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老板坐在地上抱着一堆可以当柴烧的桌腿椅腿哭喊声震天,嚷嚷着要赔钱。

  女孩儿两脸更红了,貌似有点尴尬,对着赵祥吉大声吼道:“你看我干什么!我还不是背着爹离家出走来找你的,身上的一点银子早花光了!而且我洁身自好,才不像你,偷东西,偷跑,还偷人!”

  赵祥吉无奈的在琉璃杀死人的目光下死去活来,活来死去。

  最后琉璃工钱没拿到,钱包反倒被掏空了。

  仰天长哭啊……

  “喂,你叫什么名字。”

  “她就是琉璃啊,我跟你还有师傅提过,就是和罗大侠……”

  “我问她呢!没问你!”

  琉璃双目呆滞宛若行尸的往前飘着。赵祥吉使劲拍她,魂兮归来,魂兮归来。琉璃哀怨的望了他们一眼,心里仍然在哀悼痛惜她的银子。

  “琉……璃……”

  “哦,你不问我叫什么吗?”

  “你……叫……什……么……”

  “我叫梦宝贝,我先提醒你哦,你可别打我师兄的主意,我们前不久已经定亲了。”

  “梦……银……子,梦……宝……贝,挖……哈……哈……”琉璃缓慢迟钝的笑着,真是一师门子活宝啊!

  赵祥吉偷偷看了琉璃两眼,见她一点吃醋的反应也没有,心下还是有点失落难过。其实他也是逼于无奈又中了师傅的计才被师妹强抢入门的啊!因为罗玄的原因逼着自己忘记喜欢琉璃的心情,只求她这一生能和心爱的人幸福快了他便心满意足了。而虽然刁蛮任性,上次却为了他差点连命都丢掉的深爱自己的小师妹,或许才是真正和自己相伴一生的人吧。

  回到别院,琉璃蒙头在被子里哇哇乱叫,银子啊她白花花的银子!看看屋外的小月牙儿,心里几分的失落,连天字号第一大色狼照相机都找到自己的爱人了呢!一看就是一对欢喜冤家!啊啊啊!羡慕死她了!(果果:感情琉璃你都一直不相信人家照相机是真的喜欢你啊?)

  为什么就她这么可怜呢!还要熬多久才到头啊,呜呜呜。

  突然有人在敲门,卢杨飞雪推门进来。

  “这么晚才回来,还没吃饭吧?”

  “吃气吃饱了!”琉璃被子搭在头上跟鸡妈妈似的,她很郁闷哦,身边的人什么时候全成一对对的了,呜,嫉妒了!

  卢杨飞雪摘了面具也往她身边一躺:“哈哈,怎么,谁惹你生气了?”

  “没呢,我在自怜自哀呢!你也让我一个人培养一下悲伤的情绪,别一脱面具在这就春色无边的破坏了我哀怨的氛围。”

  “呵呵,别瞎闹了,我在院子里摆了很多好吃的哦,你不来吃我就叫人全撤了。”

  再回头,琉璃已经不见了。

  慢慢踱步到月夜清辉凉风有信的庭院之中,见琉璃一个人狼吞虎咽的吃得几多欢畅。

  “北冥天他们刚刚回来咯,旅途劳累已经回房休息了。礼宴订在这月十五。”

  愁眉苦脸,愁眉苦脸。她的银子啊她的银子啊,她都已经想好了,要买最好的布料,亲手给娃娃设计打造一套最漂亮的美少女水手装的。呜呜呜,穷苦的劳动人民啊!

  “为什么不再推迟一点弄个集体婚礼呢!到时候就可以把飞絮飞花还有照相机一起都嫁了!哇哈哈!”

  “飞花不可能嫁给今昔的。”

  “啊?什么?”

  “她还没生下来的时候就已经订过亲了,父命不可违。”

  “啊?跟谁啊?看来那人倒霉了,今昔那人,心狠手辣的,55……”

  “这件事比较复杂,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飞花还小,不急。”

  “他们都还不知道?”  

“嗯。”  

“哈哈,我找到赚钱的方法了,我去勒索今昔让他给我预支还有长工资去!顺便还可以一箭双雕,烦恼死他!嘿嘿嘿嘿……”  “别让飞花知道就好,不然非闹得我不可开交。今昔,总是要跟他说的……”

  琉璃小动物一样眼泪汪汪的看着卢杨飞雪:“谢谢公子,你真好……”

  卢杨飞雪很近的凑过脸来:“我很好么?那我昨天跟你说的事你可以想清楚呢?”

  琉璃在那样温柔的目光下头埋得老低老低,略带沮丧的说:“别总是逗我了公子,我只是一个笨丫头。而且……我有喜欢的人了……虽然,他不喜欢我……”

  “你……说的人是罗玄?”

  琉璃用力的点了点头。

  “555,你就不能委婉一点么?公子听了会很伤心的呢!你们……很早就认识了么?”

  “也不是……”琉璃看着他一副委屈的小孩模样咯咯的笑了起来。于是慢慢把自己怎么到这个世界,怎么遇上罗玄,还有一路上发生的事都跟他说了一遍,只是把天山的那一夜情乱一笔带过。卢杨飞雪从她的举止神情,言辞的闪烁,基本上也猜出了事情大概,琉璃从来没有见过他眉头如此紧锁过。

  用力把浑身僵硬的琉璃揽入怀中,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发髻。

  “知道么琉璃?救醒你的那一刻,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情,因为从来没有看过这么悲伤绝望的眼睛。相处那么久,一直都觉得很挫败,虽然把你人救活了,可是心却一直死着。每日看你说话,看你笑,却好像没有灵魂的空壳一般。百般努力的试图想要治愈你,却始终比不上罗玄那日在台上的一声呼唤。”

  琉璃有些吃惊的盯着卢杨飞雪情深款款的双眼心底慌乱起来,公子对她竟然是认真的么?

  “其实……公子原本只是想和你简单开心的相处在一块便好了,没想到罗玄会突然出现,而你,又马上会随他离开去哀牢山。你知道公子心里有多不愿么?却又不知用什么方式才能留得下你。之所以会把心中的情意跟你坦露,只是自私的想你心中多分牵挂,知道有人舍不得,或许,走的就不是那么的决绝没有留念,或许,日后心中就能多怀念公子一点点……”

  “公子……”泪水在眼眶边转啊转啊的,心里软软的暖暖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唉……该怪我遇见你太晚了么?夜深了,回去睡吧。明早和我一起出去,顺便采购一些婚礼需要的东西吧。你留下的日子不多了,多陪陪公子,好么?”

  “恩……”琉璃眼泪巴巴的回到房里一夜无眠。

  罗玄的行踪不知道怎么突然的就变得飘逸诡秘起来,除了给飞絮她们换伤药,基本上很少出现。身上寒气一阵多过一阵,琉璃每次靠近他都忍不住要打个冷战。

  不是没有察觉到罗玄态度的异样,几乎,视线都再不在自己身上有片刻的停留。手伤好之后,更难见他面。房间里也找不着人。傻傻的在飞絮门口守株待兔,可是总是还没和讲上两句话,他人就不见了。郁闷死她了,分明就是故意在躲她啊!

  和卢杨飞雪跑去苏州玩了一趟,地主就是地主啊,还专门订做了一套嫁衣给娃娃做贺礼。北冥天始终对卢杨飞雪没什么好感的样子,琉璃问却又不说为什么。

  好几天没见罗玄,回来的时间有点晚了,玩得兴奋又总是有点担忧怕被罗玄抛下的琉璃就是突然之间好想见他,知道敲门他肯定说晚了不肯见,干脆爬窗子溜进去。

  罗玄极其无奈的看着那个小身影偷偷摸摸的从窗口钻进来,因为太黑看不见路还一头撞在柜子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琉璃看这么着罗玄都不醒,猜他难道不在么?摸啊摸的摸到床边,眼看要碰到罗玄的脸,却突然被似乎完全冰冻的一只手挟住。寒意跟电流一样直通到每个毛细孔,鸡皮疙瘩掉了满地。

  “玄哥哥!你怎么了?”琉璃慌了起来。毒不是已经解了吗?怎么会又这么冷!”

  “没事……我在练功……你来干什么?回去……”罗玄声音冰冷破碎又有点沙哑。短短的十多天时间,他已经把冰雪千绝疯狂的催逼到了第四重。急功近利又不计后果不但耗损经脉,而且已隐隐有走火入魔的迹象。只是,他停不下来,也不想停下来。已经多日不食不寐了,如果夜夜梦里都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回忆的话,他宁可永不闭眼。

  “可是你的身子怎么会这么冰啊!会不会是生病了!”还是放不下心来,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罗玄总让她有几分陌生和害怕。

  “我说了没事,你赶快回去。等明天北冥天婚礼结束了,过两日咱们便启程回哀牢山。”

  再等等,只要再等一等,他的冰雪千绝马上就要练成了。到时候便再没有什么事是他不能面对的了,但是在这之前,一定要保持平和安定,心外无物。

  黑暗中琉璃看不见他的脸,也看不见他额头上一渗出来就立马凝成冰晶的汗水。只是突然忆起天山那一夜,也是这么两人万籁寂寂的相对着,发如流水,唇如劫火,月光迷离下呻吟欲死的低语喘息,海市蜃岚中一波又一波的翻云覆雨。突然觉得身子奇异的涌起一股燥热,气脉全乱,一颗心莫名地怦怦狂跳起来,忍不住的又多倾身靠近罗玄几分。却突然被罗玄伸手点了眉间的浅尺穴,疼痛之下顿时脑海里一片清明。

  “回房间去,自己默念一百遍清心咒才准入眠。”

  “是……”琉璃背上一片冷汗,又是尴尬又是羞惭,连忙转身便走。

  “走门,谁让你又爬窗户。”

  “嘿嘿……”干巴巴的笑着,真想找块豆腐撞死,逃命一样从罗玄房间跑了出来,呼吸仍是好半天都没办法平复。呆呆的躺在床上,清心咒变成了数绵羊。翻来覆去都是让人喷鼻血的罗玄半裸图,你叫她怎么睡得着啊啊啊啊啊啊啊!!!只是不去想,可有些事,从来都不能忘。

燕燕于飞

  世间惟有酒忘忧,酒况谁参透?

  酒解愁肠破?>僽。

  到心头,三杯涤尽胸中垢。

  和颜润色,延年益寿,一醉解千愁。

  婚礼布置的很简单,借了卢杨家的场地,出席的人不多,但是因为有赵祥吉和琉璃这些捣蛋鬼,大红的喜字高挂着,鞭炮放着,却也是一片的喜庆祥和。

  琉璃死活不依的非要给娃娃大红礼服里面套上水手装,心里想着要晚上入洞房的时候给北冥天一个刺激。娃娃强扭不过她,只好泪光盈盈眼睁睁的任自己被她扒光,换装玩偶一般的往上套。琉璃望着她白嫩的身子一个劲的流口水,直叹着北冥天好福气,白捡了这么一个可爱的平胸萝莉。

  拜堂的时候,琉璃看着北冥天木讷紧张的样子就好笑,娃娃头上盖了喜帕,走起路来也是东倒西歪。

  一片大红喜庆还有欢声喜乐当中,罗玄依旧白的尘埃不染的身影坐得高高在上,颜色如火的花雨彩屑和朱毯上,那抹孤清的白色显得落寞而突兀,脊背挺的像一把出鞘的剑,眉弯锁得如待发的弓。不衫不履,无悲无喜,如独树出林,俯视风云。以往淡漠如今变成了冰冷,接过二人奉上的茶,不痛不痒的说两句百年好合的话。琉璃在下面看着,却不知道是怎样的心情。

  突然听见梵乐大作,半空中传来声音:“神仙府贺礼到——”

  娃娃惊得膝盖一软跪了下去。但见得空中来了数人,皆美姿容,笑翩然。为首的是府里的散仙级人物。拉开卷轴毕恭毕敬的念了一遍神仙府主的贺词,然后放下一株千年丹参后即匆匆离去。惊得场内数人皆是一头冷汗,还以为是一剑莲来找茬子的

  刚送走这一波,突然听见北冥天说:“月,出来吧,我听见你了……”

  众人望着另一边屋顶上不知何时站了个人,身形消瘦,仿佛随时会被风吹走一样,散乱的长发纷飞着,遮住了哀伤清秀的面容。久久的看着下面突然轻轻抛了把剑柄还有一个发簪下来。

  “老大给你的……冥狱和北冥阁内斗,她受了重伤。只说要我把剑给你,还有这个银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