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南南也觉得这事情不是两孩子的错,走过去道,“婶,小满也说了,是那两个先动手的。木头和石头是正当防卫,没事的。”

宋桂花松开两只耳朵,叹气道,“咱知道这么回事,可后屋那边肯定会不依不饶的。毕竟那两小子脸上带伤了。这大过年的,就想过安生日子呢。”

许南南知道,宋桂花这是担心老许家的人闹起来。她也知道许老太的战斗力,平时没理的时候也要吵,这有理了,还不得蹬鼻子上脸。

看着两孩子手里的书包,她眉毛挑了挑,“婶,这书包很贵的,我还是托人在外地买的,县城都买不到的东西。你说现在都弄破了,这咋办?弄坏了东西不赔?”

她看着宋桂花意味分明。

宋桂花一愣,看向两孩子怀里抱着的书包。

两孩子立马抱紧了,就担心被打主意。就算是脏了,那也比村里其他孩子的书包好看,时髦。

宋桂花看了一下,收回视线,“当然要赔,弄坏了东西,在哪里去了都说不通的。肯定要赔。”

“走,咱去老许家去。南南你和小满就别去了,省的他们到时候把你们扯进来。”

宋桂花去扯皮,当然不会自己去,除了带着自己的小子,又去找了婆婆陈婆子,还把自己男人许贵也喊回来了。一家人直接去了屋后。

屋后老许家,许老太一看两孙子浑身脏兮兮的跑回来,脸上还鼻青脸肿的,顿时急的心肝肉的喊。

听到两孩子说是宋桂花家的两孩子给揍的,也不管自家孙子比人家小子大,直接就那和拐杖要去找人算账。

才走到院子门口,就听到陈婆子骂骂咧咧的声音了。

“你这个老货,你还骂我们家了,你们家孙子把我家孙子打成啥样了,你没瞧见呢。”许老太气的浑身发抖。

陈婆子呸了一声,“你还有脸说,你孙子那么大,我孙子还能打得过他们?我倒是想问问,这两孩子是随了谁的,见不得别人家有好东西,看上了就动手抢,这和以前那山大王有啥区别呢。我们家两孩子才背着书包出去走一圈呢,回来就被人扯成这样了。”她说着,将脏兮兮的书包拿给大伙看。

“这可是南南从城里带回来的啊,说是拖人从大城市买的,咱县城都买不到的。现在被糟蹋成这样了,你们说这可咋办。这是有钱都买不着的东西啊。你们就糟蹋成这样了。我还想问问你们老许家,这是准备咋赔呢。”

“二丫是咱老许家的人,她买的东西,那也是咱老许家的,坏了就坏了,咱家可不用陪。”许老太铁青着脸道。

心里是气的要死。这死丫头给别人家的孩子买这么贵的东西,不给她弟弟买,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

宋桂花一听这话,顿时乐了,问着旁边来看热闹的人,“大伙听听,这可真是没脸没皮的了。当初说了不管南南姐两的死活了,现在还有脸说南南买的东西是他们老许家的。真要这么算,当初咋你们拿南南的东西,就被公审了呢。这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老的偷东西,小的抢东西。南南当初转户口真是做对了。”

旁边看热闹的村民们听到这话也忍着笑。可不是吗,这老许家也特差劲了。

张翠琴从屋里跑出来。插着腰一副要干架的样子

宋桂花可不怕她,“咋了,没理了就要打架了。还以为我们家怕了呢。不过张翠琴,别说我没提醒你,我打架可没啥,你这可就不行了。你这还是被劳改的人呢,现在就开始闹事了,开年的大会又要找你去学习了。”

听到大会,张翠琴的气势顿时弱下来了。又气又不敢发作。回头看着老太太,“妈……”

老太太见她还啥也没做呢,就焉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拿着拐棍抽了一棍子,“滚回去,丢人现眼的东西。”

陈婆子趁机道,“咋了,你们这到底是赔呢,还是不赔,要不然咱去找干部们问问,这抢东西是啥罪名呢。”

“一点小事,就不用请人了吧。”许老头和才拿着烟杆从屋里出来。

“可算是出来个能说道理的人了。他六叔,你看这赔还是不赔,咱也不要多了,反正这回去咱自己补补,凑合着也能用。就给两块钱吧。”

“啥两块钱,你咋不去抢的。”许老太顿时气炸了。

陈婆子道,“我还要少了呢,南南说了,这书包是从大城市买回来的,一个书包就要六块钱,你们看是花十二块钱买过去呢,还是赔咱两块钱的损失。”

“爷奶,咱买回来,买回来。”许磊在旁边喊道。

许龙也拉着刘巧,“妈,我要书包。”

“都给我闭嘴。”许老头大声喝道。他一出声,其他人顿时不敢吭声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块钱,递给了陈婆子,“这就两清了。”

陈婆子哼道,“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下次可别这样了,看到人家好东西就抢,以后咱村里谁还敢在他们面前晃荡。都是半大的小子了,马上要成年了。还这么瞎胡闹,可别祸害咱许家村。”

陈婆子说完,领着自己儿子儿媳妇,还有两个孙子挺直腰背的往家里走。

等几人走了,许老太这才想起来自己孙子脸上的伤口还没找他们算账呢。

“我得让他们赔偿药费。”许老太准备去狮子大开口。这两块钱要加倍的要回来,绝对不让前屋那家过好年。

还没走出院子门呢,就被许老头给喊住了。“大过年的,闹腾啥。真要闹大了,你还准备让来龙龙和磊子去被人公审呢。”

许老头也是怕了,上次老伴和儿媳妇就去拿了东西回来,现在都是坏分子了,连累的家里都开始走下坡路了,要是两个孙子走了老路,他以后真是一点指望都没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止许老头,许老太也有些怕了。听到许老头的话,也只能不甘心的忍着。

不过等进屋看到李静和许建生了,她就忍不住了。

“建生,给你爸拿两块钱。这事情要不是你闺女闹的,咱家也不用赔钱了。”

李静道,“妈,咱不是和那孩子没关系了吗,咋还要咱们负责啊。”刚她就怕惹事上身,所以没出门,也拉着许建生,没让出门。咋老太太还不放过他们啊。

“你还有脸说!”许老太见她说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你生的这两个东西,咱家也不会这样了。你就是祸头!还有,你户口那事咋样了,我咋听说,你这事情黄了?”

听到老太太前面的指责,李静还有些委屈,等听到后面老太太说户口的那事情,她顿时如遭雷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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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李静这次回家,最怕的事情就是老太太提起户口的事情。为了这件事情, 她年前回来的时候, 几乎每天晚上都睡不着。总梦到老太太找她问这件事情。

这次回来,老太太开始的时候还没问, 她也啥都没提。没想到老太太竟然突然提起这事情了。而且还不是问户口的问题,而是直接说她户口黄了的事情。

也就是说, 老太太竟然早就知道她农转非的事情办不成了?

她咋知道的,谁告诉她的?

李静眼睛盯着许建生。只见许建生面无表情, 似乎不大想管这件事情的样子。不, 不是建生, 建生不是这种喜欢挑事的人。那是几个孩子?她看向许红和许梅子,还有许磊和许龙。

“我问你话呢, 你看啥呢。”老太太拐杖摔了摔,“这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你之前是咋和我说的, 说把户口转出去,是为了以后农转非的事情,现在事情黄了, 你说该咋办?”

许老太脸色铁青,面上的表情都带着几分狰狞了。

本来之前她就要问李静这事情的,还没来得及说呢,孙子就被人给欺负了。现在两件事情连在一起了,而且都还和李静生的那两个死丫头有关,在她心里,李静就是罪上加罪。

“妈, 这事情你听谁说的啊。咋会黄了呢,我这还等着矿上的安排呢。你们也知道,每天想农转非的人都排成排了,咱这好歹是干部家属,得先让那些困难户办,你们说是不是?”

“还想骗我!”许老太气的跳脚,“你以为你在城里的事情我不知道?人家矿上领导都点名批评你了,这事情你以为我不知道?”

李静听到许老太提起这事情,心里像是被锤子重重的敲了一下。

老太太真的知道这些事情,到底是谁说的?

这一刻,她对几个孩子也产生了不满。她平时对孩子们多好啊,可这些孩子是怎么做的,竟然把她给出卖了。

这一瞬,她忍不住红了眼眶,委屈的鼻子都发酸了。

许建生看她这样子,原本不想管这闲事的,这会子也不免有些心软。“妈,户口的事情转不转都无所谓的。现在孩子们还在读书,等读完书了,在城里考个工作,这户口也是迟早的事情。当初我不是也是农村户口吗?”

“你这话说的轻巧。知不知道现在家里是啥光景。不说别的了,就是咱家今年的粮食,就比去年足足少了一半。以前咱还能吃个八分饱,现在连五分饱都不够吃的。孩子们大了就不给分粮食了,还有李静,一个大活人,人家说了,不干活不给粮食。”

老太太起的咬牙切齿,一边还捂着心口。

这都怪谁啊,怪谁啊?!“这都是你养的好闺女给害的,要不然谁家敢这么对咱们。我当初在村里,说一句话,许根生都不敢和我对着干。现在分粮也要克扣咱家的了。都是你那样的好闺女给害成这样的。”

许老太直说老泪纵横。

许建生听着老太太这些指责,心里难受,有愧疚有自责。可当初这事情,他也管了,管不了啊。小满的头都被他给砸破了,老太太不照样被公审了吗。现在两个闺女怨他,不认他,连老太太也怨他。他到头来,啥都没落得好。

见许建生没反应,许老太干脆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捶胸顿足的哭。

“我的命咋这苦啊,辛辛苦苦的拉扯大两个孙女,能挣钱了,一口吃的没孝敬我,倒是给人家买好东西了。你看看,龙龙和磊子可是她的亲弟弟啊,都是咱老许家的苗子,她不给她亲弟弟买书包,还给外人买。现在还要在那出钱赔那书包。这都是你养的好闺女啊。”

老许家其他人都不敢说话,只有刘巧在边上伺候着,时不时的给老太太擦眼泪。

许老头抽着着旱烟,眉头上也是愁眉苦脸的。

大过年的,害的一家人愁云惨淡的,许建生心里也难受。“妈,你想让我咋办,你就说吧,我能做到的,就听你的。”

听到许建生这话了,老太太终于不哭了,指着李静道,“许根生说了,她要是不回来干活,就不给粮食。咱家咋样也养不起一个大活人吧。”

这是要李静回来干活了。

李静顿时变了脸色,嘴唇发抖。让她下地干活?她这辈子就没下过几天地。当初在地主家里伺候小姐的时候,她也是在内宅里面干活,平时连衣服都不用洗的人。让她下地干农活?而且回来老家之后,不止要干农活,还要被老太太给压着。在城里虽然也要干家务,可好歹她说一不二,管着整个家。回来了,那可是要被老太太给使唤的。

这不是还不如伺候千金小姐呢。

而且她可是主任夫人啊,要是让矿上那些大嘴巴的人,特别是焦嫂子之类的人知道这事儿了,以后她哪儿还有脸在矿上待啊。而且李静更害怕的是,这一回来,以后再想回城里去就千难万难了。她本来就是农村户口,要是老太太压着不啊让她回城里去,她可能下半辈子就要留在村里了。

想到这个可能,她后背的都汗湿了。

别说李静自己不乐意,许建生也有点儿不乐意。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媳妇在身边伺候的。“妈,李静回来了,孩子们咋办,我没时间照顾他们。家里少不了人啊。”涉及到自己这边了,许建生还是能找到理由的。

李静一听,立马点头,“是啊妈,就是不为了我,也要为了孩子们着想啊。”

她立马看着几个孩子。可孩子们都不看她。几个孩子可才知道,李静这户口的事情黄了,意味着他们以后不能转城里户口了。

刘巧见老太太板着脸,又见李静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打着圆场道,“妈,我看要不这样。平时让大嫂在城里照顾大哥和孩子们,等农忙的时候,让大嫂回来帮帮忙,赚点工分。到时候咋样也能找许根生要’人六’的粮食。”

她说完,提了一下许建平。许建平见媳妇这么说了,也点头道,“我看这事情成。”

李静听到这话,脸色难看的像猪肝色。不过转念一想,虽然农忙要回来干农活,可到底是不用留在村里了。

许老太本来是想把李静给弄回来,好好的磋磨的,可是想到孙子,这想法也就打下去了。

孙子在城里还得人伺候呢。总不能让他们自己洗衣服吧。她又看向许红。许红一愣,吓了一跳,“奶,我马上要考高中了,我听城里人说了,只要咱考上高中,以后就能读大学,大学生一出来就是干部。以后我当干部了,一定要让把奶的成分变好,给奶争光。”

许老太听了,心里觉得熨烫。自己这大孙女没的说的,从小就嘴甜,脑子灵光,而且长的漂亮。要是以后这能成大学生了,那就是人上人啊。以后没准还能找个当官的婆家。

这样的孩子留在村里确实可惜了,还是让她继续读书,以后出息了,老许家才能沾光。

“那行,事情就这么定了。老大家的,以后你农忙的时候就回来挣工分,平时在城里好好的照顾几个孩子。要是让我知道你不尽心尽力的,就给我滚回来种地!地主家都没不干活的丫鬟,咱老许家也没有!”

当着全家人的面被老太太说是地主家的丫鬟,李静心里觉得难堪极了,却半句话也不敢反驳,只能连连点头。

若说之前她照顾孩子们是为了以后让孩子么养老,给她长脸。现在老太太发话了,她以后想不尽力也不敢了。

户口的事情终于揭过去,李静心里的大石头这才缓缓落下了。等老太太去厨房里了,她还半天没缓过神来。

刘巧给她端了杯热茶。

李静想起刚刚老太太知道她户口的事情,心里还是有些没法释怀,见刘巧过来了,她故意指桑骂槐道,“也不知道是哪个多嘴的东西,竟然把这事情和妈说了,要让我知道了,我一定剪了她的狗舌头。”

刘巧道,“大嫂,这事情咱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我和建平上次进城,哪里也没去,咋知道你这户口的事情呢。不过倒是有吃听前屋许贵和人说你这事儿呢。我估摸着妈是从许贵那知道的。你不是也看见许贵在矿上食堂吗?而且还和二丫他们在一起,二丫肯定是知道这事儿的……”

这话里的意味分明。肯定是许南南告诉许贵,然后许贵回村里来说的。

知道了罪魁祸首,李静这牙齿差点给咬碎了,“我当初要是知道生的这么个东西,我就直接掐死了算了,留着害人啊。”她气的说了一句,又看着刘巧,“刚还是多亏你帮我说话了,要不然妈这关我肯定过不了的。”

刘巧笑道,“这有啥,都是妯娌,再说了,你平时对梅子和龙龙好,他们可没少说你的好,我都记在心里呢。我觉得我这两孩子倒是把你看的比我和建平都亲了。”

李静就喜欢听这话,心里对梅子和许龙的好感不知不觉的加深了。觉得自己当初没白疼了这两个孩子,要不然刚刚刘巧咋帮她说话呢。

又看着另外一边,张翠琴拉着自己儿子说长道短,一副母子情深的样子,心里免不了有些膈应。

前屋这边,宋桂花家里气氛可和老许家千差万别的。

虽然书包给弄脏了,不过宋桂花拿水一洗,又拿针线把脱线的地方缝缝补补的,和新的也没啥区别了。见书包恢复原样了,木头和石头这心情又好起来了,拉着许小满在屋里捉迷藏。

有几个孩子打打闹闹的,屋里气氛热闹极了。

特别是等饭菜出锅了,香喷喷的味道,都能传到外面去了。

家里好久没能吃到这么丰盛的饭菜了,一家人都吃的香喷喷的。

小满还好,她在城里跟着许南南,每天没少吃肉菜。小石头和小木头吃的响声不断。

陈奶奶看着这一幕,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俗话说好人有好报,看来还真是不假。要不是当初儿媳妇好心帮着这姐两,也不会有今天这好日子了。

看着宋桂花这个儿媳妇,比之前还要满意了。别看她就一个儿媳妇,后屋那老许家三个儿媳妇都抵不上自家这一个呢。

吃完饭之后,许南南将之前留的菜和饭装在篮子里,和宋桂花打了声招呼,就去了山上。

之前听宋桂花说了,因为她和许小满搬走了,山上的屋子便空了。没多久,贺秋生就提出搬到山上住,方便干活。

牛栏和这茅草屋没啥区别,加上贺秋生平时也挺老老实实的,所以许根生也同意了他的这个要求。

到了山上的时候,贺秋生正在拿水冲洗猪圈。

许南南姐两走了,所以山上也没割猪草的人了。许根生倒是想找,只是临近年关了,小猪还没抓回来,便也没急着找。

这养殖场便只剩下贺秋生一个人干活。

走近了看到贺秋生的背影,许南南鼻子酸了酸,“贺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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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许南南觉得,在这么多帮助自己的人里面, 她最愧对的就是贺秋生。不管是许根生, 还是宋桂花,她总能慢慢回报。而贺秋生不同, 他的身份在这个时代太过敏感,她甚至连光明正大的和贺秋生来往都没法做到。更别提帮助贺秋生了。

她知道, 贺秋生最需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物质上的帮助。他最想要的是离开这里。

像他这样的人,最在乎的就是自由, 从身体到精神的自由。

可她无能为力。

“南南回来啦。”

贺秋生回头看到许南南, 立马扔下手里的木桶, 笑着从猪圈里走出来,还边拍着身上的衣服, 似乎是想将味道排散。

许南南忍住了心里的情绪,带着点鼻音道, “贺老师,你咋跑山上来住了,大冷天的, 山上冷。”这时候大过年的,已经很冷了。她和小满现在都穿上羽绒服了呢。再看看贺秋生穿的衣服,虽然也是棉的,可也很单薄。

贺秋生笑着道,“冷是冷,清净。”又看着许南南道,“你怎么来了, 可别让人看到了。”

“看到了也没事,这大过年的,给你送点吃的。”许南南拎着篮子给贺秋生看,“贺老师,我还带了点老白干,你喝点暖和暖和。”

听到有酒,贺秋生眼睛亮了亮。

这年头粮□□确,连白酒都少了。贺秋生已经好几年没闻着酒味了。

“那我倒是要喝一杯了。”

许南南见他开心,心里也跟着高兴。刚上山的时候,她就想着这大过年的,别的不能送,酒还是能让贺大叔喝点的。酒水能驱寒,留着给贺大叔冷的时候喝上一口也好。

把小凳子给搬到门口,许南南把饭菜摆好。

用棉布遮挡住的,这会子还是热乎的。

“多了,吃不下,我中午就吃过了。”贺秋生边说着,边拿过酒瓶子开盖。

“吃不下就留着晚上吃,在山上倒是也方便,能生活热饭。”许南南坚决道。

贺秋生喝了口酒,觉得整个人精神一振。拿着酒瓶子闻了闻,“这酒不错啊。够味。”

“贺老师,你要喜欢,我以后多送点回来。”许南南笑道。只要贺秋生能高兴,她肯定是不遗余力的。

“偶尔喝喝就行了,咱不能贪杯。”贺秋生一脸认真道。喝了一小杯,吃了几口许南南送来的肉菜,他便问起了许南南在城里的情况。

许南南高兴道,“拿了会计中专毕业证,就等着来年矿上招考了。”

“这么快就拿毕业证了?”贺秋生惊讶道。

“那可不,贺老师你不是说过了吗,我是小天才。我们会计专科老师也这么说我,说我有天分。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允许我提前参加毕业考试啊。”许南南自吹自擂道。没办法,毕竟这事情也确实很少见,她必须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天分极高的天才。

“好啊,好!”贺秋生似乎很激动,倒了杯酒,一口就喝赶紧了,满脸赞赏的看着许南南,“没想到我这辈子最后还能教一个天分这么好的学生。这运气也不算差了。哈哈哈。”

听他这么夸,许南南又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只能笑着掩饰。

贺秋生高兴完了,又鼓励道,“南南啊,你这样的天分,一定要坚持读书,要是能考上大学,做大学生就好了。现在的人啊,都觉得中专高中就够了,反正城里的那些单位也就这些要求,但是南南啊,你要知道,不管什么时候,知识永远是不嫌多的。别人是高中生,中专生,你就要做大学生。这样你才有更高的起点。”

作为一个大学老师,贺秋生觉得大学生才是最好的。他曾经的那些学生,现在多半都是在全国各地做骨干呢。连当初成绩平平的李成文,现在不也是矿上的副矿长吗。这就是知识的力量。

许南南知道贺秋生的观点是没问题的。只是熟知未来走向的她也知道,这个观点在未来的一段时间行不通。

“嗯,我现在还要照顾小满,考大学的事情不急,反正我还年轻呢。我听说那些考大学的好多都快二十了。”

许南南打着马虎眼道。

贺秋生想到许南南现在的现状,还真是不能随心所欲的去读大学。毕竟她还带着一个妹妹。

贺秋生心里有些失落,觉得如果自己没遭这事情,也许就能帮这孩子一把了。

只是他不遭这事,也许也碰不到这孩子。

缘分就是这么说不清的事情。

贺秋生只吃了一点儿菜,就没再吃了。他身体并不好,对食物也没有太大的追求。许南南也没强着他吃完,帮他端进屋里,用盖子盖好,准备留着晚上热着吃。

刚要出去,突然发现贺秋生的桌上放着一双手套。

而且还是一双皮手套,新的。

许南南从屋里出来的时候,贺秋生又去干活了。

“贺老师,我先回去了,明天过来看您。”

“回去吧,没事儿就别再来了,不方便。”贺秋生说了一句,转身又开始干活了。