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清楚的好。不是么?”轻轻拢了拢鬓边的青丝,萌萌迟疑地开口。

这时只有申申冷哼了一声,“还是照实话说吧,反正现今也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了。”

门边匆匆赶来的男子面面相觑,不敢踏进这间硝烟弥漫的屋子。

“你一直都记恨那件事情的话,我也无话可说。但是你不用拿别人出气,虽然那些也不见得会影响到我。”秦筝直视潇潇清明的眼睛,脸上平静无波。

“你早就知道他喜欢的是男人,可是你偏偏在看戏,一直将事情闹到不可开交的时候,你再出来善后,这难道不是卑鄙吗?”

“哦,他可是非常感谢我哦,如果不是我帮他说服姑妈的话,他一辈子都不可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虽然这样有点对不起你,感情的事情也是不能有丝毫影响的。从你决定嫁给龙渊齐开始,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怨气,可是他喜欢什么人,并非我能够决定的。”秦筝冷笑,一点都没有心虚的迹象。

“说的是啊,你当然不会阻止。他做的事情,对你来说,只是一场天大的笑话。或者,他永远都只是你拿来取乐的对象。”王潇潇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脸上明显现出丝丝怒气来。“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理根本有问题。你从来都不喜欢你表哥,从小到大,你永远都比他强,甚至以把他踩在脚底为乐事。这些都是因为你嫉妒他受到你奶奶的疼爱,而你自小就处处打击他,这一次他的做法,让你多了一项炫耀的资本不是吗?”

“是么?他这么对你讲的。”秦筝脸上依然平静,看她这样的表现,屋外的蓝野心里反而很不安,越是表现的不在乎说不定心中正是惊涛骇浪。

“你可以否认吗?奶奶不是最喜欢他吗?”

“对啊,她最喜欢的是她的外孙,所以我最讨厌他。”

“你的心可真狠。今天我总算见识到什么叫做最毒妇人心了。”

“而且你说的没错,我从来就厌恶他。他只不过是一个蠢货而已,从来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超过我。不但是他,其他的表兄弟也是如此。就算他们是男孩子又如何,从来没有一个可以超越我。我的学业,才华,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如此。那又怎样?你刚才的话说反了吧,谁是最毒的妇人,你真是抬举我了,举行婚礼的可不是我啊!”言辞犀利,秦筝倒像是豁出去了,丝毫不在意说出来的后果。

“你说的对,咱们都不是什么心地善良的女孩子,我们都一样很坏,都一样伪善,都一样!社会就是如此,就像歌词上说的,带着虚伪的面具,说着伪善的话,以前的世界如此,现在的世界也是如此。”

“潇潇,够了!”孟紫神色突变,开口阻止。

“够了,你觉得够了,你呢,你找到的人,是你要找的人吗,你爱的人是他吗?还是他那张脸,单单为了那张脸,你接近他,保护他,甚至身受重伤,其实我告诉你,这一切没有意义,没有任何意义。还有你,申申,别再玩游戏了,很多人玩不起你喜欢的游戏,这样的游戏不属于这个时代,这个世界,你的做法只是让这个世界变得更肮脏而已。”别过脸,王潇潇的脸上只有哀戚,没有往日的骄傲和不屑。

孟紫的脸突然白了,一转身看见的正是李天海,慌张起来,仿佛隐私被人一下子揭穿。推开所有人,夺门而出。

李天海只是愣愣地站着,仿佛化成了岩石,良久,他突然笑出声来,笑地绝望,口中喃喃自语,转身离去,蓝野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说不出的悲凉。

屋中的萌萌实在坐不住了,妩媚的容颜染上忧虑,拉了正在发呆的申申,迅速逃离战场。

王潇潇自觉失言,可是那又如何,谁也不能否认,那都是实话。甩了袖子,她也离开房间,龙渊齐赶忙跟了上去。龙渊正看了一眼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秦筝,暗自叹了一口气,也是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也只得转身走开,以免这时候进去反而惹她不高兴。

蓝野独自在外面站了很久,即使所有人都走了,他也迟迟不愿离去。待到所有看热闹的人都散去了,他才踏进去。

“我很坏,是吧。”秦筝突然抬起头,定定地看着蓝野。

摇摇头,蓝野微笑,温暖如暖阳,“如果说不是,你会开心,那就不是。如果说是,你会开心,那就是了。”

“不管你信不信,这一次,我只是同情他,想要帮他。就算我说了,也是没有人会相信。”秦筝如是说着,不再看蓝野。

“我相信。”蓝野轻轻走近,将她环入怀中,更像是在安慰一个孩子。

孟紫的对头

秦筝呆住了,怎么也想不到蓝野居然用哄小孩的口气在对自己说话,不过这也十分有趣,至少目前是如此。

所有人都以为屋中有过争执,可是第二天再次碰面的时候,几个女孩子却是一如往常,没有丝毫的异状。这一点令所有的目睹者非常惊讶,却没有人胆敢开口询问,也许一不小心就会惹怒她们,到时候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秦小姐,王府外有人求见。”李管事十分恭敬地向秦筝行了礼,随后禀报。

“见我?”这倒是件新鲜的事情,秦筝放下手中的书,有些惊讶。“什么人要找我?”

“这个——,奴才也不敢问,只是由国师引见。望小姐莫要推辞。”

“哦,你带路吧。”

穿过花园,走进厅堂。龙渊齐正在与客人寒暄。其实说是国师引见,不过是一张国师的推荐信而已,当然当朝国师的这个面子可是一定要卖的。否则龙渊齐不会这么郑重其事地招待。由此可见这个国师的影响力其实是很大的,连赫赫威名的王爷都要如此小心这样简单的一封推荐信。

客人的来意很简单,也就是希望秦筝能去治病。秦筝踏进大厅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他心急如焚的样子让人觉得病人必然十分危险,不过这并不影响秦筝的鉴赏力。这个人五官粗犷,却棱角分明,不羁冷然,走近他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有点害怕。腰间别着的那把大刀闪着一种凌厉的白光,使秦筝从心底有些不悦。既然龙渊齐如此重视这个人,想必也是有他的道理。

那个家伙一看到秦筝就傲慢地斜视了一下,对着龙渊齐粗声粗气地道:“这个就是大夫吧,我现在就带走吧,也省得麻烦!”

原本吵着要过来的孟紫竟然有些傻了,回过神来的时候偷偷与秦筝咬耳朵,“这个家伙实在是太粗鲁啦!”

秦筝微微点头,也不知道是对她的话表示赞同,还是同意立刻就动身去看病。

但是那句小声的话却叫那人听得真切,他狠狠地瞪着孟紫,半晌才说到,“小姑娘,小心祸从口出。”不知道怎么的,他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大刀似乎闪过一道白光,有杀气!

“这位是当朝的廉刚廉将军,特来请秦姑娘去给他母亲看病的。”龙渊齐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赶忙插嘴。

“是‘孝子’哦——”孟紫不以为然。

廉刚的脸色竟然愈发不好,不知是担心母亲的病情加重,还是被孟紫气的。

防止孟紫被这个家伙一刀给砍了,秦筝同意出诊一次,但是下不为例。而且不要别人跟着,尤其是蓝野。当然孟紫认为如果不跟去,秦筝的小命难保却又是另当别论。

一路上,廉刚与孟紫凶狠对视,两个人就像是久违的仇敌,分外——眼红。秦筝真是苦笑不得,但是看他们两个人闹得十分开心,自己的心情也好多了。

可就在这个当口,前面的路竟然被人堵住了。堵路的是一口棺材,死者为大,当然要让路了。可是居然这口棺材将所有人都给拦住了,这户人家本是要下葬,无奈小儿哭闹着要母亲,不知其母因难产而去世的孩子还以为自己将会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此刻见到母亲的棺木则是死活不愿意放手,坚持认为自己的母亲还活着,并且还一定要请大夫来看自己的母亲。这时候家里本就乱成一团,又被孩子一吵闹,大人们竟然真的都无所是从,面面相觑。

于是,从这里路过的秦筝一行人,自然是无法前行了。

迷惘

一路上,廉刚与孟紫凶狠对视,两个人就像是久违的仇敌,分外——眼红。秦筝真是苦笑不得,但是看他们两个人闹得十分开心,自己的心情也好多了。

可就在这个当口,前面的路竟然被人堵住了。堵路的是一口棺材,死者为大,当然要让路了。可是居然这口棺材将所有人都给拦住了,这户人家本是要下葬,无奈小儿哭闹着要母亲,不知其母因难产而去世的孩子还以为自己将会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此刻见到母亲的棺木则是死活不愿意放手,坚持认为自己的母亲还活着,并且还一定要请大夫来看自己的母亲。这时候家里本就乱成一团,又被孩子一吵闹,大人们竟然真的都无所是从,面面相觑。

于是,从这里路过的秦筝一行人,自然是无法前行了。孟紫以为秦筝对这种事情多少有点厌烦,想要提出绕道而行,却意外地发现她的眼中竟然有一种从未见过的温柔。真是奇怪,秦筝根本就不喜欢小孩子的呀!

早已从轿中下来的秦筝缓缓走到棺木前,示意家属打开棺木。人群中,突然沸腾,有人大喊:“那个是秦大夫啊!”

秦大夫?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秦筝身上,是那个最近声明大噪的神医?

那个被父亲钳制住的孩子立刻激动起来,大人一个不注意,他挣脱了出来,跑到秦筝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哭着哀求她救救他的母亲。孟紫的神情一下子柔和了,她走到没有什么反应的秦筝面前,想要拜托她帮忙。

可是,没有等她开口,秦筝早已弯腰去检查,半饷,四周安静之极。

秦筝皱起眉头,血崩。而且她根本还没有死,竟然就装进棺材,这是什么逻辑。“将人抬出来。”秦筝下了命令,家属一听就都七手八脚地将病人抬了出来。

原来这个女人还没有死啊!难怪这个孩子会这么激动了。孟紫神色凝重,这是什么风气,怎么可以在人还没死的时候就装进棺材,这就是所谓的准备后事吗?简直是活活将人放着等死。

在这个国家,有很多的女人因为难产而死去,最可怕的是,一旦她们出现血崩的症状,就会宣告不治,没有大夫会肯医治一个将死的人,所以只有提前准备后事,甚至被活埋。

秦筝心中有一股压抑的火从胸腔直冲而上,面色却依然平静无波。握紧拳头,她仔细地为奄奄一息的妇人检查,然后开了药方,实际则是暗暗将手放在妇人额头上,悄悄地为她治疗。

然后是妇人醒了,接着是人群中的欢呼。不过这些,都没有缓和秦筝的心情。只是廉刚在看见妇人被治好的时候,脸上竟然扬起放心的笑意,孟紫瞧见以后,就知道原来这个家伙根本不相信秦筝能治好他的母亲,只是现在可以放心了。

继续上路以后,秦筝就一句话都不愿意开口说。孟紫也不勉强,连不明所以的廉刚都老实了许多,不再没事找孟紫的茬。

廉刚的母亲其实根本没什么大病。只是感冒后的口苦不退而已,有些发热,秦筝就开了药方,叮嘱廉刚用荸荠十个、车前子五钱、通草二钱同煎 ,以煎汁泡茶服。每天最少三次。他有些讶异秦筝用如此简单的方子而没有取用名贵的药材。但是秦筝的脸色看来有些不对劲,他也就识相地不多问。

回去的路上,廉刚竟也出乎孟紫意外地安静,甚至老老实实一句话也不讲。刚开始孟紫有些奇怪,后来倒也猜到了,秦筝板着脸的样子,实在是——很可怕。以前的时候总觉得她是一个情绪化的人,喜怒哀乐全部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现在实在是不明白她变得如此奇怪。

廉刚将她们护送到了王府就又离去了,孟紫对着他的背影猛做鬼脸。突然,他回头看了孟紫一眼,倒是吓了她一跳,脸上的表情忘了收回去,令她最惊讶的是这个冷酷的家伙居然笑了,如果两边嘴角上弯15度算是笑的话,不过,其实这个线条很粗的家伙笑起来也,不是那么难看,甚至可以说,有一点点好看,当然,孟紫坚持认为,这也只有一点点啦!

秦筝就没有这种发现了,因为她一直面无表情,一下车就进了王府,一路上遇到申申也不打招呼,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这是怎么了?谁得罪她了?”申申实在不明白只是一次出诊,为什么搞得这样不愉快。紧随其后的孟紫迟钝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她在路上救了人之后就一直这样,好象很生气,可是又没什么表情,我真的不明白。”接着她就将路上发生的事情全部叙述了一遍,申申耐心地听完,最后的反映就是耸耸肩,“这你还不明白,她救那个女人,是因为她想救下一个母亲,她生气,是因为这些女人非常愚蠢,尽去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是的,这个女人真是愚蠢,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孩子冒这样大的危险。这么做,是否值得,秦筝真的非常疑惑,甚至是迷惘。尤其,还是为了一个在这种危急的时刻,就想到要放弃她,甚至将她活埋的无用的男人,如此地拼命?

失控

轩辕无恒不客气地坐在秦筝的床边,看她从外面回来,若有所思。

秦筝仿佛没有看见他,在桌边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却并不喝茶,而是突然将杯子猛地向轩辕砸去,却见那人轻轻松松地接下茶杯,一点不见被人讨厌的自觉。

“我现在心情不是很好,你离我远一点!”秦筝下了逐客令。

轩辕轻轻摇头,“这样啊,真不巧哦!”话这么说,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如果你是因为在市集遇到的那件事情心情不好的话,实在是没有必要的,因为这个国家这种事情太多了。何必为这样的事情心烦呢?”

“就算是又怎么样?女人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为了一个生命的到来,就要一个生命死去吗?”这是你的逻辑,不是我的,秦筝此刻情绪有些不稳。突然间她想到那个在她眼前死去的任美,眼中的鄙夷加重。

“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一个人做错了事情,就必须承受后果。”轩辕很清楚秦筝的话别有深意。“强者和弱者之间,你们这些人看到的永远是弱者的不幸,没有人关注强者的悲哀。这就是你们的可悲的同情心在作祟。我以为看到那个没用的女人死去的你,没有这种可悲的感情,真是想不到,你居然还有这样的想法。”

“你不要把你自己的想法强加在我的身上,我确实从来没有什么同情心。甚至我觉得她是自找的,但最关键的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跟我本来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为什么偏偏要把我牵扯进来。还有你的破毒药,你的破花,你的出现,我都感到厌烦。既然话已经挑明,我也不怕你想对我怎么样。”秦筝把心一横,索性将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

“你总是说我变态,可是你的心态就正常吗?你总是对所有的事情都感到厌烦,你能不能告诉我有什么是你所不厌烦的?你不觉得你这个人不比我高尚吗?”顿了一顿,他继续说到,“你自私,冷酷,非常的,冷漠。我不知道你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但是我知道我们是一样的人,所以我希望你帮助我完成心愿,我可以帮你实现你的愿望,如何,交易可以谈成吗?”轩辕突然靠近她,以一种非常暧昧地姿态将手撑在桌面上,将她围在胸前,又低头看着秦筝。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成功的时候,他却突然呆住了…

因为秦筝在这一刹那突然笑了,她绽开笑容的一刹那,仿佛诱惑者与被诱惑者的身份调换,“你真愚蠢,你以为,我会向任美一样喜欢你呢?还是以为我会向她一样为你卖命呢?”然后,她的笑容扩大,仿佛一下子阳光拨开乌云,照亮了轩辕的心,他怔怔地看着她,但是她却越笑越大声,甚至变得歇斯底里,最后根本是不能控制地全身颤栗,歇斯底里的笑声仿佛想要抒发连日的郁结。

轩辕此刻感到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的恐慌,她的笑容好象在宣告,没有任何人可以控制她,连她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他试图拥紧她,但怎样都无法让她冷静下来。

愿望?我有愿望吗?秦筝这样想着,越发不能控制自己的笑声,那笑声仿佛是从骨髓深处发出来,是克制许久的某种东西,无法遏止。

天蝎座的守护星为冥王星,守护神是统治地狱的阎罗王。它是宇宙最黑暗的地方——但也最接近宇宙的核心力量。天蝎这里有人生最悲惨的苦难——而且是永无止境的苦难。不过,这难以承受的苦难往往也是天蝎座所有力量的源泉。那是一种可以摧毁一切的能力,命书上形容的十分恐怖。

在这个时候,秦筝突然想起以前的时候,有一个神秘兮兮的女孩,她总是捧着一本命书,她曾经郑重其事地这样对秦筝说过。也许,她是对的。至少从那时侯到现在,麻烦,永无止境的麻烦,就不断找上门来。避无可避,避无可避…

放弃

蓝野推门而入,看见的就是这幅景象。震惊之余,上前推开轩辕,取代了原先的位置,但是他依然无法使秦筝安静下来,怎么会这样,顾不得轩辕,他伸手点了她的睡穴,看着女子恢复平静的娇容,漂亮的眼睛凝聚起了风暴,转头对已经发呆了好久的轩辕大声责问:

“你,做了什么!”

轩辕这才回过神来,定了定心神,想要去探秦筝的脉搏,却被蓝野迅速躲开。“我只是想帮她,你让开。”轩辕看着蓝野执意不放手,也怒意横生,脸色变得十分严厉。“你这样会害死她的。”

蓝野始终无法相信这个人,也就无法妥协。

适时地,几个过来玩的女孩推门而入,打破了这样的对峙局面。

“你们在干什么!筝筝怎么了?”申申惊讶万分,急忙奔过去接住秦筝。孟紫看见轩辕,脸色也不太好,仿佛认定这件事情一定与他有关。

“既然你们不相信我,我也无话可说。告辞。”轩辕看了申申怀中的秦筝一眼,然后以众人所无法阻止的速度离开。

“传说中的轻功啊!”王潇潇后踏入房门,只来得及看到这样一幕,不由惊讶万分。

几个人当中,只有萌萌突然嚷起来,“快点去请大夫啊,愣着干什么!”

可是他们找来的大夫都只是摇头,得到一样的结论:心中郁结,似乎有很大的情绪波动,但是无法抒解。体内似乎有一种东西在作祟,令她的病症更加严重。还有,就是不知道了。

听到他们的结论,孟紫突然问到,“筝筝难不成是用自己的健康去换了医术吗?”

王潇潇神色一正,“不要胡说。她才不会那么笨呢?我觉得好象她用自己的个性或者是脾气去换了还差不多。你们没有发现她整个人变得好奇怪吗?好象脾气变得好了许多。”

“是哦!”萌萌点点漂亮的脑袋,确实如此,秦筝那种喜怒无常的个性,甚至可以说是暴风骤雨式的,来得快去得也快。以前确实让人有点畏惧,不知道什么时候说错话就会惹来她的怒意,但是因为她只是有点被宠坏而已,并没有坏心肠,再加上大家相处了这么久,也就没什么不能容忍了。但是现在她则多是显得十分地安静,更多的仿佛是她想发脾气,却无法发出来,冥冥之中有什么力量在阻止她,这也许就是她为什么会无法抑制地大笑的原因,而这一点实在是让人想通,如果真的是用她自己的情绪换取了医术的话,为什么她现在还有情绪的反映呢,难道是压制不住,或者…

“你们各自都付出了什么才换取了这种力量。假设秦筝是用自己的真性情换取了这样的能力,你们又如何?现在可有出现反常的事情,比方说——”王潇潇将一直想要问的事情全问了出来,到了这一步,也就没有顾忌了。

“爱人。”孟紫微笑,笑容中的苦涩只有自己清楚,失去的是现代的爱人,也许再也找不回来了,也许能够回去的话,他还在原地。

爱人?王潇潇将目光移向窗外,爱人么?

“我用的是我自己的心,用心去换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经商之道,假以时日,我可以成为这天底下的第一富人。”戏谑地口气,申申有几分自嘲。从此以后,她再无心可以去爱人,只能用一场又一场地游戏,求得填补那份空虚。

其实床上的秦筝早已醒了,也都听见了,但是却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十分认真地在想着想着。

“轮到我了,我用的是什么你们一定想不到,是宽容,所以你们一定不要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否则我一定不会原谅你们的。”王潇潇半调皮半认真地说着,可信度实在值得怀疑。

“我的最简单,只是‘过去’。”出乎大家意料,萌萌的眼中似有泪光。

良久,她们突然又活跃起来,开始互相打趣,从外面端药进来的蓝野有些奇怪,这些人,真的十分奇怪。

探病

蓝野轻轻倚在秦筝的床边,似是有些累了。秦筝这时才睁开眼睛,向他望了一眼,心中似有一些感动。毕竟这个世界,这样陌生,却仍是有心地良善的人。

已经是深夜了,她们也早就离去,只有这个傻瓜才会一直守在这里。窗外依旧是明亮而皎洁的月亮,偷了别人的光辉,苟延残喘…

对于她自己而言,少去过于容易激动的个性,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是她们是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秦筝转头看了一眼床边俊逸的容颜,叹了一口气,怎么看都是觉得比自己要漂亮——真是,有点小小的沮丧。

第二天,大家没有什么不同,也没有问起秦筝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异常情况,似乎知道什么,所以很忌讳谈到这些。

但是却又有什么不同了。比如小竹竟然搬出了太子府,这样的事情发生了,而且就是那么自然,实在是平静中透露了一种危险的讯息。然后是孟紫不再紧跟着李天海,倒是身边多了廉刚这个家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依旧,李天海倒是平静得仿佛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温和的神情悉数被冷漠所取代,整个人像是结了一层冰霜,明显贴了一张生人勿近的标签。再接下来的话,似乎是申某人跟齐华闹翻了,也许那天的话题实在是应该继续下去,两个人什么事情都说清楚比较好,预期中的拖泥带水,秦筝真的非常不喜欢。

像现在这样,所有人都聚集在王府门口看热闹,这样,真的不是很好。至少对于秦筝来说是这样。

对峙的局面似乎已经很久,当秦筝被蓝野扶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很多人,不过几乎都是王府中的人,毕竟,就算门口是大街,王府的事情,谁敢多看一眼。

齐华神情凄楚,僵直地站在门外,申申斜倚门边,凤目微挑,脸上倒是有三分慵懒,许久,红唇微启,吐出的却是伤人之语:“该说的话,我早就已经说清楚,你不要再纠缠不清,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不要自作多情,留下来或是回去,都随便你,不过别妄想我会喜欢你。”

游戏,申申的新娱乐,齐华,为什么你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执着,为什么你不明白,不是只有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好,珍惜你自己的尊严吧,别再这里将最后的自尊交托给别人。秦筝神情似笑非笑,却突然觉得臂上一紧,回头却见蓝野盯着那齐华,隐约觉得他神情有些过于紧张,尤其仿佛他透过齐华看到了什么,被抛弃的命运吗?蓝野,你真是很傻,像你这样的人,如何会被别人厌弃,只是…

媸颜陋质,方与镜为仇,至少,秦筝这样以为。申申这么做,毕竟无可指责,甚至理所当然,只是因为她不喜欢。如果她真的无情,真的自私而冷漠,那么让这样的一相情愿继续下去又如何,泥足深陷的最后反正她没有任何损失。这样做,事先让他做好心理准备,说不定可以不再如此执着,将来受到的伤害,也许,真的能够少很多。这样的申申,根本不是无心,亦非无情,只是诚实。然而,诚实有时也会是一种残忍,至少齐华看来就是如此的痛苦。

曾经,他为她背叛幽阁;曾经,他在她门口守侯,只为看一眼她的容颜;曾经,他放下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只为一生陪伴她;可是最终得到了什么,看到那张惑人的娇颜,齐华心中疼痛难当,但是,没有退路,即便可以回头,他也已经深陷,再也,回不了头…

秦筝觉得她们似乎都疯了,在这个世界牵扯上任何的情感都是不明智的,一旦对这里的人有了特殊的感情,又如何离开,离开了,又怎会无牵无挂。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与所有的人,都保持距离。人就是因为接触才会有感情,而一见钟情这种事情在她看来不啻是天方夜谈,所以只要不与别人太过接近,就不会惹上什么麻烦。因为她始终相信,自己一定不会永远留在这里。欠什么别欠感情,这真是至理名言!秦筝心中冷笑,却并未显出一丝一毫。现在人都到了,聚全了才会有好戏看嘛!

这边僵持着,那边却又来了麻烦!

看着远来的银色软轿,秦筝有些疑惑,真是奇怪,这么繁忙的国师大人,如何会赶来。更希奇的事情她没有料到,大家也都无法猜测到国师的心思。

端起茶杯却并未有喝的意思,戴着银色面具的国师看来远比披着白纱轮廓更清俊洒脱。而他今天到访的理由却竟然是为了探病,探秦大夫的急症。咱们交情很深么?秦筝觉得好笑,转头看向蓝野,他脸上却无笑意,倒是若有所思…

说真的,秦筝对这个家伙有些好奇,不能见人呢,还是长得太夸张对不起观众才戴面具?不过哦,这个贵客的到来,却使得刚才的闹剧得以终止,各人回各人的房间,这样才好。

“不知王爷能否让我单独与秦姑娘说几句话。”半饷,国师开口,没有丝毫犹豫。

龙渊齐一愣,无措地望着王潇潇,见后者微一点头,遂率先从客厅退去。众人见状,自然都回避了。只有蓝野仍坐着不动,盯着秦筝,秦筝对他笑了笑,示意他先出去等。蓝野点头,掩去眼中的失望,站起离去。

“秦姑娘,身体可还好?”国师打破沉寂,语气竟然有些无奈。

“当然,不知道国师要跟我说什么?”啜了一口手中的茶,秦筝微笑。

“姑娘可是中了毒?”

“是啊,国师大人,据说是蚀心。”秦筝面色不改,笑意一点未减。

“秦姑娘不必太客气,叫我重行即可,只是姑娘身上的毒可曾发作?”冷酷的面具有一丝松动,仿佛真有关切之意。

“如果姑娘不嫌弃,重行可以帮姑娘驱毒。当然,姑娘不要误会,重行并无任何企图,上次多亏了姑娘,廉将军的母亲才得以痊愈。权当是重行对姑娘善举的报答,请不要推辞。”

秦筝挑眉看他,想要看出那面具背后的目的,但是却什么都看不清。

“如此那便多谢了。”秦筝也并未多作推脱。说实话,她什么也没有考虑,反正现在自己的身体状况,谁也帮不了忙,试一试又何妨。

国师的字为重行啊!

“这么说,你是不是答应要跟那个面具人去什么逍遥居休养,你疯了!”申申不免有些激动,就着急地开口。

“或许是吧,反正我一辈子都没有做过疯狂的事情啊!疯了就疯了呗!”秦筝兀自笑的开心,眼中却有一抹异彩。

“好,你去休息一阵也好,不过记得要回来。”萌萌连日来早已看出她的疲态,心中自然有些不忍,虽然大家在一起很好,但是要是分开对她好的话也没有关系,反正还可以见面就好。

“可是那个人那么冷酷,你跟他走的这么近,不怕他对你不利吗?”孟紫有些担忧,但是秦筝却觉得自己已经够倒霉了,也不缺这一次。暂时跟重行呆在一起,没准就可以摆脱轩辕无恒那个神经病。

一直没有开口阻止的王潇潇突然开口,“那蓝野怎么办,他会怎么看?”其余几个女孩也都猛点头,是啊,总觉得蓝野看来很无害,可是一定不简单啊!他若是生气的话,该怎么办?事情真的要越来越糟糕吗?“筝筝,你到底想干什么?别人的心情,你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么?”王潇潇摇头叹息,她一点也没有变,永远不会考虑到别人的心情,只要她高兴,执意要做什么,谁都阻止不了,她啊,永远都在伤害别人。

蓝野?想到他,秦筝脸上有动容,确实很难办,但是既然已经答应燕清绝,就不会改变主意,而蓝野,始终——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又怎么可以为了他作出让步。

看着秦筝坚定的神情,小竹不禁想要叹息,与渊暮的十日之约就要到了,她不可能一直留在她们身边,所以大家都有自己的选择,无所谓对或者不对。

“可是,他喜欢你,非常。”孟紫不禁动了怒气,她丝毫没有预料到秦筝这么无情,真的很是接受不了。

“我从来没有表示过我喜欢他,更何况,我从来没有要求他留在我身边。况且——”感情这种东西,对于男子来说,是一件微小的事情,只是生活中的调剂品而已,何必为了别人消遣的而赔上自己的感情呢?既然时间什么都可以带走,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将来他自然会有别的喜欢对象,这就是喜欢,有固然好,没有的话,伤心一阵子,自然就好了,再去寻找另一个喜欢,这就是所谓的深情。秦筝依然微笑,只是眼中的冷然越发的深了…

冷漠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