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妍说的是实话,没有孙建国在,她也不会铺开这个摊子,孙建国就是她的底气,所以才在最初,就敢直接婉拒了秦主任的合作批发关系。单纯的批发馨妍能接受,但对方显然就是动了别的心思。就是现在,秦主任每个月都有不少都分成,馨妍也不会以为他就绝了龌龊的小心思。

馨妍的话让孙建国反省过来,的确,他是家里的顶梁柱,是父母妻儿的□□。人人都知道柿子挑软的捏,以所以当初在新和县时,那些人才敢跟凤家反目,就因为凤家没有能顶门立户的人,就是闹上门也打不赢。在世人眼中,再厉害的女人也是弱者,谁的拳头大谁才更硬气。

作者有话要说:吵架真的很伤感情,婆媳关系也挺难处理…

第97章

孙建国回来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上午胡政委和孟浩平就来孙家。三人在堂屋里说话,馨妍跟爹娘带着孩子在院子里晒暖,馨妍拿着铅笔抱着顺之,在画板上画着一副简单的桃花枝,树叶和花蕊相互交映。画好之后了,才把跟铅笔一样的画笔递给顺之,抱着他看他一点一点的给桃花枝涂抹颜色。

顺之才一岁三个月,如果是正常的孩子,应该同乐之一样只知道吃喝玩乐,不过顺之早惠,馨妍对待两个孩子,也是把乐之当做小孩子疼宠,对顺之除了疼宠之外,会把他当做大孩子对待。顺之在她跟前,也甚少会为他的早惠做掩饰。对凤天幸两口子来说,孙子都是很乖巧很懂事的,乐之性格外向顺之跟馨妍一样早惠又乖巧,没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自家孩子那都是怎么看怎么好,馨妍微笑的看了会围着爷爷奶奶转圈圈,嘴里还哈哈笑的乐之,收回视线见顺之白净的小手整只手握着彩笔,严肃着张小脸努力不把颜色涂抹在花瓣外面的空白纸上,只是小孩子的协调能力显然并不算很好,粉色花苞的颜色深浅不一,花苞外的白纸上也涂上了颜色。

顺之很不满意的皱着小眉头,仰头求助的望向馨妍,馨妍轻轻浅笑,拿过顺之握着笔的右手,在画上轻轻的带动渲染着花苞的颜色。一张不大的纸上,也就四个花苞五六片小树叶,有馨妍带着画,没一会就把画涂好颜色。馨妍拍了拍顺之的小手,把画笔拿了出来,画好的画从画板上拿下来递给他。

“顺之很厉害,能静下来做这么久,不过今天就先画一张吧,天冷手拿着笔很容易冻伤,过犹不及,想画的明天咱们涂一朵牡丹。”

顺之看了看画,表情很有成就感的满意笑了,凤天幸跟曲红霞也凑过来看,都交口称赞顺之聪明画的好。顺之被爷爷奶奶夸的略显脸红,不好意思的扑进馨妍怀里。乐之以为在玩,也过来扑进馨妍怀里,抱着两个小宝贝,馨妍唇角的笑容温柔如水。父母康健儿子聪慧,丈夫也平安,只觉前所未有的岁月静好。

院里两个孩子跟馨妍撒娇时,堂屋内突然传出孙建国的暴怒声:“他们这是想干嘛,我手底下没了五个兵,伤残不得不退伍的士兵…严师长怎么说,他们连回乡安葬都不能,家中的老爹老娘妻儿老小,哪一个不要养…”

胡政委叹气,语种带着无奈:“这是领导们一起决定的,他们也有有他们的为难,但凡有一点办法,上面也不会吝啬的,你也知道…咱们军区经费并不充足,需要经费的地方多…”

孙建国烦躁的起身,在堂屋里走了一圈,咬牙只能忍下心口的怒气,半晌才冷静下来,对两人道:“其他的事情我不管,只是不管怎样…我带头凑份子,你们凭自己心意捐些吧,不管怎样咱们团这么多人,下面的就是捐三五毛钱,凑在一起也是一笔钱。能多几个钱,死去战友的家人,还有伤残退伍的战友,好歹能多些用途…”

馨妍在院里听到这几句,心里就明白孙建国的怒气因由。军人保家卫,可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只留下一家子妻儿老小徒伤悲,残了也不能得到妥善安置。都是孙建国手里的兵。他一个团长却帮不了,心里肯定会愤怒无力,可却只能服从,只能用另一种方式来帮这次伤亡的人。

等胡政务跟孟浩平离开后,孙建国紧皱的眉头就没松开过。说是他带头捐钱,可他就是把家底都拿出来,又能帮的了多少。他是团长,他拿多少出来,胡政委和孟浩平都不能比他少太多…愁了快一天,一直等到晚上吃过饭,凤天幸主动开口要带两个孩子去东屋睡,孙建国躺在床上抱着馨妍,也没心情做他往日最期待的事。

馨妍窝在孙建国怀里,听着他一声接一声的叹息,伸手轻轻揉着他胸口,憋闷伤内。沉吟想了一会,馨妍才开口问道:“这次你们出任务,有多少人伤了要退伍?部队里不是有转业一说吗,难道就没有给安排?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他们就是退伍也是因伤光荣退伍,回到家也会有另一种人生,你想开些别把自己愁坏了。”

孙建国缩着身子,把脑袋埋进馨妍怀里,闷闷叹道:“转业也是要分级别的,他们都是当兵三四年的普通士兵,回乡也是要等着听从安排。以前我手下的兵,退伍回家只能在厂里看大门,被人吆喝来吆喝去,挣得还上,日子都过的紧巴巴的…带着伤回家的士兵,有妻儿的要养家糊口,没妻儿的讨老婆都要犯愁。不少大山里出来的兵,伤残回去只能一辈子打光棍…”

馨妍默然,片刻也跟着叹气,这事在她前世太过平常,将领吃空饷顶功的事多得是,底下的兵死可残了别说安置,能拿到回乡的路费就已经不错。孙建国是个负责的领导,他爱惜手底下的兵,会努力为他们争取该有的待遇,可惜他一个人做不了领导们的决定,只能力所能及的尽一些微薄之力。

因着这事,孙建国连着几天都愁眉不展,二十九这天上午,孙家来了十来个人,经孙建国的介绍,馨妍才知道他们都是这次去出任务的士兵,幸运的是他们伤都是轻伤,而不是重伤到只能退伍。十四人没空着手来,凑份子买了些小孩子爱吃的江米条麦乳精和糖果,用他们话就是家里有孩子,这大过年的怎么也不能空着手上门。

孙建国见他们都恢复的差不多。脸上总算露出笑容,而后有板着脸说等过了年,在加重练习给他们紧紧皮子,省得下次在出任务,又是一身伤的回来丢他的脸。人多屋里坐不下,他们干脆坐在院里讲话,哈哈笑的逗乐之玩,哄顺之喊他们叔叔。十点多这些人就要告辞回去,孙建国跟凤天幸两人说什么都要留饭,而馨妍跟曲红霞已经开始准备中午的菜了。

人太多桌碗都顾不过来,孙建国去食堂买馒头回来,顺便从食堂借了五个装菜的铝盆。还好馨妍今年准备的荤食多,这么多人才不至于难为无米之催。两只鸡剁块跟土豆炖了一盆,腌菜切丝跟卤肉弄了一盆,半头猪吃了一些,腌了一些,还剩下些准备做饺馅的五花肉和猪后腿。

馨妍也不心疼东西,反正过了年再去卖就是,用了一个猪后腿裹面炸了小酥肉红烧一盆,一盆豆腐鸡蛋汤,和一盆特别辣的酸菜鱼炖粉条。馨妍四菜一汤不多,不过胜在每样菜都份量足,十四个战士加孙建国和凤天幸也绝对够吃。

馨妍跟娘亲带着两个孩子,自接在厨房的案板前凑合着吃点就成,馨妍是做饭时光闻味就已经饱了。两个孩子的饭菜是专门做的,馨妍把孩子喂饱,堂屋里的人边吃边讲话才吃到一半。馨妍让娘亲带两个孩子回东屋,她把地锅清洗干净烧水,准备等客人离开后洗澡洗头,今天做的菜太多,油烟味染得一身味太重,不洗澡洗头,她晚上连觉都睡不着,更别说明天就是年三十,还要包水饺呢。

人人心里都有自己的衡量标准,每次家里来了客人,馨妍都是习惯性的好酒好菜招待,毕竟手里有钱行事就能大方的起来,经济基础也算是决定待客态度的关键。被馨妍郑重招待过的客人,任是谁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不周到。孙建国一直都爱惜手下的兵,他手底下的兵当然对他更信服,加上部队里有来过孙家吃饭的士兵宣传,馨妍这个团长家和善大方的小嫂子,也跟着一起非常受尊崇爱戴。

中午一顿饭可以说非常丰盛,一桌子菜鸡鱼肉蛋吃的十几个正修养的伤员,个个面脸油光心满意足。不好意思的吃饱喝足,临走孙建国接过馨妍递给他的一包酥果麻花,让他们回去分着吃。十几个人哪里好意思,都觉着一顿饭把人家过年准备的好东西吃光,临走了还要吃不完兜着走,都脸红着不肯接的就跑,孙建国板着脸抓住一个动作慢的家伙,塞进他手里后就回院子关上大门。

十四人跑离了孙家老远,那个被孙建国抓住提着东西的战士,不好意思的提着东西,随手打开大布袋看看里面的东西,千层酥酥果还有麻花,没忍住拿个跟麻花嘎嘣就咬了一口,眯着眼睛含含糊糊跟其他人道:

“咱们团长看着严厉,可他还是副团时就对咱们最上心,从不肯让手底下的人吃亏。团长家的嫂子,也是漂亮大方温柔贤淑,咱们团长真是好人有好报。今天中午的菜可真好吃,这还是我长这么大吃的最满足的一顿饭了,团长家的嫂子可真大方,那一盆鸡肉炖土豆,怎么也要有两只鸡呢,还有那盆红烧小酥肉,那可全是肉呀,卤肉跟腌菜味道也好吃。”

其他人也不住的点头,都回味着午饭的丰盛和味道,就是肚子吃的撑到了,想到那味道也没忍住嘴馋,纷纷拿了布袋里的东西慢慢吃。七嘴八舌热闹的边走边聊,回宿舍的路要经过家属楼前的小路。正当他们路过家属楼前的小路时,就听到路边的一个标牌后面,一个非常不和谐的女人,声音洪亮状似在跟人聊天道:

“你不知道吧,那七团的团长媳妇,别看着逢人三分笑,花花心思可是不少呢。这小半年她男人出任务,那女人就在家里倒腾生意呢,也不知道用什么做的化妆品,送到吉省供销社里代卖。我听人说才拳头大小的一盒粉,里面也没什么东西就要十多块钱,据说那女人能赚上一大半呢。怪不得不少人看到她买了不少鸡鱼肉往家提,原来如此做生意挣了钱。”

另一个声音尖细的女人长口惊讶道:“真的假的?那团长媳妇也太不讲究了,就凭她男人是团长,工资就不可能养不了家,咋想到薅社会主义羊毛。也就是在咱们军区宽厚,搁在其他地方早就抓起来拉出去□□了。这明摆着是给家里男人丢人现眼,他家男人不管吗,这事要传出去丢死人了,七团团长丢人七团也跟着丢人。”

之前的那个女人接口神秘兮兮道:“你不知道,我听人说孙团长爹死的早,他娘后来又改嫁了,孙团长一怒就跟他娘断了来往,孙团长现在家里的爹娘可不是他亲爹娘,那都是他老丈人,她媳妇可是带着爹娘嫁给孙团长的,就是仗着年轻漂亮,听说那女人在老家不检点,就是被人给打上门给退了亲,才攀着孙团长硬嫁给他,才离开那个风言风语的小地方呢…”

不等两人在继续嘀咕,十几个战士里,最年轻脾气爆的小战士,一脸怒容就喝骂道:“妈了个巴子,你们两个有种就说说一遍,老子最恶心你们这种老娘们,就是见不得人家比你们过得好。我们团长跟嫂子那好的不能在好,背后嘀咕人坏话的玩意,忒的让人看着恶心,有种跟老子一起去调解处说理去。”

虽然老话常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可一个人的品质从言谈举止中就能看出来头尾。他们团长什么人他们都心知肚明,他们小嫂子虽然只见过两三面,近距离接触才一次,可那周身的温婉贤淑气质除非眼瞎才看不到,团长家的双胞胎儿子,明明才一岁多点,就被小嫂子教的跟其他孩子都不一样,说不出具体的不同,可大的机灵可爱,小的更是乖巧的让人看着就掏心窝子的疼。

能教养出这样的孩子,就不会是她们嘴里说的那样。就是做生意又能怎么样,一家不知一家事,孙团长不在家没工资条子就拿不到钱,小嫂子照顾老人孩子,还能做着挣钱的生意,一个人撑起了一个家,是多么令人敬佩的事,换做旁人谁有这个本事。还有团长的老丈人,和蔼可亲的一个老人,挨个替他们把脉看伤情不说,中午吃饭他们狼吞虎咽的时,更是心疼的直道馋了就来家里吃饭。

这么好的一家人,就没见红过脸,竟然被别人给腌臜成这样,都拉袖子要上前理论。他们的军人又是男人,不打女人可也不愿这样让她们继续诋毁团长和团长嫂子名声,于是十几个男人现在一边,另一边两个女人就这样越说越气的吵骂了起来。

傍晚,当调解处的人上孙家门时,孙建国正坐在院里洗衣服,馨妍正坐在一旁,用干毛巾擦着齐腰长发。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第98章

等孙建国到了调解处,就见两个女人拱背捂脸,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而从他家走了没多久的士兵,都绷着张脸,冷漠的看着调解处的人劝慰那两个女人。孙建国板着张脸进屋,看向他手底下的士兵,出声询问道:

“怎么回事,你们吃饱了不回去养伤,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当调解处的人太闲了给人找事吗。当初我出任务不在家,你们嫂子怀着孕,被人打的差点流产这种小事调解处的人都不见过问,你们这群兔崽子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

这话护短讽刺拉偏架的的意图毫不掩饰,十几个士兵都噗嗤一声笑出声,屋里五六个调解处的人,脸上都明显的尴尬,就是刚才还嘤嘤哭的两个女人,也收了声音哽着没发出声音来。调解处当初处理过那件事的姓洪的领导,咳咳了两声心里暗暗叹气,怎么就把这茬给忘记了,当初孙建国回来后,可阴阳怪气特意来他们调解处溜达过两趟。

调解处跟那些士兵们不属于一个隶属单位,分工管理的事情就不同,可当初那事不管怎么说,也不能算是调解处的错。洪姓领导比孙建国大了快十岁,从办公桌后面起来迎上孙建国,权当没听到孙建国话里的讽刺,只一脸温和笑容,道:

“孙团长来了,听说你出任务回来没几天,来咱们坐下说话。”

孙建国也给面子,毕竟是来处理事的,不是来这里结仇的,所以跟着洪姓领导坐到他办公桌前的凳子上,淡淡道:

“我也刚回来两三天,今个这群受伤的小子们到家里去看我,聊的起兴到中午就留了顿饭。谁知道这才吃过饭回去没多久,你们这边就派人去我家找我,说是惹了事都在你这里呢。他们都是这次任务的伤员,这不还在养伤期间,又怕回家让家里人担心,才没急巴巴的回老家,只能按耐着想家想亲人的心情,留在部队里养伤。”

孙建国这话虽然有些略微夸大,不过大部分都是事实,他们是伤员没错,不过都是些许的轻伤,养个十天八天也就好了,回老家这点时间都不够来回折腾的。当兵的假期难得,都是有规定的探亲时间,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回去的。军人回老家探亲是一种渴望和期盼,又是出任务的伤员,这些加在一起,首先就让人给了同情和深有所感的好印象。

洪姓领导也叹气,只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他们跟随军的家属起了几句争执,两位女同志被他们人多的气势吓到,哭着就喊救命这才闹到了调解处。私下里道个歉就成,也不算什么大事,我们仔细确认过了,你的这些兵并没有动手,只是嘴上理论。咱们工作性质不同,可对待工作我们都是一样认真负责的。”

孙建国冲他笑了笑没说话,只看向那群挺胸立正的士兵问道:“因为什么事跟女同志起争执,你们都是军人,军人就要有宽大无私的胸怀,去包容所有鸡毛蒜皮的小事。你们这样怎么能担得起军人两个字,没见人家女同志都吓得哭嘛,对错都不重要,赶紧给两位女同志道歉,然后麻溜的回去养伤去。”

那个最年轻的士兵,挺胸昂头上前一步敬了个礼,扯着嗓子大声道:“报告团长,我们深刻反省了我们的错误,郑重向两位女同志道歉。下次在听到她们背地里说咱家嫂子,还有团长家的闲言碎语,就直接把人送到调解处,让调解处的人来公平公正的处理。”

孙建国闻言冷着张脸皱眉,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他家妍儿温柔体贴行事大方乐于助人,就没有一点不好的地方,爹娘也是和蔼慈祥,对外人只要能帮的就不会说个不字。这么好的人别人闲言碎语,还让底下的战士都忍不住去辩解,那绝对不是什么好话了。去家里通知他的调解员,根本就没说因为什么事,通知他一声就离开说要通知其他家属。

“简单明了的说说什么事,什么闲言碎语,怎么跟你们嫂子扯上关系了?她一个柔弱的女人,家里两个老人两个孩子要照顾,平日里连门都不串,哪里来的闲言碎语给人讲。”

年轻战士嘴皮子非常利索,昂首挺胸声音带着明显的义愤填膺,噼里叭啦就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他们回队里经过家属楼,正巧听到那两个女人说的话,气不过就上前理论了几句,两个女人见到他们听到明显的就心虚,扯着喉咙喊救命,不知道的人以为他们要对两个女人干什么坏事呢,就赶紧的围上来,然后就一起来到了调解处。

年轻战士把两个女人说的什么坏话,更是一字都没漏掉的在说了一遍。听的孙建国脸上的表情,就跟这大冬天的温度一样,就差没掉冰渣子了。馨妍的品行在孙建国看来,那就跟天上的太阳一样,没有一丝的缺陷。那两个女人的话里话外音,把馨妍整个贬到污泥里。孙建国从始至终都坚定认为,能娶到馨妍是他几辈子修的福气,他甚至没有勇气,更不敢去想象如果没跟馨妍结婚,他会过着怎样的人生。

孙建国扭头冷冷看向进门后,就没正眼瞧过的两个女人,年轻些的二十六七埋着脸看不清具体,年纪大些的三十左右瞧着面相挺老实。孙建国除了对馨妍之外,其她女人在他眼里,长的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没什么可留意的,尤其就是这两个女人,可恨的把馨妍贬的一文不值。

毫不掩饰怒意冷声道:“当兵的也是人,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保家卫国那是军人的天职,心怀宽广也要对人对事,要是连爹娘媳妇都护不住,被欺负了也只能忍气吞声,还当个狗屁的兵,还不如直接一头撞死得了,省得出来丢人现眼。”

一旁的士兵就没觉得孙建国的话,跟进门后前言不搭后语,听的只差没竖起大拇指,男人就要做到团长这样,对自己人那是坚持原则的护短,对待敌人那是毫无原则的打击报复。恩怨分明又不失原则,恨的人或许更恨,可崇拜的人只会越发的崇拜。

孙建国不理会办公室里其他人的表情,只阴冷的盯着那两个女人,冷道:“军人事事以服从命令为先,家中就有太多的事情顾不到。我媳妇一个女人,毫无怨言的替我苦苦支撑一个家,待人温和从不与人结怨。谁人背后不说人,背后说人坏话也就罢了,我只问你们从哪里听到这些话,我只找传消息的人,找不到事主我就不能拿你们怎么样,可我孙建国只要还在这个军区里,就会跟你们男人死磕到底。”

那个年长的女人有些害怕,她男人是五团的。两口子都好面子,这事本来就因为她们背后叨咕人坏话引起来的,要是被传出去那还有脸出去见人。一听孙建国的意思就是要去找家里男人的茬,哪里还能坐的住,要是被她男人知道她今天干的蠢事,首先就是一顿打跑不掉了。赶紧冲孙建国急慌慌解释道:

“这事我是真不知,就是跟周连长家的媳妇聊聊天,我跟你家媳妇又不熟,都是听她经常提起提起才知道的…那些事也都是她说的,跟我没关系,你要问就问她,没事我就回家去,家里还有不少都事要干呢。”

这女人本来卖了另一个人还有些心虚,可一想到这事本来就是如此,她又没有撒谎有什么好心虚的。本来还想着跟周连长媳妇交好,毕竟他媳妇的可是有门好亲戚,要是能拉拔一下,他家男人说不定在部队里能在进一步。可人分轻重远近,不一定能有用的交情,跟自家安定比起来,还是自己家安生太平更重要,反正就是没有这交情,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一旁坐着的王秀红恨的咬牙,她也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本来只是看到眼熟的七团的人,临时起意想挑拨一下,让孙建国跟凤馨妍名声臭了最好,就是不臭名声七团的人也会背地里说闲话,给孙建国找点麻烦,就是没料到那群七团的人,竟然那么拥护孙建国。看了那个女人说完不等其他人说话,就跟狗撵的兔子一样窜出去跑了的女人一眼。以后走着瞧,她王秀红可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人。

孙建国可不管王秀红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冷着脸上前几步,冷冷问道:“说,你好闲的蛋 疼,好端端的以讹传讹,我媳妇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你这样费尽心思的坏她名声。我媳妇样样都好长眼的人都能看到,想娶她的人能从军区排到吉省,那是我孙建国烧高香好容易娶回家,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我打小凤家二老就待我跟亲儿子没什么两样,别说我们现在是一家人,就算我没娶他们宝贝女儿,也一样会拿他们当亲爹娘孝敬。”

孙建国的话真心实意,王秀红梦里的前世,孙建国就是如此,把凤家二老当爹娘来对待。

“团长,我想起来了,这个女人去年当众跟你表白的那个,难怪我觉得有些眼熟,当初我们私下里还还羡慕你魅力不小,连文艺团的美人都看上你了。那是还觉得那女人可真胆大,敢对一个大男人表白。还好…不然你可就惨了,咱家嫂子那可是顶好的人,人品性格那是没话说的。”

其中一个士兵突然啊了一声插话进来,办公室的人都静默下来,王秀红被当众揭丑,怒的一张脸涨的通红。孙建国也经他一提想起是有这么回事,后来严首长家嫂子带着那个女人,亲自上门和稀泥。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他就说这个女人好端端的怎么跟媳妇过不去,原来问题搁在这里呢,对方显然就是怀恨在心,暗搓搓的来阴的。

孙建国是军人没错,军人光明磊落,但玩阴的他可不惧谁。“真是让我见识了什么叫没脸没皮,是哪个倒霉男人竟然娶了你这样的女人,长相一般心肠恶毒,真同情那个娶你的男人家的祖宗八辈,娶了你之后要天天被人挂在嘴里骂。”

七团的士兵哄然大笑,站在门口的一个男人,脸色青中透着黑,心中怒气直顶脑门,双眼冒火紧握拳头看了眼王秀红,可人是他媳妇就不能扔下不管不问。结婚前感觉王秀红除了有些小脾气其他还是不错的,可自从结婚开始,周兵就没一天舒心日子。他娘只有他一个儿子,辛苦操劳一辈子,跟他过在正常不过的事。可王秀红天天甩着脸子给他娘看,嫌他娘啰嗦又对她指手画脚管东管西。

周兵凭良心来讲,他娘一辈子节省惯了,见不得儿媳妇吃穿用度三天两头换新的很正常,本意也只是想让儿媳妇学会持家过日子,说来说去还是为了他这个儿子。周兵每次跟王秀红说让她体谅点老人的心情,两人就要吵几句嘴,骂他不疼媳妇只听老娘的话,当初就不该娶媳妇守着老娘过一辈子。多少次周兵都气的紧握拳头,硬生生的忍下怒火,没有对王秀红动手。

王秀红以前干的丑事,他当初也在场看表演,可以说是亲眼看到的,当时还觉得她有勇气敢于大胆的追求,后来首长夫人介绍两人认识,王秀红跟他解释过一次缘由,他就满心欢喜的相信了,周兵现在想想都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大傻叉。王秀红哪里是崇拜英雄,就是奔着嫁给人家去的,只是没想到人家早娶了媳妇生了儿子。

周兵顶着办公室里所有人的目光进来,那眼神比头上定了绿帽子还让他难受,恨王秀红不好好过日子,尽是给他丢人现眼,更恨他怎么就鬼迷心窍,蠢的信了这个女人的邪,娶了这个女人跟着丢人。硬着头皮他进屋,浑身僵硬的对孙建国敬了礼,紧咬后牙槽替王秀红收拾烂摊子,歉意道:

“孙团长,这事都是我媳妇的错,我带她向你跟嫂子道歉。今后我肯定会好好管教她,在不让她胡言乱语的乱说话。”

孙建国淡淡的看了周兵一会,肯定道:“你是五团的吧,我对你有印象,你能力不错有勇有谋。就是可惜娶了个搅家精,今后有你被拖后腿的时候,这事我可以不跟你媳妇计较,我就想知道你媳妇从哪里知道的。”

周兵心情五味交杂,不过他也不知道孙建国说的想知道什么,王秀红背地里说人坏话,周兵也不知道具体内容,因此也不清楚是王秀红自己编的,还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一刻,周兵突然发现,他对这个枕边的女人,其实一点都不了解。脸上毫不掩饰的不耐烦,扭头就冲王秀红怒道:

“把你知道的交代完,到底是听谁说的,还是自己胡乱说的,你还不嫌丢人现眼吗。”

本来见周兵来了还有些心虚的王秀红,被孙建国的话气的恨不得咬死他,周兵的态度和言语瞬间点燃王秀红的怒火。她心里对孙建国存着惧怕,可对周兵的态度从来只有高高在上的优越感,结婚后每次因为周老太婆吵架,也都是周兵先服软哄她。一个人的态度一旦形成习惯,就不能接受突然的位置对调。

“周兵你还是不是男人,你媳妇现在被外人欺负你不帮,反过来帮着外人欺负我。我不嫌弃你家农村的,家里穷巴巴的什么都没有,老娘尖酸刻薄整天就会挑我刺,深怕我抢了她儿子不孝顺她,你反过来敢跟我不耐烦。你不想好好过日子,那咱们就不过了,离婚。”

办公室的人都集体无语,调解处的人是想着本来简单的事,道个歉就啥事没有了,结果竟然闹到让人家夫妻吵架要离婚。七团的士兵,有媳妇的都觉得还是自家媳妇好,没媳妇的都一直认为娶媳妇还是去老实温柔的。孙建国则是觉得这女人简直就是不讲理无理取闹,谁挨谁倒霉妇。

只有被反骂的周兵,怒火攻心,加上一直以来压抑积攒的怒火,抬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力气之大,王秀红的脸被打的就肿了个巴掌印。王秀红先是捂着脸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她没想到周兵竟然敢打她,还是当着孙建国和这么多人的面动手打她,连着今天所受的耻辱,高高在上的自尊心怎么可能接受。

良久王秀红回神,就扯着嗓子尖叫出声,就算有调解处的人拉着,尖锐的指甲也挠了周兵几把,把周兵的脸挠的半花。就是拉架的调解处的人,也被王秀红给挠了几道口子,顿时,整个办公室都被女人的叫骂哭嚎充斥。

作者有话要说:十二点之前还会有一章,还差了三千字的任务呢。

第99章

孙建国快天黑才回去,到家里时,馨妍跟曲红霞正在做完饭,两个孩子跟凤天幸在堂屋里玩。孙建国先到堂屋里亲了亲孩子,才去厨房里让曲红霞去休息,他帮着馨妍做饭。曲红霞见孙建国坚持,乐呵呵的去堂屋里看孙子。年轻夫妻都喜欢独处,说说贴心话,他们老人都是过来人能理解。

晚饭馨妍做的清淡,补身体也是有讲究的,中午孙建国陪客,就该吃了不少荤食,晚上在吃肠胃也会承受不住。荤素适中两厢得益,才是上策。红薯粥馒头和腌菜,又炒了个发的豆芽,一个鱼头炖豆腐,一家人吃足够了。爹娘晚上一般也只是腌菜就着,吃上一碗粥一个馒头,馨妍自己一碗粥半个馒头就差不多饱了。

两个孩子晚上也不能吃太多,人太小吃多了不利于消化,鱼头豆腐汤就是特意给他们做的,在喝点粥基本就差不多了,剩下的孙建国包圆也饱了。吃过晚饭,凤天幸曲红霞跟孩子都梳洗好,又带着两个孩子去东屋睡,用意非常明显。饱暖思淫,这话一点都不假。

孙建国回来的头两天,因为伤亡士兵的事愁闷烦躁,可下午去调解处走一趟,发了通脾气看了场热闹,胸口的郁气基本散了。心情恢复过来。跟馨妍梳洗好躺在床上,搂着馨妍鼻端嗅着馨妍身上的淡淡清香,浑身热血沸腾的燥热起来。一双大手就没闲着,馨妍被他揉捏的越是软如水,孙建国越是硬如钢铁。

百炼钢化作绕指柔不在乎如此,馨妍被孙建国折腾了半夜,孙建国总算放过她,给她清洗干净后,紧紧搂在怀里睡觉了。第二天馨妍一觉睡醒,外面已经日上半空,听着院里乐之和爹娘的笑声,馨妍红着脸颊才发现孙建国也没起床呢,自己正趴在他胸口被他的双手搂着,现身两人也相错交缠一起。

馨妍两人亲密的肢体接触,馨妍甚至能感受到股间的孙建国的坚硬,在主人熟睡时都不忘记叫嚣着自己的存在。想到昨晚被抱着这样那样的床事,馨妍脸颊热了起来,推了推搂着她的孙建国,爹娘跟孩子早都起床了,窗帘缝隙里透着的光线,应该已经九点左右,早饭早就该吃过了,他们两个却还在床上赖着,发生了什么事不用猜都能知道。

孙建国睁开眼睛迷糊了片刻就回神,低头看着脸颊通红望向他的馨妍,心头一热心猿意马,就亲上馨妍水润带着娇羞的大眼睛,小兄弟也开始动作起来。馨妍又羞又急,声音带着颤音小声道:

“爹娘跟孩子都在外面,快些起床了,没羞没臊的懒床,当心你儿子都笑话你。”

孙建国不为所动,亲到馨妍的耳边,小声耳语无赖道:“反正已经起晚了,在晚一会也没什么,宝贝,媳妇,小乖乖,我动作小心些,咱们…嗯…”

馨妍不肯,孙建国就自顾自的开始动作起来,昨晚他在馨妍累睡着后给馨妍清洗,两人都是坦诚相见的搂着睡,这更方便孙建国得逞。馨妍被撩拨的更加软绵,又担心动作有声音传到院里,只能紧张的被动承受,不敢发出一丝□□。

馨妍情绪紧张,身体比以往却更加敏感,紧咬孙建国的桃源差点没咬的孙建国发狂。明明是寒冬腊月,被窝里两人身上都一层汗湿,半个小时后。在馨妍紧咬孙建国肩膀上压住喉间的□□,孙建国也终于忍不住释放了全部热情。两人小口不发出声音的急喘息着,孙建国疼宠的抱着馨妍两人休息了十分钟,孙建国才爱怜的亲了亲馨妍的额头,不舍的送开馨妍起床穿衣。

馨妍穿好衣服跟孙建国从屋里刚出来,院门口晒太阳的顺之就小跑过来搂住馨妍的腿,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家娘亲,把馨妍看的心里愧疚又不好意思。孙建国伸手把顺之抱进怀里,呵呵笑着亲小儿子,被顺之扭头躲开,嘴里含着娘亲伸手要馨妍抱。凤天幸曲红霞拉着乐之也进了院子里,乐之早上醒来没见到馨妍,这会也松手往馨妍这里跑。

曲红霞笑着道:“饿了没?锅里给你们留了饭菜,先吃点垫垫,今个年三十中午在多吃点。去年三十建国没在家,今年咱们家总算能一起过年了。早上吃过饭春妞来家里,说晚上来家里咱们一起去看表演,也不知道今年过年表演什么节目。”

孙建国让馨妍坐到凳子上,才把顺之递给她,笑着看乐之也趴在馨妍腿上,歪着脑袋傻笑,嘴里回着曲红霞的话,人往厨房去端饭菜。

“每年的表演基本都大同小异,□□歌跳舞舞台剧,今年过年没雨没雪路好走,晚上吃过饭穿厚点,咱们给乐之顺之点上纸灯笼,撑着花灯一起去会堂看表演去。”

过年就要热闹才有气氛,凤天幸也点头,一年难得一回的看表演,去年两个孩子太小,今年再去看表演就知道热闹了。“就这么说了,咱家乐之顺之还没见过表演呢,等年后出了正月。我打算回京都一趟,咱家的房子铺子也该去看看了,二三十多年没回去了,也不知道都什么样了。”

凤天幸早就有回去的念头,只是被耽搁了,现在孩子也好带了,孙建国暂时也不会在出任务,这个时候去正好合适,家里也能放心有人照看。可凤天幸已经是七十岁的人,就是身体硬朗,馨妍也不放心他长途跋涉的一个人去京都,轻咬唇角,求助的看向端饭菜回来的孙建国。孙建国一样不放心凤天幸一个人去,把饭菜放到堂屋里的桌上,想了想道:

“爹,你一个人去我跟妍儿都不放心,要不这样吧,过了初四我陪你一起提前去,从吉省到京都坐火车也要两天,部门工作的基本都已经上班。不成的话咱就趁早回来,反正有没有那些东西咱们该怎么过日子还是怎么过日子。不过我觉着咱家的房子铺子不一定空着,这么多年你跟娘都没回去看过,就是那些领导给你保证过,这么些年你们没回去,也不一定还记得,视情况而定吧。”

馨妍冲孙建国笑,也赞同道:“建国哥说的对,那些身外物有没有咱们家都一样的过日子。不让你去你也心里惦记,不去去一趟看看情况,房子还在的话就重新立了房产回来,不在了也就罢了。建国哥陪你去也好,有他跟着一路上都有照应,到了京都有事他处理你也轻松些,这样我跟娘也能放心。”

曲红霞点头,眉头总算松开:“一把年纪还当自己是小年轻呢,两个孩子说的对,去看看情况,有没有都无所谓,也了了你一桩心事。不过,你到了京都,就先去找当年的那几个老首长,他们要是有心,咱们也算给孙子留了娶媳妇的房子。”

凤天幸叹气,还是点头同意了,心里也暗暗想着既然这次去了,怎么也要把房子都讨回来。房产的地契,还有当年那几位领导的签字保证书,他可都好好的保存着呢,这是赖都赖不掉的。

早饭吃完孙建国就动手麻溜的剁饺馅,馨妍跟曲红霞两人和面擀皮包饺子,中午烧了六个菜,煮了一锅水饺。馨妍早饭吃的晚,中午也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几个水饺就吃不下了,专心的照顾乐之跟顺之吃饭,一边听爹爹说起京都的房子,一套三进的四合大院,哪里说是凤家的祖宅也不为过,凤天幸就是在那院子里长大。

还有一处位置清静的别墅,院子有两亩地的面积,以前凤天幸跟外祖都用来种草药,三个铺子位置也不错。只是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可能早就已经物是人非了。晚饭的一通感叹,凤天幸多少有些伤感,曲红霞也跟着忆起往事,跟着感叹起来。

馨妍心里也有些心酸,安慰爹娘道:“爹娘过去的事早就过去了,没得为这些事费心神。就是这次去京都,要是能拿回房子顺便就休整一下,以后咱们每年去住上一段期间,拿不回来也没什么,咱家又不缺吃喝,乐之,长大了自己去博前程,用不着咱们操心。你们二老跟我们一起过日子,安享儿孙绕膝的福,咱们一家人在哪里都是家。”

凤天幸曲红霞都笑眯了眼,馨妍跟孙建国见他们总算开颜,也跟着送了口气的站起来。乐之顺之见大人都笑,小家伙一个含蓄的抿嘴笑,一个咧着嘴哈哈傻笑,逗得大人笑的更欢。之前的伤感一扫而空,吃过饭没多久,孟浩平戴春妞带着两个打着纸灯笼的儿子来孙家,引得乐之跟顺之围着看灯笼。

凤天幸从屋里拿了两个糊着红油透明纸的灯笼,先把灯笼罩拿掉,在竹条户型提手固定住的木底座上,把小细红蜡烛点燃黏上,再套上灯罩先递给了顺之,在给乐之的也点燃,两大两小四个孩子,各自提着自己的纸灯笼,凤天幸不放心的跟在乐之顺之身边,乐呵呵的看几个孩子摇晃着灯笼,走在大人前面往会堂方向走去。

玩过纸灯笼的人都知道,灯里的蜡烛只用蜡滴黏住,蜡烛并不稳当,性格使然,乐之的灯笼被他摇的太剧烈,蜡烛倒了,用细竹条和透明红油纸糊的灯罩瞬间就被引燃。乐之愣了,被爷爷拉住不让他去拿,才回神哇的一声嚎了起来。

谁知乐之这边灯笼烧着刚嚎,那边孟家小儿子的灯笼也烧了起来,也喊着他娘哭起来。戴春妞跟孟浩平管孩子哄不住就打,孟家小儿子屁股挨了两巴掌,哽咽的多拿了两毛钱的压岁钱,抹着眼泪羡慕的看他哥小心翼翼的打着灯笼。

孙家没就没有打孩子的习惯,凤天幸曲红霞两个那是怎么疼都嫌少。这么小的孩子还不知理,也说不通理,馨妍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引导。而孙建国,他一直都觉得他大老粗一个,教孩子的事爹娘跟馨妍绝对比他懂。再说了,孙建国也是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自家孩子怎么好,甚至还觉得小儿子都太乖巧了。

两个孩子都很少哭,乐之也就是干嚎嚎,被凤天幸搂在怀里,哄着家里买的还有几个灯笼呢,就是防备灯笼烧了小家伙没得玩。乐之哼哼的撒娇不嚎了,顺之就把自己的灯笼递给他,乐之立马就乐了起来,接过灯笼继续大大咧咧的摇着玩,对烧了的灯笼一点都没上心。

没了灯笼的顺之,伸手想让馨妍抱,走了这么远他有些累了。孙建国伸手,就把他给抱到怀里,在顺之脸上赶紧的亲了一口,非常自豪跟身边的馨妍笑道:

“咱家顺之就是乖巧懂事,你看乐之,还是当哥哥的都不知道让着弟弟,等在大些就得教他,哥哥可是要负责保护弟弟的。”

馨妍无奈轻笑道:“都是一岁多的孩子,能懂多少道理,长大了自然就明白了。”

孙建国立即点头,可还不等他表示媳妇的话都是对的,那边乐之又把灯笼给烧了…这没长记性的熊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没修…捉虫…

第100章

在军区过的第二个年,温馨和乐融融,家人脸上的笑容,都让馨妍倍觉窝心。年初一不能动大物件,开抽屉开柜子容易散了福气。而年初二家里有属龙属蛇的家人,也不能动针.刀.剪,冲属相。年初三早饭后,馨妍就给孙建国和爹爹收拾好一套衣服带着,晚上又做了甜的咸的糕点,让他们带着路上吃。

穷家富路,在馨妍拿了两千块钱给孙建国,让他带在身上有备无患。两千块钱对普通家庭来说,那就是一大笔巨款,就是孙建国也吓了一跳,才知道家里的钱都没存起来。所以拿着证明信去买从吉省到京都的火车卧票,顺便存了三千块到存折上。之前借给退伍战友做生意的钱,对方用了大半年就还了,所以家里现在有六千的巨额存款了。

去京都的火车卧票还不到十块钱,孙建国大致算了算来回的车费,就是加上吃住一百块钱已经顶天了,哪里能用的了这么多钱。带这么多钱在身上,反而要提心吊胆担心丢了或者被偷了。

要是只有爹爹一个人去,馨妍肯定会有这些担忧,但现在孙建国跟着一起去,有他在寻常的小毛贼根本进不了身。馨妍特意在孙建国棉衣里侧缝了内兜,钱放里面就不担心会不小心弄丢。临别的当晚,孙建国精力充沛的又把馨妍折腾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背着行李包,提着一布兜子的口粮,跟硬要背着军用水壶的凤天幸,两人就一起出发了。

馨妍跟曲红霞在家里,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两个男人都不是没出过门的人,不用担心被骗被拐,馨妍准备的吃食荤的素的都有,火车上也有开水喝,票特意买的卧铺,也不会让两人旅途没法休息过于疲惫。就是随身带的钱也充足,不用紧巴巴的算计着花…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孙建国跟凤天幸两人一路平安顺利,两天一夜的火车时间挺长,不过因为买的卧铺,整天的时间除了吃喝上厕所外,都躺在床上睡觉休息,并不会觉得多累。吃的方面,馨妍给两人带的卤肉千层酥还有麻花糕点,还可以在饭点时,去餐厅那节车厢买几份米饭回来,配着卤肉和腌菜吃味道特别好。

两人一路轻松的到了京都,下火车时是晚上,两人索性就在火车站附近的招待所里要了个房间,用热水梳洗再泡泡脚,好好的休息一晚,第二天坐车的不稳定疲乏感消失,两人都精神奕奕。二三十年没回京都了,京都的变化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毕竟是历史古城,历史遗留下来的古迹依旧屹立在原地。凤天幸压下心头的感叹,带着带着孙建国先去找了他记忆中的房产,至少要先了解大概一下情况。

结果,两人一天挨个跑下来,三进出的四合院在京都北城区第一户,里面住了不少的人不说,还被加盖的房租子弄的乱七八糟。别墅以前靠近京都主城边缘,那时的边缘现在也成了四环位置。别墅里住了几户人家,别墅前的几亩空地,也面目全非的成了一一片居民区。几个铺子倒是没有做生意,可一样被人占着,二楼住人一楼放杂物…

就算有心里准备,凤天幸也是沉着脸心头冒火,他不介意有人住,可面目全非的房子彻底把他记忆中的一切过往全部打碎了。唉声叹气晚饭都没吃多少,凤天幸胸口的郁气始终不能释怀。孙建国也无奈,二三十年的时间能改变太多的事,就是放在他们家身上,也已经是两辈人的过程了。

“爹,来的时候妍儿就说过,不管拿不拿的回来有没有这些东西,咱们都一样过日子。要是你为这事气病倒。回去后妍儿肯定要恼我没照顾好你。咱们明天挨个上门,去找你说的那几个老领导,这事也只有他们愿意出面才能有个结果。咱们自己上门去要,根本不会有人理咱们,就是有地契也没人会认。不过,我觉得那些老领导的地址肯定不好找,就是找到了咱们不上门,也不一定能见到人。”

早几年反实权运动闹得太凶,打倒了一批人,牵连了一批人,尤其是大城市,闹到后来根本没人记得初衷,都跟斗红眼的公鸡,见到不顺眼的人就掐,有的人沉寂下去,有的人蹦跶出来。这个时候他们拿着房契去收房子,占了房子的那些人太多,他们两个人寡不敌众,没有外力的情况下,会被一群为各自利益的人联合起来对付,一个弄不好两人都别想全须全尾的回去。

凤天幸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叹气道:“明天去试试吧,没那些房子虽说一样的过日子,可终究意难平。现在看到了房子的情况,更不可能咽下这口气了。”

孙建国也没办法了,这里是京都,他只是一个地方军区里的小团长,在这里也没人会买他的账…真是让人无力又不得不接受的现实。

远在千里之外的人的动作馨妍不知道,送走了孙建国跟爹爹去京都。馨妍跟戴春妞初六上午,就开始动手做粉脂。年前停的早,年后就要提前做,有生意就没有往外推的道理。而且在军区里过年,除了男人工作上的同事,也没其他亲戚要走,过了初二该拜年的也已经拜过了。孙家要拜年的人家也就那几个,初一一天就溜一圈了。

孙建国跟馨妍没结婚前,空闲时间会去严首长家,自从两人结婚后,孙建国自在部队里有没有跟严首长来往馨妍不知道,但在他们结婚后两年的时间里,两家走动的次数其实并不多,也只有过年照例去拜年。以馨妍的性格,不至于跟严太太相处不来,可对着一个总若有若无的带着对自己不喜情绪的人,还不如离得远点,彼此都不给双方滋生矛盾的机会。尤其后来还多出了王秀红,孙家不尴尬严太太却会尴尬不自在。

枕头风的威力不小,但男人之间的工作关系仅仅靠着枕头风,也起不到太多的作用。严师长没死在枪林弹雨的炮火中,还坐到现在这个位置就不会是个傻子。严太太就算是想挑拨,也要有足够的借口跟理由,反而是孙家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牵连。可以说,馨妍一直把孙家放在舆论的制高点,从根本上就确立了自家的舆论偏向。

家里的两个孩子越来越大,在堂屋里做活总觉得有些折腾不开了。馨妍现在就已经打算,等孙建国回家,让他在厨房对面的墙边,贴墙盖个一米五宽的棚子当工作间。院子里虽然变小了,不过晾衣服还是很宽敞的。每次在堂屋里做粉脂要一天几次来回的收拾,折腾的太麻烦不说,也影响做粉脂的速度和数量。

搭棚子也是要讲究的,工作的台面要方便做事,台面下面的空间也要合理利用起来,能放置包装盒跟材料,还有需要用到水浸泡的水槽,以及引进来的自来水管。馨妍在院子的墙边看了一遍,大致的计算了一下院子里的空间,心里对棚子的长度和宽度都有了大概规划,才用铅笔在白纸上画了图。靠墙边的防水问题,也想了片刻一并的仔细标准下来。

需要用到的砖瓦和说话石板,等孙建国回来让他这个当家做主的男人去操心吧。连着忙了整整十天,馨妍跟戴春妞做了四百份才停了,这次孟浩平跟着一起去的。戴春妞每个月一百块钱的工资,活轻轻松自在不说,一个月才做半个月的活。一百块钱是什么概念?前两年军区安排了一批军嫂工作,一个月的工资才二十多块钱。

只要脑子没坑智商在线,都知道是孙家特别对他家的照顾。孟浩平一个大男人,也说不出什么肉麻兮兮的话,可孙家的照顾和情谊,他都记在心里,只要有用得到他孟浩平的地方,就绝没有二话。所以听戴春妞说又要去吉省送货,孟浩平特意请了一天假,帮着搬货物跟着一起去吉省看看。男人不在家是一回事,在家里不跟着去看看也不放心。

馨妍对多一个人去没什么意见,她跟戴春妞两个人合力抬着的货物,人家孟浩平一个人就能扛起来,真的剩下馨妍不少都力气。可以说说门熟路到吉省供销社后,刚巧碰到在供销社里溜达的秦主任。见馨妍来送货,秦主任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当场轻点了或许让人放上架,就热情的请馨妍跟孟浩平两口子一起上楼喝茶。

以往来送货,送一批货就结上月的账,每次都公事公办,秦主任态度热情,可没有今天这么热情,热情的略显谄媚。一行人到了四楼秦主任办公室,秦主任让几人坐下歇脚,他自己拿了搪瓷缸给众人倒茶。馨妍接过搪瓷缸拿在手里把玩,并没有跟孟浩平两口子一样喝,她并不习惯用陌生人的杯盏和碗筷,这是前世就遗留下来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