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宁馨小姑娘非常有耐心,一一回答他的问题:

“师父很好,多谢魏前辈关心。”

“我们宗门连同外门执事一共有一百二十人。”

“不,并不都是师父的弟子,师父一共收了十个弟子,我就是排行第十。”

“其余人?其余人就是聚在这里读书啊!”

“我们平时?我们平时就是看书和修炼呀…”

说着说着,山腰的小道上空突然飞过来一只极为美丽高贵的鸟,大如凤凰,拖着长长的尾羽,羽毛闪烁着彩光泽,只不过身上主要的色调都是天青色。

“青鸟!”洛涓不知道怎么就想起来了,“好美啊!太美了…”

小姑娘撅起了嘴巴,一脸然欲涕。

洛涓就站在她身旁,起初没反应过来她为什么一脸要哭的委屈样,后来突然间福至心灵:

青鸟!

青鸟殷勤为探看!

刚才她发出去的那个,像吃得太多,肚皮圆鼓鼓的,麻雀一般大小,飞都飞不动…和眼前这只美到令人震撼,如凤凰一样,高贵不可侵犯的青鸟相比…

所以说,这青鸟是类似于传音符的东西吧?

正胡思乱想,那青鸟已经开口了,一个男子的声音传出来:“无言!”声音带着急切和欢喜:“你怎么来了?还带着,咳咳,…等等我,我马上就到!”

没等几息的时间,一个青年男子的身影就朝他们跑了过来。

一边跑,还一边叫:“无言,无言…”

没有用任何法术,单凭腿往这跑,还这么叫叫嚷嚷,简直一点儿也不像一个元婴真君的模样。

等他站到他们面前,洛涓满怀好奇地偷偷打量他,这位刘真还刘真君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模样,穿了一身皱巴巴的青布袍子。五官容貌长得很一般,只算得上端正而已。

他一过来,先是抬在竺宁馨的头上摸了摸,朝她笑了笑,以示安慰。

然后他客客气气地向沈潇敏行了个作揖礼,口称:“沈道友,沈真君。”

然后便把礼貌猛地甩开,伸去猛拍魏无颜的肩膀:“老魏,老魏,多少年没见了?八十年了吧?也不见你来看看我…”

魏无言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我这不是来了吗?不但来了,还给你带了好酒!”

h说着,等不及跟刘宗主回洞府,就把从萧瑜那弄来的两瓶酒拿出来显摆。

刘真还垂涎尺,一扯魏无言:“这般好酒…还等什么?走走走…”

走了两步,他想起来,有点尴尬地朝魏无言笑道:“无言啊,我这里还有几个客人来做客,你的好酒…估计一会儿就剩不下来…”)

第66章 叙旧

魏无言听了刘真还这话,脸上顿时露出肉痛的神色,他侧过头去看了看萧瑜。

萧瑜立马就明白了他这一眼的意思,摆了摆,道:“没有了,我只有这两瓶。”

魏无言顿时更加肉痛,恨不得把已经到了刘真还上的两瓶酒抢回来,龇牙咧嘴道:“刘兄,刘宗主,刘真君…这酒,可是小弟好不容易得来的…”

…好不容易讹来的。

洛涓在心里帮他纠正了半句。

“…要不咱们拿一瓶出来吧?另外一瓶等你的朋友走了,咱们慢慢喝…”魏无言忍着口水道。

刘真还也有些意动,随即又被想要招待朋友的心愿动摇,摇头道:“那么多人…一瓶哪里够啊?”

魏无言气道:“一人一口就行啦!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仙酿!你这里难道都没有准备酒招待客人吗?”

刘真还犹犹豫豫道:“…那,好吧…那就用这瓶吧?”他指着那晶莹剔透,不断变色的琉璃瓶。

魏无言不舍得:“这可是很可能让人产生顿悟的灵酿啊!…要不,还是那坛子抿厚吧?”其实那也不舍得。

就这样,两个大男人,都是好几百岁的人了,一个堂堂元婴修士,一个也是金丹高阶修士,一路上吱吱喳喳,好不容易才终于说定,就把那瓶“触灵”拿出来。

这时候也终于到了刘真君的洞府门前。

这还真不像是一个洞府,倒是和萧家那栋竹楼相仿,同样也是一栋竹子建成的楼,只不过要大不少。

一楼像是一个敞开的学堂,里面有不少人,来来往往,随便一数,也足有二十来个。

这些人有的在清谈论道,有的在写诗,有的在看书,有的在对弈。

和村一样,男女老少皆有,个个神情舒畅自在,处处谈笑风生。

看到刘真君,大家纷纷打招呼,有的叫“师父”,有的叫“宗主”。

叫“师父”的肯定都是刘真君的弟子,竺宁馨的师兄师姐,而叫“宗主”的,则是翰墨宗门下的普通弟子了。

刘真还对他们的态度都非常好,不管是不是自己的亲传弟子,甚至还走到其对弈的两人那里去看了一眼,笑道:“邱老要赢了呀!”

被称作邱老的是一个须发皆白,看上去已经八十岁的老人,就是洛涓,也能看出他身上没有一丝灵力,分明是个凡人。

洛涓想起洛家镇里她那些令人恶心的亲戚族人,同是血脉至亲,仅仅因为有无灵根之别,一为座上主,一位阶下奴。不同等级的灵根,不同的修为之间,也是壁垒分明,地位悬殊,残酷而又现实…

而刘真还一个堂堂的元婴修士,一宗之主,却有着这般由衷的谦和…

洛涓对他的印象简直是好极了。

在竺宁馨声细音软,娇憨十足的“师兄师姐”招呼声,他们一起登上了二楼。

这竹楼大,二楼也宽阔得很,一上楼梯便是一个大厅,形似酒楼,足能摆得下二十桌,此刻却只有寥寥数人。

洛涓一眼就看到了熟人,一身白衣如雪,黑发如鸦羽,面容皎美,宛如冰雕的冰雪仙子鲁洁。之前在萧家见面才不过数日之前的事,想不到又在此地相见!

之前小崔夫人盼星星盼月亮,好歹把鲁洁盼过去了,可惜接风宴上便出了岔子。

不过其实小崔夫人也没有白白请她,正是因为有鲁洁,魏无言才未能杀得了她,萧瑜同样也不能杀她。

除了鲁洁之外,二楼还有两个男子,两人看上去都是十八岁年纪,一胖一瘦。

胖的那个面白无须,脸圆团团的,小鼻子小眼睛,穿了一身团花锦缎长袍,上戴了好几个戒指,腰上则有好几块玉佩,看上去富贵气十足。

瘦的那个脸色发黄,似乎得了什么疴病一般,面目普通,扔到人群里,保管找不出来,和刘真君一样,穿了一件青布衫,不过好歹不是皱巴巴的,算得上干净整洁。

虽然同是面目普通,同是一身青衫,但这人和刘)宗主差别却很大,此人怎么看怎么不起眼,而刘真还不管面目多普通,衣服多皱巴巴,却令人无法忽视,他身上,尤其是他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燃烧着…在洛涓看来,亮得耀眼。

另外还有四个青年和少年侍立一旁,端茶倒酒,显然是翰墨宗的弟子。

刘真还给他们引见,对鲁洁等人说:“这是我的好友,魏无言。”又转向他身后的沈潇敏,客气道:“这位是沈真君。”

他并没有刻意去介绍萧瑜和洛涓,在他看来,这两个孩子才十四岁,修为也浅,理应是魏无言的徒弟或子侄辈,就像他的弟子一样,不用介绍得那么详细。

修真界还是以实力为尊,一听说“真君”二字,众人便知道这枯瘦女子竟是一位元婴修士,纷纷拱问好,唯有鲁洁,只是微微一礼,显然对于在萧家发生的事情,心里还有几分不自在。

刘真还又给魏无言他们介绍那位:“无言,沈真君,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都是我昔年在合一宗时的同门,后来我们都因故离开了合一宗,但我们几人相互之间都有些联系来往,几百年下来,交情甚笃。”

又一一指着介绍,首先介绍的便是那胖的男子,他道:“这位是端木馥端木真人,他现在崇真派门下,擅长炼器和炼丹。”

又指着那黄脸男子道:“这是端木真人的好友,陈青路陈真人。”

然后来到鲁洁跟前,笑道:“这位好生有名,冰雪仙子鲁洁,兴许你们也曾听过!”

魏无言苦笑道:“何止听过,前几天才刚刚见过…”

他是男子,不好太过斤斤计较,便首先深深作了个揖,口道:“前几日多有得罪,鲁道友莫怪。”

鲁洁淡淡颌首,道:“我只是作客,你们的恩怨实与我无关,只不过我一个做客人的,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主人在我面前被人杀死…我本与小崔夫人交情不深,只是跟她姐姐大崔夫人有些香火情罢了,你们走了片刻,我也就走了…”

萧瑜和洛涓本来对鲁洁的印象一般,可现在听她一说,显然完全不把小崔夫人放在眼里,反而竟然是和萧瑜的母亲大崔夫人交往甚密,顿时生出亲切感。

而另一边,那名叫端木馥的肥胖男子却不错眼地打量着萧瑜。

刘真还见了,打他说:“阿馥,你这是怎么了?看上别人家弟子啦?”

魏无言还没来得及澄清萧瑜不是他的弟子,那端木馥却已经笑道:“刘师兄,休得取笑!我只是看这位小公子眼熟罢了…”

然后他柔声对萧瑜道:“小兄弟,你可是姓萧?”

众人一惊,萧瑜尤其警惕地看着他。

端木馥笑道:“我在崇真门下,有一位师兄,本领不小,剑术无双,一张脸和眼前这位小兄弟,足有八分相像。”

萧瑜吐了口气:“前辈说的可是萧郎?”

端木馥的圆脸上还带着一丝未曾削掉的惊讶,连连点头道:“正是。”

萧瑜道:“萧郎是我的叔祖父,所以长得相像。”

洛涓也惊讶地看着他,这么久也没提他有什么叔祖父?

萧瑜看她震惊的样子,便想解释给她听,可这里不是元婴修士就是金丹修士,传音和公开说话也差不了多少了。于是他干脆说给所有人听:“叔祖父与我祖父是同胞兄弟,但却因为一些早年的误会,互不来往,叔祖父曾发誓,有生之年不踏入萧家一步…而祖父也约束我们,不让我们随便去打扰叔祖父…除非生死攸关。”

他转向魏无言道:“上回为我母亲求的粒洁琉璃丹,便是派人去崇真派向叔祖父求的,这次我也是打算带你们去崇真见我叔祖父萧郎。”

他话音未落,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端木馥,他惊讶道:“洁琉璃丹?我说年前萧郎托我练这个丹做甚?原来是给你们的。”

另一个声音是鲁洁,她紧紧盯着萧瑜,失声道:“你是…萧家大郎?你母亲是大崔夫人?”

她上次在萧家时虽然见过萧瑜,但因为她完全不知道萧家的种种内幕,萧瑜他们离开之后她也就告辞了,直到此刻才弄明白萧瑜的身份。

第67章 群顿悟

萧瑜听到冰雪仙子鲁洁所言,看了她一眼,道:“正是。”

鲁洁皱眉,面上略带懊丧,道:“我那天还只当你是你父亲别的姬妾所生,你姨娘才与你为敌…方才仔细看来,你分明生得和你母亲十分相像。…听你那天所言,你那个姨母是在你母亲去世之后,谎称你去求道,实际却将你赶出去,甚至还追杀你?”

萧瑜淡淡一笑:“我母亲去世当日,他们就动了,不是把我赶出去,而是想把我就地格杀。”

鲁洁深深蹙眉,眼已经有怒火闪烁,又压抑着怒火问他:“你还有别的兄弟姐妹吗?你母亲只生了你一个?你父亲呢?你姨娘说他失踪了,是真的吗?”

萧瑜道:“并无别的兄弟姐妹,我母亲只生了我,姨娘只生了二弟,她是在父亲失踪之后才发现有孕的…”

鲁洁眉头紧皱不松,忧虑道:“此事实在蹊跷,你姨娘敢如此明目张胆对你动,好似是笃定了你父亲无法回来了,你母亲…这死可有内情?你姨娘说她是修炼不慎走火入魔…”

萧瑜的眉宇之间多了沉痛郁怒之色,开口道:“母亲确实是修炼时出了岔子,走火入魔了,但她性情一向坚忍稳重,我一直觉得,这走火入魔来得也有几分蹊跷,只是没有证据罢了…早晚我是要和她一一清算的。”

鲁洁很是懊丧:“早知如此,我当时就能助你一臂之力。”

萧瑜微微欠身,拱了拱,道:“多谢前辈高义,但晚辈更愿意将来以一己之力得报此仇。”

鲁洁点头嘉许:“你有这个志气,自然很好,只是那天听你说什么命牌,虽然听着颇为得力,但你姨娘能做出如此大的局来,恐怕背后还有些什么势力,单单用命牌拿捏她,只怕也未必稳妥。…既然萧郎是你的叔祖父,那你还是去投奔他为好。我与他也算相识,知道他人品十分可靠,面冷心热,况且他现在已经是元婴修士,又是剑修,实力极为强大,就是在高如云的崇真派,也是数得着的…定能护得你安全。”

冰雪仙子鲁洁素以冷傲著称,难得说上这么一大串话,显然心对萧瑜是非常关心和愧疚的。

萧瑜却有几分迟疑:“叔祖父与我们不睦…”

鲁洁打断他的话:“你见过萧郎吗?”

萧瑜摇摇头:“不曾。”

鲁洁道:“既然不曾,你又怎知道他会以族旧事与你计较?”

萧瑜不能答。

鲁洁又道:“你明知道他与你祖父有嫌隙,不得已时仍然设法向他求救,讨要那洁琉璃丹,可见你心里或是你母亲心里也知道他人品可靠,而他也确实帮了你们,不曾袖旁观,落井下石,你现在又何必犹犹豫豫,作那小儿女态?”

“真是,”端木馥突然插嘴说,“萧郎性子高傲,但我敢打赌,他绝不会对你的事情袖旁观,何况你跟在他身边,修炼时也有人指点,总好过你一个小孩子事事自己摸索,就是他的修炼路子跟你不对,我们崇真也有的是人才…”

“我看你这回就跟我回去吧!”

萧瑜拱向二人行礼,道:“多谢二位前辈关心厚爱,是晚辈愚钝了。”

场上气氛一松,刘真还笑着打岔:“端木师弟如今说起我们‘崇真’,也是自然得很啊!”

端木馥慨叹说:“我在合一宗长大,但是拢共也就待了那几十年,自从跟着脉脉和谢橒去了崇真,这都几百年过去了,崇真如今在我心才是唯一的师门…”

刘铮还也慨叹说:“他们还是没有消息吗?”

端木馥摇了摇头:“没有,唉…”

鲁洁的脸色也沉了下去。

人显然都十分忧虑。

一直没有开口的陈青路,突然说:“咱们也不必过于忧虑,此事也不是我们能干涉得了的,那么多贤者大能在,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洛涓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在座的除了元婴修士就是金丹修士,他们都不够格的秘辛,那就是自己再怎么踮起脚跟,伸长脖子也无法企及的,知道不知道也没什么用。

众人一时都不语。

魏无言便插嘴说:“这位萧大公子和我们同行,是要带我们去求药,如今侥幸,竟然在这里就遇上了药师,实在是大大的一件喜事!”

他收起所有玩世不恭的态度,向着端木馥深深地行了一个礼,道:“我家主上也是修炼出了问题,需要洁琉璃丹,可否劳烦您炼制?报酬您只管提…”

都是朋友的场合,对方态度又如此谦和,端木馥也不是什么桀骜不逊的性格,等下没有为难,就答应了:“能帮到你们,自然无有不从…”说着他皱了皱眉头,道:“只是眼下我头没有主料,尤其是那一味明镜琉璃果…”

众人都沉默了:这明镜琉璃果确实是一件难得的东西…好多人听都没听说过它。在座诸人,虽然人才济济,知道它的也寥寥无几,更别说头有现成的。

洛涓到时在她那本植物图)谱里见过,这明镜琉璃果其实是一种藤本植物结出来的,这藤却和果子有一个截然相反的名字,叫做“修罗藤”。

叫修罗藤,不仅仅是因为它外观黑暗扭曲,而是因为它身上长满硬刺,这种刺却是有剧毒的。

这修罗藤,自然结果子极难,所以天下人都不知道,明镜琉璃果竟然是这东西长出来的…洛涓,则通过那本书知道如何让它快速长出果子。

只要每日以新鲜牛血灌溉,不出一月,便能催生出果子来。

修罗藤虽然也不算常见,却也并不是多么难找,尤其对于洛涓而言,就更加好找一些,因为她知道,修罗藤只喜欢长在血心榕上。

血心榕喜欢丛生,应该就不太难找了,毕竟它们白皮红心,模样非常特别。

洛涓知道这么多,她却拿不准,要不要立刻说出来?

一个刚刚开始修炼的小姑娘,知道那么多真君,真人们都不知道的秘密,…过于扎眼总觉得不会有什么好事…

她决定稍后私下和萧瑜在一起的时候,问问他的意见。

魏无言为明镜琉璃果发愁,刘真还拍着他肩膀安慰他:“别担心,咱们一块儿找。不信就找不到了!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去还复来…这是我最近琢磨出来的一句,只要念出来,最近关心的事情就会有好转…好了好了,咱们静待其变吧!这会儿还是先喝酒…”

刘真还奇特的安慰方式,似乎还真的能安慰得了魏无言,抑或者是酒让他暂时抛掉了愁肠,他把愁绪挥到脑后,挥舞着说:“好好好,喝酒喝酒…”

漂亮无比的“触灵”被拿了出来,为了配得上他,刘真还让他的一位弟子去拿了全套的琥珀小酒盅。

琥珀小酒盅足有五十个,小巧可爱,一个也就能盛下一口酒,因为是天然琥珀,每一个长得都不一样,但色泽却又出奇的一致,个个都是半透明的,带着朦胧而神秘的光泽。

刘真还有些可惜地把玩着其一个,道:“此酒如此美丽,色泽百变,其实该用水晶杯才是最合适的,可惜我没有水晶杯…”

不断变色的酒液,确实放在无色的水晶杯里观赏是最合适的。

这时鲁洁道:“这有何难?”她一脸淡然地挥了挥袖子,每一个人面前便多了一个晶莹剔透,无色透明的小酒杯。

这是她用冰系法术凝结出来的!

挥弄出冰的杯子来,其实不足为奇,奇的是,当洛涓把杯子拿在,的热度并没有给它带来一丝一毫的融化…

陈青路拿起自己那个杯子,赞道:“这质地…赶上海底的千载玄冰了,鲁师姐,还是你厉害啊!都到了挥出玄冰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