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慧匆匆略过“每日湖州”的推送:湖边市市委书记白群周指出要加强宏观调控抑制房价过快增长……突然看到一条消息:央视春晚组已确定梅响道加盟。迟慧不由地脱口而出道:“太牛了,梅响道要上春晚了!”

并且把手机拿到双手满是肥皂泡沫的秦盛面前,继续道:“我听说,现在的小朋友谁人不知梅响道,会被笑是土老帽。有一次我让一位00后高看一眼,竟然因为我知道。”

秦盛道:“人家现在已是‘歌坛小天王’,咱们湖中卧虎藏龙,简直牛人辈出。”

待秦盛洗完碗,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天,迟慧道:“我得回家了,现在天黑得早,开夜车不安全。”

于是秦盛送迟慧至门口换鞋处,迟慧提醒道:“马上东部时间快6点了,你该给你女朋友打电话了。”

秦盛道:“对哦,我都快忘了这茬儿。”

秦盛问迟慧这个圣诞节有何安排,迟慧笑答:“钱立撺掇我去犹他州滑雪,我还在犹豫,因为我特别怕冷。”

第三十章

冠熙华蝶谈婚论嫁 尤家儿媳另有人选

正当迟慧和秦盛相处愉快时,尤冠熙和华蝶已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同学聚会那天,华蝶在尤冠熙的房间里一直哭,眼泪恨不能流了有两大碗。之后,尤冠熙送华蝶回她所在的酒店,她的情绪根本没有好转,尤冠熙不放心离开,最后两人相拥而眠一晚。他一直有冲动,但看华蝶如此,又格外怜惜,只是吻她而已,在她的耳畔轻声道:“不怕,不到新婚我不碰你。”

那日华蝶在纽约想了很多,她知道在曼哈顿上东区离尤冠熙所在酒店的不远处,华含之就住在那里。

几年前在大使馆见过华含之,接过她的名片后,华蝶只给其发过一封邮件,就是关于奶奶去世。华含之回复得非常及时,语句文雅又饱含思念,并无不遗憾地表示自己年事已高,已不大坐飞机到处走动。之后,寄来一张支票以示悼念,华蝶表达了深深的感谢。

华含之在邮件里寒暄,有空来曼哈顿看她,她对华蝶已视为自己的孙女,颇为想念。华蝶再三谢过,并道自己也非常想念她,万望她保重贵体,有机会一定拜访。而今自己就在曼哈顿,却迈不开腿。

华蝶非常明白,对华含之而言,自己这支不过大陆穷亲戚,华含之能让她也享受到家族信托已是为人厚道,奶奶去世又有抚恤金寄到,更是做人没得挑。没有因特别事宜收到专门请帖,贸然前往,根本是惹人厌烦的打扰——除非华蝶这边也混得有模有样,两边实力相当,或能互惠互助,也许能找一个闲来无事的下午,打扮停当,前去喝茶,听大姨奶奶忆往昔峥嵘岁月稠。但现在,正是应该独善其身的时候。

华蝶想到奶奶生病时讲的很多话。她因奶奶得肺炎是由自己传染而哭了很多次,又懊恼怎么疏忽了没有给奶奶注射23价肺炎球菌多糖疫苗。每每想到此又泪如泉涌,哭到不能自已。

奶奶反而非常豁达,还安慰她道:“人生死有命,我活也够本了。”她跟华蝶讲,尤冠熙对她是真心实意,只是尤冠熙没有一技之长,尚未有自己的翅膀。中国的事情都很难讲,一朝杀一朝,一代杀一代,曹雪芹也想不明白,所以有个词叫“无常”。“这就是奶奶为什么想让你学医或学一个技术,不限国别不因政治不靠他人,到哪里都能活的原因。大富大贵靠天,小富平安在人。但一人一命,也不能强求。”

等尤华二人从纽约回到洛杉矶后,尤冠熙与同MPP项目的姐姐和妹妹自然不再多联系,社交媒体不再互动。姐姐和妹妹也是同道中人,心照不宣。面子上,大家都还是好同学。

5月尤冠熙硕士毕业。之后父亲那边的事情就多了起来,尤总的一位副手已到洛杉矶,尤冠熙自己这边也在办理投资移民,并购置了私宅开始装修。

关于装修的风格,他问华蝶:“你喜欢哪种?”

华蝶撒娇道:“为什么问我?”

尤冠熙搂着她道:“你是这房子的女主人,不问你问谁?”

华蝶眨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拿手指轻点尤冠熙的鼻子,笑道:“那……咱俩什么关系?”

尤冠熙顺势将华蝶的芊芊玉手放入嘴唇中吮吸,然后若有所思道:“首先我要带你去见一下我妈,之后带你见一下我爸,然后两家见面。再选择日子去注册,然后在洛杉矶办一场西式婚礼,再回京师办一场中式婚礼。”

尤冠熙停顿一下继续道:“是不是结婚还有彩礼什么的,这个我还不太清楚,就看你们家的意思,我们家一切好办。”

华蝶笑道:“我没说以后,我是问现在,我们……什么关系?老同学?”

尤冠熙见她一脸坏笑,假装生气道:“别闹,我是你老公!”

华蝶继续撒娇道:“你还没跟人家求婚呢?”

尤冠熙恍然道:“哦对,还有一个什么单膝跪地的环节,这都听你的,你想怎么整都行。我算一下,加上这个房子装修的时间,明年吧,争取明年年底两边婚礼都举行完。”

华蝶转了转眼珠,调皮道:“我就不需要改姓‘尤’了吧?所有的documents都要改太麻烦了,而且我奶奶她们那一辈儿就已经不冠夫姓了……”

“怎么不需要,要尊重传统,入乡随俗,Anna You!”尤冠熙兴奋地笑道。

两人沙发缠绵,憧憬将来,甜蜜恩爱自是不在话下。

按计划,尤冠熙带华蝶见过母亲。当日,华蝶上身丝绸长袖高领白衬衣,下身丝绸白伞裙,白色中跟羊皮鞋,全身包裹得严丝合缝,妆面干净脸色红彤,嘴角弯弯笑意浓浓,既姿态谦恭,又不失闺秀从容。且迄今只交过尤冠熙一位男朋友。伍荷相当满意,并赠送一对白色翡翠福镯作为见面礼。

原本计划等父亲来洛杉矶时,安排华蝶见父亲。不料父亲在电话里说:“这次去洛杉矶,日程很满,不见得有空,你先别惊动,要不显得怠慢了人家,就不好了。”尤冠熙照做。

等父亲到了洛杉矶,在下榻的酒店相见后,父亲开口道:“你还年轻,不用这么着急结婚。”

然后说了不少道理论证男人要以事业为重,且男人太年轻时,并不知道谁真正合适,应与更多的人相处。之后又表示儿媳的选择要慎重。“说白了,爸爸现在这么辛苦,都是在给你们打工。”

然后,父亲讲到华蝶还是小演员,一天到晚得随剧组东奔西跑,难以顾家,从事这行的女人不适合尤冠熙。

尤冠熙反驳道:“演员也就是个业余爱好,她早晚会转行,再说她人聪明,书读得好古筝弹得好,我相信她做别的也能做得非常好。”

父亲纠正道:“没有说她不好,只是好女孩不止她一个。”末了,轻轻点道:“等你绿卡拿到,回一下京师,熟悉熟悉整个公司,见一下白娇娇,她现在工作定在京师。”

“我之前有一年圣诞在纽约见过她……你叫我见她干嘛?”尤冠熙道。

父亲没有回答。尤冠熙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瞪大眼睛道:“不会吧,你不会是想……”

“白伯伯跟爸爸是发小,白家又是世交,再说白娇娇条件多好。”父亲平静地讲道。

尤冠熙哑然失笑,然后道:“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跟白娇娇在一起的各种好,你不说我也知道,但是我对她只想敬重,没有冲动。”

“很多事可以慢慢培养……你们能强强联合。”父亲道。

尤冠熙摇头笑道:“这绝对不可能,她是好女孩儿不假,但我在她面前放不开……我老想着穿戴整齐,行注目礼……对了,她不是一直跟罗安楠在一起吗?他俩儿真合适,一看就是面首和女王。”

“谁?”父亲问道。

“罗成的侄子,也是湖中同学。”

“白娇娇跟我讲,他们早已分手,且没有谈得很深。”父亲答道。

尤冠熙很惊讶,忽然明白,父亲在来之前已做了充分了解调查。他不管,只道:“我爱的是华蝶,我就爱她,爱到不能自拔。”

父亲道:“没有叫你不爱她,只是结婚暂缓。”

“怎么暂缓?我要跟她在一起一刻都不想缓。”尤冠熙生气道。

父亲平静道:“没有谁阻挡你和她在一起,只是暂时还不到走结婚程序。”

“那这样是不是太自私了,我和华蝶都25了,你不觉得我应该给人家一个交代吗?”尤冠熙坚持道。

父亲想了一会儿道:“这种当演员啊模特啊什么的女孩儿,我总觉得不放心,还应该再斟酌斟酌。”

“哼,你对任晴斟酌了吗?”尤冠熙冷笑道。

“我们今天谈的是你!”父亲生气道。

父子谈话最后不欢而散,父亲坚持现在结婚还早因而拒绝见华蝶及其父母。尤冠熙坚持现在结婚正好,并扬言不管你见不见,自己都要和华蝶结婚。

但从父亲房间出来,尤冠熙明白他说的那些气话,根本难以兑现。以华家之正统、华蝶之骄傲,如果父亲不配合,华蝶是不可能嫁给自己的。何况还有彩礼、钻戒等等,真是如果老头不出钱,自己完全没法儿办。

他也怨华蝶,到底是哪根筋不对非要搞表演,一点儿都不听劝。华蝶此时又因一部网剧飞到京师,正好父亲前脚到她后脚走,所以这次没告知她,并没有惹出什么不快。

尤冠熙与父亲的关系非常紧张。

第三十一章

罗安楠被赠白椒椒 白娇娇二别罗安楠

白娇娇现已就职位于京师的C银行的总行行办。

她从苏格兰旅行回来后,继续伦敦的全职实习,12月中旬参加了LSF的毕业典礼,紧接着去了美国参加同学聚会,“面试”了那两位。

但结果令人失望。

秦盛可能还要在美国待上若干年,他希望能有像样的海外工作经验;尤冠熙简直在和华蝶演言情片。

这两个符合白娇娇择偶标准的人,目前时机都不成熟。而且,他们对自己的态度都尊重有余,而暧昧不足。当白娇娇离开纽约飞往京师时,心情非常沮丧。

白娇娇到了京师后立刻转高铁回到湖边的家中看望爷爷。她在家休息时,翻照片,看到帅出天际的罗安楠,又在骂自己脑残:放着这样的帅哥不好好谈,尽在处处与自己为难,真是贱可贱非常贱。

于是,立刻做了面包我自己买,你给我爱情就好的打算,下定决心去尚摩工作,等条件成熟跟家里郑重介绍罗安楠。

于是,立刻拨通他的电话。罗安楠听到女王的召唤,连夜高铁赶回湖边,一年多没见,简直望眼欲穿,两人紧紧相拥后,自是爱火重燃,你侬我侬个没完。

白娇娇搬回罗安楠在尚摩的房子,打算先在尚摩休息一段时间,至少先倒倒时差,然后再做打算。

开始的几天,两人的甜蜜度屡创新高,夜夜相拥而眠。

这样过了一个星期后,她突然像想起什么问道:“你这个星期怎么都不上班?”

罗安楠笑道:“不是你回来了么,我请了年假。”

“你们年假多少天?”白娇娇问道。

“大概五天吧,还有几天带薪的事假和病假。具体的天数我忘了。”罗安楠答。

“那下周你就要上班喽?”白娇娇问。

“看情况,舍不得你,我就不去,再多请几天。我们领导人不错,从不跟我丁丁卯卯。”说完,意欲深吻白娇娇。

白娇娇倒是没了情绪,推开他,道:“这种人情欠得没意思,你现在应该拼命学东西。”

罗安楠失望道:“娇娇,你知道吗?你活得太累了,你太要强了,我觉得人活得舒心就好。”

白娇娇面无表情道:“那你活得舒心吗?”

“舒心啊,领导对我不错,我和同事们的关系都非常好,很舒心啊。”

“人际关系固然非常重要,但职场的核心内容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白娇娇道,“你现在入行不久,但你有没有推演过大概什么年龄坐到什么位置?”

“一个人的价值真的要靠所谓的‘位置’来衡量吗?”罗安楠着急道。

白娇娇笑道:“坦率地讲,对绝大多数人而言,还真牛逼不到能取得不靠‘位置’衡量的成就。通常对于取得了这类成就的人,社会给予的价值肯定是使其永垂不朽,即在他之后,无论时间怎么流,过去几百年还是几千年,只要涉及某一领域,他的名字就绕不过去。”

罗安楠完全愣住了,白娇娇继续道:“比如,李太白之后所有作中文文章者无人不背其诗,王羲之之后所有毛笔提笔者无人不临其字,他们的价值不靠他们的‘位置’来衡量。不过,我其实想说的是,与名垂千古相比,获得高位是不是更容易?”

罗安楠一脸茫然,停顿很久道:“白教授,您能不能说一些让人听懂的话?你跟我大伯一样,说话不让人听懂。”

“你大伯不知道我回来吧?”白娇娇立刻问道。

“不知道,我没跟他讲……万一他又要我们过去,给你‘接风洗尘’……堂姐在美国读书,大伯母希望我们常去……我不想去……听他讲话我都要崩溃……”

“嗯,先不用讲。”白娇娇道。

“遵旨,女王陛下。”罗安楠如释重负道。

然而,白娇娇的心情很糟糕。她骂自己缘木求鱼,又陷入了两年前的困局。

一日,罗安楠笑道:“娇娇,你看人家小姑娘,活得多轻松,每天就忙着打扮、护肤、买衣服,谁像你似的,总考虑那些有的没的。”说着,把正在看的手机拿给白娇娇,那是秦盛的QQ空间,他的新女友的一组照片。

这时,正好秦盛QQ回复罗安楠:“这是我女朋友用我的QQ发的,不是我本人,我怎么可能发这些。”

白娇娇看完了她最新买的口红、最新烫染的芭比娃娃的发式、正在用的N种面膜、自己淘宝店M种裙子的上新,以及和秦盛的甜蜜合影。

尽管白娇娇之前没有喜欢过秦盛,但自从她在泰晤士河畔进行了梳理之后,她对秦盛和尤冠熙有了异样的感觉:他们也是我要的候选。

看到这些照片,她的心中极为苦涩。

她很清楚这些都算什么货色,但她很困惑,为什么就是这些货色,她们身旁总站着各路女人的终极渴望?是该责备男神们没有眼光?还是该承认自己在“征服男人”的领域,能力不强?

“你觉得我很没意思,对吗?”白娇娇问道,她已是红着眼眶,带着哭腔。

“怎么了,娇娇?”罗安楠紧张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想那些有的没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那么没意思……”白娇娇大哭道。

罗安楠立刻慌了:“娇娇,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在跟你开玩笑……”

罗安楠越安慰,白娇娇越大哭不止,当天,她实实在在地哭了一场,罗安楠非常内疚地陪在一旁。

尽管白娇娇一再表示是自己一时情绪失控与他无关,但罗安楠发现自那天后白娇娇变得寡言异常。

一日,罗安楠下班回家,看到她正在收拾行李箱。

“娇娇,你要去哪儿?”罗安楠一阵紧张。

“京师,我的工作定在京师,在C银行总行行办。”白娇娇答。

罗安楠愣了半晌:“为什么不留在尚摩呢?”

白娇娇没有回答。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白娇娇轻轻道:“楠楠,我们分手吧。我确实挺无聊的,又无趣又不会讨人喜欢。好吧,我就做工作狂,我要用工作实现我的梦想。”

她继而大哭道:“楠楠,对不起,我耽误了你的很多青春,你应该更幸福,现在陪伴你的应该是一位有趣又可爱的美女。”

罗安楠泪流满面道:“娇娇,你还不肯原谅我吗?”

“没有,我从来没有怪过你,都是我自己的问题。你人真好,对我特别好,是我不好。”白娇娇哭得更厉害了。

“娇娇,你不相信我会努力工作吗?其实我工作真的很努力,你可以看看我的绩效考核……”

白娇娇哭笑不得:“谁要看你的绩效考核……”然后继续哭道:“都是我自己的不是,得陇望蜀,难以取悦,心如玄铁,活该受虐。”

她越说越激动,眼泪不住奔流,罗安楠紧紧搂住白娇娇。等他的胸口让白娇娇的泪水浸湿,两人都哭累了后,白娇娇拿出一个紫檀盒,道:“这是一块羊脂玉,雕成辣椒的形状,也是‘白椒椒’。链子是化了姥姥的老戒指打的,图个好彩头,‘金玉满堂’。这是我满月的时候,姥姥送我的。现在送你,留个纪念。”

罗安楠接过白椒椒道:“我也有东西给你。”于是取来一个蓝盒子,这种蓝色,名叫“蒂凡尼蓝”。打开:钻光四射。

“使不得。”白娇娇忙道。

“戒围是依照你的无名指。”罗安楠不由分说为白娇娇戴上戒指,自己戴上“白椒椒”。在她耳畔深情道:“我爱你。”

白娇娇道:“你还得给我一样东西。你自己。”

第三十二章

白娇娇遇高层动荡 迟慧职场险被裁员

撕心裂肺、死地后生。当飞机降落到京师时,白娇娇觉得自己像过了一辈子。

罗安楠答应对两人的这段感情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闭口不谈。如果大伯或老同学问起,只答唯一标准答案:性格不合。

白娇娇坐在尤叔叔派来接机的车里,又默想了一遍来京师的目的:嫁给对的人。

她来到了尤冠熙的“凡尔赛宫”,坚持不住次卧,只住客房。并且坚持每月付3000元房租,她笑道:“这点钱不够塞牙缝,不过这是我目前能负担的房租,您不能不收,因为我想住得久。”白娇娇问了看房阿姨,有哪些居住事项需要注意,并给阿姨带了一套英国买的护肤品,笑盈盈地向她介绍如何使用其中的磨砂膏去死皮。

工作开始后,白娇娇很快适应。

所谓行办相当于地方的办公厅,“领导”两个字是工作的重心。工作讲究的是火候力道,不劳力,但劳心。白娇娇自跨进大门的第一天起,就发现自己对办公室的整体氛围、人员的办事方式都天然的熟悉,与大家的对话都能达成自然的默契。她也迅速进行了摸底:谁是某部长的女婿、谁是某省长的儿子,谁跟谁是一个派系,谁跟谁不和对立,谁是某领导的倚重,谁马上可能会提。自己也处了一帮闺蜜,比如秘书处小易,有时一起下班吃饭,逛街买衣。

正当白娇娇工作渐入佳境之际,中纪委网上的一则简短消息,震惊了全行:本行一把手D行长,“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正在接受组织调查。”中纪委网站上已直接公布,措辞严厉,显然没有转圜的余地。

第二天,行领导班子在临时主持工作的行长带领下集体表态宣布拥护中央的决定,本行与D划清界限,并尽快弥补D对于本行造成的损失。

昨天之前,D行长在本行是一句顶一万句,而今,恨不能从上到下都抹掉他的印记。接连好几个月,整个银行系统不断有领导被带走调查,行办自不必说,连小易都被叫去问话。白娇娇等几位新人刚刚入行不久,椅子都还没坐热,因而与他们无关。

此刻,微信朋友圈的相关文章已经满天飞,也有外界朋友向白娇娇询问情况,她一律回答:“不知道。”她说的是实话。能动D行长,那是什么人,不是人人都是京师的哥,仿佛最高层总跟他们掏心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