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虽然真的想直到龙子玄的那个世界,但是真说到进宫去见他的父王母后,无垢的心还是会惶恐,她只是一个平民女子罢了,高高在上的皇室会容纳自己么?

“对,进宫,早点适应宫廷里的生活,对你也好。”龙子玄既然想明白了那出戏的用意,倒不如让无垢住进宫去,由自己带在身边保护,顺便赢得皇家的认可。有了父皇母后的喜爱,对无垢成为自己的皇妃有好处。镬

“可是…”可是我根本没准备好啊,无垢突然有点后悔自己把那句心里话说出来,现在倒好,要进宫去了。且不说是否真有那么一个女人,现在自己却得赢得他父王母后的欢喜,无垢想着心里就跳得厉害。

“没什么可是的,你爱我,就得为我去适应这里的一切,明白吗?”不是龙子玄要给无垢压力,做他妻子简单,因为她只需要爱他就好。但是要做好一个皇妃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既然爱他,无垢必须学会在宫闱中生存。

“你知道,为什么我能带走你吗?”这件事情,除了绝色庄主,这世上就自己知道。龙子玄突然温柔下眸光,那一潭碧绿的湖水微微泛起一层涟漪,仿佛有风吹过一片林子,片片落英缤纷,落在无垢的心头,化成一片冰凉。这个男子,真是好看得紧啊…

那天,龙子玄第一次与绝色庄主见面,那个时候绝色庄主就已经察觉自己对无垢的霸占欲望,所以留下自己在房内。“你喜欢无垢,但是你是皇子,你该知道对无垢来说,皇宫里的生活太晦涩也太多不堪了,无垢很善良,她不该进皇城这个染缸的!”

“我能保护无垢,用我的命!”龙子玄霸气的宣誓,这世上没有能叫自己放弃无垢的理由,皇城更不是,“而且,姨娘从小就生活在皇城之中,姨娘可以做到,我想无垢也能!”

“凭什么?”无垢跟素儿不一样!

“遇上无垢之前,我龙子玄不懂怎样爱人,或者是根本不会爱人;遇上无垢之后,我就只爱她伊人;若无垢不在了,我龙子玄今生今世不再爱人!”男子握拳敲了敲自己的左胸口,“因为这里,只住一个人,永远只会有一个人!没了无垢,这里就永远空了!”

泪水轰然决堤,他是清冷孤狂的男子,说出那样的一番话,需要踩多少的骄傲与自尊在脚底下?无垢不知道,她真的无法想象,这种认定一人,永世不变的情感有多沉重?原来,龙子玄是用他的命在爱自己啊!“遇上无垢之后,我就只爱她伊人;若无垢不在了,我龙子玄今生今世不再爱人!”这样的话语,足以打动世间任何一名女子,何况那个男子还是他——龙子玄!

朦胧的泪眼间,无垢看到那阵细细绵绵的花瓣雨朝自己压了过来,周身笼在一片粉色的柔光中,如春水般丰润的唇上立时化开去一片温柔的涟漪,那份缱绻缠绵的温柔辗转叫无垢只来得及叹气,罢了,进宫就进宫吧,起码免去这铺天盖地的相思难耐了…

“染儿?”放下手中的茶杯,李璇星唤了声一边正在做绣活的染儿。

“是,小姐,您要做什么?”染儿倒是立马放下手中绣了一半的牡丹花,起身来到小姐面前。

“你瞧见冉嬷嬷了么?”这冉嬷嬷倒也奇怪,明明爹派她进宫来就是为了伺候自己,可一进了宫,这冉嬷嬷就老是见不到人,这可是皇宫,要是冉嬷嬷乱走,出了差池,到时候连累了爹爹,那可如何是好?

“她?染儿才不知道呢!阴阳怪气的,进了宫也不知道收敛点脾气。”染儿倒还是一副小丫头的脾性,有什么话倒也是直来直往,没个门槛,李璇星见也不是什么大不敬的,也就笑笑没多管着。

“染儿,要不你出去打听打听,冉嬷嬷可别是在宫里迷了路,到时候闹笑话是小,要是犯了禁忌那可就不是闹着玩的。”都说李家千金才学出众,应对得体,这心里的考量自是寻常人所不及的。

“是——”虽然不情愿,但是染儿还是起身,只是眼角那抹精怪调皮的光芒却是一闪而过。

幽暗破败的阁楼,野草早就覆盖了原本的小径深幽,每上前一步,就有一抹逼人的寒气袭来,叫人忍不住环抱住臂膀。那一身灰色棉布的身影却像是丝毫不曾感受到那抹森冷,依然步履平常地向前走去,但是眉宇间那片山水绵延却隐隐酝酿着一片暴风雨…

推开那扇年久失修的木制门板,伴随着那干哑刺耳的摩擦却是一阵扬起的尘土,妇人面色自若地走了进去,这是一个被时间锁住的庭院。

春色明媚笑芳菲[VIP]

幽暗破败的阁楼,野草早就覆盖了原本的小径深幽,每上前一步,就有一抹逼人的寒气袭来,叫人忍不住环抱住臂膀。那一身灰色棉布的身影却像是丝毫不曾感受到那抹森冷,依然步履平常地向前走去,但是眉宇间那片山水绵延却隐隐酝酿着一片暴风雨…肋

推开那扇年久失修的木制门板,伴随着那干哑刺耳的摩擦却是一阵扬起的尘土,妇人面色自若地走了进去,这是一个被时间锁住的庭院。

凌乱散乱的假山,干涸的池塘竟然还有几根腐烂残败的莲花颈,那黑暗腐烂的模样分明叫人作呕,池子地下的污泥也散发出一阵阵怪味,妇人嘴角掀起一抹的笑,怕是当年那一池子的大红锦鱼全死在这滩烂泥里了吧…

穿过那一片杂草蔓延的小路,妇人来到一个破败倒塌的架子下,那上面的石桌上已经结了满满几层白色的蛛丝,倒是那只倒在石桌上的茶杯,因为看到一层细小的砂石结在那一层隐隐的茶渍上,那个茶杯里,曾经装的是世上最好的普洱茶啊…

再往前推开那道虚掩着靠一圈蛛丝阂上的门,空气里四处漂浮着一股糜烂湿腐的气息,混杂着那不知从那个角落跑来的细小灰尘,妇人的喉咙终于一阵沙痒,“咳咳——”那是一道破碎暗哑的嗓音,透着一种绝对的平板,跟这个被遗忘的空间倒是很相符。镬

没错,这个进到屋内的妇人就是李璇星正派染儿出来寻找的冉嬷嬷。却看冉嬷嬷等适应了这里死寂的空气后,就朝着那块被砸落在地上,断成两端的黑木牌匾走去。修长的手指慢慢拂去匾额上结着的层层蜘蛛网,修长的指尖终究沿着那赤金的几个大字的轮廓慢慢划动,“怡然居…”

啪——一颗清泪就这样掉落砸在了匾额上,击出一圈细细的灰尘,在这个破败的房间内欢快兴奋地飞扬起来。

多久,这个怡然居没有人来了?

“什么嘛!明明是冉嬷嬷你自己不好,还要连累我出来顶着大太阳找你,你不知道这秋日的太阳最毒么?本来人家就没有小姐那样的花容月貌,要是再给晒黑了,那我这小半生靠谁去啊?…”一路上倒也没见多少人,染儿就开始自言自语起来。也是,这里本来就是给秀女准备的地方,一般也多是一些小宫女,而且现在是大中午的,侍卫因为都去午睡了吧,就她染儿命苦,要出来找嬷嬷。一想到这里,染儿红艳艳的小嘴又开始嘟了起来,脚下的步子也不知不觉偏离了原先那道路…

“冉嬷嬷,你尽会挑时间失踪,看我回去不告诉老爷你这么不安分!!”染儿的抱怨终于在全身淋了一层香汗后演变为恶毒的诅咒后,染儿终于发现自己站在了一片林子中间。这儿是哪里?

地上铺了厚厚一层松针树的叶子,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松香弥漫的气息,轻柔精细的绣花鞋踩在枯黄泛着湿气的厚实上,那尖端的硬刺刺进柔软的布鞋里,叫染儿偶尔皱起眉峰,“该死的,冉嬷嬷,这都是你害的!”

“什么冉嬷嬷?你是谁家的小宫女?走开!”突然响起的一道男声倒叫染儿吓了一大跳,接着就看到一道青衫身影从树端跳了下来,定在染儿的面前,倒是吓得染儿身子急急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稳不住跌到地上去。

“你…你…你是谁?”染儿毕竟是相府出来的丫鬟,起初的慌乱之后,精巧细致的脸上立马扬起一抹防备,这儿可不是府上,这儿是皇宫,一个不小心得罪了哪家主子,就算是有小姐也保不了自己,弄个不好还会让相府蒙羞惹事上身。

尽量装出一副在理的模样,染儿挺着胸膛,乌黑水灵的眸子开始细细打量面前的这个男子,心下却立马泛开一片涟漪——这个男子,真是俊美无涛啊!

虽然染儿只是个小丫鬟,但是常年在相府进进出出,俊逸出尘的男子可不少见,早就养刁了眼光,可是这回的男子却一下子抓住了染儿的目光,如瓷般光洁的肌肤却并不是叫人作呕的白皙,宽厚的额头,那双浓墨匀染般的剑眉下那玄眼睛像是一玄深潭,引得染儿不自觉地想要深入,挺直的鼻尖,刚毅的唇角,却有着一个并不是锋芒毕露的轮廓,那是一种介乎成熟与幼稚之间最动人的容颜,叫人不忍伤害,放心沉沦。

就在染儿看着他发呆的时候,对面的芍儿也正不耐烦地回看面前的小丫鬟,一身粉嫩的水红色打扮,娇俏却不妖媚,脸蛋…马虎算是清秀可人吧。你别说芍儿眼光挑,芍儿身边的人哪个不是容颜祸世,颠倒众生的?所以染儿看在芍儿眼中最多算是个清秀小佳人罢了,就跟那些个来来往往的宫女没什么分别。

“我是芍儿,你又是谁?”终究还是个简单的孩子,芍儿可不知道他这皇子的身份会给自己带来多少未测的麻烦与危险,不过还好,单纯简单的芍儿这回遇见的染儿并不是个心机复杂的人。

芍儿?龙芍儿?原来,原来他就是宫中最不受约束的当今皇后的二子龙芍儿!!染儿还没遇见过比自家老爷还要高的主儿,这下迷路竟然遇见了皇子,心下一个慌张,双膝一软就跪在了地上。虽然地上落了一层厚厚的松针,不像大理石那般的硬实,只是那松针扎进膝盖上还是叫小丫头呼了声痛,小巧的鼻尖立时皱起好几条痕。

“二皇子饶命,刚才是奴婢不小心冲撞冒犯了殿下,还请殿下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又是一个见了自己就要下跪的人,芍儿心情更加郁结,怎么这个地方除了父皇跟母后,每个人见了自己都要下跪,老是这么跪来跪去,他们的膝盖不累吗?

烦人,原本对这冒失闯到自己禁地来的丫鬟还有点兴趣的芍儿一下子就失了心情,足下轻点人就不见了,留着染儿一个人对着面前空寂的树林不停地磕头认错。

似假非真偶非仙[VIP]

“二皇子饶命,刚才是奴婢不小心冲撞冒犯了殿下,还请殿下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又是一个见了自己就要下跪的人,芍儿心情更加郁结,怎么这个地方除了父皇跟母后,每个人见了自己都要下跪,老是这么跪来跪去,他们的膝盖不累吗?肋

烦人,原本对这冒失闯到自己禁地来的丫鬟还有点兴趣的芍儿一下子就失了心情,足下轻点人就不见了,留着染儿一个人对着面前空寂的树林不停地磕头认错。

“二皇子,刚才是染儿眼浊,有眼不识泰山…”这皇宫里的人都传二皇子是个傻子,她染儿才不相信呢,有这么俊俏的傻子么?还有,傻子能这么摆谱要自己跪在地上磕头认错这么就楞不出声的傻子么?要真是傻子,那也是个高傲的傻子…只是,不管他二皇子是不是傻子,估计那刺进膝盖里的松针都要在自己的膝盖上生根发芽了。染儿咬了咬贝齿,就算你是皇主子也不能这么欺负个小宫女吧!不管了,染儿娇气一上来,也顾不上那么多,抬起头里,准备施展自己“泪眼迷离”的绝招,这招可是屡试不爽啊,上回就算是自己打算了景德镇瓷瓶,老爷都没舍得把自己关进柴房,最多就是扣了半个月工钱。所以对于这招,染儿绝对有信心,再说,自己也还想再看看二皇子一眼…

于是乎,就有一张荡漾着一抹红晕,清丽掐得出水来的小脸抬了起来,两眼迷离,十足一幅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这染儿好歹也是伺候京城第一的李璇星的啊,别说学到了什么,光是美人带雨的那些个娇俏怜人的小动作倒是学得有模有样。染儿倒是自信满满,却没想到适才站着二皇子的地方早就没有人了!!镬

就算这里有着厚厚的松针,可是她染儿就是一点离去的声音都没听见啊,这二皇子…一抹寒意从染儿的脚底心里直往上窜,妈呀,刚才那个,倒是是人还是鬼啊?

“啊——”越想越害怕的染儿自然开口喊了一声,惊到林间的鸟儿扑腾着翅膀飞远,鬼!鬼!鬼!她染儿居然碰见了一个自称二皇子而且俊逸非凡的鬼了,染儿站起身就要往回跑,却没想到因为跪得太久了,她的膝盖找就麻木了,还没等染儿站起身撒开步子逃命,就被脚下的麻木刺痛给扯住了脚步,身子一个趔趄,整个人就这么歪坐到了地上,脚也给拐了一下,疼!

等无垢从马车内掀开窗帘的时候,看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一个蓬头垢面的小丫头以一种十分不雅的姿势跌坐在林子里,按那穿着打扮来看,必是哪座宫门里的婢女,看那丫鬟娇小玲珑的身段,再者品貌不端庄者是进不到宫里的,无垢猜想这丫头长得应该不赖,只是那哭声…是在是魔音穿耳,叫人心情烦躁了点。

无垢转开头去看斜躺在软卧中的龙子玄一眼,睡着了?这么以为着,无垢的唇角荡漾出一圈灵气调皮的笑,这龙子玄肯定是累坏了,想也是,他可是从小养尊处优的皇子呢,这么舟车劳顿,又没得休息一会,这下定是睡死了,不然就凭这小丫头震天动地的哭声,早就醒了。不过没醒也好,这样起码等会不会妨碍到自己。

旁边的流水、冰奴好歹也跟了无垢这么些时日了,对无垢小姐的品行倒也有三分了解,看到小姐那鬼灵精怪的模样就知道小姐想做什么了。流水认出那人正是相爷之女李璇星的贴身丫鬟——染儿,自从自己成了爷的贴身妾侍,见到这京城第一美人的机会也多了不少,这染儿都跟在李璇星边上,所以现在见到倒是清朗了一件事情——爷这么急着回宫怕是因为李璇星吧,爷怕到时候无垢小姐误会了。这么些年,爷终于会担心一个人的喜怒哀乐了,他的心上住了人,不再那样的清冷孤寂了…

听到无垢的手势,青烟倒是停下了马车,扶着无垢的手,让无垢安然下了马车。

“55555555555,什么皇子吗?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就算是鬼,你也不是好鬼!一定是活着的时候做人失败,所以做鬼也只能是个孤魂野鬼,没得投胎——5555555555…”抽抽噎噎地哭腔倒是糟蹋了那副清丽婉转的嗓子,这样的嗓音笑起来一定很是悦耳动听,感染着人的心情,毕竟哭起来都这么具有感染力了,笑起来时候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只是什么鬼不鬼的?莫非这个林子有鬼,吓到姑娘家了?无垢抬头看来看四周,这里是皇室的后山,虽然人迹不多,林子就是茂盛了点,但是还不至于到阴森恐怖,能吓哭人的程度啊!无垢歪过头去看了看那片寂静幽深的林子,又回过头去看了眼哭得稀里哗啦的丫鬟,神情里却是无限的娇俏可爱,看得马车上的男子嘴角散开去一圈浅浅的温柔。

“爷,”青烟朝马车里面轻唤了一声。

“没事,让那丫头玩玩吧,这里已经是皇城了,不过多加留意点!”转过头,透着那方窗栏的大小,龙子玄纯绿色的眸子里泛起无限温柔的涟漪。无垢,从今天起,你将用你的倾国容颜和善良温厚来征服这个皇城,相信我,你可以的,你可以成为我龙子玄最引以为傲的妻子,圣朝最贤明美丽的皇后!

“姑娘,出了什么事情,你…”那是一双清澈带着泪水的眸子,眼底是一片冰清玉洁,那样安静温暖的眸光落在无垢的心中,却猛地激荡起一圈心疼,琉璃,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了…

那个时候,自己才出谷不多久,就遇上了莫氏兄妹,琉璃是个很温暖简单的女子,总喜欢牵着自己的手,脆生生地唤着自己一声“念无姐姐…”,可是索情大哥的惨死会叫这个春日暖阳一般的女子有多伤心,无垢她无法想象,因为,若有一日,疼爱他的哥哥们离开了自己,无垢不知道自己还能否呼吸…但愿,不会有那么一天…

清雅出尘乱丝雨[VIP]

先是一双绣着软金丝的雪缎绣鞋停在自己面前,透着那层厚厚的泪水,染儿停止了抽泣,皱起自己的鼻尖,委屈地弯着唇角,慢慢抬起头看看又是哪个鬼来欺负自己。反正她染儿就是小姐不疼老天不爱的苦命丫鬟就是了,是鬼你就放马过来欺负好了!肋

只是,这个鬼,不,女鬼,会不会太美了些?她背光而立的纤姿曼影,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她的云鬓若轻云之蔽月,衣袂素雅,却飘飘若流风之回雪。粗一看下,容颜皎洁若太阳初升时候的朝霞;细细打量之下,气质淡雅却如同芙蕖出水荡渌波。一身素雅华贵的流衫,襛纤得衷,修短合度。她的肩部娇小,柳腰如同素玉之姿。明眸皓齿,倾国倾城。明明不加半点芳泽,却是多少油墨也匀染不出的绝色。宛若星云般的额鬓,一双黛眉却如羞云般婉转。唇角那抹玫瑰色却是艳丽极致,神情祥和仪态万千,娇而不魅,柔而带刚。只是眉心间那柔情绰态,却让染儿觉得只需一个眼神,她的媚无需言语。小巧精细的耳垂上挂着一对明月珰,摇落一地的瑶池清华。明明没有佩戴一些金银器饰,却又尽得月明之华光光耀躯体。脚下的步履曳雾,裙角却是微湿露水,让染儿突然有种左倚采旄,右荫桂旗的错觉。

这女鬼…不,不是女鬼,能有这么圣洁美丽的女鬼么?要是女鬼,应该问都不问就把自己吞了好滋补容颜,刚才那漂亮的女鬼——哦,不,是仙子!染儿坚信无比地相信是玉帝他老人家良心发现,派了个仙子下凡救自己出水深火热了!仙子的声音真是好听啊,轻轻柔柔,明明半点不含娇媚,却就是叫人如沐清泉,一种贯彻心田的轻松怡然叫染儿霎那间忘却脚上的疼痛。镬

无垢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丫头傻呆呆地直盯着自己看,脸上倒是起了层红霞,“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仙——子…,我,我,我,仙子…”想她染儿可是整个相爷府里最乖巧伶俐的丫鬟了,怎么今天愣是口舌不灵活,现在竟然连结巴的毛病都染上了,真是丢人丢到仙子家去了!

“呵呵…”就听到一串银铃般悦耳动听的笑声,染儿还没来得及擦干眼角沾着的清泪,脸上就带上一抹疑惑,是什么叫仙子这么开心?莫非自己是哪里闹了笑话不成?低下头看了自己一眼,染儿才发现自己现在自己坐在地上的姿势有多么的难看!!俏脸立马红过天边的云彩,“仙子…嘿嘿…”

“流水,你看,这丫头还真是可爱。”无垢转过头去对流水舒展了笑脸,金色的阳光在无垢的唇角化作一道柔媚,流水艳丽的脸上也带出一抹淡淡的笑,看到小姐开心原来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啊!

听到仙子对人夸自己长得可爱,染儿的心一下子就飞到天上去了,只是染儿压根都忘记了,自己是小姐派出来寻找冉嬷嬷的,而且似乎几个时辰以前,自己还把小姐封为最漂亮的女子来着,这下可是全面倒戈,完全都想不起小姐来了!停,等一下等一下,“流水…”刚才仙子好像是跟这个名字说话的…流水?好熟悉的名字!啊!!!她不就是小姐的情敌,大皇子的贴身侍女么?

染儿一下抬头,就看到仙子身后那一身雪白色缎装的流水,艳丽绝美的脸上却闪过一抹杀气,原本胆子就不大的染儿被流水这么一瞪视立时没了声响。她染儿可不是傻子,这流水不但人长的漂亮,半点不输小姐,而且身怀绝世武功,不然皇子也不会一直带在身边了!!刚才流水脸上那浓烈的杀机就算自己再白痴也看得出来,流水在警告自己,何况自己并不傻,所以选择闭嘴那是最好的出路。

“小姑娘,你还没说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哭?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虽然答应龙子玄进宫了,但是没有得到他父皇母后的认可前,无垢对这个深宫大内还是有着畏惧的,何况在谷底的时候,娘就告诉自己千万不可进宫,似乎娘曾经受过皇宫的苦似的。本来违背了对娘的承诺,要是再…无垢真怕自己会撒腿不敢躲回绝色山庄啊!

“我…我,脚扭伤,迷路了。”才提到自己脚上的伤,再加上被流水一凶,染儿突然觉得脚比刚才疼得更加厉害了,眼眶立时起了一层雾气,眼看魔音又要穿耳了,无垢倒是担心到时候吵醒了龙子玄,自己可吃不了兜着走。

“好了好了,不哭了,”无垢拿出自己的丝帕给染儿拭去眼角的泪滴跟一些泥土,一抹淡淡的馨香就这样飘散在染儿面前,若有似无的勾引着染儿不断地靠近无垢,一旁的流水看到染儿不轨的举动立马隔开了无垢跟染儿。

“小姐,这种事情不该您动手,交给奴婢来!”清冷的眸子就这样高高在上的睨视着染儿,染儿诺诺地不敢动弹,她才不要流水扶着自己,她要仙子…不,不是仙子,听流水那口气,倒像是哪家的小姐,可是若是京城哪家小姐,又长得如此天仙姿容,没理由她染儿一点都不知道的啊!而且流水可是皇子的贴身侍女,从来没见她对谁好过,怎么对这仙子小姐如此恭顺?不过既然仙子小姐的身份这么高贵,就更没理由扶自己这样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婢了…

“流水,你这样会吓到人家的。”无垢摇了摇头,正想绕过流水去扶小丫头一把的时候,一身艳丽红裳打扮的冰奴就拦在了无垢面前,“小姐,这些小事交给奴婢们来做就好。”

清甜可人夺心魂[VIP]

“冰奴,怎么你也…”无垢微微蹙起眉头,这龙子玄什么人不好派,偏偏派了她们两个来照顾自己,根本就是两个老嬷嬷呀,管这管那,无垢过得好不自由!

“小姐别为难奴婢们,不然爷会怪罪的。”说到底还是龙子玄的错,无垢虽然心里不乐意,却只能嘟嘟嘴角不再说什么了,看着冰奴流水两人一边一个扶起染儿。肋

“小心点,对了,还不知道姑娘如何称呼?”无垢温顺有理地问了句染儿,温柔轻绵的嗓音煞是叫人沉醉其间不愿醒来。

染儿更是一样,她向来对美的事物没有抵抗力,其实流水跟冰奴也是顶尖的美人了,一个魅,一个冷,但是在仙子面前,全都花容失色,所以染儿只见得无垢的美了。

“染儿,奴婢叫染儿。”仙子姐姐不仅人美,而且心更美,染儿差点激动得落泪,要是老天就是要先让一个鬼来吓自己,那么现在又派一个仙子来抚慰自己受伤的心的话,那她染儿甘之如饴啊!

“染儿?很好听的名字。这是流水,这是冰奴,我叫无垢,绝色无垢,你可以叫我无垢。”无垢倒是落落大方地向染儿介绍了流水、冰奴和自己,丝毫没有一点主仆等级之分,倒叫冰奴与流水心中微微一震,小姐的心思是如此简单,到底适不适合这勾心斗角的深宫?

“无垢?——”染儿呢喃着无垢的名字,还没等说什么,就被边上冰奴一声冰冷的呵斥给打住了话语,“大胆!”无垢小姐身份何等高贵,若不是小姐要亲自动手来扶你这个小婢,你根本轮不到我冰奴来扶,这已经是多大的面子了,竟然还敢直呼小姐名讳,真是胆大包天!镬

“冰奴!”无垢这下全明白冰奴跟流水这么做的原因了,在她们心中她是主子,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所以适才那些举动都是不合她尊贵身份的。但是在无垢的心里,却从来不曾把冰奴跟流水看成是自己的婢女,只把她们当成保护自己的姐姐啊!但是无垢也明白,那是她们的职责,无垢不可能要求她们改掉她们生来就为之努力的信念。

“染儿?乖,我这两个姐姐脾气不是太好,来,那边是我们的马车,你脚受伤了,不如就跟我们一路吧!”无垢转过头去对着染儿笑了笑。那一刻,染儿惊奇地发现,原来回眸一笑百媚生这句话是真的,因为无垢小姐对着自己笑的那一刹那,染儿分明瞧见自己一直诅咒其幽深晦暗的林子明亮了起来…

“小姐,爷…”流水算是真的了解了无垢小姐的脾性,所以也就不再这件事情上跟小姐对立,只是爷向来不喜欢跟人接触,更何况一个哭得如此震天动地的婢女,而且还是相爷府上的婢女…

“爷那边我先上去说说,没关系,你们扶好染儿就是了。”轻柔着语调,染儿听了好想睡去。

“爷?”很显然,青烟也不认同无垢小姐的做法,那边发生的一切,凭着他绝佳的视力与听力,他青烟可是一清二楚,对于无垢小姐最后那个决定,青烟显然不同意。且不论这丫头居心何在,就凭着爷还有无垢小姐那尊容的身份,别说是他相爷倒在这儿,也不够格儿跟爷儿同架而行,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小丫鬟。

“…”龙子玄倒是不置可否,眸光仍是贪婪而火辣地注视着朝马车婀娜着身段而来的女子身上,无垢…

“小姐。”既然主子不发话,在马车内“休息”,那他这个带刀护卫总有这个责任“提点”下他这善良过头,毫无尊卑观念的主子吧!没错,在青烟心里,今生又多了一个主子,那就是无垢。

“青烟?”不是又一个说客吧?无垢看着青烟那深锁的眉头,心底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不过显然这回无垢学聪明了。

“正好,帮忙流水还有冰奴扶好染儿,染儿脚受伤了,对了,马车上有备一些药酒吗?”不等青烟开口,无垢就一个轻松跳跃,进到马车里面去。里面的睡美男还是假寐着眸子,俊美无涛的脸上丝毫不曾泛起一点涟漪,无垢抿了抿粉嫩的唇瓣,一朵细细的桃花就这样盛开在无垢的嘴角。哼,叫你装,无垢上前跪坐在龙子玄面前,走路时候脚步清幽,但是身上那股子专属的馨香却叫龙子玄高大的身子微微泄出一丝温柔,呵,他的小新娘啊,他倒要看看他要怎样说服自己让那丫鬟一同上了马车,如果美人愿意投怀送抱,那他自然是来者不拒,可以勉为其难容个小婢女跟自己同辆马车。

无垢细细打量着面前假寐的男子,闭上眼睛的龙子玄少了那份傲气,却更多了一份英气逼人。少了那抹魅惑人心的妖媚,无垢反而觉得龙子玄更容易接近了。温润的指尖从龙子玄薄凉有型的唇角细细地划过,那微微酥痒的感觉叫龙子玄突然很想把这个小女子搂进怀里狠狠地,放肆地,吻个痛快!

无垢像是被龙子玄唇上那突然炽热起来的温度灼伤了指尖,一下子退开去手指,脸颊更是绚烂若大红流苏,妖冶却是美好。等确定龙子玄还没有要睁开眼睛的意思,无垢再次伸出自己的手,这回却不是缱绻留恋的触摸了,而是捏紧了龙子玄那挺直的鼻梁。无垢心里倒是乐了起来,你武功厉害,她倒要看看你能闭气装睡多久…

无垢这么一想着,脸上倒是有了孩童恶作剧后纯净邪恶的笑容。只是才等无垢轻笑一下,龙子玄那双幽绿的眼睛却突然睁开,看着龙子玄眼底那抹放肆带点邪恶的笑,无垢嘴角的淘气立马凝结在唇边不能动作。反观龙子玄倒是很快就掌握了主动权,无垢娇小的身体已经被龙子玄一个俐落的翻卷,斜着靠在某人的怀里了。

眉间轻狂离恨别[VIP]

“你!你赖皮!”既然是装睡,怎么可以突然醒来,无垢试图再挣扎几下,她可不要就这样输给龙子玄了。

“呵呵…”龙子玄确实很开心,他的无垢起码开心了一点,笑得捉弄自己起来,虽然这是对他皇子威仪的一种挑战,但是他丝毫不介意,因为他的无垢已经渐渐走出那沉重窒息的压力,开学学会适应了。肋

“你!!”见龙子玄什么都不说,无垢反而真是有点生气了,小脸儿微微泛出一丝血色,龙子玄看得不忍,也就决定不再戏无垢了。

左手环着无垢的身子固在自己的怀里,右手朝着马车一边弹出一道气流,无垢惊讶的看到一帘细水晶制成的帘子就这样散了开来,正好把马车分成两个部分,“龙子玄!”无垢眼角含笑地回过头去,正要代染儿向龙子玄道声谢,却看到一张放大的俊脸朝自己压来…唉,这个狂傲的男子,似乎越来越喜欢吻自己了…娘说,未出阁的女子,不可以这样的…但是,他的吻好温柔,好甜美,像酒一样,好香,好醇…终于,无垢的脑子里化成了一滩浆糊,眼前只看得见那一阵阵飘落的花瓣雨…

于是乎,青烟、流水、冰奴还有伤残着一只脚的染儿就这样呆呆地站在马车边上,看着马车里偶尔流泻出的一丝细语呢喃,面面相觑,却终究红去了脸,只是各家心思却不尽相同。镬

再看流水,那张艳丽绝伦的脸上却是荡漾起一朵绝美的冰凌花,脆弱不堪一击。是爱是恨,早就选择放手了,只是她是需要时间去平复那段痴恋的岁月罢了,尽管那个一段时间可能耗尽她一生…

最是有趣的却是青烟与冰奴二人,偶尔泄出的春语呢喃倒是叫青烟和冰奴二人脸上均是不自在,也是,按理来说,他们两个人已经算是夫妻了,就等回京行礼了。可是两个人别说如此激情火辣的举动了,就算是牵手,说点私密的话儿都不曾有过…而且,成亲之后,两个原本相敬如宾的人突然之间就要…一想着,两人脸上又是一番不自在,视线偶尔交集却又立马别开去。

染儿最是好奇马车里面仙子的情人,仙子既然都这么美了,那么他的情人肯定也差不到…等一下,边上那威武刚毅的男子不正是…大皇子的帖子护卫青烟吗?加上刚才那流水…而且按照他们那恭敬的态度——那么马车里的人岂不是…大皇子龙子玄?苍天啊,大地啊,还真是相配啊,大皇子风华绝代,才华盖世,配上仙子一般的无垢小姐实在是…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这染儿最容易被美色所诱惑,可是现在无垢没有站在她面前,所以染儿那机灵的小脑袋瓜就开始正常使用起来,对了,小姐!!!狠狠地拍了自己脑袋一巴掌,染儿龇牙咧嘴地模样就像要哭一样,小姐,染儿,对不起你,染儿对不起你!…

“555555555555!!!…”一道刺耳的哭声就这样中断了原本的一切,边上的冰奴、流水回过神来立马捂住染儿那大嘴巴,要是扰了主子的好事,苦的可是他们奴才!染儿因为这么一动自然牵扯了拉伤去的脚筋,心伤加上脚伤,可是嘴巴又被两双手给捂住,只好呜呜咦咦…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小手四处挥舞。

“启程!”一道染着怒气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冰奴、流水立马黑了一张俏脸,玩了,这该死的小婢女还是打扰到主子好事,看来他们有得苦吃了…

只有染儿,依然用小鹿一般水灵无辜的大眼睛一直盯着那面垂下的帘子,她要帮小姐确定里面的是不是大皇子,若真是大皇子…那她就劝小姐回去另择夫婿,而且,她还想再看一眼无垢小姐啊,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人呢?

“冉嬷嬷?染儿没跟您一块儿回来吗?”李璇星看到冉嬷嬷一个人在回廊里走着,而且边上没跟着染儿,自然出声叫住冉嬷嬷了。

“染儿跟着我?”眉心皱起,原本平静无痕的脸上一下子浮现一抹厚重的杀机,李璇星倒是吃了一惊,这冉嬷嬷什么时候也会有这么暴魇的神情?

“不是,是我许久不见嬷嬷你,怕嬷嬷在宫里迷路了,所以才派染儿出去寻你,可是这都过去两个时辰了,还没见到染儿,所以…”李璇星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怕她!照道理她是奴自己是主子,该是她巴结讨好自己才是,怎么倒是反过来了?

“哦!”眉心那片波动立马平息,仿佛一切都不曾有过,冉嬷嬷的脸上依然还是平凡无奇的样子,倒是叫李璇星愈发的好奇,这冉嬷嬷究竟是什么来头…

“老嬷嬷我不曾见到染儿姑娘,嬷嬷我去御膳房讨了份吃食罢了,劳烦小姐费心了。”明明言辞谦和,可是李璇星就是一点谦恭的奴才味儿都没听出来,这冉嬷嬷性子如此骄傲,丝毫不逊给自己这从小娇生惯养的相府小姐,究竟,冉嬷嬷是何方神圣?

“既然这样,那冉嬷嬷就现下去休息吧,我自己去…”

“老奴不敢,老奴这就出去寻染儿姑娘,小姐您好好歇着。”冉嬷嬷说着就往庭院的方向走去,却突然停在那里,李璇星不禁好奇地看来过去,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却吓一跳,这从马车上下来的不是染儿还会是谁?

泣血芙蓉笑面花[VIP]

“到了,下车吧!”青烟跳下马车,顺手把马车的门给拉开,好方面后面的人出来,就听到里面传出一道细绵婉转犹如黄鹂清啼的嗓音细心地吩咐了句,“流水,扶着染儿,别叫染儿再伤着哪里了。”

“是。”扫了眼染儿那不死心的模样,流水抓起染儿的一只胳膊,手腕一个轻巧代力,就把染儿给带下了马车,“染儿,有些话,记得该说不该说,小心你的脑袋。”要是不小心告诉无垢小姐自己曾经的身份,别说是你染儿小命不保,自己也可能…想想就觉得冷,流水自然脸色更加难看,吓得染儿眼眶一红,却只能懦弱地努力逼回去,小脑袋瓜子不停地重复小鸡啄米的姿势。肋

交代好了染儿,流水立马回到车上,她可是眼尖看到那急着从里面走出来的那道纤细的身影,青烟也动作俐落地回到马车上面,手上的鞭子一挥,马儿就跑得老远了。

“染儿!”刚才…那马车,李璇星没来得及去看染儿,倒是探着头去看那小去的马车影子,她明明好像见到流水跟青烟了,那么马车里的人会不会…

“小姐?”也不知怎的,再看到小姐,染儿的心却转变了好多,比如说现在多出来的愧疚。

“染儿,马车里坐的是谁?”知道自己也不可能看到马车的情形了,李璇星转过身仅仅抓主染儿的胳膊,眸子中燃烧着一抹急切,究竟是不是?不是便巴,若是,那他凭何送回婢女而不下车进来一见?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