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行悠不顾同班同学打量的目光,径直走到秦千艺座位前,伸出手叩了扣她的桌面,神色不耐,淡声道:“出来一趟,问你点事儿。”

秦千艺演戏演全套,真情实感地哭了大半节课,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见孟行悠来者不善,戏精上身往同桌身边缩了缩,低眉顺眼,像是害怕孟行悠,不太敢看她的眼睛,小声说:“你……你有什么事情啊?”

孟行悠嗤笑一声,还没说什么,她同桌倒是先急了,挽住秦千艺的手,跟老鹰护小鸡一样,满脸防备地盯着孟行悠:“你有事就在这里说,都一个班的,孟行悠你也太狠了吧。”

见过傻的,没见过这么傻的。

孟行悠分出一秒的时间,同情了一下这位无知女同学。

本来说叫秦千艺出去谈,是给她留点面子自尊,可人家不领情,孟行悠觉得自己也不用再留一线。

撕破脸就撕破脸,反正也不是她的脸。

前桌的同学不在,孟行悠弯腰坐下来,大有一副要好好跟秦千艺掰扯掰扯的架势。

孟行悠已经跟家里摊牌,光脚不怕穿鞋的,她现在一点也不害怕事情闹大收不了场子。

“秦千艺,听说你跟迟砚是一对,我插足了你们的感情啊?”

孟行悠说话音量比平时大,话一说完,整个教室的人都看过来,摆着看好戏的样子,眼神里都掠过一丝惊讶。

没人料到孟行悠在教室直接把这件事摆在台面上来说。

先不提这事儿涉及早恋,被老师知道收不了场要请家长,就说这些流言传来传去,要解决也是私底下解决,谁会直接到当这么这多人来论是非。

秦千艺显然也被孟行悠的直球砸到大脑发蒙,她心虚却不敢露怯,仗着站在舆论上风,反驳回去:“你自己做过什么事情,你自己清楚。”

孟行悠料到秦千艺不会细说,她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出教室,就在大家以为她理亏,落荒而逃的时候,她又回了教室。

这次后面还跟着快二十个人,男女都有,一个一个走进来,面色不善,跟来干群架似的,迟砚和霍修厉走到最后,前者面色发冷,后者自带杀气,平白增加了这个队伍的威力值。

秦千艺一下子就认出来这些是以前高一六班的同学,心里咯噔一下,开始发慌。

孟行悠走到秦千艺面前,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这些都是六班的同学,你敢不敢跟他们当面对峙,你跟迟砚是一对这件事。”

秦千艺稳住心神,红着眼凶回去:“孟行悠你太过分了,这些都是你朋友,当然会护着你说话了,你们就是人多势众!”

孟行悠拖着长音“哦”了一声,回头对迟砚勾勾手,等他走过来站在自己身边后,她才继续问:“行,别人说的话没可信度,那迟砚说的总行了吧。”说完,孟行悠转头反问迟砚,“你跟秦千艺在谈恋爱吗?”

迟砚眼神都懒得多给秦千艺一个,淡声道:“没有。”

孟行悠好笑地看着秦千艺:“秦同学,你们这完全对不上啊。”

二班这番动静,引得外班的人也跑过来,门外窗边都是趴着看戏的人,议论声不断,秦千艺脸上越发挂不住,索性破罐破摔,将谎言进行到底,她举起手来,指着迟砚,声音听来跟快要心碎了一样:“哪有你这样翻脸不认人的?你现在跟她在一起自然帮她说话了!”

迟砚从不跟女生一般见识,可一连三番被泼脏水,连着孟行悠那一份,火气压不住,冷眼扫过去,秦千艺举着的手控制不住,瑟缩了一下。

“你有幻想症吗?有病就去治,在学校发什么疯。”

迟砚这句话说得重,秦千艺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孟行悠没等她下一波演技大爆发,抢先说:“得,谁说的都不信,这样,你拿出一个跟迟砚在一起过的证明,哪怕是那种互道晚安的聊天记录都行,只要你能拿出一个,我就认。”

秦千艺哪有什么证明,她连迟砚的好友都没加到。

证据拿不出来,就只剩下一条路,秦千艺一边哭一边说:“哪有这么不讲道理的,女孩子脸皮薄你不知道啊,你俩现在就是一个鼻孔出气……”

孟行悠原汁原味怼回去:“你脸皮薄,我他妈脸皮是城墙做的?”

秦千艺一时语塞。

“你到处说我坏话,往我头上泼脏水,小三儿的帽子都给我扣上了,还不准我站出来给自己说句公道话了?秦千艺,咱俩到底是谁不讲道理?”

这时,不知道是谁在人群里起哄,喊出一声:“吵什么吵,找老师呗。”

一句站着说话不嫌腰疼的玩笑话,孟行悠却觉得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她转头对离教室门最近的楚司瑶说:“瑶瑶,帮我去办公室叫一下赵老师。”

楚司瑶点点头,转头就跑走了。

秦千艺没想到孟行悠这么豁得出去,脸色发白,看她的眼神跟看一个疯子似的:“你想被处分吗?”

孟行悠无所谓地笑了笑:“没关系啊,我这人吧,就是轴,是我的我认,不是我的你拿刀架我脖子上我都不认,处分算什么,都高三了,明年就毕业,我他妈还要顶着一个小三儿的名头,成为五中历史的一部分吗?”

迟砚在旁边不咸不淡地补了一刀:“不是我的女朋友,我也不认。”

周围看戏却突然被莫名塞了一嘴狗粮的吃瓜群众:“……”

赵海成闻讯赶来,看见教室里里外外站满的人,脸板着大声吼道:“一个个闲得慌还有空看热闹,嫌作业太少了是不是!”

一句话下去,人群散了一大半,孟行悠偷偷给六班的人递了个眼色,撑场子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们也必要久留,跟着外面看戏的一起撤了。

二班的人也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埋头写写算算,跟这件事撇得干干净净。

赵海成走进教室,看见还在站着的三个人,气不打一处来,甩手说:“你们三个,都到办公室来!”

孟行悠和迟砚一脸事不关己,秦千艺脸色却很难看。

三个人走到办公室战成一排,还没上课,办公室老师不少,看见年级两个有名的优等生站在这里,纷纷看过来。

赵海成坐下喝了一口茶压火,沉声问:“高三了还不消停,说说吧,因为什么事情闹起来了?”

迟砚看孟行悠一眼,像是在说:你发挥,我配合。

孟行悠眨眨眼表示明白,在秦千艺开口前,主动把事情全部抛了出去:“赵老师,年级里到处都在传,秦千艺和迟砚谈恋爱,我是插足他们感情的第三者,刚刚在教室对证,没有结果,正好,您给评评理吧。”

赵海成这一口茶差点没咽下去,他咳嗽两声,举着茶杯抬起头来,不可思议地看着孟行悠:“你说什么?”

孟行悠站得笔直,一板一眼把刚才的话又原封不动地重复了一遍。

赵海成半信半疑,目光落在迟砚身上,还没问,人已经先开口,也是跟孟行悠一样的口吻:“赵老师评个理吧,我们一个被早恋,一个被小三,严重影响高三复习心情。”

赵海成:“……”

秦千艺见局势已经不利于自己这边,马上倒戈,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赵老师,这件事跟我没关系啊,我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我也很冤枉啊。”

孟行悠轻嗤,一句话给她全堵了回去:“跟你没关系?要不要我挨个去问,流言是从谁嘴巴里传出来的?”

秦千艺反咬回去:“苍蝇不叮无缝蛋,你们两个就是在早恋,现在装什么无辜啊?”

孟行悠点点头,表示赞同:“对,你就是苍蝇,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孟行悠!”

“吼什么吼,快耳聋了。”

赵海成被他们吵得头疼,连拍两下桌子,呵斥道:“行了,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们一个一个说。”

迟砚看这样纠缠下去也没结果,站出来看向秦千艺,问了她一个奇奇怪怪的问题:“秦千艺,你成年了吗?”

秦千艺一愣,不明白这又是什么套路,过了几秒,回答:“成年了啊,不是,你别扯开话题——”

迟砚打断她的话:“成年就好。”

迟砚等得就是这句话,他看向赵海成,公事公办地说:“赵老师,请家长吧,这事儿说不清楚了。”

“还有,既然大家都是成年人,一言一行都要负责,这件事关系到我们的名誉权,我建议请律师介入调查,公正公平公开,谁也别冤枉了谁。”

第77章 甜度77%

迟砚态度坚决, 孟行悠又在一旁帮腔, 秦千艺一边哭一边说自己委屈,赵海成一个头两个大, 最后一个电话,把三方的家长都叫到了学校来。

孟母在电话里听赵海成说完事情原委, 差点没气得把手机给砸了,立刻推了晚上的应酬,跟孟父一起往学校赶。

车刚出一个路口,孟母想起一茬, 叫孟父靠边停车。

孟父依言照做,心里惦记女儿的事儿, 着急问:“老婆怎么了?悠悠还在学校等着咱们过去呢。”

孟母摸出手机给公司法务打电话:“不急,把老余叫上, 一块儿去。”

孟父不解:“叫老余做什么?”

电话接通,孟母三言两语把事情跟对方说清楚, 挂断电话后,让孟父开回公司接人, 愤愤道:“我当成宝宠大的女儿能容得别人这么糟践?现在的女高中生不得了,心眼也太黑了, 这种脏话也敢往我女儿头上泼, 我告不死你。”

孟父心里赞同,没有反对, 听妻子这么说, 反而笑了:“你平时对孩子要是能这么诚实, 你跟悠悠之前也不会闹成那样。”

“爱这种事挂嘴边做什么,孩子心里有数,不用我天天说。”

“但是你说了,孩子也会开心。”

孟父单手控方向盘,另外一只手握住妻子的手,轻捏了一下,无奈道:“老婆你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就是太硬,人太要强了。”

孟母低头浅笑:“我性子硬你不也一直让着我?”

孟父笑了笑,温声道:“你是我老婆,我爱你我不让着你,还能让着谁?”

孟母一怔,夫妻多年听见这种话反而更不好意思,她别过头,看着窗外,嘴角上扬,说的话却是反的:“你少拿哄孩子那套哄我。”

孟父知道她口是心非,没有拆穿,纵容妻子如同纵容孩子:“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孟母嗔怪道:“行了,肉麻兮兮的,前面停车,我看见老余了。”

孟父笑:“好。”

*

晚自习最后一节课刚开始没多久,家长到齐,赵海成跟任课老师打了招呼,把三个人又叫到了办公室。

还没走进办公室就听见里面你一嘴我一嘴争吵个不停。

“秦千艺的家长,我把话放在这里,你们家孩子今天不给我们赔礼道歉,这件事情就没完。”

“你们说话态度怎么回事啊?什么叫我们孩子就该给你们孩子道歉,自己孩子早恋不管教好,还连累我们千艺,这算账也是我们跟你算!”

“话不是这么说的,据我说知,是你家孩子到处放谣言,说在跟我弟弟交往,还污蔑孟行悠同学是第三者,这件事说到底根就在你们那。”

“你这小姑娘年纪轻轻的说话简直太不负责了,你说我们家千艺放谣言,有证据吗?你拿证据说话呀,哪有这么欺负人的哟,还有赵老师啊,你们五中怎么回事,还百年名校,高三了还学习环境还这么乌烟瘴气的,像什么话。”

“三位家长都冷静一下,咱们坐下来慢慢聊,不要吵,吵架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这还要怎么冷静啊,他们两个一进来就给我们千艺泼脏水,我们千艺一个女孩子,名声很重要的,这事儿不说清楚,以后她还怎么跟同学相处?”

“秦太太这话说得对,我们悠悠也是女孩子,全家捧在心尖尖上面长大的,我女儿的品行我再了解不过了,抢别人男朋友做小三儿?她有必要做这种没档次的事儿吗?从小到大追她的男生够排好几条街了,谁稀罕跟你闺女手头抢。”

“孟太太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们女儿做不了这种事,我家女儿就做得了了?说谁没档次呢!我家闺女也有男生追!”

“没人说你家女儿没档次,这件事往大了说,也就是人品有问题而已,秦太太你也被上纲上线的,再说名声这件事分什么男女,我弟弟的名声也重要,你也要赔给他。”

“你们两个是亲家啊,得,合起伙来冲我一个人?我告诉你们,我们家也不是好欺负的,大不了告到教育局去,明年你们孩子还能不能高考都成问题!”

……

这还是孟行悠第一次看见孟母在人前发这么大的火,而且话里话外,偏袒她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虽然说的话有点冲,不过听起来,还挺带感的。

三个人前后脚走进办公室,站在自家家长身边,迟梳看见孟行悠,走过来拉住她的手,亲昵打招呼:“悠悠好久不见又变漂亮了。”

孟行悠冲她笑笑,注意姜泽瑞是跟迟梳一起来的,乖巧地说:“姐姐你也是,我还没恭喜你跟姜哥在一起。”

迟梳跟姜泽瑞对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女人恋爱时才有的娇俏,笑着说:“恭喜什么,等以后办婚宴的时候,请你来喝喜酒。”

说完,迟梳看了眼孟父孟母,补充道:“到时候你们一家人都来,热闹热闹。”

孟行悠看了迟砚一眼,发现他眉梢上扬,也跟着笑起来:“好,我们一定去。”

早在两人过来之前,迟梳就跟孟母孟父寒暄过一番了,都是商场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虽然行业不同,但也略有耳闻。

何况之前因为迟萧跟孟家项目合作的事情,两家早有一些联系,也谈不上生分。

孟母听出迟梳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有心跟孟行悠撑腰,脸上露出喜色,顺势接过迟梳的话头:“以后常来常往的,迟总不必这么客气。”

迟梳听出孟母的意思,没再称呼孟太太,改成了成熟稔的口吻:“也是,阿姨您说得对。”

秦千艺一家看见他们关系好成这样,脸上更挂不住,秦母站出来嚷嚷:“你们认亲大会呢?现在是在说流言的事情,到底怎么处理,赶紧给个准话。”

赵海成从事教学工作多年,男女同学这点儿事见过不少,他不是一个死板的老师,若是双方都没有影响学习,没有做出格的事情造成恶劣影响,他太多时候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愿意做那种棒打鸳鸯的恶人。

青春期的校园情愫,难得可贵,若能正确引导,那还是利大于弊的。

闹了一晚上,又在旁边听家长吵了这么久,迟砚跟秦千艺绝对没什么事,但迟砚跟孟行悠绝对是有事。

而且还是双方家长都默认的有事。

学生家长都不反对,他作为老师,一个局外之人更没必要干涉。

一层一层捋下来,赵海成站起来,抬手往下压了压,笑着做和事佬:“三位家长,我觉得现下孩子们的重心还是高考,流言本来就是捕风捉影的事情,我看大家各自对这件事的主观色彩都很重,也分不出对错来,不如就大事化了小事化小。”

孟行悠清楚看见秦千艺脸上闪过一丝侥幸的情绪,心里的无名火烧得更旺,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折腾了这半天,连家长都惊动,哪能说算了就能算了的。

孟行悠走到秦千艺面前,笑着说:“其实这件事很简单,就是这些流言到底是谁传来的。你怀疑我,我怀疑你,这样,我开头,我今天就在这里,对着老师和家长们,发个誓。”

说着,孟行悠举起手放在自己耳侧,食指、中指、无名指并拢,正视所有人的眼睛,干脆利落地说:“我,孟行悠,要是对外说过污蔑秦千艺声誉的话,就让我明年高考失利,连本科线都上不了。”

所有人皆愣住,孟父孟母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迟砚跟着站出来,也举起手发誓:“我,迟砚,要是对外说过污蔑秦千艺声誉的话,就让我明年高考失利,连本科线都上不了。”

两个人都发完誓,本来是个当不得真的孩子气举动,可大家还是忍不住把目光投到秦千艺身上。

秦千艺的父母看见迟砚和孟行悠都发了誓,也不甘落后,秦母撞撞秦千艺的胳膊,低声呵斥:“你也发一个,谁怕谁啊。”

秦千艺可以骗过所有人,却骗不过自己,她做过什么说过什么,心如明镜。

被自己父母看着,秦千艺骑虎难下,缓缓举起手来,放在耳侧,因为紧张,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她磕磕巴巴地开口:“我……我……秦千艺,要是……要是对外……”

话还不到半句,秦千艺不敢拿自己的前途去赌一口气,就已经说不下去,低下头,抓住秦母的手,害怕地哭出来:“妈妈我不敢发誓,我……我不能考不上本科啊……”

秦母觉得面子丢大了,恨铁不成钢拍了女儿后脑勺一章,呵斥道:“他们都敢你怎么不敢!我们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

秦千艺濒临崩溃,直摇头:“我做了,我不能说,妈,我不能说这种话,我害怕我考不上,我……”

秦父听见这话,眼睛一瞪,一个巴掌就往秦千艺脸上甩过去了,赵海成想拦都没拦住,一声脆响后,秦千艺脸上出现一个通红的巴掌印。

孟行悠光看着,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太狠了。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小小年纪就学会在背后编排人了,我从小叫你的礼义廉耻都够被狗吃了吗!”

秦父怒不可解,挽起袖子,恨不得在这里把秦千艺给痛打一顿,吓得秦千艺直往秦太太身后躲,哭着求饶:“爸爸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都成年了你不要再打我了,我真的错了!”

“你给我过来,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看你做的这些事,我和你妈的脸都让你丢完了!”

“往自己同学头上扣屎盆子,还说自己跟谁在一起,你就这么不自爱吗?你是怕自己嫁不出去赶紧降价促销啊!”

“你还护着她?你看看你养的好女儿,给我让开,我今天非教训她一顿不可,她才长记性,知道什么叫丢人,知道什么叫羞耻!”

……

秦家你追我护,在办公室闹成一团。

秦父人高马大,最后三个男人都出动才把他给拦住,赵海成叹了一口气,出声安抚:“秦千艺爸爸,你这样会伤了孩子的面子,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秦父和妻子交换一个眼神,又看了看孟家带来的律师,权衡利弊门清,完全没有消停的意思,站起来又要上演一通猫捉老鼠:“赵老师你别劝我,这孩子就是欠打,不打以后说不定还要做出什么丢脸的事情来!”

秦千艺缩在墙角哭,害怕得直发抖。

孟父也是在商场打拼二十多年的人,若是这点弯弯绕绕都看不出来,倒是白活了这么多年。

他伸手按住秦父,脸上依旧挂着笑,不紧不慢地说:“秦先生莫激动,既然这个流言是你家孩子传出去的,这剩下的事情也就好处理多了。”

秦父忙赔笑脸:“孟先生你这话说的,左不过就是孩子之间的口角矛盾,你放心,回头我肯定好好教训她,让她长记性。”

孟父但笑不否,抬头叫老余过来,对他说:“老余,你是行家,你来跟秦先生说说。”

老余点点头,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面目表情道:“秦先生,鉴于您家千金的不实言论,已经对我方和他方造成名誉上的损失,从法律的层面来论,你方应该赔偿我方和他方的名誉损失。”

“具体赔款金额,我这边还要根据实际情况核算一番,这是私了,若是你方存在质疑,我们可以走法律程序,不日后,你方将收到法院的传票。”

左一个名誉损失,右一个法院传票的,秦家人脸色都白了。

秦家都是普通工薪阶层,秦千艺下面还有一个才三岁的弟弟,家中并不宽裕,要是再因为这件事赔个千把万的,简直是晴天霹雳。

秦母把秦千艺抓过来,推到孟行悠和迟砚面前,一改刚才的跋扈,讪笑着赔不是:“别这么吓人,再怎么说他们都是同学,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没有必要吧。”

孟行悠刚刚目睹了秦千艺父母的嘴脸,想到自己父母的所作所为,心里涌过一股暖流。

孟行悠看秦千艺哭花了脸,狼狈不堪的样子,突然失去了较劲下去的兴趣,她看向迟砚,先问了问他的意思:“你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