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月笙挠他:“操,我凭他妈啥听你废屁啊!撒开我!”

再容她拿他练下去,这死娘们儿都快成职业杀手了。陆领顾东顾不了西,脸躲开了,手背让她挠得火辣辣疼,怒火中烧,吼得却是:“不行走!”

伍月笙恍然:“对啊,我靠,这是我家,我干嘛走?”在他还没有反应之前,转身回屋,防盗门重重落锁。

锁不住陆领的拳打脚踢和咒骂连连。他力气比伍月笙大得多,从门反弹回来的力量自然也比伍月笙投诸他身上的大。难怪她坚持住自己家,办这种扫人出门的事多理直气壮啊!

伍月笙看着眼睛乱转的程元元:“你要给开门,你俩就都出去。”

程元元出离愤怒:“撵我啊?”

伍月笙点头:“别说我没警告你。”

陆领还在门外喊:“给我开门你听着没有伍月笙?”

伍月笙二眉倒竖:“滚!”

“妈的。”陆领最后攥满拳头砸一下,托咐道:“电脑给我存下盘!”安静下来听听,啥也听不见,气得又踹两脚,郁闷转出去,蹲在大门外揪蔫草,等伍月笙消气。他惦心电脑里那些没做完的报表,别忙了好几天,真当做练习题了,可还指着它换银子还账呢。意外发现一尊庞然大物在窗根下鬼鬼祟祟,火红玫瑰在门前灯照射下非常刺眼。陆领走过去,一把揪住这个对别人老婆做浪漫事的法国人:“她结婚了,我跟没跟你说过?”

乔喜龙被吓着了,定睛一看是人类,松了口气,大方地打招呼:“HI~”

陆领撤回手,推他后退了半步:“再在我们家外边晃悠,别说我报警给你遣送回法兰西。”

后半句威胁乔喜龙听懂了:“我没做什么。”

陆领眉梢窜火:“你还想再做点儿什么?这几点了你还整根儿花勾引别人媳妇儿。”

乔喜龙转着那朵花,因为不能如期送出去,神情很郁卒:“平时没有这么晚。”

陆领心说你还敢提平时,是不是逼着我给你结算总收益呢?一阵冷风吹透他的小T恤,适时地吹熄部分愤怒火苗。他算是明白了,这哥们儿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流氓,就是个绝无仅有的傻逼。陆领搓搓下巴:“那什么,你是不是在这小区住?”

屋里面,程元元听见陆领的交待,看一眼电脑,已经屏保启动,也不知道要存什么。心里猜大概是他要进门的由头,劝伍月笙:“他弄什么东西呢,你先让人进来整完。”

伍月笙青头铁脸的,重重坐到沙发上,点烟。

这套词儿不管用,程元元再换别的:“这大冷天儿的,怎么也给他拿个外套出去。兜里也不知道揣没揣钱,挺老远的让他咋回家啊?”

伍月笙笑得,岁数大的见了容易犯心梗:“哎呀你太不了解你女婿了,人跑完五公里还能打半场篮球呢,走回家有啥难度啊?我不没打折他腿吗?”

程元元彻底没辙了,坐在沙发上唉声连连:“我一来,你俩就干仗。这算什么事儿啊。我不成搅仗精了…”

伍月笙没气疯,不可能大逆不道得连这种话都顺着说,哼一声没言语。

程元元揉着太阳穴:“你说你生的什么气吧?人想把你接他们家住,多大坏事儿吗?”

烟雾喷吐,伍月笙跷着长腿,高昂下巴:“我就不去住!他们家要接受不了那就拉倒。正好谁也别给谁找不得劲儿。”

程元元咬牙道:“你啊你,伍月笙,你真给我长脸!我算是教狗做人了。那跟老公公老婆婆住一起怎么就不得劲儿你了?哪家老人健在的媳妇儿不这样?啊,就你个性儿?”

伍月笙还嘴:“那他就直说呗,要不捆了我硬拖过去,我也算把他当爷们儿。别他妈我说不去他不吭声,完了背后整事儿恶心我。我跟他过日子还是斗法啊?”

“现在他不是跟你服软…”得,这话还是留着六零自己说吧,程元元挥手:“拉倒拉倒,你要不过就拉倒,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让你出门子了。”想到前些天突然跑到立北找她的陆领,那么犟一个大小子,居然被伍月笙折磨出一副沮丧相来。看得程元元当时就怒了,此刻回忆起来仍然为伍月笙说出那么没人性的话感到心寒。又骂了一会儿,怒气累加至喷礴势,指着眼前自以为是到了一定程度的女儿:“不你自己觉得你这是好好过日子呢是吧,伍月笙?”

伍月笙沉默,她做事不顾别人眼光,不代表不明白别人眼光。结了婚,却还不搬到一起住,委实是件很让人指点的事。再说陆领家人认为她怀孕,想接去照顾,也是合情理的。可这也是正是伍月笙心里的芥蒂。

和一群不认识的人伪装成亲戚住到一起,是很麻烦,很别扭,然而时间长了总能够接受。大概是有了跟陆领一块生活的觉悟,所以这几天两人相处,伍月笙一点不方便的感觉都没有。尽管电脑长时间被陆领霸占,使她有些无聊。主要是他忙得没空理她,她又没有电脑,才会无聊。伍月笙也衡量过了,电脑不能帮她换灯泡买菜暖床,还是要六零划算,何况去了他家,他有自己的电脑,俩人都闲下来还可以联网打游戏。这样的日子想起来,竟然隐隐有点期盼。

前提是,陆领不会等她几个月后生个孩子出来。

这事儿还要瞒多久,还能瞒多久呢?陆妈妈陆奶奶那种关心,的确不是假的,但那是对陆领的孩子,不是对她。别说从来就没有这么个孩子,就算她撒谎说流产了,孩子没了,他们家人肯定还是要有想法。到那时候,如果都一屋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伍月笙自认受不了别人脸子。闹起来的话,才是真正没好日子过。

一根烟抽到尽头,掐灭,伍月笙拿了茶几上车钥匙起身:“先让他回家去吧,你在这儿,本来也没他地儿住。”

程元元满意地打蛇随棍上:“要不我早说换个大点儿的房子,咋也两三居,来人有个住的地方啊,这你看看…唉?”对着空空的门外喊了两声六零,傻望伍月笙:“他还真走回去啦?”

伍月笙夜里醒来,一摸鼻子,冻得冰凉。拿过手机看看时间,陆领就算走回家,这钟点也该到了,反正今儿天够冷的,他穿得可不多。活该,谁让王八蛋找淬!不过他应该不能彪到那种程度,打个车到家喊人出来给钱就是了…那模样回家,家里问起来怎么说呢?缺心眼儿的又不会编瞎话。也可能到附近哪个哥们儿家住了吧,他一天走到哪儿都能碰着认识人。

胡乱想了下不知多久,蒙上头又睡着。

早上被人推醒的,程元元睡意浓浓地嘟咕着:“这死孩子紧靠着我,热死了。”忽然笑了:“你怎么钻我被窝来了?”

伍月笙迷糊地睁开眼,摸着自己被子钻进去,凉得打了个摆子,又回到程元元被窝里:“…好冷。”

程元元笑着把她搂住:“抱抱我大宝贝。”

伍月笙以鼻音抗议:“更冷了。”

程元元掐她一把,拉好被子裹紧她:“你是不是被太薄了睡睡觉冷啊?半夜老往我这边挤。你们这楼,我估计一时半会儿给不了气儿。不知道那边儿是不是自供暖的…”

伍月笙没好气儿:“哪边?”

程元元嘻嘻一笑:“别冲我来。一会儿六零来了你俩接着打吧。”伸个懒腰坐起来,“床睡得腰好疼,这垫子不好,不合人体结构。”

伍月笙嘀咕:“哎呀我妈,你幸好没生儿子。这你要当了老婆婆够儿媳妇儿受的,沙发硬床垫子软的,啥样的能侍候明白你啊。”

程元元一下一下敲点她的头:“反正你这样的肯定不行!都几点了还在床上偎着,不赶紧起来收拾屋子做饭。”

“这屋除了你没啥可收拾的。”

“哎妈呀反教儿了你,说他妈谁呢?”

闹够了,伍月笙也暖和了。程元元神采奕奕起床,翻衣柜看有没有她能穿的新衣服。伍月笙看看表,问她起来这么早干啥。程元元告诉她:会同学。伍月笙研究地盯着挡住妈妈的柜门:“好像你在本市唯一的同学,上个月也调到外地了。我记得你请人吃的铁板烧,还没少喝…”

程元元探出脑袋,瞪圆眼睛,晃晃着脖子气人:“啊。又调回来啦。管着吗管着吗?”

伍月笙低语:“一个屁俩谎儿。”翻个身困回笼觉。恍惚听到大门响,陆领和程元元说话的声音,没一会儿机箱风扇呜呜转,估计是又抠他那一堆乱票子了。

又睡了有一个多钟头,总算补足觉了,侧过头,看见陆领在哗啦哗啦翻纸,自言自语的不知道在找什么。

陆领不小心碰掉了什么东西,喀哒一声,下意识地回头往床上看。见人醒了,焦急地问:“看见我移动硬盘了吗?”

伍月笙朝低音炮上明显多出来那一块儿努嘴:“它都看见你了。”

陆领把数据库倒进硬盘,坐进椅子上交待行程:“我先把拿给教授看看,要是有问题,可能得耽误点儿时间调一调,才能交到人家公司。刚给我妈打电话了,说晚点儿再回去,她让你自己先去。你去吗?”

伍月笙犹豫。

陆领于是说:“等我回来一起去吧,实在不行明天再说。”

伍月笙点点头。两人都没提昨晚的那一架,伍月笙心里冷哼,你不说,我也不先说,反正急的不是我。“啊,对了,你把我包拿来。”接过来掏出钱夹子,里面一沓百元大钞。

陆领皱眉:“我靠,你带这些钱在身上再让人抢了。”

伍月笙没理他,把钱抽出来数了数,留下几张,其它的递给陆领:“你出去先到对面建行,帮我把房租给房东打过去,省得我一会儿还得出去。我把账户发你手机上。”

手机短信提示音响,陆领确认之后,扇着那沓钱,貌似随口地问道:“这是几个月的啊这么多?”

伍月笙假装没看到他那一脸盘算,也不回答他的问话,只叮嘱他:“你先去银行啊,别揣着钱满街走,再得瑟没了。汇完告诉我,我给房东发短信。”

陆领听得直不耐烦:“你把房东电话给我不就得了,我汇完直接告诉他。”

伍月笙一琢磨也行,让他存下号码,又重复一遍先把钱存了。陆领很不愉快地应一声,手机钱包钥匙一古脑揣进衣兜里,拿起移动硬盘,一纸袋税票账本,四下看看还有什么应该带的东西。

伍月笙起来洗漱,顺便把水箱里那些快腐烂的玫瑰抓出来让陆领出门扔了。

陆领系好鞋带,看见她递过的败花,乐了:“嘿,我昨晚在家门口看见这骆驼了,跟上他们家住的。”

伍月笙把眉毛挑得老高,满口牙膏含糊地夸奖他:“牛逼。”他都赶上吃百家饭的了。

陆领很骄傲地咧着大嘴:“那你看看。”两手满满地开门,玫瑰花瓣被门锁挤掉了一地。

伍月笙一手刷牙,一手替他把门打开,避着那些脏兮兮的花:“别蹭衣服上水啊。”

陆领忽然站住了,肩膀倚着门板。

伍月笙没法关门,疑惑地看他,以为又落了什么没拿。结果陆领歪着头,在她颧骨上啾地亲了一下,这才欣然憨笑地出门。

一口牙膏沫呛进鼻腔,伍月笙剧烈地咳了起来:“小逼崽子…”

第三十七章[VIP]

热水器里还有不少热水,程元元早上起来洗澡剩下的。伍月笙晚上洗过了,但看看水温表,别白烧了啊,脱下衣服来又洗一遍。足足半个多小时,水才凉下来。在水蒸气里有点低血糖,直洗得满眼小星星,边穿裕袍边抱怨程元元浪费电。出来昏沉沉地开橱柜找食,发现方便面一包也没有了,陆领白天在家,现成的饭不知道吃,专门祸害人的存粮。转去冰箱,找了些隔夜饭加热补充体力,把不能吃的连同吃不完的统统倒掉。吃饱喝足后,开始随机性大扫除,擦电脑,洗烟缸,衣服床单放进洗衣机。地板本来想多擦一遍,拖布拧干,想了想,还不知道能再住几天呢,甩到卫生间不管。卫生间的灯管真的坏了…难怪六零说先对付着用,原来是没有修的必要。

躺在床上听着洗衣机的旋转声,伍月笙想,看来今天去陆家,也不是临时会餐了。六零这崽子竟然让人培养出躲事意识来!真是让人气不起来,又笑不出来。不过这种事不是躲就有用的,等他回来,伍月笙打算给他讲讲掩耳盗铃的故事。可一直等到下午两点多,陆领也没回。程元元也没回来,还想着请她去做脸呢。伍月笙受够了在空屋子里等人,穿戴完毕,拿了手包一个人去美容院了,把原本打算花在程元元脸上的那一份也赏给自己。

熏了一身葡萄柚精油味,走出来时,天已经黑了。厨房窗子亮着,伍月笙嘿嘿坏笑,想着进屋要怎么损程元元,在外头嗖哒哒一天,到晚上连饭都没混上。进屋还不等出声,就听见陆领哼哼呀呀在唱歌,一会儿又变成同支曲调的口哨,伴着菜刀切菜板的叮叮当当。伍月笙心惊肉跳,抬头看着茶几上一盘子什么东西直冒白气,犹报一丝希望地喊:“妈?”人直接冲进厨房。

口哨和切菜声顿时停止,陆领掐一把菜刀,正把一根葱碎尸万段。

这是厨房,不是屠宰场。伍月笙嗖嗖冒冷汗:“把你能耐完了…”

陆领很得意:“洗手吃饭。”

伍月笙比较担心电饭锅,掀开看看,热腾腾一锅饭,也不知是干饭汤多了,还是煮粥水放少了,目测能吃,也没多说。自动地去接陆领手里的活儿,赶他去盛饭。大厨先生却不肯把劳动成果让给别人,用肘子挤开,把满满一捧葱末香菜末撒进锅里。伍月笙拿勺子捞锅里的东西:“牛肉?”片切得还挺薄,可惜没必要:“煮汤切什么片儿啊?”

陆领嘿笑:“不用啊?我买的时候人家就切好的。”

伍月笙细端详那肉的颜色:“你买的酱牛肉?”也好,不用担心煮不烂了,把火调小,看着水里翻滚的半锅绿叶:“可遭践这点儿玩意了。”

陆领自信满满:“不能。”

饭菜端进客厅,伍月笙这才看见茶几上那盘菜,卖相那叫一个恶心:“我的妈呀,讲究人儿看了都能吐出来。”西红柿炖鸡蛋?

陆领把筷子递过去,对她嫌恶的目光并不恼,生气的是菜:“我炒鸡蛋怎么不成块儿?”

他是先炒西红柿然后往里倒鸡蛋,遇着西红柿的热汁,全成蛋花了。伍月笙当然一眼就看出是怎么回事,偏偏没好心眼地告诉他:“手把儿问题。”

陆领不疑有它,捧着饭碗催促:“吃吧,老子的处女宴。”夹了一块蛋花裹就的西红柿给她。

伍月笙在等他老实交待。

陆领挑眉毛:“你干什么?”

伍月笙点点头:行,看你还能绷多久。低头吃菜,木须西红柿入口,只觉得从牙齿软到心里。

陆领谨慎地盯着她:“不好吃啊?”

伍月笙猛刨一大口饭混着菜咽下:“你炒菜自己不尝吗?”

陆领听不出这话是夸是贬,连汤带水舀了一勺送进嘴,立即拉过纸篓吐出去:“什么柿子这么酸!”

还怨上人柿子了。“你往里放啥了?”

陆领喝水漱净嘴里的怪味:“油、盐、葱花、白糖、花椒面、鸡精。”想了想:“还有料酒。”

伍月笙气得要死:“你整不明白就别放个四样儿齐!还料酒,料酒前儿就没了,你放的那是醋精!”

陆领苦着脸把菜盘推到一边:“喝汤吧,汤我尝了,正常。”

两口子泡汤饭对付一顿,陆领主动捡碗,伍月笙躺在沙发上平胃,问:“你一天就光是去交活儿了吗?”

陆领答得有点迟疑:“嗯。”

伍月笙欠身看看他,得到一个欲盖弥彰的笑。她问:“钱给房东打过去了吗?”

这回干脆开大水龙头哗啦哗刷碗,不吱声了。

伍月笙享受地打着饭后的小盹,有种猫抓耗子的感觉。

水声停了,陆领的脚步近了,什么东西放在她胸前。

伍月笙一惊,睁开眼,看见个精致的购物纸袋。按倒了掏出一条围巾来一一虽然款式颜色有些微差别,却是跟她上次在公车上打仗刮坏的那条同一牌子。她起来到镜子前围好,满意地照着,嘴里仍然没什么好话:“点灯熬油整那俩钱儿,一招得瑟没了吧?”这牌子东西挺贵的,她自己都没舍得买,之前那条还是程元元给花的钱。

陆领跷着二郎腿坐在沙发扶手上抽烟:“花自己媳妇儿身上算什么得瑟。”半眯着眼看她把那一条围巾系出好几种花样。

伍月笙笑起来:“你这还没挣多钱呢,说话底气都足了。”走过去用围巾蹭他的脸:“说吧,这么孝顺干什么?”

陆领仰头看她:“你猜着了吧?”不闪躲她的戏弄,脸上痒痒,心里也痒痒的。

伍月笙收回手:“你把钱丢了?”

陆领不语,笑得很诡异。

她伸手掐住他脖子:“靠,那你可得赔我。”

陆领说:“赔赔赔。”伸手把人拉到他腿上坐下,仔细闻她身上散出来的那种浓随香气:“又抹什么了啊?”

伍月笙拢着围巾:“加小心烟头烫着我。”

陆领固执地问:“你怎么这么香?白天去哪了?”

伍月笙邪笑:“你要身上有香味我审审还行。我香还不是正常的?做美容去了。”摸摸经两个小时洗出来的脸,触感就跟心情一样好。她愉快地问:“你呢?都干了什么勾当?”

陆领横出一臂护在胸前:“我把这房子给你退了。”

伍月笙只是笑:“完了呢?我住哪?”

陆领嘟囔:“不那么乐好吗?怪吓人的。”

伍月笙倏地站起来,言语讥诮:“别整得你多怕我似的。”

陆领闷头抽烟:“你就那么不想跟我一起住?那干嘛同意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