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相反,对面通灵道长的辩经台就寒酸得多了。围观的人,也少许多。只是一块露天的台子,无论是规模,还是装饰的气派,都远远比不上神殿。但是,那是严格按照八卦阵铺排的。八卦阵,在北国的很多地方都有应用,很多祭祀的重大场合,也能看到服侍上的八卦图案,就连神殿,也有许多方面是有关八卦图案的。大家对此都不陌生。

擂台3

围观的人,大多数都是南朝过来的信徒,他们迁徙北国之后,照样信奉道教,佛教。而通灵道长请来的高僧们,也是许多一般人根本就闻所未闻的。不过,大家对那几个老僧老道,却是非常好奇的,一个个看起来,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真正掀起一点小高潮的是嵇阮。

就在众多的北国人欢欣鼓舞的时候,却看到一个人施施然地而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白——

一身雪一样白的服饰。

刺绣着淡雅的暗纹,九转的一只苍鹰,从身前绕过。然后,是朱红色的领子。

我朱孔阳!

为公子裳。

仿佛活脱脱从《诗经》里走出来的古老的王孙公子。

再看他的脸——别人顾不得看他俊不俊,丑不丑,先被他的那双眼睛震住了——那是一双十分男人的眼睛,果敢,坚毅,却偏偏带了一点桃花,双眼皮下,温存地,默默地挑起来,不说话,光看一眼,人的魂儿就消失了一大半。

然后,才是他的相貌,但见,那真是龙章凤姿,姿容俊美。

甚至他的行走。

一举一动,举手投足之间,都充满了一种无形的儒雅和气质。

活脱脱真就是人们脑海里想象的仙姿风范。

北国民风开放,女子也是可以外出的,加上这几年,废黜祭祀法令后,对于男女的分祭问题,更是没有任何限制。大家又以为辩经会纯粹是一场秀,而非是祭祀大典,当然就没有那么多前瞻后顾了,所以,许多女眷也出动了。

这些女人,也都说不上是谁的信徒,但见丈夫支持谁,当然也就支持谁。

不料,竟然忽然看到这样的一个人物!

仿佛天上忽然飘下来一个绝美的男子。

不知是哪个少女忽然惊呼一声,人群里,立即乱了套。女眷们,立即前呼后拥,大家奔涌着就向这边的展台跑来。

擂台4

不知是哪个少女忽然惊呼一声,人群里,立即乱了套。女眷们,立即前呼后拥,大家奔涌着就向这边的展台跑来。

近了,近了。

妙的是,那白衣的美男子,竟然挥起手,轻轻挥舞。

那神情,那举止,仿佛他早已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丝毫也不惊讶,落落大方,风采翩然。

北国男人向来粗狂,说好听了是彪悍,实际上,都是喝着烈酒,在寒风里纵马飞奔,杀人不过头点地的莽汉,看上什么女人了,就去抢。一辈子,也没有个怜香惜玉或者温存体贴的。

但是,女人的心思,从古至今,却都是相通的。

此际忽然见到这么一个男子,相貌俊美,身形高大又不输给北国男子,俊秀之间,更是充满一种傲岸的阳刚之气。

要想她们不疯狂,实在是太难了。

别说女人,就连北国的那些普通男人,都愣神好久,甚至忘了呼喝自家的女人。

那边厢,正在招呼客人的阿当祭司,见己方阵营忽然乱了,不由得一看。他在高台上,远远看去,只见乱哄哄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皱眉:“来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侍从正要出去,拉法上人匆匆而来,面色很不好:“是嵇阮来了!”

“嵇阮是谁?”

“南朝有名的名士,大才子,着名的美男。据说,他每一次出门,妇女们都要拿瓜果鲜花扔他,每一次架着空马车出去,都是满载而归,比当初的潘安还胜一筹。”

阿当不可思议:“他来做什么?”

拉法上人没好气:“谁知道这个绣花枕头来做什么?”

可是,心里却好生郁闷。这个绣花枕头,就算真是个草包,也太可恶了,别的不说,竟然先让自己这一方乱了套,人都跑了小半了。虽然说,都是妇人,可是,自己国家的女人,都去看南朝来的男人,这简直更令人不能接受。

擂台5

“这些女人,好水性,简直丢北国人的脸。”

他气得一口唾下,可是,那有什么办法?就算想逮住烧死她们,可是,那是几百上千的妇人,能逮得了谁?而且,其中大部分,还是北国大大小小的贵族、官员们的家眷,妻子,女儿,姐妹等等。能来这里的女人,当然都是有点地位的。

“这些南朝的牛鼻子,一个个怎么妖里妖气的?”

“尤其是那个嵇阮,完全是个妖精……”

“牛鼻子到底请的是什么人?”

……

南北朝的审美有很大的差异,尤其是在男子方面,见到嵇阮这样的人物,简直是严重地打击了他们这些以自残身子为美丽的大神的审美观。神仙也有江湖,而且,北国的大神教,还不是什么四大皆空,皮囊臭躯的,也因此,众人就更是愤愤然的,心里也难以言喻的妒忌。

这时,大祭司正匆匆走来。

拉法上人正要上去跟他说事情,却见一个人从人群里匆匆挤过来,跑到大祭司身边,不知说了几句什么。

大祭司面色骤变。

失败了!

竟然失败了。

他咬牙切齿,一号等了那么久,竟然也会失败?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现在,皇宫上下都传开了,抓住了刺客,要找出幕后的凶手。

幕后真凶!

如果被陛下抓到了把柄,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无论如何,在这个时候,刺杀皇室成员,便是一个天大的罪行,因为,祖宗留下的规矩,那是决不许和皇权直接对抗的。

这个一号,竟然如此地不济事。

真没想到,在辩经大会之前,竟然遭到如此的打击。

拉法上人上来的时候,他的脸色一片铁青。

拉法上人好生意外:“大祭司,出了事情?”

他的声音仿佛是从喉头生生挤出来的,“没事,一切照旧!”

擂台6

拉法上人明明觉得不对劲,却又不好再问。只得转移了话题:“殿下怎么还不来?”

大祭司的心里更是紧张。在他面前就死贵宾席,居中的便是太子的位置。那是早已约定的,太子会来。任城王,京兆王,东阳王都会来。

“乙浑来不来?”

“这家伙首鼠两端,靠不住,先不管。不过,只要殿下来了,其他人统统不来,也是没有关系的。”

这倒是真的。

北国的习俗,还保持着一定程度上的奴隶联邦制,也就是说,其他大贵族也有不小的权利,所以,才敢于用信仰的选择,来达到给陛下施加压力的目的。

目前,神殿最拿手的便是太子这张王牌。大祭司本是充满信心,太子一定会来,因为他服用了神殿的圣水,那是比黄金还珍贵的东西,自己都舍不得多用。凡是服用了一定剂量圣水的人,灵魂上,就那么接近大神,能听到大神的召唤了。太子,他也应该听到伟大的大神的召唤了。

本是笃信的事情,却因为这一次刺杀的失败,此刻也不那么确定了。

就在这时,忽然发现里面的风铃——那是挂在高台上的一架巨大的黑色铃铛。唯有大祭司才知道意思。此时,看到那铃铛摇曳,不多不少,正好三下。

他心里一震。

又是一名侍从悄然而来。

二人来到内室。

大祭司迫不及待:“情况到底如何?”

“刚有人从皇宫里出来,陛下陪着皇后住在养心殿,据御医方面的消息,皇后已经无恙,而且……”他压低了声音,“据说皇后已经怀孕了……”

“天啦!”

大祭司惊得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

怀孕了!

那个女人竟然怀孕了。

大神的祭品,怀孕了!

而且,还是陛下的孩子!

“大祭司,怎么办?”

擂台7

“!!!”

侍从又重复一次。

大祭司这才说:“立即去报告朝晖上人。”

“是!”

侍从一走,大祭司在屋子里停留了好一会儿,手不停地转动着骨头的项链,紧张得几乎要汗湿自己的重衣。

这在北国的历史上简直是从未有过之事!

一时,就连他也不知该如何处理了。如果皇后怀孕了,这个计划,到底该怎么实施下去。按照三长老的意思,那是两套方案,只等着良辰吉时一到,便会由他们出马。可是,那时,是不曾考虑到皇后怀孕的因素的。

如今,这计划还有效么?

可是,看看铜壶滴漏,时日已经快到了,再也容不得他考虑下去。

他缓慢出去。

门口,拉法上人都紧张地看着他。

他摇摇头,心里一股怒火,这口气,偏偏又无法对任何人诉说。

唯有这一次的辩经擂台了!

他左顾右盼,这时,一些大臣已经陆陆续续到了。

先来的是京兆王、任城王、陆泰等人。这些人,每一个都是朝廷里非常有分量的人,每一个人的到来,都会引起一阵轰鸣。

京兆王的兴致非常高昂,他大步流星地上来,众人注意到,他竟然穿的一身神服!

完全是神殿的服饰!

那表明,他是匍匐在大神脚下的。

大祭司的脸上,渐渐地露出了笑容。然后,漫不经意地看着展台上的那一挂风铃——黑色的铃铛,被落日的余晖映照,发出灿烂的,辉煌的光芒。

然后,是东阳王。

东阳王是皇族里最老的长辈之一。大祭司对他的期待,尚在京兆王等之上。见到他,立即亲迎上去。

二人见礼后,互相寒暄一阵,大祭司道:“老王爷,请上座。”

东阳王却摇头:“本王今日只是来观礼,祭奠。”

擂台8

东阳王却摇头:“本王今日只是来观礼,祭奠。”

大祭司立即发觉,这个老狐狸,也是首鼠两端。东阳王虽然也是神殿的坚决拥护者,但是,他拥护的是大神,而非大祭司。如果与王权相抵触,便会毫不犹豫地站在王权一端。他联络的人,和源贺一样,都是主要针对南人是否在朝里任职,其他事情,就不是那么在意了。

大祭司当然早已把这些人的性子摸得清清楚楚,见他如此,也不勉强,反正,他肯来到这里,便是天大的面子,外人看来,老王爷当然也算是旗帜鲜明地在支持神殿了。

所有的百姓,都只以为,只是神殿和北武当之间的一场较量,至于其中的内幕,谁又能看得清楚呢?

然后,源源不断的是其他的朝臣。鲜卑的许多重臣都到了。

神殿这端,简直气势宏伟,又有王室重臣做嘉宾助威,一时间,熙熙攘攘,好不热闹。而相比之下,通灵道长那端,就分外冷清了。

尤其,嵇阮短暂一露面,就上了高台的里面。妇女们本都是冲着他而去的,但见他进去了,又看不见了,一个个都很扫兴,便要退回来。

也因此,北武当的高高的八卦台上,就更是冷清。唯有通灵道长端坐台上,不时用手理理自己长长的胡须,一派仙风道骨的样子,一点也不慌乱。

大祭司远远看去,彼此虽然都看不到彼此,可是,通灵老道的风采,却令他很是不顺眼。拉法上人和阿当祭司等更是不顺眼。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叫一声:“太子驾到!”

众人心里都是一震!

太子来了!

不止神殿,北武当的道教一边,也忽然安静下来。

太子,是从中间的青石板路而来的。他按照北国的规矩,骑马,一身明黄色的袍子,在他身后,是高大的伞盖。

他停下。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太子站在中间,他该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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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幕式1

太子停下。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太子站在中间,他该怎么走?

远远地,众人只看到他的舆驾,这也是北国好多人第一次目睹太子的真容。但见两边都是整齐的御林军,在他身前,是开道的侍卫,护驾的再是太监、宫娥,身后,也是整齐的御林军队伍。

按照护送的军队数量和宫人的规模来看,那是皇帝级别的。

这样的阵仗,完全是皇帝出巡的架势,众人都有一瞬间的错愕。太子,干嘛用了这么大的阵仗?这和他的身份是不相吻合的,太子,僭越了。

可是,普通的人民并不了解这些,尤其是那些北国妇女,不久之前才看到嵇阮这样的人物,正在哀叹为何北国没有这样的人才?此时,忽见太子大驾光临。但见太子一身明黄色的袍子,头上戴着高高的太子王冠,冠带上一颗大大的红色宝石,更衬得他整个人俊秀不凡。显然,太子是经过精心的设计才出席这个重大场合的。

他骑马而来,那马也是万里挑一的名驹,是有名的雪里红,北国最着名的名驹,据说,这样的马,整个北国,只有三匹。第一匹,已经在一场大战役中灭亡;第二匹,留在了牧场;真正在外的,便只有这一匹。

英雄宝马,猎猎风声。

他腰悬宝刀,身骑白马,整个人,玉树临风,俊朗坚毅,跟嵇阮的出场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照。

众人有瞬间的错愕,惊得不知所以,立即跪下去。

“参见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广场上,瞬间安静下来。

太子下马,放眼看了四周,黑压压的善男信女,各国的僧侣使节,南北两派人马都跪了下来。

高大气派的神殿辩经台,冷冷清清的北武当八卦台……他的眼神一一扫过。

大祭司和拉法上人交换了一下眼色。

只听得太子朗声道:“平身。”

开幕式2

只听得太子朗声道:“平身。”

“谢殿下。”

众人站起来。

可是,每个人的眼神都充满了期待,充满了疑惑——现在,太子要走向哪里,就是一个关键中的关键。

是八卦台?

是神殿祭祀台?

不止大祭司,就连几名王爷都看着他,甚至一向淡定的通灵道长和王肃、陆丽等,心情都十分紧张。

大家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扫过旁边的观礼台上,最高的那个位置——那是神殿特意给陛下和殿下保留的,尤其是殿下的位置,更是做了精心的布置和铺排,用了足够的华丽,足够的诚意,就是为了欢迎他的到来——

“孤今日代父皇出席,请南北双方的尊贵客人入席!”

他的声音,在大理石地面上回荡,传得老远。那是北国人骨子里的一种声音,粗狂,干涩,却是明朗的。这和他的外形,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照。所有的妇女,正要欢呼,可是,却又不敢——那是一种无形的威严——绝不敢像对嵇阮欢呼一样。

都是美男子!

有些是用来偶像的!

有些,却是只能用来膜拜的!

北国的储君,此时,竟然无人敢于喝彩。

众臣面面相觑。

殿下代表陛下出席?

陛下为什么不亲自出席?

这意味着什么?

尤其,大家都知道,神殿是公开向陛下发出了邀请函的。在神殿的历史上,历次的大祭,从未少过历代皇帝的身影——因为,口耳相传的神话里,历代皇帝,都是受到大神护佑的。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这句出自《左转》的微言大义,就是说,一国的大事,便是祭祀和征战。唯有这两件,才称得上一等一的要事。所以,很多叛逃的大臣,往往要携带了国内的祭祀组器,作为给对方王者的见面礼。

开幕式3

最着名的是武王伐纣的时候,由于商纣王昏庸无道,残暴不仁,他手下的一名大臣,也就是他的一个叔叔,屡次劝谏无效后,干脆心一横,偷了祭祀祖先的青铜器,投靠了武王。

纣王对此大怒,多次派人追杀,但都无果。

所以,这不仅是指的南朝传统,相比之下,北国等国家,因为文明程度不那么高,对于祭祀,更是看得重要。他们一切,大到战争,小到耕种,都要求神占卜。

如此时候,陛下竟然不曾出席!

难道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重要的事情?

诸王心里却各自松一口气,尤其是一些首鼠两端的大臣。他们迫于陛下的压力,不敢太过公开支持大祭司,现在,见到的是倾向于神殿的太子,这是否就说明,陛下已经有了妥协的默契?

陛下真的已经妥协了?

就连大祭司,眼神也一闪,黑瘦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就在这时,却见太子带来的大规模的随从,已经拿着华丽的地毯铺开。那是居中的一块高台,当时被保留起来,不知作何用途,只说是陛下指定的。现在,那些人陆陆续续,动作飞快地拿出座椅、打坐的蒲团、一些装饰等,由于人手众多,动作熟练,竟然在很短的时间内,便布置成了一个富丽堂皇的观礼台。

大祭司的面色沉下去。

诸王也纷纷觉得不妙。

尤其是京兆王,他自忖和太子关系亲近,而且事先已经有过沟通。他上前一步,就要跪下,示意太子,去居中的高位坐下。这个时候,一定要把殿下拉向己方。

就在这时,太子却巧妙地转了一个身,恰好避开了他的目光,连他行礼,都来不及了。

所有人都怔住了。

果然,只见太子大步走上居中的高台,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

太子竟然居中而坐!

开幕式4

太子竟然居中而坐!

他选择了中间位置。

既不是大祭司,也不是北武当。

他站在那里,秋风吹起他的明黄色的袍子,隐隐而动,整个人,仿佛一棵树。这是,众人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太子。

他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嘴角紧紧抿着,十分沉毅。让人完全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甚至他头上的王冠,那十二串的珍珠,都纹丝不动。

如此,便非常酷肖年轻时候的罗迦了。

罗迦十六岁便亲政,执掌大权,行事风格,出手的凌厉,大家都是领教过的。到了太子,性子便有些优柔寡断了,尤其是李玉屏死后,他相当一段时间沉寂在颓废里,任大臣们上门劝说,说什么听什么。

大家都以为大功告成了!

为什么他偏偏站到了中间?

难道还没有完全倾向于神殿么?

随后的大太监,好些人都认得,那是陛下最宠信的高淼。高淼递上去一把剑。

太子将剑举过头顶:“孤奉父皇之命观礼,良辰吉时已到,开始吧!”

声音落地,大祭司的脸色,黑沉得如一片乌云飘过。殿下,他竟然代表陛下出席。虽然他选择的态度是不偏不倚,可是,代表陛下,这本身就是一个倾斜了。

这到底是受到了陛下的威逼,还是出自他的本意?

对面,通灵道长等却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太子放眼看去,但见对面,尚书陆丽,王肃等人都在,虽然不过是寥寥几人,可是,这些都是北国赫赫有名的杰出人才了。他真没想到,道教,还能有这么多的信徒。

他居中坐下,请了宝剑放在上首。

众人都看着那明晃晃的宝剑,仿佛悬在头顶,叫人不敢轻举妄动。

仿佛是陛下的化身,一代战神,站在眼前!

但是,众人已经无法多想,此时,开幕式已经开始了。

开幕式5

先是一个盛大的仪式,是神殿的“祭祀”。按照惯例,在这之前,要向大神敬献礼品。按照昔日狂欢节的排场,这一次,虽然没有了“圣处女”公主,但是,敬献的是一些死囚。十八名敌俘被拉出来,他们都是用绳索捆着的,连成长长的一串,走到前面的石台下。

石台是用一块巨大的花岗岩石砌成,成四十五度的倾斜,从上到下,上端是一块凹槽,上面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祭司,就是所谓的执法祭司。

执法祭司也是满面刀痕,脸上的伤疤如蜈蚣一般曲曲折折的,头发披散下来,头上戴了一圈骨头项链,微微有些秃顶了,活脱脱一个游方头陀的打扮。他腰间别着一壶酒,手里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

然后,神殿的卫兵们,便驱赶着奴隶走过去。这些奴隶,都是南朝战败抓回来的俘虏,他们精挑细选了最强壮的18人,每一个人都赤裸着上身,由于临行前,都喝了许多烈酒,在夕阳的残照里,一个个的古铜色肌肤,映衬得更是雄伟。

这一长串的奴隶被牵着,走到石槽旁边。

两名卫军夹起第一个人,将他的头,按在石槽上。就在这时,众人才看清楚,这个花岗岩的大石,竟然是精心打磨的,大小正适合人头,一卡住了脖子,就无法轻易挣扎出来,仿佛是一把天然的铡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