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敏言还没问完,就被她一掌劈倒在地。玲珑凶狠地掰着手指,恶狠狠地说:"你再说一遍?"

钟敏言捂住流血的鼻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璇玑赶紧打圆场:"姐,不要卖关子啦!快说啊!"

玲珑不可一世地翘起鼻子,从鼻孔里哼出气:"是一家叫做定海铁索的液化气管道公司,黄金饭碗,劳保医保住房公积金一应俱全。经理很赏识我呢,要我明天就赶紧开始上班。"

"哇,好厉害好厉害!"

液化气……管道?众人都是一头黑线,不过为了配合她的洋洋得意,一起鼓掌欢呼。

只有钟敏言苦口婆心:"玲珑,你涉世未深,不要被人骗了!那经理怎么无缘无故这么喜欢你?一定不安好心!你可要注意点……"

话没说完,被她一脚踹在脸上,再次KO。

"你是嫉妒!嫉妒!"玲珑感到十分愤怒,"乌经理一表人才,文质彬彬,又绅士又英俊,他怎么会不安好心?你就希望我一直做个只会煮饭打扫卫生的小白罢了,对不对?!"

一表人才?绅士?英俊?钟敏言被打击得脸色惨绿,垂头丧气。璇玑怜悯地拍着他的脑袋,像摸一只小狗狗。

"玲珑,社会很复杂,总之你自己小心。"老爹褚磊发话了,一贯的官腔。

正说着,忽然禹司凤敲门进来,西装笔挺,儒雅清秀。他扶了扶鼻梁上的无框眼镜,一本正经地说道:"董事长,和离泽宫娱乐文化公司的合作项目已经谈妥,文件放在您桌上了,明早请记得签字。"

褚磊赞许地点点头,正要说话,璇玑早就一把跳上禹司凤的背,勾着他的脖子,去捏他的脸,笑道:"司凤司凤!来吃饭还穿什么西装!好难看!"

好难看好难看好难看……禹司凤立即垮了。

"璇玑!别总欺负司凤!"母亲何丹萍瞪了女儿一眼,爱怜地招呼未来女婿:"司凤,快坐下吧。给你留了菜呢。"

禹司凤见桌上都是自己爱吃的菜,眼睛登时一亮,甩开膀子就吃,吃得撑死。

玲珑羡慕地看着妹妹和BF你侬我侬的亲热劲,妹夫又是个精明干练的人才。回头看看青梅竹马的钟敏言,他正捂着青肿的脸费力啃猪脚。

一个天一个地。她暗叹。

玲珑的真命天子啊,可不能是他。所谓真命天子,应当是潇洒英俊风流多情多金专一才华横溢青年才俊,绝对不是钟敏言这等邻家小哥哥的类型。

对了,比如……比如那个乌经理!他就是典型的青年才俊。

玲珑想到他,只觉心口砰砰乱跳,脸蛋不由自主红了。

啊,新公司,新工作,再给她一个新恋人吧!

玲珑芳心大动的时候,乌童正坐在电脑前阴笑。

嘿嘿嘿嘿,总算钓上大鱼了。他闭上眼,想起四年前的往事。

那时候他只是点睛谷桑拿休闲娱乐中心的一个小员工,勤勤恳恳,每个月争夺优秀员工的小红花就是他的终极目标了。谁知天有不测风云,某天他负责值班,客人说丢了东西,赖在他头上,他真是百口莫辩。

正巧同时来的还有少阳保卫公司董事长一家子,他家两个臭丫头不知是撞邪了还是怎么的,一口咬定看到是他偷的。最后总经理把他开除了。乌童含恨离去,摸清了褚磊的家,怀里揣着一把西瓜刀,打算报仇。

谁知还没进门,就被他家养的两条杜宾犬给咬得遍体鳞伤。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这次血的教训太大了,他在医院里足足躺了两个月,日夜冥思苦想,终于决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先发愤图强再说。

他掏出几年来所有的积蓄,贿赂一个远方亲戚,由他安排进入了定海铁索管道公司。四年来兢兢业业,终于爬到经理的位置。

真是老天开眼啊,当年诬陷他的两个臭丫头之一居然撞在了他的渔网里。

哼哼哼哼~~得罪他乌童是什么后果,他会好好让她知道的!

他的阴谋,玲珑自然是一点都不知道。第二天一早她就屁颠颠地跑去上班了。

一到公司,乌童就招手让她过来:"玲珑,我有话要说。"说罢,还丢给她一个温柔的笑,不让她起疑。

啊……他他他!对她笑了!玲珑心里的小兔子又开始蠢蠢欲动。

好风流倜傥的笑容哦……

她两眼闪闪发亮扑上去,顺手把办公室的门上锁,打定主意,如果他不霸王硬上弓,那就由她来吧!

"事情是这样的……"乌童咳了两声,清清嗓子,突然暴跳:"你怎么坐我腿上!"

玲珑反手勾住他的脖子,大送媚眼,柔声道:"人家等你说呢,经理~~"

乌童温香软玉抱个满怀,忍不住心猿意马,定定神,继续说道:"你还记得四年前,在点睛谷桑拿娱乐中心发生的事情吗?"

"啊,难道我们那么早就认识了?!"这就是猿粪啊!猿粪!玲珑又惊又喜。

乌童冷笑道:"不错!那时候我们就认识了!你可能已经不记得,不过我一直记在心里!这一辈子都忘不掉!"

"你……你原来这么深情!"玲珑大为感动。

"我能有今天,都是拜你所赐!所以我……唔……"

他的嘴忽然被人堵住了。玲珑卯足了劲去亲他,直把他的嘴唇给亲得肿起来,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他,含情脉脉地凝视,道:"我好感动……你……你还等什么?快来吧!"

乌童呆若木鸡地看着她,好像看一个外星人。

玲珑娇羞地看着他,喃喃道:"我知道这里是办公的地方啦,不过人家都不在意,你还管那么多干嘛?"

她去解他的纽扣,如此饥渴。乌童吓得脸色惨白,急忙用手挡住胸口,缩成一团,颤声道:"你……你要做什么?"

"装什么!"玲珑不耐烦起来,刺啦一下撕破他的衬衫。

乌童大叫一声,用力推开她,不可思议地后退,抱着自己的胳膊,无比恐惧,声音还在颤抖:"你要干什么?!QJ是犯法的!"

"那就犯法吧~"玲珑张开双臂,充满桃色幻想地奔向自己的真命天子。

乌童狼狈地夺路而逃,狂奔出了经理办公室。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啊啊啊啊!

乌童抱着脑袋在床上不停打滚,足足滚了一个多小时。突然灵光一闪:她一定是故意的!她早就发现了他的目的,所以用这招来对付他!

没错!一定是这样!

乌童想得满头冷汗都冒了出来。不行!他得想办法解决此事!不如……将计就计!

他得意地躺回去,手抚嘴唇,想起她樱唇滑嫩的滋味,不由怦然心动。闭上眼,她长长的睫毛便在眼前晃动,晃得他心猿意马,一夜乱梦。

这主意不坏呀……

玲珑回家之后一直沮丧着脸,饭也不吃,自己关在屋子里听悲情歌曲。

璇玑进去的时候,她正扯着纸巾擦眼泪,CD机里放着哀怨之极的歌,男歌手声嘶力竭地吼着:"你知不知道,我等到花也谢鸟~~"

"姐,小六子给你的。"璇玑早习惯了她情绪的多变,眼皮都不颤一下,递上一张CD。

"啊!他怎么把昨天借给他的CD还来了?!"玲珑登时顾不得再哭,跳起来大嚷。

璇玑耸耸肩:"他哭得好伤心哦,说你不要他了。又说他一个男人也要面子,被女人甩了绝不会纠缠。反正……就是这样喽~姐你真甩了他?"

玲珑叹了一口气,充满伤春悲秋的哀怨,幽幽道:"他怎么这么傻,真的真的好傻……我怎么会不要他?天下人都死光了,我也不许他死。"

"喂,我们就这样被你无情抛弃了?"璇玑很不爽。

"咳,我不是那个意思啦!"玲珑翻个白眼,"今天碰到一个男人,还以为是真命天子呢!切,胆子小的像老鼠。居然看不上老娘……还是小六子最好!"

一想到钟敏言的忠厚体贴,她心里就觉得温暖。我的小冤家呀~纵览花丛,回首只有他。

璇玑无奈地看着她又开始发春,懒洋洋地说道:"他就在外面哦……你要是想见……"

话还没说完,玲珑就跑了出去,只留下一阵风。CD机里还在唱"你知不知道~~"璇玑跟着哼"我等到花儿也谢鸟~"回头找禹司凤去玩了。

第二天,乌童特意换上最摆的西装,洒点古龙水,嗯,这是男人的味道~今天必然要将那冤家迷得神魂颠倒。

他把头发梳了又梳,鞋子擦了又擦,在办公室里摆出性感POSE,只等鱼儿再次上钩。

不过他只等来了一封辞职信。

"为什么?!"他所有的形象啪啦一声全碎了,问得声声血泪。

"哦,因为我想换个新环境。"玲珑抠着鼻子,白痴也知道她的回答很敷衍。

"还有没有机会?"他快哭了。

玲珑惨痛地闭上眼,哽咽道:"我们……有猿无粪,这样下去……没意义的。我已经有BF了,你忘了我吧。"

"玲珑!"乌童叫了一声,她没有回答,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事情又变成这样了啊啊啊啊啊啊!

乌童抱着酒瓶在卡拉OK的沙发上不停打滚。公司里的女同事都在偷偷笑他,不敢靠近。

只有新近员工若玉很好心地把他扶起来,温言道:"经理,点一首歌吧。"

乌童的眼泪足比长城还长,抓着他的手,祥林嫂一样唠叨:"你说……我哪里不好?她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腹黑的若玉趁机用油性笔在他脸上画了许多乌龟,笑道:"因为她只是玩玩你。"

事实就是如此了。乌童扶着额头,心痛得快要裂开。

他被一个女人耍了,耍一次不够,还耍了两次。

可是……冤家呀,我就是忘不了你!

他抄起麦克风,伤心欲绝,一字一句地唱着:

"当初是打发了无聊她只是个目标

Ohyes,Ido,do,doIdoand…

怎么越来越想要对她依靠我怎么动了心想要和她一起变老

动了心谁动心谁就输了她会装傻还是逃掉

自尊虽然放得高遇到感情都不要

做不到做不到那个吻我无法忘了

忘也忘不了还要装作是玩笑我的心情她并不明了

只好笑着说女人全都不可靠忍住眼泪没有人知道

其实想要她说爱我到老却怎么会说成了就这样也好……"

唉,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这一生,还这样长。

可是,已经结束鸟……(匪大,表怪我)

琉璃同人--腾蛇往事书(读者写的同人番外)

清晨,当值完正往窝里赶的应龙遇上了腾蛇,他衣衫不整睡眼惺忪,头发乱七八糟披在肩上。

"腾蛇,早呀。"

"早。"

"这么着急去干啥?"

"……去顶朱雀那家伙的班。"

"朱雀又下凡了?"

"哼。"

应龙望着那人逐渐走远的背影,直到他张扬飘逸的白发在视野里摇摇曳曳只剩了一点。然后应龙拍拍脑袋,往自家辖地的水潭走去。

"扑通"一声跳入冰冰凉凉的水中,应龙舒适的叹了一声,随口问旁边的侍女:"昨天白帝可有过什么吩咐?"

仕女答道:"白帝倒没有给大人留话,不过又谴了朱雀大人下界,据说是平定一场妖界的叛乱。"

应龙全身缩成一团泡在水里,等了一会,看向侍女:"嗯?没有了?"

仕女想了想,又答道:"的确没有了……嗯,除了关照腾蛇大人替班时候不要迟到。"

应龙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想起那个家伙早上明显不只是憋了起床气的臭脸,不由催动法术,指尖弹出一串水珠作媒介,接通了与腾蛇的会话:

"腾蛇,早呀。"

"……早。"

"你还在天庭老老实实地当值?"

"……"

"昨日几个新入了天庭的小仙来我这里拜访,捎了些颇新奇的物事来。我过会差人送去当值房几件,与你解解闷可好?"

"……老子不希罕,你别老来烦老子。"

"轰"的一声响,应龙指尖的水珠瞬间化作袅袅蒸汽。

应龙吃痛缩回被反卷上来的小火苗舔到的手指,心道这家伙真是百年不变的火爆性子。应龙十分忧愁地想:虽然现在白帝对腾蛇很是宠爱,无论腾蛇怎么闹脾气都不会被追究,可是万一以后白帝不喜欢这个调调了,腾蛇这样下去可怎么好。

总之变得更听话些是不会错的。应龙想来想去,决定做一个清心计划,来挽救自己这个脾气同本事一般火爆的哥们的前途。

应龙首先想到的是潜移默化。人间有一种著名的说法,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应龙认为这种法子值得一试。于是次日,应龙约上腾蛇,去拜访远在东海岛屿上的千年灵龟。

千年灵龟得道已逾万年,是上古第一批修得仙道飞升天庭的灵兽之一,也是神兽群体里德高望重的老前辈。由于生性好静,千年灵龟几乎从未离开过他那及其偏僻的东海仙居,终日闭关修行,不问世事。应龙听其他神兽说,这位灵龟老人家每天十二个时辰有十一个是用来入定,剩下一个时辰用来记录那十一个时辰参悟到的人生哲学,不由感叹老人家性格之沉静已达化境,如果他能与腾蛇好好探讨一下人生真谛和处世哲学,正好可以化一化腾蛇的浮躁性急,那便最好不过。

腾蛇对于一大清早跑到东海一座荒凉到鸟不拉屎的孤岛上探望一只两只脚已经迈进坟墓的老乌龟一事非常不以为然,但又不好驳了兄弟的面子,于是勉为其难的拨下云头,敲开了千年灵龟仙居的大门。

应门的童子是个半仙小乌龟,他慢吞吞打开门,满吞吞地将腾蛇和应龙引到中庭,又慢吞吞地斟上茶水,最后慢吞吞地告诉两人,他的师父正在入定,请两位神兽大人稍等片刻。

于是两人等呀等,从日过三竿等到日过西山,空荡荡的大厅中穿堂风略带了些凉意,腾蛇走来走去,终于爆发了:

"那老乌龟到底在干什么?怎么这样磨机!"

应龙连忙摆摆手示意他小声点,虽然千年灵龟的元身的确是只老乌龟,可是毕竟人家位列仙班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这样的称呼总有些不敬的味道。

谁知道腾蛇竟然拍桌子:

"老子不等了,老子要先走,你留在这里罢。"

应龙见他跺脚就要往云头上踩,忙一把拉住他,轻声道:"少安毋躁。"

"燥个头!老子才不做自己不爽的事。"

腾蛇愤愤地去甩应龙的手,却怎么甩都甩不开,于是大怒,也不管人在别人的家里,火红的神翼便哗啦一下展开来,绚丽的火光直冲天际,昴日星君刚刚去值前才布下满天火烧云顿时失去了颜色。

鲁莽,真是鲁莽。应龙咬牙切齿,也动了神力去拉腾蛇,一时间往日平静无波的东海上空一半乌龙一半清空,两只巨大的神兽在蒸腾水汽中张牙舞爪,引得附近修行的一众小仙纷纷前来围观,嘁嘁喳喳好不热闹。

不知什么时候,围观人群中多了一位白发老者。

老者怔怔地看着天空中激烈的打斗,半晌,长长叹:"老了,真的是老了。"

打了半天,应龙终于发觉事态不对,收了云雨下地来,一眼便看到了那位鹤发童颜的千年灵龟,呆在原地。腾蛇打到一半没了对手,于是找了棵树一站,抱着膀子冲应龙吆喝:"你还是省省心吧,老子才不需要别人指点,老子走的是自己的路,干他人鸟事?"

他眼角瞥见灵龟的仙影,却并没有把话收回来的意思,反而更加嚣张的反问道:"灵龟老爷子,你说是不是?"

应龙脑子里嗡的一声,本能的往灵龟方向看去。却见那位灵龟拍拍手,慢吞吞道:"说得好。"

应龙张口结舌,心想这灵龟老人家莫不是被气糊涂了,忙上前赔礼道:"没想到惊动了您老人家,打扰了您入定,晚辈们无意冒犯,实在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