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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是公公婆婆的来信,褚湘还有些紧张,她结婚后认真看了起来。

他们在信里向褚湘问好,病并表达了不能回国参加婚礼的遗憾,并期待能尽快相见。

“瑾铖说你是一位温柔善良的好姑娘,我很盼望着见你一面,瑾铖的父亲已经着手筹备回国事宜,相信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信是婆婆写的,从信中能看出她是一位温和的长辈,褚湘的注意点放到了信的最后,他们可能要回国的话上。

“爸妈要回国?”

瞿瑾铖点头,“他们早就想回来了,当初因为战乱才离开,现在国家解放,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落叶归根,这是他们的愿望。”

褚湘怕自己理解错,再次求证道,“回来的意思是,以后就不回M国了?”

“是,毕竟我们是炎黄子孙,国外再好也比不上故土亲切,我现在的情况不能回M国,父母非常思念我们,这才想着回来。”

瞿瑾铖也知道,他现在的身份非常特殊,不能轻易离国,更不能再回M国,他跟父母已经三年没有见面了,特别是这次结婚他们没能赶回,加速了瞿长儒回国的决心。

瞿家已经富贵了数百年,瞿长儒举家移民后在M国做生意很成功,积累的财富子子孙孙都花不完,他准备回国后重修祖宅,免得哪天到了地底下也要被祖先痛骂不肖子孙。

瞿瑾铖憧憬着家人团聚,褚湘则是冷汗涟涟,这种时候,公公婆婆要是回国的话,绝计逃不过那场祸事。

瞿瑾铖有科学家的身份护身,当年回国时已经选择回了国籍,勉强能保住不受伤害,如果瞿家一家人都从M国回的话,事情可就不能确定了。

褚湘的脸色迅速苍白起来,瞿瑾铖见了,皱眉摸上了她的额头,“不发烧,怎么突然脸色这么难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褚湘摇了摇头。

“那,你知道爸妈什么时候回来吗?他们回来是回浙江还是留在首都?”

“现在不确定什么时间回,M国还有生意要处理,全盘脱手不是件容易的事。回国后他们肯定回浙江,那里有祖宅,这么多年以来,父亲的愿望都是重振瞿家家风。”

瞿家祖上靠布庄发家,后来子孙们参加科举入朝为官,民国时候,瞿家开了工厂,瞿长儒也在政府做事,是标准的大户之家。

当年离开一是战事激烈,另一个也是因为瞿长儒得罪权贵,怕家人受牵连,刚巧因为家中生意,认识一位M国商人,在对方的帮助下才得以举家移民。

褚湘松了口气,不回立刻回来就好,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只要拖过半年,局势就会渐渐明朗起来,到时候不用自己说,瑾铖也会劝说家人的。

吃完早饭瞿瑾铖开车送褚湘去学校,今天是期末考试,考完试阅完卷也就意味着暑假的开始。

“今天大家要认真读题,千万不要粗心大意丢分,考完后仔细复查知道吗?”

考试前,褚湘特意去班上交待了一番。

因为粗心大意、审题不清而失分,是那个年代学生的通病,她自己上午的时候老师就一遍遍声嘶力竭的提醒,现在她当了老师,心情同样如此。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褚湘的提醒起了作用,四年二班的数学考试成绩非常好,再一次遥遥领先于四年一班,也是首都所有小学,四年级数学成绩最好的班级。

“褚湘同志,你的优秀是有目共睹的,现在呢有个情况要告知你,下学期你就不用来我们红旗小学了,你的工作关系将转移到清大附属小学。”

校长找褚湘谈话前褚湘还有些纳闷,特别是让她下学期不用来了,她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没想到后面峰回路转。

校长打开抽屉,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她,“这里面是调令。”

“说实话,我是真的舍不得你这样的人才离开,以你的能力,别说小学,教初中高中都是绰绰有余。”

特别是褚湘文艺上能力出众,排练的话剧可是受领导赞赏的。

但他也明白,优秀的人才不会一直埋没在这里,这不,才一年的功夫,上面就直接下了调令了,看褚老师的样子,似乎她自己还不知道这事儿呢。

褚湘当然不知道,但她隐隐约约猜到跟瞿瑾铖有关,毕竟瞿瑾铖是清大的客座教授,另一个,陈瑛当初也提过要帮她换工作的事,就是不知道因为谁的关系。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后,褚湘先回了趟娘家,她早上离家跟瞿瑾铖说好,让他下班来大院接自己,顺便陪父母吃顿饭。

褚湘到家的时候陈瑛还没下班,褚湘也不闲着,动手做起了晚饭。

夏天烦闷,她准备做凉面吃散散气,切黄瓜丝、焯豆芽,还煮了黄豆、切了榨菜备用。

“吱呀”一声门响,陈瑛回来了。

“哎,你今儿怎么回早了?”

褚湘工作负责,一般都是晚下班的。

“我放假了,没事就要回来。妈,我跟你说个事儿,我的工作调动了,下学期就去清大附属小学教课,不在咱红旗小学了。”

“啊?怎么突然调了,之前没听说啊。”

陈瑛第一反应就是,工作调动后,女儿以后就不能常回来了。

“这是女婿给你安排的?”

陈瑛的想法跟褚湘一样,也以为是瞿瑾铖给安排的。

毕竟清大附属小学离他们小两口住的地方近,女婿又是在那教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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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我还真不知道, 有一次路上遇到蔡校长他倒是问了我两句,我当时也没多说, 就说你在红旗小学。”

瞿瑾铖英挺的眉微皱,显然并不清楚这件事的原因。

褚湘又想起方琳曾经提过, 要帮她重新安排工作的事。

“我确实跟组织上提过一次, 后来吧, 不瞒你说, 我把这事忘了, 说不准是组织体恤你们小夫妻,这才特意把你调来这边。”

现在也只有这一个答案了,但不管怎么说, 她还是得谢谢方琳,估摸着还是方琳的话起了作用, 否则领导们多忙啊,哪会随时关心自己这么点小事情呢。

“琳姐, 我还是得谢谢你,你一句话帮了我老大的忙。”

方琳摆着手说,“这有什么, 原本就该互相帮衬的,你看你平时做了好吃的总往我这送, 把他们三喂的,都成小肥猪了,瑞师最爱吃你做的那些小点心。”

方琳说的自然是她的三个孩子,其实他们夫妻祖籍都是浙江的, 口味上跟瞿瑾铖差不多,有时候褚湘做了什么好吃的就送一份过去,方琳有什么好吃的也会送过来,邻里关系就这样一来一往的,越发和睦。

暑假开始,褚湘就过上了全职主妇的生活,洗衣做饭养花收拾屋子,抽空做点小手工,罗瑞师最爱来她家玩。

每天一早,瞿瑾铖上班去了,罗瑞师就带着她的暑假作业过来,午饭都跟着褚湘解决。

偶尔方琳有工作要处理时,就把三个孩子委托给褚湘照顾。

方琳是音乐学院的老师,按道理也是有暑假的,但音乐学院经常有对外的演出活动。

“有你在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以前,我拖着三个孩子有多辛苦。”

“我能想象到,带孩子实在是太累了,特别是你这样的事业女性,身边还没有长辈帮衬的,简直是难上加难。”

褚湘曾经帮自家表姐照顾过两岁大的小侄女,那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差点没把她累瘫了。

她真不明白,为什么一丁点大的小娃娃,能够爆发出如此惊人的能量。不仅四处跑四处攀爬,还会提出各种不合理的要求,她当时就想,难怪那么多人结了婚不愿意生孩子呢,没有足够的耐心和爱,真的没办法照顾好孩子,分分钟让人暴走的节奏。

在那之前,她可一直认为自己性格足够包容,结果呢,仅仅是面对一个孩子就完全破功了。

这天罗瑞师像往常一样带着作业来瞿家,她已经六年级了,下学期就要升初中,鉴于父母哥哥都是学霸,她对自己的要求也是非常高的,每天自觉做暑假作业,并且准备完成暑假作业后预习初中课程。

通常遇到理解不了的题目,她会寻求褚湘的帮助。

“湘姨,这道题我不会。”

罗瑞师说的是一道应用题,题目是,把一条细绳先对折,再把它所折成相等的三折,接着再对折,然后用剪刀在折过三次的绳中间剪一刀,那么这条绳被剪成几段。

褚湘看了题目,对于六年级的学生来说,确实有些复杂,作为名牌大学毕业的优等生,褚湘很快就想到了解题思路。

“这个啊,你先考虑将绳子对折平均分成两份,再把它所折成相等的三折,这就相当于把绳子平均分成了六份。再对折,绳子就平均分成了十二份,用剪刀在折过三次的绳中间剪一刀。”

褚湘边说边拿着绳跟剪刀给她做演示,“这里要考虑对折后有两个端点,十一个拐弯,因此绳子被剪成了十三段,你可以数数看。”

罗瑞师数了数,确实有十三段绳。

“湘姨,你可真厉害,什么题目都难不倒你。”

“等你长大了,学习的知识越来越丰富,这些题目也难不倒你的。”

“湘姨,咱们今天中午吃什么呀。”

褚湘想了想,家里有鸡肉有蔬菜,要不就吃鸡丝汤面吧。

“好啊好啊,听起来就很好吃。”

对罗瑞师来说,湘姨做的饭都好吃,对褚湘来说呢,这可能是小孩子的通病,总觉得别人家的饭比自家好吃的。

“那你继续做作业,我去做饭。”

褚湘拍了拍罗瑞师的头,转身就进厨房忙活去了。

鸡胸肉切成丝,翠绿的烫青菜,流心煎蛋,配上奶白的汤汁,两碗香气扑鼻的鸡丝汤面出炉了。

“哇,好棒啊!”

罗瑞师拍着手跳起来,嘴巴里已经忍不住开始分泌口水了。

“等等啊,还有香油香醋,你相加可以加上。”

除了面条,褚湘还做了碗拍黄瓜,又酸又脆,可开胃了。

罗瑞师滴了一滴香油,鸡汤的香味再混上芝麻的浓香,一口吃进嘴里,幸福感直线上升。

她本来就是个小孩子,每天无忧无虑,除了家中姊妹偶有矛盾外,没有任何烦恼,现在连那么一点小烦恼都没了,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

刚吃完饭方琳到了,她刚做完饭,过来看女儿回不回去吃饭,看到女儿吃的油光发亮的小嘴,就知道自家又省口粮了。

“我看你对瑞师这么好,等自己有孩子了,肯定是个好妈妈。”

不说别的,就做饭这点,方琳自认比不上褚湘。

褚湘思索片刻,回想起跟小侄女相处时的情景,觉得自己就算有孩子了,也不一定是个慈母。

慈不慈还得看孩子听不听话,如果是非常淘气的,慈母多败儿,慈爱反倒会害了孩子,少不得要当个虎妈了。

提到孩子的事,方琳这么高知的女性也不免八卦起来。

“你们结婚几个月了,有动静了吗?”

当年她跟罗铭盛结婚,第二个月就发现自己怀上了。

“没有,我们不着急,随缘的。”

褚湘随口逃避了话题,虽然是自己决定暂时不要孩子,但这种事也不能随意跟旁人说,毕竟,这是他们夫妻间的事,旁人不一定能够理解。

那天跟她妈提过后,她妈有空就逮着她劝,让她早点生,别犯孩子脾气,别让瞿瑾铖着急等,所以工作调任也不是件坏事,起码不用再听陈瑛那些劝着生孩子的话了。

…………

M国,瞿长儒从车上下来,沉着脸进了家门。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这个麦肯锡,知道我急于脱手,竟然联合其他人压价。”

瞿家在M国的生意非常成功,价值一千多万美金,在他急于脱手之际,昔日的合作伙伴竟然联合他人压低价格,这让他非常气愤。

“做生意不都这样嘛,无奸不商,你当人人都跟你似的,那么忠厚善良呢?瑾铖他们来信也说,别着急,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不在乎这一时半会。”

前几天他们收到了国内的回信,一封是儿子写的,一封是儿媳写的,收到信后,杜韵仪对儿媳印象非常好,入眼一笔小楷,干净整洁,言辞也温婉有礼,字如其人,能写那么一手好字的姑娘,绝对是个有气度的好姑娘。

瞿长儒知道这不是着急就能解决的事,更多的还是为麦肯锡的“背叛”而生气。

“原本我是愿意让一部分利益,他们搞这么多动作,那我还一分不肯退了。一千五百万美金,一分不能少。”

生意上的事杜韵芝向来是不管的,也不大懂,自然是丈夫怎么决定就怎么办。

而瞿瑾逸呢,他新交了一位女朋友,正是热火朝天的时候,压根就不想回国的事。

来M国时他年龄小,老家的事早就忘的差不多,他又是跳脱的性子,M国这种推崇天性自然的国家更适宜他生存。

瞿长儒就常说,“你这种性子,要是在祖宅,是要跪祠堂受加法的。”

所以家里生意谈不拢暂时回不了国,他不仅不生气,反倒非常庆幸。

回国了家里肯定逼着他结婚,他暂时还不想为了一朵鲜花放弃整片森林。

杜韵芝常常劝他早日收心,他就拿他哥出来当挡箭牌。

“我哥还没结婚呢我着什么急啊!”

现在他哥结婚了,他也换了套说辞,“我哥三十多结的婚我着什么急啊。”

杜韵芝拿这个小儿子真是毫无办法,只能由着他去。

幸好大儿子是个好的,以前说不想结婚,现在也找到了心仪的妻子,就等他们小两口生下一儿半女,他们瞿家也算有后了。

而此时被“寄予厚望”的小夫妻呢,确实做着一些夫妻间羞羞答答的事,但他们做这些仅出于彼此的爱与渴望,无造人之意,恐怕要让杜韵芝失望了。

这天瞿瑾铖难得休假,两人在床上耳鬓厮磨了半晌,八点多钟起床吃早饭。

“我在家待的快生霉了,咱们今天出去走走吧。”

暑假已经进行了一个月,瞿瑾铖工作忙,期间还出差十天,大部分时间褚湘都是自己给自己找乐子。

“行,吃完了咱们就出去转转。”

附近有个菜市场,菜市场附近就是花鸟市场,首都的天气四季分明,冬天寒冷非常,夏季炎热非常,正午时分一颗鸡蛋放外头都能蒸熟,自然不能外出,能出去走走的只有清晨与傍晚后。

吃过早餐,两人并肩出门,褚湘还戴了一顶太阳帽。

白格衬衫,黑色阔腿长裤,米色皮凉鞋,米色帆布包,米白色太阳帽,麻花辫,手腕上戴着棕色皮带手表,这打扮就是放到2120年都不过时,有种复古美。

或者说,只要人长得好看,怎么穿都是经典。

两人说说笑笑出门了,男俊女俏,走到哪里都让人多看两眼。

“瞿主任,今天休假呢?”

“瞿同志,褚同志,你们这是出门呢?”

有了大约一刻多种,终于走到了菜市场,市场里有新鲜的蔬菜、肉类,还有各种应季水果,个头大的西瓜,圆滚滚的葡萄,散发着香气的水蜜桃,褚湘各样买了些,还买了五花肉跟新鲜的蔬菜,准备回去做蛋饺吃。

逛完菜市场两人顺路去了花鸟市场,漂亮的笼子里各种各样的鸟儿,有兔子、猫、狗等动物,褚湘看中了一盆紫粉色的小花。

“老板,这是什么花呀?”

“哦,这叫美女樱,花期可长咧,一开开半年不谢。”

褚湘对这小小的花朵爱不释手,回头对瞿瑾铖说,“瑾铖,咱们买一盆吧?”

瞿瑾铖看着她愉快的笑脸,哪有不同意的,当即就从口袋里掏出钱来,“老板,这一盆多少钱?”

“这不贵,连盆给你算三块六毛吧。”

三块六毛对瞿瑾铖而言自然是不贵的,作为科研工作者,他的工资加上津贴,远比一般人高,但普通城市工人,一个月不过二三十块的工资。

褚湘判断,这老板肯定坑他们了,毕竟这花不是什么名贵品种,如果很名贵的话,她不可能不认得。

“太贵了,要不咱先别买,到别处看看。”

褚湘拉住丈夫付钱的手,有钱也不能当冤大头啊,咱的钱也不是那么容易挣的。

她一个月也才四十九块钱的工资呢。

瞿瑾铖没想到妻子阻拦自己付钱,但他是个以妻子为主的人,妻子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顺势就收回了付钱的动作。

那卖花的老板急了,忙开口挽留道,“哎,你别走了,你诚心要我就再少点儿,两块八,不能再少了,你看这花盆质量多好,清河瓷厂拿的货,整这么一盆花也老废功夫呢。”

这么一还价就少了八毛,一斤肉回来了,褚湘这才松了口。

“老板,你早这个价不久好了,做生意得实诚,别总想着坑人呐。”

瞿瑾铖笑着付了钱,老板摸着耳朵有些心虚的把花盆用细绳捆好递给了瞿瑾铖。

“不是我不实诚,那做生意就是这样,我也得挣钱吃饭呐,别看我每天来,一个月也做不了多少生意,勉强过日子罢了。”

这话说的褚湘心里过意不去了,她看老板的穿着,还打着补丁呢,这么大热的天,想来过的不大容易,她不免又生出了同情之心。

“这盆水仙多少钱?价格合适咱们就买了。”

老板立刻高兴起来,笑着说,“不贵不贵,给你算一块八毛钱好了。”

褚湘看向瞿瑾铖,他会意的付了钱。

离开摊子,褚湘手里捧着水仙花,瞿瑾铖左手拎菜右手提花盆,满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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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瞿瑾铖明白妻子的心思, 一方面不愿意被人“哄骗”了价格,一方面又同情他人作为底层劳动者的遭遇, 她就是如此真实又富有爱心。

“冰棍咧,卖冰棍咧。”

叫卖声响起, 褚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往发声的方向看过去, 还真是卖冰棍的, 一个木头箱子, 箱子上盖着厚厚的棉被,箱子上用红油漆写着“冰棍”两个字。

天知道她多怀念冰棍的味道,空间背包里物质丰富, 就是没有冰棍冷饮的存在。

她亮着眼睛回头跟丈夫说,“瑾铖, 我想买根冰棍。”

随着温度升高,柏油马路已经变软, 等到了正午,路都能晒化了。

褚湘多怀念以前有空调有冰箱有各种冷饮的时候啊!

当然,以前首都城也不是没有冰块, 大家通常趁着河湖水全部结了冰,采冰存储起来留着夏季使用, 古时候也是这么操作的,但用这种方法存储的冰数量有限,不能无限供应,部分还不适宜食用, 这种条件下,自然满足不了褚湘想吃冷饮的愿望。

其实这冰棍也是近年出现的新鲜事物,一开始在南方城市,由工人手工制成,后来市场需求增加,工厂想办法解决了冷源问题,研制并生产出了冷冻机,这才把市场扩展到了北方城市,有了褚湘此时看到的情景。

“老板,这怎么卖啊?”

“冰棍一角,雪糕三角五分。”

价格……不算便宜,主要是存储成本太高,价格低不下来,因此吃的人真算不上多,一天也就能卖个一箱子。

“咱买两个吧?”

“好,你想吃那就买。”

瞿瑾铖怎么可能会拒绝妻子的想法,他恨不得把全世界所有他认为好的,或者她喜欢的东西统统堆到她的眼前。

一根冰棍,一个蛋筒雪糕,瞿瑾铖付了四角五分,冰棍是红糖赤豆,雪糕白花花的,奶香味很浓。

褚湘添了一口奶油,熟悉的味道立刻让她快乐的眯起了眼睛,跟着就将雪糕送到瞿瑾铖嘴边,让他也尝尝。

瞿瑾铖笑着张嘴,就着妻子吃的那一边咬了一小口。

他是个绅士,原本是拒绝大马路上吃东西,可妻子说了,不吃就会融化,只好找了一颗路边的大树,把买的东西暂时放在地上,吃完再走。

看着妻子吃完雪糕还有些意犹未尽,瞿瑾铖好笑的问,“吃够了吗?要不再买一个?”

褚湘想了想,大姨妈好像最近快来了,不能太放纵。

“算了,以后想吃再来买,咱们先回去。”

说完,两人提着东西往家赶。

今天午饭瞿瑾铖下厨,褚湘想吃干拌面,瞿瑾铖切了肉丁、洋葱丁、茄丁调酱,再把市场买回的活虾洗净去肠下水白灼,褚湘靠着门框给他摇扇子。

“不用给我扇,你去客厅坐着吧。”

褚湘摇头,“你看你头上都热出汗了。”

不仅父母,身上的衬衫都印出了水光,可他就是愿意宠着自己,褚湘也乐得“投桃报李”宠着他。

平时瞿瑾铖不常在家,但只要他在,褚湘不论做饭也好,看书也好,都希望他能在旁边陪着自己,她一回头就能看见,她想着,他的心思肯定也是一样的,陪着他做饭,让他一回头就能见到自己,两个人待着一处,不管是热还是累,心里都是快活的。

做好饭后,把饭菜端进餐厅,餐桌上铺着白色的蕾丝餐布,两碗拌面,一碟白灼虾,另倒了一小碟香醋,切成扇形的西瓜,还有褚湘自己腌的咸菜。

“开动!”

褚湘拍手拿起筷子,两人相视一笑,褚湘先尝了一口拌面,酱汁均匀包裹着面条,味道不咸不淡刚刚好。

“嗯,太好吃了,你的厨艺进步非常快。”

瞿瑾铖笑着把剥好的虾仁放在褚湘年前的碟子里。

“你先吃吧,不用管我,忙了一早上,你肯定饿了。”

“没事,我不饿,先给你把虾剥了。”

褚湘满心感动的看着他,用他那干净修长的手指剥着虾壳,从镜片中透射出低垂的眼眸和长长的睫毛,他是个如画般的人,不管一举一动,每一帧都像行走的海报。

这么帅的男人,不给他生个猴子简直天理难容。

天知道褚湘多想生个小瑾铖,以后一大一小两人在自己面前,她肯定每天都会心情愉悦。

或许是褚湘心里活动过于强烈,正在剥虾的瞿瑾铖抬眼,好看的眉毛里透着询问。

“不好吃吗?”

褚湘赶紧夹了块虾仁放进嘴里,原汁原味的清香,立刻俘虏了她的味觉。

“很好吃,你也吃啊。”

说完,她也夹了块放到瞿瑾铖嘴边。

“怎么样,好吃吗?”

瞿瑾铖笑着摇头,简直拿小妻子没办法。

晚上睡到半夜,褚湘突然感觉自己小腹揪着发疼,她蜷缩着身体捂着肚子,等着那股痛劲赶紧离开。

“怎么了?”

突然,床头灯亮起,瞿瑾铖把褚湘半抱在怀里,焦急的查看她哪里不舒服。

“我肚子有点疼。”

褚湘纯色发白,额头上也沁出了汗珠,夏夜本就颜色,她穿着一套白色的棉布睡衣,脚踝手臂都在外头,因为生病,更添加了一份赢弱感。

瞿瑾铖的手覆在褚湘腹部,顺时针给她揉,可能是他手心的温度颇高,或者是他的怀抱足够令她安心,渐渐的,也没之前那么疼了。

褚湘闭着眼躺在他的臂弯,他怜爱的吻了吻她的发丝,就这样维持着给她揉肚子的动作,褚湘再次舒适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晨醒来褚湘才发现,原来她的大姨妈提前来了,怪不得昨晚上肚子那么疼呢。

瞿瑾铖为此有些不大高兴,这种不高兴还有自责的成分在里面,因为他觉得,褚湘就是吃那根雪糕所以才会腹痛,他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家中长辈很是懂一些保养身体的知识,他隐约记得,女子不可过食寒凉食物,雪糕自然是大寒,西瓜也属寒性。

“以后不许再吃雪糕。”

褚湘张嘴立刻回道,“也不一定是这个原因,我本来就该来的。”

夏天不吃冰那还叫夏天吗?没有冰品的夏天不是完整的夏天!

好不容易遇到冷饮,难不成就这样被剥夺乐趣了?

“你来月经的日子是每月十号,一直很规律,今天才五号,提前了五天,另外,你之前并没有腹痛的症状,你还能辩解无关吗?”

褚湘听他连自己姨妈日子都记得清清楚楚,哪里还敢说无关啊,只好闭嘴不说话。

瞿瑾铖看她不大高兴,走过去将她抱进怀中。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是我不好,只顾着心疼你,你想吃没有跟着阻拦,或者只该让你吃一两口,不该看着你把那一整根吃完。”

甚至,看她过于享受,还问她要不要再来一根,瞿瑾铖现在只是想想,都无法原谅当时的自己。

…………

两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又到了开学的日子,褚湘早早拿着调令等文件去清大附属小学入职。

清小的校长姓蔡,是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个子不高,非常清瘦,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

“欢迎你褚同志,很欢迎你这样优秀的同志加入到咱们教职工队伍里来。”

几次市内统考,褚湘所教班级均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绩,上学期期末考试更是全市第一,哪怕没有上级领导的关照,这样的老师也是校长所喜爱的。

“校长,其实我一直挺疑惑的,为什么会调我过来。”

蔡校长笑了一声,“这个,其实是组织安排的,瞿同志是对咱们国家有贡献的杰出人才,有同志向组织反映,你每天上下班花的时间太多,这不利于家庭建设,刚好咱们学校有空缺的教师职位。”

褚湘点头,“谢谢组织领导的关心,也谢谢校长的信任,我会努力工作,一定不辜负大家对我的照顾。”

“好,组织跟我都相信你的能力,你之前在红旗小学教的是四年级,经过教务主任的各方考量,给你安排的依旧是四年级的教学任务,另外,听说你在文化艺术上也有特长,那么四年级三个班的音乐课也交给你怎么样?”

褚湘爽快的应下,“没有问题,我会努力做好的。”

蔡校长满意的点头,“好,我相信你不会有任何问题,你拿着这个去后勤葛老师那,填一下你的个人信息。”

而红旗小学又是另一番景象,周克学兴匆匆去学校报名,听到了一个消息,褚老师不仅不跟班教他们数学,甚至不在学校教书了。

“去清小了?之前没听说啊。”

“你想想看人家的家庭关系,她丈夫就是清大的教授,安排去清小教学不是什么难事。”

“哎,人家可真是好命,嫁了那么好的丈夫,你看咱们,这么子估摸着只能在大院子弟学校教书了。”

虽说教育工作不分好坏,但清大附属小学肯定比大院子弟学校强啊,还离市里近。

“她走了也好,说实话,我真不耐烦她那妖娆的样子,整天穿的花枝招展,又是小皮鞋又是花头绳,一张脸粉粉白白,不知道是不是在家抹粉了。”

“还有她那嘴,估摸着抹了口脂,听说国外有那种圆管子,往嘴上一抹嘴巴就红了,她丈夫不就是外国回来的嘛,是不是给她买了这个。”

“那还真说不准……”

周克学听到这里就跑到教室,找正在给同学们报名的汪汉文。

“汪老师,褚老师是不是不在咱们学校当老师了?”

汪汉文转头一看是周克学,他这学期是跟班走的,依然是周克学的班主任。

对周克学这个同学,汪汉文情感比较复杂,也知道周克学对褚老师感情深,听到褚老师离开的消息,肯定是有打击的。

“是的,褚老师调任到其他学校,以后不在咱们红旗小学任教了。”

周克学这下终于信了,心里最后的一丝期冀也消失了。

他一个人跑到树林里的河岸边,生气的拿着石子往水面里扔,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上了这么多年学,褚老师是他遇到的第一个,对他耐心温和的老师,教了他不少人生的道理,他还想一直做褚老师的学生,即便褚老师不教他了,常常在学校见到她也好啊,现在呢,连见也见不到了。

周克学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难受,一个人在河边坐了两个多小时才起身慢慢往家走,走到居民楼,后头“滴滴”响起了汽车喇叭声。

“周克学,你怎么在路中间晃呢,走路要走边上的。”

周克学一听,这声音怎么这么像褚老师呢,他回头,见副驾驶上坐着的确实是笑盈盈的褚老师。

周克学小跑过去,十一岁的他已经比吉普车打开的车窗还要高了,但褚湘坐在车里,他还是得稍稍仰头才能跟褚湘对视。

“褚老师,你怎么突然离开学校了,你是不想教我们了吗?”

褚湘微愣,没想到周克学的话会问的这么直白。

“不好意思啊周克学,我也是突然收到的调令,事先并不知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