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小怜已经缓缓站起来,眉眼流露出十分急切而暧昧的笑容:“三王爷,你可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第一,要保证我姐姐的安全;第二,今后抓住了那个姓冯的妖姬,一定要交给我处置,我只恨不得亲手割下她的头颅。”

“好,娘娘请放心。张婕妤之处,小王已经派人知会,至于那个妖女,小王比你更恨她。现在,全北国人民,就没有不恨她的!小王一定抓住她,交给娘娘出出这口恶气。到时,娘娘爱怎么整治就怎么整治。”

小怜双眼放出光来,但觉这世界上,最最险恶,最最无良,最最坏的便是冯皇后了,能整死了当然最好i。

“三王爷。我马上回去向齐帝搬救兵,你等我好消息。”

“有劳娘娘了。”

三王子毕恭毕敬地将小怜送出门。临走,小怜又回头看他一眼,抿嘴一笑,无限地风情。三王子一路落魄到此,不料,竟然忽然得到小怜的青睐,眉眼之间,来来去去都是暧昧,他不禁怦然心动——有了小怜相助,真不知齐国的兵马,能不能到手。

这些年,他在兵马一道上是下过功夫的,但是,只能在自己的封地里,私自培训那些农夫——伪装的武士。毕竟不成气候,规模又小。神殿一战,武士们几乎消灭殆尽,根本无法抵挡太子的千军万马。

太子!太子!这真是心口的疼,就因为他比自己早生了几年,他就是天下的拥有者,凭什么?凭什么这天下就是他的?

而他得了天下,竟然还在平城追杀自己。昔日的兄弟,已经成了最大最凶猛的敌人。

却说这一日,小怜早早地回到房间。齐帝还是如死猪一般瘫在床上,很响亮地打着呼噜。一盏宫灯明明灭灭的,小怜看着他的样子,肥胖而臃肿,睡着的时候,还留着口水,真是蠢猪一般。

子弑父,父杀子2

姐儿爱俏,小怜本就轻浮无良,昔日爱的罗迦,便是因为罗迦的相貌,后来,齐帝虽然宠爱她,千依百顺,可是,毕竟她内心深处,根本不可能喜欢这个痴蠢的齐帝。帝王爱的是她鲜活粉嫩的肉体,当然就得满足她的名份地位和荣华富贵的要求。她身在深宫,身不由己,加上宫里宫心为上,步步为营,很多妃嫔看她都不顺眼,觉得她妖媚过甚,又有“裸体横陈”的例子;几乎都把她当为苏妲己一类的狐狸精。虽然明着不敢说什么,但私下里,将她咒骂得体无完肤。

再加上她又不曾生育,尽管多次求神拜佛,不知寻了多少秘方试验,都不行。眼看齐帝的其他妃嫔已经给他生了好几个儿子,可是,她受宠机会最多,却总是无法怀孕。本来年轻还不以为然,但是,从北国的皇宫开始,目睹冯皇后怀孕,就着急了。

今后,万一齐帝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自己的地位就是岌岌可危。也因此,便更是着意地奉承齐帝,从来不敢有丝毫的违逆。

这一次见到三皇子,但觉三皇子英俊潇洒,言谈举止之间,见识无不胜过齐帝百倍。可惜的却是,落魄王孙,如水中浮萍,根本就没有根基。若是在皇宫,她根本没法如此自在地见到三皇子,幸好是出征在外,有自由见面的机会。

也因此,她就更希望赶紧真正为三皇子寻找到一支强大的兵马。她也不考虑什么太严重的后果,一切的一切,只要能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便是万事大吉,其他的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

第二日一早,齐帝醒来。

(PS:历史上的冯小怜,当真不孕。这好像是古往今来许多美女的通病,比如西施,杨贵妃,貂蝉、赵飞燕之类的,都不能生育;而且历代受宠的妖妃大多不能生育;估计那些美女是为了保持身材,太瘦了,或者服用了魅药,导致绝育。所以,女孩子一般最好不要减肥,变成排骨:))这是题外话。)

子弑父,父杀子3

第二日一早,齐帝醒来。

小怜为了讨好于他,当然要百般奉迎。她习惯性地点燃了那种迷迭香。这是齐帝的催情剂,每次呼吸到这股香味,他便迫不及待地,非常强烈地想OOXX,每每酣畅淋漓。若是没有这种香,便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这也是宫里其他妃嫔失利的地方,因为她们还没掌握到这里面的诀窍——使用的其他熏香,总是不那么符合齐帝的胃口。

这一日,偏偏是个艳阳天。

两个年轻男女睡到日上三竿,睁开眼睛,在迷迭香的驱使下,情欲高涨。小怜辗转承欢,在齐帝最爽的时候,娇声盈语:“皇上,臣妾求您一事……”

“爱妃,有事就说……”

“臣妾非常痛恨姓冯的妖姬。希望早日抓住她,以泄心头之恨……”

“爱妃,高焕不是派军正在和北国打仗吗?打败了北国,自然会抓住她,到时,别说她……就连罗迦也交给你随意整治……”

想到可以整治罗迦,小怜就兴奋起来,连声音都发抖了,娇喘吁吁,“皇上……可是,人家等不及嘛……高焕拖拖拉拉的,一天到晚找许多理由,总是不行动……”

这倒是,出来这么久了,高焕老是找许多理由,没有深入北国的腹心地带。按照小怜,齐帝,这对活宝的想法,就是战争嘛,就是两军痛快淋漓的对决,摆开百万对垒的阵势,你死我活地厮杀,血流成河,金戈铁马……什么战争的准备,战略的防御,对峙,反攻……很多战争的因素,他们根本就想不到,也懒得去想……以为顶多十天半月就解决问题了。

齐帝也很是不耐了:“这个高焕,就是这样……老是拖拖拉拉……朕每一次问他,他都找许多借口……”

“陛下,臣妾真怀疑,他老了,畏首畏尾的……是不是有什么二心?”

“爱妃……先不管了……”

子弑父,父杀子4

二人正在嘿咻的紧要关头,齐帝当然是不想多说,可是,小怜根本不允许他“集中精力”,反而是推搡着,半遮半掩地,欲拒还迎,“皇上,您答应臣妾嘛……臣妾想的是,与其看着高焕碍手碍脚地,有损我齐国威风,不如先派遣一支先锋队……”

“谁做先锋?”

“北国来投奔我们的三皇子……”

“三皇子?他不是罗迦的儿子吗?他会真心真意地带人去杀他的父皇?”

“对。不如给他一支兵马,让他带头杀回去。他被罗迦贬斥在外,遭到太子的追杀,早已对罗迦父子恨之入骨,要是能杀掉他们,他一定会尽心竭力。再说,如果让他们父子相残,我们岂不是可以袖手旁观,渔翁得利?”

“爱妃说的也是……可是,他愿意率兵么?”

小怜当然不会把三皇子的急迫说出来,而是按照三皇子教她的说辞:“三皇子既然来投奔我们,当然就由不得他做主了,他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先让他做炮灰,反正赢了输了,对我们的损失都不大,这难道不好么?”

“爱妃妙计,妙计……”

“皇上,先拨十万兵马给他吧。让他先去打头阵。”

“十万?太多了一些吧?”

“十万很多吗?要打败罗迦,应该需要这个数字。再说,我们齐国有百万雄兵,高焕一天到晚都说什么军费不够,到时战胜了北国,就可以抢北国的金银钱财为军费,如果输了,反正死了人,也少花一点军费,岂不甚好?”

“好好好,还是爱妃妙计多……就这样,依爱妃的,先拨十万兵马给三皇子,让他率军攻打平城,杀了罗迦……”

“多谢皇上。”

……

这一项十万大军的军事行动,就在这对男女的OOXX的余韵里做了决定。根本不管到底对国家有什么好处坏处。

子弑父,父杀子5

当天,小怜并未露面。三皇子呆在精美的贵宾厅,真是坐立不安,再香的美味吃到嘴里都毫无心思。小怜的许诺,就如一根救命的稻草。此时想起来,又觉得那么不可靠,不时走到窗边张望,希望那个美人儿赶紧出现。

直到深夜,才听得侍从的通传,“贵妃娘娘来了。”

三皇子喜出望外,赶紧把小怜迎进了里面的内室。他住的这屋子,是今日下午才换的,是小怜私下吩咐人安排的,相对僻静,完全脱离了高焕的视线。她知道,自己偷溜出来不容易,若是让高焕看到就麻烦了。所以,今夜便在自己训练的脱衣舞娘里,找了两个魔鬼身材的少女,让她们侍寝齐帝,在齐帝神魂颠倒,酣睡过去的时候,才悄悄溜出来。

二人这一日不见,真真是如隔三秋。

三皇子尽管心急如焚,却一点也不追问借兵的事情,反而是甜言蜜语向小怜大献殷勤。他知道,小怜这个性子,越是着急,越是不行。

小怜虽然貌美,但才十五岁便服侍罗迦,在张婕妤的调教之下,完全是对罗迦恭顺柔和,连高声也没有半句的,无论什么小虐,小小的SM。都甘之如饴,逆来顺受,此后服侍齐帝,更是如此,完全是齐帝喜欢什么她便刻意地做出什么,从来不会违逆一星半点。这也是她在齐国皇宫里,令齐帝长期欲罢不能的主要原因,因为其他妃嫔,根本就做不出这一等的SM!

服侍别人的人,当然更渴望自己也被人这样服侍。可是,皇宫里除了皇帝,都是太监,她根本没有机会再单独接纳其他正常的男子,更别说,听到正常男子单独对自己说的那些甜言蜜语了。

这一下,真真是情窦初开,一生没有谈过的恋爱的心情竟然喷涌而出,颇有几分一见钟情的滋味。

三皇子察言观色,见她越是娇羞,他的话就说的越是露骨。完全是隐隐地挑逗了。

子弑父,父杀子6

小怜几曾受过这样刻意的奉承?男女之间的花前月下,殷勤关照,纵然是美人,也是渴望爱情滋润的,越是美,就越是希望真正倾倒男人。

三皇子是花丛中打滚的人物,在太子府的时候就一起妻妾成群了,而在贬斥的封地,山高皇帝远,霸占了周围稍稍有点姿色的女子。现在要应付小怜这样一个雏儿,真真是手到擒来。几次三番,便令小怜魂魄丢了大半。

二人对坐,完全不管什么规矩,两人的身子几乎挨在一起,三皇子的脚伸出去,有意无意地拨弄一下小怜的小脚儿,小怜心内狂跳,无限娇羞,此时,竟然急于讨好这个英俊的男子,低声地说:“齐帝允诺了十万兵马……”

三皇子几乎兴奋地要跳起来。

十万啊。

十万大军。

真是一生梦寐以求也得不到的。就算倾尽神殿的势力,也根本凑不到十万大军,而那些背后支持的势力,一看神殿覆灭,立即就畏缩不前,不敢露面,更别说拿出十万大军了。

他太过兴奋,竟然不敢置信:“真的?真是太好了。小怜,你真了不起……小怜,你真是个最有魅力的女人……”

他的称呼从娘娘到小怜,着实又亲热了一层。

小怜眉梢眼角都是水汪汪的春意:“三王爷,十万大军给你借来了,你可不能辜负了我的一番期望……”

“小王一定不负厚望,一定要打到平城,夺回属于小王的东西。”

“王爷若是富贵了,可不能忘了小怜。”

三皇子正色道:“娘娘,小王目前是落魄啊。家里的妻子,是乙浑这个老匹夫的女儿。乙浑见风使舵,见小王倒霉,便立即将他的女儿接回了家里。从此,跟小王离异。小王现在是孤家寡人,好不凄凉。除了娘娘,生平竟然再也没有任何女人对小王这般好过。唉……”

小怜听得说得凄凉,一片肺腑,更是心动。

子弑父,父杀子7

三皇子悄然地伸出手揽住了她的肩头,在她耳边耳语:“你这样的美人儿,别说帮了小王这么大一个忙,恩同再造,就算什么都不做,小王也早已为你神魂颠倒了……以后,小王真要得偿所愿,得有这样的美人儿相伴,才不枉终身……”

情话说出口,简直如蜜糖掉进了水里。小怜简直甜蜜得入心入肺。心里竟然滋生了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若是有朝一日,三王子大富大贵了,自己能做他的妻子,岂不是正好?

跟着这样一个王孙公子,岂不胜过齐帝?

所以,要帮助他功名成就,获得天下的愿望就更是强烈了。

但是,这里毕竟是齐国的军营,还有高焕这样的大臣,二人不敢太过,草草地亲热一阵,小怜便立即偷偷溜了回去。

这偷情的滋味,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就如吸食鸦片似的,一上瘾,就不可收拾。尤其是女人,一旦出轨,那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

小怜虽然不敢表露出来,但是,在齐帝面前,为三皇子争取救兵的态度,就更加坚决了。

这一日,高焕率领众将向齐帝汇报军情,却见三皇子赫然在例。

他好生意外,正要询问,齐帝却已经先开口:“大元帅,碍于你们久久拖延,没有什么明显的战绩,朕决定委派三皇子为前锋,率领十万兵马,攻打北国……”

此言一出,所有将领简直惊呆了。

十万大军给外人?给一个老投奔的外来户?

齐帝莫非还没睡醒?

而且,这个破落王孙,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怎么可能把这么大的兵马交给他?可不是赏赐十万银两这么简单啊。

高焕第一个站出来,大声反驳:“皇上三思。兵马乃国之根本,岂有轻易这样跑出去的道理?”

齐帝很是不耐烦:“大元帅,你就不必多说了,朕心意已决,让三皇子带兵做前锋,若是他没有战绩,朕饶恕不了他。”

子弑父,父杀子8

高焕立即跪了下去:“皇上万万不可,万万不可……非我齐人,却率这么一支大军,岂能服众?再说,兵家常事,战争并非一朝一夕就可以解决问题,我们的后勤补给还没跟上,如果贸然和北军决战,必然凶多吉少……”

这时,三皇子忽然站出来,态度谦卑,语气诚恳:“皇上,大元帅,小王但有一言。对于北国的情况,再也没有任何人比小王更加了解了。朝廷和神殿对决之后,血洗神殿,民怨沸腾,平城又遭遇了一场大火,现在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我们就该当机立决,趁他们没缓过气来的时候,一鼓作气,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否则,等平城的秩序一稳定,经济已恢复,北皇就会腾出手对付我们。对于北国的战争,是宜早不宜迟,宜快不宜慢……各位请看,这是小王手绘的一幅地形图……”

他把地形图交给高焕。高焕接过一看,果然是如何进平城最快最便捷的密道。这个三皇子,功课是做足了的,绝非是个寻常的花架子而已。他攻打自己的国家,攻打自己的父兄,竟然如此迫不及待?

各位将领也都窃窃私语。

可是,高焕还是觉得不妥,正要说什么,齐帝已经先开口:“既然三皇子都做好准备了,那就这样。”

“不可……皇上不可……十万大军哪……”

“既然大元帅觉得十万大军太多了,那就给五万。众人听命,朕宣布,任命三皇子为征讨先锋,率领五万兵马为先锋,攻打齐国。”

皇帝已经下了圣旨,其他人还敢说什么?

“谢皇上恩典,小王一定不辱使命。”

虽然高焕一句话,就减少了五万人马,可是,三皇子已经超级兴奋了。这比他当初的期望值高得太多太多了。

高焕跪在地上,不经意地观察三皇子那张谦卑谨慎的英俊脸孔,至此,才真正对这厮刮目相看。

子弑父,父杀子9

这个三皇子,原来真真是非等闲之辈。短短时间,就说动了齐帝的五万大军。

可是,任他绞尽脑汁,也根本想不透,三皇子究竟是有什么本事说动了齐帝的,要知道,三皇子来的时间还很短暂,而且,高焕自己本是刻意在冷落他。不料,他一夕之间,就走了什么终南捷径?

高焕越想越是狐疑,就赶紧告退,心想,自己一定得下去查明原因,否则,这厮岂不令得齐国大乱?

躲在后面偷听的小怜,这次才是又惊又喜,惊喜的是,兵马果然到手了,可是又恨,若非高焕这个老不死的碍事,三皇子得到的就是十万大军,而非五万了。

再说平城皇宫。

这一日,罗迦收到军情急报,说齐国的一支先锋军,正在抄一条近道,迅速地攻打北国。

和这道军情一起来的,还有齐帝再一次照会的公函,那就是要索取张婕妤。

芳菲陪他在御书房看奏折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两个非常不好的消息。

罗迦皱着眉头,看着密函里最后的一行字,那是一种非常委婉的曲笔——是报告自己,这一次前线打来的,是自己的儿子——是三皇子。

芳菲看着他不安的心情,悄然从他手里接过密函,一看,面色也变了。

她其实早就知道是三皇子,可是,真的被证实了,竟然是如此的不安,比罗迦还不安——难道,真的是这样躲避不过的宿命?三皇子竟然如此神通广大,从齐国借来了重兵?

“陛下……”

她摸摸罗迦的手,竟然一片冰凉。

“陛下……”

罗迦强笑一声,但是,眼睛里却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惊恐之色,喃喃道:“芳菲……是他……竟然真的是三皇儿……”

再强大的敌人他都没有怕过,齐帝也好,高焕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子弑父,父杀子10

再强大的敌人他都没有怕过,齐帝也好,高焕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是,来的是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儿子纠结敌国大军杀来。

讨逆宣言都出来了。

是出自三皇子幕僚手笔,虽然谈不上很有文采,但是,通畅晓达,历数北皇陛下的罪孽——乱伦养女,必遭天谴之类的。

芳菲看着那讨逆宣言,心里一沉。乱伦,弑父,这两项,都是陛下最大的心病——他生平所怕,便是这两样。

尽管三皇子还并不是那么强大,可是,却如他的祖先们一般,北皇陛下,仿佛提早看到了自己的结局——死于逆子之手,不可避免。

从太祖开始,没有哪一任皇帝躲过了这场灾祸。就算史家再曲笔,再隐藏,但是,历代的皇帝们自己是心知肚明的。

罗迦靠在椅子上,闭着双眼。

芳菲第一次见他这样陷入深深的宿命的恐惧里,竟然觉得所有的劝说都是苍白无力的——北皇陛下,他在恐惧,深深的恐惧——

不是恐惧敌人的强大,而是恐惧命运的轮回。

还有什么比,整日忧心自己死在儿子手中更加可怕的事情?

难怪当日太子立誓,非要杀掉三皇子不可。

陛下,只因为他早年的一念之仁,一丝父子情意,却留下了这样的后患无穷。

芳菲的手搭在他的额头,慢慢地替他按摩,缓缓地开口:“陛下,先回去歇歇吧。”

罗迦没有回答,仿佛没有听到。整个思绪,都被这样的消息所震撼了。其实,他何尝不早就意识到,平城的叛乱者,就是三皇子?

可是,内心里,是不愿意相信的。

对三皇子,也是有所防范的,不料,他和神殿的勾结势力,竟然远比他预料的更加深厚。

事已至此,不是子弑父,便是父杀子,根本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PS:再写一点;约莫十点之前更完,大家10点再来刷新:)

子弑父,父杀子11

“芳菲,是朕自己养虎为患……”

芳菲轻叹一声。

“朕明知他野心勃勃,包藏祸心。可是,总是顾念着一丝父子情意,希望摆脱祖先们的命运,不要亲手杀掉自己的儿子……”所以,他明明知道三皇子可能的野心,可能的祸患,却总是犹豫不决,睁眼闭眼。就如一只鸵鸟,藏在沙堆里,以为头埋起来了,别人就看不见了。

那一切,他其实是知道的,可是,总是觉得,小错酿不成大患。总是认为,三皇子在那么偏远的地方,已经不足为虑。

可是,狼就是狼,无论怎么养,也变不成白兔。

这都是自己姑息养奸的恶果。

谁说罗迦陛下是真正英明的呢?

在许多问题上,都是畏缩不前,畏首畏尾的。

芳菲心里竟然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仿佛他整个人又老了几岁,尤其是那种精气神,仿佛在逐渐地溜走。轮番的打击之下,再强的人,也完全扛不住了。

这时,她心里对他真真是滋生了无限的怜悯,也不打扰他,趁他闭目养神的时候,拿了奏折,仔细替他批阅,小事就自己做主,大事就放在一边等他裁决。

旁边一直放着的一封奏折,她没看——本是忍着不看的,这时,却还是忍不住拿起来。那不是奏折,只是一封密函。

是和讨逆宣言一起送来的密函。

也是齐帝的照会之一。

这是齐帝的风格,老是喜欢发什么照会密函,以为圣旨一出,必然就天下听命了。

可是,他忘了这是北国!

是比他还强大得多的北皇。

她拿起来一看,这已经是第二封了,依旧是要张婕妤的。

一边派出先锋征战,一边索要张婕妤。

可谓是一边打,一边谈。

她想,好歹你齐帝要打赢了再说吧。至少,要多几次胜仗再说吧。

子弑父,父杀子12

现在,岂不是太早了一点?

也因此,更是好奇,一个国家的妃嫔,犯下了重大罪孽,齐帝竟然还想如此轻而易举地索取她,到底齐帝是一个怎样的人?

难怪张婕妤之前的态度那么嚣张,那是有备无患,知道小怜会这样——一个国家发动大军为了美人而战,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但是,其实是很少很少的。

尤其是这战法,又不是直接为了小怜,是为了张婕妤。

就更是显得荒谬。

她慢慢地放下那封照会,根本就置之不理。

更诡异的是,齐帝就真那么相信三皇子?

那讨逆宣言上,可说的是十万大军啊——说三皇子借了友邦的十万大军杀回来了。

讨逆宣言上的句子,可是朗朗上口的,一条一款,将罗迦的“罪名”罗列:乱伦败德,无视人伦;血洗神殿,欺天灭祖;好战杀伐,必遭天谴……

她仔细地看,心想,原来,罗迦陛下是这么坏的。

而三皇子,他是那么好。

三皇子简直就是一个正义的化身了。

可见语言的力量,看是掌握在谁的手里。

谁掌握了,谁就是大正面。

相反,对方便是大反派了。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齐帝为什么甘心情愿给予10万大军资助?

10万人马,可不是十万蚂蚁啊。

就这么放心地交给一个陌生人?

只知道小怜荒唐,难道齐帝真的也是传说之中那么荒唐?

好半晌,她以为罗迦已经睡着了,却听得他的懒懒的声音:“芳菲,你可知道,朕为何独独相信你一人?”

她一怔,放下手里的奏折。

是啊,他为何就这般信任自己?

那是没来由的,仿佛自己一进立正殿,他就是相信的。

就因如此,她从来不曾问过原因。

子弑父,父杀子13

就因如此,她从来不曾问过原因。

“芳菲……就因为你小,你没有野心……”他疲倦地,记忆里,还是那个小小的孩子,胖墩墩的,只知道维护自己的花树,自己的破布偶娃娃。此外,她再也没有任何依靠,她一无所有。只因为她软弱,根本没有力量。而且没有任何的“外戚”可以提防。她是彻头彻尾的一个孤女。所以,他才会那么放心大胆地,将一切的宫廷秘密,都告诉她。

立皇后,人人都说先选家世背景。

岂不知,如果完全是一张空白的纸,岂不是更好?

这一刻,芳菲其实是明白的:陛下,和他们的老祖宗一样,都对“外戚”有着天然的堤防和仇视。

就算没有“立子杀母”——因为他明白,单凭自己一介女子,没有任何的外戚背景,是根本不可能如林贤妃等一般,如此地树大根深,互相勾结,最后酿成大祸的。

自己孤身一人,生命里唯一个他,能做得了什么呢?

“你无亲无故,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你只有朕……你只有朕一个人,所以,你不会有野心……”

她喃喃自语:“其实,新雅她们……”

他摇头,“不,新雅和洁雅跟你没关系。芳菲,她们真的不是你的姐妹。你只有朕,只有朕一个人……有时,其实朕也觉得只有你一个人……”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来,就是因为如此,才越是急切地渴望一个孩子,自己和她的孩子,两个最亲近的人生下来的骨血,自己一手教导,让那孩子真正变成自己喜欢,自己渴望的样子,如此,人生方才没有遗憾。

可是,此时此刻,他怎么说得出口?

两个孩子都去了。

而活着的儿子,又要向自己杀来。

完全是最大最猛烈的仇敌。

难道,这真的是报应?

自己渴望的得不到,自己不要的,却拼命杀来。

子弑父,父杀子14

自己渴望的得不到,自己不要的,却拼命杀来。

她眼里流下泪来,放下奏折,轻轻抱住他的脖子,伏在他的耳边:“陛下,别怕,别怕……有我在,一直有我呢……我只有你一个,永远永远都会待你好……”

那是一种温柔而镇定的力量,就如她小时候一般,伏在耳边柔声地说话:“父皇,你真好,你真好……”

他一反手,便搂住了她,掐住她的腰。

她伏在他怀里,这一刻,柔顺得如一只最最乖巧的猫咪。干净清爽的头发蹭在他的下巴上,发丝飘荡在他的鼻孔里,有种清新而香甜的味道。

他忽然沦陷了,那是一种无可遏止的情欲,腾腾地生气,就如一团火,瞬间被点燃。在她身上,仿佛永远有着这样的无限的吸引力。

他抱了她就往御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