才二十几岁啊!难道我就在这里呆一辈子?就一辈子老死在这里?”

林贤妃看着儿子那张狂躁的脸,也泪如雨下:“儿子,那可是你的父皇啊……他跟太子不一样,他是你的父皇……”

毒杀太子,跟毒杀父皇,那是两回事啊!

谁敢承担这个嗜杀君父的罪名?

做了也是千古骂名啊!

三王子大怒:“母妃,这个时候了,你还顾忌那么多?父皇根本丝毫不念夫妻父子之情,对我们毫无怜悯之心,我们的死活,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可是,林家满门……”

“母妃,难道你甘愿一辈子在这苦寒之地?”

林贤妃拿了信,一下仍旧火盆里,一片灰烬,信便不见了。她摇头:“皇儿,此事非同小可。你父皇的行事手段,我最清楚。若是没有把握,被他知道了,他绝不会再对我们心慈手软……”

当初毒杀太子,何等的大罪?别说一个林贤妃和三王子,就是十个妃子儿子也杀了!汉武帝就因为一场巫蛊,连亲儿子太子一家人杀得干干净净不说,还株连两三万人!三王子毒杀太子,罪证确凿,也只得一个流放,就连林贤妃,也知道这是格外的天大的开恩了。

巨大的陷阱9

三王子不可思议:“母妃,你还念着他的好?父皇,他这是假惺惺的,他已经是昏君了……他完全被那个狐狸精迷住了,皇后啊!他竟然立那个狐狸精为皇后!”

“皇儿,万万不可轻举妄动,你父皇现在威望甚高。他敢立那个狐狸精为皇后,必然做过一些手段。再说,太子也是那个狐狸精的天大的靠山,如果扳不倒那个狐狸精,我们就万劫不复了……”

太子!

太子是自己生平最仇恨之人!

要绊倒的,当然不是那个狐狸精,而是太子!是父皇!可是,他不说了。

三王子恨恨道:“再差,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母妃,终日困在这个苦寒之地,和寒风为伍,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

他脸上露出狂躁的神情,林贤妃便知儿子这是孤注一掷了。她心里一凛,三王子更是热切:“母妃,乙浑既然捎信给我们,肯定就做了准备……”

林贤妃点点头,摊开那张画纸,本是要随着信纸一起烧毁的,却没有,而是留下来,细看。

“皇儿,这好像是张婕妤的手笔。”

“啊?是她?”

“张婕妤估计和乙浑已经联手了。”

三王子大喜:“这就更好了。里应外合。”

“可是,我发现,乙浑还不知道那个狐狸精的身份……”

“母妃何以见得?”

“乙浑这是在试探!他肯定并不完全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想从我们身上打开缺口……”她看儿子失望的眼神,心里一狠,“陛下,你对我们母子太薄情寡义,也休怪我不念夫妻之情了!

“母妃,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要慌!皇儿,我们也要小心,不要被当枪使了。

三王子冷笑一声,心里却不以为然。母妃到此时,针对的依旧只是芳菲,可是,父皇不倒,皇后就倒不了。

他不愿意再和母妃争执,转身出去:“我去找拓跋瑞。

巨大的陷阱10

礼部。

陛下,太子,王肃等一干礼部的大臣,全部齐聚,做着祭祀之前最后的检查。这些礼仪,都是王肃亲手策划的,从上到下,都是迥异于以前的祭祀大典,几乎是全盘汉化,但是,又多了北国贵族都能接受的传统,结合得非常之好。当初罗迦还担心北国贵族会反感,现在一看,简直是两全其美。

罗迦把所有的细节都看了,所有宾客的名单也看了,无一遗漏,才点点头:“王肃,你们做得很好。”

“陛下请放心,臣一定竭尽全力,不出任何纰漏。”

罗迦看看太子,太子也点点头,在这件事情上,太子也没有半点疏忽。

父子二人走出礼部,太子恭敬道:“父皇,兵部奏折,说最近南朝军队又开始蠢蠢欲动,要谨防他们利用暖春进行偷袭。”

“李大将军已经开赴前线。”

“父皇,再有军事行动,儿臣愿意领军出征。”

“哈哈,皇儿,父皇还没到老迈的程度。不过,朕也该给你机会,让你好好历练一番。皇儿,你做好准备,以后继位,一定要有强大的军事力量,才能让那些大小军阀臣服于你,否则,他们就要蠢蠢欲动!”

“儿臣谨尊父皇教诲。”

太子诚挚道:“父皇前些日子身子不好,多亏了皇后救治。待得祭祀之后,父皇也该和皇后一起过一段平静的日子。享享清福。”

“唉,这倒是。”罗迦低声说,“皇后又怀孕了,朕今后倒要真的多陪陪她。”

太子又惊又喜:“真的么?皇后又怀孕了?”

“哈哈,还没问御医。不过,朕觉得是怀孕了。”

太子还没做过父亲,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心情。

罗迦愉快道:“你和玉屏也该赶紧生个孩子。你叫玉屏放心,这一次祭祀之后,朕一定修改那条法令……”

巨大的陷阱11

太子在这些方面,比父皇更是激进,不管是不是因为李玉屏,都对这两条法令非常反感了。他担心的是自己以后废黜,威望不够,现在竟然是父皇主动提出来,不由得喜出望外:“多谢父皇!儿臣早就想提出来了,可是,始终不敢。”

“唉!芳菲天天在朕耳边唠叨,说什么李大将军在前线流血流汗。他的女儿做了太子妃,又不敢生孩子。万一生了孩子,还要提醒吊胆。李大将军虽然口里不言,但是,他对此事也非常忌讳,朕也是知道的。芳菲说得也有道理,他抛头颅洒热血维护北国安全,朕要是用什么祖宗家法把她的女儿给处死,就算是朕,也要问心有愧啊……”

李大将军是自己最有利的外援,太子岂能不知?当初若不是李大将军里应外合,自己根本无法那么顺利地斗跨林贤妃母子。

太子再次行礼:“多谢父皇!多谢!”

“哈哈,你要感谢皇后!都是皇后唠叨的结果!”

“儿臣当然要多谢皇后了。”

“哈哈,不过朕还没告诉皇后,她这些日子老是缠着朕说这事,朕也给她说得烦了,便索性允了,免得她喋喋不休……”

“谢父皇,谢皇后。”

“皇儿不必多礼。”

他这一日心情极好,又轻松,太子走后,便赶紧回到立正殿。

芳菲听得声音就迎出来:“陛下,快快回来吃饭,吃了饭,我给你炙烤。”

他很是得意,拉住她的手:“芳菲,今晚吃什么?你做的么?也罢,你不用操劳了,要安心养胎,太子还说了,要玉屏给你送些补品来……你要是闷的话,就叫玉屏经常进来陪你……”

芳菲面红耳赤,天啦,这个陛下怎么这么八卦?八字还没一撇,他竟然诏告天下,自己怀孕了?她很是狐疑:“陛下……”

“何事?”

“我真不知道是我怀孕还是你怀孕了!!”

巨大的陷阱12

“陛下,我真不知道是我怀孕还是你怀孕了?”

“当然是你!”

“不,是陛下你!陛下,你怀孕了!”

“你说什么胡话?”

“我自己是医生,我都不清楚,你难道比我更清楚?你这么确定,那肯定是你自己怀孕了!”

“!!!!”

芳菲又气又恼,要是没有怀孕,自己以后怎么见人?这个陛下,怎么这么大嘴巴?八卦王!

他一把搂住她,嘻嘻笑道:“如果你担心还没成事实,那我们就继续努力,保证很快成事实……”

她简直无语了,一把捉住他的手:“陛下,懒得跟你胡言乱语,快吃饭,然后炙烤,一天也不许再耽误了。你要早早地,彻底地好起来。”

“为什么?”

她咬着嘴唇,红着脸:“你都说我怀孕了,那么,在孩子出生之前,你必须彻底好起来。以后,再也不许发病了。”

“哈哈哈,好好好,朕一定在孩子出生之前好起来,以后才好照顾她嘛。”

桌上的精美小菜,祭祀之前,都是素食,罗迦本不喜,可是,芳菲巧手烹制,他吃得非常开心。

这一夜,二人早早休息。

睡得越早,反而越是睡不着。

可是,担心着明天的大祭,便都强迫自己闭着眼睛。

尤其是芳菲,怎么辗转反侧都睡不着,她对于祭祀,无论是什么形式的,都有种天然的内心的隐忧;老是害怕。直到半夜才勉强合眼。她这样的情绪,严重地影响了罗迦。罗迦更是睡不着,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心惶惶的。

快到凌晨,罗迦才合眼。睡梦里,熊熊的大火,冲天的火焰,绑缚在高高的木架台上的白纱少女。

“烧,烧死她……”

“把她烧死……”

“奸夫淫妇……”

“烧死她……”

……

巨大的陷阱13

熊熊的大火里,蒙面的人,左冲右突,怎么都突不出去重围。那个蒙面的人是谁?他身形高大,握着一把长剑,一心要救助火海里的女子,抑或是救助自己!他躲闪着,左冲右突!却怎么都无法突破重重的火海,重重的包围!

重重的陷阱!

仿佛已经挖掘好了,等着他跳下去!

“抓住他,他就是奸夫……”

“玷污大神的奸夫……”

“快抓住这个奸夫,将他千刀万剐……”

从未有过的恐惧,就如一头被猎人逼到绝境的野兽。

一条铁锁抛来,牢牢地套在脖子上。喉头一紧,罗迦霍然大叫一声:“来人……杀……”

芳菲蓦然惊醒,坐起来,但见陛下坐在床上,怔怔的,满脸的冷汗,身子微微发抖。她从未见过罗迦如此,好生惊讶。立即伸出手,想摸摸他的额头。

“陛下,你怎么啦?”

她腰上一紧,已被一双大手搂住,他的头重重地埋在她的肩上:“小东西……我的小东西……”

他抱得那么紧,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揉碎。

她吓了一跳。

“芳菲,我绝不要任何人再伤害你……”

她好生惊讶:“陛下,怎么了?”

“芳菲,我不离开你了,你也不许离开我!”

“陛下,到底怎么了?”

“芳菲,你答应我,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许离开我。”

她也紧张起来:“陛下,会有什么事情啊?陛下,你到底怎么了?”

他擦擦额头上的冷汗,摇头:“没什么。朕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人家要追杀你。没事……”

她笑起来,嗔道:“我在你身边呢!谁敢害我?”

他松一口气,笑起来,这倒是真的。

语气那么坚决:“小东西,有朕在,你什么都不要怕。”

巨大的陷阱14

她嫣然一笑,搂住他的脖子,嘟囔着:“我当然不怕了,这天下,还有谁能比陛下更能保护我?我怕什么?你看,我都没做噩梦呢!”

心里那么踏实,就算陛下噩梦缠身,自己也不曾,他是天他是地,让他保护,自己还怕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