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她颓坐在悬崖上,紧紧地保住了他的双腿。

再往前一步,便是这结界的出口处。

原来,这一回他在找出口。

她哭了,彻底地哭了,眼泪全蹭在他长裤上,死死地抱着他不放。

他还是不理睬他,究竟有怎样的一颗冷漠的心,可以冷漠到这样的地步呢?

他无心呀…

瞬间而已,他便幻成了梦幻般的紫流光,从她手中流窜而出,头也不回地直直往悬崖下流去!

她根本什么都抓不住,跪在悬崖上,抽泣着,颤抖着,心难受地连呼吸都困难。

“主人。”萧逸随即落了下来,狠狠一把将她拥入怀中,那俊美的脸上全是痛苦,她有多痛,他全都知道,真真切切的感受得到。

兔子也跟着跪了下来,看着琉璃那想哭又拼命忍着的样子,纠结地五官都蹙到一起了,怎么办呢?说还是不说。

彼岸那坏家伙一定是知道圣君会失忆的,所以让琉璃去找他吧。

难不成就是因为那颗心吗?

任何安慰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萧逸用紧琉璃,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同她十指相扣,只是,琉璃颤得越发的厉害,却怎么都哭不声来。

“主人,不要绝望,不可以!”突然,他大声喊了起来,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主人,坚持到了现在,不可以绝望,他忘记了你,你没忘记他,还有希望,一切都可以从新来过,不是吗?主人,让他忘了也好,我们去努力重新开始好不好,主人,你不要这样,你不可以…”萧逸说着,猛地撅起了琉璃下颌,血就这么从她唇畔靡靡而出。

居然,咬舌…

“琉璃,你不可以!彼岸!彼岸让你去找他!彼岸说了,他会在奈何桥上等你,他让你去找他,他能救昊天的!”兔子急急脱口而出。

帮着萧逸扳开了琉璃那紧紧咬着牙的嘴,随即一口鲜血就这么从她口中喷了出来。

“琉璃,彼岸让你去找他,我…我发现圣君的时候,看到彼岸了,彼岸有办法的,你去找他,在鬼界奈何桥!”小兔焦急着,她也不知道彼岸能不能恢复圣君的记忆,只是,这个时候,她不得不说谎。

果然,一切关于他的,都是最有效的。

琉璃终于松了嘴上的力气,却是猛地揪住了兔子的衣领,那双哭红了的眼睛凶得可怕,只是根本没顾得上多说什么,青铜之光掠过,她便消失不见了。

兔子这下子眼泪全涌出来了,抽泣着揪着萧逸,“琉璃是不是恨我了,她好凶,我是不是闯祸了啊!”

“她恨的是彼岸。”萧逸吸了口气,又道:“兔子,你留在这里,如果圣君再找来,想办法留住他,我跟琉璃去,免得她说出事来。”

“快去快去,你好好护着她,别让她再做傻事了!”兔子哽咽着连忙说道。

萧逸点了点头,这才转身跃下悬崖,速度极快,却忽视了不远处一道紫色流光正从深渊里流窜而上,明显是又回到幻境里了。

是的,他又折回来了。

什么都不记得,总要在醒来的地方找回遗忘的一切。

他看到琉璃也看到了萧逸,根本就不理睬他们去哪里了,他也看到了兔子独自一人傻愣愣地坐在悬崖上发呆,他一样是视而不见,事不关己地转身而走。

他回到了清醒过来的那快横出的大石头上,安安静静地坐了下来,俯瞰群山,俊朗的眉头微蹙,回忆着脑海里那些凌乱而模糊的片段。

奈何,他想了很久很久,太阳都落在了山头,余晖拉长了他的身影,他还是什么都想不起。

总觉得自己丢了什么东西,很重要的东西。

手忍不住覆上了心口,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他还身负重伤着,有种支离破碎体无完肤的疼痛。

突然,他犀眸冷冷朝一旁扫去,厉声:“出来!”

刚刚找过来的兔子不得不怯怯地现身,心里又是惊又是喜,慌张地都思考不了,怎么才能留住这家伙。

“他们都走了,你还不走?”昊天冷冷问道,他一眼就可以估计出这只兔妖的修为,根本没有威胁。

方才那一男一女,威胁可不一般。

兔子迟疑了多久,硬生生把焦急压了下去,她并不是琉璃,总不会像琉璃那么惊慌失措的,她顿了顿,怯怯地开了口,“圣君,我们好好说说话,你先回答我,你的心是空的,对不对。”

昊天听了,一愣,随即蹙眉,他的心确实是空的,只是,她怎么知道?

正文 【等待】

兔子将昊天那震惊的表情,不由得偷偷松了一口气。

不得不感慨起一向比她聪明的琉璃,怎么就不知道有时候也该骗骗这魔头呢?

“我没说错吧,我们真的认识你的,大家呢…的是朋友,你别这么戒备,如果是敌人的话,早就在你昏迷的时候杀了你的了,你要什么凭证,这就是最好的凭证了,我们都守着了你好久了。”兔子又是怯怯解释道。

昊天的手一直按在心口上,一脸若有所思。

“他们去找回你的心去了,我们在这里等他们回来吧,好不好?”兔子又怯怯问道,哄小孩子一样。

只是,她错了,昊天可没那么好哄!

昊天抬头看着她,面无表情,似乎打算继续听下去。

兔子沉浸再小小的胜利喜悦中,正打算要继续呢,却发现脖颈上不知何时已经缠上了一道细细的紫流光,而且有越勒越紧之势。

“圣君,你别…别动手…咱们有话…好好说…真的…”兔子很快就话不成句,呼吸都开始困难了,一手握住在那紫流光上,一手拼命地伸向昊天求饶命。

然而,昊天却根本不理睬,起身就走,在须臾幻境里漫山遍野、漫无目的的飞翔,一手一直一直按住在心口上,依旧努力回忆。

他只知道自己失忆一定同这空了的心有关系,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他谁也不相信,不敢说什么都不相信,他只相信自己的感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又绕回了那横出的大石头,兔子侧躺在石头上,脖颈上被困者,让她全身都无法动弹,一双红彤彤的眼睛,明显是哭过,也疲倦了,成了货真价实的兔子眼。

一见昊天回来,红眼顿时大亮,正要开口呢,一道紫光又是凭空出现,竟然是封住了她的嘴巴,气得她双眸再瞪大,都快裂了眼眶。

只是,无用,凶也好,恨也罢,昊天都视而不见。

他这横出的石头尽头,盘腿而坐,一把古朴的七弦琴便凭空出现在腿上了,他那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划,空灵如同深涧流水一般的琴音便缓缓流淌而出。

兔子一下子安静了,只是,随即大惊,连忙召唤出护体流光来,将自己完全的困在白芒里。

这可是相思琴,这凑出的可是神曲“相思”,这家伙不会是忘记了这神曲的威力了吧!

这白芒,其实根本阻挡不了什么的,不一会儿,琴声缓缓流淌而来,兔子便开始难受了,就之因为这琴声曲调,足以让她心口发堵,呼吸困难。

莫名的难过和哀伤,不知不觉就默默地落泪了,不知不觉就沉溺再了自己并不熟悉的哀伤了。

而昊天,就这么坐着,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弹奏这首哀伤的曲子,只觉得异常的熟悉。

随着琴声的起伏,曲调的高低,他脑海里的某些片段似乎渐渐的清晰了。

只是,他还是看不清楚那个女子的脸,看不清楚,却知道她在哭。

心,明明的空了,为什么还会有如此熟悉的疼痛感,似乎从今这空荡荡的心口里住过一颗心,住过一个人。

这种熟悉来自于回忆。

他的手越来越快,在七弦上来来回回续续弹,他那俊朗的眉头早已紧锁,满头的大汗,

他似乎回忆起了什么,这理不清楚,一个名字如同这琴声,一直在他耳畔萦绕着,奈何他怎么都听不清楚,究竟是谁,谁的名字。

他原本那安静而沉敛的双眸里开始泛出了溢彩的紫光,他那冷俊的脸上豆大的汗水,不停地落下,就落在他手上,落在相思琴上,湿了琴弦。

只是,他似乎无力停下来,还在继续,速度越来越快,而琴声也跟着,一而再陡然而高,高而亢,亢生苍凉,苍凉生凄怆,凄怆得他都莫名地落泪了。

为何而落泪。

不过是一滴泪罢了,随即,便是倾盆大雨,突然而然从天而降。

一旁的兔子已经完全的昏迷了过去,而他,这才停了手,琴声在巨大的暴雨声中戛然而止,相思弦凭空消失。

而他,他就这么直直地仰躺而下,四脚朝天,任由雨水打在脸上、身上。

他闭上了眼,眉头紧锁依旧,他回忆起了什么了吗?

这一场雨,一下便是一整夜,将他从头到脚淋了个遍,也冲走了他身上那浓浓的血腥味。

翌日,旭日东升,一夜暴雨之后,空气是如此的清晰,空山中传出来欢快的鸟叫声,一切都是这么的美好静谧。

他缓缓地睁眼眼睛,下意识的伸手挡住了刺眼的光,一身的酸楚疼痛,好一会儿他才站了起来,早就忘记了还昏厥在一旁的兔子,他似乎有些迫不及待,飞纵而下,又是漫山遍野地跑,漫山遍野地找。

他在找什么?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只隐约记得要找的人,就在这须臾幻境里,就是在这里相到的。

隐隐约约的记忆,之隐约到了相遇,再然后,便全是一片空白。

如果他昨日有认真听到琉璃的话,或许,他会知道他要找的是什么,可是偏偏昨日他一醒来见了陌生人便是戒备,见了死缠烂打者便心生厌恶。

昨日的错过,换来今日的苦苦寻找。

他几乎把整个须臾幻境都翻了一边,还是没有找道,记忆过于模糊了。

他只记得他每次到须臾幻境来的时候,那个女子都会主动来找他,可是,这一回,他都跑遍了整个山头,她还是没有出现。

她是谁?

为什么一点儿记忆都没有,只隐约记得有这么一个女子的存在呢?

他的脑海里一片混乱,终于,他累到了极点,又回到了那横出的大石头上,兔子还是晕厥,唇畔噙着血迹,似乎伤得很重很重。

他蹙着眉头,察看了兔子伤势,见就不醒,只随手做了个结印便将她冰封住了。

而他自己,又一次在长石的尽头坐了下来,那个女人究竟是谁呢?

他已经来了,为什么她还不出现?

他越想越混乱,头昏沉沉着,空荡荡的心口却渐渐地疼了起来。

他逼着自己不去想,逼着自己算了吧,可是却不自觉得还是会去想,模糊的记忆里,她一直都在这幻境里的。

终于,他忍不住保住了脑袋,很紧很紧,手背上青筋都浮现了。

“啊…”他突然仰头,大喊了一声,像是极度痛苦的宣泄。

良久良久,那相思弦竟是不召自来,出现在他面前,他定了定神,着了魔一般,开始抚琴,一开始音调便飙高。

他不走,他就在这里等。

他只记得,只要他出现在这里,就会有一个女人来找他…

正文 【毁、灭1】

这是琉璃第三次走黄泉路吧。

每次走在这条荒凉而阴森的长路上,总会有种人生已经到了尽头的错觉,似乎继续往前走,就可以忘记这一世的全部,一碗忘情断了情,往生台上寻新生。

“逸儿,忘情水真的只对凡人有用吗?”琉璃淡淡问道。

萧逸一直跟在她身后,听到她终于开了口,又是惊又是喜,连忙答道:“我很小的时候听说过,孟婆婆手中有忘情药,对六界之人皆有用,但这鬼界主司人间生死,故奈何桥边的客栈,之供人间忘情水。”

“逸儿,如果找不到办法恢复魔头的记忆,我就去讨一碗忘情来,一口喝个精光痛快,到时候,你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把我带回须臾幻境去,我就在那里永远不出来了。”琉璃说着,淡淡地笑着,她已经不哭了,看上去似乎状态不错,看开了许多,只是心里怎么想的,连萧逸都摸透不,他只知道她现在的心,都快死了。

“我不要!”萧逸脱口而出,如同小时候一般的倔强。

“逸儿,不听我的话了呀?”琉璃还是笑着。

“听说孟婆婆手中的忘情水,可照出这一世心中挚爱之人,只要决意喝忘情的人,便可看到水中幻影。”萧逸转移了话题。

“是吗?这可好玩,到时候我就认真瞧瞧。”琉璃仍是笑,笑得温婉,温婉得一点儿都不像她。

终于,主仆止步,黄泉路两旁出现了一大片一大片的红彼岸,如火龙一样,照引着前方的路。

“这花真美。”琉璃感慨道。

萧逸静默无声,退到了一旁,而琉璃骤然拂袖,瞬间,两旁的彼岸花被浇筑上了一股股炙热的青铜融水,一下子全都蔫了,须臾而已,青铜融水凝固,一地青铜色,再见不到任何一丝妖红之光。

琉璃眸中那冷意骇人得寒,她依旧在笑,这才继续往前。

恨,滔天的恨都无法表情,之能体会,只有静默无声的萧逸明白。

他知道主人恨彼岸,却不曾想过竟会有如此滔天只恨。

走过了一片阴森森的黑暗,终于光亮远远地透射了过来,前面便是孟婆婆的客栈还有那忘川河上唯一的古桥,奈何桥。

那个妖红的影子,就坐在桥边的三生石上,他身旁插着一盏灯笼,如同他一样的静默。

奈何桥边,忘川河畔,三生石上,只有他一人的影子,不见孟婆婆。

琉璃在他面前止步,依旧是那温和的浅笑,道:“彼岸,好久不见。”

“我等很久了。”彼岸淡淡地开了口,声音有些哑,似乎很久很久没说过话了。

“奈何桥上久等我?这琉璃可受不起,奈何桥上约三年,约的可是爱人,等的可是情人,你们是敌人,你等我作甚呢?彼岸哥哥…”琉璃还是笑着。

这一声“彼岸哥哥”,第一声,也是最后一声,她仿佛是故意的,不再称他彼岸姐姐,而称呼他彼岸哥哥,这一个称呼里包含太多太多了,万年的情义,万年的欺骗,还有,如今的恨。

“彼岸哥哥…”

这声音就在他耳畔一直萦绕着,让本就没打算看她的他,更是无力抬起头来,只隐约看得到他低垂静敛的双眸,看不清楚他此时的表情。

不是该趾高气扬的吗?不是该胜者为王的吗?不是该咄咄逼人的吗?

为什么会是这样,如此的沉默,任由她一字一句,刺痛了他的心。

“我已经来了,什么条件,你说吧。”琉璃却没有多余的时间同他耗着,直接开门见山。

“为什么至今,你都不问一句为什么?”彼岸开了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淡。

“伤害,总可以寻到无数的理由,只是不管是什么理由,统统都是借口,伤害就是伤害。”琉璃冷冷说道。

彼岸突然笑了,仰起头来,放声大笑。

琉璃退了一步,冷眼看着他,耐性已经到了极点,对这个男人的厌恶,到了多看他一眼她都不愿意,“不谈的话,告辞。”琉璃

“他所有的记忆都在这里,你就这么心急着想走?”彼岸说着,缓缓摊开了大手,一颗泛着幽幽蓝光晶莹透亮的琉璃舍利就安安静静地躺在他手心里。

琉璃那冰冷的双眸里终于有了一丝波澜,只是,终究还是安奈住了忍不住想伸出的手,“因为,不想看到你。多一刻都不愿意。”

这些话,她恨在心中难受,她就这么一吐为快了,她永远不会知道他的心有多痛,即便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她也永远不会知道他的心有个位置,一直一直都是她的。

或许,这就是他这一辈子最大的可悲之处吧。

“是吗?”他也笑了,笑容都还可以如此安静,隐着一抹谁都捕捉不到的哀伤,“琉璃,这是佛界遗失在六界的琉璃舍利,可毁天地规则,灭六道轮回,心如琉璃明净无秽者可得知,这世界根本不存在真正心如琉璃明净污秽者,只有昊天,无心者方才养成这琉璃舍利,这琉璃舍利入炎魔之道,被你误吞成九命,我必须将它们全都逼出来,至于为何你九命后不死,因为昊天挡住了神弩,灭了锋芒,保全了你的元神,他的身体撑不过千年,他的心空了,记忆全失…”

彼岸还未说完,琉璃便是骤然怒声“够了!你究竟想怎么样!”

彼岸隐隐一声叹息,淡淡道:“要他记起你,除了三十三重天他塌,奈何桥断,忘川河干。”

“好!琉璃想都没想,一口答应。

彼岸却是笑了,“答应得这么容易。”

“告诉我该怎么做!”琉璃根本不想等待。

“你知道后果吗?”彼岸仍旧是笑着。

“只要他记得起我。”琉璃说道。

“三十三重天他塌,奈何桥断,忘川河干,毁天地规则,灭六道轮回,所有的契约,咒诅,所有的因果轮回都会消失,一切会回到最初的无序状态,昊天的失忆,因六道轮回,同你有千年劫难,六道轮回灭,这千年劫难便不存在,他自是会记起你。”彼岸淡淡解释道。

“你呢?为了曼珠罗华?你想灭了那个花叶两不相见的咒诅,所以你用万年的时间,等待的就是这一刻,逼出我九命,如今又要我亲手来毁天灭地!”琉璃冷冷质问道,事到如今,她怎么会想不到他的目的呢?

“琉璃舍利种在你命中,本就该以你的尸体为界,引起出毁天灭地的能量来,如今你还活着,带着它去地藏界的六道轮回塔,以你的血为引便可。”彼岸淡淡说道,将琉璃舍利交到了琉璃手中。

触碰到她的手的那一刻,他怔了,一直都知道她的手很凉很凉,却不知道已经变得这么冰冷了,突然有种冲动,不想松手…

正文 【毁、灭2】

可以不松手吗?

彼岸知道,他只有这最后的机会了。

奈何,他的行动,竟是比他的思想还快,他都还在迟疑着,他的手就这么松了。

自然而然,一如万年来,她会兴高采烈地朝他怀中扑来取暖,他总是任由她拥抱着,不太会去拥她,总是短暂的相拥,不会一会儿,他便习惯一般离开。

放手,已经被他自己逼成了一种习惯,连思考都不用。

他的手一松,琉璃便从他身旁错身而过了,如同一阵风过。

他站了很久很久,直到孟婆婆走了出来,到了他面前唤了他好几声,他才缓过神来。

“孩子,为什么你还不开心?”孟婆婆无奈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彼岸淡淡答道,又是缓缓坐下,就在三生石上,坐着等待。

这是他最后的等待了吧,等待琉璃舍利被送上六道轮回塔,等待琉璃引血为引,牵动琉璃舍利的神秘力量,毁了天地规则,灭了六道轮回,等待他和曼陀罗华之间的咒诅被破,等待曼陀罗华,他的妻,沿着黄泉路一直走,走回他面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