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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少】

一辆黑色轿车在山脚下的关卡处停了许久,车里坐着的正是離姐,她一身黑衣贴身劲装,身子曼妙而略向清瘦,双臂环胸,斜倚着闭眼小憩着,精致的眉宇间隐隐透出了一尊贵的懒散。

司机正在一旁同守门的警卫交涉,说话声断断续续传来,已经半小时过去了,还没有交涉出个结果来。

“三少就一通电话让我把她带来,什么东西也没给,我怎么给你证据,要证据的话,你打电话问三少去。”司机愤怒不已。

“不是我不通融,实在不成,大哥,每天都有无数的人有各种的借口要见老大,我要是每次都打电话去问,管家不毙了我才怪!”警卫十分无奈。

“我这儿有电话纪录,你瞧瞧!”司机说着,将手机送了过去。

敬畏却推开,道:“实话告诉你,就算你有录音,今日都不会放你进去,三少的声音我从来没听过,电话号码更不知晓,你别忽悠我了,没用!”

“你…耽误了正事,你负责得起吗?”司机起得直跺脚。

他在离殇当差十多年了,于千万人之中,头一回也是头一个直接接到三少的指令的,一路上带着離姐来,兴奋不已,却没有想到会在大门口吃一肚子瘪。

“放你们进去,我才负责不起呢,大哥,我劝你还是回去吧,这不是你们能来了,回去吧回去吧!”警卫还是好脾气地劝说道。

“你会后悔的!”司机暴怒了。

“这样的话我每天都会听到几百遍,等车上那女人有本事得宠了,再来跟我说吧。”警卫终于就不耐烦,嘲讽道。

“车上那不是…那是離姐!离殇的第一把手!”司机解释道。

“我不知道什么離姐離妹的,我就知道这里,除了管家交待的人,谁都不许进!滚!”警卫终于怒声。

“你!记住了!”司机一记警告,虽怒也不得不掉头走,这个山顶别墅是三少在s市的落脚地,仿佛凭空出现一样,也就是今晚上才有人知晓三少来了。

他愤愤地往车这边走,无奈地摇头,看了看表,这才惊了,自己居然同那警卫啰嗦了这么久,急急跑了过去,又是一惊!

離姐呢?

车里空荡荡的,不见任何一人,離姐不会是等不了自己回去了吧?

她向来是这个脾气,看似懒散,办起事情来却干脆利索。

司机不由自主地朝大门看去,又看了看周遭,确定離姐不在周遭,这才放心地上了车,离殇纪律严明,这个大门警卫不让进,離姐断然是不会偷进的,她待手下的很严厉,自己更是以身作则。

司机如是想着,不忘冲着警卫大喊一声,“小子,你等着后悔吧!”

说罢,这才踩下油门,疾驰而去…

警卫无奈地直摇头,懒懒地一旁的吊椅上坐了下来,根本就没有注意道,方才一道黑影就这么掠过围墙,轻易闯入。

连日的劳累,刚刚在车上睡了半小时精神便又恢复回来了,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见着三少后,她第一个要提出的建议就是收拾了这迂腐的警卫,要是有紧急事情,岂不真被耽误了。

整座山都被围了起来,别墅在山顶上,也就只有山顶上有光,从山脚到山顶这正区域内,不见任何一丝灯火,连路都没有开,明显是直升机直接降落山顶,不给下面的人留路。

看样子三少是个喜清净的人了。

她径自想着,虽然至今不知道三少叫什么名字,只知道这么一个称呼,但猜测着那家伙一定很老了,能一手创办起离殇的,铁定要经历过几十年的积累。

他怎么说也该五六十岁了吧,白发苍苍,一身休闲,像个隐居山林里的高人,任何,脾气嘛,应该有点倔,有点固执,手腕却是毒辣拉的,同亲信应该有时候会开开玩笑吧。

她想着,唇畔不由得勾起一抹甜甜的笑容,有些欣喜和激动,在山林里飞窜,终于要见到真正的老大啦!

借着月光,勉强能看清楚山路,不一会儿她便到了山顶,这一路竟是没有遇到任何阻扰,甚至连陷阱都没有碰上一个,这也太轻松了点吧。

山顶的别墅并不大,开放式,没有围墙,连个大门都没有,不过两层楼,楼梯在室外,楼下是一个巨大的游泳池,二楼才是住所,远远望去,整片的落地窗白色窗帘翻扬着,隐隐约约只见看得到里头是个茶室。

她止步楼梯前,纳闷无比,怎么说也该有结果护卫,几个下人的,还有,管家呢?怎么连警卫口中的管家都不在?

“有人吗?”她迈上几步,试探地问道。

等了许久,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有人吗?我是阿離。”她又喊了一声,还是无人应答。

她大着胆子,上了楼梯,很快就到了二楼,这时候终可确定,二楼也没有人,空荡荡,方才看到的茶室,其实是一间宽敞的二楼,冷气不断地从里头源源而来,一扫初秋的闷热,屋内一地毛茸茸的狐裘地毯,最里头高高浮起的一层,犹如楼中楼,应该就是床榻了,一样是铺满了白色狐裘,一床锦被。

她看得有些愣,只觉得如此的奢华对三少来说并不算什么,只是,这似乎是女子喜欢的风格,难不成离殇的三少,真正的身份是女人,一直女扮男装?

这样的事情在黑道里并不少见,她心惊着,又喊了一声,“三少,我是阿離,你在吗?”

还是安安静静地,只有偶尔吹过风过,周遭树木的莎莎声,怎么回事呢?

她轻轻踩着木地板,沿着走廊走,拐角后顿时一惊,只见一个独孤的背影,就在走廊的尽头,并不是他想象中的老头子,更不是她推测的女人,而是个年轻的男人,他的背影清瘦而落寞,他就坐在走廊尽头,看着远方大海波涛汹涌,一道神秘的幽幽蓝流光就萦绕在他周遭。

她看不清楚他的脸,心里狐疑着不敢确定他是谁,这一刻怎么都不想开口,打破这份寂静,她就这么傻愣愣地站着,看着,想象着他的样子。

正文 【他出事了吗】

她站了许久,而那男子一样是一动不动坐了许久,仿佛是一尊雕像,不像是真人。

“你好。”她还是开了口,试探性的礼貌。

奈何,那人别说回头的,根本就没有理睬她。

她蹙眉,步步走近,故意踩重了步子,细高跟在木板上踩出了哒哒哒的声音来。

他还是无动于衷,仿佛没有听到这声音一样。

终于,她止步在他身后,却见那到幽幽蓝流光凭空涣散,她心惊,只知道他修为极高,却不知道究竟达到了怎样的程度,她想,不用怀疑了,他就是三少。

“三少,我是阿離,你让我有何吩咐?”她恭敬地问道,虽然很想很想看看那究竟是一张怎样恍若天人的脸,却还是恭敬的退了一步。

他却还是没开口,就这瞬间,身影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三少!”她大喊出声,回应她的却只有远处的涛声阵阵。

这家伙究竟是打算怎么样呀?真是莫名其妙。

她最不喜欢这样的游戏,索性在台阶上坐了下来,就是他刚刚做的那个位置,不坐不知道,一坐下她却见前面海上一片幽幽蓝的光芒,美轮美奂,就在这光芒里,藏着一座海市蜃楼。

她惊得目瞪口呆,看着眼花缭乱,那似乎是一个海底世界,又似乎是海洋公园,又什么都都像,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诡异的海市蜃楼,这样的美景真的存在吗?是怎么被折射出来的呢?

天正朦朦胧胧地亮,这并不是海市蜃楼出现的世间啊!

那幽幽蓝光中,最上面是几条体型巨大的龙鱼。银色的、紫色的、红色的,偏偏就少了最经典的金色,他们悠闲地游弋着,仿佛游弋在云层中的神龙,龙鱼之下,是一座海底宫殿,全是贝类和珊瑚建造而成的宫殿楼宇,水榭楼台,只是,空荡荡的不见一人,而中央一个巨大的珍珠蚌却是闭合着。

下方,下方是一片勃勃生机的水草,五颜六色,流光溢彩的鱼群在这水草中穿梭着,犹如一条条五彩的流光。

“好美…”她忍不住感慨,只是,还未认真看呢,这一切便开始变得模糊了,越来越淡,越来越透明,直至最后消失不见。

她这缓过神来,震惊着,狐疑着,明白了那个男人方才根本不是在看海,而是在看这奇异美景。

为什么只有坐在这里才看得到,为什么这海市蜃楼不是往常的高楼大厦,而是一片海底宫殿?海市蜃楼便是光热的原理,将海滨的美景折射到空中成像,再梦幻,也是有原形所在的,那座宫殿的原形呢?

浩瀚的海洋存在着无数人类至今解释不了的迷,但是,她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样一种美丽,真的很美很美,她忍不住开始去想象住在那座宫殿里头的人,会是什么人呢?

她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即便前面的美景早就消失了,她还在发呆。

她从来就没有这么发呆过的,这一辈子,自小到大,都在奔波,孤儿的时候为生活奔波,入了离殇,为了各种各样的任务奔波,她从来没有时间静下心来,她也快三十了,却从来没有过想将来,没有想过要嫁人,一有时间她就睡觉,睡醒了还有好多的事情等着她去处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傻愣愣地看着前方,而此时,海面上依旧浮出了一条金色的长线,太阳即将出来了。

她突然有个念头,想要有个家,有个房子,装饰得如那梦幻美景一样的房子,她身价过亿,却总是住酒店,全年三百六十五日,到处飞,居无定所,若不是这一回在s市有任务,她也不会待这么久。

当第一缕阳光照射而来的时候,她终于缓过神来,顿时一阵惊慌,忙不迭站了起来,自己这是怎么了?着了什么魔了呀这是?

她转身,快步往屋里去,却见楼下那宽大的游泳池中,湛蓝的水里,一个身影蜷缩在角落里。

是他吗?

她急急下楼,正要大喊,却凭空出现了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管家,拦住了她,“这边请吧。”

“他是…他是三少?”她惊诧地问道,这么高高在上看入深水中,只觉得那个身影,比昨夜的背影还要孤独落寞,他为什么要蜷缩在水底,他是如此神秘而无所不能的人,他是离殇最高的统领,离殇多少高手都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这个男子,真的是他吗?

为什么如此的孤独,如此的脆弱,他像极了一头受了伤的兽,躲在安全的水底安安静静的疗伤。

“不是,走吧,三少在这边。”管家低声说道,将阿離引往后院。

“那他是谁?”阿離急急问道。

“你就是阿離?”管家却止步了。

“嗯,这是我的序号。”阿離说着,连忙摊开手,就在手腕处,沿着静脉的方向纹了一窜数字,是离殇没有成员都有的,独一无二的。

“不属于你的任务范围之内,收起你的好奇心。”管家却好似厉声,看都不看那数字一眼。

阿離心下一怔,缓缓沉敛了双眸,自己今天是怎么了,老是出状况,似乎被那人勾了魂似得,管家这话,可是她一直教训手下们的。

她低着头一路跟着管家到后院,也不再多去过问那个人了。

后院是个小花园,一个黑衣男子,四十岁左右,身材魁梧高大,五官端正,神态严肃,正坐着泡茶,见管家带阿離来,只挑眉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这就是三少?”阿離低声。

“嗯。”管家说着,转身就要走,只是,阿離却一把拉住了他,厉声:“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眼前这人,根本不可能是三少,她天生就有极好的觉察能力,虽然不能非常精准地判断出来地方的修为,但是高和低还是可以辨别出来的,眼前这个大叔,根本就是普通人一个!”

“大胆!”那大叔突然起身,打碎了茶杯。

阿離双眸一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擒住了一手臂拢了管家的脖颈,另一手成爪,狠狠地掐住,冷声,“三少呢?”

“放开我,否则后果你自负。”管家一点儿都不慌张,一样是冷笑。

阿離惊着,却没有松手,道:“这个人不过是普通罢了,而且跟电话里的声音完全不一样,三少究竟在哪里?”

“刚刚就说过,不属于你任务范围之内,收好你的好奇心,放手!”管家厉声。

阿離却非但没有松手,反倒掐得更紧,放置他逃走,奈何,她力道刚刚一提,管家背后却顺便爆发出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一下子便将她狠狠震开了,这个管家,假不了,他的修为,她根本察觉不到,那么那个看似普通人的大叔呢?

阿離重重地撞击在墙壁上,一口鲜血就这么喷出,随即又是重重落地,而那管家冷得几近无情,“不听话的人,留着有什么用呢?”

说罢,缓缓扬手,手中流溢出亦到白色寒光,瞬间幻成了一把流光利箭,阿離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她现在可以十分肯定,这个管家是真的了。

“你还没有权力处置我!”阿離咬牙站了起来,认真说道。

“单单你私闯禁地,我就有权力一枪毙了你!”管家冷声,竟真的举起了一把左轮手枪。

“我如何私闯禁地,是三少让我来的,要定罪也是三少来定罪!”阿離认真说道,戒备着。

“下面的警卫没有告诉过你不能进来吗?你不知道有种情况叫做事发突然,变故突然吗?”管家冷声。

阿離心下已经,一下子明白了!

那个人一定就是三少,他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所以管家不让任何人知道,甚至不惜寻了个普通人来假冒三少,搪塞她?

她惊着,却听得“嘭”得一声,管家已经开枪了,她看得清楚子弹瞬间朝她而来,要躲,其实轻而易举的,只是这子弹竟是担着寒光,十分凌厉,明显不一样。

阿離有些怔了一秒钟,一秒钟而已,足以要了她的性命。

她明明知道迟了,却还是做出了侧身的动作,这瞬间,她条件反射一般闭了眼,脑海里一片空白,她都还来不及思考什么,整个人边被拥入一个湿漉漉的怀中。

她听得清清楚楚,那颗子弹,从她眼前凌厉呼啸而过,就差那么一点点,穿过的便是她的脑袋。

湿漉漉的怀抱!

是他!

她立马睁眼,只是,这瞬间,他已放开了她,背过身去了。

“没你们的事了。”他淡淡说道,身影轻轻冷冷,仿佛从北极寒冰里飘出来的气息。

“是。”管家恭敬不已,看都没有多看她一眼,带着那大叔立马离开。

“你在这里等等。”他说罢,大步向前,一身黑色劲装湿得彻底,她看到的,还依旧只是他的背影,他远远而去,身影渐渐消失。

她还未没有缓过神来,刚刚,是他救了她?

她站了许久许久,从来没有这么失神,这么不知所措过的,她都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

“上来吧。”突然,清冷依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下意识回头,见了楼上那人,心就这么停止跳动了。

轮回之前,奈何桥边,是否驻足相望过?

为何,如此的熟悉?

正文 【他】

他就安安静静地站在二楼露台上,高高在上地看着她,而她,仰着头,一样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她有总错觉,仿佛两个人明明相隔不远,却仿佛就在站在宿命的头尾,这么遥遥相望着,仿佛永远都走不到对方身旁。

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俊美而清冷的男子,他已经换了一身干净休闲的衣衫,一头乌黑的短碎发还有些湿,他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她,并没有多少表情,可是她却觉得冷,他的脸,他的眼,他一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她只能感知到他的修为深得可怕,却不知道究竟有多深。

她愣住,脑海里一片空白,就只有他的脸,他的样子,或者,说,脑海里只有他,全都是他。

并不是一见钟情,似乎是一种震撼,却又不似震撼,她也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就直觉地想开口问他,问他是不是上辈子曾经见过。

“上来吧。”他又重复地说了一次,俊朗的眉头终于微微地蹙了起来。

她这才缓过神来,顿是尴尬,她怎么可以这样啊,在离殇摸爬打滚这么多年,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怎么可以愣了这么久呢?

她微红着脸,哒哒哒踩着楼梯快步上了楼,却不敢离他太远,保持了十步之遥。

“你就是阿離?”他淡淡开了口,根本没有再看他,双眸注视着前方,声音如同他的人,轻轻冷冷。

“是。”阿離如实回答。

“哪个離字?”他问道。

“不離不弃的離。”她答道,她是个孤儿,没有姓氏,单名一个繁体離字,是小时候一个相识的大人取的。

他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良久,她也不敢开口,两个人就这么相隔十步之遥,安安静静地站着。

她看着他,而他看着前方,似乎陷入了沉思,她狐疑着,只觉得这家伙有点奇怪,刚刚那么安静地坐在长廊尽头,后来又蜷缩到了水里去,现在却在这里发呆,难不成他又站在那个地方,看到了什么美景不成。

她虽好奇,却也不敢多问,唯有耐心等待,却不知道她这么一等,居然是从早等到了晚上,满天星星全都出来了。

她站得双腿发麻,而他,已经保持着一开始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就是座雕像。

终于,她忍不住了,低声,“三少若是有事,我改日再来。”

她这一出声,他似乎才缓过神来,望了一眼天色,淡淡道:“天地史书的事情,听闻了吗?”

“天地史书?”阿離顿惊,她前阵子就听说了这东西,只是一直都没有当真,只当是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罢了,她以为三少这次亲自出马,是为了其他更重要的东西呢!现在看来,就是冲着那天地史书来的了。

“不知道吗?s市的消息一放出,全世界黑白两道全都到齐了。”他冷冷说道,似乎有些不满。

“当然,只是属下不信,三少信吗?”阿離大胆地问道,传说得天地史书者得天下,那是一本天数,记载了过去未来,记载了天地规则,六道轮回。

她只相信冥冥之中,缘起缘落,自有定数,这是未知的力量,这是无人可以掌控的力量,这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瞬息万变,千变万化的力量,存在,却又似不存在。

一个变化的东西,怎么可以记载在一本书里呢?难不成那本书也是变化的,这件事就是天方夜谭。

“不信,但我要那东西。”他回答得很干脆。

“没有价值的东西…”她的话还未说完,他却缓缓转过头来,这么近距离的相视,这么光亮的条件下,她怔了,她看得清清楚楚,他那双深邃的双眸如同一片冰冷的汪洋,令人害怕,却又不自觉地想飞蛾扑火。

“我最后再说一次,那是我想要的东西,找出放出这个消息的人来,马上。”他一字一句,冷冷说道。

“是。”她条件反射一般,脱口而出,随即低下了头。

这一刻起,她才真正的怕他。

他却没打算再同她多说一句话,身影一幻就这么凭空消失不见了。

她怔着,良久良久,直到方才那个管家又出现了。

“你这人是怎么回事?离殇的一把手就这点水平吗?学校里那些小女生们才会天天莫名发呆,你已经不小了!”管家嘲讽地说道。

“告辞。”她眉头微蹙,淡淡说罢,转身就走。

她急急下楼梯,余光却不经意地瞥见了楼下那个大水池,她险些站不稳脚直接从楼梯上滚下来。

“又愣住做什么,你看到了什么?”管家追了过来。

“什么都没看到!”她急急说道,身影一幻急急离开。

她又看到了他,他还是像个孩子一样,蜷缩在水底,那张俊美无涛的脸如此的苍白,他双臂抱着自己,仿佛一头受了伤的小兽。

他究竟是什么人,他究竟怎么了?

是谁,是谁有那样的本事,把他伤成这样?

管家确定她已经走,这才无奈一声叹息,就坐在楼梯上,无奈地看着水中的主子。

他的病又犯了,或者,这不算是病吧,是一种习惯。

老管家记得跟了他这么多年,每年都有好几次得小心翼翼地守着他,他从会莫名其妙发呆,在屋顶,在阳台上,在楼道口,甚至,甚至在餐馆里,一坐就是整日整夜,跟他说话,他从来不会回答,仿佛当周遭的一切全都不存在了,他完全沉浸在他的世界了,他世界里有什么,从来都没有人知晓。

除了发呆,他会躲到水里去,他甚至有一次躲到了大西洋的海沟去,谁都找不着,更多的时候他就像现在这样,躲在游泳池底,双臂抱着,蜷缩成一团,仿佛是被欺负了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